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90 “长辈们”的教诲
重新回到饭桌上,看着大家其乐融融的聊天吃饭,我的思绪早飞到九霄云外。
连城不是一个说风就是雨的毛躁人,通过这么几年的来往,我非常清楚他有多稳重,有多明白自己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情,而此时他这一通求助,属实让我摸不着头脑,让我们不远万里开台公车过去找他,绝对不可能是他有什么私用。
况且以他今时今日的地位,想要在上京借台公车绝不是件困难的事情,为什么要如此安排?而且还是那样的仓促?
齐碰一杯酒后,见我握着杯子怔怔发呆,林昆靠了靠我出声:“怎么了臭小子,好像心不在焉的呢?”
“师父,吃饭前你告诉我,连城前段时间在跟人竞争上岗?”我侧头望向他出声。
林昆点点脑袋:“对,确实有这事儿,不过我也只是道听途说,别看罗权和小三子关系莫逆,可我们毕竟分属不同阵营,这铁饭碗和铁饭碗不同,靠的太近,容易给我们双方都招惹上麻烦。”
我摸了摸鼻尖道:“一直都没好意思问您,罗权属于个什么段位,我看他岁数也就跟三哥差不了多少,级别不会太高吧?”
对于罗权的身份,我大概有所耳闻,但并不是特别的了解。
“咋说呢,他的级别在同龄人中已经属于翘楚,衔这玩意儿,除了看背景,还得讲资历。”林昆摸了摸自己肩膀头比划道:“我这么跟你说吧,御林军内部罗家说一不二,剩下的你自己品。”
我说出心底里的疑问:“既然他那么牛掰,那连城现在也算他门生吧,想要上去很难么?”
陈姝含没好气的白楞我一眼开口:“系不系傻,罗家只是在他们的区域里一手遮天,可在别的领域呢?你一个混社会的都在不停琢磨怎么开公司,更不用说那种级别的存在,难道他们不想往别的方向渗透呐,连我都明白的道理,你居然还好意思问出来,亏你还是个大哥大呢。”
“嘿嘿,话说的确实有点外行了。”我拍了拍脑门子讪笑。
林昆夹了一口菜,慢条斯理道:“怎么了?咋好端端想起来关系连城、罗权那个圈子的事情呢?”
“没事儿,随口闲聊。”我马上岔开话题:“师父,师娘让你找的驴胶呢?”
林昆没理我的插科打诨,紧绷着脸严肃道:“我警告你昂,他们那个圈子里的事情根本不是你可以左右的,别觉得自己好像挺大个,在真正的霸主眼中,你顶多算个吃起来稍微麻烦点的坚果,如果真好混,小三子也不可能被限制入境。”
我忙不迭狂点脑袋:“我知道,我这小胳膊小腿揍谁都费劲,哪还敢往他们的圈子里跃进。”
林昆替我夹了一筷子肉,横着眉梢继续念叨:“我没反对过你和连城厮混在一起,只是因为知道你需要他的庇护,他也少不了动用你的力量,但仅限于小打小闹,牵扯到连城竞争上岗这种核心问题,你最好给我退避三舍,哪怕不好看,也得找借口推掉,只要你还有价值,别说连城,就算是罗权也肯定不会真跟你翻脸,记住没?”
“记住没?”陈姝含也掐腰从旁边帮腔。
两人这一来一回的配合,就差让我产生错觉是爹妈在训话。
王影唯恐热闹不大,俏皮的吐舌头调侃:“说你都是为你好,别分不清个眉眼高低。”
“行啦行啦,谨记诸位长辈教诲,再说下去,我感觉你们得现场给我开个批斗会,你们吃着,我去结账。”眼见大伙把矛头都指向我,我赶紧逃也似得站起来,拔腿就撩。
来到收银台前,我回头看了眼继续笑盈盈吃饭的几人,疲惫的叹了口浊气。
我怎么可能不知道林昆的提醒有多正确,怎么可能觉察不到如果真按照连城的要求,找台公车去上京是把自己丢进一个看不清方向的大漩涡,如果说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人替我抓心挠肺的着想,那可能莫过于那一桌子的人。
但人得面对现实,连城对我确实也够实在,多少次我遇上麻烦,他都会毫不犹豫的挺身而出,况且我现在作为中间人替风云和果敢的彭耀宗撑起的那家投资公司,往后很多地方要靠连城去保驾护航,撇开私交不说,我这次拒绝他,往后遇上事儿,咋还好意思张口。
师父的担忧是对的,可我总不能一遇上麻烦就喊他吧,我不是襁褓中的稚童,总得有属于自己的圈子。
我此时的表现像极了一个叛逆期的小孩儿,明知道家里人说的全对,但就是没办法割舍掉自己的弟兄。
结账完,唯恐再次被他们“批斗”,我迟疑片刻后拨通车勇的电话。
车勇操着个破锣嗓门,委屈巴巴的嘟囔:“妈呀,你可算想起来我们这帮苦哈哈了,我还寻思你把我和老白给遗忘了呢。”
“你们都没事吧?”我关切的发问。
“没大事儿,不过往后你再想跟贺来联合,恐怕没那么容易喽。”车勇低声道:“逃出来以后,阿飘那个小娘皮埋怨你办事不靠谱,说了几句难听话,老白有点气不过,俩人直接动起手,倒是谁也没受伤,关键我们二对一,她肯定没捡着便宜..”
手机里传来白帝的声音:“少放屁,要不是你话唠,那个小娘们能跟咱们翻脸么,老子是看你打不过人家,才动的手,啥就我气不过,操!”
片刻后,白帝接过电话:“朗朗,你别听车勇那个大傻吊胡咧咧,贺来接走阿飘时候挺客气,还让我转告你,发生意外谁都不想,如果再有机会,你随时可以联系他,是车勇让人家阿飘一脚踹断两根肋骨,不服气罢了。”
电话里,车勇不尴不尬的喊叫起来:“诶老白,咱是不是说好的,你得给我留面子,咋一看到小朗子,你那嘴就跟我们村老娘们的裤腰带似的说松就松..”
听到俩人都没事儿,我这才舒了口气,笑呵呵道:“平安就好,其他都不叫问题,你们先找地方休整几天,我让皇上去安排了,这几天我得出趟门,替我守好家,保护好妻儿老小。”
沉寂几秒后,白帝又出声道:“对了小朗,那个吕哲是个人才,我们能顺利逃走,他功不可没,是他告诉我们楼顶之间互通,也是他自己趴在阳台上演戏给我们拖延时间的,其实在他喊话那会儿,我们就已经摸到了楼顶,能逃离现场也是他联系自己的一个表弟骑摩托车接应的我们。”
“行,我知道了。”我抽了口气道:“回头我再找找他。”
“还有个事儿,我们逃离的时候,如果我没看错的话,曾和敖辉的车子走了个脸对脸,车上不止有敖辉、十夫长和谢大嘴,还有一个岁数不大的青年。”白帝接着又道:“就在咱们出事的公寓附近,当时我们几个都戴了头盔,他们肯定没认出来我们。”
我愕然道:“还有一个青年?”
车勇的声音也随之响起:“对,那个青年应该地位挺高的,坐在副驾驶的后排,那个位置俗称领导座。”
我拧着眉头道:“长啥样?”
车勇瓮声瓮气道:“俩眼睛一个鼻子,还有一张嘴,反正长得挺精神,有鼻子有眼儿得。”
“没鼻子没眼的是马桶,说了跟特么没说似的。”我不耐烦的骂咧。
“大哥,就是匆匆一眼,你觉得我们能看仔细嘛,我们当时着急逃命,又特么不是旅游。”车勇无辜的辩解:“不过那小子长得确实挺精神,梳个卡尺头,个子应该不算低,瞅着挺壮实的,反正再让我遇见,绝对能一眼就认出来。”
“臭小子,你是结账呢,还是找人家收音姑娘要微信,半天回不来。”正说话时候,不远处的林昆冲我摆摆手招呼:“有俩还不够,你铁打的腰子啊。”
“晚点我再跟你们联系,你们最近别乱跑,通缉令现在铺天盖地,等我从外地回来,想想办法能不能暂时把这阵风掀过去。”叮嘱他们一句后,我揣起手机,露出开怀的笑容,又迅速走回桌边...
3991 惊天操作!
“吃差不多啦,作为东道主的裤衩王,你是不是得安排安排下半场?”
陈姝含手持餐巾纸,毫不矜持的“唰唰”抹擦几下嘴边,同时昂起精致的小脑袋朝我耍无赖。
“姐..不是,师娘啊,人家都是老疼小,你这坑小没够啊,你说我容易嘛,又是买花又是结账得。”我翻着白眼嘟囔:“再说了,我跟我师父的下半场妇孺不宜啊,我俩打算到碧水湾泡泡澡,师父还找26号呗?”
“什么26号?”陈姝含瞬间来了精神,一把掐住林昆腰上的软肉,朝着反方向一拧,师父立即疼的龇牙咧嘴的骂咧:“混蛋玩意儿,你可真特么是毁人不倦!媳妇媳妇,我根本就不知道什么26号。”
我一拍后脑勺,继续犯坏:“对对对,我记错了师娘,是37号,每次师父找她,都说有看大海的感觉。”
“大海?啥意思?”陈姝含棱起柳叶弯眉。
王影忍俊不禁的捂嘴浅笑:“可能是波涛汹涌吧。”
“啊!”师父随即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一瞬间,我们满桌人全都被逗得前俯后仰起来。
以林昆的能耐怎么可能会害怕拧一下、掐一把,这可是个肠子流满地都能塞回去的铁骨硬汉,只不过他懂身旁的小女人就想看到他哇哇乱叫,也乐此不疲的愿意配合罢了,我想这可能就是爱情最美的样子吧。
一番闹腾过后,我让段磊给他们在ktv订了一间房,完事笑呵呵的松大家上车。
陈姝含降下来车窗玻璃,埋怨的冲我撇嘴:“你这一天比联合国秘书长还忙,饭没吃两口,玩也不赶趟,多大买卖啊,就不能抽一点时间陪陪我们这些如花似玉的靓女,我告诉你,花无百日红,别等自己哪天狼不叼、狗不舔才想起现在的幸福。”
“安了,漂亮师娘,等我忙完,咱几个必须把鹏城玩个底朝天,反正你和我师父不是还要在这边呆很久嘛。”我双手合十,表情虔诚的作揖。
该说不说,打一入行开始,我就对这头母老虎挺畏惧的,遥记得当初还在崇市时候,她也是个脖一梗,抄起家伙什就敢砍人的魔头,岁月把她打磨的越来越精致,但那股子暴脾气在林昆的“加持”下似乎愈发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喂?”
就在这时候,坐在司机位上的林昆突然接起电话,表情随之变得严肃起来:“消息来源准确吗?好!替我订机票吧。”
放下手机,林昆饶有深意的瞄了我一眼,接着回头冲陈姝含眉开眼笑的讨巧:“媳妇我跟你说个好消息,之前你看中的那套房,就是毗邻后海很近的那间房,我托朋友谈下来了,价格还算比较合理,对方现在等我回去签合同。”
“哇!”陈姝含托着腮帮子,两眼泛起小星星:“我老公真棒,那咱们现在是不是马上呀,我都开始迫不及待想要装扮啦,对了,让小雅和小影也陪咱们一起回去,她俩的眼光比我好多啦。”
林昆摸了摸陈姝含的额头微笑道:“不急,你们难的见面,先好好玩几天,回头我把购房合同拍定你们再过去也不迟,你也不是不知道上京买房手续多,况且还是个二手的,这些麻烦事情交给我处理,那我现在让小朗送我去机场?”
“7吧7吧,抓紧时间哦。”陈姝含大咧咧的摆摆手。
几分钟后,我和师父钻进一台出租车里。
等车子行驶起来以后,看到师父仍旧依依不舍的朝陈姝含她们挥手,我见缝插针的拍马屁:“师父就是师父,忽悠人的本事让人叹为观止呐,我要没猜错的话,你回上京办正事是真,买房啥的只是顺手捎带。”
“那你再猜猜,咱们是不是同路?”师父慢悠悠的将头从窗外缩进来,脸上的笑容陡然消失,直勾勾盯着我道:“完事再猜猜,我打算办什么正事儿!”
见到他这幅表情,我禁不住吞了口唾沫:“这..我不敢妄加评论。”
“你都知道了,对么?”师父一巴掌拍在我大腿上,两撇剑眉拧成一团:“中午你接的是连城的电话吧?”
“不是啊。”我瞬间被搞迷糊了,忙不迭摇头,同时掏出手机道:“不信你看,是皇上打给我的,连城怎么了?”
他轻描淡写的扫视一眼我的手机屏幕,脑袋往我跟前又凑了几公分,压低声音道:“你真不知道?”
“骗你王八犊子。”我立即拍打胸脯发誓。
“中午你们闲聊的那场火灾,就是上京喜隆多那起,造成三死多伤。”师父咬着嘴皮出声:“有人举报和连城有关。”
“啊!”我脑袋“嗡”的一下,愕然的瞪圆眼睛。
“死者身份出来了,两个绿营高管,一名无辜路人。”师父接着道:“两个绿营高管有个叫高喜,他的名字你可能没听说过,但身份你不会陌生,连城前阵子就是跟他竞争上位,他以微弱的优势胜出,只是任命令还没下达,就莫名其妙的葬身火海,另外一个死者是他的司机。”
“我..”我磕巴道:“连城不会搞这种事情吧,他不是那样的人。”
“我也希望他不是!”林昆吹了口气道:“可是就目前而言他的嫌疑和动机最大,毕竟对手没了,他就是赢家。”
我揉搓两下脸颊道:“师父,第九处还管破案?”
“事关国安的问题都归我们负责。”林昆一句带过:“如果只是这样,我顶多凑个热闹,可有人举报死者高喜在顺义有套别墅,别墅中藏有大量现金,那我就非去不可,你想知道举报的人是谁么?”
我结结巴巴的回应:“连..连城?”
师父没吭声,但表情已经验证了我的猜测。
车内顿时间陷入沉寂之中。
我惴惴不安的脑补连城这段时间究竟在做什么,师父则低头不停戳动手机屏幕,似乎在跟什么人交流。
“吴恒!”冷不丁间,他突然扭头看向我:“是你的人吧?”
“是。”我老老实实的承认:“前段时间他不是犯事了嘛,我把他安排到连城那边暂时避祸,不会吧?这起案子跟吴恒牵扯上关系了?”
