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31 信任很重要
原本我对赵力的话并没有太往心里去,可当听到“杭城”俩字时候,立即下意识的皱起眉头。
一趟杭城之行,对我来说并不快乐,王嘉顺他们四只小兽进去的进去,受伤的受伤,不止如此,我还欠下天门商社的四爷一份大人情,而得到的收获仅仅是z商银行林家父子的支持。
故此“杭城”这俩字也成为我心中摸不着的痛苦,尽管我从未跟任何人提起过,但却真的特别特别的在意。
见我不吱声,赵力又小声重复一句:“朗哥,你得帮帮我啊。”
“你刚刚说,老赵要去见杭城来的朋友?”我回过来神儿,眯眼看向赵力。
赵力摇摇脑袋:“是同事,跟我们都一个系统的,好像是那边大a队的,之前来过鹏城两次,我就记得第一次他们请赵哥吃饭,赵哥拒绝了,事后还骂了一些很难听的话,再后来不知道为什么赵哥反倒跟他们走到了一块。”
“老赵找他们谈什么事?”我想了想又问。
赵力苦着脸尴尬的咳嗽两声:“朗哥,这你真问住我了,我陪赵哥出门,永远都是当司机的,吃饭从来不进包房,睡觉基本就在车里,就跟今天晚上到你们ktv一样,赵哥不允许我到处乱窜。”
“哦,这样啊。”我揉搓着下巴颏点点脑袋。
赵力指了指被撞的破破烂烂的轿车,暗示我:“朗哥,车的事情..”
“包我身上了。”我大大咧咧的应声,随即直接拨通赵海洋的号码。
电话“嘟..嘟..”响了好一阵子,那头才传来赵海洋迷迷瞪瞪的声音:“什么事啊朗哥?”
“睡了吧,我估摸着这个点你差不多也该忙活完喽。”我笑呵呵的打趣:“跟你商量个事儿,你今天是不是开了台奔驰e300?”
赵海洋迅速回应:“对啊,你不看见了嘛,怎么了?”
我利索的说道:“没啥大事儿,明天我手底下一个小兄弟相亲,小孩儿嘛,就稀罕奔驰、宝马啥的,磨叽我半天,想找台车充门脸,要不你把车借我玩几天?”
赵海洋毫不犹豫的回绝:“明天不行,明天我正好出门办点事儿,后天吧,后天我让人把车给你送公司。”
我不由分说的出声:“人家特么明天相亲,难不成改到后天啊,你明天出门,我再给你找台车不就完了,知道你现在是要面子的人,我公司还有辆x7,不会比你那个档次低多少,就这样决定了啊,待会你把你司机电话给我发过来,咱俩换下车。”
“不是朗哥..”赵海洋顿时有点不高兴。
我冷哼一声道:“咋地,我现在找你办点事儿,是不是还得用求的态度?”
电话那头的赵海洋沉默几秒,吹了口气道:“你看你,都不等我把话说完,我意思是你人这儿在公司没,不行我让司机给你加满油送过去,老误会我。”
“太晚了,别折腾你司机,手机号给我发过来就可以。”
说罢,我直接挂断电话,然后看向赵力道:“待会老赵给你打电话,知道咋说吧?”
赵力忙不迭点点脑袋,感激的冲我又是鞠躬,又是作揖,嘴里不停说着谢谢。
跟我猜测的差不多,半分钟不到,赵海洋的电话就打到了赵力手机里。
这小子也算机灵,行云流水的编了一段自己在家睡觉的谎言,承诺马上把车给我送公司。
我抽着烟,冲赵力交代:“晚点我让人把车给你送这儿来,车祸的事情咱们就此打住。”
赵力是害怕赵海洋,我都把话说这程度了,他还弱弱的询问:“朗哥,那赵哥要是问起来车咋变这样了..”
“我就说我兄弟开着给撞了呗,他还能把我皮扒下来不成。”我无所谓的撇撇嘴:“行了,没别的事儿我就先撤了,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你大方点、直接点,就特么这点破事,你还折腾我半夜过来跑一趟。”
“嗯,我记住了。”赵力听话的缩了缩脖颈。
...
回去的路上,我一语不发的琢磨着刚刚赵力说的那些支离破碎的细节。
赵海洋明天要到羊城去找来自杭城的同事谈事,那这里头会不会跟我牵扯上关系,如果有关系的话,赵海洋刚刚搁电话里为什么不告诉我?可要说没关系,他一个鹏城的巡捕,好端端跟几千里外的同事聊哪门子天。
快要回到公司时候,前面开车的车勇冷不丁出声:“你觉不觉得刚刚那小子是在故意给你露底?”
“谁呀?赵力?”我接茬道。
“对。”车勇点点头:“看相啥的我不懂,但我觉得我也算见过不少人,经过不少事儿,我感觉但凡能给领导当贴身司机的,首先是不是得具备有眼力劲和嘴巴严实俩条件?那小子有没有眼力劲我不清楚,嘴巴是真松,比特么洗脚城的老娘们还松,都不用外人问,自己就往出瞎逼秃噜,这要让他们头儿知道,估计比他撞车的后果还严重吧?”
听赵勇这么一说,我立时间也回过来味儿。
是啊!这个赵力的嘴皮子好像确实挺不严实的,我跟他顶多算是今晚刚认识,别说交往了,恐怕连熟悉都构不成,按理说在他心目中应该很清楚我和赵海洋的关系肯定要强过他,他凭什么要帮着他隐瞒赵海洋?这完全不符合逻辑。
车勇接着又道:“我就是随口说说自己的感觉哈,别影响你的判断。”
“你特娘的,已经严重影响到我的判断。”我白楞他一眼,又补充一句:“不过这次算得上点睛之笔,回头给你涨工资。”
“你快滚犊子吧,我发现你们头狼这帮人就**靠嘴混社会,光听涨工资这词儿,我听了不下八百遍,你拿这玩意儿忽悠我,小胖砸也拿这话搪塞我,要是真给老子涨,你不如先请我宵夜。”车勇没好气的笑骂:“自打跟你们混一块,老子卡上的余额是一分没涨,尽往里搭钱了。”
“吃吃吃,想吃啥吃啥。”我大方的摆摆手:“你找地方,我打个电话。”
说罢,我眯眼盘算一会儿,又拨通赵海洋的号码。
这次赵海洋没让我等太久,也就响了三四声便接了起来,同时也验证了我心底的猜测。
只听他极为不满的抱怨:“朗哥啊,你是夜行生物,能不能别把我当成同类,我这刚眯着,又被你电话给吓醒了。”
“那我先给你赔个罪呗。”我乐呵呵道:“海哥,跟你说点小事儿,不过你千万不能动气。”
赵海洋不耐烦道:“赶紧说,说完让我睡吧,算我求你了。”
我清了清嗓子,将事情的真相全盘托出:“是这样的,其实我明天没小兄弟要相亲,借你车也完全是因为你那个小司机不小心发生了点交通意外...”
听完我的话以后,赵海洋沉寂好一阵子,接着气呼呼的爆粗口:“赵力这个小王八蛋,现在真是越来越没谱了,妈的!”
“海哥,谈事之前咱俩是不是已经说好了,这事儿你不能动气,还得保证肯定不会找那孩子麻烦,小孩儿信任我,大晚上的找我求助,你要是再训他,回头给我整的里外不是人。”我平心静气的规劝:“这事儿咱们哪说哪了,你必须得装个不知道。”
“唉..”赵海洋叹了口长气,意味深长道:“朗哥,其实你完全没必要告诉我的,你不说,谁也不知道,这给我弄得心里又烦又火。”
“海哥,我告诉你,是因为信任,咱们哥俩相处不是一天两天了,我不想因为一些旁枝末节影响感情,你能老老实实听我说完,同样也是因为信任。”我语重心长道:“所以说,事情翻篇,往后咱们还得继续处下去,不是么?”
赵海洋笑了笑道:“成,有你这句话,我心里也踏实了,睡觉,明天我请你钓鱼去。”
“明天不是还得出门办事嘛。”我若有所指的出声。
赵海洋语气严肃的回答:“什么事都没有维系咱们的感情重要,就像你说的,咱们未来还要在一起相处很久,信任最重要,就这么说定了昂,明天我联系你...”
3932 深夜的碰头。
凌晨四点多,距离公司很近的一家通宵营业的大排档。
车勇满嘴是肉的攥着半拉烧鸡大快朵颐,我则一边轻抿啤酒,一边思索。
很显然,我在试探赵海洋的同时,他同样也在跟我玩路子。
譬如今晚上赵力的求助,很有可能就是他刻意安排好的,如果不是车勇的一句无心之言,接下来我或许会被动的走进赵海洋埋好的圈套里,至于到底是什么圈套,目前我还不得而知。
又喝了一口酒,我自言自语的呢喃:“我是从什么地方让他产生怀疑的?”
“你不来点,我跟你说味儿嗷嗷正。”车勇举起手里的大鸡腿朝我吧唧嘴。
看了眼他,我没理会,继续在脑海里回忆,我估摸着很有可能是我主动邀请赵力去包房玩,事后留他手机号,这事儿赵力可能为了巴结主子,又转头全告诉了他,作为一名从事刑侦这么多年的老干员,赵海洋自然能很敏锐的意识到点什么。
“大意了。”想到这儿,我拍了拍脑门子摇头苦笑。
“大意不要紧,能回过来味儿才是本事。”
一道清冷的声音在我脑后突兀响起。
“唰!”
坐在我对面的车勇瞬间抄起酒瓶子就站了起来,当看清楚身后人时候,他不自然的咧嘴笑了笑:“帅娘哥,好久不见。”
我也回过去脑袋,首先扑面而来的就是一阵香风,接着看着一张美的有点不像话的脸颊。
来人竟是江静雅他哥王堂堂,王堂堂一袭修身的黑色风衣,头发整整齐齐的梳在脑后,脸上似乎还扑了粉,让本就精致的脸蛋显得愈发粉雕玉琢,两边耳垂分别戴枚骷髅造型的耳钉,在灯光的反衬下烁烁发光。
我也知道用“美”来形容一个老爷们确实不太礼貌,可每次看着这家伙都会忍不住暗道:太特娘妖娆了。
“堂哥,你怎么来了?”我条件反射的起身。
“坐,我刚好也饿了,蹭你们一顿饭吃。”王堂堂一把按在我肩膀头上,感觉就是轻飘飘的一抚,可我愣是没能站起来。
接着王堂堂又看向车勇微笑:“你回避一会儿?”
