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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狼全文阅读

作者:寻飞     头狼txt下载     头狼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3960 暗潮

    瞅着神色黯然的丁凡凡,我也知道,现在哪怕扎他两刀都于事无补,沉默片刻后,干脆又一屁股坐下,给自己倒上半杯白酒。

    “小朗,我分析整件事情了,其实并没有想象中难办。”丁凡凡凑过来,递给我一支烟道:“老熊并不是真的想鱼死网破,他搞这么多幺蛾子无非是为了保命,尽管上面抓他的呼声很高,但咱们完全可以通过境外的朋友把他送出去,类似他这样的人,每天都有发生,也不是每一个都能被绳之以法,只要让他滚蛋,咱们就是安全的。”

    “凡哥,我真想骂你句猪脑子!”我咬着嘴皮打断:“咱不说送出去他的困难程度,我就问你,一旦老熊逃出生天,倘若有一天,他捏着你那些把柄要挟你干别的事情,你干还是不干!到那时候,人家躲得严严实实,你除了低头认命,还能咋办?”

    丁凡凡顿时磕巴起来:“我..我..”

    “另外,如果老熊那么容易走,你觉得他会如此煞费苦心么?”我横着脸道:“他现在也是一枚任人宰割的傀儡,敖辉躲在暗地里操作,只要我敢帮他运作,敖辉指定跳出来发难,到那时候,你让我何去何从?难为我也是小事儿,要是他接着这个由头,为难一直默默帮助我的第九处和王堂堂怎么办?逼迫他们又该如何?”

    “这..”丁凡凡结结巴巴道:“小朗对..对不起,我..我当时真没想那么多,我要是早知道..”

    我揪了揪鼻梁骨出声:“行了,你容我想想办法吧。”

    一直以来的经历教给我,内部出现问题,首先要做的不是处理麻烦,而是稳住军心,不然隔阂瞬间会把我们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信任占领。

    “那我接下来应该怎么办?”丁凡凡明显已经开始方寸大乱。

    我挤出一抹自信的笑容,拍打他的肩膀头两下道:“稳住!该吃吃该喝喝,以前一碗饭,往后必须两碗,你表现的越淡定,别人才会越吃不准,不急着回去就在鹏城呆几天,跟皇上他们玩玩,和风云大哥多交流感情。”

    丁凡凡苦着脸念叨:“我哪还有那份心思,你是不知道,我老板现在看我的眼神就跟看癞蛤蟆似的,恨不得一脚跺碎,好不容易才跟他拉近的关系,往后...唉!”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通过这档子事儿,或许能让你老板对你另眼相看也说不定,毕竟你俩也算同舟共济一把。”我再次安抚道:“既然没心情,那呆会儿我就让小伟送你回去,记住我说得话,你千万不能乱,遇事则慢,你越慢越容易冷静下来。”

    交代他几句后,我招呼魏伟进来把他送走。

    等到房门合上的那一刹那,我恼火的直接将餐桌“呼啦”一下子掀翻,愤愤的照着墙面“咣咣”猛砸几拳头。

    原本稳坐钓鱼台的局面,就因为丁凡凡一次没头没脑的操作,我们莫名其妙的就得湿身赶海,让我怎么可能不愤怒,只不过我没办法当人面发任何牢骚,不然就等于是把恐惧感带给了其他人。

    “怎么了老公?”

    包房门立马从外面被推开,江静雅担忧的跑了进来,很明显她在外面应该已经等了我很久。

    “没事儿,刚刚没站稳,不小心把桌子给碰倒了。”我马上收起脸上的怒容,竭力挤出一抹和煦的笑容应付:“可能是这两天没休息好,我精神有点恍惚吧,让钱龙结账时候,记得多赔酒店一张桌子,你先到外面等我一会儿,我打个电话。”

    江静雅先是狐疑的看了看满地的玻璃茬子和破盘碎碗,然后目光停留在我脸上凝视几秒钟,乖巧的点点脑袋:“行,那你待会注意点,别被玻璃碴扎伤脚。”

    “嗯!”我重重点头。

    等她出门后,我深呼吸两口,点燃一支烟用力裹几口,平复自己的心情,思索片刻后,掏出手机拨通熊初沫的号码。

    电话“嘟嘟”响了几声后,那头竟传来老熊的声音:“我一早就料到你这两天肯定会联系我们,特意让沫沫把手机呼叫转移到我这里,难为你了啊小朗,家里刚出那么大的事情,还得为我操心。”

    “你假惺惺的样子,像极了东郭先生和狼里的那条狼。”我毫不留情面的讽刺:“对敌你是一次没赢,对己你是半步不落,指条明路吧,丁凡凡的事情你到底打算怎么翻篇?”

    老熊慢条斯理的开口:“我说过,只要你能帮我出国,这边的任何事情都会随风而去,我都这把岁数了,也不可能还有什么雄心壮志,就想舒舒坦坦的寿终正寝。”

    “你知道的,根本没可能!”我咬牙道:“你能一路平坦的从羊城逃到鹏城,肯定也感觉得出来,是有人在为你暗中保驾护航,同样算计了一辈子的你,也绝对能意识到背后那位为什么要把你驱赶到我这里。”

    刚刚还很淡然的老熊情绪骤然失控,声嘶力竭的咆哮:“和我无关,我现在只管自己是不是能平安,你们愿意打死打活是你们的事情!我说得再自私一点,我之所以会落得这一步,还不是因为你们这些渣滓,让特么我变成你们斗争的牺牲品,凭什么!”

    我也没惯着他,气呼呼的臭骂:“凭什么,你说他妈凭什么!是老子当时按着你的手让你收辉煌公司钱的,还是辉煌公司用枪戳你脑门子强迫你不收不行!走到这一步,你不去反思自己,总把问题归罪旁人,你的嘴脸真让人作呕!”

    “少跟我上政治课,大道理老子比你懂,我给人说教时候,你估计还在娘胎里!”老熊语气疯狂的打断:“我只问你一遍,能不能送我走!只要你点头,我手里握着的这些罪证可以全部丢给你,让丁凡凡一辈子都对你为奴为狗,自己算算吧,你不亏!”

    “笃笃笃..”

    房间门这时候被人叩响,杨晖探进来脑袋,低声道:“哥,可以走了,嫂子和其他人都在酒店门口等你。”

    听到我这边有动静,老熊机敏的丢下一句“我会再找你的”,就迅速挂断了电话。

    放下手机,我揉搓两下腮帮子,朝着杨晖闲聊道:“小晖,你知道你哥今天为什么没到么?”

    “他病了,高烧三十九度多。”杨晖抿嘴回答:“不过他有让嘱咐咚咚替他多买一些纸扎。”

    “嗯,回头你看看他去吧,就说我挺挂念他的。”我没再继续往下戳穿,从兜里掏出一块手表抛给他:“这是胖砸老早以前给他准备的生日礼物,让他留个念想吧。”

    “好,我去门口等你。”杨晖五官复杂的应了一声,逃也似得转身离去。

    看到这幅情景,我估摸着杨晖要么是知道他哥没来的真实原因,要么就是也收到了跟我一样的视频。

    “熬老狗啊熬老狗,你真是特么步步为营。”吐了口唾沫,我低头自言自语的喃喃。

    实事求是的讲,敖辉绝对算得上我出道以来遇上过最炸裂的对手,仅凭一己之力硬扛我和张星宇的连番攻击不说,还总能忙里偷闲的给我们甩上几招阴谋诡计,要知道现在的他不论是年龄还是精力都已经不再巅峰期,这要是往前推几年,我估摸着他自己一个人就能把我们团灭。

    牢骚归牢骚,丁凡凡惹出来的乱子,我还得想办法去摆平,必须得琢磨出一个让老熊就范,还不能送他走的方式...

3961 你真有病

    次日晌午。

    鹏城一监的会客室里,通过姚军旗的关系,我见到了李倬禹。

    没有我想象中的剑拔弩张,更没有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的咒骂嘶吼,我很平静,桌子另外一边的李倬禹同样也很平静。

    一个人有没有能耐,看的是还是细节。

    尽管李倬禹被锁上了手铐和脚镣,可他的发型没变,仍旧像是被牛犊子舔过一般整整齐齐的梳在脑后。

    要知道甭管是之前的贺来,还是我们这帮人,被押进来的第一件事情绝逼是剃头,由此可见,李倬禹在里头的待遇是何其的非凡,而他的处境也并非向外面传言的那般糟糕。

    对视几秒后,李倬禹声音干哑的率先开口:“下葬了?”

    我知道他指的是张星宇,微微点点脑袋:“嗯,昨天出殡的。”

    李倬禹吹了口气,话里带话的继续道:“挺好,这次他算是彻底自由了。”

    我不知道他是真了解什么,还是在诈唬我,故此没有往下接茬。

    我俩瞬间再次陷入沉默之中。

    足足过去五分钟左右,李倬禹坐直身体,连带着手铐和脚镣同时发出叮铃咣当的响声。

    “抽一根么?”我掏出烟盒示意。

    瞄了一眼烟盒,李倬禹撇撇嘴轻笑:“档次太低,我抽着咳嗽。”

    “单论装逼这股劲儿,除了皇上就是你。”我不屑的笑了笑,叼起一只烟点燃:“说说吧,你想怎么死?”

    李倬禹哈哈一笑:“我想正常衰老而死,能行不?”

    “行,回头我看看能不能找人把你的遗像p成84岁。”我吐了口烟雾道:“尽可能满足你的要求。”

    “哈哈哈,突然发现咱俩并不是没话题,只是身份一直处于对立。”李倬禹歪着脖颈道:“仔细算算咱俩斗了也得六七年了吧?”

    “不止,我刚到山城那年十九,现在我儿子马上三岁半!”我掰着手指头道:“八年了,我一个精神小伙愣是让你熬成油腻大叔,作为补偿,你不想主动跟我唠点啥么?比如敖辉、比如洪震天,要知道,咱俩现在能如此对话,跟他们关系很大。”

    “说不了。”正如姚军旗提前跟我说过的那般,李倬禹毫不犹豫的摇头:“我只要不吐口,他们就得生活在惶恐中,不但不会落井下石,还得想尽一切办法满足我的各种要求,比如我昨天想吃火锅,洪震天就得像个儿子似的忙前跑后,因为我,昨天整个监区将近三千犯人全都吃上了火锅,哦对了,我现在搁这里头的待遇和呼声老高了。”

    我乐呵呵道:“那我是不是得跟你说声恭喜。”

    “说不说无所谓,反正咱们再没机会斗下去了。”李倬禹打了个哈欠道:“我跟我的关系网说得很清楚,只要不把我判死,让我这辈子都呆在里面也可以,王朗啊,我也是最近才刚刚琢磨明白,我想要的一切,原来在鸡棚子里就可以轻易实现,我想万众瞩目,我想万人之上,这些现在都达到了,你说我还出去干嘛呀。”

    看着明显有些癫狂的他,我开始怀疑这小子该不是在里头被人给打傻了吧。

    “我知道你心里一定在骂我有病。”李倬禹眨巴两下眼睛道:“不过这社会,还有正常人么?你能分得清究竟是我们有病,还是精神病里的那帮人正常么?所有人都特么一个吊样,无能为力的活着,无济于事的争夺,无可奈何的受着,无声无息的寂寞!”

    我又抽了口烟,横眉道:“你真应该检查检查脑子,这是个不错的放风借口,不用感谢我。”

    “哈哈哈,你是不是也被我戳中了!”李倬禹举起锁着铁铐的手指向我:“看到我这幅衰样,你是兔死狐悲呢,还是满腔欢喜?我猜应该是前者吧,你说咱们斗了这么久、争了这么久,究竟哪样真的属于自己?我进来了,外面的雄图霸业、万贯家财都不再跟我有任何关系,有一天你进来了,结果也一样,所以啊,给你个忠告,能潇洒时且潇洒,该轻狂时要轻狂,除了这条小命,也就传说属于你。”

    “蹲了两天鸡棚子,还蹲给你蹲出诗情画意来了,要不回头我赞助你出本书得了。”我歪嘴冷笑。

    “我说我是故意进来的,你信么?”李倬禹佝偻下腰杆,两条胳膊肘垫在膝盖上,直愣愣看向我道:“你肯定不信,那我就多费点口舌跟你说道说道吧,这么跟你讲吧,我如果不进来,你可能这会儿正在参加我的葬礼,知道为啥不?”

    “敖辉给你下了最后通牒?”我试探性的开口。

    “他算个篮子球,不是我高看自己,他如果敢跳出来跟我正大光明的开战,我能砸的他找不到北!我太了解他了,比了解你还了解!”李倬禹嘲讽的吐了口唾沫:“老熊东窗事发,你应该也知道了吧?”

    我没回应,静静的看他表演。

    “昔日何其风光的老熊现在落得像条丧家犬似的东躲高原地,为了苟活,他让熊初沫去求我,让熊初沫跟我睡觉,还像个废物一样的喊我禹哥,你能想到么?”李倬禹愈发疯狂的呲牙大笑:“我睡了熊初沫,但屁事没给他办,老熊气的又是骂娘又是诅咒,可他拿我没办法啊,一点办法都没有。”

    眼见已经抽到烟屁,我又给自己续上一枝烟。

    说老实话,我真没想到老熊竟然也会联系他,不过由此可见,老熊现在是何等的凄凉。

    狂笑之后,李倬禹恢复平静,舔舐两下嘴皮继续道:“老熊被通缉,紧跟着他的一票死党纷纷落马,瞬间给我敲响了警钟,我又特意打听了一下辉煌公司过去在别的城市的关系网,发现最近一两年明里暗里倒下的老家伙竟然不计其数,那些曾经毫无吃相,在别人眼中高高在上的存在全都在付出代价,这说明什么?”

    “什么?”我顺话茬问了一句。

    “上头有大拿要拿辉煌公司开刀了,而且根本没有任何商量和回旋的余地!”李倬禹棱起眼角道:“撇开敖辉和郭启煌,我现在是辉煌公司的龙头,一旦铡刀落下,谁又能保得住我?我告诉你,没有任何人可以,因为不论是辉煌公司还是那些过去为钱为奴的大拿们都是被圈养起来的肥猪,猪可以改变被吃的命运么?肯定不能呗,与其等着被嚼的渣都不剩,我觉得早点住进来更合适,你说呢?”

