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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狼全文阅读

作者:寻飞     头狼txt下载     头狼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4020 惨败

    随着老唐的一声厉喝,守在他身边那帮三四十岁的壮汉一个个瞬间如同饿狼一般扑向对面。

    “保护好老爷子!”

    小波见状不妙,连忙挡在主事老者的前方,梗脖朝着身后的年轻小伙大声吼叫。

    两伙人宛如两股不同朝向的洪流似的瞬间碰撞在一起。

    “整死你!”

    “去尼玛的,小篮子!”

    顷刻间,喊打喊声、武器碰撞声、惨叫声倒地的动静连成一片,两伙阵营不同,年龄相差不少的男人们用最最原始、最血腥的方式一较高低。

    “老梆子,你特么要收买是吧,来!先问问我的枪!”老唐最后起身,但却最先出现在人群外围,抱起双管猎枪就朝老头叩响扳机。

    “嘣!”

    沉闷的枪声泛起,老头竭力往后躲闪身体,可肩膀头上还是被擦中,浸出一大片血迹,护在两边的青年慌忙拽着老头往人堆后面躲藏,就是一个恍惚的功夫,老头便消失在我的视线之中。

    “卧曹尼个玛!”

    小波闻声先是一愣,随即张牙舞爪的朝老唐扑了上去。

    这家伙也属实够生猛,竟然硬生生的抻手去薅拽枪管。

    “嘣死你个小篮子!”老唐拧着眉梢,枪管再次向下一探,作势准备继续叩动扳机。

    “拽他胳膊!”

    “拦住他!”

    与此同时,几道扯着嗓门的破音响起,六七只手从小波身后伸出,齐齐抓向老唐。

    “嘣!”

    枪声再一次响起,但是并未打中小波,反倒他旁边一个小伙胸口出现个醒目的枪眼,红血喷涌而出。

    趁着这个空当,小波抬腿一脚蹬在老唐的肚子上,老唐向后趔趄一步,可能是脚后跟没踩稳,一屁股甩倒在地上,不等他挣扎着爬起来,又有两个青年围拢过去,反扭住老唐的手腕子,将猎枪从他手里卸掉。

    “大哥!”

    “赶紧救老大!”

    几个正和对手血拼的老唐兄弟见势不妙,忙不迭转身想要营救,结果一分神,身体还未完全扭过去,就被几个青年抄着棒球棍、实心钢管抡倒在地上。

    “老东西,你特么还想杀我!”

    慌乱中,小波弯腰捡起老唐的单管猎枪,枪口冲下,表情狰狞的冷笑:“到下面给阎王爷报道的时候记住,是高波送你上路得!”

    话没说完,“嘣嘣嘣”连续几声枪响骤起。

    而被人按倒在地上的老唐身上、腿上肉眼可见的腾起几抹血雾。

    “尼玛勒币!老子肯定弄死你,肯定!”面对这一切,我只能像具尸体一般趴在地上静静的观望,此刻我浑身的肌肉都像是石化了一般的僵硬,甚至连句骂娘的话都无法喊出口。

    中枪的老唐四仰八躺的仰面倒在地上,脸上完全被血污所涂满,除了还在微微的一起一伏的胸脯,整个人好像完全没有了生命体征。

    “呸,给脸不要脸!”小波粗鄙的吐了口唾沫,怀抱猎枪回头冲着一个还在跟自己手下对垒的老唐手下“嘣”的又开一枪,举起手臂大喝:“十分钟之内,给我解决掉这场闹剧!”

    “杀!”

    “全部干翻!”

    得到号令的马仔们一个个犹如打了鸡血一样愈发凶猛的扑向老唐本就不剩下几个的老兄弟。

    小波这方的人本来就超出老唐几倍,再加上老唐的轰然倒塌,己方这边的士气可想而知,从我的角度可以清晰看到老唐的那些手下一个接一个的倒下,有的几次爬起来,可始终没能给对手造成太大的杀伤力。

    尽管我和老唐刚认识还不到一夜,他的这下手下也全都没见过面,可我心里很清楚,这帮人全是在为我们拼命,可能老唐的出发点只是为了站脚吴恒,但手下人的血是实实在在为我们而流。

    这场混斗既不分对错,也不存在什么正义邪恶,完完全全就是两个势力之间的争锋相对。

    开始的猝不及防,结束的风驰电掣。

    从老唐喊号开战再到他们这头全军覆没,整个过程不会超过二十分钟。

    泛黄的路灯下,明晃晃的片砍、拳头大小的血点子随处可见,老唐的二十多个手下要么休克昏迷,要么哭爹喊娘的趴在地上捂着伤口嚎叫,就连几辆停在的路边的私家车也平白遭受一场无妄之灾,车身让划的面目全非,车窗玻璃让砸的片片尽碎。

    我趴在地上直愣愣的目睹着全部过程。

    “给我检查仔细,看看还有没有漏网之鱼!”

    小波昂着脑袋,怀抱猎枪左右张望,同时冲手下人喝叫。

    这时,两个青年分别拖拽老唐的左右胳膊将他重重摔在小波的面前,其中一人轻问:“二少,这个老家伙怎么处理!”

    小波呲牙一笑,一脚重重跺在老唐的脑袋上,鄙夷的骂咧:“老东西,我爷爷不是说你十几年前登峰造极嘛,你的魄力呢!来啊,站起来继续跟我叫板!”

    “小..小逼崽子,也就是老子上岁数,再借我年轻三年,老子杀你全家。”老唐孱弱的睁开眼睛,抬手推搡在小波踏在他脑袋上的小腿,仍旧满脸硬气。

    “装逼!我让你装!装!”

    小波怔了一怔,像是疯了一样一脚接一脚的往老唐脑袋上狠跺。

    跺了足足能有二三十下,直至老唐彻底没了声息,他才喘着粗气,弓腰狞笑:“起来啊,不是特么杀我全家么,你给我起来啊!”

    一个青年小心翼翼的把手放在老唐鼻子十几秒钟,随即脸色惨白的出声:“二少,他没气了..”

    “没就没了,老通缉犯一个,弄死他也是为民除害,找地方把他埋了!”小波很随意的摆摆手发号施令,此时他的表情无比淡然,就仿佛面前那具刚刚停止呼吸的尸体并不是同类,他像是在打发什么阿猫阿狗一样。

    说完以后,小波又回头朝手下吆喝:“再把吴恒给我抓过来,咱们今天好事成双,要送就送一对!”

    “没有看到吴恒啊二少!”

    “对啊,战斗刚开始时候我还见过他,后来打着打着,我注意力就被分散了。”

    杵在小波身边的几个青年互相看了看彼此,七嘴八舌的开口解释。

    “什么!”刚刚还满脸挂满得意的小波脸色顷刻间昏暗下来,咬着嘴皮直视对面的小饭馆,迟疑片刻后,摆摆手招呼:“那狗东西一定藏起来了,给我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饭馆,今天晚上说什么都不能让他再逃走。”

    如果不是小波那些手下说话,我也完全没往这方面想。

    细细一琢磨,似乎两帮人开干以后,吴恒确实消失了,我只记得老唐往前冲的时候,吴恒还在他身后。

    一想到吴恒可能趁乱逃走了,我悬着的心不由缓了口气,尽管今晚上的对攻,老唐一方完全惨败,可只要吴恒还活着,对我而言就不算输的太惨,可能这就是人性最自私的一面的吧,我心疼惋惜老唐和他的手下们,但更在意自己兄弟是否平安。

    “踏踏踏..”

    杂乱的脚步声响动,二三十号青年呈扇形缓缓朝小饭馆包围。

    小波抱枪指向饭馆门口,歪脖诈唬:“吴恒,我看见你了,死狗躲不开扒皮,继续再藏着也没什么意义,你出来吧,咱们可以好好谈谈,说不准你态度好点,我可以做主放你条活路..”

4021 一己之力

    “是男人就出来!让哥们躺枪,你这玩属实有点玩不起啊!”

    眼见手下们已经将饭馆里三层外三层的彻底封死,小波似笑非笑的又朝饭馆方向大喊一声。

    饭馆里仍旧死一般的寂静,昏黄的灯光透过门口射出,屋子里却丁点响声都没有,那种感觉说不出来的怪异。

    而我的心又一次的悬起,不住的乞求满天神佛,千万保佑吴恒刚刚趁乱逃走。

    “吴恒,你不出来,那我可就进去了,咱们面对面聊聊如何?”

    小波眯缝眼睛,再次冲饭馆里吆喝一嗓子。

    呼喊的同时,他微微摆动手臂,几个青年马上踮起脚尖,蹑手蹑脚的往饭馆里试探性的迈步。

    “咣当!”

    就在这时候,饭馆里传来一声轻响,好像什么东西被打翻一般。

    小波瞬间提高调门:“不对劲,狗日的要跑!全部进去!”

    “踏踏踏..”

    二三十号青年立即像是问着腥味的苍蝇一般一拥而上,因为动作太过剧烈,门框子眨巴眼的功夫就被撞烂。

    “二少,屋里没有人!”

    “不对,煤气味很重,快特么撤!”

    “卧槽特么,厨房里有好多煤气罐..”

    十几秒不到,饭馆里传来一阵杂乱的叫喊声,紧跟着就看到几个家伙慌里慌张的往外跑。

    “嘭!”

    不等那几个家伙完全跨出来,一道犹如平地惊雷似的巨响轰穿人的耳膜。

    从我的角度清晰看到,饭馆靠近路边的那面墙轰然坍塌,还没来得及进饭馆的小波让震飞出去四五米远,直接脑袋一歪晕厥过去,几秒钟后,他的耳朵、鼻子开始往出渗血,街道上十多个守在车边的青年见状,条件反射的拔腿往小波的方向跑。

    “嘭!嘭!嘭!”

    紧跟着又是几声巨响,整个饭馆的四面迸发出耀眼的光芒,门板、窗户瞬间震飞,屋顶“腾”的一下蹿了起来,巨大的轰鸣声和火舌眨眼睛将饭馆团团包围,堪比浓雾一般的灰尘直接挡住我的视线。

    “啊!”

    “救命啊..”

    哭爹喊娘的惨叫、哀嚎声从饭馆里传出。

    “嘭!嘭!”

    接二连三的爆炸声此起彼伏,即便距离那么远,我仍旧可以感觉到地面都在跟着颤动。

    等能见度再次够我看清楚的时候,我才发现饭馆已经完全坍塌,燃烧成一团巨型的火焰,仍旧依稀可以听到惨绝人寰的呼救声和几条浑身着火的身影或站或爬的滚动身躯。

    我惊诧的瞪大眼睛,脑海中一片空白。

    “快报警!”

    “打119啊..”

    “送二少和老爷去医院。”

    侥幸没闯进饭馆的十多个青年手忙脚乱的搀扶起小波,可能是没主事人的缘故,一个个乱的毫无章法。

    “嘣!”

    就在不停转动眼珠子寻找吴恒踪迹的时候,一声枪响打断了那十多个青年的议论声。

    我忙不迭循着枪声望过去,竟看到吴恒怀抱猎枪站在一台黑色的“奔驰”车外面,面无表情的出声:“是你主动出来,还是我拉你出来!”

    “保护老爷!”

    “吴恒,我警告你别特么乱来。”

    十多个青年如梦初醒一般慌忙围拢过来。

    “嘣!”

    吴恒看都没看,甚至连脑袋都没往后扭,一枪打在“奔驰”的车门上,荡起一阵火星子。

    十几个青年吓得连忙停驻原地。

    吴恒抬起脑袋,睁圆那只湛蓝色的眼珠子,朝奔驰车轻笑:“他们救你的速度应该没有我爆掉你头快,出来么?”

    “咣当..”

    沉寂大概五秒钟左右,奔驰的车门打开,方才那个主事的老头手捂血淋淋的肩膀头,脸色蜡黄的走下车。

    老头跟吴恒对视一眼,随即摇了摇脑袋开口:“我确实小看你了,早就应该算计到能把高喜阴掉的你,绝对不会是个有勇无谋的匹夫,输的不冤,呵呵呵..”

    “嘭!”

    他话音未落地,吴恒举起枪托,直接砸在老头的脑袋上。

    老头摔了个趔趄,一下靠在背后的车身上。

    “老爷!”

    “吴恒,万事好商量。”

    十多个青年禁不住向前迈步,但老头很平静的朝他们摆摆手。

    “按照我的脾气,你杀我兄弟,我应该当场拿你血祭。”吴恒一把掐住老头的衣领扯到自己面前,冷声道:“可我不想对不住我兄弟,更不想让他难做,暂时让你再继续苟活一段时间。”

    面对随时可能会要掉自己小命的吴恒,老头的表现倒是很出乎我意料,他深呼吸一口气,风轻云淡的发问:“有商量么?”

    “有啊,你知道我想要什么,也知道自己的价值,呸..你这种人只能称之为价格。”吴恒豁嘴笑了笑:“你看咱们是现在交易,还是我给你点苦吃以后,你再跟我讨价还价?”

    “连城不在上京。”老头思索一下道:“用我跟他做交换没问题,可你想过没有,这次的事情如果没有一个合理的交代,你可以保他一次,下次呢?你还有机会再抓到我么?”

    “我只需要一次,如果他又被你抓到,只能说自己的是个废物,废物不配长寿,更不配跟我哥们称兄道弟。”吴恒慢悠悠道:“我不想了解什么因为所以,更不想问你连城到底在哪,现在你需要回答我一句,连城什么时候能和罗权碰上面?”

    “三..最快也得两天。”老头磕巴一下回答。

    “好!”吴恒一把勾住老头的肩膀头,回头用枪口指向那十多个青年,面带微笑道:“堂堂高家不可能只有他一个主事的,你们替我转告剩下那位主事的,两天之后,连城如果没回到罗权身边,我就每隔一个钟头给你们快递一件老头身上的零碎,另外转告你们其他的后手,这期间谁特么难为王朗和头狼的人,我就扎老头一刀!”

    说罢,吴恒揽起老头毫不犹豫的朝街头走去。

    “老东西,我听说你们这种大家族内斗很厉害,你说会不会有人不想你再回去,就打算借我这把刀,杀掉你这个人!”

    “小兄弟的想法很特别,但又很现实,我期待不会..”

    两人迈着不算太快的步伐一点一点远离众人视线,谈话声若有似无的传出。

    路过我藏身的“垃圾堆”时候,吴恒大有深意的停住几秒,缓缓开口:“我已经做了所有能做的,老唐和他的人本来可以安然无恙,是我硬逼着他们倒下,如果用二十多个人都不能换来三分荣耀和七分信任,我觉得那样的朋友真的可交可不交..”