“案发当时,商场附近的监控录像拍到吴恒曾尾随死者高喜的车子进入停车场,之后就消失在商场内,吴恒再次出现,恰巧是火灾刚刚发生没多会儿。”师父抿起嘴角,声音很小的说道:“高喜和他的司机是烧死在商场的二楼卫生间里,二楼的窗户并没有防护栏,两人算不上什么高手,但跳下二楼并非什么难事吧?最关键的是,火灾发生,不管是内部的商户还是最先赶过去的救援人员,谁都没有听到二楼卫生间传来丁点呼救声。”
我没有吭声,静静看着他。
“这说明他们当时要么已经没有知觉,要么就是早就死了,有人在借助火灾混淆视听。”师父咬牙道:“再说回高喜被举报的别墅和里面藏的大笔现金,别墅确实是高喜的不假,可现金却充满矛盾点,我说的直白一些吧,高喜没本事吞掉那么多钱,而在一个月前,连城曾向你和叶小九借过一批资金对么?”
我歪头回忆一下后,点点脑袋:“有这事儿,我让磊哥操办的。”
“借了多少?”林昆随即又问。
“我不太管账,要不问下磊哥?”我作势拿起手机。
师父一把按住我的手腕,摇摇头道:“你和叶小九合计借给他两千多万,高喜的别墅里发现的现金也是两千多万,我再告诉你个目前还没有被公开的秘密,一周前连城联系了几个银行的朋友,将所有现金取出,那些钱是连号的,还需要我再继续往下说么?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么?你可能什么都没做,但却莫名其妙变成了某个人的帮凶,人是你家的,钱是你掏得!”
“嗡嗡嗡..”
这时候,我攥在掌心里的手机震动,看到是钱龙的号码,师父努努嘴示意:“接吧,我觉得咱们之间这点私密应该是可以共享的吧...”
3992 和师父的争吵
我昂头看了眼师父,抽吸两下鼻子没作声。
师父本就不悦的脸庞愈发寒霜密布,沉声道:“怎么了?还得我回避一下子呗?是不是打扰到你聊某些私密话题了?”
“没。”我抓了抓后脑勺干笑。
直至我的手机停止振动,我始终都没接起,他盯盯注视我几秒钟后开口:“看这意思,你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呐!”
我为难的蠕动几下嘴皮解释:“师父,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我有我的朋友圈,有我应该做的事,可能在你眼中那些事情傻到出奇,但我..”
“不是傻,是特么愚蠢!”林昆的嗓门骤然提高,恼火的拿手指头猛戳我脑门几下训斥:“钱是你借出去的,人是跟你混饭吃的,你还让我说多少遍才能理解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你不是叶小九,也不是姚军旗,你的背后没有偌大的叶家、姚家替你挡风遮雨,如果你倒下,那些指望你庇护的人应该怎么算?”
“我..我..”我语塞的磕巴几下,半晌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见我无辞辩白,师父的脸色缓和一些,长出一口气道:“谁都有个热血年少,实话实说你做的很优秀了,至少我和大部分我熟悉的人中,很少有人能在你的这个岁数达到现在的成就,可孩子呀,咱得知道,即便你现在光芒万丈,可撑到底还是棵无根之树,但凡遇上稍微大一点的风暴就足以让你倾家荡产,钱财产业都还是小事儿,大不了重新来过,可命呢?”
我理亏的耷拉下脑袋。
“懂点事,不论事情真相如何,都和你没有半点关系,老老实实的回去,该开公司开公司,该陪媳妇陪媳妇。”师父轻拍我的大腿道:“我不是非要阻止你去成全兄弟情义,但咱在做决定之前,是不是得先掂量掂量自己到底多大个屁股?”
我紧紧咬着嘴皮,声音很小的呢喃:“师父,你的意思是连城可能在坑我?”
师父咳嗽几下,语言还算含蓄的回答:“真相没有水落石出之前,我不敢妄下评论,就目前而言,他确实来者不善。”
“唉..”我叹了口气,歪脖看向车窗外,怔怔发呆。
“傻孩子,聪明绝顶的对手从不会示敌人以真面目,最危险的敌人总是以朋友的身份出现。”师父递给我一支烟,再次拍打我大腿两下,朝着外面努努嘴:“去吧,回去冲个澡,完事陪媳妇和你师娘她们休闲几天,也许一切就明朗了。”
“师父!”
在我即将打开车门的瞬间,我猛然看向他。
林昆迷惑的望向我:“什么?”
“没啥。”我笑了笑,打开车门跳了下来,随即朝他摆摆手:“师父慢走,有需要我的地方尽管言语,能力范围的事情,我肯定竭尽全力!”
“你到底想表达什么?”林昆拧着眉梢看向我:“什么叫需要你的地方,什么又是你的承受范围?”
我赶忙缩了缩脖颈干笑:“没啥,我撤了,连城如果有消息,麻烦师父第一时间告诉我,也许我帮他做不到什么,但肯定希望他能平安无事。”
“小朗子,希望和现实往往不会成正比,事无巨细,你永远不可能明白旁人心里在想些什么。”师父笑了笑道:“我的诉求很简单,你能平安无恙,我也算功德圆满,如果可以选择的话,让那些跟咱们不扯关系的,稍微靠点边,你现在并不安全,也属于被很多部门关注的选手。”
我顿了一顿,直勾勾看向他出声:“师父,照你现在的意思,连城肯定是有错对么?”
“那肯定了,光是高喜别墅里发现的那笔钱就跟他剪不断理还乱,更不用说别的猫腻。”师父笃定的点点脑袋道:“臭小子,你要是听我的,从现在开始就彻底封闭和连城之间的任何往来,他行于不行咱们暂且放到一边,我就单说这起事件,他肯定麻烦到极点,这种东西如果曝光出去,你想想法还能成法么?”
“我..”我结巴一下,接着一眼不眨的看向师父:“师父,我想问你一句老生常谈的话题,就算我现在置身事外,吴恒的嫌疑能不能洗刷的清楚,连城借我的那笔钱能不能撇开关系?”
师父毫不犹豫的回答:“肯定不能。”
“对呗,既然不能,我为啥不能想办法给自己争取一点活路。”我咬着牙豁子反问:“反正我现在已经是满身泥泞,我还怕谁给我继续泼脏水么?反之,如果没有我的帮扶,连城肯定跌进沼泽,同样是百分之五十的几率,你是我的话应该如何抉择?”
师父恼火的怒视我:“死小子,你是不是听不懂我说什么,连城已经牵扯到两个非常庞大的势力纠葛之中,你什么身板,凭什么跟着飙戏,不怕被人一口给咬死么?我刚刚跟你说的非常清楚,死者叫高喜,是个身份不输连城的人物,可能还要更强,现在他尸不裹体,你想没想过他身后的人怎么办?他身后的人有多大的怒火,你什么身份啊,跟着这帮大佬掰手腕,真怕自己死的慢是不?”
“我只知道我迈出去这步不讨人欢喜,退缩回去肯定还得被人惦记,同样是挨收拾,我为啥不能选择让自己最合适的方式?”我咬着牙轻声道:“师父,不是我一定要去上京,现在的问题是有人在想方设法让我必须去上京,既然是这样,我为啥不能像个男人似的战斗...”
3993 动身
一番争执过后,我和林昆同时陷入沉寂之中。
我能理解他的苦心,他同样也明白我的倔强。
正如我刚刚反问他的话,不论连城有没有问题,现在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一步,我去不去上京其实都惹了一身骚。
反之,万一连城也是被栽赃,他极有可能会因为我的不出现产生什么心理变化,所以这趟上京我必须得去,哪怕是赌百分之五十的胜率。
“呼...”
沉默了差不多能有**分钟左右,出租车也刚好载着我们来到机场,林昆长舒一口气,表情颇为无奈的摆摆手:“你爱干嘛干嘛吧,我还是那句话,保护好你自己比一切都重要,你不是初出茅庐的小孩子了,应该非常清楚,虎踞龙盘的上京没那么好闯,不管是连城还是他的对手都算得上你这个层面站在食物链顶端的存在,稍有不慎可能就是粉身碎骨。”
看到他眼中满满的失落,我一下子挺不是滋味的,这个比我大不了好多的男人是真打心眼里在乎我,唯恐我身陷囹圄,随即内疚的点点脑袋出声:“我..我知道。”
“跟我同行还是你自己走?”林昆揉搓两下眼角,接着又问一句。
我耷拉着脑袋,不敢跟他对视,小声回应:“我和皇上开车过去。”
师父没有马上作声,沉默良久后,才缓缓“嗯”了一声,接着打开车门,独自跳了下去。
走出去两步路,他又猛然停住,扭头盯盯看了我几秒钟,叹了口浊气:“如果走投无路联系我,当然我不希望你会到那一步!”
不待我再多说任何,他便大步流星的离开。
目送他的身影完全消失,我使劲晃了晃脑袋,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小声念叨一句“对不起”后,才招呼出租车司机掉头。
我不清楚师父究竟是顶着多大的压力说出刚刚那句话,但作为一柄“国之利刃”,他绝对清楚连城的事情后果有多严重。
可即便如此,他仍旧违心的丢给我一句保证。
印象中,师父从来就不是个能被私人感情所羁绊的怪物,当然,他也不能有太多的七情六欲,毕竟干他那种工作,每天要面临的各类诱惑数不胜数。
明知道是错,还替我大开方便之门,我能理解他有多挣扎。
四十多分钟后,高速路口。
我见到了扛着个旅行包的钱龙,令我意外的是吕哲居然跟他在一块。
“啥情况?车呢”我指了指吕哲,冲钱龙发问。
“这小子主动跑去找我的,说是欠你钱,应该替你挡一灾。”钱龙沉声回应。
“大哥,我烂命一条,大事儿帮你做不了,拎个包、开个车,干点鞍前马后的小事还是没问题。”吕哲也忙不迭凑过来,陪着笑脸出声。
凝视他几秒钟后,我摆摆手驱赶:“有什么事情等我从外地回来再说吧,你该干啥先干啥去。”
吕哲忙不迭想要继续出声:“朗哥,我...”
“车呢?”我没再理会他,扭头望向钱龙。
钱龙掏出手机看了一眼,仰脖朝高速出口看去:“差不多该到了,凡哥怕咱们去的人多坐不下,特意给弄了一台依维柯,司机是给一个办公室主任开车的,证件啥的都齐全。”
“再催一下,赶时间。”我沉着脸说道。
吕哲又走到我跟前碎碎念:“朗哥,你看咱需要准备点啥不?来的路上我买了一些饮料和面包,不知道你有什么想吃的...”
“我说等我回来再说,你是不是听不懂?”我拧着眉头直愣愣注视他:“我和你很熟悉么?谁允许你像个狗皮膏药似的黏上我的?”
面对我的暴喝,吕哲懵了一下子,干咳几下解释:“不是朗哥...”
“滚!”我不耐烦的臭骂一句,然后转身走到旁边点燃一支烟。
杵在一边的钱龙见状,迟疑片刻后,走到吕哲跟前小声安慰几句,而后才又来到我跟前,抿嘴一笑:“啥事啊,这么大火气,这小子人不赖,就是运气稍微差点,我听老白和车勇说了,你们之前在公寓打算埋伏敖辉的事儿,错不在他身上,不过是因为他手底下几个吃里扒外的马仔。”
没等他说完,我表情冷冽的打断:“让我安静一会儿,成么?”
钱龙横着眉头怼了我一句:“别跟吃了死耗子似的,逮谁都想啃一口,计划不顺畅又不是人为原因,你跟自己置气犯得上不?”
我懒得跟他多絮叨,掉头又往旁边走了几步。
其实我此刻的烦躁跟任何人都不挂半毛钱的关系,只是因为林昆跟我说的那些关于连城话,我知道作为朋友,我不应该怀疑他任何,可种种迹象表明他那边绝对出问题了,面对未知的问题,我又特别的无从下手,所以才会像个更年期提前的老叟一样瞅什么都不顺眼。
差不多两根烟后,一台银灰色“依维柯”商务车停到我们跟前,开车的是个三十出头的年轻小伙,很会来事的招呼我们上车。
“王总,我叫陈科,您喊我小陈就可以,通行证什么的丁秘书都已经帮咱们开好,保证来回都畅通无阻,如果有人查起来,您可以拿我们领导的证件应付一下。”一边拨动方向盘,小伙一边笑盈盈的朝我道:“去上京的路我非常熟悉,你们只需要负责闭目养神就好。”
“麻烦了。”我微微点头。
车子即将开进收费口时候,副驾驶的车门被人“啪啪啪”从外面拍响,我眯眼一看居然又是那个吕哲,有些烦躁的示意:“开车,不用搭理他。”
见到吕哲手里举着两塑料袋的零食、饮料,钱龙于心不忍的规劝:“朗哥,我看那小子也是好心,就当带个跟班呗。”
“你知道咱们要去干什么吗就带个跟班?你知道他到底啥来路就让他上车?”我板着脸质问:“你说挺大个脑袋,怎么一点不知道琢磨事儿呢?他因为啥平白无故的非要跟咱们混在一块?如果走漏关于你我的核心秘密,到时候谁来买单?”
面对我连珠炮一般的发问,钱龙张了张嘴巴,最终将没说完的话又咽了回去。
可能是感觉有点尴尬,钱龙抽了抽鼻子没话找话道:“朗哥,疯子知道咱们这几天会去上京,已经把酒店都安排好了,正好波姐也在,咱几个好好聚聚喝点吧?”
“你告诉疯子咱要去上京的?”我立时间瞪眼看向他,见他点点脑袋,我忍不住破口大骂:“你特么是不是猪脑子,我因为啥把疯子他们几个全支走的?不就是不想他们继续跟着咱蹚浑水,你说你好端端联系他们干鸡毛!真机八服你了!”
“我...我...”钱龙无辜又委屈的龇起没有大门牙的嘴角:“咱就是喝喝酒、聊聊天,我也没说再让他们入坑...”
“嗡嗡嗡...”
就在这时候,我兜里的手机猛然震颤,看到是个陌生号码,我迅速接了起来:“哪位?”
电话那头传来一道不知道用什么软件变音的怀疑动静:“上京去不得,去就是九死一生!”
“你哪位?”我拧起眉梢,狐疑的问道。
“别管我是谁,我就告诉你一句,上京千万不要去,不然你想脱身特别难,好自为之吧。”对方继续操着瓮声瓮气的调门说了一句。
我绷直腰杆低吼:“喂?你到底是谁!”