“行啊,你们聊,我正好想上厕所。”车勇毫不犹豫的站起来,转身就往大排档外面走。
“另外,这是我最后一次提醒你,如果你再给我起外号,我就把你的嘴撕烂,腿敲折!你跟我的关系,还达不到可以开玩笑的程度。”王堂堂缓缓开口。
走出去几步远的车勇瞬间打了个哆嗦,头也没回的加快步伐。
能让车勇这种大咧咧的汉子颤抖,我不敢想象王堂堂和他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过往。
王堂堂很自然的坐在车勇刚刚的位置上,目视着他的背影,朝我努嘴:“怎么样,我替你物色到的保膘,用的还顺手吧。”
“除了话唠,总爱神神叨叨,别的都挺好,最关键的是我俩比较合拍,跟他一块做事,我没那么累挺。”我乐呵呵的回应,说话的空当,我才注意到他两只手上都套着一只白色手套,不过手套边带着蕾丝,瞅着就女人味十足。
王堂堂摘下来手套,小心翼翼的叠整齐,放到桌面,自顾自的抓起一只酒杯,然后用餐巾纸擦拭了不下六七遍,才给自己倒上一杯酒,轻声道:“身上没点毛病,还叫混子啊,车勇这种人,如果没诉求的话,你就算一年给一千万,他都肯定不带往你跟前靠拢,他们常年活在刀尖上,比谁都清楚,在哪呆着更容易长寿。”
我没接他的话茬,直接岔开话题:“堂哥,你刚刚说我大意不要紧,难不成你也觉得赵海洋有问题?”
“赵海洋是谁?”王堂堂懵懂的眨巴两下亮晶晶的眸子,随即轻拍额头:“哦哦,你说大a队那个巡捕啊?他有什么问题,不是一直都跟你相处的很融洽吗?”
“呃..”听到他的话,我反而懵了,咳嗽道:“你说的不是赵海洋吗?”
“我对那个人没什么太大印象,说他干嘛。”王堂堂喝了口酒,清了清嗓子道:“我指的是在洪震天那件事情上,你没有冒冒失失答应跟他联合,是个很明智的选择,洪震天可比你想象中要复杂的多,为了上位,他已经和我们天弃、你师父所属的第九处都取得了联系。”
“啥玩意儿?”我愕然的张大嘴巴,既惊诧于我俩说的不是一回事,又震撼洪震天竟然玩的这么大。
“这小子知道天弃和第九处的诉求,承诺我,只要天弃不管不问,事后他会把敖辉交出来,替我添功劳,了解第九处现在需要钱,答应你师父,第九处两不相帮的话,最后会砸一笔慰问费。”王堂堂跟我碰了一下酒杯,浅笑:“对于他这种什么都能豁得出去的狠人,卖队友不过是分分钟的事儿。”
仔细品读着他的话,我笑呵呵的问:“听这意思,最近一段时间,你和我师父关系不错?”
“这天下所有事,都逃不过这个规律;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是命定,也是自造。”王堂堂高深莫测的回应:“说穿了,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上面人觉得两好和一好的时候,我们就是战友,上面人觉得两家势力太大,我们就是仇敌,完全没什么道理可言,就比如在针对辉煌公司这件事情上,单凭我们任何一家,都没办法彻底吃下,上面就认为天弃和第九处本该是一家。”
我不可思议的发问:“区区一个辉煌公司有这么大能耐?”
“区区?”王堂堂轻蔑的笑了:“辉煌公司巅峰时期,势力卷积大江南北,如果单凭敖辉和郭启煌,怎么可能做到?当然,之前少不了天弃的暗中相助,可现在天弃已经损兵折将,找谁问责?自然是那些曾经帮衬过达官贵人。”
“这..”我磕巴一下,感觉脑子有点反应不过来。
“可能很多人都已经退休,甚至下野,但是一点不妨碍诛杀他们,以正法威。”王堂堂又喝了一口酒道:“混这么久,你难道还没看明白么?你有一百万,那是你自己的,你有一千万可能是银行的,你有一千亿,那就是社会的!那些曾经帮衬过辉煌公司的达官贵人们只是暂时替社会保管财产,现在社会需要他们归还,就是这么简单。”
“咕噜..”
我吞了口唾沫,一时间竟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
“之前我一直提醒你,不要让自己卷入辉煌公司的事件之中,你保持的还算不错。”王堂堂抓起我的烟盒,点燃一支后,仰头吹了口白雾:“不过接下来,你可能就很难独善其身了,因为有很多张嘴巴要朝辉煌公司下口,而辉煌公司..哦不,准确的说,应该是敖辉,他看不到躲在暗地里的那些人,只能把目光放在你身上,因为他清楚你和林昆的关系,也清楚我们之间的猫腻,如果把你也拖下水,林昆会很难办,我也会比较受制。”
我拧眉看向他:“所以呢?”
“你得想辙自保。”王堂堂打了个响指,轻声道:“我给你的建议是变卖头狼公司所有产业,然后你们这帮兄弟该怎么分怎么分,直接化整为零,接着逃出国外,隐姓埋名几年,等一切尘埃落定再回归,不过那时候,你可能也没有了现在的雄心壮志,但我个人感觉,当个富贵闲散人更悠哉。”
我皱了皱鼻子,不知道应该怎么回应。
“不用急着下决定,反正还有一段时间。”王堂堂伸了个懒腰道:“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你多留意新闻,一定会看到某某退休老干部意外身亡,或者谁谁,昔年丑事败露,这里头说不准会涉及到你认识、熟悉的某些人,听我一句劝,不论是谁,找到你门上,不见不听不帮,因为这些事情,你根本没能力阻止,有时候你的不忍,可能会把我、或者你师父给推到一个无从下手的尴尬局面,而这种时候,谁不晓得敖辉会不会趁机发难...”
3933 凶残的王堂堂
说话的功夫,几支啤酒就被我和王堂堂干光。
“伙计,再来一打!”眼见桌上酒杯空了,我回头朝着大排档的老板挥手招呼。
王堂堂一把按在我另外一只手臂上,微笑着摇摇脑袋:“小酌为雅,大醉既是错!多少蠢事不都是喝醉以后闹出来的嘛,你也听句劝,烟别那么勤、酒别那么造,我可不想前脚参加完你葬礼,后脚再给我妹主持二婚现场。”
听到他的话,我顿时一阵无语。
“该劝的我都劝过你了,我也知道你肯定不会听,人嘛,不碰到头破血流,永远不会相信自己的方向有错。”王堂堂抓起一张餐巾纸,轻轻擦拭嘴角,而后又矜持的对折起来放到一边,最后将自己那双蕾丝边的白手套重新套上。
我眨巴眼睛笑问:“你这是准备走了啊?”
“跟我呆在一块,你不自然,我也不舒坦。”王堂堂一语戳破我的真实想法,摇摇脑袋道:“再说睡太晚很影响皮肤的,我可不想人到三十却变得比五十还要粗糙,让自己美美的,是种生活态度。”
“呵呵,还是你活的精致。”我豁嘴一乐,继续朝老板吆喝:“再给我来一打啤酒。”
说完,他缓缓起身,意味深长的扫视一眼刚给我端上桌的几瓶啤酒,低声道:“喝酒的最佳状态就是似醉似不醉,不然就是醉了人,乱了心。”
“我尽量。”我置若罔闻的拿嘴咬开瓶盖,仰脖“咕咚咕咚”造了几大口,啤酒的泡沫子喷得满嘴都是,但我却嘚儿呵的呲牙傻笑。
有些话,我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出口,就比如喝酒这事儿,别人喝的好像是个气氛,我却在似乎在喝生活,尽管我已经不止一次的发誓绝对不会再烂醉如泥,可特娘只要一往桌边坐,肠胃就好像变成了别人的。
清醒的时候,我把这一切归罪于是种懦弱行为,但喝多以后,我却认为这是自己最向往的状态。
“撤了,拜拜。”王堂堂不再多言语,朝我摆摆手,转身朝大排档的门口踱步。
瞟了眼他刚刚用过的餐巾纸,上面清晰的印着两抹红印,我感慨万千的苦笑:“如果我能活的像你那么潇洒就好了。”
该说不说,王堂堂这号手子可能在大多数人眼中都属于异类,可咱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活的更纯粹,更像自己,他可以丝毫不在意别人的目光,可以我行我素的去浓妆艳抹,甚至可以依照他自己设定的剧本去修改、去创新,不知道为什么,在看到他妖娆极致的背景时候,我突然生出一股子羡慕。
“你姐走了啊?”
没多一会儿,车勇一边粗鄙的提着裤腰带,一边大大咧咧坐回原位上,一把抓起王堂堂刚刚用过的酒杯,也不嫌弃上头还沾染着的唇印很是豪爽的满上一杯,仰脖倒入口中,翘起二郎腿嘟囔:“咱该说不说哈,以前我一直觉得我稀罕漂亮姑娘,可自打认识王堂堂以后,我才发现,性别这玩意儿好像没那么重要。”
我瞅着他后面,身体半欠的开口:“堂哥,你咋又回来了?是落下什么东西嘛。”
“我吹牛逼呢堂哥,喝多了,嘴巴有点没把门,我自罚仨耳光行不。”车勇脸色一变,条件反射的抱头就喊。
当看到我嘴角上翘,露出坏笑时候,车勇壮着胆子往后瞄了一眼,随即大喘息两下,面红耳赤的冲我埋怨道:“你特么有病吧,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呐,操!”
“大哥勇,话说你因为点啥那么害怕他呢?我感觉他除了打扮上稍微有点不正常,别的地方都还挺好啊。”我抓起两颗花生米丢进口中,挑动着眉梢努嘴。
“我不是怕他。”车勇脱口而出,顿了几秒后又改口:“是恐惧!一点不跟你吹牛逼,你别看十夫长硬,但我遇上他一点不带犯怵,哪怕干不过,我也敢蹦蹦哒哒的上去比划两下,可面对你姐..呸,你堂哥,我是真特娘连挣扎的勇气都没有,我被他抓到过一次,这事儿他跟你说过吗?”