    我心口猛然一颤,非常清楚吴恒是在暗示我,接下来应该如何和连城相处,同时心里愈发难受,敢情老唐他们这帮人全都是饵,一击即溃的主要原因就是为了引诱小波那帮人往饭馆里靠拢。

    走到街头的时候,吴恒停下脚步,回头朝着还在冒着滚滚黑烟的饭馆方向“噗通”一下跪倒,脑瓜子冲地重重连磕几记响头:“兄弟,咱们这辈子就处过两次,第一次我送你,第二次你送我,欠你的,我就不还了,因为咱俩可能马上就能碰上头,如果..我是说如果哈,如果咱们都有来生,希望你我均是良人,再不堕入这狗一样得江湖...”

4022 独立应对

    伴随着一声长长的叹息,吴恒带着老头渐渐淡出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不远处,熊熊燃烧的饭馆将整个夜空映照成通红一片,或许这个夜晚发生的一切将被永远埋葬,又或许会变成很多个版本流传于出去,逐渐变成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但身为目睹者之一的我很清楚,老唐和他的那帮兄弟将永远消失。

    因为不论是高家还是本地的大咖,都绝不会允许如此骇人听闻的事件遭到曝光。

    可能若干年以后,周边的住户们会偶尔想起这个街边曾有过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小面馆,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突发火灾荡然无存,这也是老唐在这个世界唯一存在过的点点痕迹吧。

    一天后,大兴区人民医院脑科住院部里,我和吕哲碰上头。

    见到钱龙安然的躺在病床上,我招呼吕哲出门,随即轻声发问:“皇上怎么样了?还有老唐他媳妇呢?”

    “皇上哥的情况不容乐观,从被送进来一直到今天下午为止始终没有清醒,就今天下午睁了不到五分钟眼,然后就又昏睡过去。”吕哲表情严肃的叹了口气:“这两天医生给他做了很多项检查,只知道他的脑组织受到了损害,供血不足引发他昏迷休克,可是到目前为止也没什么比较好的治理方案。”

    “操特么的!”我恼火的爆了句粗口。

    吕哲抓了抓侧脸继续道:“至于老唐他老婆,把我们送过来以后就离开了,她说可能会出国,因为也不是特别熟悉,所以我没好意思问太多。”

    我感慨的点点脑袋:“走了也好,呆在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睹物思人。”

    见我陷入沉思,吕哲掏出手机朝我道:“对了朗哥,我刚刚看新闻,说是黄村因为煤气输送管道发生泄露,造成小规模爆炸,一家饭馆损失严重,还有十余人烧伤严重,是不是吴哥他们搞出来的?”

    我侧脖扫视一眼他手机界面上的推送新闻,既没承认也没否认。

    估计是感觉我不太想回答,吕哲皱了皱鼻子又道:“朗哥,要不你休息一下去吧,我在医院对面的国宾旅馆包了一间房,冲个澡好好的缓口气,医生说了,需要一段时间去仔细研究龙哥的伤势,一时半会儿怕没什么结果。”

    我挤出一抹笑容摆手:“你歇着去吧,我陪他一会儿。”

    吕哲沉寂片刻,点点脑袋转身离开,走出去四五步后,猛然回头看向我道:“还有个事儿差点忘了,今天上午十点多左右,有个号码打给龙哥,当时龙哥在做脑ct,我看电话一直响个不停,就替他接了。”

    “嗯?”我拧着眉梢看向他。

    “打电话的人自称叫疯子,说是跟龙哥和你都是特别要好的兄弟。”吕哲重新走回我面前,轻声道:“他问我,你们的情况,我感觉对方应该不是骗子,就把实情告诉了他,毕竟咱们的号码全是新办的,除非龙哥主动联系对方,不然没人知道他的电话。”

    我的火气瞬间一下蹿了起来:“你咋那么有想法呢?谁允许你随便接他电话的!”

    “不..不是,电话一直响,我觉..觉得..”吕哲磕磕巴巴的解释。

    我烦躁的又问:“你告诉他咱们搁这家医院了?”

    “嗯。”吕哲弱弱的缩了缩脖颈。

    “真特么行!”我长舒一口气,不耐烦的摆手驱赶:“赶紧休息去吧,往后没事少打听、少做主!”

    吕哲涨红着脸颊呢喃:“我..我记住了。”

    目送他离开后,我疲惫的摇了摇脑袋,一屁股崴坐在走廊的休息椅上。

    从吴恒抓走高家那个主事的老头到现在为止,差不多过去一天一夜,这段时间我哪都没去,就混迹在老唐开面馆的黄村里。

    我本以为,发生那么大的爆炸案,起码会惊动不少单位、部门啥的,结果当天只是去了几台救火车,火势被扑灭后,也只有几个附近派出所的巡捕例行公事的溜达了一圈,之后就彻底不了了之,从这方面不难看出来高家的实力和威望,但更让我乍舌的是吴恒的能耐。

    饶是如此强盛的高家,愣是被他一个人牵着鼻子走,这是何等的霸气。

    掳走高家老头后,吴恒再没跟我联系过,我不知道他接下来打算如何,也不晓得罗权是否得到消息,会不会在必要时刻予以他关键的帮扶。

    遐想片刻,我习惯性的摸出烟盒,点燃最后一支烟,然后拿手机拨打我另外一个号码。

    那部手机之前被吴恒借走了,电话是通着的,可他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肯接,这几天我尝试过很多次,每次都是打到自动挂机。

    “嘟..嘟..”

    电话等待音响起,我随手仍在大腿上,咬着烟嘴吞云吐雾。

    人是一种很奇怪的动物,很多时候明知不可为却偏偏为之,就好比我此刻明知道吴恒不会接电话,可仍旧控制不住想去尝试。

    “嗡嗡..”

    七八秒钟过后,就在我以为这次的结果可能会和前面的几十次一样的时候,手机突然震动,我不可思议的低头瞄了一眼,发现电话居然接通了,赶忙抓了起来:“喂?喂?喂!”

    “说事,我耳朵不背!”吴恒沙哑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又愤怒又担忧的低吼:“你特么是要作死还是咋地,自己看看我从昨天到今天给你打多少个电话了,有啥事不能跟我说啊。”

    “手机一直是静音模式,我又忙着在做别的,刚刚才有功夫看。”吴恒不愠不怒的回应:“快说,有什么要交代的,我还有一大堆活儿没忙完呢。”

    我忙不迭道:“接下来的棋路你打算怎么走?”

    “按部就班。”吴恒慢悠悠的吹了口气:“我跟高喜家约定的时间是明天,明天我会带着老头直奔廊f高家总部,如果连城回到罗权身边也就作罢,如果他们食言,那我就让他们感受一下什么叫可怕。”

    “扯淡呢,跑人家总部去交易,你有几个脑袋够逃生?”我接着又问:“再者说,他们要是真是履行诺言放掉连城,你打算如何脱身?”

    “脱身?”吴恒冷笑着反问:“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打算脱身的?为了配合我,老唐把小命都搭进去了,我虽然不算啥成名大哥,但好歹也懂得江湖道义,不替他做点什么,你觉得合理吗?”

    我急忙劝阻:“你说你特么三十好几的人了,做事能不能不那么冲动,不管你想做什么,前提是保住自己小命,区区一个地方性小家族,你给我时间码钱、拢人,我保证把他们打的找不到北,昨晚上我看的真真得,高家的实力不过尔尔。”

    “我想过很多,绝对比你考虑的要多。”吴恒沉声道:“或许高喜的家族不足为惧,可他背后的存在呢?”

    我迅速道:“我保证..”

    “好啦,别没皮没脸的放大话,你要是真有把握就不会只身前往上京,更不会想方设法的营救连城,我知道解救连城可能有一部分源于你俩的私交,但更重要的不是你害怕丢掉他这样的一个得力后盾么,连城玩不过高家背后的存在,罗权一系顶多也就是旗鼓相当。”

    吴恒慢条斯理道:“高喜可能不算个什么重要角色,但毕竟是用来制衡罗权一系的棋子,我把人家的棋拔掉了,等于**裸扇了那帮人一嘴巴子,要是再跟你回去,你自己想,高喜背后的那帮大咖会不会视线也随着我移动?再配上一直针对你的扫h办,你有多少精力应付?所以啊,不让他们把火发泄出来,这事儿永远都算完?小朗子,我命贱身轻,死不死的对你和头狼都构不成太大影响,这事儿你不要再继续参与了,行么...”

4023 你不配

    听到吴恒的话,我半晌没吭气。

    “你自己慢慢品,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吴恒哈哈一笑,接着又问。

    我撇嘴反问:“理儿确实是那么个理儿,关键我不乐意理,你有招没?”

    吴恒笑骂一句:“操,少特么跟我滚刀肉,在这块我是王者!”

    我语重心长道:“老吴啊,咱兄弟之间认识时间不算短了,我是个什么脾气你不是不了解..”

    吴恒忙不迭拦住我:“得得得,又特么开始打感情牌了,这回不好使,你要是再跟我穷墨迹,我马上挂电话。”

    “行,那咱不扯感情,只唠利益。”我抽吸一口气道:“甭管你说的多天花乱坠,老子反正不信你是个有奉献精神的选手,连城也罢,罗权也好,哪怕算我在内,以你的脾气哪怕地球毁灭,都绝对属于冷眼观看,这次为啥那么伟大?”

    “我伟大个鸡儿!”吴恒禁不住爆粗口,说完以后,他又莫名其妙的的叹了口气。

    沉默良久后,吴恒幽幽的喘息一口:“我要是说我活腻了,你信么?做这些事情不过是顺手而已。”

    “信!”我毫不犹豫的回应:“可我还没看腻你。”

    “我**又不跟你搞对象,你腻不腻的跟我有毛线关系。”连城嘟囔一句:“小朗子,我觉得这个世界上没人了解我,当然我也不需要任何人了解,但要说对我知根知底,你绝对算为数不多的之一。”

    “差不多吧。”我表情认真的“嗯”了一声。

    这么长时间相处下来,吴恒在大多数人眼中就是“精神病”的代表人物,“残暴、冷血、自私自利”这样的词汇更像是为他量身打造,但我知道这个放荡不羁的男人其实细腻到极致,冰凉凉的外表下蕴含着一颗完全不属于这个年代该有的道义之心。

    “你是知道得,我不想活已经很久了,只是不知道为啥总舍不得去死,可能我还相信奇迹,也可能我想看看这个不完美但却足够有趣的世界还会不会发生什么令我感兴趣的人和事。”吴恒继续道:“就在昨晚上,亲眼目睹老唐断气,我一瞬间彻底厌倦了,你争我夺、尔虞我诈就像是我生命中的主旋律,不管怎么逃,我始终都逃不掉,既然是这样,我为什么还要继续?”

    我能觉察到他的死意,更晓得他不是在跟我开玩笑,费力的劝解:“老吴,人生在世不过是坑坑人,偶尔被人坑,每个人都是这样的,你又怎么可能免俗..”

    “你这句话说的没毛病,人生在世就是个坑,不论是王权富贵还是贩夫走卒,到最后都逃不过一个坑,你躺你的,我睡我的,都是一样的土,都是一样的黑。”吴恒轻飘飘的接茬。

    我哭笑不得的臭骂:“你耳朵里好像塞驴毛了,老子的意思..”

    “好啦,唠几句正经的吧。”吴恒迅速打断:“你那么聪明和敏感,肯定觉察出来自己身边有眼睛了吧?”

    我稍稍一顿:“先说说你的想法。”

    “昨晚上忙着跟高喜家拼命,我没来及考虑太多,今天安顿下来以后,我开始琢磨皇上被袭击的事情。”吴恒长吁一口气:“透过搭救皇上的那个拾荒者描述,动手的人十有**是敖辉身边的谢大嘴,这你应该也想到了吧?”

    “继续往下说。”我接茬道。

    “按理说谢大嘴这个时间段应该在鹏城或者羊城才对,敖辉手边已经没什么高端战斗力了,以咱们跟他多次对垒的经验,这老东西惜命如金,绝不会允许身边没有保障,谢大嘴会出现,说明敖辉十有**也跟着来了。”吴恒语速很慢,似乎在边想边说道:“可敖辉为什么会来上京?又为什么会那么准确的让谢大嘴袭击皇上?肯定不是凑齐吧。”

    吴恒说的这些,我不是没想过,只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来不及细细的梳理,随即低声道:“这事儿我想过,当初从鹏城出发时候,我们曾在高速路遇到过洪震天的人,我猜消息十有**是从他那里流出去的。”

    “信儿可能是从洪震天那里传出去的,可你身边绝对还有别的眼线。”吴恒笃定道:“从鹏城到上京几千里地,你又没带几个随行,就连家里人知道的也不多,如果没人背地里使坏,皇上压根不可能被定位到?”

    “呼..”我心脏骤然收缩。

    也就是说,眼下敖辉这个老杂毛极有可能和高喜家族,甚至于高家背后的那一脉大咖搭上了线,要是那样的话,我们接下来真有点举步艰难,谢大嘴的战斗力毋庸置疑,我现在把白帝他们调过来完全不现实,再配上御林军里和罗权一族敌对的派系加持,以及敖辉狐狸般的大脑,这场争斗怎么算,好像我们的胜率都不是太大。

    张星宇和地藏可能眼下已经抵达上京,但他有他要做的事情,我贸然联系的话,容易打乱彼此的计划,套用一句老话: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

    “可我有两个地方想不明白,第一,第九处和天弃的总部全在上京,两个组织目前处于蜜月期,正在联手抓捕敖辉,没得到十足的保证,敖辉肯定不敢冒冒失失跑过来,可什么样的保证能让他动心?”吴恒倒抽一口气道:“第二,你和谢大嘴打过照面,清楚那家伙的实力,钱龙完全没可能逃出他的手掌心吧?可钱龙愣是跑走了,这本身就非常的不合理,再加上钱龙不让那个拾荒者报警,如果对方真的是谢大嘴,钱龙为啥这么做?”

    我一拍后脑勺道:“擦,你这几个问题直接给我搞迷糊了,你说说为啥?”

    “我不知道,动脑子的事情向来我不擅长。”吴恒很直白的回答:“反正疑问我是告诉你了,能不能挖出来答案是你的事情,凭借我多年经验,你身边有鬼是绝对的事情,只是那只鬼究竟是明面跟你称兄道弟,还是躲在暗地里穿针引线,我无法判断,好啦,你有电话打进来了,我先帮你接下哈,待会再研究。”

    不等我多说任何,吴恒那边已经挂断。

    十几秒钟后,一串数字打进我手机,看了眼是个上京本地的号码,我不作任何犹豫,按下接听键。

    电话那头传来一道粗犷低沉的男声:“我是罗权!”