“嘟嘟..”
那边没有再回应,直接挂断了电话,我再打过去时候,提示拨打的号码已关机。
“谁呀?”钱龙好奇的出声。
我摇摇头没吭声,这时候负责开车的陈科瞟了一眼后视镜,不确定的开口:“王总,有一台白色的越野车好像在跟踪咱们,从上高速以后,那台车就一直不远不近吊在咱们车尾...”
3994 又见辉煌
听到陈科的话,我马上扭头看了一眼,确实看到一台白色的本田越野车不远不近的吊在我们屁股后面,也不知道是我们心思细腻还是狗日的业务知识太过不熟练,让人一眼就能瞅出来不对劲。
不过对方的前挡风玻璃膜是黑色的,完全看不清楚里头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为了确定对方是不是在跟踪我们,钱龙赶忙示意陈科,结果还真是那么回事,我们一减速,对方马上减,我们一提速,对方也马上提速,反正不管我们开多快,那台车就始终跟在我们后面,既不超车也不并行。
“嘿卧槽,刚上高速就被盯上了,也不知道这是哪路大神?”钱龙眉头紧蹙,朝陈科吆喝:“兄弟,脚丫子踩油箱里,直接干到二百二,我还不信甩不开丫挺!”
“难啊钱总,咱跟对方压根不在一个排量上。”陈科尝试着拨动几下方向盘后,苦笑着摇头。
钱龙又回头瞟了一眼,棱起眼珠子,恶狠狠的骂咧:“来兄弟,前面应急车道停下来,我看看狗日的到底是哪座坟头的孤魂野鬼!”
陈科看了我一眼,见我点点脑袋后,他利索的猛打一下方向盘,直接把车子干到应急车道上。
随着我们车缓缓停驻,跟在我们后面的那台本田越野车也立即打开转向灯靠边停下,和我们的车子保持十几米的距离。
“朗哥,你呆着,我下去看看咋回事!”丢下一句话后,钱龙就如同猴子似的灵巧的蹦了下去。
唯恐这虎犊子吃亏,我来不及多想也跳下车。
钱龙一脚踩在对方前坐轮胎上,操着破锣嗓子梗脖吆喝:“咋滴大兄弟,拿我们当免费导航呗!来来来,降下车窗让我看看庐山真面目!”
越野车内毫无动静,就仿佛没有人一般。
“啪啪啪!”
钱龙虎着脸,抬手直接重重拍打在对方的前机箱盖上,咬牙大骂:“曹尼玛的,有胆子跟踪没胆子露头,你特么属特务的啊!”
“轰..”
对方故意猛踩几下油门,将车子往后倒了一点,排气管发出嘈杂的响声,看架势好像准备离去。
而踩在越野车前轮胎上的钱龙反应不及,差点让闪倒,这一下把他给激怒了。
“你特么的还要谋财害命是吧!”只见钱龙骂骂咧咧的抽下来皮带,拿着皮带头照对方的车门狠狠砸了上去,车内人仍旧没有反应,继续往后倒车。
感觉不太不对劲,我忙不迭喊叫:“皇上,往旁边闪闪。”
“我闪特么哔!”钱龙臭骂一句,身形敏捷一步蹿上越野车的前机箱盖,抬起大脚丫子猛的朝前挡风玻璃“咣咣”就是几脚,贴着黑膜的风挡玻璃瞬间出现几条蜘蛛网似的裂缝。
看到这架势,我赶紧冲我们那台车招手,扯脖喊叫:“小陈,开车堵住它!”
到底是专业司机,我话音刚落地,陈科已经将我们坐的那台“依维柯”迅速倒过来,车屁股径直挡在对方车前脸上,卡位精准的堵住越野车。
越野车内的人也不是白给的,见状不妙,继续往后倒车。
“哔哔哔!”
一阵车喇叭响起,我闻声望去,只看到一台蓝色的两箱丰田致炫小车飞驰而来,特别正好的停在越野车的屁股后面,当对方的退路也严严实实的封死。
“咣当!”
蓝色的丰田小车驾驶位车门弹开,吕哲拎着一根棒球棍风风火火的跳了下来,扯脖喊叫:“怎么了龙哥?”
“妈滴,把车里人给我揪出来!”钱龙踩在越野车的前机箱盖上,大手一挥,完事跳起来照挡风玻璃“咣咣”继续狠跺脚。
吕哲这家伙虽然没给我留什么好印象,可办事确实不拖拉,听到钱龙的诈唬声,他二话没说,双手抡起棒球棍,只用了三四下就将越野车驾驶位的车窗完全砸烂,开车的是个二十啷当岁的年轻小伙,见到自己玻璃让干碎,惊慌失措的喊叫:“大哥..大哥,你们是不是搞错了,大家无冤无仇..”
“仇你麻,狗叼个!”吕哲瞪圆眼珠子,将棒球棍竖起,重重往司机脑袋上捅了几下,杵的司机当场满脸淌血,越野车顿时没敢再继续动弹。
这时候,钱龙从前机箱盖上跳下来,暴力的拽开车门,低吼一声:“车里人全特么给我出来。”
片刻后,三个岁数不大的青年男子老老实实的抱头从车边顿成一排。
“干什么的?为什么跟踪我们!”扫视一眼他们,钱龙眯眼出声。
“大哥,我们没跟踪你们,刚好开车累了,在应急车道上稍微休息一会儿。”一个戴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的青年小心翼翼的回答。
此刻高路上的车辆很好,一台接一台嗖嗖的路过,我皱眉思索一下,最终没多言语,也没组织钱龙。
高速路上搞事,很容易被过路的拍到,不过同样因为车速都非常快,谁也不会多做停留,对我们而言利大于弊。
钱龙一脚踹在那青年身上,凶神恶煞一般训斥:“放屁!刚上高速还不到十分钟,你告诉我要休息?”
青年一屁股坐在地上,没再敢辩白。
与此同时,吕哲钻进越野车里翻找片刻,几分钟后,提溜着几张工作证走到我面前,轻声道:“龙哥、朗哥,他们是辉煌公司的人。”
“嗯?”我接过工作证瞄了一眼,工作证上标注他们全是辉煌公司项目部的,随即弓腰凝视仨人:“洪震天的人?”
“嗡嗡嗡..”
就在这时,我兜里的手机震动,掏出来一看居然是洪震天的号码,禁不住吐了口唾沫冷笑:“还真是半天不说人,晚上不提鬼。”
“嘛事啊洪总?”按下接听键,我皮笑肉不笑的开腔。
洪震天朗声道:“王总,您可能真误会了,我手下几个员工到外地办事,刚好看到王总在高速路口,他们也是好心,想要给您打声招呼,绝对不夹杂其他意思..”
“来,电话给我。”钱龙一把抢过手机,喷着唾沫星子歪脖冷笑:“洪大脑袋,你一天好像挺**闲的哈,你要真没啥事,给我帮帮忙呗。”
洪震天乐呵呵的回应:“钱总但说无妨,能使上的劲地方,兄弟义不容辞,都是相识这么久的老哥们,呵呵。”
“我家狗丢了,你过去帮我看几天大门!”钱龙臭骂一句:“别一天到晚的晒脸,不爱搭理你,不是害怕你,自己能摆弄明白不?”
洪震天顿时让呛的说不出话,沉默几秒后,才不急不恼的继续道:“钱龙何必呢,都是有身份的人,动不动骂娘有失体统..”
“骂娘?我还打人呢,自己卡时间来高速路上给你几个跟班收尸吧,操!”钱龙暴躁的丢下一句狠话,抬手就把手机“啪!”一下摔在地上,然后不解气的又补了两脚。
盯着支离破碎的手机屏幕,我直接懵逼,呆滞的出声:“铁子,这特么是我手机啊。”
“额?”钱龙这才反应过来,一张老脸瞬间红到脖子根,干咳两下:“我这不为了表现出咱们凶狠的气质嘛。”
“虎逼,纯种得!”我郁闷的骂了一句,弯腰将已经变成废品的手机捡起来。
“小事儿哈,呆会我把他们手机给你要过来。”钱龙弱弱的凑到我跟前,努努嘴道:“就你这破电话,起码还能换俩不锈钢的小盆。”
“滚!”我一肘子怼在他胸脯上,没好气的骂咧:“抓紧时间问正事,没问题的话,咱们快点上路...”
3995 快掉头
片刻后,三个青年在钱龙和吕哲的威逼利诱下说出实情。
正如刚刚洪震天解释的那样,他们确实只是凑巧看到我和钱龙在高速路口等车,随即生出小心眼子想要跟踪我们看看到底打算去哪,完事好上洪震天那里去邀功,被我们在应急车道截住以后,他们刚和洪震天沟通完。
洪震天当时就让他们赶紧离开,结果没来得及,就被钱龙大显神威的给破坏掉了。
这段过程全被他们车内的行车记录仪拍的清清楚楚,所以基本算真实。
将他们手机收走,然后又把车钥匙撇下高速后,我们一行人再次驱车,不同的是这次多了个吕哲。
吕哲也算个人才,被我拒绝以后,没有马上离开,反而拦下一辆熟人的车一直跟在我们后头。
坐在后排,钱龙嘴巴不闲的念念有词:“挺不错的小吕,有我年轻时候的风范,刚刚那架势就该雷厉风行,哪怕是错,咱也错的理直气壮,是不是啊他朗哥?”
“滚一边子去。”我头都没抬的骂咧,一边检查刚刚那仨小子的手机,一边抠出来我的电话卡插进其中的一部手机中。
吕哲能赶过来的确很让我意外,之所以没再撵他走,一方面是没啥合适的借口,再者通过刚刚钱龙砸车,我也发现了,这趟去上京,我们属实有点势单力薄,得亏车上是仨胆量不大的小崽子,万一换成十夫长或者谢大嘴,我们连跑都没机会,所谓多个炮灰多个机会,让他们跟着也没啥不对,反正只要看紧他,别再出什么幺蛾子,也不让他了解核心东西,我感觉问题不大。
在我正胡思乱想的时候,一个保温杯抻到我脸前,只见吕哲满脸挂笑的出声:“朗哥,喝水不?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口味,我随便泡了点铁观音。”
钱龙不满的嘟囔:“诶我日,兄弟你拍马屁拍的有点太明显了,一直是老子在做他的思想工作,你咋没想着帮我泡杯茶呢?”
“龙哥快吃肉,还热乎着呢。”吕哲莞尔一笑,从怀里摸出个拿塑料袋裹得严严实实的烧鹅腿递向钱龙:“刚刚我听你说最喜欢吃申记的熟食,让我兄弟来的时候特意买的。”
“还算你小子有点良知。”钱龙这才满意的呲嘴笑了。
“喝点吧朗哥,杯子是新的,旁人一口没碰过。”吕哲继续将保温杯往我跟前抻了几公分。
“我有点搞不明白了,你说你风里来雨里去的折腾,不就是为了给你未婚妻凑治疗费么,现在钱有了,我也不打算找你后账,你因为点啥还一个劲跟在我身后?”接过保温杯,轻抿一口后,我直愣愣的看向吕哲。
这家伙比我想象中要心思细腻,不光知道如何跟人拉近关系,脑子还非常活泛,钱龙随口一句爱吃鹅腿,他就能马上付之行动,按理说有这种情商智商的人不应该混的很差,可这小子却活脱脱一副被生活逼的走投无路的架势。
吕哲犹豫一下,表情认真道:“没什么特别原因,就是感觉挺对不住你的,我这个人的脾气怪,谁要是坑我,那我肯定想方设法的坑回来,可谁要是对我一分好,我必定回十分,我老婆的治疗费是你给的,非但什么都没帮你们做,还差点害的你们被巡捕抓到,让我特别内疚,所以我就非常想替你做点什么,任何事情都可以,总之别让我睡不着觉就可以。”
静静听他说完,我没有立即表态,只是很随意的“哦”了一声。
吕哲忍不住又念叨一句:“朗哥,让我干点什么吧,什么都可以,我不算啥高手,可跟人干仗,寻常小混子三五个不在话下,生活上的杂事我也能捋明白,不用你给我开工资,只希望把欠你的人情还清楚。”
“再说吧。”又喝了一口茶水,我笑了笑道:“茶叶不错,费心了。”
说罢,我便扭过去脑袋,闭上眼睛开始养神。
这个世界不存在毫无缘由的好,也不会出现没有理由的恶,吕哲究竟存着怎样的小心思,目前除了他自己以外,恐怕谁都说不明白,与其我打破砂锅问到底听他编一通假话,还不如就留在跟前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
“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就像天边最美的云朵..”
原本我只是想打会儿盹,可不知道怎么莫名其妙就睡着了,刚要进入状态,一阵嘈杂的手机铃声将我惊醒。
“擦,这倒霉手机!”抹擦一下嘴边的哈喇子,我掏出刚刚换好的手机瞄了一眼,见到是个陌生号码,我深呼吸两口接起:“哪位?”
电话卡插在别人的手机里,我原本的备注一个都不显示,也根本不知道这会儿给我来电话的是谁。
“掉头回去,不要来上京!”手机里传出一道用变音器的声音。
这人的语气我听过,刚刚我在高速路口的时候,他就曾给我打过类似的电话,我立即皱眉道:“你到底是谁?”
对方答非所问的继续道:“我不会害你,上京不是善地,你冒然过来,只能让自己越陷越深!”
“你是敖辉的人?”我咬着嘴皮,试探道:“或者就是敖辉本尊。”
对方驴唇不对马嘴的又说了一句:“总之千万不要来上京!”
“你..”我张嘴还准备说话,那头又一次挂断,和刚刚一样,等我再打过去的时候,已经关机。
“到底是特么谁呀!”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嘟囔。
要知道我打算去上京的事情,就连师父林昆都不能完全确定,了解内情的除了现在车上这几个人,只剩下寻求帮忙的连城,连城肯定不会那么无聊,一边催促我们抓紧时间,一边又装神弄鬼,而我身边这些人貌似也都没什么动机。
钱龙凑过来脑袋发问:“怎么了?”
“让叶小九帮忙查查这个电话号码。”我将手机递给钱龙,沉声道:“咱们的目的地你都告诉过谁?”
“谁也没告诉,凡哥问我,我也只是说去上京办点事。”钱龙茫然的摇摇脑袋。
我揉搓额头出声:“奇了怪了,究竟是谁,这么能掐会算。”
钱龙想了想道:“会不会是洪震天?刚刚那仨小逼崽子尾随咱们一路..”