我摇了摇脑袋:“我俩的关系比表面看起来更简单,他帮我只是单纯因为我媳妇,如果能选择,我估计他早给我一巴掌拍墙上去了,所以你们之间的事情,他永远都不可能跟我讲。”
“我被他抓到的时候,我大哥二哥还没死。”车勇揪了揪鼻头,眸子里闪过一抹心酸:“咱一点不扒瞎,谁还没当过几天宝宝呀,当年我俩憨哥哥还喘气那会儿,咱也是个无忧无虑的二世祖,一天除了吃喝嫖赌啥烦心事儿不用惆怅,要不是..”
感觉他的思路越跑越岔道,我忍不住拽住缰绳,咳嗽两声,引起他的注意:“咳咳咳,大哥勇,咱话题扯远了,下回再追忆往昔,今天先唠你因为啥惧怕王堂堂。”
“哦哦哦,岁数大了,容易开小差。”车勇不尴不尬的笑了笑,又给自己续上一杯酒,长舒一口气道:“我被他抓的时候,跟我大哥、二哥搁鹏城的一家小洗浴里正捏脚呢,然而从我被掳走,再到让他羁押到高速服务区,我那俩傻哥都压根不知情,我们仨最精通的就是隐匿,结果被人隐匿到面前都浑然不觉,足够说明他本事了吧?”
“嗯。”我应承的点点脑袋。
车勇喝了口酒,表情夸张的翘起大拇指:“跟我一块被抓的,还有郭启煌手下一个狠手子,绰号宝三,是个不折不扣的亡命徒,身上背的命案不下五起,一二年还是一三年那会儿,他的悬赏金就已经达到了七位数,你想想是个啥水准?”
“你要再他妈话唠下去,天估计都得亮了。”我忍不住催促。
“得得得,宝三的事情我以后我再跟你慢慢说,先说王堂堂。”车勇马上回归主题:“比起来第九处的林昆,王堂堂真的算个晚辈,我当时都是第一次见他、听说他,再看这家伙长得细皮嫩肉,所以骂起街来挺脏的,宝三比我更脏,我们当时被关在高速路的一个不起眼的小服务区的库房里,基本没什么人,王堂堂倍儿有耐心的听我俩骂了两天,我们骂,他没事人似的就在旁边杵着,该玩手机玩手机,该吃东西吃东西,完全不受任何影响。”
我好奇的催促:“然后呢,发生啥事了?”
“第三天,我俩骂累了,王堂堂给我们拿来一堆吃的喝的,然后解开我俩身上的绳索,你想啊,我们这种狂了一辈子的人,肯定不能俯首就擒,第一时间合力逃跑。”车勇的眸子陡然瞪圆:“我们俩人一块动手,王堂堂一只手,把我们轻轻松松撂翻,你勇哥我这个人这辈子最大的优点就是识时务,一看这架势,我就知道肯定是踢到铁板上了,老老实实蹲墙角没敢再继续闹腾,但宝三是个傻逼,仍旧不服气的骂娘..”
说到这儿的时候,车勇沉默好一阵子,抄起酒瓶给自己满上一杯,一口闷入嘴里,可能是觉得不过瘾,他干脆攥着酒瓶仰脖“咕咚咕咚”全灌了下去,才长舒一口气,声音很小道:“接着,我亲眼看到王堂堂先把宝三的牙齿一颗一颗掰下来,什么工具都没用,就那么拿指头捏着硬掰,然后又用针线把宝三的嘴巴缝住了,一点缝隙不漏的那种啊!当时他甚至都没绑宝三,任由他挣扎,你能想象那种画面吗兄弟?”
“豁..”我倒抽一口凉气。
“看到他缝住宝三的嘴巴,我彻底怂了,一个头接一个头的给他磕。”车勇抹擦一下脸颊的汗珠子,深呼吸两口:“这才保住一条狗命。”
即便事情已经过去很久,可是当看到车勇现在回忆起来,仍旧战战兢兢的模样,我完全可以感受到当时的恐怖气氛,清了清嗓子问:“后来呢?”
“后来更特么吓人。”车勇两手颤抖的点上一支烟,使劲裹了一口,压低声音道:“我被放回去大概四五天左右,有人把宝三的尸体送到了郭启煌的住处,我当时没在现场,我大哥回来告诉我,宝三被人从鼻孔里灌入水泥浆子,最少痛苦了三天,才硬生生的憋死,宝三被送到郭启煌面前时候,肚子涨得像气球一样,感觉拿手指头一戳都会炸。”
我皱着眉头问:“这哑巴亏辉煌公司能忍?”
“不忍能咋办?宝三是个穷凶极恶的a级通缉犯。”车勇撇撇嘴,随即左右看了看,凑到我跟前道:“据说他曾经杀了人故意丢进罐车里,最后落得这般现场也算是天道轮回,所以说啊,要属以暴制暴、以恶抵恶,王堂堂绝对是我见过最特么凶残的大拿...”
3934 你是王朗吗?
人之初,是不是性本善,我不清楚。
但是我晓得,人不会无缘无故的变恶,更不会毫无来由的屠戮,我不是王堂堂,我没有经历过他的经历,更不了解他这些年到底付出过多少,或许在他风轻云淡潇洒的背后,藏着更多无法言表的苦涩。
见我低头陷入沉思当中,车勇又举起酒杯摇晃两下出声:“我之所以畏惧王堂堂,还有个更重要的原因,我那俩傻哥临走前千叮咛万嘱咐,让我尽可能跟他保持好点的关系,如果不能,那就远远的避开。”
我皱了皱眉头发问:“你是说你俩哥哥过世前,曾经见过王堂堂?”
“嗯,他们不是当场断气的,而是死在送往医院的路上,准确的说,我们是在半道上被王堂堂给截住的。”车勇点点脑袋,眸子里闪过一抹失落:“其实王堂堂当时截下来我们,应该是想救他俩,不过没能成功,我大哥和二哥都属于极其自傲的那种人,在他们眼中,十夫长那号手子就是莽夫,也许我们在拳脚上不敌他,可想给他整死,并不是太难的事儿,我俩哥都告诉我别惹王堂堂,你说我再混账,敢忤逆吗?”
我喝了口酒,轻声发问:“你对天弃组织了解多少?”
车勇想了想后,摇头:“知道的并不多,主要是达不到跟他们直接对话的段位,不过老早以前我听郭启煌无意间说起过,天弃这个组织内部其实也蛮混乱的,他们之所以势大,是因为上头老板有很多,据说都是触天一级的,可那些老板不会闲的无聊好端端扶持起一个组织吧?”
“那肯定了,没点私心,谁会傻不拉唧得拿自己的权势替他们挡在前头开道。”我认同的接茬。
“对呗。”车勇继续道:“就是因为这种复杂的背景下,天弃明面上看着强悍无比,实则一盘散沙,因为指手画脚的人太多了,需要听命的人也太多了,可能a说干掉c,b却要求保住c,所以他们在跟第九处的对攻中才会屡屡吃瘪。”
“难怪啊..”我倒抽一口凉气。
一直以来,我都认为天弃组织兵强马壮,属于要钱有钱,要势有势,甚至于还敢明目张胆的出现在人前,反观第九处更像是个小心翼翼生存在夹缝里的地下群体,可就是在这种对比下,天弃好像从未真正压过第九处的风头,敢情问题还是出在根上,天弃势大、领导者也多,第九处虽式微,可却自上而下攥在一个人的手中。
“打个不恰当的比方,这俩组织其实有点像东厂和西厂。”车勇叼着烟卷浅笑:“不过自打林昆上位以后,第九处开始明里暗里的发生变化,郭启煌说,他在刻意和天弃组织交好,在不停地为第九处成员谋福利、提待遇,加上他手里的权利着实不小,天弃上面那帮人对第九处的态度也开始发生改观,天弃组织这边,王堂堂立棍以后,同样有意无意的避开第九处,两家的关系也变的越来越微妙,至少在我离开辉煌公司之前,很少在听说他们有过什么太大的争斗。”
听到他的话,我瞬间想起来刚刚王堂堂跟我说的,现在的天弃和第九处已经呈现两好合一好的趋势,他们在合力追捕曾经跟辉煌公司建立关系的各路“权贵”们。
“唉..”车勇叹息一口:“这些事情,其实跟咱们这种小人物根本挂不上钩,政策这玩意儿一会儿一变,就好比计划生育,像你这代人,是不是打小就能看到墙头啊、条幅上,铺天盖地的写着只生一个好,那会儿的人为了多生个孩子,各种偷偷摸摸,可现在呢?你特娘只生一个,就好像在犯罪。”
“哈哈哈..”
我立时间被车勇的另类言论给逗乐了。
“所以说嘛,咱们这号人,没资格也没权利去品读政策,老老实实活着别特么啥都强。”车勇又给自己续上一杯酒,随即仰脖灌入口中,摇头晃脑的打了个酒嗝:“妈的,真是上岁数了,一喝就多,一多就开始瞎逼感慨,你先自己呆会儿昂,我办点脱了裤子放屁的事儿去。”
说罢,他拎起两瓶啤酒和一把肉串,栽栽楞楞的朝不远处的十字街口走去。
我不解的发问:“干啥呀你?”
“跟我那俩傻哥喝点,省的他们担心我是不是饥一顿饱一顿。”车勇没回头,直接搁路口蹲下,先是拿嘴咬开瓶盖,把酒“咕咚咕咚”倒在地上,然后又把肉串摆在马路牙子上,最后从兜里掏出一沓现金点燃。
对,我看错,这家伙确实眼皮不眨的点燃一撂真钞。
瞅着被火光映照着脸颊泛红的车勇,我好笑又好气的摇了摇脑袋。
人啊,真是个矛盾体。
总会对自己的某些现况表示不满,却又没有能力去改变什么。
于是乎开始琢磨,不能改变别人,那就改变自己吧,好让自己去接受不满的一切,然而这种想法大多数时间只是一闪而过,真正去付之行动的少之又少,更多的人选择既不去接受什么,也不去改变什么,只会不停地埋怨这个世界。
苟活于世,每个人都有自己看似可笑,却始终在捍卫着的原则,其实我又何尝不是这矛盾群中的一员呢。
就拿车勇来说,平常这家伙抠搜到令人发指,动不动就把加钱、涨薪挂在嘴边,可实际上他好像又对钱没什么太大的概念,他能一宿在洗浴中心造十几万,最后啥正事不干,也能半拉馒头、一瓶矿泉水对付一整天。
瞟了眼嘴里正碎碎念,一会儿豁嘴傻笑,一会儿又埋头低喃的车勇,我回过来脑袋继续大口大口的喝酒。
“嗡嗡嗡..”