    “权哥您说。”我似笑非笑的打了句客套。

    “刚刚是吴恒接的电话吧?”罗权语气平静道:“昨晚黄村的事情,我刚刚听人说过,你们这帮家伙属实有魄力,众目睽睽之下愣是能把高家的主事人高宏图劫走,让我不由刮目相看。”

    我半开玩笑半认真道:“权哥打电话肯定不会是为了奉承我,有什么,您直接吩咐,能做不能做的,我肯定尽力而为。”

    “跟你对话省时省力,好,那我简单点。”罗权怔了一怔道:“我希望高宏图..也就是被吴恒掳走的那个老家伙不要再出现,至于是死是活,看你们自己心情就好,我有把握顺利将连城接回来,你们做好自己的事情,其他无需操心。”

    我闻声楞了好一阵子。

    见我不吭气,罗权催促一句:“王朗,你在听么?”

    “权哥,也就是说,你从一开始就有办法搭救连城对么?”我搓了搓腮帮子发问。

    罗权不做停顿道:“是,有办法,但是把握不太大,现在高宏图被抓,整个高家乱成一锅粥,我觉得成功率可以提升一大截,所以我想咱们可以联合一下..”

    “罗权!”我瞬间提高嗓门:“我有一句尼玛卖批不知当讲不当讲,卧槽你仙人,你明明有招,却始终不肯动弹,直到老子开始跟人玩命,你又狗篮子似的蹿出来,眼下我特么掌握主动权,你跟我来句联合,怎么联合,让吴恒单换高家那个老头么?我告诉你,他不配,你更不配,曹尼玛的,在救连城这事儿上,咱们各干各得,谁也别妨碍谁,给我特么惹急眼,老子随时随地可以联系高家背后的大咖,反正都是当孙子,谁给的糖多,老子喊谁...”

4024 有何不同

    老人们常说:三年学说话,一辈子学闭嘴。

    口无择言往往是闯祸的根源,而人在愤怒之下的言三语四就更加容易酿成大灾。

    当听到罗权那翻无理甚至可以说是无耻的话语时候,我彻底怒了,同样也将罗权给激恼。

    “王朗,你知道什么叫烂泥扶不上墙么,说的就是你这种人!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你既然想要借连城的光,就必须拿出等价的筹码,而连城日后是否能水涨船高,取决于你,更取决于吴恒,用一个罪大恶极的低级泥腿子换取你盟友的步步高升,你自己算到底是赚是赔!”

    不等我发泄完,罗权调门直接提到最大。

    “你快去尼玛得吧,什么叫罪大恶极的低级泥腿?如果说到罪,你这号人首当其中,吴恒的恶属于表面,每个人都能看见的小恶,而你的毒才是特么真正包天,可能你没杀过人,但间接死在你手里的亡魂不在少数吧?”我嘲讽的打断:“凭什么这些事情在你看来就是理所当然?就因为你会投胎,你比我们起点高,所以你就权利决定比你弱势群体的死活?”

    手机那头的罗权沉默几秒钟,不知道是被我戳中了真实想法,还是懒得搭理,他只是长长的吐了口浊气。

    “你们和高家斗,是你们的事儿,连城作为你的棋子无法左右自己,我也确实很没招,但正如三哥之前说过的,他当初选择与你为伍,也绝对想清楚自己会面临什么,这事儿我没任何资格抱怨,可他妈现在你要拿吴恒说事,老子肯定不答应。”我搓了搓脸蛋子继续道:“话,我撂这儿了,你打算干啥不用跟我商量,可吴恒要是因为你那点脏心烂肺发生啥意外,咱就一拍两散。”

    丢下一句狠话后,我直接挂断电话。

    揣起来手机,我抹擦干净额头上的汗珠子,疲惫的叹了口气。

    外强中干说的可能就是我这样的人吧,别看我刚刚电话里跟罗权喊的挺起劲,但实际上对于几乎触天级别的他,我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我擅长的社会套路,无非是打打杀杀,可甭管多狠的刀手也没可能直接闯进御林军的大帐内,更别说伤害到他半分。

    我现在唯一能期待的就是罗权主动改变主意。

    “想抽烟了吧?”

    就在“嘎巴嘎巴”拨动打火机的时候,一支香烟很突兀的出现在我眼前。

    我下意识的昂起脑袋,竟然看到一张再熟悉无比的脸颊。

    “疯子!”瞧清楚对方长相后,我禁不住喊出声。

    没错,此刻站在我面前的人正是李俊峰,不止他来了,孟胜乐和卢**也一左一右的杵在两边,哥仨的脸上均挂着平和的笑容。

    “波姐说你死性不改一点问题都没有。”李俊峰顺势把烟塞到我嘴边,撇撇眉梢笑骂:“什么事儿都喜欢自己扛着,从崇市到现在,你总特么认为自己很伟大,总在一个劲的琢磨如何让弟兄们转危为安,为啥从来不知道心疼自己一下子。”

    “我..”

    我喉结蠕动两下,已经到嘴边的话硬是吞了回去,用一抹苦笑代替。

    “李先生,可以转移伤者了么?”

    几个身披白大褂,看起来很专业的医生和护士推着一台担架车从电梯里出来。

    李俊峰轻点脑袋招呼:“小心一点,我兄弟皮薄,特别怕疼。”

    几个医生很快走进钱龙的病房,几分钟后将他四平八稳的推了出来。

    我迷惑的站了起来:“疯子,你这是要干啥?”

    “这就是家二级的乙等医院,别说专门看脑科的大夫了,一些该有的诊断仪器都不全,你让皇上搁这儿干靠,不等于浪费时间嘛。”李俊峰一把搂住肩膀,笑呵呵道:“我老丈人有个关系非常好的同学,是协和医院的副院长,已经都打好招呼了,正好波姐来的时候特地把他们当地几个资深脑科专家也一并请了过来,放心吧,皇上的伤交给我们处理。”

    卢**也笑盈盈的凑过来接茬:“虎逼皇上本身就神经大条,再留点啥后遗症,回头媚儿不得把你脸抓烂才怪。”

    “老子真不稀得说你,自己照照镜子,看看你的黑眼圈,拍僵尸片都不用化妆。”孟胜乐白楞我一眼,掏出打火机替我把烟卷点燃,接着拍了拍我后背努嘴:“手机换号了,想不起来我们几个号码呗,说特么你八百遍,有事随时言语,人家有党羽,你没兄弟是咋地,操!”

    李俊峰忙不迭摆手示意:“安啦安啦,先把皇上送过去,完事咱几个再慢慢给裤衩王开批斗会。”

    四十多分钟后,西城区一家档次中等的饭店里,扫视着桌边的哥仨,我有种恍然如梦的错觉,眼眶又涩又干,不停地用喝水来掩饰自己。

    人在无助的时候,猛然遇上救援,总是特别容易矫情。

    这段时间,我孤身一人在上京这座陌生的城市飘荡,游离于罗权、高家这样的超级势力之中,只有自己最清楚有多艰难,再加上刚刚亲眼目睹老唐及他一干手下的覆灭,要说不害怕纯属吹牛逼。

    我不止一次动过联系老弟兄的念头,可每回都被自己用这样那样的理由压下去,不希望他们介入是我的真实心理,期盼有人能出现我左右,同样是真实想法,听起来似乎很矛盾,但人本身不就是个矛盾集合体么。

    寒暄几句后,李俊峰皱着眉头看向我道:“皇上的伤挺严重,但不是没得治,把心揣肚子里,吃饱喝足就去酒店休息,剩下的事情交给我们。”

    “剩下的事情..”我鼓着腮帮子吹了口气:“我琢磨很久都没捋顺剩下还有什么事,又应该如何处理,我从网上查过高喜的家族,在廊f属于一流势力,说他们黑白通吃都算低调,再加上这特么是皇城边,就算旗鼓相当,我也没胆量跟人家开磕,更别说现在这操行了,吴恒又铁了心的要跟高家比划两下,咋劝都没用,我脑袋现在一团毛线。”

    卢**棱着眼珠子开口:“朗哥,其实是你把问题想复杂了,高家想干,咱就跟他碰一下,当初天娱集团强不强?咱不照样没**郭家兄弟,不过是换个战场罢了,至于关系人脉啥的,谁家还没几个富亲戚,我家一个长辈恰好也穿军装,跟这头不少有头有脸的大拿有交情,来之前他给了我几个好朋友的号码,必要时候我会联系。”

    “就是,我老丈人虽然不待见我,可肯定不会看我伤痕累累吧?”李俊峰接茬点头。

    孟胜乐替我倒上一杯茶,安抚道:“码人、通关系的事儿交给我们办法,你就负责坐镇中军。”

    “这次的事儿跟以往不同。”我咬着牙豁子摆手。

    “有啥不同啊?不同在哪!”

    一道清冷的声音突兀出现在包房门口。

    我扭头望过去,竟看到两个顶着蓝色爆炸头的身影,瞬间不可思议的站了起来...

4025 调解

    “鱼爷,诱爷!”

    李俊峰他们也循着声音转过去脑袋,接着哥仨慌忙站起来打招呼。

    另我意想不到的是王者商会的鱼阳和诱惑竟会在这个当紧出现,瞧二人手里还拎着行李箱,应该是刚刚才下飞机。

    算起来,他俩应该是整个王者商会除了赵成虎和我堂哥以外,跟我们接触最多的,尤其俩人回回都以雷人的造型亮相,想让人记不住都难,就比如此刻,这俩家伙顶着九十年代非主流的发型不说,穿装打扮也属实另类,一个红西装配绿裤,一个绿西装配红裤,脚底下蹬着涂鸦滑板鞋。

    “有什么不同!”鱼阳摸着自己的爆炸头朝后一捋,直接走到我跟前。

    我揪了揪鼻头干笑:“鱼哥,你们是咋找到这儿来的?”

    “小胖砸打的电话。”鱼阳眨巴几下眼睛,非常较真的又重复一句:“你刚刚说这次和以往不同,我问你到底哪不同?是高家势大还是因为在上京,你们属于异地作战?来,你给我好好盘盘道?”

    当听到他说是胖砸给递的信儿,我一瞬间明了,想必张星宇和地藏也到上京了,可能就潜伏在我们周围,至于为啥不露头,想来张星宇肯定是有自己别的打算,倒也符合他从来不会把底牌全数露出来的做事方式。

    “时代不同了,我们的身份也变了。”我想了想后,咬着嘴皮道:“如果往前推几年,我们全是不入流的小混子,绝对信奉一言不合、拎刀就磕的真理,可现在我们虽算不上名人,好歹有个人名,只要闯出来篓子,稍微一查,哪个都别想跑。”

    “你这话纯属扯淡,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只要上头想抓你,你就肯定跑不掉,我告诉你,没有任何不同,唯一不同的是你心境变了。”诱哥拖着行李箱也凑了过来,撇嘴道:“不论你是否承认,你的畏惧更多是因为害怕失去,当然,这也是人之常情,手里攥的东西越多,就越舍不得松开。”

    “我..”我结巴一下,仔细想想,诱哥说的不无道理,我犹豫不定的根源确实是不敢拿整个“头狼”做赌注,如果再刨析的深刻一点,我是真害怕把自己玩没了。

    “先吃饭,肚子饿的咕咕叫。”见我不再言语,诱哥很给面子的没有继续往下深唠,朝着鱼阳摆摆手道:“你给罗权去个电话,奶奶个哨子得,他是看不起咱,还是觉得自己现在起来了,赵小三不来,他特么不接咱就算了,连个电话都没有。”

    “你咋不打呀?老子跟他不熟。”鱼阳一屁股坐到我旁边,一点不拿自己当外人,直接抓起碗筷就开始往嘴里塞菜。

    诱哥顿时撸起袖管哼唧:“嘿,赛脸是吧,当外人面前掘我面子?”

    “装什么大尾巴鹰,你搁我这儿啥时候有过面子。”鱼阳面无改色的嘟囔一句。

    瞅着俩人活宝一般的斗嘴,我们哥几个无奈的互相对视一眼苦笑,既插不上话,关系也不是特别到位,胡乱劝架的话容易引得俩人把矛头指向我们。

    叨叨半天后,诱哥斜眼看向我坏笑:“小朗子,要不你给他打一个?”

    我楞了一下,赶忙拨浪鼓似的狂摇脑袋,一个多小时前我刚放出去狠话,现在没皮没脸的联系人家,不等于是在扇自己大嘴巴嘛。

    “小朗啊,我知道你心里肯定在诅咒罗权祖宗十八代。”鱼阳夹了一筷子菜,含糊不清道:“我不是偏袒谁哈,咱就事论事,站在罗权的那个高度,冷血无情是基础,他和咱们这些捞偏门起家的不同,不需要靠情谊闯天下,倒不是说他没感情,他只是对你们没太深感情,不管是你啊、连城啊,还是那个叫吴恒的,跟他的大业比起来,的确不足挂齿,能用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利益,你不想么?就拿自己打比方,如果可以用几个半熟不熟的朋友换几百亩地,你会犹豫么?”

    “我..我也不会。”我顿了顿,实话实说的回答。

    “所以呀,这是人的本能。”鱼阳笑了笑道:“说一千道一万,赌气归赌气,可该走的步骤还得走,不是吗?”

    望着他那张笑眯眯的面孔,我知道鱼阳和诱哥掌握的信息一点不比我想象中少,他们看起来像是在跟我聊天,实则应该是特意来调解我和罗权之间的僵持。

    “老弟啊,在人之下低低头,不丢人。”诱哥也侧头注视我道:“你要是真铁了心不搭理连城的死活,也不准备管吴恒会闯出多大篓子,那尽管使你的小性子,来的时候,小三子让我转告你一句话,真正的领袖,不是没有性格,而是更懂得收放自如。”

    在我愣神的功夫,鱼阳一肘子怼在诱哥身上,不高兴的骂咧:“就特么你话多,老**抢我台词干啥。”

    “自己嘴慢,赖我喽?”诱哥不甘示弱的挥舞拳头。

    沉默十多秒钟后,我深呼吸两口,缓缓拿起手机,最后心一横,拨通了罗权的号码。

    电话很快接通,罗权带着嘲讽的语气出声:“怎么了大哥朗,又准备给我下战书呗。”

    我咬着嘴皮陪笑脸道:“权哥,刚才是我不够冷静,你也知道,我从小地方出来的,没什么礼数和教养,您大人不记小人过,赏脸出来坐坐?”