    我好奇的发问:“难道你没想过逃到海外?”

    “往哪逃啊?你以为谁都是赵成虎,谁背后都有一个强大如斯的王者商会?如果海外那么容易扎根,你以为敖辉那个老混蛋还会对国内流连忘返么!”李倬禹抻脖反问我:“退一步讲,就算我能逃出去,你会放过我么?是颠沛流离的死在某个犄角旮旯,还是像个帝王一般走入监牢,换做是你,你怎么选择?”

    听着他的话,我竟无言反驳。

    “王朗,你跟我不一样,你背后有两座大山,只要不是被公布于众,你的结果肯定精彩无比,我知道张星宇一定没死,我自己动的手,还能不晓得轻重程度么?”李倬禹直勾勾盯着我道:“要说我是故意配合你的,那纯属扯淡,我也是进来以后才琢磨明白你和张星宇的套路,转念又一想,配合你们其实也稳赚不赔,只要我不说出来张星宇诈死,你们就有机会撂倒敖辉,敖辉嗝屁,洪震天也就不远了,他们要是都凉了,总得有人继续保证我在鸡棚子里呼风唤雨吧,我看你们头狼就是个不错的选择。”

    我眯眼笑骂:“你真有病,病的不轻。”

    “还行,牢笼锁住了我,同样也保护了我。”李倬禹晃了晃脑袋道:“我会竭尽全力的让自己活下来,至少撑到敖辉垮台,敖辉只要一倒,就没人会再关注我这样的大喽啰,然后你得负责我继续猖狂下去,毕竟咱们斗了这么久,你拿捏着我不少短板,我同样也握着你挺多痛处,所以啊,你得好好的混,将来咱们井水不犯河水的在各自领域扮演霸主,还得依仗你的实力...”

3962 浪的太大就是海啸

    站在正常人的角度看李倬禹,他现在无疑就是个精神错乱的疯子,甘心情愿牢底坐穿不说,还认为自己想要的都已经得到,可如果通过我们这些混子的视角去判断,他的选择好像并没有错。

    正如他自己分析的那般,枷锁禁锢了他的自由,可同样也保全了他的安危。

    我俩聊了差不多能有一个来钟头,而就是这六十多分钟的时间里,我突然感觉李倬禹比我活的明白,也比我要洒脱的多,至少他真的做到了拿得起、同样也放得下,而我似乎还在进与退之间挣扎。

    谈话结束,目送着李倬禹起身出门,我冷不丁开口:“如果有朝一日,我头狼真能君临天下,我就想方设法的保你出来,完事咱俩好好的喝一场吧。”

    李倬禹顿了一顿,回过来脑袋,朝我呲牙一笑:“想喝酒随时都可以,只要你不做手脚,我十有**能留在鹏城服刑,哦对了,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忘记跟你说了,十夫长应该没死吧?”

    “嗯?”我诧异的看向他。

    李倬禹抬起锁着铁铐的手掌,摸了摸自己鼻尖道:“我也只是猜测,按理说他的生命力旺盛,应该不会死在乱枪之下,假如哈..我是说假如,他要是没死的话,那你就得加倍小心了,他是一头睚眦必报的牲口,你们不是都好奇十夫长为什么会选择跟我么?原因很简单,因为老早以前敖辉骂过他,郭启煌扇过他耳光,只是一个耳光,十夫长就愿意跟我一起干翻郭启煌,你想想这回他在你这儿吃那么大的亏,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我怔了一怔,没有多吭声。

    “不用害怕我阴你,我现在已经这样了,除非明天世界末日,否则再无可能崛起。”李倬禹舔舐着嘴唇上的干皮继续道:“而十夫长那种人从来不会缺少下家,你自求多福吧。”

    “多谢。”我深呼吸两口,朝他抱拳应声。

    “真心话,我就服你这幅虚伪到极致,但还不容易让人挑出毛病的装腔作势劲儿。”李倬禹转动脖颈,斜眼轻笑;“也许你说得对,能够当一辈子的伪君子,那特么就是君子,祝你好运吧君子。”

    不待我再多说什么,李倬禹已然转身,拖着沉重的手铐、脚镣叮铃咣当的推开回鸡棚子的铁门。

    直至脚镣碰撞的响声彻底消失,我才如梦初醒一般的晃了晃脑袋。

    从一监出来,招呼上在门口等候多时的车勇,我们直接返回公司,路上我琢磨好一阵子后,拨通李响的号码。

    自打李凡事件结束后,我们和李响几乎再没产生过任何联系,不过胖子的“葬礼”,他还是很会来事的随了份不算太薄的礼金。

    电话响了好一阵子后,那头才有人接起,但不是李响的声音,是个声线甜美的女人:“你好王总,李市正在参加一场很重要的座谈会,不方便接您的电话,如果你有急事的话,可以留下口信,我会在第一时间转述他的。”

    “你知道我是谁啊?”我笑呵呵的反问。

    对方不卑不亢的笑道:“李市的手机有备注,尤其是对一些特殊朋友,他会特别备注。”

    我吹了口气,调戏的坏笑道:“成,那麻烦你告诉他,我在他住处对面的咖啡厅等他,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面谈,让他来的时候最好把你一并带上。”

    “咯咯咯..我会原话转告的。”对面女人大大方方的回应。

    挂断电话,我侧头看着车窗外熙熙攘攘的街道,闲扯一般朝着车勇念叨:“大哥勇,你说如果你是敖辉的话,接下来最想做什么?”

    我现在的思想好像走进了死胡同李,随着李倬禹的陨落,洪震天的高调崛起,辉煌公司的状态似乎并没有发生太大的改变,只不过是从一个代言人换成了另外一个代言人,唯一的不同可能是李倬禹属于挑明不鸟敖辉,而洪震天还乐意继续伪装一下子,实际上他的狼子野心也早已经跟包着火焰的报纸似的就快要烧成灰烬。

    既然都不鸟他,那敖辉到底还图点啥?

    “咱说实话啊小朗子,我以前也感觉自己脑瓜子挺灵光哒,可自打跟你们这帮人接触久以后,我发现我绝对属于半脑一级。”车勇握着方向盘,透过后视镜瞄了我一眼,很是不自在的嘟囔:“你要问我今天想吃啥,我指定对答如流,可你问我敖辉在想啥,我把脑门子抠碎也品不出来,反正我要是他的话,混到现在众叛亲离,绝对会赶紧给自己提前买块墓地,不然将来死都没坑埋。”

    “他不会琢磨后事的,胖子以前说过,越是自诩聪明的人越傲气,在他们这类人的认知里,失败只有一种可能,哪跌倒哪到站。”我摇摇脑袋道:“一开始时候,我和胖子分析,这敖辉除了想要收回辉煌公司以外,可能还想把咱们头狼收入囊中,可现在随着局势的越发明朗,他应该能感觉的出来,辉煌公司再不是他一句话想收就能收,头狼家更不是他爹的钱夹子,他想拿多少就拿多少,按照眼前的光景,我总觉得他想跑,只是又不那么甘心。”

    “不甘心能咋地,谁也吃不下,谁也不鸟他。”敖辉撇撇嘴嘲讽的笑道:“他暗地里使再多的阴谋诡计,扛不住自己就是个见不得光的罪人..”

    “见不得光?”我重复一句,脑子里像是抓到了什么灵感,马上掏出手机拨通师父林昆的号码。

    电话接通,林昆的话语一如既往的简洁:“说!”

    “师父,敖辉有找过你吧?”我鼓着腮帮子道:“他是不是想通过你或者天弃组织帮忙,给自己换一个干净的新身份?”

    电话那头的林昆沉默良久,随即鼻音很重的“嗯”了一声。

    我接着又道:“代价应该是我、辉煌公司、贺家甚至于活跃在羊城、鹏城、莞城的诸多势力吧?”

    “嗯。”林昆又闷声回应。

    感觉我的猜测几乎快要接近真实,我咬牙再次询问:“那你是什么想法?”

    “我特么能有什么想法,我也很想点头,可关键不是有你个小畜生么!”林昆不耐烦的喝斥:“天弃那边估计跟我的决定一样,王堂堂虽然不正常,可对他妹还是很有感情的,最重要的是我们两家心里都清楚,昼夜昼夜,怎么可能只夜无昼,就算你们这些人全都被大清洗,很快也会有新生力量出现,也就像割韭菜似的一茬接一茬,与其费劲再去控制那些新生力量,还不如继续和你们这帮混蛋交好。”

    “那我就明白啥意思了。”我长舒一口气。

    “你明白个屁。”林昆没好气的打断:“第九处和天弃组织明白的道理,别人不一定懂,如果没有人给敖辉承诺,你觉得他还会继续像块狗皮膏药似的赖在国内不走么?他可是一只修炼成精的老狐狸,没有准确无比的保证,他绝不会做任何举动。”

    “扫h办?”我皱了皱眉头道。

    “我不知道,知道也绝对不能乱讲,你自己悟去吧。”林昆狡黠的出声:“反正我警告你,如果你太过出格,与其看着你变成别人功劳簿上的筹码,那我不如自己先一步摘掉,你们现在的摊子铺的有点大,我能给你的提示不多,总之少干跟自己无关的事,少揽和自己无关的活,浪的太大就是海啸,没控制好的火候随时有可能喷发...”

3963 交换

    听到林昆的暗示,我干咳两声道:“师父,您是指老熊的事情么?”

    “老熊什么事?谁是老熊?没事少跟我扯马篮子昂,老子根本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林昆立即不耐烦训斥:“还有事没事,我这边忙着呢。”

    我又试探性的问了一嘴:“在鹏城?”

    “鹏什么城,我在羊城呢,就这样吧!”林昆貌似敷衍的念叨一句,直接挂断了电话。

    放下手机,我双手揉搓几下脸颊,颇为头疼的叹了口大气。

    师父虽没明说什么,但一句“他在羊城”已经足够表露态度,对于帮助老熊逃离这件事情,他指定是不能同意的,甚至于他也不想让我过分介入,不然刚刚说话的口吻不会如此小心翼翼。

    背靠车座,我愤愤的咒骂:“这老王八蛋属实给我找了个大麻烦。”

    “要我说,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给他祭天得了。”车勇透过后视镜瞄了我一眼,压低声音道:“你可以假装答应他,完事约个地方碰头,安排几个拿钱办事的亡命徒,旁人要是不放心,我就亲自操刀,反正你回头记得加钱就ok。”

    “老熊混了半辈子的人情世故,这辈子阴死的魂估计都比我见过的人还多,这种伎俩套路不到他的。”我摆摆手道:“他敢找我帮忙,就说明肯定做足了准备,可能你刀子都还没扎进去,他安排的后手就得响。”

    车勇拧着眉头筹码:“这特么的,老东西忒不是个人了吧,你说大家没仇没怨,他自己活不起就算了,因为点啥还非得拉几个垫背的。”

    “嘿,正常。”我挺理解的苦笑:“就跟这人快要溺水身亡一样,你会管自己抓着的救命稻草到底是啥品种不?”

    车勇眨巴眼睛看向我:“那接下来你准备咋办?”

    “抓老熊的软肋!”我横着脸道:“只要知道他在意什么,咱就可以拿什么交换,得了,先去见见李响,同位一殿之臣,李响不可能跟老熊没有半点瓜葛,或许他了解的就是我需要的。”

    ...

    四十多分钟后,福田区一家装修很有格调的欧式咖啡厅里,我慢条斯理的搅动面前的咖啡杯,一边托着下巴透过落地窗眺望车水马龙的街道,一边享受着阳光斜照在脸上的短暂安逸。

    李响住在对面一片名为“典藏人家”的小区里,这会儿距离晌午十二点还有十几分钟,没意外的话,他应该正在下班的路上。

    车勇坐在另外一张桌旁,百无聊赖的啃着店里免费提供的冰淇淋,含糊不清的嘟囔:“这家伙到底还来不来啊,麻痹的,都给我等困了,要不你再打电话催他一下子呗。”

    “来是绝对来,不过估计得多少摆摆谱。”我笑呵呵的翻动着手机屏幕,浏览本地论坛最近一段时间的新闻,不过比较遗憾的是并没有看到任何关于我们和辉煌公司的报道,我想这方面的内容,可能应该被某些相关部门给屏蔽掉了。

    “嗡嗡嗡..”

    正闲扯的时候,我兜里的手机猛然震动,掏出来看到是居然是蛋蛋的号码,我马上接了起来:“什么事兄弟?”

    因为“张星宇的葬礼”,长期生活在阿城的蛋蛋、谢天龙和天道齐齐回归,只不过我这段时间得装出很悲伤的样子,所以并没有跟他们太过接触,昨天的答谢宴也只是简单的沟通了几句,所以此刻看到蛋蛋的电话,我心里多少有点内疚。

    “忙着不哥?”蛋蛋轻声道:“忙的话,我晚点再找你,不忙咱就聊几句。”

    我微笑道:“眼下有点小事儿需要解决,你怎么了直说。”

    近两年多的海外生活,把蛋蛋成功的锤炼成一名极其出色的商人,不论是说话口吻还是应变能力都无懈可击。

    蛋蛋发出一声憨笑:“其实也没啥事,这趟回来一直都没来得及跟你好好亲近,连续被小伟、杨晖他们拉着出去喝了好几天,想着走之前陪你吃顿饭,不光是我的意思昂,龙哥和天道哥也全是这么想的,主要是龙哥。”

    我利索的答应下来:“行啊,晚上吧,你们张罗地方,我直接带嘴过去,你哥这个人就烦被人问去哪吃、吃什么,你们多受累吧。”

    “妥妥滴。”蛋蛋高高兴兴的接茬。

    有时候哥们相处就是这么简单,你让对方觉得自己有价值,可能比你给一笔钱还要舒坦。

    老早以前,齐叔还活着的时候曾经说过,跟兄弟交往是一门艺术,只要运用的合情合理,就可以事半功倍。

    当然,我这点小伎俩肯定跟艺术俩字不挂钩,要真论起来跟人打交道,我所认识的人里面恐怕就属连城最有段位,他身上自带着一股子不论何时何地都很容易让人产生信赖和好感的魅力。

    “踏踏踏..”