就在大排档里的食客们只剩下我这一桌时候,我总算有了几分醉意,而兜里的手机也在这时候无巧不巧的震动起来。
看到是个没有备注,来自羊城的陌生号码时候,我迷瞪的接起:“哪位?”
“呼..”
电话那头传来一道呼吸声,可却没人吱声,但也没挂掉电话。
我以为是自己手机出现问题,拍打两下后,继续发问:“你好,找谁?”
手机那头的人仍旧不作答。
“喂?喂!”我皱着眉头催促:“不说我挂了啊。”
没等我付之行动,那头已经先一步挂掉,瞅着手机屏幕上的号码,我确定自己确实不认识,也没太当成一回事,毕竟这年头的电信诈骗花样繁多,鬼晓得这是又出了什么新招数。
这个空当,车勇眼圈泛红的走了回来,冲我歪嘴嘟囔:“给谁打电话呢,我离三里地外都能听见你喂喂喂。”
“不知道,估计是个精神病,咱撤呗。”我甩了甩手腕子,径直站了起来。
车勇扫视一眼一桌子残渣剩饭,棱着眼珠子招呼:“老板,把剩下的给我打包,我回去喂狗。”
片刻后,回到我办公室里,我一脑袋闷在沙发上闭眼就睡,而车勇则抓起那堆说是“喂狗”的吃食,大快朵颐的咀嚼起来。
就在我半梦半醒之间,兜里的手机再次震动,直接给我吓了个激灵。
我气冲冲的掏出电话,结果看到还是在大排档骚扰我的那一串手机号,梗脖破口大骂:“你他妈谁呀,大半夜不睡觉,跟我装鸡毛的魑魅魍魉!”
“咳咳..”听筒中传来一道女人的咳嗽声,那人接着声音很轻的开口:“对不起,请问你..你是王朗吗...”
3935 抛之脑后
听到是个女人说话,我暴走的火气立时间熄灭一半。
男人嘛,都是双标动物,尤其是在一个异性面前,如果对方声甜貌美,那就更得另当别论。
此刻听筒中传来的声音起码占个“声甜”,所以我很自然的多了几分耐心,清了清嗓子道:“我是王朗,你哪位?”
对方略微磕巴的回答:“我..我是沫沫。”
“沫沫?”我瞬间有点懵圈,记忆中我好像没和叫这名字的女人产生过什么瓜葛。
“对,我是熊初沫。”对方不确定的又问了一嘴:“你真是王朗吗?”
“熊初沫,我还特娘的喜羊羊呢,妹子咱大半夜的能不能别开这种伦理玩笑。”我随口应声,说着话,我猛然间想到了对方的身份,忙不迭改口:“诶卧槽,想起来啦,你是沫沫姐,熊叔叔家的千金?”
对方没有直接回答我,而是紧张的又结巴一句:“你..你明天有时间吗?我想跟你见一面。”
我利索的应声:“行啊,明天在哪碰头?”
“你安排,我等你电话通知,对不起啊王朗,这么晚还打扰你。”对方丢下一句话后,迅速挂掉了手机。
盯着已经黑屏的电话,我拧着眉头陷入沉思当中。
说起这熊初沫,我对她的印象其实很一般,既不算有多好,也没特别坏,当初我确实想要通过她这抹高枝,攀上她爹老熊那棵大树,结果后来阴差阳错,加上老熊确实也不是等闲之辈,最后不了了之。
但该说不说,老熊虽然没给我过太大的实质性帮助,但至少也没明着坑害过我啥,甚至于我俩还在他职业末期合作过几次。
不过自打我转移到鹏城发展,跟老熊也就彻底断了联系,再后来听秦正中说他掐线,处于半退休状态,我就更没再跟他打过照面。
总的来说,我和熊家这对父女的关系还不赖,况且老熊叱咤风云半辈子,各种人脉和资源都不是我能想象到的。
人嘛,谁敢保证自己一辈子不求人,只有平常把关系维系好,关键时刻人才乐意帮你忙。
瞧熊初沫这架势,极有可能是遇上了自己搞不定的事情,她一个小女孩就算再调皮,估摸着也闯不成多大的乱子,这不等于白给我一次让老熊欠人情的机会嘛。
想到这儿,我舒心的笑了笑,倒头继续准备打盹。
“吧唧吧唧..”
不远处的车勇,没够似的继续撸着肉串,另外一只手攥着电话,正咧嘴傻笑的在看某个美女的深夜直播。
听着手机里传来各种装出来的娇嗔,我烦躁的抓起抱枕丢向他骂咧:“你自己没屋子嘛,因为点啥非**赖我这儿啊。”
车勇好像没听见一般,杵在原地动都不动,反倒把手机音量又加大几个分贝。
我无语的抱拳乞求:“他爹,咱把声音关小点,容小弟睡会行不?我也挺不容易的,见天陪着你胡吃海塞,临了还得迁就你的感受。”
“对喽,你要早用这语气跟我对话,我还能欺负你嘛,别老特么拿捏不清咱俩的身份。”车勇这才把手机声音关小一点,打了个哈欠嘟囔:“另外,你以为老子不想回屋睡觉去,关键今晚上王堂堂那个变态突然出现,给我吓得不轻,他给我的命令是保护好你周全,万一狗日的这会儿躲在某个角落里偷偷观察,我不是自己给自己找刺激嘛。”
“得,你自己玩儿,我眯一会儿。”我也懒得跟他争辩,直接拿枕头蒙在脑袋上。
一夜无话。
第二天,半晌午时分,我才沉沉的醒过来。
“呼噜噜..”
我习惯性的掏出手机,看看有没有未接来电、信息啥的,旁边一阵地动山摇的呼噜声直接引起我的注意。
我循着声音源头扭过去脑袋,立时间被逗乐了。
只见车勇盘腿坐在地上,脑袋几乎快要耷拉到裤裆的位置,晶莹剔透的大鼻涕正随着他的呼吸声,很有节奏的一长一短,关键始终不落地,一只脚光不出溜,另外一只脚还套着袜子。
我忍俊不禁的爬起来,一脚踢到他身上,笑骂:“铁子,你搁我这儿修炼元婴期呢。”
“谁!谁!”车勇一激灵蹦起来,手里攥着俩羊肉串的竹签子,睡眼朦胧的比比划划。
我哭笑不得的骂咧:“还特么谁谁,困的五脊六兽,赶紧睡去呗。”
“我不困。”车勇倔强的吹了口气,随即抹擦一把脸颊,顺手将鼻涕头子蹭自己衣裳,吧唧两下已经被自己舌头舔的红肿起来的大嘴唇子,昂头转动脖颈:“今天有啥活动呐,我换身衣裳去。”
“不知道,我看风云大哥给我打了个电话,我给他回过去问问。”我摇了摇脑袋,拨通风云的号码。
风云乐呵呵的出声:“早上给你打电话没接,我一猜你肯定是喝大了,怎么着,现在清醒一点没?”
“天天活的跟个鬼似的,一到白天我就没精神。”我自嘲的笑了笑:“啥指示啊大哥?”
风云低声道:“投资公司的前期筹备基本完善,那个叫方便的小子挺上道,专门从鹏城分行内部给咱们设立了一间办公室,投资公司瞬间就变得正规不少,我寻思着你俩的关系是你俩的,我和小彭单方面请人吃顿饭,你来坐陪一下子。”
“行呐,地址发过来,我这就过去。”我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
“还有个事儿,投资公司这块,我琢磨了又琢磨,最后还是觉得让叶家的小九来充当法人最合适。”风云大哥继续道:“第一,我和小彭严格意义上讲都没有国内户口,一旦发生什么变故,我们连兑现都会变得极其困难,再者你的处境似乎也不太理想,手底下狠人成群,难保哪天在什么小问题上上线,万一有关部门追查下来很麻烦,帽子小点告你投机倒把洗金,帽子大点,都能给你打上个勾结境外组织的标签,而叶家不同,他们虽然不从政,可在各个环节都有关系不错的朋友,咱把法人挂到小九身上,他肯定也会当成自己买卖干,有事肯定比咱先收到风声。”
我沉默片刻,既没同意也没否定的回答:“见面再谈吧。”
对于投资公司“法人”这个位置,我的本意是捏在自己手中,哪怕我不做,也得找个头狼内部的人顶上,无数次的经验告诉我,蛋糕只有揣自己口袋才有话语权,可风云大哥刚刚的提议,也不能说没有道理。
“走吧。”
我正胡乱琢磨时候,车勇已经换上一身干净的黑色运动装,杵在门外朝我吆喝。
洗了把脸,又简单刮了下胡子后,我和车勇一块下楼。
等电梯时候,我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情搞忘了,可又怎么也想不起来。
思索好一阵子,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我把目光投向车勇:“大哥勇,我昨晚有承诺过谁啥事吗?”
“没有吧,昨晚咱不就搁大排档里遇上王堂堂了嘛。”“车勇眨巴两下眼珠子回应:对喽,赵海洋,你说赵海洋试探你,还说他今天约你一块钓鱼。”
“他的话不用当话听,估计这会儿他自己都把昨天的话抛到九霄云外去了。”我伸了个懒腰念叨:“往后半夜别老招惹我宵夜、喝酒啥的,天天五迷三道,我特么记忆力都快赶上你二大爷了。”
“又特么不好好唠嗑了是吧?”车勇白楞我一眼,举起自己拳头吓唬我:“信不信我捶你?”
“你敢捶我,我就敢给王堂堂打电话。”我捅咕他一下,没正经的蹦进电梯里。
闹闹腾腾中,我俩驱车离开公司,我闲的无聊,拨通了江静雅的视频。
“嗯?”视频还没接通,车勇猛然瞟了眼后视镜,皱着眉头小声念叨:“感觉怪怪的,总觉得好像有双眼睛在哪个角落里偷瞄咱们...”