“没可能,高速路四通八达,洪震天压根不会猜到咱们上哪,他就算想做手脚,时间上面来不及。”我直接摇摇头道:“算了,你让叶小九帮忙查查,看看号码是哪的,手机上面不显示归属地。”
....
一路无话,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们争分夺秒的朝上京的方向进发,开车的陈科累了,吕哲马上补上,人歇车不歇的状态,而那个莫名其妙的电话也再没骚扰过我,叶小九找通讯公司的朋友查了一下,号码来自上京,很显然这是城内有人在使坏,保不齐就是连城的对手。
次日傍晚,我们终于抵挡上京。
当车子驶出收费口,钱龙就迫不及待的拨通连城的号码:“城哥,我们刚下高速,上哪找你去?大红门国际会展中心是么?好好好..没带其他人,就我和朗哥。”
挂断电话后,钱龙歉意的朝给我们开了一路车的司机陈科道:“兄弟不好意思哈,我们得去办点私事,你住的酒店和回去的机票我都让人准备妥当了,待会酒店会安排人过来接你,来了就好好玩几天,所有费用我们公司报销。”
打发走司机后,钱龙坐上驾驶位,朝我低声解释:“城哥让咱们先去他朋友的饭店吃口东西,他估计得晚上才能来给咱们碰头。”
“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
话没说完,我兜里的手机聒噪的响起,看到又是那个神神叨叨的号码,我反感的直接挂断。
几秒钟后,对方给我发来一条短信:快掉头,前面是万丈深渊...
3996 等待
“简直特么有病!”
扫视一眼短信,我戳动屏幕,打算将这个号码拖进黑名单,就在准备按“确定”键时候,我心神一动,产生了一个不太切合实际的猜测,迟疑了几秒钟,最终选择了“取消”。
“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
没等我回过来神儿,手机再次震动,看到是段磊的号码,我迅速接起:“怎么了磊哥?”
段磊低声发问:“有个叫胡毅铭的,你熟悉不?鹏城巡捕局的二把。”
“认识,但是不认识。”我回应道:“白帝、车勇的重金悬赏的通缉令就是他搞出来的,怎么了?”
对于段磊口中的“胡毅铭”,我绝对印象深刻,敖辉利用吕哲把我们圈到他藏身的公寓,就是想要借助这个“胡毅铭”给我们结下来梁子,不过胡毅铭也不是个脑袋空空的废物,并没有上他的套,尽管将白帝、车勇和阿飘重新通缉,可没有太过难为我。
段磊继续道:“他和赵海洋刚刚带着几个人来公司,说是路过想喝口水,但我感觉他特别不对劲,更像是跑过来套我话,确定你有没有在公司,得亏小雅和王影在,配合着我说你昨天喝多了,还在家里睡觉。”
我警惕的发问:“他还说啥没?”
虽然只打过一次照面,但我能清晰的判断出来那个胡毅铭绝不是一盏省油灯,狗日的说话不尽不实,跟他对话总有种踩在棉花团上的错觉,就好像一个不小心会摔个大趔趄,对于这类人,我一向的交往方式就是敬而远之。
“别的倒是没有,哦对了,你让我打开你办公室。”段磊突兀想到什么一般道:“他站在你办公桌前,盯着你们那张合影看了很久。”
我迷惑的反问:“哪张合影?”
“就鹏城公司刚开业时候,你和疯子、乐子、皇上他们合拍的那张,旁边还有叶小九、秦正中、丁凡凡他们。”段磊语速很快道:“当时他闲聊似的指了指乐子和疯子问我,他们在咱们公司担任什么职位,我说他们私挪公款已经被除名了,狗日的神神秘秘的笑了笑就岔开聊别的话题。”
我咽了口唾沫道:“把我桌上的合影全收拾起来,再有人要进我房间,你就以没钥匙为由推开。”
段磊应承道:“还有啥需要注意的不?”
“晚点你再联系联系姚军旗,他的人脉广,看看能不能约内个胡毅铭出来吃口饭,如果对方答应的话,再尝试送他点小礼物,刚开始不需要太贵重,主要是表达一下咱们想跟他交好的意思。”我思索一下后交代:“如果这些他都不拒绝,就盘算他缺什么,缺什么咱送什么,不管是票子房子还是马子,任何都可以!”
“行,我试试。”段磊低声道:“不过我感觉应该没什么问题,我看他一身名牌,抽的烟档次也不低,估计是个花钱大手大脚的主儿。”
我叹了口气苦笑:“人不可貌相,那犊子瞅着好像挺好接触,实际上手黑着呢,我在问讯室里让他捶打过一顿。”
有的没的叮嘱几句后,我和段磊才结束通话。
准备揣起来手机时候,我看到有条短信,戳进去一看竟然还是那个神叨叨的号码,信息内容也很简单,只有寥寥数字:少说少承诺,不然全是祸。
拧着眉头沉默几秒钟后,我没有回复,迅速将电话装了起来。
两个多小时后,上京大红门国际会展中心附近的一家私人会所里,我和钱龙、吕哲在连城一个叫“小波”的朋友安排下,来到房间暂时休息。
上京就是上京,不管是繁华程度还是人文景观都和极速发展起来的现代化大城市迥然不同,可能是心理作用,每次置身于这座帝王之城,都会让我心底生出一种极其渺小的感觉。
我们入住的这家私人会所不同于鹏城、羊城那些造型浮夸,金碧辉煌的高档销金窟,就是一栋古香古色的四合小院,院内摆设简约,却又处处透着一股子沧桑的年代感,不论是红砖绿瓦的屋顶还是青石板铺成的地面,哪怕是院子里一棵梧桐树,都特别容易让人的心神静下来。
常年呆在温度适中的粤省,猛然回到北方,我都快要忘了什么是真正的秋高气爽,从屋里呆了几分钟后,我又溜溜达达来到院子里,恰好看到钱龙和吕哲正唾沫横飞的坐在树下的石凳上吹牛皮。
“兄弟,你别看你龙哥瘦,但是龙哥浑身是肌肉,上一回我跟朗哥来上京,还是给朗哥的二媳妇她爹办事,碰上一帮没眼睛的小逼崽子闹事,大哥二话不说,上去就是一招左擒龙右伏虎,就地干翻仨,当时就把那帮小痞子给惊呆了...”
“左擒龙右伏虎不是唱戏老生练的花把式嘛,龙哥对国粹还有研究啊?”
“那不必须的嘛,什么刘大哥讲话理太偏,哥张嘴就来。”
“哥,你唱的是豫剧...”
听着俩人不着边际的胡侃,我忍俊不禁的摇了摇脑袋:“你听他再跟你吹会儿,他能唠到曾经和秦始皇拜过把子,跟火星人泡过马子。”
“哈哈哈..”吕哲顿时笑的前俯后仰。
“他朗哥,咱不带喜新厌旧的,刚来个小兄弟,你就开始嫌弃我了?”钱龙不满的嘟囔:“再这样,往后我不跟你好了。”
“滚一边贱去,眼看天都要黑了,连城到底啥时候能来?”我笑骂一句,也一屁股坐到石凳子道:“你再打电话催催。”
“刚问过,他手头上还有一堆事没弄完,最早也得晚上八点多左右,他说如果咱们太累的话就先歇一宿,明天再见面也不迟。”钱龙举起手机冲我说道。
我点燃一根烟,颇为不满的出声:“着急忙慌喊咱们过来的是他,默默叨叨的也是他,真不知道他一天到底在琢磨啥。”
“我估摸着没啥大事儿,刚刚我跟那个小波还聊了几句,小波说连城刚升职,每天忙的脚不沾地。”钱龙也点上一根烟,抿嘴道:“我还特意上网查了一下,连城确实升职了,现在是后勤部的主任,主管御林军需要的军需品。”
“嗯。”我没吭声,侧头看向吕哲道:“刚刚来的路上,我看到路边有家卖卤煮火烧的小店,那玩意儿是上京的特产,你给我买一份尝尝鲜。”
“好嘞!”吕哲马上起身往院外走。
钱龙笑盈盈的招呼:“给我也捎一份。”
等吕哲出门后,我压低声音冲钱龙道:“往后当人面前少提连城的事情,既不知根也不知底,别被卖了还傻乎呼得给人数钱。”
“我感觉他应该没问题吧,他未婚妻搁哪住咱一清二楚,家里是个啥状况,咱也再了解不过,敢玩咱,他不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嘛?”钱龙瓮声瓮气道:“我估计这小子接触咱也没别的意思,自己实在混不开,想傍上头狼这棵大树。”
“人如果能被一眼看穿就不是人了。”我意味深长的吹了口气:“总之自己多留个心眼子,如果哪天我不在,家里的一切都得靠你去打理,防人虽然很累,但能保证少吃大亏。”
“啥玩意儿就你不在了,你打算上哪去?”钱龙撇嘴哼唧:“咱家谁都可以被代替,唯独你不能复制。”
“王总、钱龙,城哥让我给你们准备了晚餐,咱们是在院里吃呢,还是我给你们送去房间?”
正说话时候,一个身穿笔挺西装,相貌堂堂的年轻小伙从院外走进来,身后还跟着几个模样清秀、身材傲人的漂亮姑娘,他就是这家私人会所的老板小波。
据说跟连城是发小,不过我之前并没有见过他。
“就在院子里随便吃口吧。”我笑了笑回答。
“没问题。”小波客气的打了个响指,随即冲身后几个姑娘摆手:“把两位老板陪好,怠慢了他们,别说我回头让你们全下岗...”
3997 怪店
几个莺莺燕燕的漂亮女孩闻声马上摇晃着曼妙的水蛇腰朝我们围拢过来。
“哎呀波哥你真客气,我们都不是那样的人儿,来妹子,你俩坐我旁边,你们几个陪我老大。”钱龙龇着没有门牙的大嘴,一边左拥右抱,一边满脸堆笑。
与此同时,几个白衬衫黑马甲的服务生将一盘盘造型精美的菜肴摆上石桌,可能是真饿了,闻到菜香味,我的肚子就开始不争气咕噜起来。
小波的这家私人会所并不大,但是点点滴滴全是细节,不管是腰板笔直的服务生还是这些百媚千娇的女孩,都是很多成规模大店所不具备的,要知道这可是龙盘虎踞的上京,能把买卖做到这种程度,不难看出来小波的实力。
小波眨眨眼,轻声细语道:“王总、钱总多担待,我这小地方,平常也就是接待一些熟悉朋友,也雇不起什么高档大厨,就是些再普通不过的粗茶淡饭,两位随便对付一下吧。”
“波哥谦虚了,这要是粗茶淡饭,那我们以前吃的简直就是垃圾。”我感激的抱拳道:“波哥坐下来一块喝点?”
他给我们整了差不多能有十二三道菜,不光荤素搭配得当,还有不少名贵食材,其中我能叫出来名字也就松露、人参,更别提桌上还有一盘瞅着像极了熊掌的玩意儿,我估摸着这顿饭怎么也够买台低档的小车。
“不了,隔壁院子还有几个朋友介绍过来的朋友,我得赶紧招呼招呼。”小波不卑不亢的摆手回绝:“你们先吃,有什么事情让服务员喊我就行。”
说罢,小波冲着几个充当“服务员”的漂亮姑娘努嘴:“千万照顾好两位老总!”
“老板,你想吃什么,我喂你吃。”
“要喝玉女酒吗帅哥老板?”
等小波一离开,坐在我左右的两个姑娘马上热情似火的依偎到我身旁,她们身上散发着沁人心脾的香水味,刹那间让我有点心猿意马。
另外一边,搂着俩姑娘已经进入状态的钱龙马上乐呵呵的询问:“啥叫玉女酒啊?我看桌上不就两瓶茅台嘛。”
“玉女酒呀,就是这样喽。”他身旁一个短发妹子慢条斯理的将酒杯斟满,然后轻抿一口,直接把嘴凑到钱龙嘴边。
几秒钟后,钱龙意犹未尽的吧唧嘴巴:“诶诶,这酒喝起来真香呐,有酒的醇香,还有老妹的口香,快快快,再给我整一杯。”
我旁边的姑娘夹了一筷子肉送到我嘴边,温柔的询问:“老板,你需要么?”
“不了,我喜欢喝烈酒。”我不自然的往旁边缩了缩身子,摆摆手道:“我自己夹就好,你们爱吃啥随意哈。”
别看我平常吊儿郎当,但真碰上这种暧昧不清的场合还真没钱龙玩得来,可能咱本身也不是啥帝王命,属实承受不住后宫三千的粉黛柔情。
“朗哥,你是想吃这玩意儿不?”
这时候,吕哲拎着一盒便当兴冲冲从外面跑进来,边走边嘟囔:“你别说,那小店门脸不大,排队的人真心不少,额...已经吃上了啊?”
“快坐。”钱龙大大咧咧的摆手,挤眉弄眼的坏笑:“想吃啥吃啥,想怎么吃怎么吃?”
“老板,我陪你喝酒吧。”我旁边的姑娘再次往我怀里蹭了蹭,感受到她身上的柔软,我有点不好意思的起身,朝着吕哲招呼:“你坐我这儿,我先打个电话去。”
趁着吕哲坐下,我忙不迭站起来,快步朝对面的房间走去。
常言道:温柔乡即是英雄冢。
我虽然算不得啥英雄,可也架不住这帮女人的媚骨如酥,再吃下去,我真怕直接吃到榻上去。
钱龙可以肆无忌惮,可我必须得保持冷静,不然回头连城过来,不得把大门牙笑掉,整得好像我们也就这点水平似的。
回到房间,我犹豫几秒钟后,拨通张星宇的号码。
“干嘛?”电话接通,张星宇好像痔疮犯了一样,没好气的出声:“有话快说,我忙着和迪哥比赛钓虾呢。”
懒得搭理他的语气,我轻声道:“我在上京...”
几分钟后,我将事情经过一五一十的告诉他,包括吴恒参与火灾事件和我师父跟我说的那些话,以及我在来时路上接过那几通神神秘秘的电话。
手机那头的张星宇沉默片刻,抽声道:“连城不该有问题的,大家绑在一起那么久,可以算得上一损俱损,可你师父更没理由诓你,动手的肯定是吴恒,那些钱也绝对是你和叶小九借给他的。”
我不耐烦的打断:“说点我没想到的行不?”