    挂断刚挂断,我就看到李响踩着皮鞋径直朝我走了过来。

    对视一眼后,李响很绅士的朝我伸出手掌:“久等了,近期公务繁忙。”

    “响哥日理万机,能抽空赴约,已经是我的荣幸。”我立即装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站起身子。

    等他坐下来之后,我俩有的没的开启胡扯模式,谁都没有再提及李凡和之前发生的任何不愉快,对我们这号人而言,与其把时间浪费在根本争论不出对错的过往上,还不如争分夺秒的多了解对方一点更有价值。

    看火候差不多了,我轻声切入主题:“响哥,你和羊城的老熊熟悉么?”

    “熟悉,相当的熟悉。”另我没想到的是李响居然没有半点遮掩,很爽快道:“来鹏城述职之前,我曾在羊城修整了大概一个多月,那期间老熊始终作陪,去年我这边有几个重要的港商投资,也是老熊帮我把的关,我俩应该能算得上忘年交,不过可惜,他最近好像出事了,朗哥应该知道吧?”

    瞅他满脸诚挚的模样,我禁不住在心底暗骂一句狡猾,不过脸上却始终挂着笑容点头:“知道,今天约响哥,说白了也是因为这事儿,实不相瞒,老熊找到我了,想让我帮他出境。”

    原本我是琢磨着如何隐晦一点暗示李响给我提供一些关于老熊的秘辛,可看他这架势完全没打算藏着捂着,我也索性挑明话头:“响哥你也了解我,要说跟人干架、抢资源我擅长,可搞偷渡,我是真心没什么门道,鹏城是响哥的鹏城,要不..你受累忙活忙活?”

    我的潜台词就是告诉他,我不乐意管老熊,可他总纠缠,如果李响能帮我最好,帮不到我的话,我就得琢磨着把他一道拉下水。

    “我啊?”李响摸了摸鼻头,叹口气道:“实不相瞒兄弟,我也是爱莫能助,风声太紧不说,关键我根本没这方面的渠道。”

    他说罢这句话以后,我俩同时陷入沉默之中。

    我低头“滋溜滋溜”抿了几口咖啡后,岔开话头:“响哥,李凡前段时间管我借了一笔钱,我没问他具体干什么用,因为在我看过,他就算手握金山也肯定无法与你抗衡,我这人嘴笨心实在,想表达的更简单,往后李凡找我借钱,我肯定还会借,但在借了之后一定会马上告诉你。”

    李响眯成一条缝的眼睛陡然闪过一抹精芒,停顿几秒钟后,他抬起脑袋,清了清嗓子道:“我在羊城住的那段时间,老熊曾介绍他一个生活秘书跟我认识,小秘书岁数不大很会来事,不过听说跟了他一年左右就辞职了,好像是回去生孩子,无巧不巧的是我一个朋友正好和那个小秘书住在同一座小区,朗哥如果想了解老熊生活上的问题,我觉得找那个小秘书应该最合适不过,毕竟她曾经照顾老熊的一日三餐,呵呵..你没听错,就是一日三餐..”

3964 脏!

    “哈哈哈,一直都没看出来响哥原来是个幽默大师。”

    我立时间仰脖大笑起来。

    “不是幽默,是事实!”李响拖拽椅子,脑袋朝我的方向凑了过来,压低声音道:“这人呐,岁数越大就越向往能够后继有人,老熊是出事了,如果没出事,你说他攒下来的万贯家财留给谁?他女儿还是他女婿?”

    我盯着他的眼睛注视几秒钟,确定他说的应该是真话后,立即站起来,深鞠一躬道:“响哥,大恩不言谢!”

    “我没施恩不图报的习惯。”李响回以一笑,白皙的手指关节轻轻叩动桌面,发出一阵“哒哒哒”很有节奏的响声,随即挑动眉梢道:“尽管我从来没把李凡当成对手,可旁边蹲个始终觊觎的人,感觉还是很不爽的,你懂我意思吧?”

    “李凡现在应该已经成功走入你们家族某些长辈的眼中了吧?”我抽吸两下鼻子道:“这种时候不管是我,还是你,出手扼杀的话,都等于是在给自己找不痛快,我意思很简单,他想要往起爬,肯定少不得帮扶,而他能用上的帮扶,就目前而言只有我,我给他的帮扶如果都在你的掌控中,您觉得他还能称之为麻烦么?”

    我知道李响的担忧,他就是怕李凡鱼跃龙门,突然拔地而起。

    而李凡能制造的一些所谓的“麻烦”,说白了抓住李响不知情的空当,倘若我能够让李响知根知底,他可能就不会再那么恐慌,退一步讲,明明已经知彼知己,如果李响还能被压住风头,那只能说明他菜的抠脚。

    沉寂片刻,李响再次朝我伸出手掌:“希望我们能成为朋友!”

    “何止是朋友,很有可能马上变成亲家。”我没正经的握住他的手掌。

    送走李响不到五分钟,一条短信就发送到我手机里,看了眼号码,我朝着开车的车勇努嘴示意:“上高速,直接到羊城荔湾区,到地方以后,你再导航具体地址。”

    “好嘞!”车勇笑盈盈的比划一个ok的手势,一记地板油干到底,载着我瞬间蹿出去好几米。

    行驶在高速路上,我一边默默盘算接下来的具体计划,一边心不在焉的给江静雅发短信聊天。

    “小朗子,有句话我不知道该说不该说。”车子进入隧道,车勇干咳几声道。

    瞅着他的后脑勺,我浅笑道:“当你疑惑该说不该说的时候,心里其实已经做好了决定,你是想问李凡的事情吧,我刚刚的做法无异于出卖他,对么?”

    “是。”车勇点点脑袋道:“我总觉得你翻脸的速度有点快,前几天还帮李凡张罗起步资金,今天就把他裤衩子都一块打包卖出去了,当然,我不是说你做人不讲究哈,只是感觉怪怪的。”

    “不不不,就是我不讲究。”我笑了笑道:“我这个人吧,平常看着挺好说话,跟谁都能有的没的扯两句,但实际上特别的在意得失,李凡从出现开始,就在一个劲的琢磨如何借咱们的力,可他并没有给我提供任何对等的回报,咱们大部分人为什么会厌恶李响比李凡更多?”

    “李响做人有问题。”车勇不假思索的回答。

    “只是很小的一方面吧。”我摇摇头道:“最重要的是因为李响和李凡比较,李凡始终处于弱势的一方,而同情弱者恰恰是人类的通病,无形之中李凡好像就赢得了你们一丝好感,但咱掉过头再想想,李凡真的是个弱者么?他弱的话,就不可能成为敖辉的棋子,并且还能成功甩掉敖辉的掌控,弱者可能都可怜,但可怜人并非全是弱者。”

    车勇迷惑道:“但是我感觉李凡要比李响狡诈的多,跟这样的人合作,不是更有利于咱们发展么?”

    “正因为如此,我才不能跟他太过密切!”我抽声道:“我听过耍猴的被猴抓瞎眼,但没听过杀猪被猪咬一口,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李凡也许始终都在跟咱们说假话,别的我不说,以李响今时今日的能耐,想要让他消失很难么?可李凡为什么一直存在?相反,李凡无时无刻不在琢磨着让李响消失,一个连自己兄弟都要灭掉的选手,你指望他能跟谁产生真感情。”

    听到我的话,车勇陷入沉默,久久没有吱声。

    我笑了笑,也没再继续高谈阔论,刚刚和车勇说了那么多,其实最中心的一点,我并没有揭穿,因为太过肮脏,李凡和李响两兄弟最后谁赢谁输恐怕已经是若干年后的事情,若干年会发生什么,谁都不清楚,可能那时候的头狼已经不复存在,又或者我们位极鼎峰,总之绝对不会原地踏步,但不论是那种情况,他们的胜负,都和我基本无关,我何必去担忧还没发生的事情。

    傍晚五点多钟,我和车勇风尘仆仆的赶回羊城。

    我俩没做任何修整,直接照着李响给我的地址找到荔湾区一个颇为高档的住宅小区附近。

    小区的安保不错,没有业主打招呼,我们根本进不去,硬闯的话,纯属是给自己惹麻烦。

    眼见天色泛黑,车勇跑到临街的小卖店里买了顶鸭舌帽和几个一次性口罩才又回到车里。

    看他手脚不停歇的往脸上捂口罩,我斜楞眼睛调侃:“怎么个意思,这是打算趁着夜色当把黑衣人呗。”

    “废话,不摸进去,咱从这儿干靠着啊。”车勇没好气的白了我一眼:“待会你把具体门牌号给我,我直接把人抓出来。”

    “不是,哥啊,我就问问你,你可以翻墙跳进去,待会人质咋出来,也跟你一块翻墙呗?”我好笑的朝着小区门口努努嘴:“观察这么大半天,你就没发现他这儿至少有两队保安么,一队看门,一队巡逻,只要稍微有点动静,你是不是得把自己砸进去!”

    车勇烦躁的拽下来鸭舌帽拍在自己大腿上哼声:“那你说咋办,就这么傻等呗?”“咱们进不去,可以让她出来嘛,动动脑子,我滴哥,就你这水平,还好意思说自己是伪装专家,谁给你的封号啊?”我朝他吹了口气,随即拿出手机对着小区门口和周围“咔咔”连拍几张照,接着直接发给了熊初沫。

    跟我预料的差不多,半分钟不到,熊初沫便给我打过来电话。

    “哈喽啊熊叔。”按下接听键,我慢条斯理的打招呼:“今天刚好回羊城办事,路过这块听说你有亲人住这边,想着问问你,有什么需要我转告的没?”

    手机那头,果不其然传来老熊的声音:“你吓唬我?”

    “听出来了啊?”我冷笑道:“我给你一个小时的时间,把关于我们头狼、以及丁凡凡的东西送到我们鹏城的公司前台,时间一过,我马上进小区,对了,我不是一个人过来的,还带着一个兄弟,吴恒,你还记得吧?我这兄弟会一手丧心病狂的绝活,比如给你边视频边那啥,或者把小孩儿从几十米高的楼顶上撇下来。”

    手机里传来老熊粗重的喘息声:“王朗,事情没必要搞得这么绝吧?”

    “我他妈也不想,可你因为点啥,总把屎盆子往我脑袋上扣啊,你出事,我很同情,但这不能成为你不要逼脸的资本吧!你要好好的跟我说,我可能会顾念昔日情分替你想想辙,可你跟我玩脏的,那我只能比你更恶心!”我的嗓门骤然提高:“我只给你一个小时考虑,自己琢磨琢磨,孰轻孰重!哎,想想我都替你难受,老来卖女也就算了,搞不好还得白发人送黑发人!”

    说完,我“啪”的一下挂断电话,朝着车勇摆摆手道:“他勇哥,到你表演的时间了,先去打听打听,小区总共几个出口,完事你自己琢磨人可能会从哪个出口逃出来,抓到目标,工资原地翻翻。”

    “尽特么穷扯淡,这么大的小区,怎么也得有六七个出口,你当我会分身术啊。”车勇不满的挥舞拳头:“早知道这样,你来时候为啥不多喊几个人。”

    我笑的愈发贱气:“看你本事喽..”

3965 很好办

    听到我的话,车勇先是看看对面的小区,又上下打量我几眼,随即抓耳挠腮的嘟囔:“我特么发现,你好像不是来整老熊的,是专门玩我呢吧,这么大的小区,里里外外住了能有几千口,你甩给我两张相片,就让我把人抓出来,现实吗?”

    “现实,并且非常之简单!”我点燃一支烟乐呵呵的出声。

    车勇恼火的扒拉自己汗津津的脑门子两下,双手抱拳的朝我作揖:“少爷,快别坑我了,你直接说,让我上哪去抓人,我照做还不成嘛,再耽搁一会儿,老熊的小老婆指定跑的影儿都没有。”

    我吸了口烟,闲聊似的望向他:“你觉得老熊的小老婆会跑么?”

    “废话,你都找上门了,人家不跑等着给你添菜呐,就算她不想跑,老熊指定也得催。”车勇不假思索道:“你什么品行,自己还不清楚嘛,人要是落在你手里,拿脚趾头想都知道会有多凄惨。”

    我眨巴眼睛,继续笑道:“你也这么想?”

    车勇梗脖回应:“不是我也这么想,是所有人都会这么认为,这特么是人的本能反应好不好!”

    “说的没毛病。”我点点脑袋,继续夹着烟卷,又使劲裹了一大口。

    见我不慌不忙,车勇坐不住了,扒拉我胳膊一下催促:“我说小朗子,你到底是咋计划的?想发呆咱们直接回鹏城多好,非风尘仆仆跑这块浪费时间。”

    “勇哥,我再给你上一课,说不准你将来搞隐匿暗杀啥的能用上。”将车窗玻璃降下来,我叼着烟卷手指对面的小区门口道:“你刚刚说的那些关于我接下来会怎么做的假设可能是大多数人的第一反应,但只是大多数人,老熊显然不在这个行列之中。”

    “啊?”车勇迷瞪的睁大眼睛。

    “能在他那个位置上风风雨雨的坐稳这么多年,你说老熊能是个一般人么?”我把烟蒂弹飞,不过瘾的又续上一枝,慢条斯理道:“不是一般人,那想法肯定和大多数不会一样,我相信,我打完电话的那一刹那,老熊可能生出让小老婆逃走的念头,但这个想法顶多存在一分钟就又会被他打消。”

    车勇眼神懵圈的又问一嘴:“为啥呀?”

    “你觉得他当时为什么要把小老婆安置在这座小区?”我笑盈盈的开腔,见他仍旧没反应过来,我愈发直白道:“换个说法,咱们为啥到现在只能搁门口研究对策?”

    “因为小区的安保好呗,正如你刚刚说的,他们光是站岗的就有七八个,还有十几个巡逻的,有人敢硬闯,估计用不了多久巡捕就能赶到。”车勇思索一下道:“老熊虽然被通缉,可他小老婆人家啥事没犯,肯定受法律保护。”

    我满意的打了个响指道:“那现在琢磨过来没?”

    人清场上混迹半辈子的老熊,可能在玩脏路子这块不敌敖辉和我,但绝对是个心思慎密的横主,他既然放放心心的把地下情人放在这个小区,就说明对小区的安保力量有十足的了解。

    试问这种情况下,还有什么地方是比安安生生呆在家里更安全的?所以我猜测接到我恐吓电话的老熊可能内心慌得一批,但冷静下来后,指定不会让自己的“三儿”冒冒失失往外逃,同理,他应该也算计到我此刻的用意。

    想清楚一切的车勇,顿时间像只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耷拉下腰杆重重依靠车座哼唧:“说来说去,咱还是没办法抓人呗!”