3936 突然出现的大外甥
“有么?”
听到车勇的话,我立马警惕的直楞起腰杆,扭头东张西望。
“作为一名顶尖猎食者的特有直觉,你不懂。”
车勇鄙夷的瞟了眼我,装逼范儿十足的撇嘴。
我歪嘴反嘲讽他:“你算个dei的顶尖猎食者,咋那么能往自己脸上镶金呢,哪回不是让人家十夫长撵着满街跑,不乐意拆穿你就完了,还特么跟我来劲儿。”
车勇没搭理我,继续边拨动方向盘,边目光敏锐的左右观望后视镜。
感觉他不像是在糊弄我,我也没敢再继续给江静雅开视频,简单发了句语音信息后,老老实实的把屁股挪到后排座椅中间。
一路上风平浪静,抵达风云大哥定好的酒店之前都没有发生任何变故,可车勇脸上的严肃却始终没有消退。
等他把车子停稳,我轻声招呼:“跟我一块上楼啊?”
“我不上去了,刚刚感觉特别不好,别让人在咱车上动什么手脚。”车勇摆摆手,随即又从腰后抽出一把“仿六四”递给我:“拿着防身,如果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先放一枪通知我。”
“成。”我迅速将家伙什揣了起来。
车勇这人别看平常大大咧咧好像不着调,但在正事面前很少开玩笑,他既然坚定的认为会有事情发生,那就说明肯定是觉察到什么不同寻常。
片刻后,来到订好的包房里。
风云大哥、彭耀宗、方便、叶小九和高利松都已经到场。
我笑盈盈的挨个跟他们打招呼,同时脱下来外套打算往衣架上挂。
“嗡嗡嗡..”
兜里的手机再次震动,看到是丁凡凡的号码,我立即接了起来:“午安啊凡哥。”
“身边有人吗?”丁凡凡声音压的很低。
我不遮掩的回答:“有啊,跟风云大哥他们吃饭呢,顺带研究研究咱们合伙搞投资公司的事情。”
丁凡凡沉默一下后,叹了口气:“那算了,晚点我再给你联系。”
感觉他好像心事重重,我立即道:“不是,有啥事你直接说呗,都是自己朋友,不行我出去接你电话?”
“一句两句说不明白,晚点我再打给你吧。”丁凡凡没给多说的机会,直接挂掉了电话。
“这两天咋回事啊,怎么打电话的人都奇奇怪怪的呢,昨晚上小熊是这样,今天凡哥也是这样。”我揪了揪鼻头嘟囔,说着话,我突然想起来,到底忘了什么事情,昨天临睡前我承诺过熊初墨今天会联系他的。
“诶卧槽,这脑袋呀,真该找个地方修理修理了。”我拍了拍脑门子,歉意的冲一屋子人干笑:“要不你们先开始,我还得出门打个电话去。”
“理解,朗哥日理万机嘛。”叶小九坏笑着调侃。
“别瞎说,我的女性朋友里没有姓李的,你们先进行,待会我自罚三杯。”我臭屁一句后,攥着手机走出包房。
昨晚上熊初沫是后半夜给我打的电话,我俩对话时候,她磕磕绊绊的不行,说明她的事情既着急,又难以启齿,当人面跟她回电话,很容易让她下不去台。
走出包房,我径直来到卫生间,才拨通熊初沫的号码。
电话没响几声,那头就急急忙忙的接起:“你现在有时间吗?”
我低声道:“实在不好意思哈墨墨,我跟几个朋友在福田区这边的金湾酒店聚会,推也推不开,要不你过来吧?”
“哦,算了,等你忙完再说吧。”熊初沫明显有些失望。
我试探性的问了一句:“什么事情不能在电话里讲吗?你放心,就凭咱们的关系,只要能帮忙的地方,我绝对不会推辞。”
熊初沫娇声道:“不知道应该怎么说,还是等见面再聊吧,没事你忙你的,我一天都有时间,只要你抽出空,就能过去找你。”
我也没再勉强她,应声:“那行吧,你可以先来金湾酒店等我,我这边一散场,马上就跟你碰头。”
结束通话后,我翻动通讯簿,犹豫着要不要再给丁凡凡回个电话,感觉他刚刚的状态很不对劲,我唯恐再耽搁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踏踏踏..”
这时候,我脑后突兀传来一阵脚步。
我下意识的回头,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一条粗壮的胳膊突兀横在我胸前,我当即把手摸向腰后,想要抽出来手枪,挡在我面前的那人声音急促道:“朗舅,是我!”
我这才注意到此人脑袋上扣顶鸭舌帽,帽檐压的很低,几乎遮住大半张脸颊,穿件很埋汰的破洞牛仔服,裤子也脏兮兮的,身上还散发着一股子馊臭味。
见我停住动作,他拿手指头将帽檐往上戳了几公分,露出自己的本来面目。
“大外甥?”我愕然的张大嘴巴,同时一巴掌拍在他胸脯上臭骂:“你他妈这段时间跑哪去了,老子到处找你都没消息。”
这家伙不是旁人,正是从疗养院消失很久的苏伟康,自从刘祥飞被捕以后,我发动各种关系找他,可始终不见狗日的踪影,我甚至一度怀疑,他会不会也被谁给暗抓了,此刻看到丫活灵活现的站在我面前,要说不激动是假的。
“朗舅,家里有内鬼,我不敢现身。”
苏伟康深呼吸一口,又将帽檐往下压了压。
“啥意思?”我迷惑的望向他。
他吞了口唾沫,掐着嗓子声音很小道:“大飞被抓的那天晚上,我不是跳墙跑了吗?其实我没走远,就躲在附近的花池子里,看到你领着大飞上车,我原本是打算出去跟你们碰头的,结果发现一台车跟在你们后面,紧跟着你们就被巡捕给拦截了。”
“嗯。”我点点脑袋,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当时我没多想任何,又打车准备返回公司等你,结果却在公司门口遇到了便衣,对方似乎掐准我肯定会回来,我刚从车里下来,四五个便衣就把我围了,他们可能怕闹出动静,没敢给我上铐子,等他们车发动着,我故意拿脑袋撞玻璃,装作要自杀,然后趁乱跑了。”苏伟康摘下来脑袋上的鸭舌帽,指了指额头上已经结疤的伤痕道:“当时真把我吓坏了,我以为你被盯梢,所以就藏了起来。”
我皱了皱眉头道:“对方能猜到你回返回公司,也算情理之中,你为什么说有内鬼?”
“我的第一反应是我平常用的那部手机可能被人监控定位,所以冒险尝试把手机丢进一台出租车里,然后想跟在后面看看啥情况。”苏伟康喘着粗气道:“结果根本没人上套,我再次被便衣圈中,那时候我才知道,我被定位的应该是外人都不知道的另外一个手机,朗舅,我那部手机就咱哥几个清楚,如果不是咱自己人说出去,旁人怎么可能知道?”
我点头“嗯”了一声。
“捅伤一个便衣后,我再次逃跑。”苏伟康咬着嘴皮,表情愤怒道:“可从那天开始,不论我去打算去找谁,周边都有暗哨,咱们公司有、莞城我舅那边有、就连羊城酒店元元的身边也有,明摆着是有人在算计,我究竟会去找谁,我还发现一个秘密,赵海洋这个逼有问题。”
我心口咯噔跳了一下:“他怎么了?”
“昨晚上宇哥和人合伙开的ktv开业,他不是带了个女伴和司机过去吗?”苏伟康鼻孔往外“呼呼”冒着热气:“假的,全特么是假的,那个女伴是假的,半道上就下车了,那女的是某洗浴的头牌,而那个司机也不是他的司机,那司机人前畏畏缩缩,人后居然敢指着赵海洋鼻子骂娘,最重要的是,那些隐藏在你们身边的暗哨,有百分之八十是鹏城巡捕,其中有一多半是赵海洋的手下,据说两个月前,刚分到大a队的新人,这些人基本没在单位里露过脸,所以知道的人并不多...”
3937 职业道德
“咣当!”
苏伟康的话刚刚说到一半。
“我就说老子的感觉向来不会出错,一定有什么不对劲!”
卫生间的房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暴力踹开,紧跟着就看到车勇紧绷着脸颊挡在门口,一只手已经摸向腰后。
“大哥勇,别激动,自己人,这特么我外甥。”唯恐他手速太快,我忙不迭吆喝,同时搂住苏伟康的肩膀示意。
“哦?”车勇咧起嘴角,眯缝眼睛打量苏伟康,而苏伟康则面红耳赤的怒视车勇,嘴巴里发出粗重的喘息声。
我费解的来回看了看二人道:“你俩之前见过面的吧,咋还搞得像不认识一样。”
“你有问题!昨天晚上,你和朗舅回公司以后,又出去见了人,那人是谁!”苏伟康一步迈我前面,袖筒里突兀出现一把筷子长短的螺丝刀,直愣愣的对准车勇。
“什么!”
听到他的话,我瞬间警惕的望向车勇。
“好小子,居然还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跟上我了。”车勇翻动眼皮,算是默认了大外甥的话。
苏伟康骤然提高调门:“那人是谁!”
车勇没有回答,答非所问道:“你这些天一直躲在公司附近吧,我已经不是第一次感觉到自己被人盯上,为什么不直接找小朗子碰头?”
“我特么问你,那人是谁!你们见面,是不是想图谋家里的其他人。”苏伟康咬牙暴喝一声,攥着螺丝刀就朝车勇的脑门上扎了下去。
车勇灵巧的往旁边一躲,左手顺势握住苏伟康捏着凶器的手腕,右胳膊往前一横,顶住苏伟康的脖颈,将他后背重重撞在墙壁上。
苏伟康想要挣扎,可是根本执拗不过对方,愤愤的照着车勇的脸蛋吐了口唾沫。
“诶妈呀,你嘴里的味儿真赶上下水沟子了。”车勇偏移脑袋没能避开,被喷得满脸全是唾沫星子,颇为无奈的出声:“咱别那么激动行不老弟,我要想收拾你,你早躺下了。”
“放开他。”见到这一幕,我拧着眉头注视车勇。
“铁子,你也不信我?”车勇回过来脑袋,目光诧异道:“咱哥们相处一场,我如果真打算害你,有多少次机会?”