    “算了吧,我害怕你一着急当场把我做掉。”罗权轻飘飘的回应。

    这时候,鱼阳一把夺过去手机,不耐烦的嚷嚷:“装逼这种事儿得有时有晌,小朗子说话难听不假,可我老弟招谁惹谁了,在你的地头,因为你的破事现在昏迷不醒,是不是我还得亲自登门给你递份请柬,才能请的出来昂?”

    鱼阳的话当场给我惊到了,敢跟罗权那个级别的大咖如此对话,要么是王者商会强悍到一定境界,要么就是他们的关系比我看到的还要铁,不论是哪种情况,我冷不丁感觉事情可能即将出现转机。

    不知道电话那边的罗权回复一句什么,鱼阳随即把手机丢给我,翻动白眼球念叨:“再特么晒脸,我跑他家给丫尿一床。”

    跟我眼神交流几秒后,李俊峰马上抓起酒瓶捧臭脚:“鱼哥牛批,我敬您一杯。”

    “做正事不喝酒,这是规矩。”鱼阳直接摆手拒绝。

    还没等我们露出崇拜的目光,他接下来一句话直接给我逗喷了。

    “不过可以捏脚泡澡,哥几个要是真尊敬咱,待会咱到金拱湾疏通一下筋骨去。”鱼阳表情认真的拿胳膊靠了靠旁边的诱哥:“诱老贼,金拱湾挺带劲那个妹子是43号还是47号来着,咱俩上回..”

    “能不能像个人。”诱哥嫌弃的骂咧一句,尽管说这话时候,他不住的猛吞唾沫。

    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钱龙能跟他们俩奇葩拜把子不是没原因的。

    “笃笃笃..”

    包房门这时候被人叩响,紧跟着一个身着西装的笔挺身板推门走了进来,我定睛一看居然是高家的那个小波,立即情绪激动的蹿了起来。

    扫视我们几个一眼,小波皮笑肉不笑的开口:“吃着呢王总?没打搅到你们吧。”

    “明知故问属于缺德。”鱼阳眼皮都没往起抬,表情木然的摆摆手驱赶:“麻烦从外面帮我们把门关上,谢谢。”

    小波嘴角上翘,目光投向鱼阳和诱哥:“咦?这两位好像不是贵司的大哥吧,在我掌握的资料里,没有他们的信息,王总不介绍一下啊...”

4026 共谋

    “想认识我俩还不简单嘛,我姓曾,单名一个祖字。”

    鱼阳歪着脖颈轻笑,随即又指了指诱哥:“他叫干巴,人跟名字一样,干干巴巴。”

    “曾祖..干巴?”小波迷瞪的念叨。

    鱼阳哈哈一笑,从兜里摸出几张大票递了过去:“乖,见面红包送你。”

    “操!”诱哥冷不丁拍着桌子就蹦了起来,一巴掌推在鱼阳后脑勺上骂咧:“占便宜没够是吧,凭啥你是曾祖我是干爸,你比老子高一辈儿。”

    “噗..”

    听到诱哥的叫骂,我这才反应过来,合着俩人这是给小波冒充长辈呢。

    小波的脸颊瞬间红到脖子根,咬牙低吼:“朋友,呈口舌之利就没什么意思了。”

    “开玩笑得哈,别急眼,兄弟你过来。”诱哥揪了揪喉结,笑眯眯的朝小波勾了勾手指头:“我问个私人问题。”

    “嗯?”小波踱步到诱哥面前。

    诱哥呲起一口被烟熏得泛黄的大牙,莫名其妙的开口:“高速路咋走?”

    “什么!”不止我们懵了,小波也有点傻眼。

    “啪!”

    诱哥猛地抡圆胳膊,抬手就是一记响亮的大嘴巴子掴在小波的腮帮子上。

    小波被打的往后踉跄两步,差点摔倒,接着像头暴怒的熊瞎子一般,挥舞着手臂冲了上去:“你特么敢打我..”

    “嘭!”

    不等他近身,鱼阳眼疾手快,直接拽起屁股底下的凳子,径直的抡向小波的脑袋。

    小波条件反射的举起胳膊挡在半空中,哪知道鱼阳虚晃一下,一脚蹬在他肚子上,这回结结实实的让丫摔了个屁股墩儿。

    眼瞅小波准备往起爬,鱼阳又一凳子砸在他身上,喷着唾沫星子臭骂:“你算特么干啥得,谁赐你的勇气跟我们对话?”

    “咣!”

    包房门被人从外面暴力踹开,六七个年轻小伙宛如大狼狗似的冲了进来。

    “曹尼玛的,跟谁俩呢!”

    “不服干一下啊!”

    李俊峰、孟胜乐和卢**齐刷刷站起来,直接跟对方推搡到一块。

    小波捂着脑门爬起来,拧着眉头吓唬:“王朗,你最好考虑清楚,在上京我们高家想挖出来一个人的踪迹不是什么难事,别觉得吴恒抓走我爷爷,你好像就掌握了主动权,我劝你最好立即把人放了,不然你们谁也别想活着离开上京。”

    “喜欢吹牛逼的我见过不少,但当成事业干的,你绝对独一份。”我皮笑肉不笑的扬起嘴角:“能不能出上京我不知道,但今天你想走出这间屋,恐怕有点难度,哥几个把人给我留下!”

    随着我话音落下,李俊峰、孟胜乐极有默契的同时朝小波伸出手掌,对方小青年不甘示弱的挡住二人的去路。

    “上京什么时候改姓高了?”

    千钧一发之际,包房外突然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

    紧跟着就看到罗权双手后背,四平八稳的走了进来。

    尽管只是套着一身再普通不过的灰色休闲装,但罗权身上的贵气一览无余,精神的平头,笔挺的腰杆,罗权整个人往那一杵,就跟暗夜里的明珠一般扎眼,那种上位者的气息绝对是常年执掌生死大权历练出来的。

    别说我们这一屋子人没有一个能企及的,即便是同样世家出身的姚军旗、李响都要差上一截。

    “罗..”见到罗权,小波磕巴一下,表情不悦的低头打了声招呼:“权哥。”

    “我说谁那么大口气呢,原来是小波啊。”罗权轻描淡写的扫视一眼,笑呵呵道:“高喜没了,你现在确实能代替你们老高家说话,怎么个意思兄弟,刚刚坐稳第一继承人的身份,就迫不及待要拿我哥们开刀呐。”

    小波眯眼回应:“不是权哥,我不知道王朗是您哥们。”

    “王朗只能算我朋友,他们二位才是我哥们。”罗权手指鱼阳和诱哥,仍旧满脸挂笑道:“不知道我哥们哪冒犯到你了,要不..我替他们道个歉?”

    “不用不用,误会一场,刚刚我们也是话赶话。”小波摸了摸脸颊,朝着左右摆摆手道:“不打扰权哥和朋友聚餐了,有时间我拜访您。”

    说罢,小波眼神阴郁的扫视我一眼,转身准备离开。

    “兄弟,你等一下。”罗权不急不缓的又道:“前几天我麻烦高爷爷找找我那个不成器的手下连城,不知道有消息没?”

    小波怔了一怔,挤出一抹笑容:“暂时还没有音讯,不过我相信连主任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平安无恙得,唉..就是可惜了我哥,原本他和连主任也算是营中密友,如果他还活着,相信也会尽心尽力寻找得。”

    罗权慢悠悠道:“借你吉言吧,我昨天找高人算了一卦,说是连城明晚能回来,你信么?”

    “这..”小波咳嗽一下:“小弟才疏学浅,还真不太懂玄学,不过我相信这世间任何事情都是对称的,敬人者,人恒敬之;杀人者,人恒杀之,连主任有多大造化,得看有多少人在位他祈福,毕竟没有不透风的墙,呵呵..”

    “波哥这话说的一点毛病没有,没有不透风的墙,也没有不能上吊的梁。”我歪嘴轻笑:“造化不到位,那就用刀枪硬怼,草特么的,我还不信墙倒梁毁挖不出来我想见的人和事儿!”

    “告辞权哥。”小波又瞪了我一眼,直接摔门而去。

    等人全都散去,鱼阳冲罗权发问:“这特么小篮子就是一直跟你们家争锋相对的话事人啊?”

    “我也希望他是。”罗权高深莫测的叹了口气:“跟他这样的人玩没压力,要是换成死去的高喜或者高家那个老东西,刚刚光是动嘴皮子,他们就能把我问的漏洞百出。”

    诱哥点燃一支烟,先是看了我一眼,接着沉声道:“他权哥,不是我说你昂,争锋相对没毛病,但你真不该拿手下人当炮灰。”

    “不存在炮不炮灰,交易是对等的。”罗权坐到我旁边,看似是在回答诱哥,实际上更像是在冲我说:“当时我找到连城,把利害关系和得失成败全都说的清清楚楚,是连城主动要求扛起这杆大旗,吴恒也许很无辜,可做大事总是需要人付出。”

    李俊峰忍不住开口:“权哥,话不能这么说,凭什么你们的大事,是用我们兄弟的命买单?”

    “事发之前,我不认识吴恒,他是如何跟吴恒沟通的,不在我的考虑范围。”罗权直接把问题推到连城身上。

    孟胜乐愤怒的站了起来:“不是,你说话咋跟放屁似的没滋没味的呢..”

    “没大没小,出去给我要凭二锅头去。”鱼阳一把推开孟胜乐,挑眉使眼色。

    “总是争论已经发生的事情,是件很无聊的举动。”罗权看向我道:“小朗,实话实说我之前确实没考虑过吴恒的意愿,也不知道你们和他的感情,这是个失误,我承认也愿意改正,既然你希望咱们能坐下来心平气和的沟通,我觉得眼下不应该再去讨论对错,只琢磨如何最大程度的保证利益,你求吴恒、连城无恙,我盼高家一蹶不振,是这样的吧?”

    我深呼吸两口,强制自己把不满咽下去,耐着性子道:“权哥,您有什么高招?”

    “我不希望高家的老头平安归去。”罗权很直接道:“可他一旦发生意外,高家肯定不会放连城,咱们只能在交易的瞬间找破绽,只要看到连城,后续所有问题我都可以处理,当务之急是如何让高家人心甘情愿的携连城交易,去哪交易,用什么方式交易,又由谁来抓起干掉高家老头的那把屠刀...”

4027 一团乱麻

    罗权的话让一桌人瞬间陷入沉默之中。

    他的意思很明白,就是想借着这次吴恒绑架高家老头的良机,把人直接扼杀掉。

    可这样一来,问题就出现了,交易的地方肯定得选在高家眼皮子底下,不然对方绝对信不过,而吴恒已经打算明天直奔高家总部,在那种天时地利人和均不占优势的场合里,吴恒不管是放人还是杀人都难以逃脱。

    “都不说话,那我就讲两句吧,吴恒肯定是最合适的人选,他既不算什么重要人物,也没有太多牵挂,就算是被抓,应该也不会咬出来任何人。”扫视一眼大家,诱哥清了清嗓子道:“可能我说的比较直白,但这绝对能保证利益最大化..虎逼,你踩我脚干啥?”

    话说到一半,诱哥不满的怒视鱼阳。

    鱼阳瞪眼骂咧:“你别没屁搁楞嗓子眼,你兄弟的命叫命,人家兄弟的命就不是命了,真让吴恒把所有事情都扛起来,你让小朗往后还怎么带队?皇上那个傻篮子要是知道主意是你出的,信不信他能马上跟你断绝关系?”

    “我只是说事,不针对某个人。”诱哥皱了皱鼻子道:“再说小三子让咱们过来的主要目的是干啥的,你忘了?第一想办法缓解小朗和罗权的矛盾,大家论起关系来,都不是外人,第二别人不了解罗权的性格,咱们这些熟人还不知道么,但凡他不是被逼的没招,怎么可能会拿自己手下当饵。”

    鱼阳不耐烦的打断:“别扯没用的,三子是站在龙头的角度看问题,咱不能跟他一样,都**是从这个段位过来的,如果你和小朗身份互换,有人要让我扛锅,你会点头么?”

    “说来说去,问题又回到了吴恒身上。”罗权摆摆手,示意两人停止争论,直勾勾看向我道:“我还是之前的承诺,如果吴恒愿意,我会尽最大能力保全他,假设他不幸遇难,我愿意给予任何补偿,你心里其实也很明白,这局是死棋,想要保证我的利益,必须得一换一。”

    我不假思索的回应:“吴恒愿不愿意姑且不论,我首先不愿意。”

    “那就没办法了。”罗权耸了耸肩膀头道:“明天你们按照自己的计划交易吧。”

    孟胜乐拧着眉头道:“关键我怕你使坏。”

    “那是我的事儿,你左右不了。”罗权语气生硬道:“事情进行到这一步,高家老头肯定不能活着回巢。”

    这时候出门给鱼阳拿酒的李俊峰刚好回到屋子里,表情不善的出声:“操,你这意思是交易当场,你肯定会安排人动手,完事不管我们乐不乐意,吴恒都必须背起这面黑锅呗。”

    “理论上确实会这样进行。”罗权毫不遮掩的点头。

    李俊峰直接破口大骂:“那特么你就别想知道,我们在哪交易!”

    “呵呵,这是上京!”罗权言语笃定道:“我想掌握的信息,没人能屏蔽,说句不中听的话,你老丈人在我这儿都没什么脾气。”

    李俊峰攥着拳头,眼珠泛红的威胁:“你特么的信不信老子现在就..”

    “别吵了,距离交易还有一天时间,咱都冷静一下。”我站起身子道:“权哥,我希望你能站在我的立场想一想,我也会尽可能替你设身处地。”

    “明天廊f见吧。”罗权不悲不喜的点点脑袋,随即招呼鱼阳和诱哥:“走吧,换个地方叙叙旧,这两年我压力太大了,三子又不能总回来,连个倾听者都没有。”

    “小朗,三子还让我转告你一句,戒急用忍。”鱼阳拍了拍我肩膀头,凑到我耳边道:“他说这次遭遇,对你来说是一场很好的历练,不管成与败,经此一役,你头狼在未来几年内的凝聚力都将空前绝后。”

    片刻后,他们仨人离开,屋里只剩下我们哥几个。

    “朗朗,实在不行给吴恒去个电话吧,这儿的破事咱不管了,我就不信咱把高家老头放了,他们还能难为咱们不让走。”李俊峰递给我一支烟道:“连城有罗权罩着,最坏的结果也能保住一条命。”

    卢**摇摇头道:“哪那么简单啊,吴恒把人家高家最杰出的继承人干掉了,这事儿没说法,肯定不好使。”

    孟胜乐也接茬道:“高家人又不是傻逼,他们比谁都清楚,吴恒充其量是把刀,真正的操盘手是罗权。”

    面对弟兄们七嘴八舌的议论,我揉搓着太阳穴没有吭声。

    “小朗你是当家的,你说咋走咱咋走,要干的话,我马上拢人。”李俊峰推了推我发问。

    “你们说敖辉在这件事情上扮演着怎样一个角色?”我冷不丁开口:“皇上是被谢大嘴偷袭的,敖老狗千里迢迢跑过来,不可能只是为了整皇上这样一个对大局造成不了太大影响的小鱼吧?”