    我揪了揪喉结,把最后一口烟吐出去后,升起来窗户玻璃,低声解释:“我刚刚说了,想抓人很简单,不过我没太大把握,老熊会不会对他的小老婆那么上心,所以需要再等一等。”

    “等啥呀?”车勇像个呆瓜似的张大嘴巴。

    “以你的智商,解释起来太困难。”我白楞他一眼,手指前挡风玻璃正对着的路口道:“呆会儿开车跟紧我,没有我示意,不管发生什么情况都不准露头,能理解啥意思不?”

    车勇已经让我彻底整迷糊了,木讷的点头:“咋地,你准备硬闯啊?”

    “听我安排就可以。”我拍了拍他肩膀头,接着利索的蹦下车,径直朝小区大门口的方向迈步,一边走,我一边编辑接下来的安排,以短信的形式发送给车勇。

    小区的门口是个拱门造型,外面一左一右站立两名膀大腰圆的青年保安,内侧也有四五个魁梧的保安,每每有业主开车进出时候,保安们都会昂首挺胸的敬礼,我估摸着不是受过专业的训练,可能就是退伍军人出身,就这些人的身板,捶趴下我肯定是不在话下。

    来到小区门口,我依靠附近一个装饰的小花池点燃一支烟,像个盯梢踩点的小贼一般,贼眉鼠眼的来回张望,我猥猥琐琐的举动瞬间引起门外两个站岗保安的注意,两人交换一下眼神后,一个警惕的盯向我,另外一个则跑进去,跟另外几个同伴小声沟通起来。

    不一会儿,几个保安纷纷紧绷着脸看向我,那架势就好像只要我敢有什么异动,马上就会群起攻之一般。

    我不自然的吐了口唾沫,立即站起来朝旁边走去,而那帮保安仍旧没有放松对我的注意,甚至于有俩人直接走出来,站在离我六七米的地方。

    被他们盯得有些不好意思,我一屁股坐到马路牙子上,掏出手机,无所事事的刷起了短视频。

    大概五分钟左右,一台巡逻车停到我跟前,两个巡捕走了下来。

    我皱了皱眉头,慌忙站起来,拔腿就走。

    “你别动!”距离我很近的一个保安,两个箭步蹿到我身前,敞开双臂挡住我的去路,气势十足的朝巡捕出声:“同志,是我报的警,这家伙鬼鬼祟祟在小区门口呆很久了,我们总觉得不对劲。”

    与此同时,剩下几个保安也一股脑跑出来,将我给团团包围起来。

    一个巡捕盯盯注视我道:“你是干什么,拿身份证看一下。”

    “不是,我就在门口等会儿,违什么法了吗?”我满脸委屈的辩解。

    拦住我去路的保安很有正义感的打断:“他瞎说,这小子肯定有鬼,刚刚每一个进出的业主,他都瞪着眼睛来回看,绝对没安好心。”

    “我不是坏人,我是来找我媳妇的,我媳妇就住在这里,只是我丢了她的手机号,暂时联系不上他,不信你们看。”我急的满头大汗,手忙脚乱的从兜里掏出手机,翻到老熊小老婆的照片摆在巡捕面前道:“这是我媳妇,三年前说来城里打工,然后就再没消息了,前几天我老乡说在这里见过她,我才来找她的。”

    几个保安纷纷凑过来,其中一个迷瞪道:“这不是8号楼a栋的吴女士么,我听说吴女士是单亲妈妈,怎么可能是这种人的老婆?”

    “就是,我听说很多成功人士、商业大佬追求吴女士,吴女士都不予理睬,怎么可能跟他是两口子。”另外一个保安也愤愤的低吼。

    很明显,老熊的这个小老婆应该属于俩保安心目中梦中情人的类型,不然他们也不能跟被踩着尾巴似的抓狂。

    我瞬间横着眉梢,不高兴的怼了那保安一句:“两位小同志,你们这话说的我就不爱听了,什么叫我这种人?她就是我媳妇,不信咱们可以当面对质,她孩子都给我生俩了,我有必要诓人嘛。”

    带队的巡捕先是把我推搡上巡逻车,然后又朝同伴摆手示意:“不要吵了,这种事情很简单,你们联系一下照片上的女士,小李你和几个保安去接下那位吴女士,我带着他先回队里。”

    上车前的一刻,我扭头朝车勇所在的方向扬起嘴角...

3966 赢

    闹闹哄哄中,我被一名巡捕开车带走。

    因为我既没犯什么错,也不属于嫌疑人之流,所以他们并未给我戴手铐,我可以自由自在的摆弄手机。

    “嗡嗡嗡..”

    这时候,丁凡凡的号码突然打进我电话里。

    “同志,我可以接电话么?”我举起手机,貌似惶恐,实际上已经悄悄按下接听键。

    “接吧。”开车的巡捕不耐烦的点点脑袋。

    把手机贴到耳边,马上传来丁凡凡焦躁的声音:“朗朗,你究竟在搞什么?刚刚老熊给我打电话,语气很恶劣的威胁,如果你再不停止现在的荒谬举动,他就马上把关于我的那些罪证全都发到相关部门。”

    瞄了一眼前面开车的巡捕,我没事人一般的吧唧嘴巴:“这是急眼了啊?”

    丁凡凡喘着粗气道:“他急没急我不知道,但我现在真是火烧屁股,兄弟啊,我现在是个啥状态你也清楚,真的不能有一点点闪失,否则的话..”

    “长个记性,你兄弟不是每次都能帮你把事情完完美美的处理明白。”我吞了口唾沫道:“给他回电话吧,就说我说的,如果他敢乱动弹,我绝对不会惯着,让他今晚十二点左右,到我们公司老老实实等着去。”

    丁凡凡不放心的叮嘱:“朗朗,你可千万别..”

    我直接打断,朝着开车的巡捕道:“先这样吧,我坐巡逻车呢,哦对了,同志,咱们这是去什么地方啊?”

    “岭南街派出所。”巡捕声音清脆的回答。

    电话那边的丁凡凡明显也听到我这边的动静,没再继续多问任何。

    几分钟后,我们来到派出所,刚把带进一间问询室,那个巡捕的手机就响了,他马上恭敬的接起,朝着门外走去。

    隔着房门,我听到他讲电话的声音:“什么事啊头儿?丁秘书的朋友?是是是..我明白了。”

    不多会儿,巡捕又折身返回,比之刚刚一板一眼的严肃模样,此时他脸上多出几分笑容。

    没等他说话,我率先开口:“同志,你什么话都不用说,我理解也支持,我只想看看是不是我媳妇,如果待会你们能把人带过来,让我俩单独相处几分钟就可以,不会影响你们的规定吧?”

    他小鸡啄米一般狂点两下脑袋:“绝对不会,那您先休息一会儿,待会我把人给您领过来。”

    一根烟的功夫后,刚刚那个巡捕带着个身材姣好、模样俊俏的年轻女人推门走了进来,女人大概二十三四岁,长相和李响给我的相片相差无几,实打实的大美女,长得像极了电影里的女明星,不过跟她年龄格外不匹配的是她怀中抱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

    小男孩顶多也就三四岁,大眼圆嘟噜的,皮肤又白又嫩,怎么看也跟老熊没啥相近的地方,我估摸着十有**是继承了他母亲的基因。

    把女人和孩子带进来以后,那巡捕就直接出门了。

    见我盯盯注视着自己和孩子打量,女人下意识将怀里的男孩抱紧,拘谨的往后倒退两步。

    “怎么称呼?”我翘起二郎腿,习惯性的点燃一支烟。

    当瞅着小男孩时,又赶忙踩灭,歉意的朝她笑了笑:“不好意思哈,忘了有孩子。”

    “我什么都不知道,你难为我也没用。”女人紧紧咬着嘴唇,因为太过紧张,她的身体微微颤抖,泪水在眼眶里不住的打转,长长的眼睫毛更是剧烈眨动。

    “看来老熊应该已经跟你通过电话了。”我深呼吸一口气道:“给他开视频吧,我知道你可以联系的到他。”

    女人瞬间磕巴起来:“我..我..”

    “当我还能保持像个绅士一般跟你对话时候,千万别逼我变形。”我的语调骤然泛冷,手指她怀中不安分的小男孩道:“我既然有办法让你站在我对面,就有办法把他带走,孩子是无辜的,不要让他承受大人犯下的错。”

    女人吓得再次往后倒退一步,愈发抱紧小男孩,犹豫半分钟左右,她动作缓慢的从兜里掏出手机,戳动几下屏幕,随即接通了老熊的视频电话。

    屏幕那头的老熊始终没有露面,属于他的视频窗口黑乎乎的一大片,完全看不到他那边到底是个什么样,只听他声音嘶哑的发问:“芸芸,你没事吧?儿子呢!”

    “来,电话给我!”我笑了笑,直接将手机从女人手中夺了过来,对准我的脸颊:“熊叔叔,我真不知道应该夸你一句老当益壮,还是应该拍手叫好,天道真的有轮回,你信么?”

    老熊愤怒的咒骂:“王朗,你特么..”

    “嘴闭上,你不知道打断人说话是种很不礼貌的行为么!”我棱着眼珠子喝斥:“你儿子很漂亮,不过一点都特么不随你,回头你真该做下鉴定啥的,让我更意外的是你儿子他妈的年龄,真不敢想象你居然能对比你闺女还小的嫩白菜下口,不过我现在倒也能理解,你为啥会让沫沫给李倬禹送货上门。”

    手机里传出老熊磨牙的声音:“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你难道还不清楚嘛?”我轻飘飘的扬起嘴角:“之前我跟你说过,我只给你一个钟头时间,现在还差十多分钟,见不到我想要的东西,我先让你儿子来一次没有降落伞的高空旅行,然后再送我这个小婶儿去朋友那里。”

    “老熊,老熊!”

    听到我的话,女人立时间惊恐无比的喊叫。

    “熊叔叔,你可能还不知道,我前阵子在天河区那边搞了家货运公司,用的职员全是来自南半球的非域友人,我想他们一定会对小婶儿礼貌有加的。”我眯缝起眼睛,凝视老熊那边黑乎乎的视频框道:“另外,你有没有算过自己这些人到底得罪过多少人?假设那些曾经惹不起你的可怜虫们得知你现在有儿子、有老婆,他们会做出怎样的反应!”

    老熊立即急匆匆的吼叫:“王朗,不要..”

    我昂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阴森森道:“你还有十分钟,十分钟之后,我会让你感受什么叫真正的无可奈何。”

    老熊彻底蔫吧了,哀求的叫喊:“我做,我马上按照你想的做,我发誓,从今往后再也不会把丁凡凡牵扯进来,也不会继续威胁你,求求你了,不要为难他们孤儿寡母,他们对我的事情完全不知晓。”

    “还有八分钟。”我再次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轻蔑道:“你记住,再温顺的狼也吃人,再凶猛的羊也只是羊,等待你的好消息。”

    我之所以敢如此的笃定,正是因为刚刚丁凡凡给我打的那通电话,老熊能为了面前这对母子恐吓丁凡凡,足以证明她们的价值,这就好比买东西,如果你知道对方的底价,何愁不能随心所意。

    与其说是我轻松赢得和老熊的交锋,倒不如说他自己忙中出错,丢掉了最大的筹码。

    结束视频后,我把手机丢给女人,一眼不眨的继续来回打量她。

    她估计是被我看毛楞了,极为不自在的捋起脸边的碎发,朝我轻声道:“我和老熊没什么感情,他把我当成生孩子的工具,我也只是贪图他能给我钱和安逸的生活,放我和我儿子走吧,我们真的不想掺和他的任何事情,求求你了。”

    我揪了揪鼻头问:“他给你留了不少钱吧?”

    “嗯,很多,足够我们母子挥霍到下辈子。”女人迟疑几秒道:“要不然..要不然我把他的钱全给你,你不要为难我们了,好吗..”

3967 巧中巧

    望着面前那个颤颤巍巍的女人,我转动两下脖颈没有做声。

    “老熊的银行卡、房产、车子,包括他匿名买下来的商铺,我全都可以给你,只求求你放过我和我儿子。”

    可能是觉得我对她的回答不满意,女人红着眼睛,带着浓郁的哭腔又补充一句。

    女人的言语之中始终都围绕她和她儿子的安危,对于老熊却只字不提,顿时引起我的好奇,我抓了抓后脑勺轻问:“你不喜欢老熊么,一点都不关心他么?他为了你可是快把半条命交到我手里了。”

    “我为什么要喜欢他?他也并不喜欢我,我们之间本就是交易。”女人瞬间泪奔:“如果当时不是他位高权重,傻子才会乐意跟他这么个干巴巴的老头黏在一起,我年轻有资本,哪怕没有他,也照样可以活的很好,为什么要跟他绑在一起。”

    听着她理直气壮的回应,我突然觉得既好笑又讽刺。

    现实生活里,有太多的女孩为了能获得优质的生活而选择这样一条可笑的捷径,这种事情没有非黑即白的对错,只是单纯因为每个人的价值观不同,女人此刻表现的愈发冷酷无情,也就愈发证明老熊在辉煌时刻是有多么的荒诞不羁。

    当然,我相信老熊对面前这个女人还是存在相当感情的,不然以他曾经的身份地位,想要什么样的女人给他生孩子不行,为什么偏偏选择我面前的这一位,只不过是他太过一厢情愿罢了。

    沉默片刻,我吹了口气道:“你能做到这辈子都不再联系老熊么?”

    “可以!”女人斩钉截铁的点头:“说出来你可能不相信,我其实这几天一直都在托朋友准备移民的事情,只是害怕老熊在我身边安插眼线,所以不敢进行的太明显,如果你放我们母子走,我肯定马上离开。”

    “走的时候跟他开诚布公的谈一谈,他会理解的。”我伸了个懒腰道:“千万不要偷偷摸摸,老人们,总喜欢钻死胡同,你能说服他,也可以走的心安理得,否则,肯定前路坎坷,去吧,希望我们不会再见。”

    听到我居然放她走,女人不敢相信的看向我,接着头也不回的开门就跑。

    盯着她的背影,我幽幽的叹了口气:“希望你别自作聪明,不然肯定死无全尸。”

    正如张星宇总是数念我的那样,我可能真的是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明明有机会把主动权牢牢攥在手里,却始终无法狠下心拿女人和小孩儿说事,甚至于我还给女人指明了一条康庄大道。

    如果她真按照我说的销声匿迹,这辈子或许都衣食无忧,可要是她耍小聪明,背地里跟老熊偷偷取得联系,将来的下场一定很凄惨,老熊活跃在属于他的舞台那么多年,明里暗里的不知道得罪过多少人,以前那些人可能受制于他的实力,只能隐忍,可现在他一个朝不保夕的通缉犯,谁还会在意?