“没有。”张星宇很直接道:“但是我估计,今天晚上连城也肯定不会跟你见面,他如果想跟你碰头,肯定会第一时间出现,为啥迟迟没有现身?要么是有公务缠身,要么就是不方便,我个人更倾向于后者。”
“不方便?”我不解道。
张星宇语速不急不缓道:“对,不方便可以分成主动或者被动,我觉得哈...只是我觉得连城可能被迫不方便,咱这么说吧,你感觉连城让你去上京干嘛?为啥一定要开台公车?”
“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是接吴恒走,公车基本免检,最安全不过。”我不假思索的回答。
张星宇接茬道:“对,这可能也是连城最初的想法,可后来一定发生了什么变故,他没办法自由支配自己,所以才会先找地方让你落脚,不然怎么解释他一开始急急忙忙,现在又避而不见。”
我倒抽一口凉气道:“你刚刚说的不能自由支配自己,是不是指连城可能被盯梢甚至囚禁了?”
“算是吧。”张星宇顿了顿道:“可又实在想不通,就算连城不方便,吴恒呢?难道也被限制住了?牵扯到他自己小命的事儿,他为啥也不上心,不主动跟你碰头?妈的,越想越复杂,你等我捋捋,晚点我给你回电话吧。”
看他要挂电话,我忙不迭道:“不是兄弟,那我接下来应该干点啥?就老老实实的从这地方等连城召见?”
张星宇慢条斯理道:“呆着呗,现在你想走恐怕也没那么容易,还不如啥也不干,既让自己舒坦,也可以麻痹对手,你现在身上没有任何污点,不管是谁想要为难,总得说出个一二三,情况不明朗,只要你不动弹就不会出错,不出错天王老子拿你也没招,另外,你待会再找皇上确认一下,跟他对话的到底是连城本人,还是他什么秘书司机,按理说发生这么大的事情,连城应该和你沟通才对,为啥会好端端让皇上带话?冒的风险是一样的,完全不合乎逻辑呐。”
“笃笃笃...”
房间门这时被人从外面叩响,吕哲的声音传了进来:“朗哥,方便进去吗?”
“等下!”我昂头回应一句。
张星宇“你以不变应万变,我想辙找人给这事儿相相面,待会把坐标给我甩过来,诶我操,有大虾咬饵了,先这样吧...”电话那头的张星宇急匆匆挂断电话。
续上一根烟,深呼吸两口,将自己表情调整到最佳后,我冲着门外吆喝:“进来吧。”
吕哲推开门,而后又迅速合上,先小心翼翼的抬头朝房间里来回观望一下,似乎在寻找什么,随即指了指卫生间,声音很小的呢喃:“朗哥,厕所!”
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我立即会意过来,他肯定有什么话跟我说,点点脑袋,径直走了进去。
不多会儿,吕哲也进来,和刚刚一样,昂头打量几眼,他直接把水龙头打开,哗哗的流水声瞬间泛起。
吕哲这才凑到我耳边道:“朗哥,你发没发现有点不对劲?”
“你指的哪方面?”我拧着眉头反问。
“这家私人会所的所有地方都不对劲!”吕哲声音再次压低一些:“那个叫小波的老板,看起来热情洋溢,可眼睛里却冷冰冰的,跟咱们对话像是背台词,还有那几个身姿笔挺的服务生,不管是走道还是干别的,都似乎特别僵硬,我当过两年通讯兵,他们给我的感觉就像是刚刚复员回来那会儿,做啥事都不是特别协调,小波给他们下达命令时候,有两个家伙会条件反射的挺直腰身,还有刚刚,我试探性的问一个陪酒小姐,附近哪有名烟名酒店,她居然支支吾吾说不清楚,可她们明明告诉龙哥,都在这家店干了一年多以上。”
听到吕哲的话,我禁不住陷入沉思,他刚刚说的这些,我也多多少少有点感觉,只是没有那么强烈,总以为是我自己想太多,可听他那么一分析,似乎确实不太正常。
裤子词穷的磕巴:“朗哥,我总觉得这家会所像是...像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反正就是不伦不类得。”
我舔舐嘴皮接话:“你是不是想说这家会所像是临时拼凑出来的?”
“对对对,就是那种感觉,整个会所没有一张价目表,就算再私人,也不可能不收钱吧?咱们是被接待的,那他们平常咋做其他人的生意?我不信最后结账就是一口价,越琢磨越瘆得慌。”吕哲狂点脑袋:“反正他们不限制咱自由,要我说,不如待会换个地方吧。”
“不急,如果咱仨全都冒冒失失的走,哪怕没问题也得出问题。”我摆摆手,凑到他耳边道:“你到刚刚给我买卤煮的那家店去打听打听,我看那家店开时间不短了,应该熟悉周围的环境,不论有没有问题,你都不要再回来,用电话和我联系就好,如果哪天你发现我失联了,不用着急,耐心等着就可以,一两天我有兄弟会过来,到时候我让他找你...”
3998 我不是马大哈
听到我的话,吕哲沉寂几秒,欲言又止的点点脑袋。
“有什么话照直说。”感觉出他可能想表达什么,我抽吸两下鼻子示意。
他抓了抓后脑勺,略显尴尬的出声:“别的事情倒是没有,主要..主要我兜里没钱了朗哥,上高速前管我兄弟借了几百块,这一路服务区吃饭买饮料什么的不剩几个子儿,我没要钱的意思哈..”
一边说话,他一边从兜里摸出几张皱巴巴的小票,脸颊绯红一片。
“干活拿钱天经地义。”我笑了笑,直接从兜里掏出一张银行卡递给他:“密码在卡背后,应该够你这阵子吃喝拉撒。”
“不用那么多朗哥,你随便给我几百就行。”吕哲赶忙摆手拒绝。
我不由分说的把卡塞进他裤兜里,随即摆摆手道:“拿着吧,甭管你是存着什么目的想要靠拢我,总是需要衣食住行的,我这个人做事喜欢先丑后不丑,你能展现出你的价值,我就乐意花钱供着你,如果你只想搁我这儿索取,那么抱歉。”
吕哲也没太矫情,郑重其事的点点脑袋:“成,那我这几天就使手机跟你沟通,只要一发现不对劲的地方立马联系你。”
又叮嘱他几句后,我俩才一前一后的离开卫生间。
等我再次从房间里出来,吕哲已经消失影踪,小院里钱龙正脸红脖子粗的跟几个陪酒小妹猜拳。
见我笑盈盈的坐下,钱龙打着酒嗝,说话跑风的哼唧:“朗哥,你替我玩两把,这帮老妹儿太厉害了,不管是行酒令还是掷骰子一个比一个专业。”
瞅着他这幅没长进的模样,我脸上虽然在笑,心里是真想骂娘。
甭管是谁,置身陌生环境里,不说处处小心翼翼,但也绝对不会给自己灌的五迷三道,可钱龙这货偏偏做了,而且还做得相当尽兴,这也就是我还在现场,不然我估计他敢更荒唐的直接跟几个陪嗨妹大被同眠。
不过回头想想我也释然了,这就是钱龙的性格,不论到什么时候他都能没心没肺的活着,有时候可能会让人反感,可大部分时间,不正是因为他的这种玩世不恭,才让我们所有人不至于集团陷入一种紧迫的氛围中。
这时候,一个姑娘讨巧的迎向我,抓起酒杯娇滴滴的出声:“老板,我敬您一杯。”
“不了,我酒精过敏,一喝酒就浑身起燎泡。”我摇头拒绝,又冲着钱龙皱眉暗示:“少喝点,晚上咱们还得出去办事。”
“晚上有啥事啊?不就是连城找咱嘛,这种高层决策是你俩商量的,我也使不上啥劲。”钱龙抓了抓侧脸,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一边伸出毛茸茸的爪子在一个姑娘的香肩上揩了把油,一边晃悠脑袋:“等我放放水,咱们再战三百回合昂。”
“等你哦帅老板。”
“你快点呀,我们迫不及待呢。”
几个姑娘齐刷刷的朝他眨巴眼睛放电。
“老板,既然出来玩,就开心一点嘛,不然待会波哥又得责备我们没伺候好您。”
“就是就是,老板喜欢猜拳还是掷骰子,我们陪您玩..”
钱龙刚一离席,几个妞瞬间全都将我包围,一个个身上散发着的香味,特别能燎起雄性牲口的荷尔蒙分泌。
唯恐自己定力不足,我清了清嗓子起身道:“我比较内向,不太爱说话,你们还是等刚刚那个帅老板吧。”
“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
就在这时候,我兜里的手机响起,也算将我从尴尬中解救出来,我逃也似得冲几个姑娘摆摆手,随即拿出电话,一看屏幕竟是钱龙的,有些迷惑的按下接听键:“你吃饱撑的不是,扯脖喊一嗓子就能听见的事儿,打个鸡毛电话。”
钱龙瓮声瓮气的嘟囔:“哥,给我送点纸,痔疮犯了..”
“我特么对你真是服服帖帖!”无奈的骂咧一句后,我抓起桌上的纸抽迅速朝房间走去。
不多会儿来到卫生间,并没有看到我想象中的龌龊画面,钱龙涨红着脸正背靠洗手池“吧嗒吧嗒”的抽烟,眼中也没有刚刚那股子就差当众解皮带裸奔的奔放神色,反倒显得清晰无比。
等我进门,他赶忙将门反锁上,随即朝我声音很小道:“咱们可能被人包饺子了。”
“怎么讲?”我揪了揪鼻梁骨。
“外面的那帮小姐全是专业的,但并不是这家会所专业的,我刚刚装醉套她们话,一个个说的漏洞百出,一会儿说会所已经开了四五年,一会儿又说前段时间刚被盘下来,我问她们老板小波真名叫什么,五个人说出五个不一样的名,操。”钱龙叼着烟嘴,拧眉道:“刚才进厕所以后,我又给连城去了个电话,他告诉我,今晚上有事情要忙,明天才能来跟咱们碰头。”
我吐了口唾沫发问:“你确定是给连城通的电话么?”
“废话,他的声音我还能听不出来么,虽然号码不是他经常用的那个,但绝逼是他。”钱龙掏出手机戳动几下屏幕,然后指了指一个陌生号码道:“他说他现在遇上事儿了,怕自己本来的号码被人监控,所以用的新号。”
瞄了一眼号码,我长舒一口气道:“我还寻思你丫屁眼比心大,啥也没察觉出来呢。”
“他哥,我不是马大哈,再虎逼也不至于不知道咱来上京干啥的。”钱龙白楞我一眼道:“这家会所肯定不太对劲,我意思是待会我继续跟那群浪蹄子们喝酒,完事装醉闹腾一下子,嚷嚷着想要夜店玩,你顺理成章带着我闪人,如果有谁阻拦咱,那就说明连城绝对是出事了,不管什么兄弟不兄弟的,咱得第一时间逃离,哪怕硬闯也得走,上京毕竟不是咱的主战场,真要是搁这头出点啥问题,咱骨头烂了,都没人知道。”
我不放心的叮嘱:“自己注点意,别闷头傻喝。”
“安了,你和李白唯一的区别就是他喝多了吟诗,我喝多了尿坑。”钱龙深呼吸两口,然后打开水龙头用力扑了一把脸,拽开房门拔腿奔了出去:“宝贝们,小爷来啦..”
等他出去以后,我昂头环视一眼卫生间,然后抓起洗手台上的几只一次性牙刷迅速揣进裤兜里。
杵在原地迟疑几秒后,我又掏出手机翻出来韩飞的号码。
自打落脚鹏城以后,我们和韩飞之间的来往少了很多,除去一些必要的红白喜事,平常顶多也就是发发信息,电话都很少打,尽管沟通不再频繁,可我们的关系并没有变淡,几次我这儿资金周转不开,韩飞都会很仗义的挺身。
此刻我们身处豪门贵胄的上京,别的关系我没有,只能求助于韩飞。
电话接通,韩飞没正经的调侃:“嘛事啊王老板?”
我语气严肃的打断:“借人,可能还得借地方,事情经过我来不及跟你解释,我在上京,我待会给你甩地址,你现在马上帮我想办法组织帮手,十有**是需要动手,之后我需要地方暂时躲一阵子。”
韩飞沉默不到五秒钟,正色回应:“行!”
“咣当!”
与此同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什么东西被掀翻的动静,紧跟着就听到钱龙愤怒的咆哮声:“曹尼玛得,给你点脸了,给特么谁呜呜咋咋呢!”
我连忙跑了出去。
小院里,做旧造型的石桌子被掀翻,满地全是盘子碗碟的碎片,钱龙气喘吁吁正薅扯一个服务生破口大骂:“啥特么意思啊老弟,给我点根烟委屈你了呗...”
3999 硬冲
“不是钱总,我..我没别的意思,我不抽烟,所以身上真没带打火机..”
被钱龙拉拽的服务生咬着嘴皮解释。
“老板,我帮你点烟行么,何必难为个服务生呢。”
“是啊老板,他可能真不抽烟。”
几个陪嗨妹纷纷围拢在两人周边,七嘴八舌的规劝。
“都特么给我滚一边子去!”钱龙一把摆开那帮姑娘,暴怒的咒骂:“马勒戈壁,老子这辈子最烦被人看不起,你是不是看不起呐我兄弟?”
说着话,钱龙一手掐那服务生的衣领,另外一条胳膊抬起,在对方脸上“啪啪”轻拍几下。
他此刻满眼遍布红血丝,说话也颠三倒四的,完全就是喝醉撒疯的状态。
身材笔直的服务生脸颊红扑扑的,也不知道是被钱龙拍的,还是觉得有点下不了台。
“钱总,我没那意思,我是真不抽烟,要不我现在去取打火机,行么?”服务生深呼吸两口,能看得出来在强压怒火。
“行你麻痹行,操!”钱龙猛地一把推在服务生身上,小伙趔趄的往后倒退两步,从我的角度可以清清楚楚看到他的拳头紧握在一起。
看钱龙发挥的差不多了,我这才迈步走过去喝斥:“闹腾**啥闹腾,消逼停昂,这会所是城哥朋友的,你打谁脸呢,行啦,你们也全散了吧,别都从这儿围着。”
说罢,我朝几个陪嗨妹摆手驱赶。
几个姑娘并没有马上动弹,反倒齐齐看向刚刚被钱龙差点推倒的那个服务生。
“咋地?我消费我说了还不算呗。”我趁势提高调门。
“怎么回事啊两位老总?”