    “皇上咋能算小鱼呢,如果不是他受伤,鱼阳和诱哥也不会过来,鱼阳他俩代表着王者商会对这件事情的态度。”卢**轻声道:“引王者商会入局,让整个场面更加混乱,就好比现在,如果罗权强制要求吴恒顶缸,咱肯定不能乐意,咱针对罗权,王者商会就得站在对立面,只要咱们几方一开打,就是大事儿,到时候甭管谁损谁伤,战况肯定会愈演愈烈,乱到最后,第九处也好、天弃组织也罢,说不得全得介入,只要他们处理不到位,敖辉就有保命的理由,毕竟谁也不想这种事情被宣传的满城风雨。”

    “我觉得不止是这样。”我摇摇脑袋:“敖辉图谋的一定比咱们看到的更大,那么他明天会不会现身?会不会找机会把我们一击必杀?”

    思索片刻后,我叹了口气道:“得了,我自己出去走走,现在脑瓜子一团浆糊似的混乱,你们待会没事就去医院陪着皇上吧,别让他再发生什么意外。”

    李俊峰搓了搓双手道:“我陪你吧,刚刚那个小篮子说不准安排人在外面盯梢你呢,万一落单的话..”

    “不用,这时候拿我做文章,那小子绝对嫌他爷爷命长。”我胸有成竹道:“而且罗权都来了,你们觉得这个节骨眼上他会允许我出事么,我出事意味着他的所有计划就得全部流产,现在咱比在皇宫里呆着都安全。”

    道别哥几个,我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踱步。

    想比起鹏城、羊城,上京的高楼大厦多出一抹威严,不知道是因为降温的缘故,还是我的心情在作祟,总感觉这边的灯红酒绿似乎都充斥着一股子排外的味道,人头攒动的街头没有温度,每个人好像都行色匆匆。

    犹豫好一阵子后,我再次拨通吴恒的号码。

    我和罗权一直在为“生和死”的问题争论,却谁都没有想起来问问他这个当事人的想法。

    电话很快接通,吴恒没事人一般打招呼:“钱龙怎么样了?”

    “刚转院,他们都告诉我无大碍,可臭小子仍旧昏迷不醒。”我实话实说的回答:“你呢,还是一心求死?”

    “差不多吧,刚跟高家那个老梆子喝了几口。”吴恒哈哈一笑道:“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老头的祖籍竟然距离我老家很近,你说巧不巧。”

    我沉寂几秒开口:“明天的交易取消吧?很多人盼你死,可我舍不得,出来的时候,白帝和洪莲都找过我,让我无论如何把你带回去。”

    “朗哥!天气预报说今晚上降温六七度,疯子哥他们让我给你送件衣裳..”

    就在这时候,吕哲从后面撵上我,将一件棉服披到我身上,关切的出声。

    听到吕哲的声音,电话那头的吴恒开口道:“电话给了姓吕的那个小孩儿,我想单独跟他聊几句,你不许偷听哈...”

4028 求神拜佛

    我狐疑的扫视一眼吕哲,随即将手机递给他。

    “吴哥你好。”吕哲马上接了过去,恭恭敬敬的问候。

    不知道吴恒跟他说了句什么,吕哲小心翼翼的望向我:“朗哥,吴哥让我走出你的视线接电话。”

    尽管不知道吴恒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但我相信他肯定不会害我,摆摆手示意:“去吧。”

    吕哲抓起手机,步伐飞快的跑到了我身后。

    盯着他的背影,我自嘲的摇摇脑袋,继续晃晃悠悠的前行。

    走着走着,我突然看到一栋建筑古朴的庙宇。

    扫视一眼庙门,我自言自语的喃喃:“广济寺,好像在哪部电影里看过。”

    此时已经是晚上的十点多种,可寺庙的大门仍旧敞开着,时不时能看到一些烧香拜佛的善男信女。

    我直挺挺的杵在庙门口呆滞几秒钟后,鬼使神差的走了过去。

    看得出这地方的香火挺旺盛的,门前的大香炉里白烟袅袅,两个中年妇女正表情虔诚的在磕头,一股子好闻的香烛味扑面而来。

    沿着很有年代感的青石板路走进大雄宝殿,一尊五米多高,几乎和房顶持平的金灿灿的佛像闯入我的眼帘,让人不由自主的生出膜拜的冲动。

    找庙祝买了一些香纸后,我直接跪在蒲团上,闭上眼睛,双手合十的轻声叨咕。

    大多数混社会、捞偏门的,对于鬼神一说基本都处于将信将疑的态度。

    尤其是现在又碰上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的难题,我真希望漫天佛神能稍稍给我一点提示。

    祷告完,我又毕恭毕敬的磕了几个响头,才慢慢爬起来。

    在我准备出去的时候,一个身披袈裟的老和尚,微笑着开口:“施主不妨把困惑说出来,或许老衲可以为你稍加提醒。”

    我好奇的反问:“你能看出来我有心事?”

    慈眉善目的老和尚笑而不语,给人一种非常祥和的感觉。

    “也对。”我拍了拍后脑勺叹息:“当一个人顺风顺水的时候,绝不会去求神拜佛,只有当他失意无助,活着心怀焦躁的时候,才会寄希望于鬼神、仙佛,我不需要大师指点迷津,能否赠我一盏香茗。”

    “施主请随我来。”老和尚躬身做出一个邀请的手势。

    不多会儿,我跟随他来到后院的一间厢房,老和尚帮我泡了一壶热茶后,又很官方的念了几句禅语后便翩然离去。

    我盘腿坐在蒲团上,慢吞吞的喝着茶,同时昂头扫视墙上挂着的一副泼墨山水画。

    “人为什么会困惑?”

    一道声音,冷不丁出现在我脑后。

    “师父。”我慌忙扭过去脑袋,站在门口的人正是我师父林昆。

    师父身着一袭黑衣,手里拎着个保温杯,像极了陪领导出行的司机。

    看我打算站起来,师父摆摆手,微笑着重复:“你为什么会困惑?”

    “可能是在衡量得失吧。”我咬着嘴皮回答。

    “很多人呐,在需要孤注一掷的时候喜欢偷懒,看到别人在努力的时候,又特别没有安全感,最后带着这种彷徨继续装模作样的放松自己,却又在旁枝末节上暴露自己的焦虑,不停告诫自己船到桥头自然直。”师父盘腿坐到我对面,自顾自的倒上一杯茶道:“可是,没有选择取舍,桥头怎么可能自然直?”

    师父会出现在这里,我一点都不意外,他这趟回上京,百分之五十的原因是因为连城的事儿,而吊在我身后,是最容易调查真相的一种方式,我想我这几天的遭遇他可能都看在眼里,之所以一直没出现,十有**是因为他也不知道应该如何搞定我和罗权的冲突点。

    抿了口茶后,我实话实说道:“吴恒一心求死,我不乐意,即便罗权诸多保证,但我相信,只要那老头没了,我们就肯定会跟高家卯上,可不这么做的话,罗权也会按照他的方式将事件推上他预设的轨道。”

    “伸头一刀、缩头一刀的事儿,为什么还会苦恼?”师父替我满上茶杯,咳嗽两声道:“其实你自己早就做好了打算,只是不愿意去正面面对罢了,因为你知道,哪怕是虚伪,也得伪到底,吴恒肯定不能在你的点头下背锅。”

    屋子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我也没必要再去遮遮掩掩,直接承认:“是。”

    “世界上的大多数人,都活在一种绝望的平静之中,要么违心,要么违德。”师父打了个响指道:“也许是因为拥有了,才开始害怕失去,也许是因为失去过,所以拥有时才格外小心翼翼,孩子,我没办法告诉你究竟怎么走才算对,但有一点毋庸置疑,已经决定就不要犹豫,不管对错,只要是选择题就总会留下遗憾。”

    我搓了搓脸上的火疖子,咬牙道:“我想把敖辉拖进来,哪怕是整死高家那个老头,也得有他一份子,可不知道如何把他引入局。”

    “你是这么想的,敖辉也肯定这么防备。”师父又喝了口茶道:“想引他那样的老狐狸,你就得反其道而行之,你把他最想要的摆到明面上,他绝对心生忌讳,反倒没有任何效果。”

    听到师父的话,一抹不算清晰的思路陡然出现在我脑海中,我轻声道:“他指定也特别想要高家老头,可放在吴恒的身边,他又不敢去抢,懂了,我懂了师父,谢谢你!”

    说罢,我忙不迭爬起来,拔腿就往门外跑。

    “三千多钱买的一壶茶,喝完再走啊。”师父笑眯眯的指着茶壶。

    “不了,赶时间。”我胡乱摆摆手,愈发加快脚步。

    跑出寺外,我看到吕哲正不安的踱着步子在原地走来走去。

    见我出门,吕哲赶紧将我手机递过来,低声道:“朗哥,吴哥让我去找他,没说什么事情,但是很着急。”

    “跟我想的差不多。”我笑着点点脑袋道:“你去吧,路上自己注意安全。”

    “额?你不问问我去哪,也不怕我被人跟踪?”吕哲愣在当场。

    我递给他一个放心的眼神道:“他一定交代过你了,我再絮叨你也不乐意听。”

    “谢谢朗哥信任,那我现在就过去?”吕哲揪了揪鼻头发问。

    “去吧。”我直接摆摆手。

    目送吕哲钻进一台出租车里,我杵在原地点燃一支烟。

    透过鱼阳和诱哥的话,我知道张星宇绝对也到上京了,他是个闲不住又不爱分享的人,我能想到的东西,他也能算计到,吴恒不一定听我的,但肯定听他的建议,张星宇知道我的想法,百分百会朝这方面使劲。

    站在街头,我精神病似的自言自语:“只是..我身边有疯子有乐子,他为什么不用别人,偏偏选中了吕哲?难道他的怀疑跟我一样?”

    “嗡嗡嗡..”

    电话这时候猛然震动,看到是一串显示归属地为鹏城的陌生号码,我立即按下接听键。

    “我。”电话那头传出张星宇的声音:“我让吴恒提醒过你,你身边可能有钉子,你似乎一直都没太在意。”

    “皇上躺在病房,我边上能用的人只有吕哲。”我话里带话的回应。

    张星宇哈哈一笑:“还不算太蠢,也就是说你做足了准备?不过我比较好奇,在上京你好像没什么能用的帮手吧?”

    我乐呵呵的回应:“韩飞身边有俩靠谱的保镖。”

    “操,你狗日的越来越滑溜了,我一直躲在暗处观察,都没发现有啥不妥。”张星宇爆了句粗口,随即道:“收网?”

    我犹豫道:“这把网撒的有点大,罗权、王者商会、高家、第九处、天弃组织和敖辉应该都被囊入其中,只要有一点点纰漏,咱们可就万劫不复了。”

    “老规矩,你负责大面,我统领细节。”张星宇语气平稳道:“长这么大,我还是头一次一把阴掉这么多人,妈的,刺激到有点想尿尿。”

    我紧绷着脸颊打断:“老子必须严肃的提醒你一句,咱们只阴敖辉,其他人只是陪客...”

4029 豪赌一场!

    面对我严肃至极的警告,张星宇应付差事似的发出“咯咯咯”的贱笑。

    我没好气的骂咧一句:“能不能当个人,别特么跟我嘻嘻哈哈,跟你说正经的,听明白没?”

    张星宇沉默一下,沉声发问:“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老子要听保证,百分之百的保证!”我不耐烦的打断。

    张星宇吹了口气呢喃:“抱歉,我保证不了。”

    “咋滴,这段时间没收拾你,又开始脚不沾地了呗,是不是听说最近新出来一种钛合金材质的头盔,你想买个尝尝鲜?”我恼火的出声:“别心里没点逼数,这是啥地方?搁这儿摆棋局,你是嫌命长还是嫌运久?”

    听到我的发问,张星宇轻飘飘的反问我一句:“这是哪?”

    我深呼吸两口,强制自己语气尽可能平和一些道:“能不能别跟个傻**似的复读,这是龙城脚下,一砖头拍下去至少能砸死八个省级别的大咖,是人不是人的妖魔鬼怪层出不穷,咱在这儿闹腾,基本等同自杀!”

    “对,正因为这是上京,咱才必须得好好的狂一把!”张星宇接茬道:“我问你,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还有没有胆量像此刻这般千里走单骑?”

    “我..”我一下子被问的有点心虚。

    实话实说,这段时间我不止一次的自问,倘若当初开拔之前,我如果知道这趟上京之行将遭遇一个让罗权都头疼不已的家族,还会不会义无反顾。

    但没有结果,或者说我不敢去正视自己的真实想法。

    “当你开始犹豫,已经说明心里做好了另外一种打算。”张星宇笑了笑道:“也就是说这次机会对你我,对整个头狼而言,只有这一次,不论咱们怎么做,都将无法复制,既然只此一次,为什么不大胆一点!咱们做的越有成效,价值也将越高,你承认不?”

    “承认!”我实话实说的应声:“可问题是..”

    “问题是你不敢赌,你害怕激怒罗权,害怕高家那样的存在把目标锁在咱身上,是不?”张星宇提高调门:“咱就事论事,你想没想过为什么这次交锋罗权让连城充当棋子?”

    我抿着嘴角没作声,有些“现实”只能存在于脑海,说出来实在太过刺耳。

    “你不肯说,那我来戳破!”张星宇冷笑一声:“因为连城太弱,弱不禁风!他的阵营里,似乎也只有咱们头狼有点价值,可头狼的价值不足以让罗权动容,假设这回咱们玩把大,把这帮所谓的大咖全都拉入局,完事咱还能全身而退,你说罗权往后对咱会不会心生忌讳?连城会不会因为咱水涨船高,只要他能再向前一步,那咱们的机会是不是也越来越多?”