我瞬间抽出腰后他之前给我的“仿六四”,枪口硬生生的指向他:“我让你把他放开,能不能听明白!”
比起来半道出家的车勇,我还是更愿意相信一路陪我磕磕绊绊走过来的大外甥。
“得。”车勇咬着嘴皮,一把推开苏伟康,然后从兜里掏出手机递给我:“有录音,你自己听。”
我没接他的手机,就那么直不愣登的拿枪对准他,论起来手脚功夫,车勇可能不是顶尖的,但拿下我和苏伟康并不难。
“呵呵,操。”车勇见状,自顾自的戳动几下屏幕,手机里立马传来人说话的声音。
“勇哥,你应该能猜到我找你什么事情吧?”
这人的声音很熟悉,我能确定自己一定在哪听过,只是一时间想不起来。
车勇的声音随即出现:“咱别哥长哥短,我跟你不熟,也不想熟悉,直接说事。”
那人继续道:“你跟在王朗身边虽然时间不长,但肯定了解他一些过往吧,你自己是个什么性质,自己应该非常清楚,只要配合我,我可以给你一次回头是岸的机会,三年打黑马上结束,如果王朗和头狼公司能够在你的举报中伏法,你想想看,不管你需要钱,还是别的,我都可以满足,一千万怎么样?不够我可以再加!”
“桥都麻袋,闭上嘴吧兄弟,老子配合你,你是能让老子恢复清白身,还是特么能把我干掉的那些人复活?”车勇的声音响起:“另外,我上次就特么跟你说过,我不是头狼的人,更不是王朗的马仔,我跟着他,是有我的诉求,他的事情我不关心,你不用老搁我身上穷惦记,再见,再也别见!”
手机里顿时传来车门打开的声音。
那人勃然大怒的低吼:“车勇,你信不信我现在就逮捕你!”
“吹牛逼呢哥们,你要说周围埋伏了一个排,那我可能走不了,但就凭你一个人,我分分钟钟宰你八个来回。”车勇冷笑道:“咱俩的对话,我全录音了,老子如果走不了,马上把录音给王朗发过去,你说你一个小小的职员,上哪整一千万去?还尼玛除恶,你最应该先给自己除掉,王朗黑不黑我不知道,但你丫是真脏,呸..”
录音到这里戛然而止,车勇歪脖看向我道:“我还用补充几句啥不?”
“他是谁。”我抿嘴询问。
“张佩,就前几天找过你的那个扫h办的。”车勇撇嘴一笑:“我也不怕告诉你,这是他第二次找我,头一次我没经验,忘记录音了,这次多了个心眼,这事儿我压根也没想告诉你,寻思着,万一你特么哪天真走投无路了,可以把录音甩出去,起码保一命。”
听到他的话,我顿时间有点不知所措。
“事儿就这么个事儿,该说的我都说明白了,老子这个人虽然算不上啥君子,但起码的职业道德还是有的,既然已经答应过王堂堂会保你安危,就不可能再去接别家的活儿。”车勇搓了搓脑门子,又看向苏伟康道:“小老弟儿,给你个忠告,想潜伏在暗地里,那就别随随便便的现身,万一没玩好,可能先把自己折腾没。”
说罢,车勇转身拽开房门,径直走了出去。
只剩下我和苏伟康面面相窥的互相对望。
“朗舅,大飞是不是也完了?”苏伟康咬着嘴皮出声。
“我在想办法。”我安抚他一句:“这样,待会我让风云大哥想辙把你先送到枯家窑,他这方面的路子比我多,你老老实实歇一阵子,有什么需要我回主动联系你的。”
“朗舅..”苏伟康欲言又止的呢喃:“扫h办的都能找到车勇,会不会也找过其他人?万一有人反水的话..”
我递给他个放心的眼神道:“跟你没关系,你好好地,别让我和你舅操心就算给我们做贡献了。”
“嗡嗡嗡..”
这时候,我兜里的手机震动起来,看到是风云大哥的号码,我回头朝苏伟康轻声道:“去吧,下去跟车勇聊会儿天,我谈妥以后,你就直接跟着风云走。”
片刻后,回到包房里,几人已经高高兴兴的碰起酒杯。
“还以为你掉厕所里了,刚准备找救援队去营救呢。”叶小九拍了拍旁边的空位道:“快坐吧他朗哥,全等你呢。”
我挤出一抹笑容,佯装若无其事的点点脑袋。
“嗡嗡嗡..”
这时候,我兜里的手机再次不安分的震动,看到是熊初沫的号码,我尴尬又愧疚的抄起酒杯:“啥也不说了啊,我自罚三杯,完事还得出去一趟。”
“真特么忙,跟你消停吃顿饭都成奢求了。”风云大哥不满的笑骂一句。
几杯酒水下肚,我急急忙忙的走出包房,随即给熊初沫回拨过去。
她声音很小的出声:“我在酒店的地下停车场,白色的现代轿车,车牌尾数463,你能来一下吗?”
“行,等着我吧。”我深呼吸两口应承。
不多会儿,我来到地下停车场,里里外外找了好几圈,也没见到熊初沫所说的轿车,忍不住又给她拨了过去:“姐啊,你是不是找错地方了,我始终没看着..”
熊初沫打断我的话:“对不起王朗,我现在暂时不能跟你见面,晚上吧,晚上我会主动找你的,真的很对不起...”
3938 大风暴
强忍着骂娘的冲动,我硬挤出一撇笑容:“姐啊,没有你这么玩的,你要是实在信不过我,完全可以不找我帮忙,你说大家都挺忙的,我总不能因为你的事情总是东跑西颠吧?”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晚上我一定会找你。”
熊初沫连声赔了几句不是,而后直接挂断电话。
“奶奶个哨子得,这特么不纯纯的精神病嘛。”瞟了眼挂断的电话,我晃了晃脑袋,转身往楼上返回。
路过一辆黑色的“丰田轿车”时候,驾驶位的玻璃突然降了下来,一个女人探出来脑袋轻唤:“王朗!”
我扭头看了眼,好家伙!这不是刚刚还跟我说晚上再见的熊初沫嘛。
挺长时间没见面,她整个人明显消瘦很多,颧骨的部位高高隆起,眸子里遍布血丝,眼袋又黑又重,就连披肩的长发都感觉油乎乎的,完全没有我之前认识她时候的那副富家小姐的贵气。
我迷茫的出声:“墨墨姐,您这是..”
“先上车再说。”她声音发哑的冲我示意。
我前脚刚刚坐进车内,她后脚马上发动着车子,径直朝停车场外驶去。
“不是姐,我上头还有朋友等着呢。”一看这架势,我赶紧解释一句。
她歉意的看了一眼我,加大脚下的油门:“待会我再把你送回来,对不起。”
看着她的侧脸,焦急中透着满满的疲惫,疲惫里又挂着三分不知所措,让我完全猜不出来她这次找我究竟是遇上了什么麻烦。
我清楚的记得,这小妞过去走的明明是萝莉路线,可现在却裹着一件明显不属于她的枣色风衣,脚下蹬着一双脏兮兮的帆布鞋,感觉就跟个为了生活疲于奔波的单亲妈妈似的。
当然这么形容一个未婚女性很不礼貌,可却是她此刻最真实的写照。
载着我驶离酒店,她似乎漫无目的的将车随便开向一个街口,才减弱一些油门。
“沫沫姐,你找我到底什么事情啊?”我忍不住再次发问。
她瞟视几眼两边的后视镜,神神叨叨的回答:“稍微等一下,现在还不到时候。”
就这样,我任由她载着在街道上穿梭了差不多能有半个多钟头。
期间,她一句话没有说,只是不停地观察四周,而我心底的疑云愈发强烈,可架不住这妞啥也不说,无奈之下只能透过发短信,把送苏伟康去枯家窑的事情简单沟通一下。
在车子即将驶向高速路口时候,我再也没耐心了,皱着眉头开口:“姐,有什么事情,你就在这儿说吧,不然我可跳车了,你这一套缄口不言的组合拳,给我打的心里没着没落。”
“别,我说!”见我作势要打开车门,她才赶忙踩了一脚刹车,把车子靠边停下。
我放弃开门,点燃一支烟,直愣愣的看向她:“什么事啊?”
“我爸出事了。”熊初沫咬着嘴皮,声音很轻的开口:“前几天几个自称是什么办公室的人找到我爸,说是希望他能配合着回上京去调查,自从我爸离休以来,他基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很少和人接触,根本不可能犯什么错。”
说着话,熊初沫的眼眶就红了,泪水不住打转。
“对方不是说只是配合调查吗?”我很是纳闷道:“你怎么就能断定,他一定出事了呢?”
“因为我爸逃走了,家里的老宅有暗门,我爸骗对方说回屋穿件外套,然后逃走了,而我当时还在外地旅游。”熊初沫咬着嘴皮道:“那群不知道是什么办公室的人打电话联系的我,之后在我的亲眼目睹下,他们从我家老宅搜出来很多现金和文物,还有一些合同书之类的东西,并且告知我,我爸几年前曾经和多家公司存在违法的交易,现在正式被通缉,这些东西,我根本不知道。”
“呼..”我立时间到抽一口凉气。
熊初沫接着道:“事情过去两天后,我爸爸找到了我,他向我忏悔,求我帮助他出境,我想尽一切办法,可都失败了,正规的渠道走不了,那些专门干偷渡的蛇皮我又不认识几个,就算认识,我爸也信不过,所以他提出让我来找你帮忙。”
“这事儿..”我犹豫的摇了摇脑袋:“对不起,我也爱莫能助,不怕你笑话,你别看我是搁社会圈里摸爬滚打的,但这方面的渠道我真没几条,要不,你再想想别的办法吧。”
说罢,我打开车门就准备下去。
事情闹这么大,连老熊那种级别都被通缉,我冒冒失失跟着瞎掺和不等于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嘛。
“王朗!”熊初沫眼疾手快的一把拉住我胳膊,眼泪汪汪的开口:“你先别走好吗,听我把话说完,我爸告诉我,要找他的人根本不是什么办公室的,而是天弃组织和第九处,他说你在这两个组织都有可以说了算数的关系,只要你答应帮他,他愿意把没有被搜出来的其他现金和产业全部交出,并且还会给你一笔酬劳。”
一听她这话,我更加坚定自己的想法,拨浪鼓一般晃动脑袋:“姐姐,我真帮不了你,你告诉熊叔叔别听人以讹传讹,我要真跟这俩组织的人熟悉,早就腾飞起来了,还会受这份窝囊气,你再想想别的辙吧。”
简直是开玩笑,老熊被通缉,这么大的事情,别说我事后没得到任何风声,就连叶小九、秦正中、丁凡凡那些羊城本地做庄户都不晓得,足以证明天弃组织和第九处要治他的决心,这种时候我触碰他们霉头,完全是抱着老虎喊救命,自找死路。
说完,我毫不犹豫的跳下车,拔腿就撩。
“王朗,你接一下我爸电话行么?”