    其二,我能想到研究老熊的破绽,旁人也指定能想到,譬如敖辉、譬如第九处、天弃组织。

    这个世界不存在绝对的聪明人和傻子,所谓傻子只是比聪明人反应稍微慢半拍,但早晚还是能回过来味。

    挂断电话,我直接离开派出所,随手拦下一台出租车返回鹏城,同时拨通车勇的号码。

    没等我开腔,车勇先臭屁道:“你丫早晚谢顶,老话说好的好聪明绝顶,你们难搞的事情,经过你三两下操作,就特么跟做游戏一样简单,那个女人从派出所离开后,我就按照你的嘱咐跟上了,她没回家,而是直接带着孩子开车上了高速,看架势是准备出省。”

    “注意观察还有没有其他人也在盯梢她。”我搓着下巴颏道:“我估摸着她想走,没那么容易。”

    车勇没正经的调侃:“容不容易跟咱有个毛线关系,咋地你还准备再续一房,当个现成的爹啊!”

    “你这话说的就跟你这个人一样傻逼。”我爆了句粗口道:“那对母子如果落在别人手里,你觉得她们会像咱这么仁慈么?不给老熊逼的尿血,我都算老熊的篮子长得结实,你得亲眼看到她们出国或者藏身在什么地方才可以回来交差,最重要的是,我感觉敖辉的人可能也多躲在附近,要是能顺藤摸出一颗瓜,回来我给你工资翻三番。”

    车勇想了想后道:“其他人都好说,可要是谢大嘴动手,我绝对撒丫跑,我根本玩不转人家。”

    “嗯,有事马上跟我联系。”我知道他没跟我扯淡,顺应的回答。

    遇事就跑、能逃则逃,向来是大哥勇闯荡江湖的不二法门,这家伙绝对算得上亡命徒圈子里的一股清流,从来不会把所谓的面子、尊严当回事,只要危及到他小命的买卖,他肯定第一个撂挑子不干,所以我从来也不会为他的安全担心。

    “嗡嗡嗡..”

    刚挂断电话不到十秒钟,钱龙的号码就打进我手机里:“刚刚熊初沫送过来一个密码箱,说是你等你回来再告诉咱们密码,熊初沫没走,这会儿就在咱办公室里呢,看架势应该是在等你。”

    “好茶好水伺候着。”我笑了笑道:“另外让磊哥准备一份厚礼,你亲自去趟李响那儿,啥话不用多说,就告诉他,这是咱们头狼家交朋友的方式。”

    临挂电话前,钱龙又冷不丁道:“还有个事儿,贺来明天订婚,刚刚让人送过来请柬。”

    “订婚?跟谁呀!”我立马感兴趣的发问。

    钱龙乐呵呵笑道:“阿飘,请柬上有俩人的婚纱照,你还别说,阿飘瞅着还真挺像那么回事的。”

    闲聊几句后,我俩结束通话。

    一边消化着贺来要订婚的消息,我一边很随意的跟风云大哥聊着投资公司的事情。

    眼下这个节骨眼,贺来突然宣布要订婚,让人感觉好像是在急流勇退,可我总认为他在勾画什么大阴谋。

    比起来李倬禹、洪震天之流,贺来绝对算得上一个很纯粹的社会大哥,他的野心前十年因为王者商会隐藏至深,接下来这两年又因为横空出世的我们和辉煌公司几乎没得到正儿八经的发挥。

    现在好不容易脱离王者商会盯梢,又恰巧迎来一次崛起的机会,他怎么可能老老实实的退居二线。

    “嗡嗡嗡..”

    就在这时候,我的手机再次震动,看到是洪震天的号码,我笑盈盈的接起:“嘛事天哥。”

    “贺大少要订婚了,你看我随多少份子合适啊朗哥?”洪震天像个好朋友商量一般道:“我这个人不太爱参与红白喜事,稍微有点抓瞎。”

    “你不如直接问问贺来,给他多少钱,他能把旗下的产业让给你。”我半开玩笑半认真道:“天哥啊,不是当兄弟的说你,李倬禹都进去好几天了,你那边既没有正儿八经的就职仪式,也不知道给我们这帮老朋友表示表示,怎么滴,这是地位高了,人也飘了?”

    洪震天话锋一转,发出爽朗的笑声:“哈哈哈,朗哥尽打脸,我刚想跟你说这事儿呢,下周我刚好也要举办就职仪式,日期无巧不巧的订在跟贺大少订婚同一天,您看到时候能不能抽空莅临指导一下?”

    眨巴两下眼睛,我瞬间琢磨明白洪震天的意图,轻声道:“哦?那还真挺巧的,你订在哪了?”

    “要不说巧中巧嘛,我订的酒店跟贺大少也刚好是同一家,他在九楼,我在五楼,到时候也省得你们这些朋友们来回跑。”洪震天语调谦卑的回应:“朗哥没意见的话,那咱们就说准了啊,我这小门小户的,也不准备啥请柬了,到时候大家直接过来捧场就好,份子钱千万别随太高哈,我怕到时候还不起。”

    放下手机,我揉搓两下太阳穴,自言自语的出声:“有意思,看来这两家是迫不及待的开始交锋了。”

    究竟是贺来决定先订婚,还是洪震天打算先就职,这事儿就跟到底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一样的无聊,但透过他俩这种紧锣密鼓的安排,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贺家和辉煌公司这是准备开启叫板的节奏。

    看着车窗外一闪即过的景色,我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嘀咕:“这种热闹的场合,敖辉肯定不会放过,那他准备干点什么..”

3968 谁也不得罪

    时间在弹指间悄悄流逝着。

    转眼来到一周后的清晨。

    期间总共发生了两件大事,第一是老熊彻底认怂,把关于丁凡凡的一系列罪证系数交到我手里,至于他有没有备份,我一点都不关心,至少通过这件事情证明,他的小老婆和儿子绝对有相当的价值。

    第二件事情则是李响高升,咱不是他具体是通过怎样的关系和人脉,把那个“副”字拿掉,但至少可以证明,在他和李凡之间的选择上,我并没有站错脚跟,李家人撑到底还是更待见李响一些的。

    这天早上,我跟江静雅正从床上嘻嘻哈哈闹腾的时候,电话陡然震动起来,看到是贺来的号码,我犹豫一下,将手机递给江静雅,拿眼神示意她帮着我应付差事。

    江静雅白楞我一眼,随即按下免提键:“你好贺总,王朗这会儿在洗澡,有什么事情我可以帮你转告他。”

    “原来是嫂子啊,没什么大事,我今天订婚,你跟朗哥说一嘴,不忙的话记得过来热闹一下,我没喊旁人,全都是相识已久的老朋友,谁也别臭讲究,我这儿只要求人到礼不到。”

    江静雅撇向我,拿眼神询问我应该如何回答。

    我思索一下后,凑到她耳边絮叨一番,江静雅马上会意的接茬:“看你说的这话贺少,什么叫人到礼不到,我老公经常教我,交朋友必须得有来有回,我们头狼家指定是礼到人也到,只不过今天上京来了几个重要的朋友,我老公需要亲自款待,我们可能会晚一点过去,贺少千万别挑理就好。”

    手机那头的贺来沉默几秒钟后,立即哈哈一笑:“无妨,只要过来就好。”

    简单客套一番后,两人结束了通话。

    放下手机后,江静雅蜷缩在我怀里,不解的询问:“我有点搞不明白,咱们跟贺来的关系不是一直都很好么,他订婚这么大的事情,你为什么还要找借口搪塞呢?”

    “不是搪塞,是为了不得罪人。”我豁嘴笑了笑,挺无奈的叹了口气:“等着吧,用不了多一会儿,洪震天的电话就得打过来,到时候你还得替我接,方法一样,委婉一点应付过去。”

    闲聊中,我的手机再次响起。

    果不其然,正是洪震天的号码,我立即讨好的将手机推到江静雅的面前:“来吧媳妇,能者多劳。”

    “切,我一个家庭妇女天天卷入你们社会大佬之间的明争暗斗,你居然还好意思跟我说能者多劳。”江静雅撇撇嘴,深呼吸两口按下接听键:“你好洪老板,王朗在洗澡...”

    如法炮制的敷衍完洪震天以后,江静雅才将手机丢给我。

    “有个好媳妇就是如此的省心省力,哎呀..上辈子我这是炸多少养老院才换来的福分。”躺在松软的的大床上,我脑袋枕在左手臂下,右手拨弄几下手机,毫不吝啬的猛拍马屁。

    “少来,一天到晚就会拿语言欺骗我这种良家小少女。”江静雅踢了我一脚,像只小猫似的环抱住我,脑袋紧贴在我胸脯上,娇声道:“鹏城是不是快要出大事了?贺来今天订婚,洪震天同样也选在今天就职,我怎么看都觉得不像是巧合,他们这是在较劲吧?”

    “老爷们的事儿,女人少掺和。”我装腔作势的喝斥她一句。

    见她要发作,我立即挤出一抹笑容,笨拙的跪下讨巧:“媳妇,我有点渴了,你看看能不能给可怜人倒杯水去!”

    还没来得及发脾气的江静雅顿时间被我磨的一点脾气没有,无语的起身下床。

    瞅着她的背景,我禁不住感慨,如果这世间的所有事情都能跟两口子打情骂俏一样简单就好了。

    很明显,不论是贺来还是洪震天其实都在飙一口气。

    姑且不论究竟是谁决定今天要往前迈出去一步的,单看两人的争锋相对,就不难猜出来,他们想吃掉对方的决心。

    为什么他们均会对我这样的局外人礼貌有加,说白了,就是争取一份主动,主动示好,主动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是无害的一方。

    可这种时候,作为中间一方的我肯定不能轻易将天平倾斜,因为不论选择支持哪一方,都肯定会迎来另外一方自杀式的报复,对他们两家而言,实力基本处于均衡状态,想要保证完胜,那肯定是率先打掉支持对手的一方。

    故此,我既跟贺来表现的客客气气,也对洪震天丝毫没有表现出任何敌意。

    他们在等我的表态,我同样在等待他们其中一方先取得压倒性的优势。

    我明白江静雅刚才的疑问,她肯定是好奇,一直以来我们跟辉煌公司都势如水火,为什么在这种局面却不更倾向于贺来。

    有些道理说出来就不是道理。

    同理,有些事情做不出来就不是事情。

    针对我们的这种“三角恋”似的关系,我没办法跟外人细细讲解,因为我们之间太脏了,对头狼而言非死即活辉煌公司是李倬禹的辉煌公司、敖辉的辉煌公司,而并非现在归于洪震天统领的辉煌公司,而跟我们交好的贺来,也仅仅只是因为惹不起,一旦他觉得自己可以稳吃下我们,那指定嚼的连骨头渣都不剩下。

    作为游离于他们两家的我,想要追寻的不过是更大的利益。

    说的再直白一点,他们两家谁死谁活跟我扯不上半毛钱的关系,可一旦有一方能允诺我足以动心的条件,那我肯定会毫不犹豫的帮助那一方。

    这种事情说起来绕口,但归根结底不过是票子、面子、位子在作祟。

    一直从床上赖到晌午时分,我和江静雅才不情不愿的起来。

    等江静雅收拾打扮利索以后,我才招呼上魏伟、杨晖一块驱车朝着贺来、洪震天都摆酒席的“皇朝酒店”出发。

    这一路上,我的电话基本没消停过,除去办事的两家以外,叶小九、高利松、姚军旗也都纷纷在询问我的意思。

    我们这个小圈子算不得进退同步,但是在大事上面,所有人基本都以我马首是瞻,我的意思很大程度上代表大部人的意愿。

    不知不觉中,头狼跻身一线势力,而我则名副其实的成为半个鹏城最直接的话事人,包括我自己在内,都不知道这到底是好还是坏。

3969 真不好意思。

    这个世界很有趣。

    活着的人每天都在思索“如果”,而逝去的人一直都在承担“被如果”的角色。

    前往贺来和洪震天办酒席的路上,我跟杨晖莫名其妙的谈起了郭海,就是曾经羊城叱咤风云的天娱集团龙头。

    杨晖说,如果郭海没有过世,也许我们现在不至于举步艰难,因为甭管是上头的哪个势力想要打压,都肯定会率先把目标盯在他们这头庞然大物身上。

    而我则轻描淡写的回应,如果不是天娱集团的轰然倒塌,也不可能成就今天的头狼雄起。

    头狼是不是真的雄起,我们这些局内人一个个都心知肚明。

    打个最简单的比方,五年前,不论是羊城或者鹏城,哪怕是我们势力最为不集中的莞城、梅州,都一定知道“头狼”到底是个啥玩意儿,可放在今时今日,但凡想干点成规模的买卖,不把我们这座山头拜明白,恐怕没那么容易开张。

    大多数人眼中,这或许是恶名,可在江湖人的眼中,这特么就是威严。

    就拿眼前的事情来说,作为雄踞鹏城多年的贺家和财力雄厚的辉煌公司,他们何去何从,需要跟我们交代么?完全没那个必要,可为啥一个劲的在邀请,不就是实力在说话么?

    车子即将驶近酒店,隔老远就看到整个酒店的前楼几乎被一堆堆迎风“猎猎”作响的条幅铺满,上面不是写着“恭贺贺少新婚大喜”就是标注“预祝贺总大展宏图”,我的嘴角愈发上翘起来。

    想到他俩之间的争斗已经白热化,但没料到居然如此的激烈。

    同样,他们斗的越猛,我们这些局外人的机会也就越多。

    把车子停好,魏伟扭头看向我问:“哥,咱们先上哪家?”

    “王老板,是来祝贺我们洪总就职的么?”

    “王总王总,我们贺少早已经等候多时!”