    我蠕动两下嘴唇,想要去辩白,可又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

    “利益这玩意儿是相辅相成的,咱们涨脸,连城就能平步青云,连城踩的越高,咱才能坐的越稳。”张星宇呼吸变得粗重起来:“而这一切对咱们来说,不过是咬咬牙的一次豪赌。”

    我揉搓两下脸颊念叨:“让我想想吧。”

    张星宇慢悠悠道:“吕哲已经在去找吴恒的路上,一来一回,顶多也就三四个钟头,准确的说你必须得在凌晨四点之前做出决定。”

    “你的计划是什么?”我随即又问。

    “你按照你的想法进行就可以,我就是修补匠,你哪块有纰漏,我就往哪块铺路。”张星宇胸有成竹的开腔。

    结束通话后,我从原地又楞了好一会儿神,才拦下一辆出租车返回钱龙所在的医院。

    钱能通神,在任何年代都是真谛。

    有了李俊峰和卢**的介入,钱龙现在不光住进了国内首屈一指的医院,甚至还躺进了只有某些特权才能享受的高干病房。

    来到病房门前,我看见孟胜乐和卢**坐在门口闲聊,又透过病房的小窗户往里瞄了一眼,发现病床上居然没了钱龙的身影,不由好奇的询问:“皇上呢?醒过来啦?”

    “疯子他岳父帮忙联系了一个国外非常著名的脑科大夫,疯子带皇上去检查了。”孟胜乐递给一瓶矿泉水道:“我刚刚搁边上听了几句,那医生说皇上的情况很不好,伤到了脑叶还是啥玩意儿,搞不好会变成植物人。”

    我立即皱起眉头:“这么严重?”

    “不止。”卢**叹了口长气:“我从老家带过来的大夫也说过,皇上脑部大量充血,就算将来侥幸治好了,也会落下残疾,轻则影响语言或者是视觉,重则有可能会变痴呆,唉..”

    “草**得!”孟胜乐攥着拳头,恶狠狠的咒骂:“千万别让我抓到敖辉这头老狗,不然骨头给丫一根一根全掰碎!”

    “撂狠话有啥用,狗日的像个老鼠似的,就知道躲在地洞里。”卢**红着眼圈摆手:“皇上也是命苦,一路走来受伤最多的是他,吃苦挨训最狠的还是他,明明认了个老干爹,可以啥事不管当少爷,非傻不溜秋的在社会圈里晃荡。”

    孟胜乐梗脖低喝:“不是,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你意思是埋怨朗朗没照顾好皇上呗?”

    “我啥时候说这话了?你别跟有病似的。”卢**不满的反驳一句。

    “行了,别特么吵吵把火,真不嫌丢人你俩就到楼下打一架去!”我挡在二人中间,心烦意乱的搡开他们。

    我知道他俩也是关心则乱,大家风风雨雨的走了这么多年,感情不纯粹的话,恐怕早已经分道扬镳,同时他们的话也彻底点燃我心底仅存的那点小忌讳。

    低头沉思几秒钟后,我扭头朝着孟胜乐道:“乐子,准备一辆车,陪我出趟门,波姐你就从这儿等着,待会皇上回来,第一时间告诉我准确信息。”

    孟胜乐迅速起身,走出去两步后,又回头问我:“需要家伙什不?”

    “要!”我不假思索的应声。

    点燃一支烟,我迟疑几秒后,又拨通吴恒的号码:“你是让吕哲去接走高家那老东西吗?”

    吴恒“嗯”了一声:“我感觉高家不会跟我公平交易,如果到时候他们硬抢,我肯定是守不住,与其那样,还不如把老头扔你们手里,到时候罗权肯定有招换回来连城。”

    我随即又问:“你不是一直都怀疑吕哲有问题么?”

    “怀疑也没辙,你手边实在没有可用的选手。”吴恒无奈的苦笑:“况且这也算得上一次试探,如果吕哲顺利把老头送到你手里,可能说明他图谋更大,也可能是我猜错了,没办法的办法。”

    我眯缝眼镜,风牛马不相及的出声:“想给老唐报仇么?”

    “想!”吴恒简练的回应,隔着听筒我都能感觉到他咬牙切齿的轻响。

    我压低声音道:“想就麻溜过来跟我碰头,吕哲就算把人交到手里,后面也绝对会出变数,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吕哲只要跟我接上头,高家人绝对会动手抢夺,不止高家,敖辉也指定不会闲着,除了他们以外,罗权的人、王者的人十有**都会出现,那场面你想想多热闹,当这么多人面手刃仇敌,会不会爽翻天?”

    电话那头的吴恒沉寂片刻,最终改变了主意:“好,我马上动身跟你汇合。”

    “吕哲接走人以后,给我来通电话,最好能把你给他定好的路线也一并给发过来。”我抽声道:“你是今晚的主角,能不能华丽复仇全在你的一念之间...”

4030 战!

    午夜十二点的医院,静到让人心底发凉。

    钱龙和李俊峰仍旧没回来,我和卢**相对无言的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

    医院,向来是个生和死相交的特殊地界,也是无数恐怖电影、灵异小说的思想源泉,因为比起来未知,人们更畏惧的可能就是死一般的静寂。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推移,钱龙的迟迟未归,让我恐惧到了极点。

    将盒子里的最后一根烟点燃,我操着沙哑的嗓音望向卢**:“波姐,你说皇上会不会出事了?”

    “不会,绝对不会!”卢**忙不迭打断:“我龙哥向来吉星高照,逢凶化吉都属于家常便饭,你别胡乱琢磨行不,整的我这会儿心也惶惶的不行。”

    我胡乱抓了头发,不安的出声:“妈得,实在太特么压抑了,要不你给疯子去个电话,问下到底啥情况?”

    “我刚给疯子发过信息,他说还在检查,让咱们别催。”卢**抓起手机解释。

    “嗡嗡嗡..”

    就在这时,被我攥在掌心里的手机突然震动,看到是吕哲的号码,我赶忙按下接听键:“怎么了?”

    吕哲声音压的很低:“朗哥,吴哥刚刚交给我一个人,看穿着打扮我觉得特别像..像是高家那个老头。”

    “嗯?”我扬起眉梢。

    “吴哥给我设计了一条路线,挺背人得。”吕哲接着道:“他让你到门头沟军庄镇的一家货仓接应我,坐标我待会给你发过去?”

    我想了想后发问:“除了你俩以外,还有别人么?”

    “有,还有一个吴哥的朋友。”吕哲快速应声:“您需要给他通个电话么?”

    我喘息一口道:“不用,自己路上注意安全。”

    结束通话以后,我盘算几秒钟后,给鱼阳编辑了一条发信发过去。

    半分钟不到,鱼阳就给我回过来电话:“兄弟,我看半天你的短信也没品过来到底是啥意思,你直接告诉我,是不是打算把高家那个老棒槌连夜待会鹏城?”

    “对,我们搁上京完全没有优势,别说高家那种庞然大物,就是随随便便一伙不入流的小团伙都足够我喝一壶,反正这事儿不能善了,那就干脆把战场转移回我熟悉的地界。”我毫不遮掩的回答:“现在的问题是我手边实在没有太靠得住的帮手,鱼哥你能不能看在皇上和我师父、堂哥的面子上帮我一把。”

    “这..”鱼阳明显开始犹豫。

    我又恳求一句:“鱼哥,但凡我有三分奈何,绝不会向您开口,我知道王者商会跟罗权的关系,也晓得高家老头对罗权的重要性,可我也有一大群兄弟需要养活,也有需要捍卫的荣耀,在上京开战,我等于是直接把吴恒送给对方,将来我怎么面对我的一票兄弟,怎么跟人面无改色的大谈兄弟义气。”

    鱼阳长舒一口气:“行吧,这次看在我老弟的面子,但事后你必须给罗权一个交代。”

    “大恩不言谢,还得麻烦您替我保守秘密。”我赶忙连声感激。

    放下手机后,我直接起身,叮嘱卢**务必等到李俊峰和钱龙回来,然后才脚步匆忙的下楼。

    医院门口,孟胜乐正抱着手机在给什么人打电话,见到我上车后,他忙不迭挂断,而后表情不太自然的豁嘴笑了笑:“最近刚侩上个小妹儿,丫头挺黏人的,一天到晚缠着我打电话。”

    “别浪了,正儿八经的找个好姑娘吧。”我白楞他一眼,随即将吕哲给我发过来的地址念给他:“导航过去,油门踩到最大。”

    “好嘞!”孟胜乐比划一个ok的手势,抓起手机发了条语音:“宝贝,晚点再跟你聊哈,我大哥带我出去办点正经事。”

    随着车子启动,我那颗躁动不安的心也开始渐渐变得平稳。

    我想大多数人可能都是这样的,在没决定之前,七上八下的不停思索退路,可一旦下定决心,反倒没了任何杂念,套用巡捕们的专业词汇来说,这种心理就属于冲动型犯罪。

    车子在街头上飞速行驶,孟胜乐瞟视一眼后视镜,冷不丁开口:“朗朗,有车在跟踪咱,不止一辆!”

    我扭头扫视片刻,不屑的笑了笑:“没人跟着反而不正常了。”

    此刻,最少有三台颜色各异的私家车不急不缓的吊在我们车后面,那帮人不带任何遮掩,跟踪的无比正大光明。

    “车座底下有枪和子弹。”孟胜乐横眉招呼一声,直接加大脚下油门。

    强烈的推背感瞬间涌来,我们屁股底下的车子宛如飞箭一般蹿出,后面的几台车也慌忙开始提速。

    当车子即将驶向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孟胜乐突然开始减速,从我的角度清晰的看到交通指示灯变成黄灯的刹那,孟胜乐再次狂踩油门,赶在变成红灯之前飞驰而过,后面的车子条件反射的跟着一起加速,可当他们看到红灯时,又下意识的猛踩刹车。

    可能是意识到大半夜的,就算闯红灯也无所谓,几辆车不约而同的再次加速,可就这一个恍惚的功夫,我们的车子轻松将那帮家伙甩出去二三十米远。

    “哔!”

    就在这个节骨眼上,一辆十多米长的大货车横行呼啸而来。

    “嘭!嘭!嘭!”

    几道剧烈的碰撞声接踵而至,我扭头望过去,看到几台车全都撞在了货车上,尤其是冲在最前面的一台车前脸完全陷进去,车内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嚎声,货车周边全是亮闪闪的塑料壳和玻璃茬子。

    货车只是被惯性冲的摇晃几下,而另外几辆车被迫停住,车门打开,跳下来**个年轻小伙,手忙脚乱围簇到撞得最严重的那辆车四周,看架势应该是想要将里头的人拉拽出来。

    “咣!咣!”

    货车的驾驶位的车门弹开,一条身影径直蹦了下来。

    打货车驾驶室内跳下来的是个身材纤瘦的男人,他扯着嗓门怒骂:“曹尼玛的,大半夜闯红灯,你们会不会开车啊!一群大傻吊,谁也别走昂,咱们报警处理!”

    孟胜乐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愕然的朝我发问:“那家伙是..大龙么?”

    “不是他还能有谁。”我呲牙一笑,此刻拦住那帮青年的货车司机正是本该驻守枯家窑的王鑫龙。

    张星宇这个阴货跑上京来啦,现在就算是远在阿城的谢天龙和天道出现在我面前,我都不觉得有多意外。

    见我们这边车速减慢,王鑫龙转过来身子,满脸挂笑的比划一个手枪的姿势。

    “走吧。”招呼李俊峰一声,我从车座底下拽出来一把还散发着油墨香味的“仿六四”,然后又摸出一把黄澄澄的子弹,一颗一颗填进弹夹里。

    车子继续行驶,拐过一条将近九十度的大弯时,一辆支着远光灯的越野车直愣愣的挡在马路当中,一个身穿咖色棉服,剃个圆寸头的青年半倚半靠在车前脸上,手里“嘎巴嘎巴”把玩着个煤油打火机。

    越野车两边的空地上全是烁烁反光的破碎酒瓶子,车轮要是碾过去的话,百分之百肯定会被扎爆胎。

    “吱!”

    李俊峰将车停在距离对方还有六七米的地方,挂成空档,故意“轰轰”狂踩油门。

    靠在越野车前方的寸头青年站直身子,举起手里的打火机吆喝:“赶时间啊?我想替你们保驾护航,ok不?”

    “挂挡给油准备走,我搞定他!”我举起手里的仿六四,掐着嗓子冲孟胜乐暗示一句,接着一手按在车门上,准备跳下去。

    “昂!!”

    一道马达的咆哮声泛起,一台“高赛”摩托车眨眼的功夫从我们后发驶来,直接撞向那个靠在越野车前的青年...

4031 这把,必须赢

    摩托车排气筒的咆哮声宛如一头暴怒的猛虎,速度飞快的径直扎向那个挡在我们前面的青年。

    青年像是吓傻了,又仿佛没反应过来一般,直愣愣的杵在原地不躲不闪。

    眼瞅着摩托车就要撞向自己,青年猛然从身后抓起一杆锯短枪管的“五连发”。

    “昂!”

    “嘣!”

    急刹车的声音和枪响在一刹那间同时泛起,一道身影快如闪电的从摩托车上滚了下去。

    紧跟着摩托车犹如失控一样直接撞在挡在路中间的越野车前保险杠上,荡起一阵耀眼的火星子,再看那个拦路青年竟不知道什么时候蹿到了车前脸上,正一眼不眨的盯着前方。

    他正前方四五米处,刚刚那个骑手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所幸戴着安全盔和护肘护膝,应该没有受到太大的伤。

    两人对视几秒,骑手拽下来脑袋上的头盔,喘着粗气“咳咳咳”咳嗽几声。

    “大哥!”当看清楚那人侧脸时,我惊呼出声。

    来人竟是几分钟前我还臆想过的天道,天道的脑袋上密布汗珠,刀削斧凿一般的脸颊显得格外刚毅。

    “极速之下还能避开子弹。”拦路青年双手环抱“五连发”挑动眉梢出声:“你有点意思。”

    天道脖颈微歪,挑衅似的出声:“怎么?不认识我啦?”

    “哦?”对方迷惑的再次望向天道。

    “炼狱第三层!”天道似笑非笑的开口:“我再给你点提示,你右腿上的伤是我给得!我记得当时我要杀你,你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哦对了..那会儿我喜欢戴个铁质的面具。”

    说话的功夫,天道在自己脸上比划两下,笑呵呵的努嘴:“怎么样,勾起一点往昔的记忆没?”

    “是你!你是天道!炼狱二层、三层的恶鬼!”青年的脸色骤变,眼神也突兀变得无比阴骘。

    “还行,记忆不算太衰退。”天道抽吸一口气轻蔑的摇了摇脑袋:“乔久鹏,我以为你跟我一样成为第九处的编外人员,看来你叛变了!”