就在这时候,会所老板小波领着几个服务生步伐急促的从院外走了进来。
“你特么领这么老些人想干啥,是要打我呗?”钱龙晃晃悠悠的挡在小波面前,抬起胳膊直指对方的鼻子。
“啪!”
小波一把推开钱龙的手臂,钱龙当即身形不稳,好悬没跌倒,尽管他马上搀扶,但我能看得出来,他刚刚那一系列动作完全是下意识的本能。
“好嘛,你还真要打我啊?来来来,往这儿怼,曹尼玛得,今天不把我脑袋砸几个窟窿出来,我点名骂你娘!”这下可让钱龙逮着了借口,只见他无赖一般将脑袋顶在小波胸脯上,吵吵把火的吆喝。
小波立即举起双手,以示自己没有动手的意思,同时强挤出一抹笑容:“喝多了吧钱总,咱都是朋友,你看你怎么跟我还卯上了。”
“行啦皇上。”我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先拉开钱龙,然后朝小波道:“波哥,我们都是泥腿子出身,既没啥酒品,也不懂你们大城市的规矩,今天你招待的挺到位,是我们哥俩出洋相了,明天吧,等我兄弟酒醒了,我带他过去登门赔罪。”
小波怔了一怔,直勾勾看向我:“什么意思啊王总?不在我这儿过夜了?”
“你这儿门槛太高,连特么个服务生就牛逼闪电,我们可消费不起,”皇上满嘴喷着酒气,搂住我肩膀头道:“走朗哥,咱上工体去,我一个小兄弟在那边开场子,吃喝玩乐一应俱全。”
小波挡在我们前头,紧绷着脸出声:“不是王总,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刚才在隔壁招呼别的朋友,完全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他说话时候,身后的几个服务生完全像是商量好一般一字排开,将我们的前路彻底封死。
钱龙气鼓鼓的大喝:“老子想去夜店嗨一会儿,是不是还得经过你同意呐,你这儿黑店啊,住进来就不许走的呗?”
“看来钱总真是喝多了,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们是城哥的好朋友,我也是,城哥交代我照顾二位近期的生活,我如果不全心全意的话,回头城哥不得骂我不懂事啊。”小波赶紧摆摆手,又看向我道:“王总,钱总这会儿意识不清醒,相信您肯定没什么大问题,我还是跟您说吧,今天有点晚了,你们先在我这里休息,想玩的话,明天我亲自陪你们,行么?”
我再缺心眼也感觉的出来,这小波是打算强留我们,不管我再找任何借口,他指定都有后话搪塞,看来接下来,我们非得强冲不可。
“波哥,我这兄弟喝醉酒就一个毛病,爱到夜店蹦蹦跳跳,咱这样吧,你把房间给我们留下,我领你醒醒酒,完事就回来。”我笑了笑,左手扶在钱龙后腰上,轻掐一把示意,右手不动声色的伸向裤子口袋。
果不其然,小波再次发出挽留:“就委屈一晚吧王总,城哥刚刚跟我联系,可能待会就过来,你说他要是来了,看到你们没在,好像我招呼的不到位似的..”
“去尼玛得!”
不等他说完,钱龙突兀暴起,一胳膊肘子直接怼开小波,小波反应不及,向旁边趔趄一步。
“干什么!”
“别让跑们跑了!”
他身后的几个服务生马上如临大敌一般咋咋呼呼朝我俩涌动而来。
我想都没想,左手拽住小波的衣领往怀里一拉,右手迅速抽出刚刚提前藏好的一次性牙刷照着他的肩胛玩命戳了上去。
“噗!”
牙刷瞬间没入对方身体,小波疼的发出一声闷哼,我趁势揽住他脖颈挡在前面,另外一只手紧握牙刷顶在他的太阳穴上,棱起眼珠子冲几个包围钱龙的服务生厉喝:“全特么给我让我!”
“王总,不..不至于吧?”被我钳制住的小波倒吸一口凉气:“咱都是朋友,我好心招待你们,怎么还换来个这样的结果。”
“我不想跟你说任何废话,要么让我们走,要么老子干掉你硬走!”我喘着粗气咆哮。
所谓擒贼先擒王,小波是不是这伙人的头儿我不清楚,但明面上看的出来,几个服务生应该是以他马首是瞻,所以从最开始打算硬闯时候,我就决定第一步先把这家伙给拿下。
迟疑几秒钟后,小波朝着几个服务生摆摆手,他们马统领路给闪开。
即便已经发展到这一步,小波仍旧不死心的忽悠:“王总,是不是兄弟哪做得不到位,咱们不妨坐下来慢慢谈。”
“闭上你的臭嘴!”钱龙挡在我身旁,抡起拳头照着他脑门“嘭嘭”就是几拳。
半分钟左右,我俩拉扯着小波从小院里出来。
“嗡..”
一台没挂车牌的黑色“byd”轿车迅速停到我们跟前,吕哲坐在驾驶位上喊叫:“朗哥、龙哥上车!”
我示意钱龙先上车,然后勒住小波脖颈往后车门方向倒退,等他帮我打开车门后,我一把推开狗日的,翻身就准备往车里钻。
可谁知道,半拉身子刚上车,后背衣裳就被小波给拽住。
“去尼玛得!”我回头举起拳头砸了过去。
小波灵巧的往旁边一偏脑袋,从容躲闪开,手上的力气瞬间加大,将我从车里一把拽了出来。
“整死你!”
已经上车的钱龙见状,又利索的跳下来,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一把水果刀,瞅准机会,奔着小波的面门就扎了上去。
小波的反应不可谓不快,立时松开我,往旁边侧动身体,避开钱龙的凌厉攻击。
“嘭!”
另外一边,驾驶位上的吕哲也忙不迭跳下车,抡圆胳膊就是一拳捣在小波鼻子上。
这一拳砸的结结实实,小波捂着脸颊就蹲下身子。
“扎死你个逼养的!”钱龙趁势,弯腰两刀怼在小波后背上,浸红的鲜血瞬间染红他的衣裳。
“龙哥,快走!”
眼见几个服务生虎虎生风的朝我们冲过来,吕哲昂头大吼。
人在困境下的潜能是无限的,从小院到我们的位置总共不到七八米,可就是这么短的时间内,我们仨愣是全都钻进车内,吕哲甚至已经挂挡轰油门,车子“嗡”的一下蹿出去好几米远...
4000 赝品!
“噼啪!”
“嘭嘭..”
电光火石间,车子蹿出去几米远,几个服务生压根没来得及拦住我们,只得将手里的东西砸向车身,后风挡玻璃被干出来几条蜘蛛网似的大裂缝。
吕哲的开车技术不错,不算宽敞的胡同里,载着我们游刃有余的逃离至大街上,整个过程没有超过二分钟。
将车子开进川流不息的大街上,我才长长的松了口大气,赶紧关切的扫视哥俩:“你们都没事吧?”
此刻我后背的衣裳已经完全被汗水给浸透,豆大的汗珠子顺着额头簌簌滚落。
“吹牛逼,别人不了解,你不知道社会人多大脚啊?”钱龙举起右拳豁嘴一笑,他的拳头上破了几条小口子,可能是刚刚混战中不小心划伤的。
吕哲透过后视镜看了我一眼回答:“我也没事。”
“不是让你先找地方躲起来么,你咋还在门口盘旋。”我脱下来外套抹擦一下脸上的汗渍询问。
“怕你们出事。”吕哲抽吸鼻子回答:“刚刚我按照你的意思到买卤煮火烧的那家老店去打听了一下,那家会所确实有问题,老板告诉我,会所一周前刚刚被查封,他亲眼看到前任老板被抓,昨天又突然开张了,但是老板却换了人。”
钱龙揉搓着后脑勺贱笑:“妈的,老子就知道自己慧眼如炬。”
“不止老板不对劲,就连那些服务生也不正常。”吕哲接着道:“卤煮店的老板告诉我,那些服务生是今天早上才过去的,坐一台大巴,当时大巴就停在他们店附近,老板娘亲眼看到,那些服务生之前是穿西装、打领带的,还有不少人挎对讲机之类的东西,瞅着像极了保镖。”
钱龙点燃一支烟,小声嘀咕出我心底此时的真实想法:“既然有问题,连城为什么还让咱们来这里等他?”
没错!这一刻,我对连城产生了质疑,甚至开始怀疑他是不是想借谁的手搞我。
念头这东西一旦产生,就很难再自我说服,即便我一直告诫自己,肯定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环节发生变故,亦或者是有人在借着连城的幌子跟我玩猫腻,可我怎么也不能再像来之前那般义无反顾的相信连城。
迟疑几秒钟后,我冲钱龙努嘴:“皇上,你给连城把电话拨过去!”
钱龙担忧的出声:“现在打不合适吧,毕竟咱刚刚把人家朋友给揍了..”
“打!”我提高调门。
执拗不过我,钱龙将手机掏了出来。
“龙哥,稍微等一下。”前面开车的吕哲扫视一眼后视镜,轻声道:“现在科技太发达了,可能咱们电话刚打过去,对方就能轻松把咱们定位,前面路口有一个话吧,咱们用公用电话吧,我正好把车子处理一下,开台不挂牌照的车在大街上晃悠,太不安全了。”
感觉吕哲说的有道理,我也点点脑袋。
几分钟后,我们来到话吧,钱龙快速按下连城一直跟他沟通的那串号码。
电话“嘟嘟”响了几声后,那头传来连城的声音:“哪位?”
“城哥,你到底搞什么,安排个会所,差点没把我们给囚禁。”钱龙横声道:“到底啥事啊,你跟我们还遮遮掩掩的?”
“啊?”电话那头的连城楞了一下,接着低声道:“我现在说话不太方便,晚一点给你们回过去吧,打这个号就可以找到你们是吧?”
“不是城哥..”钱龙恼火继续开口。
“城哥,你先等一下。”我接过电话,轻声道:“别的事情都可以晚点聊,可风云大哥准备把公司迁回果敢的问题不能再耽搁了,国内的风声现在越来越紧张,风云大哥是一天都忍不了,他让我问问你,你占股的百分之十是继续保留,还是给你兑成现金?”
那头的连城立时陷入沉默之中。
“城哥?城哥你在听么!”我鼓着腮帮子催促。
“在听,我在盘算得失,要不你看看能不能让风云大哥也来趟上京,这些问题还是当面去沟通更合适。”连城清了清嗓子道:“另外朗朗啊,会所的事情确实是你误会了,小波跟我是相识多年的好朋友,怎么可能囚禁你们,是我特意交代他,务必保护好你们的安全,你也知道我最近出了点事情,我生怕有人对你们这些好朋友下手,可能是我跟他表达的方式不准确,你们在哪,要不我让他过去接你们,误会解释开也就好了。”
我冷不丁打断:“城哥,你向来不是都喊我小朗的么,我记得你说过喊我朗朗显得女人气。”
“啊?”连城再次一怔,干咳两下:“快别挑我理了兄弟,最近我忙的晕头转向,哪还顾得上这些细节,会所的事情你们别胡思乱想,快告诉我,你们目前在哪,我安排人..”
“城哥,叶小九给我打电话,待会我再给你回过去啊。”不等他说完,我敷衍一句就挂断了电话,接着朝钱龙摆摆手:“赶紧走。”
走出话吧以后,我犹豫几秒钟,朝着钱龙道:“把你手机卡抠出来扔下水道。”
“啥情况..”钱龙迷惑的询问。
没跟他多解释,我也迅速拿出手机将电话卡抠出去,顺手撇到对面的花池子里。
与此同时,一台出租车停到我们跟前,吕哲坐在车内招手。
坐进车里后,吕哲低声问我:“朗哥,咱们接下来去哪?”
“玻璃全升起来,就从这条街上来回溜达,师傅你挂起空车牌,装出扒活的样子。”我想了想后示意。
车子行驶开,我递给出租车司机一张大票,笑呵呵的说道:“师傅,用下您的手机,我们电话全停机了。”
之后,我拿司机的手机拨通张星宇的号码:“连城不是连城,或者说只是一个和连城声音一模一样的家伙在冲我们指手画脚。”
经过我刚刚跟连城一系列简短的对话,我百分之百的肯定方才跟我絮叨的家伙绝不是连城,狗东西是个赝品,其一对方根本不清楚我们和风云大哥究竟是种什么关系,其二连城喊我也没那么些穷讲究,两出再明显不过的破绽,电话那头的家伙完全没有感觉出来。
“我在去上京的路上。”张星宇吹了口气道:“我个人的意思是你们撤吧,有人能冒充连城,首先证明他已经失去了自由,连城是啥级别?能让他毫无还手之力,可想而知搞出来这场风波的人或者势力有多强大,这滩浑水咱们淌不起,我感觉对方冒充连城把你忽悠到上京,十有**是想通过什么小伎俩撬开你的嘴,说出头狼和连城之间究竟有什么交易往来,要么就是让你不经意间暴露出连城有什么污点。”
“不是这样的!”我思维清晰的反驳:“对方冒充连城,首先证明他们根本不敢把连城如何,或者说什么都没掌握,如果是这样的话,咱们现在抽身离开,等于直接把连城陷入一个很危险的地步,对方本可以不用冒充的方式,只要连城配合,咱肯定没得跑,可为啥没那么干,说明连城压根不配合,也没打算用咱换自己的平安,他对咱有情有义,咱就得把事情做到不遗余力。”
张星宇不满的骂娘:“你特么别冒傻气行么?这帮人敢搞连城,不管是利用什么方式囚禁起来连城,你想想看是个啥段位,咱在上京要人没人,要关系没关系,就凭你和皇上那头蒜够给人炒盘菜不?你对弟兄仗义没毛病,但得量力而行吧?”
“再等一等,连城那个级别被关押不是小事儿,一定会有风声跑出来的,听我一次行么,再等等,咱用了这么多年才交到连城一个朋友,如果只是因为怀疑和猜测就放弃的话,你不觉得可惜么?”我咬着牙道:“冒充连城的家伙很可能准备来抓我们,我打算玩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偷偷吊在他们后面,品一品究竟是鬼是神?”
张星宇忍不住嘟囔:“你特么好像有病,不对!你是真有病..”
正说话时候,吕哲指了指我们刚刚打电话的小商店,回头冲我轻喊:“朗哥,有车停到话吧门口了..”