    没等我回应,两个青年小跑着奔到我们车跟前迎宾,响亮的嗓音几乎同时间泛起。

    这俩小伙,一个黑色西装精神抖擞,另外一个身着崭新的白衬衫,满脸写着热情饱满。

    喊叫的同时,两人就跟斗鸡似的对上了眼。

    黑西装的小伙梗起脖颈骂咧:“你特么看啥,王老板肯定是来给我们洪总捧场的!我们洪总昨天亲自去送的请帖。”

    “放尼玛批,王总是我们贺少的挚交密友,你给我上一边子去!”白衬衫的小伙不乐意的怼了一句。

    “曹尼玛得,你推我是不是,弟兄们,赶紧来来,贺家的狗篮子有人闹事!”

    “麻痹的,唾沫星子喷我脸上了,知不知道!兄弟们,辉煌公司给咱找茬,干他丫得!”

    我们都没来得及下车,两个迎宾小伙直接推搡起来,紧跟着酒店里又蹿出来好些“黑西装”和“白衬衫”。

    这帮人没有太多语言交流,就跟磁铁似的,一个接一个的扭打起来。

    他们两伙人刚一动开手,不远处马上响起嘹亮的警笛声。

    可是巡逻车还未出现,两伙人又跟商量好似的呼呼啦啦的逃进酒店里面,速度快到令人咋舌,一切都好像如梦似幻一般。

    两帮人应该都是提到提到过示意的,打归打,但是谁也没拿家伙什,基本就是拳脚对抗。

    “我靠,贺家和辉煌公司这局面有点烈啊!”魏伟目瞪口呆的转动脑袋,抻脖吆喝憨笑:“我咋突然觉得咱们好像变成了香饽饽呢。”

    “不是觉得,是事实!”杨晖绷着脸道:“从羊城到鹏城,中间有莞城、有梅州,咱们不敢说是最强最大的,但绝对是最为密集的,要产业咱们酒店、海贸、投资个顶个的存在,要特么实力,朗哥振臂一呼,枯家窑随时随地到位数十亡命徒,山城动辄三五个太阳,更不用说波姐背后的家族力量、皇上哥干爹的资质产业,上京的连城、本地的叶家,纨绔中的翘楚姚军旗,疯子哥的老丈人,说句不夸张的,真要干起来,光是白帝哥、地藏哥、洪莲姐、天龙哥,就足够他们任何一伙喝一喝,要知道,咱们打人屁事没有,上有第九处、天弃、下有赵海洋、秦正中,可他们要是敢碰咱一指头,咱能给他们讹的裤衩子都送到典当行。”

    “有点飘昂兄弟,我是不是还得告诉你,我堂哥是王者商会的股肱之臣,你胖哥的拜把子兄弟是天门的后起之秀。”听到杨晖的话,我禁不住咧嘴坏笑:“啥叫真正的牛逼,就是咱们不吭声,所有人都得围着你转圈,说实话,咱们确实好起来了,可好的过程中,咱们也损失了太多太多。”

    “突然有点想七哥。”

    “我听大龙说,他有个结拜兄弟叫陈傲..”

    小哥俩对视一眼,同时叹了口气。

    他们说话的过程中,酒店里呼呼啦啦的走出了一大拨人。

    我定睛一看,走在最前头的两位赫然是今天的主角贺来和洪震天,而他们的身边都有不少亲友围簇左右。

    见他们越走越近,我舔舐嘴皮出声:“下车吧,待会魏伟去贺来那儿,小晖到洪震天那里。”

    “你呢哥?”

    “朗哥,你去谁家!”

    哥俩异口同声的发问。

    “我哪也不去,你们嫂子想逛街,我陪她到附近的步行街上溜达溜达。”我微微一笑,直接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面子也罢、里子也好,该装的必须装,可不能要的,哪怕人送到嘴边也不能要,我能坐在车里看他们两家为了争取我干仗,绝不能等着两方的首脑亲自跑来给我开门,事实上头狼家确实比他们都要强,但说到底我们是平辈,摆出来老资格的架势,顶多痛快一时,可很可能失意一世。

    “朗哥,你这来的稍微有点晚啊!”

    “王总啊,我还等着你帮我致辞呢。”

    见到我出面,贺来和洪震天同时笑眯眯的出声。

    “真不好意思啊贺少、洪总,家里一大堆糟心事不说,我自己身体也不争气,这不,刚刚打完点滴。”我满脸愧疚的伸出胳膊,指了指手背道:“你们都是我们头狼家的好朋友,待会我一家一杯酒聊表心意,但是这会儿我真有点事儿,媳妇闹腾好几天想要买个包,咱是老爷们,说话得算数是吧,晚一点,我挨个给你们敬酒去,现在谁也别拉着我昂,不然我真急眼,小晖、小伟,还不赶紧给两个哥哥随礼去...”

3970 心意

    听到我的话,已经走到车边的贺来和洪震天的脸色同时间变得有些不好看。

    因为我的弦外之音很明显,他们的事情都没我给我媳妇买包更重要。

    “王总,我这边还一直都在等着你帮忙致词呢。”洪震天紧了紧领口,抬头看向我道:“您这一闪失,我完全没办法继续往下进行了,一两百来捧场的亲朋好友,都想亲耳聆听一下头狼的取胜之道,这是我提前吹出去的牛,您不能让我打脸吧。”

    贺来紧跟着也发飙:“朗哥啊,我老早就宣布了你是我证婚人,你说你不在,我多难为情呐,再者说了,我这边将近数百宾客都在等你呢。”

    “天哥,我不致词,你会不会退位让贤?”我嘿嘿一笑,先朝着洪震天反问:“如果你说会,行!啥也别管了,今天兄弟指定致到你满意,别说这词那汇,让我做个书面检查也无所谓。”

    洪震天悻悻的摸了摸鼻头没有往下接茬。

    见他不吭声,我又把目光投向贺来开口:“贺少,如果没我这个证婚人,你今天就不订婚,那我马上过去,跪着也得替你把婚给求下来,你给我句痛快话,需要吗?”

    “咳咳咳..”贺来被我呛的一愣,不自然的干咳两声。

    “但是!”我话锋一转,手指我旁边的江静雅道:“如果我今天不陪我媳妇买这个包,她指定是要跟我离婚,咱都是自家兄弟,我就问问,你们谁能替我承担这个后果?谁如果点头,啥也别说了,你开口,事儿我办。”

    得到我眼神示意的江静雅瞬间冷哼一声,像个高傲的小公主一般昂起脑袋出声:“我不管,我就要那个古驰的限量包包,如果你陪我过去,那咱们就马上去民政局,往后儿子你自己带,爸爸你自己管,总之老娘以后再也不伺候了,你们爱谁谁,哼..”

    丢下一句狠话后,江静雅直接转身朝着街口迈步走去。

    “你们是为了自己的事儿,难道就不能容许我自私一把了?”我搓了搓脸蛋子道:“况且你朗弟在礼数这块一点没有缺,生怕得罪两家的大咖,我特意把两个嫡传的弟弟全都喊回来了,不信的话,你们可以问问他俩,是不是被我连夜包专机从夏威夷接回来得。”

    杨晖装模作样的从兜里掏出一张堆叠的纸,笑呵呵凑到洪震天跟前念叨:“天哥,致词的话我写一宿,待会你帮我把把关。”

    “贺少,不瞒你说,我哥刚刚特意交代过,今天就算给自己喝死,也必须帮你把面子稳住,你看看,斯达舒我都准备了三四瓶。”魏伟也马上搂住贺来的肩膀头。

    “那啥,俩哥哥,订婚的,我祝你能长长久久、百年好合,入职的,我祝你能鹏程万里、锦绣前程!”我双手抱拳,朝着他俩朗声道:“还是刚刚那句话,祝福的水酒,哪家我都不会差,你们的心意我也能明了,我们头狼是个爱交朋友的群体,你们拿我当哥们处,我绝对奉还江湖之谊,但你们要是拿我当彩头,我可能就得让你们抱在一块直发愁。”

    趁着他们发愣的功夫,我拔腿就朝江静雅撵了出去:“媳妇,你等等我,两边大哥都同意我先陪你买包了..”

    半个小时后,附近的一家购物广场里,我和江静雅闲庭信步的溜达。

    “老公啊,你这么搞,不怕他们两家开罪你么?”江静雅搀着我的胳膊,好奇的出声:“我看他们刚刚都挺着急的。”

    “这年头连孙子都能装出来,何况是着急呢。”我莞尔一笑:“放心吧,他们膈应是我肯定的,但是着急也只能搁心里头想想,这个世界很简单的,只要你还有价值,就永远不会缺乏对你耐心满满的人。”

    江静雅顿时昂头看向我笑问:“那我嘞?我有什么价值,你为什么会一直对我耐心满满?”

    “呃..”方才还高谈阔论的我,瞬间被她问的不知所措。

    见我窘迫的模样,江静雅立即“噗嗤”一声笑出声,刮了刮我鼻头撇嘴:“不难为你了,知道你在感情上没什么天赋,从来都不知道应该怎么跟我说点浪漫的话。”

    “嘿嘿。”我尴尬的揉搓两下鼻子。

    平心而论,我和江静雅在一起,一切都似乎水到渠成,或者说是本该如此,我们没有太多的甜言蜜语,更不存在多少浪漫情怀,有时候我甚至觉得我俩的爱情好像还不如父辈们那么敞亮。

    完全就是因为,在特定时间里,我们遇上了特定的彼此。

    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们谁都没有再吭声,就那么默默的走在商场里。

    冷不丁间,江静雅突然望向我,大大的眸子里写满了柔情似水。

    “咋了,突然好端端看我,整的我有点不好意思。”我不自然的抓了抓腮帮子干笑。

    江静雅紧咬着嘴皮,直勾勾凝视我的眼睛:“老公,你对王影有没有过突然非她不娶,哪怕是就那么一刹那间。”

    “我..这..”面对她突如其来的问题,我真的有点猝不及防。

    江静雅接着道:“不想说,还是不知道应该如何说,你放心,我绝对不生气,至少单纯想知道你的想法和一些心理轨迹。”

    “呼..”

    我深呼吸一口,简单整理一下语言后,表情认真道:“说实话,有过!真的有过,而且不止一次。”

    “我就知道。”江静雅抿抿嘴角,笑的稍微有点心酸。

    “听我说完。”我单手搂住她的腰杆,抽吸两下鼻子道:“我答应过你,再也不跟你说假话,所以刚刚说的全是内心想法,我真的有想过撇开你,或者用某些甜言蜜语先去把王影哄到手里,然后再慢慢做你的思想工作,可真当我想付之行动时候,总会有这样那样的不合适发生,我不是一个信神拜佛的人,但是我很相信命运,命运给我安排这些不恰当,就说明我们不应该发生。”

    江静雅眼神变得有些黯淡,没有打断我的话。

    我抽吸一口,继续道:“很多时候,我、甚至每一个男人都会觉得外面的女人,温柔可亲、善解人意,这是事实!可是仔细想一想,又会发现,之所以产生这样的臆想,至少因为她们只参与我的娱乐,不需要承担我家庭的压力和责任,我常常会去思索,如果把你和王影身份互换,可能你会比她更优秀,但是她一定做不到你现在这样。”

    “我..”江静雅蠕动樱桃小嘴,想要出声。

    “老婆,你一直都在想问我的想法,那我今天就好好跟你解释清楚。”我笑了笑,拿手轻按在她的小嘴上,沉声道:“相处本来就是这样的,和别人、尤其是没有为你结婚生子的爱人在一起时候,确实只有快乐的时光,而和爱人,尤其是那个除了唠唠叨叨,就只剩下挑你毛病的女人在一起时候,更多的是酸苦辣咸,生活的常规模式就是平淡多过激情,而且大部分人始终都在为了存活奔波,甭管跟谁在一起,都不可能像最初在一起时候那样完完全全兼顾着你的感受。”

    江静雅喘息一口道:“那你..”

    “我觉得我腰子可能不太行,一个你都伺候不明白,更不用说其他人。”我咧嘴坏笑:“所以,这类问题你只回答你一次,我不管你和别人怎么想,在我这儿,这是最真实的心意,要么从一而终,要么我给你留下大笔遗产...”

3971 故伎重施

    诚然,我绝对算不上什么坐怀不乱的柳下惠,更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高冷男,和所有直立行走的雄性生物一般,看着美女我会忍不住多瞟几眼,瞅见尤物也会在心里猥琐的yyxx。

    但真的是经历的太多了,越觉得可以肆无忌惮的时候,我反倒越愿意去恪守本分。

    这趟回来,江静雅和王影的关系肉眼可见的改善很多,我甚至能感觉的出来,如果我再稍微使使劲,真有可能水到渠成,可愈是这样,我内心深处的那份不安就愈会无限放大。

    接下来的时间里,我陪着江静雅在商场里流连忘返,这可能也是我头一回心无旁骛的跟她逛街,逛到她自己都忍不住催促我,酒店里还有贺家和辉煌公司在等待。

    “让他们等着呗,好不容易出来溜达一圈,怎么能因为他们的破事影响咱心情。”我嘿嘿一笑,手持不远处的女装店努努嘴:“媳妇,你看橱窗里的那条翡翠色的裙子好看不,我感觉你穿上指定漂亮。”

    “老公啊,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面对我的嘻嘻哈哈,江静雅一手挎着我的手臂,一手轻轻抹擦我鼻尖上的细汗出声:“我咋感觉你今天的状态很不对劲呢,逛街逛的我心里头毛毛的。”

    “你看你矛盾不,不陪你时候,你嫌我一天看不着人影,好好陪你一会儿吧,你又这样那样的不合适。”我在她脸上亲吻一口,拉着她的小手往前迈步:“走吧,我啥事都没有,只是想好好的思索一下,未来应该何去何从,走吧,试试那条裙子去。”

    江静雅此刻的心理,我其实特别明白。

    正因为我们过去在一起相处的时间太短了,所以才会给她造成一种患得患失的感觉,她会潜意识的认为,我可能在未来的一段日子里又把她闪出去,此刻的她惴惴不安中带着几抹失落。

    不管我咋劝说,江静雅始终都没买下来刚刚她试穿的裙子,用她自己的话说,只看不买才是逛街最有乐趣的事情。

    对于女人的这种奇怪心理,我确实难以理解,但看着她嘴角时不时泛起的笑容,我没由来感觉一阵舒心。

    逛累了,我俩随便找了家水吧,坐下来休憩,我捧着一杯叫不上名的果汁,滋溜滋溜嘬着吸管出声:“诶对了媳妇,前阵子磊哥从福田区一个叫什么金湾府邸的小区买了一套房,我感觉挺合适的,有个特别大的飘窗,对面还有片造型精美的人工湖,明天你要是没事儿的话,也去看看呗。”

    “啊?”她稍微有些失神的望向我,可能没听懂我话里的意思。

    “浪荡了这么久,咱们总得安个家吧。”我笑了笑道:“再说儿子马上也该上幼儿园了,总不能还跟着咱们到处东飘西泊,磊哥说了,那家小区的物业很不错,专门给老人设立了活动室,到时候再雇个保姆照顾爸,可能对他病情也好。”

    诧异片刻,江静雅不可思议的睁大透亮的眼眸,带着一缕欣喜的开口:“老公,你是准备..准备金盆洗手了么?”