    “真是搞笑,从未加入,何来的叛变?”被唤作“乔久鹏”的青年怒目圆瞪:“只有你这种蠢货才会对第九处的牲口们感恩戴德,他们从来不把我们这些雏儿当人,我凭什么要替他们卖命!”

    天道慢条斯理的回应:“我们本就是罪人,就应该以罪赎罪!”

    “愚昧!”乔久鹏不耐烦的打断,说罢端起手里的“五连发”,枪口对准天道:“看来你是负责清理门户得,既然这样,我也不怕跟你实话实说,两年前我借着外出执行任务,袭击了我的拍档,第九处不是没对我进行过追杀,但他们实力不济,今天我正好借着你的命再提醒那群牲口一次,想要我的命,没那么容易!”

    “拎把小破枪,就开始吆喝自己天下无敌,我真有点高看你。”天道不屑的吐了口唾沫,而后从腰后摸出一把手枪直接扔到脚边,很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头:“有没有勇气再跟我比划比划,看看你这两年有什么进步。”

    扫视一眼天道脚边的家伙什,乔久鹏犹豫几秒钟,也一把将“五连发”扔到身后,大鹏展翅似的从车前脸上跳了下来:“如你所愿!”

    在他落地的同时,天道面无表情的一记俯冲,单手了上去。

    乔久鹏的反应不可谓不快,左手往前一抡,架住天道的手臂,右手攥拳粗暴的砸向天道的面门。

    “踏踏踏..”

    天道立即往后退闪,可还是晚了半拍,身体不由自主的踉跄一步。

    趁着空当,乔久鹏再次向前一步,又是一拳捣向天道的胸脯。

    天道灵活的侧开身体,从容避开这凌厉一击,接着脑袋往下一缩,左胳膊环住乔久鹏的腰杆,右手呈拳速度飞快的照着乔久鹏的右边太阳穴“咣咣咣”就是几记炮拳。

    乔久鹏吃痛的举起手臂防守,可仍旧被天道打的节节败退。

    十几秒过来,两人分开,乔久鹏身体发飘,双手跟陀螺一样打晃的转了一圈,一屁股崴坐在地上,红血顺着他的鬓角就流淌出来,狗日的挣扎着想要往起爬,不想被天道铲球似的一脚踹在下巴颏处,就地滚出去两三米远。

    瞅着趴在地上,呼呼直喘粗气的对手,天道嫌弃的摇了摇脑袋轻笑:“你比两年前更垃圾了,看来这段时间跟着敖辉,确实没学到什么有用的玩意儿。”

    “敖..敖辉是谁?”乔久鹏捂着明显有些变形的下巴,瓮声瓮气的呢喃。

    天道迷惑的皱起眉头:“你现在的主子不是敖辉?”

    “我跟高家得,压根没听过你说的什么辉..”乔久鹏冷声回应:“算了,说这些没任何意义,接下来你是打算把我就地正法,还是带回去邀功?”

    “林主任说过,编外人员没有执掌生杀的权利,你老老实实俯首就擒,看在老相识的份上,我会为你求情。”天道声音低沉的说道,接着又回头看了我和孟胜乐一眼,摆摆手驱赶:“路障扫清,你们继续前..”

    “唰!”

    话没说完,那个叫乔久鹏的混蛋猛然弹起,一肘子抡向天道。

    天道闷哼一声,浸红的鲜血瞬间从他的小腹喷涌而出,我这才发现乔久鹏的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多出一把冒着寒光的大卡簧,锋利的刀刃上沾染着天道的血迹。

    “老子辛辛苦苦才逃出来,你让跟你回去?”一招得手,乔久鹏原本还算俊朗的五官完全扭曲成一团,呼哧带喘的嘶吼:“看来你现在和那帮道貌岸然的牲口学的一模一样,打算还像过去似的神不知鬼不觉把我们这些所谓的罪人处决是么?我告诉你,不可能,一点可能都没有!”

    话没说完,乔久鹏再次疯狂的冲了上去,攥着手里的卡簧虎虎生风的连劈带砍。

    天道无奈的往后倒退,接着身法轻快的优势腾挪闪躲。

    “曹尼玛的!”我抓起“仿六四”愤怒的跳下车,打算直接送那狗东西两颗子弹。

    “嘭!”

    闪躲中,天道一脚蹬在乔久鹏肚子上,昂头朝我吆喝:“你们走你们的!别在这种小人物身上浪费时间。”

    说话的间隙,他的胸口再次被乔久鹏剌了一刀子,血肉外翻,瞅着就格外生疼。

    乔久鹏还没来及抽回去的胳膊,天道借着机会,一把勾住他的脖颈,膝盖绷曲连续几下磕在对方小腹上,然后又是一记抱摔将人直接按倒在地,他利索的骑在乔久鹏背上,一手掐住他持刀的手腕子,一遍回头冲我厉喝:“走,骑摩托车走,你的责任是剑指华山,而我们负责肃清这一路的荆棘密布!”

    “走,朗朗!”

    孟胜乐这时候也从车里跳下来,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前,推起天道刚刚骑来的那辆摩托车,冲我招呼:“别特么耽误兄弟们千辛万苦为你争取到的时间。”

    我依依不舍的看了一眼和乔久鹏扭打在一块的天道,深呼吸两口,爬上摩托车。

    “昂!昂!”

    孟胜乐猛轰几下油门,车子如同离弦的飞箭似的蹿了出去。

    扑面而来的疾风冻得我瞬间打了个冷颤,但同时也让我清醒很多。

    摩托车驶出去十多米远后,我再次回头遥望一眼,吞了口唾沫呢喃:“这把,必须赢...”

4032 二比一

    风驰电掣的摩托车在孟胜乐的操作下如同一阵狂风似的驰骋。

    两边的景色过电一般的在我眼前倒退,车速太快的缘故,泪水顺着我的眼眶不停狂飙,呼呼的风声完全堵住了我的耳朵。

    整条街上,出奇的冷清,几乎看不到什么人烟和车辆。

    “乐子,看着点导航!”唯恐车速太快,孟胜乐偏离目的地,我双手紧抱他的腰杆,大声提醒。

    “什么!”孟胜乐微微抬头。

    我扯着喉咙再次吆喝:“看着点导航!”

    “都在我脑子里,放心吧,绝对不带错过站。”孟胜乐回应一句,再次佝偻下腰杆,将油门拧到最大。

    差不多四十多分钟左右,车速开始放慢,街边的路灯开始变得稀疏,两旁的景色也从高楼大厦变成了成片成片的果林,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打死我都不相信,堂堂龙城辖域,竟然还有类似农村的偏僻之地。

    “大发货仓,到地方了!”

    路的尽头,我看到一片孤零零的建筑物矗立原地,孟胜乐也直起腰杆,声音很轻的呢喃。

    我轻皱眉梢,直勾勾打量眼前的矮楼。

    距离我们四五米处,一段三米来高的砖墙将一栋二层小楼包围,墙面用白底红字的油漆涂着“大发货仓”的字样,楼内散发着羸弱昏黄的灯光,两扇铁质大门敞开,隐约可以看到院内乱七八糟的堆着不少杂物,有废弃的机械车床、有锈迹斑斑的集装箱,还有摞起的木头方子。

    示意孟胜乐将摩托车汽进院内,我一手攥着电话,一手紧握“仿六四”蹦下来,迅速拨通吕哲的号码。

    吴恒让我来这地方接应,十有**是张星宇的主意。

    我想目的应该很简单,这地方远离城市,偏僻隐蔽不说,场地貌似也足够敞亮。最重要的是甭管发生什么,我们不论是想战还是想逃,都有足够的掩体,能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寻觅到这样的战场,拿脚后跟想想也知道,张星宇最近有多累挺。

    “喂朗哥。”

    电话接通,吕哲的声音迅速传出。

    我环视一眼四周,压低声音道:“我到地方了,在厂子门口。”

    “等我们,马上!”吕哲毫不犹豫的应声。

    五分钟左右,三条黑影从对面的小楼里出来,吕哲位居左边,右边是个戴着鸭舌帽,人高马大,身板异常魁梧的男人,那男人长得很高,感觉至少得有一米八五以上,只不过他的帽檐压的很低,敲不太清楚五官长相,两人将一个脑袋上扣着摩托头盔的家伙夹在当中。

    那人身材中等,身上穿件脏兮兮的灰色中山装,右胳膊上绑条白色的麻布,光看轮廓像极了之前被吴恒绑走的那个高家老头。

    仨人很快来到我身板,吕哲咬着嘴皮冲我打招呼:“朗哥!”

    “辛苦了。”我朝他点点脑袋,先是看了眼形似高家老头的家伙,接着又把目光投向他右边那个戴鸭舌帽的高大男人。

    距离如此之近,我愈发感慨这家伙的高大威猛和身上散发出来的危险气息,只不过不知道为啥,我总觉得他很熟悉,可印象中似乎又没有长得这么雄伟的朋友,不知道是不乐意跟我交流,还是有什么忌讳,注意到我的目光,那人再次将帽檐往下拽了拽,只余下一张厚实的嘴唇和周边不太明显的绒毛。

    我好奇的问向吕哲:“这位是..”

    他摇摇脑袋,表情跟我一样茫然的回答:“我也不认识,只知道是吴哥的朋友。”

    听到吕哲的话,那人撇撇嘴,好像很不屑的样子。

    “谢了哥们。”我也没再多想,直接朝貌似高家老头的家伙抻过去手掌。

    我的手指头还未触碰到对方,那个小铁塔一般的男人直接一巴掌扇在我手背上,一把将高家老头拽到旁边。

    吕哲赶忙凑到我跟前解释:“朗哥,吴哥交代过我们,在把老头带回鹏城之前,谁也不能跟他近距离接触。”

    “嗯?”我懵了一下子,不用说这肯定又是张星宇的意思,虽然不知道他究竟有何用意,但绝对不可能是为了防范我,停顿几秒后,点点脑袋道:“你们有车没?”

    “有,车在后面听者,我马上开过来。”吕哲忙不迭点头,然后转身就朝小楼方向跑去。

    等吕哲的功夫,孟胜乐掏出烟盒走向那个高大的男人,很友善的打招呼:“哥们,咱们是不是在哪见过啊?我瞅你挺眼熟得。”

    可哪知道对方完全无视孟胜乐递过去的烟卷,就仿佛没听见一般既没动弹,也没做出任何回应。

    见对方不搭理自己,孟胜乐尴尬的缩了缩脖颈,一脚踢在高家老头的屁股上骂咧:“老家伙,就特么你想要我城哥的命呗!”

    高家老头吃痛的闷哼一声,接着瓮声瓮气的出声:“王总,有什么话好好说,成王败寇,咱们不是生死仇敌。”

    尽管隔着摩托头盔,让老头的声音变得稍微有些抽象,但还是能听出来他就是那家伙。

    “嗡..”

    就在这时候,吕哲驾驶着一台银灰色面包车停到我们跟前。

    我“呼啦”一下拽开后车门,摆摆手示意:“把人带上车,乐子和那位兄弟负责看管..”

    “不牢王总大驾,把我爷爷交给我们就好了!”

    没等我们把高家老头推上车,一道声音突兀从院门口方向传了过来。

    我条件反射的扭过去脑袋,几束刺眼的远光灯瞬间射了进来,将院内照的宛如白昼一般,我本能的抬起胳膊挡在脸前,眯缝起眼睛观察,见到两台小巴车一左一右将院门堵死,紧接着就看到一大群黑压压的人群打车里跳了下来,走在最前面的家伙赫然正是高家的那个小波。

    小波额头上缠绕一圈纱布,左胳膊上也打着绑带,右手拄着一根铁拐,显然是被之前面馆爆炸留下的伤,跟我的目光碰撞在一起时候,他露出一抹残忍的狞笑。

    “曹尼玛的,人多了不起啊!全给我往后稍息立正,不然老子马上把你家老狗扎成蜂窝煤!”孟胜乐反应及时的直接抽出“仿六四”,枪口怼在高家老头的身上威胁。

    “呵呵呵..”小波鄙夷的摇摇脑袋,继续一瘸一拐的往前迈步,他一动弹,前后左右的那帮青年也马上如同潮水一般往前蠕动,在距离我们还有四五米时候,小波停了下来,慢悠悠的开口:“王总啊,我一度怀疑过,你是在跟我玩声东击西的把戏,所以这一路没太设置什么复杂的障碍,直到刚刚亲耳听到我爷爷的声音,我才突然意识到,真的是高看你了,你不过如此。”

    “然后呢?”我清了清嗓子目视他:“我能耐再小,现在也稳操胜券,我不信你有胆量拿你爷爷的小命陪着我练胆!”

    “来,让王总开开眼。”小波朝身后努努嘴。

    两个青年马上拖拽着一个沾满鲜血的麻布口袋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麻袋里好像有什么活物,一颤一抖的晃动。

    见我眼神投向麻袋,小波一脚踏上去,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起来:“王总猜猜这里面是谁?”

    我吐了口唾沫,手指高家老头冷笑:“不用跟我耍花招,只要我手里有他,你就算把天王老子抓过来,也奈何不得我!”

    “哦?真的是这样吗?”小波又是一脚“咣”的跺在麻袋上,提高调门:“把袋子解开!”

    两个青年迅速解开麻袋的束口,从里头薅出来一个手脚全被铁链锁着、满身是血的男人。

    “吴恒!”看清楚那人长相时,我禁不住叫出声。

    小波举起手里的拐杖,得意洋洋的开口:“哈哈哈,之前我们拿下连城,你绑走我爷爷,咱们还可以勉强算是持平,现在二比一,不知道此时此刻,王总还能继续保持胸有成竹么?”

4033 怎么换?

    此时的吴恒像条大虾米似得孱弱的蜷缩在地上,嘴里塞着一大团抹布,手脚全都被铁链子牢牢锁死,他的脸上皮开肉绽,明显被人用刀子之类的锐器划伤,头上全是血,头发湿漉漉的黏成一缕一缕,两条大腿上分别插着把两指来宽的匕首,红血一股一股的往外冒。

    只不过躺在地上几秒钟,鲜血就将他身下染成一团。

    跟我的目光对碰在一起时,吴恒非但没有任何哀求,反倒好像如释重负一般的扬起眉梢。

    见我盯盯注视吴恒,小波抬起打着绷带的左手,翘起两根指头轻笑:“二比一,你拿什么跟我斗!”

    孟胜乐鼓起红通通的眼睛,一枪怼在高家老头的心口处,咬牙切齿的咆哮:“卧槽尼玛,马上放人,不然老子..”

    “嘭!嘭!”