走出去没两步,熊初沫快速撵上我,将她手机递向我:“拜托了。”
盯着她那双乞求的眼眸,我迟疑几秒后,接过来手机贴到耳边:“你好,熊叔叔。”
老熊的声音骤然传出:“说句良心话,我真的非常不愿意用威胁的方式求你帮忙,可如果你执意不管的话,那我只能出此下策,别的我都不多说,你还记得自己是如何在羊城站稳的吗?如果现在跟你情同手足的叶小九知道他家的旁系叶浩是死在你手里,你猜他还会不会向现在这般尊敬你?还有对于老常、常飞你还有没有印象吗?你们当初的关系好像也非比寻常吧,天娱集体郭家三兄弟跟你头狼几次恶斗,你猜猜我手里有没有攥着一些证据?这些东西如果通过我的手公布于众,你认为林昆、王堂堂他们会不会坐视不理!”
“熊叔叔,恐吓人的话谁都会说,我比你说的还专业,巴拉巴拉这么半天,你想表达的不就是如果我不帮忙,你就会跟我鱼死网破吗?”我怔了几秒钟后,自信满满道:“无所谓,你想干嘛干嘛,至少我现在是自由身,挂断这通电话可以马上出境,而你只能呆在国内猫一天狗一天的度日,不过还是要感谢你的提醒。”
“王朗!你能走,我不信你能把羊城的酒店,鹏城、莞城的公司全带走,你费尽心思的爬到今天不就为了光耀门楣么?”老熊瞬间急眼了:“帮帮我,也是帮你自己,那些证据我可以原封不动的全还给你,天弃组织也好、第九处也罢,他们要的不过是我这些年来吞下去的不义之财,我可以全部双手奉上,你只需动动嘴皮子,就能保住我这条老命,就当是做做好事行么...”
3939 想跟你聊聊
听着手机那头老熊低三下四的哀求,我心尖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曾几何时,老熊是何其的荣耀风光,于他而言,别说求谁办什么事情,恐怕语调稍微降低几个分贝,那都算给足了对方面子。
可现在却落得如此田地,真不知道应该骂他一句活该,还是该可怜他的落魄。
见我不吭声,老熊又掐着嗓子问了一嘴:“行么王朗?”
“让我考虑考虑吧。”我重重的叹息一口:“一天时间行么?明天的这个时候,我给你回复!不论同意与否。”
老熊不容置疑的出声:“我等不了那么久,最多半天,我现在既无处可去,还得了病,如果不抓紧时间治疗,我怕我再没机会离开国门了,明天一早我让墨墨去找你!”
看了眼旁边心神不宁的熊初墨,我沉声道:“得了吧叔,快别折腾你闺女了,有诚意的话,明天你主动来见我,你如果连和我见面的勇气都没有,我凭什么相信你说的那些是真话?”
老熊沉默几秒钟后,利索的答应下来:“好,一言为定!”
挂断电话,我把手机还给熊初墨,诚心实意的开口:“墨墨姐,作为朋友和曾经得到过你帮助的人,我劝你一句,不要再往这件事情里掺和了,这场大风暴根本不是人力可以左右的,你感觉你足够小心翼翼,拉着我东拐西拐,可谁又知道,有没有眼睛躲在暗地里观望着我们?那些人一旦知道你和我见过面,你觉得他们会放弃盯梢我么?我就算朋友再多,恐怕也没本事把你爸爸送出去。”
熊初墨蠕动两下嘴角想说话,我摆摆手打断:“我懂你的意思,他毕竟是你爸,你想尽一份孝心,可事实上是,很有可能因为你的这份孝心,直接将他葬送。”
熊初墨的眼皮剧烈跳动几下,闪过一抹担忧。
我往她跟前凑了凑,压低声音道:“替我转告熊叔叔,我会竭尽全力想办法得,但是请他别再让你抛头露面了,这样反而只能加大事情的困难度。”
“好,我知道了。”熊初墨抿着嘴角,轻轻点点脑袋。
如果老熊真的是被第九处或者天弃缉拿,对我而言,还不算什么大事,王堂堂也好、林昆也罢,充其量就是责骂我几句,不会真跟我上纲上线。
我就怕现在盯着老熊的不止他们两家,万一有什么“扫h办”的参与,熊初墨冒冒失失找到我,不等于是把我往他们眼皮子底下送菜嘛,真要是这样,别说老熊手里握着关于我们头狼的罪证,单凭我帮助老熊潜逃这一条,都够结结实实的喝一壶。
老熊这纯属聪明反被聪明误,他到现在没被抓到,就说明缉拿他的那些人是真没辙,只能把视线放在唯一可能跟他有联系的熊初墨身上。
要是他今天直接来找我,估摸着我这会儿都已经开始帮他运作安排如何出境了,可现在我真不敢,因为我根本不晓得什么级别的存在跟踪着熊初墨一块来到鹏城。
沉寂片刻后,熊初墨弱弱的说了一句:“我送你回酒店吧?”
“不用了,那边已经散场,你要是听我一句劝,就抓紧回羊城吧,不然你既是给自己惹麻烦,也是在给我添堵。”我摆摆手,不客气的说道:“你老老实实回去干你应该干的事情,就是在替你爸做贡献,他现在完全让吓傻了,根本不知道用脑子去好好琢磨事儿。”
告别熊初墨,我随手拦下一台出租车掉头返回公司。
路上,我犹豫再三后,拨通丁凡凡的号码。
电话是通着的,可不知道为什么没人接听,连打好几通没反应后,我才不得不放弃。
也不知道他那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反正我感觉挺不好的。
连老熊都特么落马了,还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发生的。
越想我越觉得心里没底,盘算半晌,索性又拨通了秦正中的号码。
电话接通,秦正中语调轻松的调侃:“什么事啊朗老板?咋突然想起来亲自给我打电话呢。”
我没心情跟他扯皮,直奔主题道:“中哥,羊城最近出什么大事情了吗?”
“大事儿?”可能是感觉到我语气严肃,秦正中沉寂一下道:“不知道你指的是哪方面
的大事,反正我知道的好像没有,最大的事情就是上个礼拜凡哥谈了个女朋友。”
我楞了一下,拧着眉头道:“老熊被抓,你不知道吗?”
“啥时候的事?哪个单位抓的?因为什么抓的?我怎么一点信儿没得到呢。”秦正中连珠炮一般的反问我:“兄弟啊,你会不会搞错了,老熊基本卸任,就熬日子等正式退休了,谁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办他,再者老熊叱咤半辈子,你真当人家是混单的?他上头的关系和人脉...”
“我刚和熊初墨分开,和老熊通了几分钟电话,你觉得我会拿这事儿开玩笑吗?”我直不楞登的打断:“中哥,你抓紧时间打听打听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另外凡哥最近碰上啥难处了吗?中午给我打电话,欲言又止的,感觉怪怪得。”
“他能有啥事,刚不是跟你说了嘛,搞了个对象,典型的白富美,手里好像有两家小公司,前天我们通电话,他说跟女朋友准备去爬泰山,估计这段时间在外面浪呢。”秦正中笑呵呵回应一句:“得了,先不扯淡,我抓紧时间去了解一下老熊这个事儿。”
我叹息一口:“行,随时保持联系。”
“诶兄弟,老熊找你了是吧?”临挂电话前,秦正中冷不丁道:“他找你,十有**是让你帮忙跑路,你听我一句劝,无论如何推开!你想啊,能不声不响缉拿老熊,到现在为止都没什么人知道,不管是哪个部门的,那都不是咱们这小体格子能够抗衡的,我估计这里头肯定不止是一个两个部门的事儿,如果你帮着老熊跑路,你自己想想看,那帮大爷们的怒火往哪释放?”
“嗯,我懂。”我疲惫的出声。
片刻后,我俩结束通话,而我本就沉默的心情变得愈发嘈乱起来。
胡乱琢磨中,出租车已经将我送到公司门前。
离老远我就看到公司门前聚了一大堆人,有男有女,好像是在看什么热闹,周围还有不少巡捕在维护治安,四周已经拉起了警戒线。
我忙不迭下车跑了过去,当扒拉开人群,看到地上一片片拳头大小,触目惊心的血点子时候,我禁不住吞了口唾沫。
很明显这地方刚刚发生过大事儿,搞不好还有闹出来了人命,关键是距离我们公司大门口不到十米远。
“怎么回事啊?”见到旁边有个我们公司的保安围在周边,我拽了他一把发问。
保安赶忙冲我打招呼:“王..王总。”
“晚点再客套,先说说这边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我不耐烦的打断:“跟咱们有关系吗?”
保安轻声解释:“没有,听说是因为前面路口巡捕临检,有个乘客从客车上往下跳,结果在咱们门口被按住了,那乘客好像突然发狂,拿刀刺伤了两名巡捕,刚刚被铐走。”
“呼..”
我长舒一口老气,只要跟我们挂不上关系就是好事。
“王总你好!”
我俩正对话的时候,我的肩膀头被人猛然拍打两下。
我回过去脑袋,看到竟是“扫h办”的那个张佩,此刻他正满脸堆笑的冲我眨巴眨巴眼睛:“方便到你楼上喝口茶水不,有点私事想跟你聊聊...”