    “我这档次哪够使金盆呐。”我大大咧咧的晃动脑袋:“再者说了,现在不是挺太平的么,咱们赚咱们的钱,别人利别人的市,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江静雅咳嗽两声道:“可我听说,敖辉似乎一直没打算放过你..”

    我握住她的嫩手,语重心长道:“那是我该犯愁的事儿,你的职责就是每天快乐,带动全家快乐。”

    就在这时候,一个身穿“某某美妆店”的年轻女孩,满脸堆笑的走到江静雅面前,轻声道:“小姐你好,我们店里今天免费做美甲,您要不要试一下?”

    “真的免费?”江静雅饶有兴致的昂起小脑袋。

    店员迅速点点脑袋回应:“当然,看您长得那么漂亮,手型也非常的美,等做完美甲给我们拍几张照片,当宣传海报就好。”

    江静雅有些心动的望向我:“老公,我..”

    不管多大年龄的女人,始终都逃不过别人的赞美,而且这类生物好像天生就对“免费”、“占便宜”之类的事情有着浓郁的兴致。

    可能是怕我不放心,店员赶紧指了指对面的一家店铺解释:“我们店就在隔壁,您先生可以时时刻刻看到您的。”

    我乐呵呵的应允:“去吧,我在这儿等你,刚好给小晖他们开个视频,看看进行到哪一步了。”

    目送江静雅走进对过的美妆店,我脸上的笑容陡然消失,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话,小声嘀咕:“看架势,马上要来了。”

    说完以后,我掏出手机,迅速编辑一条短信,又笑嘻嘻的继续喝起了果汁。

    “嗡嗡嗡..”

    时间过去五分钟左右,我放在桌上的手机猛然震动,看到是个陌生号码,我不假思索的接起:“你好,哪位?”

    “请问你是粤b466xx的车主么?一辆白色的奥迪轿车。”电话那头传来一道陌生男声。

    我皱了皱眉头回应:“对啊,怎么了?”

    对方语气歉意的继续道:“真不好意思啊先生,耽误您宝贵的时间,刚刚我的车不小心划到了您车身上,您来下停车场,咱们商量一下赔偿的问题吧。”

    我立时间不满的嘟囔一句:“哎卧槽,你咋那么不小心呢,行!你等着我吧。”

    一边接电话,我一边起身就往电梯的方向走去,路过江静雅所在的美妆店时候,我不放心的看了一眼,随即加快步伐。

    与此同时,一个身着商场保洁员工作服的佝偻身影跟我走了个面对面。

    我俩对视一眼,他迅速将帽檐往下拽了拽,而后拎着拖布杆“吭哧吭哧”的打扫起走廊里的卫生。

    走进电梯,我揉搓两下脸颊,自言自语的摇头念叨:“都多少年了,怎么还用这么老套的伎俩,看来你真是没什么进步啊。”

    七八分钟左右,我急匆匆来到地下停车场,距离老远,就看到我车子旁边杵着两个瘦溜溜的身影,一个胡子拉碴,另外一个蓬头垢面,两人都穿一身暗青色的工作服,衣服背后印着“海天生鲜”的标识,瞅着格外的颓废,旁边还停一辆银灰色的小型厢式货车。

    等我走到跟前,胡子拉碴的青年很是愧疚的蹲到我车后屁股旁边,指指点点的解释:“您就是车主吧,实在不好意思哈大哥,刚刚我倒车时候,不小心把这块划了几条,没什么大影响,我意思是离商场两站地有家修车行,老板是我朋友,让他帮着修整修整,毕竟我们赚钱也不容易。”

    “是啊大哥,一看您就知道是不缺钱的大老板,您就当可怜可怜我们,我们一天也赚不到几个钱。”旁边另外一个小伙也马上凑过来,双手合十的恳求:“到我们朋友那边打磨一下,花不了几个钱,您满意,我们也不至于回去被老板骂。”

    瞄了一眼车子后屁股,确实让挂出来几条不算太严重的疤痕,我站在原地陷入迟疑。

    胡子拉碴的小伙趁热打铁的念叨:“很近的大哥,出了停车场还不用五分钟就能到。”

    “行吧,你们开车在前面带路,我吊在后面,提前说好了啊,如果能给我恢复原貌,我就不追求了,但要是没弄好,那咱们就通知巡捕公了。”我嘬着嘴角有些不悦的开腔:“另外,你们赶紧联系朋友,我不想耽误太多时间...”

3972 对攻

    片刻后,我尾随对方,驱车朝停车场外面驶去。

    盯着对方后车厢上的放大号,我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起来,思索一下后,拨通叶小九的号码:“九哥,帮我查一辆车,银灰色的厢式货车,车牌号码是..”

    放下电话,我又瞄了一眼后视镜,在我们开出停车场后,一台不算起眼的“丰田”越野车也不紧不慢的发动。

    点燃一支烟,我慢悠悠的出声:“老敖啊老敖,真不知道应该说你没长进,还是骂你一句太赛脸,这种狗篮子都看不上的勾当,恐怕也就你个逼养的能想出来了。”

    先找人把江静雅调出我的视线,完事再使坏让我被牵着鼻子走,如此明显的破绽,我要是都没能看出来,那这些年刀光剑影的江湖历程真是全活狗肚子上了,最重要的是这一连串小组合拳,让我嗅到一股子熟悉的味道,这特么不正是辉煌公司最惯用的伎俩嘛。

    今天贺来和洪震天争锋相对的摆酒席,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为了酝酿接下来的鏖战,如此热闹的盛事,我不信敖辉这头老杂毛能坐得住,而对于他来说,制造任何混乱都没有捅咕我来的更实在。

    但凡我发生点小意外,老敖再随手甩锅出去,家里那帮虎臣们肯定一挑就燃。

    所以昨晚上,我就组织车勇、白帝开了场小会,商量好如何应对今天可能会发生的麻烦。

    别看我刚刚没心没肺的陪着江静雅逛街,实际上我俩的一举一动全在他们的注视下。

    “吱嘎!”

    正胡乱琢磨时候,前面的小货车猛然刹住,惊的我也赶紧踩刹车,唯恐跟他们追尾,接着那两个青年表情焦躁的跳下来,蓬头垢面的小伙打开前机箱盖摆弄,另外一个胡子拉碴的青年则满脸歉意的凑到我车旁边,轻轻敲打两下车窗玻璃。

    “怎么回事啊?”我拧起眉梢,不耐烦的降下来半拉玻璃。

    青年佝偻着腰杆,十分无奈的吹了口气:“不好意思啊大哥,我们那破车抛锚了,估计是哪条线路给烧了,我看您着急走,要不我先坐您的车,咱们抓紧到我朋友那儿处理一下刮痕。”

    “真麻烦,上来吧。”我恼火的歪歪脑袋示意。

    青年很快拽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进来,同时朝我干笑:“我身上脏,待会不行再赔您一套坐垫。”

    “怎么走!”我烦躁的打断,手指前面路口:“往左还是往右?”

    “左边,一直往前走,最多两站地就到了。”青年赶忙回应。

    发动着车子,我一记地板油,绕开前方的小货车径直蹿了出去。

    坐在旁边的青年讨好的拍马屁:“大哥,您车技真好。”

    “开玩笑呢,哥十几岁的时候也是号称罗湖小车神的存在。”我哈哈一笑,指了指手扣箱示意:“兄弟,你帮我从里头拿条湿巾,我眼睛有点干巴。”

    “好嘞。”他马上弯腰把手伸向手扣箱。

    与此同时,我左手握住方向盘,右手猛然摸向腰后,直接拽出来一把“仿六四”。

    青年翻动几下手扣箱,迷惑的昂起脑袋朝我道:“大哥,没有湿巾..啊!您这是什么意思?”

    话没说完,黑漆漆的枪口已经戳在他的脑门子上,小伙的表情顿时间变得慌乱无比。

    “来,把你俩手举起来,背对着我,千万别挑战我的耐心,我有帕金森,那个叫谢大嘴的应该跟你们说过吧。”我扬起嘴角,露出一抹邪恶的笑容。

    小伙吞了口唾沫,极其不自然的扭动腰杆,看到他鼓囊囊的后腰,我瞬间肯定自己的猜测,努努嘴道:“兄弟啊,待会修完车,是不是打算带我到别的地方再顺便旅趟游呢!”

    青年脸上的肌肉抽搐几下,紧紧咬着嘴皮没作声。

    “老敖在哪?”我又继续问了一句。

    青年长舒一口气回答:“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们就是拿钱办事的。”

    “拿谁的钱,办谁的事儿!”我稍稍提高一点调门。

    青年很是倔强的摇晃脑袋:“不知道。”

    “吱!”

    我猛打两下方向盘,把车靠到路边停下。

    一分钟不到,刚刚从停车场里跟随我出来的那辆“丰田”越野车马上停到旁边,套着一身白色休闲装的白帝利索的跳下来,“咣当”一把拽开车门,左手暴力的薅扯住小伙的头发,右手顺着他腰后扫了一把,摸出一支黑色手枪。

    “可以啊裤衩王,现在都能独立作战了。”见到我安然无恙,白帝笑呵呵的努嘴。

    我转动脖颈调侃:“那不必须的必嘛,给车勇打电话,问问我媳妇那头咋样了。”

    “咦?不对劲,这枪咋那么轻呢。”话没说完,白帝举起手里缴获对方的家伙什,眼神茫然道:“好像是把玩具枪。”

    “嘭!”

    同一时间,被白帝薅扯着头发的青年突兀从裤兜里掏出一把两指来宽的大卡簧,锋利的刀尖恶狠狠朝白帝小腹扎了上去。

    白帝条件反射的松开对方头发,抬腿一脚重重踹在青年肚子上。

    青年摔了个踉跄,但没做任何犹豫,爬起来就往街口方向狂奔。

    瞅着对方的背影,白帝没有追赶,而是朝我摆手示意:“快上车,我感觉特别不好。”

    “昂!”

    话音未落,一阵马达的咆哮声狂躁的响起,我顺势扭头观望,只见刚刚那台厢式货车疯狂的朝我们的方向撞了过来,白帝当即拽住我就往马路牙子上逃离。

    “咣!”

    一声巨响,货车毫无悬念的怼在我那台奥迪车上,碎了一地的玻璃碴子和塑料碎片。

    紧跟着,货车的后厢门弹开,一个脑袋上裹着纱布,杵根单拐的身影出现,三步并作两步横挡在我们身前,我定睛一看,这家伙竟然是十夫长。

    李倬禹被捕当日,躲在暗处的郑清树曾狙伤十夫长,可等大批巡捕赶到现场的时候,这家伙已经不知道使什么法子逃之夭夭。

    后来我专程找郑清树打听过,他告诉我,十夫长被他狙伤了一条腿,后背也中了一枪,没有个一年半载肯定养不过来,而且就算恢复,他那一身本事也顶多十不存一,不可能再对我构成什么威胁。

    直愣愣挡在我们前头后,十夫长呲起泛黄的大门牙,阴森森的诡笑:“哈哈哈,王朗啊王朗,你知道什么叫聪明反被聪明误么!老子故意给你留下破绽,就是让你觉得不过如此,实际上我根本没打算把你骗到什么隐蔽的地方,而是就准备在半路上干掉你。”

    白帝一步跨到我前方,紧绷着脸颊,比划一个防守的姿势,一眼不眨的凝视十夫长。

    “你不行,把内个叫地藏的喊过来吧。”十夫长不屑的翻动眼皮:“我不喜欢欺负废物。”

    “找死!”白帝目光猛地一沉,张嘴暴喝一声,直接终身一跃,一脚正踢踹向十夫长的心窝。

    十夫长来不及闪躲,只能抬手格挡。

    “嘭!”

    白帝这一脚觉得使的力气不小,蹬在十夫长胳膊上时候发出一阵轻微的闷响。

    十夫长狰狞的吹了声口哨,抡起手里的铁拐,横扫在白帝的身上。

    两人挨着太近了,白帝根本没办法逃脱,只得拼命往后倒退,可还是被拐杖一下子抽打在身上,没等白帝反应过来,十夫长举起拐杖自上而下又朝白帝劈去,无奈之下的白帝只能学着十夫长刚刚的模样,举起胳膊抵挡。

    哪知道十夫长只是虚晃一招,一记重踹直踢白帝胸口,此时完全空门大开的白帝根本挡不住,被十夫长这一脚踢得身形不稳,接连往后倒退几步,更是被震得口中咳出来一大口红血。

    往后趔趄几步,差点摔倒后的白帝来不及调整自己,一把掐住我的手腕,转身就跑...

3973 你别跑。

    “去尼玛的,整死你!”

    我甩开白帝,抬起手里的家伙什对准十夫长,直接准备开搂。

    可还没等我瞄准,一条黑影“嗖!”的一下蹿起,两手掐住我的手腕,用力的举起,我这才看清楚,这家伙不就是刚刚逃走那个胡子拉碴的青年么。

    我下意识的想开枪,结果扣动两下,才发现刚刚拉保险了。

    青年反扭我的腕子,疼的我禁不住松开了手,仿六四也“嘎巴”一下掉落在地。

    “滚!”白帝怒喝一声,一拳捣在那青年的腮帮子上,将他结结实实给擂倒,弯腰刚打算捡枪,带着破风声的拐杖径直扫向白帝的面门。

    一看这架势,白帝也顾不上再捡枪,再次拉住我的胳膊,往反方向逃离。

    “跑啊,我看着你们慢慢跑!”