    小波无视孟胜乐的怒吼,抬起脚丫子像是打地鼠一般,照着吴恒的脑袋重重跺了几脚。

    几脚过后,吴恒头上的血流的更多了,他呜咽的瞪圆眼睛,似乎在用这种方式硬撑疼痛感。

    “我敢马上宰了他,你们敢碰我爷爷一指头么?”小波阴森森的蹲下身子,病态十足的抚摸着吴恒的头发,歪头注视我:“我爷爷是你们现在活下去的唯一砝码,他如果有个三长两短,我看你们凭什么安然离开。”

    “呼..”

    我长舒一口气,递给孟胜乐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随即咬牙出声:“你想怎么样!”

    “我这个人呢,也不是不讲理的混账。”小波这才满意的站起来,嘲讽似的开口:“你们抓我爷爷是事实,我给你一个交换的机会,不论是连城还是吴恒,只要你开口,咱们马上当场兑现。”

    听到他的话,我瞬间开始犹豫。

    “唉..确实挺难抉择的哈,连城是你费劲千辛万苦才抱上的大腿,你这趟千里走单骑,说穿了就是为了向他表忠心。”小波仿佛洞穿我的想法一般,眯缝起眼睛念叨:“吴恒呢,虽然算不上你们这个小团伙的中流砥柱,可好歹也为你卖命一场,再加上你们团伙今晚上好像来了不少亡命徒,要是那群人知道你保关系弃手下,往后谁还敢替你扎扎实实的卖命,呵呵!”

    “呜..呜..呜..”

    就在这时,吴恒突然剧烈扭动身体,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动静。

    “恒哥有话要说啊,来,给他个机会,毕竟言论自由嘛。”小波低头瞄了一眼,冲手下笑盈盈的示意。

    等人将他口中的抹布拽出来,吴恒立即声音嘶哑的喊叫:“小朗子,关键时刻你别特么犯傻逼,连城是罗权的亲信,将来有罗权一脉罩着,头狼不说平步青云,至少能够保持现状,老子反正早就活腻歪了,把我留下,你该干嘛干嘛去,赶紧的!”

    孟胜乐忙不迭打断:“你特么说鸡毛呢,朗朗是不顾兄弟死活的人么?安安心心躺着,哥几个绝对把你带回去!”

    “啧啧啧,真是兄弟情深呐。”小波啐了口唾沫,轻蔑的盯着我的眼睛:“看架势,王总已经选好喽,要手足不要前程是么,好的,只要你们放开我爷爷,我拿整个高家的名誉启誓,今晚上放你们离开,至于以后嘛..以后的事情以后再研究。”

    “朗朗,我跟连城没任何感情,也不知道他为咱家做过啥,但我清楚的记得吴恒为头狼流过血、挨过刀,甚至还救过你的命!”孟胜乐推搡我一下催促:“今天必须带走他,不然就是凉了弟兄们的心!”

    “你别哔哔,拿我一个半死不拉活的废物换半生锦绣,这买卖划算!”吴恒气冲冲的吼叫:“王朗,老子说过你多少遍,想做枭雄先斩情缘,亡命徒有钱就不缺,可关系户丢了就再难找回来。”

    “唉..”小波装腔作势的叹口气:“我都替你们王总为难,你们七嘴八舌的纠缠,是想逼死他么!”

    “曹尼玛小篮子,连城、吴恒我都要,有胆咱就鱼死网破!”孟胜乐再次举起手里的仿六四,“咔嚓”一声将子弹推上膛口:“我数一二三,不放吴恒,你爷爷马上驾鹤西游..”

    “嘣!”

    一声沉闷的枪响骤然泛起,只见吴恒的大腿上多出一个血汪汪的小洞,他疼的忍不住在地上滚动几下,开枪的人是小波,这狗东西不知道从哪摸出一把大黑星,枪口对准吴恒,面色无惧的开腔:“一二三!我替你数了,要不再送你一句四五六?别特么跟我摆出一副战犯的凶悍劲儿,借给你胆,你敢碰我爷爷么?他只要今天倒在这里,你们所有人都得陪葬。”

    吴恒疼的抽搐几下,五官扭曲的破口大骂:“废物啊废物,王朗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废物,当这么久老大,不知道应该如何取舍,我特么当初真是瞎了眼跟你..”

    小波像是捡着天大便宜似的,亢奋的挥舞手里的家伙什贱笑:“哈哈哈,小弟骂大哥,你们头狼公司明显没什么秩序嘛..”

    “别特么叨叨,连城在哪?既然要交易,我要求看看他,不过分吧!”我抽吸两口气,径直看向他。

    “哎唷,剧情发展,这是打算要前途不要兄弟喽?好嘞,我依然如你所愿!”小波闻声,将手枪插在自己腰上,再次朝身后摆摆手,一个青年马上捧着一个平板电脑站在我面前。

    平板电脑里,连城毫发无损的坐在一张椅子上,正抬头盯着屏幕,看背影像是在酒店的房间里,只不过灯光很昏暗,又没什么特别明显的特征,我分辨不出来,他究竟处于什么地方。

    小波点燃一支烟,轻飘飘的喷了口白雾:“想说什么说什么,视频通话,没延迟得。”

    不等我开口,连城先一步出声:“对不起小朗,又让你为我浴血一次,欠你的人情我将来肯定会..”

    “城哥,我在山城的时候,当地社会人常说一句话,你我弟兄,辈子弟兄!”我深呼吸两口打断:“你跟我的感情更像是私交,如果抛开利益纠缠,我觉得咱俩能拜把子,但吴恒是我们整个头狼的弟兄,对不起,这次我想自私一回!”

    听到我的话,连城的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愫,强挤出一抹笑容点头:“我懂,如果这次的事情我能跟你提前商量一下,可能会是另外一种结果,但..军令如山,谢谢你兄弟,肯为我赴汤蹈火。”

    “对不起,真的!”我咬牙朝平板电脑深鞠一躬,随即指向吴恒:“我换他!”

    吴恒立即破马张飞的咒骂起来:“王朗,曹尼瞎麻,你这辈子都当不了龙头..”

    “换他!”我咬牙嘶吼,回头朝着孟胜乐摆手:“愣着干嘛,还不赶紧换人。”

    “唉..小人物就是小人物,一辈子不可能有大格局。”小波捏着自己嘴角,回头朝院外轻笑:“权哥,戏码也看的差不多喽,再不现身的话,我可马上跟王朗完成交易了哈!”

    “唰!唰!”

    随着他话音落下,院墙上突然出现几盏比汽车远光灯还要刺眼的大灯,墙头鬼魅一般出现一大群身影,接着那帮人首尾相连的搭起一道人梯,一袭黑色运动装的罗权冷着脸顺人梯爬下来,淡淡的扫视我一眼:“王朗,我要求换连城,不是跟你商量,是命令!如果你拒绝,我会马上动用我在羊城、鹏城、山城的所有关系,将你头狼的产业封杀,把你其他兄弟手足擒拿...”

4034 对垒

    顺着人墙跳下来的罗权表情冷峻,说话的态度不容置疑。

    “哎呀,真是好戏连连看,算计来算计去,最后自家后院先起火,呵呵呵..”而身为罪魁祸首的小波则立时间笑出声来,他先是鄙夷的朝我摇动手指,接着又看向罗权眨巴眼睛:“权哥啊,狗这种动物就是不能太给脸,不然它容易把自己当老虎,狗东西狗东西不就这么来的嘛。”

    “闭嘴!”

    “闭了!”

    我和罗权异口同声的开腔。

    孟胜乐横着眉头破口大骂:“曹尼玛的小篮子,你是嘴里长肛了,还是肛里嵌着嘴,说话咋一股子屎尿味呢。”

    “说我呢?”小波笑容瞬间散去,猛地举起手里的铁拐“咣”的往下一抡,狠狠抽打在吴恒的身上。

    本就已经伤痕累累的吴恒,直接被打的喊出声来。

    “是不是说我!我问你,是不是他妈在说我!”一棍子打完,小波像是疯了一般继续劈头盖脸的攥着铁拐往吴恒的身上狠招呼,他手里那玩意儿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抽在吴恒的身上马上就会泛起一条森然的大口子,三五下过后,满身是血的吴恒就仿佛从血池中捞出来一样的可怖。

    而吴恒属实是条汉子,除了挨第一下时候猝不及防,喊出声以外,后面愣是大气都没有多喘一声。

    见到这一幕,孟胜乐慌忙举起双手求饶:“不是不是,大哥我不是说你,有啥话咱好好说行不!”

    “弄死他,老子还要连城跟你们交换,你服不服!”此刻的小波完全就是一个精神分裂症晚期的模样,双眼冒着凶光,胸脯剧烈地起伏着,仿佛就要爆炸的一个大气球,脖子上的经脉抖抖地立起来。

    “服了,心服口服!”孟胜乐吞了口唾沫,身体半弓半曲。

    “跪下!”小波呲起一口泛光的白牙咆哮:“全特么给我跪下,一群下三流的烂仔,居然敢在我高家头上动土,跪下..全部给我跪下..”

    一边咆哮,狗东西一边不停舔舐着嘴唇,斜楞的眼珠子透着浓烈的不正常。

    吕哲凑到我身后,声音很小的呢喃:“朗哥,这混蛋绝对抽了,千万别太激怒他,不然这号人什么都干得出来。”

    我皱了皱眉头没作声,余光扫视左右,与其说吕哲是在规劝我,我感觉他更像是在说给旁边的孟胜乐听。

    对面的小波一脚踏在吴恒的胸脯上,歇斯底里一般的咆哮:“跪下!我让你跪下!”

    “行行行,我跪。”孟胜乐迅速高举双手,膝盖一弯直接趴在地面上。

    小波这才收回去腿,露出满意又病态的狞笑:“哈哈哈,下三滥的脏东西!”

    孟胜乐喘着粗气附和:“是是,我们全是下三滥,大哥咱有话好好说,整死我们这些下三滥不是脏您手嘛。”

    吴恒侧脖望向我们,嘴角溢着鲜血,气息微弱的低吼:“起..起来。”

    孟胜乐瞟视他一眼念叨:“起啥起,地上凉快,我败败火,混社会的没有脸,我只当是提前给死人作揖了,你消逼停的昂,年前就答应过我和疯子,会教我俩怎么拿头发丝杀人,咱不能言而无信。”

    别看孟胜乐说的轻描淡写,但我心里比谁都明白,此时的他有多不屈,我们这帮兄弟从街边的混子走到今天,不能说有多狂,但真的个顶个的傲,尤其是孟胜乐,用老话讲可能纯属于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类型,能让他匍匐身子,可想而知吴恒在兄弟们心中的位置。

    “哈哈哈,不装就继续谈正事吧。”小波轻蔑的吐了口唾沫,回头看向罗权努嘴:“权哥啊,在场这些人里面就属你地位最高,要身份有身份,要实力有实力,既然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一步,我干脆坦白吧,连城确实在我手里,我爷爷抓他是为了给高喜报仇,我不知道他到底是老糊涂了还是怎么,明知道不可能毫无缘由的把连城做掉,却偏偏干这么多余的事情,但我现在就想把我爷爷换回去。”

    罗权鼻翼抽动几下,直愣愣盯着我开腔:“王朗,我不想也不需要跟你多解释,不想一无所有,就马上按照我说的做!”

    “权哥,我能问你一个问题么?”我深呼吸一口出声。

    罗权不由分说的打断:“有什么事情咱们可以随后慢慢聊,现在!我命令你放人!”

    没等我吱声,孟胜乐一激灵蹦了起来,手舞足蹈的骂叫:“你去尼玛得吧,你真拿自己当主子了?还**命令,你搁啥命令我们,我们是吃你家大米还是喝你家白水了,操!”

    “嗖..”

    与此同时,一道黑影快如闪电的从罗权身后蹿出,我都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孟胜乐整个人就倒飞出去。

    等我把目光投过去,只看到一个身着黑色作训裤,上身穿件迷彩棉服的消瘦男人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孟胜乐跟前,将他轻松的从地上提溜起来,抡起胳膊又重重孟胜乐砸躺在地上,接着抬腿“咣咣”几脚跺在孟胜乐身上。

    从我的角度只能看到那人后脑勺蓄着一条猪尾巴似的小辫子,脸上还捂着个黑色口罩。

    看到猪尾巴小辫,我脑海中首先浮现的是那个杀神一般的男人朱厌,可仔细再一打量,这人除了发型跟他有点像以外,身材、侧脸完全都不一样。

    接连几脚暴踢在孟胜乐身上后,那人轻飘飘的开口:“王朗没教你的东西,我代他教你。”

    “你..你能教明白你玛个币!”

    就在这时,我身后的面包车后车门突然“呼啦”一下开了,一条黑影灵猫似的蹦下车,抬腿就是一脚直接踹向那个梳小辫的男人后背,我定睛一看,不想竟是本该留守鹏城的车勇。

    男人仿佛脑后生眼一样,身体微侧,避开车勇势大力沉的攻击,回过身子就是一拳轰出。

    他这一拳没有任何花架子,显得格外平淡无奇,却又分外四平八稳,最主要的是太快了,快到仿佛一条残影。

    车勇忙不迭抬起胳膊抵挡。

    “嘭!”

    对方的拳头和车勇的手臂触碰到一起,车勇被震的往后踉跄一步,倒退的同时,他抬腿一脚也狠狠蹬在那人小腹上,男人也控制不住的往后趔趄。

    两人的身形都还没站稳,又像是两头恶狼一般互扑上去。

    车勇一记鞭腿扫向男人的腰侧,男人手臂横抡捶车勇的脖颈。

    “王瓅,小心!”

    “勇哥注意!”

    我和罗权同时发出一声惊呼。

    “咔嚓!”

    “嘭..”

    两道脆响紧随其后泛起,车勇的胸脯被对方掠中,狼狈的摔倒在地,而那男人也没占着任何便宜,跌跌撞撞的向后退了六七步才站稳,不自然的挺起小腹,另外一只手悄悄的揉搓侧腰,明显刚刚也没躲过。

    “打啊,接着打,不许停昂,谁赢了我跟谁交易,我就喜欢看你们怒不可遏的内斗,简直太特么有趣啦,哈哈哈..”

    院门口处,小波开心的像个中了**彩的白痴一般,笑的前俯后仰,而趁着这个间隙,我和罗权隔空对视一眼,我看到他似乎朝我微微点了点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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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29367/ 第一时间欣赏头狼最新章节! 作者:寻飞所写的《头狼》为转载作品,头狼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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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狼介绍:
本来我只想老老实实的当条哈巴狗,可他们瞧不起我,硬生生的把我逼成一头狼!头狼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头狼,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头狼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