4001 想不通
听到吕哲的话,我立马顺着他的手指头看过去。
只见我们刚刚打电话的那家小商店门前,缓缓停下一台香槟色的轿车,车窗玻璃的贴膜很深,只能隐隐看到车内有三四条身影,也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不过直到车子停稳,里面人始终都没有下来的意思。
思索一下后,我朝出租车司机招呼:“师傅,把车停到那台车的屁股后面。”
司机是个三十多岁的精瘦男人,操着地道的京腔出声:“爷们,咱可是正经八百的出租车,违法犯罪的事儿不干哈。”
想想也正常,打我们上车开始,一个劲的在附近兜圈子,但凡脑子没坑的,都能看出来我们肯定不正常。
钱龙瞬间发挥自己的信口胡诌的特长,笑盈盈的解释:“放心大哥,我们是私家侦探社得,替雇主抓小三儿呢。”
说话的同时,钱龙摸出一张百元大票塞给司机,挤眉弄眼的抱拳:“帮帮忙。”
“局器!”看在钞票的份上,司机利索的打了个一把方向盘,出租车稳稳停在那台香槟色的轿车屁股后面,做出好像是在泊客的架势。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飞速流逝,眼瞅着过去五六分钟,前方轿车里的人仍旧没有下来的意思,我们几个不由开始变得焦躁起来。
钱龙横着眉头开腔:“朗哥,要不我下去看看?”
“再等一会儿。”我深呼吸两口,强制自己冷静,沉寂几秒后,我从兜里又掏出一张大票递给出租车师傅:“大哥,要不麻烦你帮我们过去扫一眼,看看车里大概几个人..”
“咣当!”
我话没说完,前方轿车副驾驶和后排的车门同时弹开,三个身穿黑色西装的青年利索的跳下来,机警的左右环视几眼,随即快速走进小商店里。
“呼..”我长舒一口气。
半根烟的功夫,三个青年走出小商店,并没有立刻上车,而是分散开,一个径直走到马路对面,一个钻进隔壁一家“洗衣店”里,还有一个不动声色奔向路口处的公交车站台,整的好像不认识的样子。
“记住车牌号。”我侧头朝钱龙耳语一句,然后招呼出租车司机离开。
十多分钟后,我们仨出现在刚刚那条街对过的一条胡同里,从我们的位置可以清清楚楚看到街道上的情况,甚至就连蹲在公交车站台那个穿黑西装的小伙都瞧得仔仔细细。
我点上一支烟,拧着眉头思索接下来应该何去何从。
很明显,冒充连城的那个混蛋,或者说那伙人有很高科技的方式追踪到我们打电话的位置,而仨小青年极有可能就是蹲点守株待兔。
只是我特别想不明白,按理说对方十有**应该已经猜出来我识破了他们冒充连城的戏码,凭什么断定我还会回来?除非,他们算出来我的想法,认为我打算搞“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套路。
这样一来,我必须得抓紧时间改变策略,不然可能被圈死都还懵然不觉。
一根烟抽完,钱龙靠了靠我胳膊低喃:“朗哥,我看这仨家伙的状态不像是巡捕之流,蹲点的手法也太业余了。”
“他们应该是绿营的人,至少曾经服役过。”吕哲咬着嘴皮道:“几人的步调一致,就连走道时候手臂摆动的频率也很相近,说明他们肯定长期呆在一块,这样的组织可不好惹。”
“扯淡,现在很多大公司的安保啥的也全是雇佣退伍兵,没你想的那么复杂。”钱龙撇撇嘴道:“瞅刚刚那仨家伙的岁数顶多也就是当了两三年大头兵,没鸡毛多少战斗力,要不咱仨一人一个,先把他们拿下再研究?”
吕哲蠕动两下嘴角看向我道:“朗哥,你说呢?”
“连城怎么会允许有人冒充他呢?”目视前方,我答非所问的呢喃。
钱龙没好气的嘟囔:“拿脚趾头想也知道,他肯定是被人给关起来了呗,自己自由都得不到保证,哪还顾得上什么朋友不朋友的。”
“连城是什么身份?这是什么地界?”我眯眼又问。
“你傻了呀,前段时间胖砸诈死时候,他不就说自己是御林军后勤处的副主任嘛,最近可能会拿走那个副字。”钱龙探手摸了摸我脑门子,瓮声瓮气的嘟囔:“还这什么地方?这是大上京丰台区,解释的够详细不。”
“龙哥,你没懂朗哥的意思。”吕哲皱了皱鼻子道:“我猜朗哥是想说在上京这种地方,别说绑一个有权有势的大人物,哪怕是平头老百姓都难上难,对方敢那么干,说明得有多深的门路。”
“不止。”我抿着嘴角摇头:“连城的级别在上京这种大拿一抓一大把的地方可能算不得多了不起,可他有固定的工作吧,一下子失联,难道不会引起周围人注意么?更何况他隶属御林军,算得上很敏感的一类存在,可为啥咱们提前一点信儿没得到呢?”
钱龙愣了一愣,随即磕磕绊绊道:“你意思是..有人..有人拿城哥开刀?完事再用他引出来咱?”
“不会。”我果断的摇摇脑袋:“如果真发生这种事情,御林军的少东家罗权不会一点消息都没有,他如果知道,就意味着王者商会的三哥多少也有所耳闻,我师父是林昆,我亲堂哥是陈花椒,即便三哥不乐意淌浑水,他们也不会眼睁睁看我掉入火坑。”
钱龙迷瞪道:“那到底是啥意思啊,你都给我弄懵圈了。”
“我估计确实有人对连城下手了,但没有走什么正规流程,他们不知道使了什么法子,蒙混过连城周围的所有人,而引出来咱们的目的极有可能是想借助咱们的嘴巴让连城伏法,或者承认某些罪状。”我沉声道:“这伙人只是怀疑连城有问题,并没啥实质的证据,不然也不会用这种装神弄鬼的方式把咱忽悠到上京。”
我琢磨着,想整连城的那帮人也许并没研究好应该如何应对我们,所以才会将我们困到那家私人会所里,只是没料到吕哲和钱龙如此机警,识破他们有猫腻,所以我们逃走时候才会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如果一切真如我猜测的那样,连城此刻绝对身处在一个很危险的环境里。
我正琢磨时候,吕哲推了推我手指胡同外招呼:“朗哥,是小卖部门口的那台轿车。”
“跟上它不?”钱龙顿时摩拳擦掌。
“不跟。”我毫不犹豫的摆手拒绝,眼下我们的实力太弱了,既没什么靠谱的背景,也没有太强大的援军,万一对方再给我们玩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黄雀不知树下之弹弓也”的戏码,我们连求救的机会都没有。
对方不敢马上干掉连城,十有**是顾忌他的身份,一旦我们被抓,可没有“身份”这道保护衣,所以我现在必须小心再小心,谨慎再谨慎...
4002 等待韩飞
晚上十点多钟,顺义区,爱民路上的一家招待所里。
我、吕哲和钱龙围簇桌旁,一边扒拉着从快餐店里买来的盒饭,一边小声研究着何去何从。
招待所是韩飞帮我联系的,开店的是他一个关系不错的老乡,之所以选择在这块落脚,只是因为御林军的所在地就在一街之隔的拥军路上,从我们所在的房间,甚至隐隐可以听到喊号的操练声。
大快朵颐几口后,钱龙含糊不清的出声:“朗哥,韩飞啥时候能到?”
“估计得凌晨一两点,待会吃饱喝足,你们先睡,我上外面溜达一圈。”我抹擦一下脸颊,轻声叮嘱:“等韩飞过来以后,让他等着我。”
吕哲忙不迭擦抹两下嘴角,站起身子:“朗哥,你上哪去啊,要不我陪你?”
“你很关心我的行踪?”我拧着眉头直勾勾看向他。
“没..没有。”吕哲尴尬的笑了笑,赶忙又一屁股坐下。
我清了清嗓子,若有所指的出声:“不该操心的事情少操,”
吕哲的嘴角不自然的抽搐几下,迅速点点脑袋。
可能是不熟悉的缘故吧,尽管在逃出私人会所的事情上,吕哲出力不小,可我还是本能的对他有种排斥,或者说不信任,经历的越多,见过形形色色的人越多,我就很难对一个陌路人产生相信。
我不信他只是单纯的因为我替他未婚妻掏医药费才心甘情愿的跟着我,更不信他会无所保留的替我做事,虽然不知道他究竟存着什么目的,可一点不妨碍我在心底给他拉起一道防线。
片刻后,我孤身一身出门。
比起鹏城的四季如春,上京的深秋显得要凌厉很多,再加上刚刚下过一场细雨,置身在完全陌生的街道之中,我冻得禁不住瑟瑟发抖,赶忙紧了紧身上的外套,加快了步伐,心情也在这一刹那间猛然变得失落很多。
连城肯定是遇上事儿了,而且事儿还不小,其实我现在完全可以掉头离开,不去搭理他的死活,可这样一整,良心难安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他这条我费劲多年才搭上的线也将彻底断开。
撇开私交不说,如果将来传出去,谁还敢再跟我这样的人推心置腹。
记得很早很早以前,齐叔就跟我说过:人生在世,总是需要几个殊途但不同归的朋友。
半生江湖,喋血十载,除了身边那些起家的兄弟,于我而言真正能算得上哥们的恐怕一只巴掌都能数得过来,连城绝对算其中之一。
“哈秋..”
一阵寒风吹过,我连打几个喷嚏,同时也在这一刻打定主意,不论刀山火海,这次我必须得成全一把情义。
不多一会儿,来到御林军的大营附近,望着门前两个站姿笔直的哨兵,我犹豫片刻后,迈腿走了过去。
“对不起,绿营重地,谢绝参观!”
距离门前还有几米时候,一个哨兵面无表情的支枪挡住我的去路。
我忙不迭赔着笑脸解释:“同志,我找朋友,连城你知道么?我俩是哥们。”
“抱歉!”对方声音洪亮的重复:“绿营重地,谢绝参观。”
扫视一眼对方手中的寒枪,我缩了缩脖颈道:“老兄我真找人,要不你帮我打你们内部电话问问,他负责后勤的,我手机丢了,联系不到他,不然肯定不会跑你们这儿来寻亲。”
“你可以让你朋友出来接你,也可以让他联系我们班长,职责所在,还望见谅!”见我急的抓耳挠腮,另外一个哨兵态度还算委婉的出声。
“通融一下吧。”我舔舐嘴角,从兜里摸出几张钞票,讪笑着往那人怀里塞。
两名哨兵同时向后倒退一步,刚才第一个说话的,紧绷着脸颊,声如洪钟:“哨兵神圣不可侵犯,尊重我们,也是尊重你自己,如果你再这样的话,别怪我们联系巡捕,告你妨碍正常执勤。”
瞅俩人这轴劲儿,恐怕是没什么情面可讲,我撇撇嘴小声嘟囔一句,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转身离开。
向来“钱财开道”的砝码在两个哨兵身上碰了一鼻子灰后,我愈发肯定连城绝不是正常途径出的事儿,不然消息恐怕早就散播开来。
蹲在街对面,一眼不眨的观察两个哨兵好一阵子后,我才无奈的起身。
没有内部人领着,想要混进去难于上青天,可因为这点事儿我联系罗权这位御林军的少东家好像又有点小题大做,问题是罗权也不是我想见就能见的,他跟我既没什么大交情,也不存在任何方面的交易往来。
“要不要麻烦一下三哥?”往回走的路上,我自言自语的念叨。
左思右想后,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首先我不确定连城究竟是个啥状况,冒冒失失替他搞得满城风雨,万一将来影响到他在罗权心目中的地位怎么办?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是自打从师父林昆那里得知连城为了上位,故意制造火宅扫掉同僚,我就开始担心,这里头的事儿恐怕没我想的那么简单。
鬼晓得罗权知不知道内情,又在这档子事件里扮演一个怎样的角色,如果他是站在连城这头还好说,万一他跟死的那一方交好,我不等于是把连城亲手给推进火坑里了么。
所以想要了解内幕,包括挖出来连城目前的所在地,通过走高层路线肯定是行不通的,我还得从那帮冒充连城的家伙身上寻找出手点。
想把那群家伙钓出来很简单,只要我再给连城的号码打个电话,他们指定会追踪过来,只是我现在没能力跟他们正面抗衡,就算钓出来,也只能让自己陷入危机之中,必须得斟酌透彻。
再次回到招待所的房间里,钱龙和吕哲都还在,桌上摆了四五部款式各异的手机。
我迷惑的出声:“啥情况?”
“刚刚我让吕哲到附近一家二手店买的,卡全是新得,咱们没个手机联系属实不太方便。”钱龙抓起一部“三星”电话递给我:“我知道你怕咱们电话被监听,咱不联系熟人就完了,关键咱仨别失联。”
“嗯。”我点点脑袋,接过手机随意拨动几下屏幕,摆摆手道:“都累挺好几天了,抓紧休息吧,等韩飞过来,我让他再想办法打听打听。”
钱龙轻声安慰我:“朗哥,你别不用太上火,我觉得你分析的对,连城十有**是被谁抓了,可抓他那帮人又不敢真把他怎么样,所以想要借咱的嘴,通过合法途径将连城送上法庭,只要咱们没露面,那连城就是安全的。”
我吞了口唾沫叮嘱:“等韩飞来了再说吧,你记住昂,现在开始不要再联系任何人,尤其是疯子。”
眼下,我们在上京最亲近的关系非李俊峰莫属,自打我把他和孟胜乐赶走以后,他就回到上京,一直和女朋友楚玉呆在一起,我唯恐钱龙会按捺不住找他,到时候又把兄弟给拖下水。
“朗哥,你有没有考虑过一件事情?”吕哲猛不丁开腔:“伪装成连城大哥那帮人为什么要把咱们安置在小波的那家私人会所?你说难道只是凑巧,他们随便给咱找了个地方么?”
钱龙不屑的出声:“不然呢?想拖住咱,总得有个地方呆着吧,总不能跑大马路上叙旧,不管是请咱喝酒,还是美人计,我估摸着他们只是想等咱没有反抗之力的时候突然现身,兄弟啊,你还是太嫩,真牛逼的人,搁哪都有产业,别说区区一间私人会所,哪怕是上市公司都不足为奇,待会要来跟朗哥见面的韩飞就属于这类牛人..”
“行了,你俩回屋休息吧。”我现在疲惫到了极点,懒得跟他们家长里短的寒暄,摆摆手驱赶:“睡觉时候多操点心,别被人包饺子都不知道...”
4003 有诡
打发走钱龙和吕哲以后,我和衣躺在床上,脑海中天马行空的胡乱遐想着。
“咣当..咣当..”