    奔出去十几米远后,十夫长的声音在我脑后缓缓响起。

    “嗡!”

    “哔哔!”

    与此同时,摩托车嘈杂的排气筒声炸响,几台鬼火摩托出现在街道两侧。

    十夫长坐在一辆摩托车的后面,五官几乎扭曲在一起,像个变态似的哈哈大笑:“跑快点昂,我就喜欢看人垂死挣扎时候的模样。”

    刚刚来的路上,我特意看过两边建筑,除了一些高档写字楼以外,我印象最为深刻的是前面路口拐角处的一家健身房,一边撒腿猛撩,我一边在心里盘算,躲进健身房说不准能逃过一劫。

    想到这儿,我冲着白帝低吼:“往左边岔路口跑。”

    尽管不知道我的想法,白帝还是本能的点点脑袋照做。

    震耳欲聋的排气筒声不紧不慢的吊在我们身后,可却始终不超过我俩,打死我也不信,烧油的铁轱辘怎么会跑不过吃肉的两条腿,十夫长这个变态分明就是在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坐在摩托车上的十夫长,语气狰狞的继续给我施加压力:“王朗,你敢特么伤我,就该想到会有今天,我不会让你舒舒服服的死,千万别落在我手里哈,不然我会让你亲眼看到,自己身上的骨头被我一根接一根的拆下来。”

    顾不上反怼丫,我咬着牙继续往前猛蹿,感觉好像是在燃烧自己的生命。

    三四分钟左右,浑身被汗水浸透的我和白帝终于逃进了路口的那家健身房,我忙不迭回头看了一眼,见到几台摩托车也纷纷停驻门前,拄着单拐的十夫长领着**个小年轻一瘸一拐的跟在我们身后。

    “上楼,待会我拖住他,你找地方躲起来,报警!”满头大汗的地藏也歪脖看了一眼,拉起我顺着楼梯狂奔,同时低声叮嘱:“那个狗东西好像除了瘸了一条腿,其他根本不受影响,咱俩今天赌一把运气吧。”

    “我就怕巡捕来之前,咱俩已经嗝屁着凉。”我呼哧带喘的念叨一句,掏出手机按下110:“莲花支路往西的奥康健身房发生凶杀案,赶紧过来吧。”

    手机里传来接线员懵逼的询问:“你好,能不能说的再精确一些,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说个**,再晚一会儿,我就被人煲成汤了,操!”愤愤的骂了一句后,我直接挂断电话。

    顺着楼梯往上跑,路过一个透明的消防箱时候,白帝迟疑几秒钟,迅速脱掉身上的外套,裹在自己右手上,然后直接一拳砸下。

    消防箱的玻璃瞬间破碎,白帝伸手将里面的消防斧拽了出来。

    “踏踏踏..”

    楼梯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趁着我们刚刚停顿的空当,几个青年已经撵了上来。

    “凑你吗得!”白帝咆哮一声,举起消防斧就重重劈砍下去。

    “啊!”

    一声凄厉的惨嚎,冲在最前面的青年直接倒下,猩红的鲜血溅在白帝身上,他雪白的衣服和裤子上好像绽放开几朵红花,吓得剩下几个青年急忙往后缩。

    “来,继续!”白帝手持消防斧,眼珠子瞪得溜圆。

    这个时候,十夫长也闲庭信步一般出现在楼梯拐角,玩味的上下打量白帝狞笑:“有点意思,是个狠人,给我继续上,不然我马上一把火把你们爹妈家小全都烧成没毛鸡,哈哈哈!”

    听到他的恐吓,刚刚还犹豫的几个小伙眼中同时泛起一抹狠厉,嘶吼着朝白帝冲了上去。

    “拿着!”白帝回过身子,将还在滴血的消防斧递给我,弯腰捡起一块锋利的玻璃茬,身体猛然绷直,不退反进的迎着几个小伙撞了上去,距离最近一个青年还有两三米左右时候,他左手一把揪住对方头发,挡在剩下几个人前头,然后照着墙壁“咣咣”猛撞几下,一记膝击磕在那青年肚子上,最后一撒手,青年当即往后倒去,连同另外几人全一骨碌滚下楼梯。

    杵在楼梯拐角处的十夫长目无表情的扫视一眼几个倒在他脚边哼哼呀呀呻吟的青年,鄙夷的吐了口粘痰:“一群废物,就这还都是练过擒拿格斗的?”

    “呼..呼..”

    撂翻几个青年的白帝口吐粗气,直勾勾注视十夫长,可能是因为太过慌乱,他手中的玻璃茬子攥的太紧,鲜血滴滴答答的往下洒落。

    “咣当!”

    十夫长握着单拐砸了一下地面,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接着笑呵呵的看向白帝出声:“小老弟,你真不行,识时务就给我让开,我干掉王朗就走,绝对不会为难你。”

    “你试试!”白帝脸上的肌肉抽搐几下,左腿微弓,右腿绷直,手持玻璃茬对准十夫长,做出一副随时准备往上冲的架势。

    “呵呵呵,那就连你一块吧。”十夫长摇摇脑袋,步履蹒跚的跨上台阶,这狗日的明明跛着一条腿,可每向前一步,都能给人莫大的心里压力,那种感觉就好像我们面对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头蛮荒野兽似的可怖。

    眼见狗日的越来越近,我不自觉的吞了口唾沫,扯脖吆喝:“你没那个脑子琢磨我,是敖辉给你支的招吧。”

    刚刚我已经打过报警电话,鬼晓得巡捕们是不是在来的路上,对于我而言,哪怕拖延一秒钟都属于赚。

    “他算个屁,一个只会躲在背地里指手画脚的废物而已。”十夫长顿了一顿,眼神蔑视的呲起大牙:“你放心,等把你送走,接下来就到他,这辈子我只在你俩身上吃过亏,既然要了结,那就干干净净,唉..倬禹这孩子也是够命苦,早听我的,现在整个鹏城都是他的。”

    “你咋那么能吹牛逼呢,吹那玩意儿是有瘾还是健身啊!”

    就在这时候,楼道下方突然传来车勇的声音,紧跟着就看到他上气不接下气的跑上来,身上还套着一件商场保洁员的工作服,径直堵在十夫长后面,车勇歪嘴挑衅:“还特么就在他俩身上吃过亏,吹这个牛逼,你良心不会疼么?是不是忘了前两年第九处的朱厌把你堵墙角,狂扇耳光的事儿了,老十啊,你能不能老实点,打不过人不丢脸,可尼玛总自我催眠忘掉历史就有点埋汰了,我跟你说句实在话昂,你千万别跑,朱厌这会儿就在来的路上,但凡你能怼趴下他,我替王朗做主,给你磕十个响头,养老送终,你敢不敢呐...”

3974 摧枯拉朽

    见到车勇突然现身,十夫长本能的懵了一下子,接着像是看到什么搞笑的事情一般,咧嘴直接笑出声来。

    “你笑个**,来来来,没病走两步。”车勇歪脖斜胯,伸出自己的中指对准十夫长。

    十夫长陡然瞪圆眼珠子,沉声低吼:“小废物,哪次你看到我不跑?”

    “哪次你跑过我了?”车勇非但没有半点尴尬,反倒很自豪似的呲牙反问:“不是我吹牛逼,我让你一条腿,都能甩你仨来回,你要是不服气,咱俩这会儿上门口比划比划,操!”

    “噗..”

    我瞬间没忍住,被车勇那夸张的表情给逗乐了。

    尽管我也知道此刻的气氛并不适合笑场,但实在是忍不住,每每瞅着车勇,我脑海中都会不由自主的出现金庸UU小说江南七怪之首的柯镇恶,车勇跟这货的特质差不多一样:干仗基本没赢过,装逼基本没输过。

    “小废物,你再说一次试试!”十夫长顿时间被车勇给激怒了,举起手里的拐杖,转身就朝下抡了上去。

    “弄死你!”

    就在他动弹的一刹那,白帝双脚猛地一蹬地面,借着站在高处的优势,嗤的一声,攥起手里的半截玻璃茬子恶狠狠的朝十夫长的后脑勺上扎了下去,可能是因为速度太快,白帝动手的时候竟隐隐带着破风声。

    眼见锋利的玻璃茬就要贯穿十夫长的脑壳,这家伙仿佛脑后生眼一般灵巧的往旁边横侧身子,腰杆如同麻花一般扭动过来,铁拐“呼”的一下扫在白帝的胸口上。

    白帝向后踉跄一步,脚后跟没站稳,非常狼狈的摔了个屁股墩儿,这一下白帝可能受了点小暗伤,挣扎着想爬起来,结果却没能成功,而对面的十夫长趁势向前迈腿,打算再对白帝进行下一轮攻击。

    “狗杂种,看这样!”

    与此同时,车勇抓起楼道里的垃圾箱玩命的抛向十夫长。

    圆筒形的垃圾桶砸在十夫长的后背,他条件反射的扭过身体,借着偷袭得手,车勇三步并作两步连跨几级台阶,右臂横摆,左手握着一把寒光锃亮的匕首重重扎向十夫长的小腹。

    “呵呵!”

    哪知道十夫长非但没有躲闪,反而像是早已看穿似的一动不动杵在原地。

    我亲眼看到匕首捅进十夫长的肚子,刺眼的鲜血随之一下子喷涌了出来。

    匕首另外一头的车勇同样也有些迷惑,不可思议的注视对方。

    没等我们回过来神,十夫长左手弓成鹰爪状“嗖!”的一下掐住车勇的脖领,右手狠随意的将拐杖丢到一旁,紧紧攥拳,劈头盖脸的就怼在车勇的太阳穴上。

    “嘭!”

    一拳捣出,车勇的脸颊就被划开一条森人的大口子。

    我眯起眼角观望,这才发现,狗日的十夫长的右拳上居然套着一支犬牙交错的指虎,那玩意儿我上学的时候玩过,瞅着很小,好像没什么攻击性,实际挨上一下绝对能疼的人骂娘,尤其是一些手劲儿大的,一拳把人骨头干碎可能也不在话下。

    “嘭!”

    在我恍惚的时候,十夫长抡圆胳膊又是一拳落在车勇脸上,这次他的脸颊被划出一条更为狰狞的大口子,皮肤朝外翻滚,紧靠一点筋连着,非常的可怖。

    连受两拳重击,车勇明显有点懵了,脑袋耷拉着,身体禁不住的一阵摇晃,十夫长病态十足的呲起嘴唇咆哮:“你的嘴很硬是吧,我特么就治你的嘴!”

    话音未落,他“嘭嘭”又是几拳砸在车勇的嘴巴上,接着提腿,又一膝盖磕出去,同时松开车勇的衣领,后者整个人脑袋朝上直挺挺的倒下去,沿着台阶滚了四五米远。

    “咳咳咳..呸!”倒在地上,车勇艰难的扶着墙面又爬了起来,低头吐出几颗带血的后槽牙。

    “喝!”十夫长身体猛地向前一倾,作势想往车勇的方向扑去。

    车勇吓得连忙往后倒退,紧贴墙壁,两手胡乱比在胸前。

    “我吓死你!”然而十夫长并未动弹,不屑的吐了口唾沫,随即扭头又扫视一眼坐在地上的白帝,摇了摇脑袋,直勾勾看向我:“啧啧啧,跟废物交手就是这般无趣,每次都不能让我尽兴!王朗啊,你还有救兵么?”

    我深呼吸几口,两手紧紧握住消防斧,怒目圆瞪的咒骂:“有没有你特么能咋地!牛逼,你就过来!”

    “哈哈哈,好啊,你等着我昂!”十夫长转动两下脖颈,发出“嘎嘣咯嘣”的脆响,接着一手扶楼梯,一边跛着腿朝我走了过来。

    “去尼玛的!”

    正当他准备跨过白帝时候,老白嘶吼一声,涨红着脸颊爬了起来,两只拳头左右开弓,同时捶向十夫长。

    白帝的拳势如风、寻梦如龙,而且速度非常的快。

    可明明是被偷袭的十夫长却能应付自然,他的双臂抬起,或格挡、或迎击,总之看似很轻松的将白帝一轮密不透风的攻击逐一化解。

    从我的角度可以清晰的看到,十夫长虽是防守,可特么脚步压根没有挪动半分,就那么直挺挺的站着,任凭白帝疯狂攻击,他竟岿然不动,这就极为恐怖了,在我们家,白帝虽谈不上武力值排行第一,可顶多也就是个地藏差一些,当然在我这种外行的眼里看来,他们都很厉害,都不是一般人能够企及。

    “嘭!”

    就在白帝跳起身子,一记炮拳砸向十夫长的时候,这老狗渣动了,身体往后微退半步,让白帝的攻势落空,接着他两手张开,一把环抱住白帝,一招凌厉无比的背摔,将白帝甩下楼梯。

    白帝也跟刚刚车勇一般,沿着台阶轱辘出去好几米远。

    “老白,没事吧!”车勇忙不迭弯腰搀扶白帝,可一下居然没能把他拉起来。

    “我没..噗..”白帝双手撑地想要往前爬,可话都还没说完,就一口老血喷了出来,接着脸颊如同金箔纸似的失去了本该有的色彩,脑袋一歪彻底休克过去。

    何为摧枯拉朽?十夫长这个混蛋用实际行动给我上了一课,在我眼中向来凌驾常人之上的车勇和白帝愣是没能挡住他的进攻,而且就目前而言,这家伙似乎并没有用尽全力,这种感觉很恐怖,同样也特别让人无奈。

    “一个废物,两个废物,算上你,正好三个废物,还有招吗!”十夫长没回头,两只眼珠子眯缝成一条线,盯盯看着我冷笑:“需要我再给你留点时间写遗书,跟亲朋好友做个最后告别不,如果你没什么想交代的,那我马上送你上,咦?又来了一个,越来越有意思了...”

    说话的时候,十夫长莫名看向我身后,蠕动两下嘴角。

    “我说过,我一定会亲手宰了你!”

    一道低沉的男声在我身后响起...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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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29367/ 第一时间欣赏头狼最新章节! 作者:寻飞所写的《头狼》为转载作品,头狼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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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狼介绍:
本来我只想老老实实的当条哈巴狗,可他们瞧不起我,硬生生的把我逼成一头狼!头狼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头狼,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头狼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