猛然间外面狂风大作,窗户让刮的左摇右摆的乱响,我赶忙爬起来关窗户。
走到窗台旁边时候,我冷不丁看到一条黑影直愣愣站在马路对面,那人穿件灰色的连帽衫,帽子扣在脑袋上,脸上还捂着口罩,尽管看不清他的眼睛,但我本能的感觉他应该是在盯着我的方向打量,一瞬间我背后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皇上、吕哲!”
见到这一幕,我扯开嗓门低吼。
吕哲“嘭”一下推开房间门,探进来脑袋发问:“怎么了朗哥?”
“快去,对面有个人,给我把他按住!”我手指窗外吆喝。
与此同时,豆大的雨点子从天而降,而那个神秘身影也不慌不忙的转身离开。
雨越下越大,转眼间变成泼瓢一般,而我的视线也完全被雨幕所阻挡,只能模模糊糊看到那人越走越快,等钱龙和吕哲跑出去时候,人影变成小黑点,彻底消失在我的视线中。
十几分钟后,浑身淋透的钱龙和吕哲无功而返。
“跑出去五六站地,根本没看到什么可疑人影。”钱龙一抹拿毛巾擦抹湿漉漉的头发,一边朝我解释。
吕哲脱下来外貌,露出古铜色的皮肤,也跟着帮腔一句:“朗哥,你是不是眼花了,整条街上别说人了,连车都没有。”
“走,换地方!”我惯性的点燃一支烟,抽了两口后,直接起身招呼:“什么东西别拿,也不用跟老板说,咱们从后门离开。”
钱龙不满的嘟囔:“哥呀,咱别想一出是一出行不?这特么眼瞅后半夜了,外面还下那么大的雨,咱仨谁也没揣身份证,能上哪去?况且这家招待所是韩飞替咱们选的,他要是过来找咱,发现咱不在,心里指不定多别扭。”
“别废话,走!”我不耐烦的打断。
一个多小时后,顺义区的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麦当劳”里,我们仨一人捧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奶茶在靠近角落的空桌旁落脚,唯恐被人盯上,所以一路我们都没敢走大路,更不敢打车,走进麦当劳的时候,仨人身上的衣服都能拧出一盆水。
店里人不多,除去几个喝醉酒的盲流子,就是一些无家可归的流浪汉,似乎全国的“麦当劳”、“肯德基”后半夜的状况都是这样。
外面仍旧噼里啪啦的下着暴雨,我惴惴不安的思考刚刚那道黑影的身份。
“阿嚏..阿嚏..”
钱龙脸颊潮红,一个喷嚏接一个喷嚏的猛打。
“龙哥,你身上咋那么烫呢?”吕哲放下手中的饮料杯,手掌贴在钱龙额头上几秒钟,接着又摸了摸自己的脑门,随即皱着眉头朝我道:“朗哥,龙哥发烧了,来的路上他就有点感冒,刚刚被雨又一淋..”
“没事儿,这几年纸醉金迷,给我身体都**快掏空了,动不动就感冒上火。”钱龙赶紧摆摆手,挤出一抹笑容:“我趴一会儿就好了。”
“别硬挺。”我也抬手摸了摸他的脑门子,确实烫的吓人,忙不迭冲吕哲努努嘴:“手机查查最近的医院。”
“不用,没那么娇气,让我趴着睡一觉就没事了。”钱龙按住吕哲的手,嘴里哈着热气念叨:“如果朗哥没看错,真有人从窗户外面盯梢咱的话,现在出门不等于暴露目标嘛,借着下雨天做掩护,咱从这儿藏一夜,他们全得抓瞎,明天天一亮,咱换个地方,让丫挺们好好找爹个篮子去吧,阿嚏..阿嚏..”
话没说完,两股晶莹的大鼻涕顺他鼻孔喷了出来。
“不行,你身上的衣服太湿了,穿一夜没病也得出病,容我想想办法。”吕哲抓了抓侧脸,起身朝不远处柜台里的店员走去,沟通几句话,我看到吕哲摸出几张钞票递给其中一个店员。
不多一会儿,他便抱着两件花花绿绿的干衣服走回来,冲我们道:“龙哥朗哥,条件有限,几个服务员也太多余衣服匀给咱,先凑合着对付一下吧。”
看着吕哲那张真挚的面孔,有那一刹那间我真被他感动了,这小子有嘴有脑子,做事也比较懂套路,如果换成平常人,哪怕花钱,估计旁人也不会乐意把自己的衣裳卖给陌生人,这说明他身上还是有相当的可取之处。
“我冷的够呛,先换去了啊。”钱龙抓起一件暗红色的外套,摇摇晃晃的朝卫生间走去。
吕哲忙不迭出声:“龙哥,那是件女式的,你穿我手里这件吧..”
“咣当!”
钱龙已经将卫生间的房门给关上了。
“不用管他,他就喜欢与众不同。”我笑了笑道:“你也赶紧换上干衣服吧。”
吕哲毫不犹豫的将手中的外套丢给我:“没事朗哥,你换吧,我常年练拳,身体棒。”
唯恐我不相信,他还故意“咣咣”捶打两下胸口。
片刻后,我和钱龙换上干衣裳,我这件衣裳虽然有点瘦,但起码是个中性款的,而钱龙这货穿的则完全是件女款,蕾丝边就不说了,背后还有个大大的蝴蝶结,关键这家伙**着怀,再配上他一米六不到的干瘪身材,咋看咋像是个变态。
见我和吕哲盯盯注视,钱龙不尴不尬的抓了把护胸毛,呲着没有大门牙的嘴巴贱笑:“舒服多了,要是再能整半斤二锅头,我估计烧能退。”
“要不我买点去?我刚刚看到外面有个小食品自动贩卖机。”吕哲立即站起来。
我摆摆手阻止:“别惯他臭毛病,外面还下雨呢。”
钱龙此时眼眶周边全是芝麻糊似的眼屎,脸颊比刚刚还要泛红几倍,可是那种红又极为不正常,让人一看就知道是生病了,再让他喝点酒,我感觉狗日的能原地爆炸。
又喝了一杯热水后,钱龙双手枕在桌上,有气无力的喃喃:“头晕的厉害,睡一会儿哈。”
“朗哥,你也快休息会儿吧,你眼珠子里全是血丝,我来守夜,有情况马上喊你们。”吕哲轻声宽慰我。
说实话,我现在确实累的不行,根本没办法注意力集中的去思考,也没想太多,学着钱龙的模样,趴在桌上开始打盹。
二分钟不到,我就迷迷糊糊进入状态,睡梦中,感觉好像有人在我旁边吹气,我立马条件反射的将眼睛睁开一条小缝。
果不其然,我看到吕哲蹑手蹑脚的在我边上,他先小心翼翼的抓起我和钱龙换下的湿衣服,然后顺着我俩口袋一通翻找,将银行卡、现金和手机拿出来以后,他又拿起我的手机摆弄一番,最后踮起脚尖抱起我俩的衣裳往卫生间的方向走去。
可能是做贼心虚,即将走到卫生间门口时候,他又不安的回头朝我们的方向和周围张望一眼,而后才一头钻进卫生间...
4004 自渐形秽
整个过程,我一动没动,全然一副深度睡眠的模样。
等他走进卫生间以后,我才一个猛子坐了起来,愤愤的小声咒骂:“妈的,就知道你个狗东西不对劲!”
我不知道怒火中烧是什么感觉,但是此刻的我真的愤怒到极致,那种感觉怎么说呢,就好像自己受骗了一般,通过今晚上的一些小细节,我刚刚才对吕哲的印象有所感官,可狗日的马上又用行动狠狠的掴了我一嘴巴子。
扫视一眼对面桌上的钱龙正呼吸匀称的熟睡,我揪了揪鼻头起身,同时摸出裤兜里的折叠匕首,刀子是晚上我从韩飞那个开招待所的朋友那里要的,原本目的是为了防身,现在看来这第一刀恐怕得清理门户。
想到“清理门户”这四个字,我愣了一下,自嘲的呢喃:“你好像也不算门户..”
我动作轻逸的踱步到卫生间门口,我回头扫视一眼店里,外面的雨似乎停了,那几个刚刚吆五喝六的醉汉早已经没了影踪,流浪汉老老实实的或趴在桌上,或蜷缩墙角打呼噜,两个值夜班的店员也昏昏欲睡的趴在柜台后面。
只要动静不太大,应该不会引起任何人注意,我暗暗琢磨着,待会扎吕哲什么部位,能让他迅速失去反抗能力,毕竟狗日的练过拳、当过兵,虽说比不上车勇、白帝一流,但对付我恐怕不太难。
“呼呼呼..”
临近卫生间门口时候,我听到里面发出吹风机似的动静,心里不禁迷惑,这狗东西究竟在干什么?
深呼吸两口后,我猛然撞开卫生间的门,来不及多考虑任何,凭借声音,持刀朝那个方向狠狠捅了上去。
“怎..怎么了朗哥?”
我的手臂还未完全伸展,对面传来吕哲迷惑的询问。
定睛一看,我当时就有点懵圈,只见吕哲光着膀子,两手撑着我那件湿漉漉的外套,正对着洗手池旁边墙壁上挂着的烘干机,方才我在门外听到“呼呼”的动静,正是烘干机发出来的,而钱龙和他自己的衣裳则挂在蹲便见的门把手。
他居然在用烘干机帮我们吹衣服?
见到这一幕,我直接尴尬了,不自然的吞了口唾沫:“你在用这玩意儿帮我们吹干衣服?”
瞄了一眼我手中的折叠匕首,吕哲眼中闪过一抹失落,但很快又被他的笑容掩饰掉,咬着嘴皮点点脑袋:“我看手机天气预报明天要大降温,所以想着费费劲趁天亮之前把衣服搞干,可惜这东西功率太小了,呵呵。”
说着话,吕哲还故意拍打两下只有方便大小的挂式烘干机,然后他佯作没看到我手中的刀子,身体往旁边侧开一点:“朗哥是要上厕所么?”
我内疚的出声:“兄弟,不用这样的,你也累好几天了,应该好好休息。”
“没事儿,我身体棒!”吕哲满不在乎的晃晃脑袋,继续抓起我的外套对着烘干机“呼呼”吹了起来:“朗哥,你方便完赶紧出去吧,这里头味儿太呛人,要是时间来得及,我待会再帮你和龙哥把鞋子吹干。”
为了缓解尴尬,我装模作样的放了点水后才走出卫生间。
重新回到座位上,我再无半点睡意,心情也说不出的复杂。
也许真的是经历过的尔虞我诈太多,见过不少明嘲暗讽的人心,后来的我很难再去看一个陌生人顺眼,总习惯性的揣着糊涂装着傻,然后再用自己的方式去一点点抽茧剥丝。
冷不丁碰上吕哲这么一个实诚孩子,我竟不知道应该如何去接触。
胡乱琢磨中,天色渐渐泛亮,终于看到吕哲怀抱着我和钱龙的衣裳从卫生间里走出来。
见我直挺挺的坐在位置上,吕哲先是一愣,然后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的模样笑了笑:“都干了朗哥,快换上吧。”
“对不住啊兄弟,是我小人之心了。”我表情诚恳的道歉。
“说啥呢朗哥?我怎么一点都听不懂呢,你该不是睡糊涂了吧。”吕哲耸了耸肩膀头,将衣裳放在桌边,然后抓起我的手机按亮屏幕,我这次注意到,我的手机一直在跟他的号码保持着通话。
“本来想开视频的,又怕屏幕光太亮把你吵醒。”吕哲坐到我对面,轻声解释:“我想帮你们烘干衣服,又怕会发生什么变故,所以就用这种方式,如果你这边一有大的响声,我可以马上跑出来。”
“唉..”我叹了口老气,切身体会了一把什么叫“自渐形秽”。
吕哲起身,跑到吧台又要了两杯热橙汁,随即递给我一杯,自嘲的笑了笑:“朗哥,我知道我这种半路出家的小马仔很容易让人产生质疑,说老实话,我也真的属于心高气傲的那类人,起初想为你鞍前马后,只是因为害怕。”
我不解的看向他:“害怕?”
“对,就是害怕!几百万大洋眼皮都不眨的甩给我,并且没有任何要求,换成任何人都会害怕吧?我爸过世的早,可他从小就教我,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我害怕你现在不跟我提要求,将来让我用命抵。”吕哲抽吸两下鼻子,接着又道:“所以我才想着主动给你鞍前马后,这样就算有一天你真让我还账,也不至于拿走我这条小命。”
我哈哈一笑,随即发问:“那现在呢?你对我是个什么想法。”
吕哲歪脖思索一下后,缩了缩脖颈道:“还是不说了吧,省的你不高兴,多年的求职经验告诉我,惹老板不高兴的后果相当严重。”
“说吧,我喜欢听实话。”我乐呵呵的示意。
“说实在的,就目前而言,我在您身上没看到什么特别明显的优点,除了大气..仗义也勉强算个优点吧。”吕哲从兜里掏出我在会所时候给他的那张银行卡,咬着嘴皮道:“这张卡里有十几万,朗哥能随手丢给我,说明你不是太在乎钱,对于我们这些打工的来说,肯定愿意跟着一掷千金的大方老板,但同时也不是个好习惯,因为你的大气,往往会让底下人养成本该如此的想法,人这东西,一旦觉得理所当然,就难免会变质,当然我不是说朗哥你不对哈,毕竟你能有今天的成就,肯定不是我这种底层想法可以揣摩透彻的。”
细细品读他的话,我诚心实意的应声:“你说的很对。”
“另外你的仗义..”吕哲迟疑一下道:“在我看来,是种很傻的行为,明知道危险重重,可就是不愿意离去,也许我体会不到你和你那位叫连城的朋友的感情,反正换成是我,哪怕再亲密,我肯定也不会让自己涉险,这可能也是我迄今为止一事无成的原因吧。”
“老妹儿你真漂亮啊,那边有个小树林,咱俩一块去嘿嘿嘿..”
就在这时候,对面桌上突然传来钱龙傻不溜秋的声音,我仰头看过去,见到这家伙仍旧在打呼噜,禁不住好笑:“这特么傻狍子,一辈子就活个下半身。”
吕哲没有应声,直接战起身子,两步走到钱龙跟前,探手在他脑门上摸了摸,随即紧皱眉头朝我道:“朗哥,龙哥烧的太厉害了,必须得赶紧上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