3940 诈唬
瞅着张佩那张笑容满面的脸颊,我瞬间皱起眉头。
“是不是不太方便啊王总?”张佩的嘴角微微上扬,接着随手指向街对面的饮品店努嘴:“不方便的话,咱们可以上那头坐坐,我请王总喝杯奶茶。”
该说不说,这张佩虽说挺招人烦的,但是小伙实打实的挺精神,尤其是一双眼睛,如鹰似隼,跟他对视在一起,有种心事好像会被洞穿一样感觉。
见我不吱声,张佩又挑眉笑出声:“怎么个意思王总,咱们虽然不太熟悉,但是也不至于连坐下来喝两杯都不乐意吧。”
“怎么会呢。”我立即摆摆手道:“我今天中午喝的有点多,刚刚没反应过来,张先生说啥?让我请您喝杯茶是吧,当然可以,走走走...”
一边说话,我一边朝张佩做出邀请的手势。
路过那堆看热闹的人群时候,张佩冷不丁停住脚步,似笑非笑道:“王总难道不好奇这边到道底发生了什么吗?”
“我对跟自己没关系的事儿,从来没什么好奇心。”我半真半假的摇了摇脑袋,随即继续朝他比划邀请的手势:“这边请张先生,小心台阶。”
“如果这事儿跟王总有关系呢?”张佩杵在原地没动弹,眼珠子跟放电似的快速眨巴几下。
“哦?”我歪头直勾勾看向他。
张佩哈哈一笑,拍打我肩膀两下努嘴:“开玩笑的,被抓的那个家伙是羊城逃过来的,根本没可能跟王总这样的青年才俊认识,走走走,尝尝王总珍藏的好茶去。”
听到他的话,我瞬间怔了一怔。
因为老熊突然出事,我现在对“羊城”俩字特别的敏感,况且张佩也不是个善类,这狗东西来鹏城的目的就是为了针对我们头狼,刚刚又故意提起“羊城”来的,绝对不会无缘无故。
片刻后,我们来到办公室。
张佩双手后背,没事人一般绕着屋子来回转了几圈,最后停留在落地窗前,双手撑着栏杆,朝下方眺望:“王总这地方真心挺好的,坐北朝南,用那帮算命先生的话说,绝对属于紫气东来的富贵地,难怪你能在这么短时间里混得风生水起。”
“唉,我这点成就在张先生眼里算个屁啊。”我摆摆手道:“我估计光是犯在你手里的大哥、老板们,就得不少吧。”
“看来王总了解的还挺多嘛。”张佩自顾自的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乐呵呵的翘起二郎腿道:“王总对我好像成见挺大的!”
“哥们,你这嗑唠的多少有点磕碜啊,你都要来扒我皮了,我还不能有点小情绪呐?”我点燃一支烟,朝他慢条斯理的吐了口白雾:“也就是现在没证据,不然你会笑着跟我聊天吗?”
张佩盯盯注视我几秒钟,接着哈哈大笑:“是啊,王总真的是个明白人,也是我工作以来见过最淡定的大哥,我都已经找到门上了,你竟然还能做到该吃吃该喝喝,按照你们这行的流程,你不是应该找我表示表示嘛。”
说着话,张佩捻动两下手指头,做出一个数钞票的姿势。
“张先生啊,你还是不够了解我,但凡跟我深入接触过得朋友、对手都知道,我王朗赚钱赚的小心翼翼,想让我主动花钱绝对属于不可思议。”我又抽了口烟,伸了个懒腰道:“咱别的不说,我给你钱,你敢揣吗?揣起来能替我办事吗?赌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我肯定不做。”
“哈哈哈,突然觉得王总还蛮可爱的。”张佩拍着膝盖大笑起来,接着表情猛然一变,无比严肃的看向我:“王总,我也不想跟你兜圈子了,苏伟康联系你了吧?他身上什么事情你比我了解,我们想抓他的决心,估计你也看得出来!”
“嗯。”我慢悠悠的点点脑袋。
张佩也给自己点上一支烟,眯眼看向他:“所以王总啥想法呢?”
“没想法。”我晃了晃脑袋,又给自己续上一支烟:“我还是之前跟你对话的想法,你有证据,随时随地抓我,但凡我跟你闹腾,那都属于我没品。”
“王总...”张佩迟疑几秒钟,接着再次咧嘴笑了:“我还是按照你们的想法,喊你一声朗哥吧,如果撇开你我的身份不说,我个人还是比较欣赏你的,我对你的历程特别特别的熟悉,从你如何赚的第一桶金,再到你今天的一切,我基本了如指掌。”
“哦哦哦,既然了如指掌,那抓我不是更应该易如反掌嘛。”我两根手指头夹着烟卷,皮笑肉不笑的努嘴。
张佩瞬间被我怼的无言以对。
“茶水呢,我这儿肯定随时随地都备着,张先生只要想喝,我给您亲自陪茶都是小问题。”我起身走到茶案子旁边,一边往茶壶里蓄水,一边抓起两只小茶碗,指了指空位置道:“张先生,快坐吧,咱不算什么茶道大师,只能勉强把水煮开,您将就将就?”
张佩站起身子,盯着我的眼睛,直愣愣道:“今天在你们公司门前被抓的那位姓高,据说以前是老熊的秘书,而且我听说他之所以会往你们这儿跑,是因为知道老熊在你这里,羊城的老熊,王总不会不熟悉吧?”
我的眼珠子瞬间睁圆,接着很会恢复如初,表情平静的摇了摇脑袋:“我在羊城做生意时候,确实和老熊有过几次交道,不过后来就再没联系过了。”
“只是几次交道?王总啊,你可得想清楚,窝藏是大事儿!”张佩双手拖在茶案上,脑袋往我跟前凑了几公分。
“呵呵呵,你不用诈唬我,我十几岁跑江湖,说句不夸张的,你懂的路子不一定比我多。”我不屑的笑了笑:“喝茶,咱继续,扯马篮子,我找朋友陪你。”
“笃笃笃...”
房间门这时候被人突然叩响,紧跟着一个前台的服务员急急忙忙抻进来脑袋:“王总,楼下有位姓熊的老先生找您,说是有特别着急的事情...”
3941 有变故
听完前台小丫头的话,我脑皮子禁不住“嗡”的一声,忙不迭皱眉打断:“什么熊先生、猫先生,我约的是高氏集体的谢先生,你自己问问是不是搞错了?”
一边暗示,我一边朝着前台不住使眼神。
没等前台反应过来,一旁的张佩微微一笑:“既然王总有朋友,那我就先失陪了,咱们改天再谈天说地。”
说罢,他转身就要朝门口迈步。
“诶张先生,茶我都给你泡好了,上等的大红袍,怎么也得喝两盏再走不是,不然你都对不起我的一片苦心。”我慌忙一把攥住他的手臂,不自然的沉笑两声。
“哦?”张佩侧动脖颈,低头看向我抓在他臂膀上的手,似笑非笑的扬起嘴角:“王总突然间变得这么热情,让张某真有点受宠若惊呐,不过今天真的不恰好,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一些杂事需要处理。”
“啥事也不急一时,喝点水能耽误你多大功夫。”我态度坚定的回应。
杵在门口的前台小姑娘看到这架势,仍旧没琢磨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傻乎乎的继续朝我发问:“那..那王总,楼下的那位先生,我是让他先到会客室等您,还是先打发走..”
“出去,没看到我这儿有贵客么!什么朋友能比我现在正接待的贵客更重要?让他滚!”我绷着脸低喝。
前台吓得缩了缩脖颈,赶忙退出房间,将屋门“咣当”一声合上。
屋子里瞬间陷入沉寂,张佩盯盯注视着我的眼睛,我舔舐嘴角,讪笑着招呼:“张先生,喝口茶再走呗,你说你十天半月的不来我这儿一趟,好不容易来窜个门,连口水都没喝上,回头外面人不得骂我不讲究嘛。”
“呵呵,也对!那就再叨扰王总片刻吧。”张佩低头貌似思索一般静止几秒钟,接着一屁股坐下,慢悠悠的抓起一只茶盏,抿了一小口,接着满脸惬意的晃动脑袋:“王总这儿的茶确实有质量,比我很早以前在一个省级大拿那里喝过的还要精致。”
“您捧我了,我啥档次敢跟触天级别的大咖相提并论。”我忙不迭回应一句:“您要是觉得这茶还能入法眼,待会走时候,我让人给你包二两。”
张佩翘起二郎腿,吧唧嘴角评头论足:“王总可真是大气啊,武夷山母树大红袍的茶丝都能随手送人。”
说老实话,我对茶文化这块还真没什么涉足,别看我这儿的茶叶不少,不过基本全是一些交好的朋友送的,至于张佩所说的什么母树公树,我更是一窍不通,只隐隐约约记得刚刚泡的哪壶茶叶好像是风云大哥刚到鹏城的时候送我的。
“嘿嘿,朋友之间互送礼物,不谈什么贵重。”我不尴不尬的笑了笑。
张佩没有往下接茬,而是用拇指和食指矜持的捏着茶盏,轻轻的吹着雾气,两只锐利的眼眸上上下下的来回扫视我,那种感觉就仿佛要把我内心的想法全部给洞穿一样。
我面带微笑,尽可能的让自己表现得自然一些。
可脑海中始终乱成一锅粥,真不晓得这个节骨眼上老熊这个老狗渣为什么会突然跑上门找我,更想不明白,本该毫不犹豫跑下楼的张佩为什么只是被我挽留几句就没有再继续。
当然,我绝对不相信张佩会像马大哈似的完全没觉察出来,他能如此淡定的跟我扯淡,说明肯定有别的安排。
想到这儿,我再次若有深意的瞄了一眼张佩,猛然间我想起一直伴随在张佩左右的那个“老杜”好像一直没有现身,一股不好的预感突兀涌上心头。
张佩能够如此坦然的陪我磨时间,十有**是因为老杜可能一直呆在楼下。
“王总..王总!”
就在我陷入思索的时候,张佩伸出手掌在我面前晃动几下,见我看向他,他乐呵呵道:“王总似乎很喜欢走神啊,这难道就是人们常说的神游太虚吗?”
“咳咳..”我干咳几声,吞了口唾沫道:“张先生,一直忘记向您询问,你那个叫老杜的同事最近怎么样?是回上京了,还是身体不舒坦,怎么没看着他人呢。”
“他啊,他在楼下等我呢。”张佩慢条斯理的回应。
“咯噔..”
我的心跳控制不住的再次加快。
“王总看起来好像很紧张呐,是哪不舒服吗?”张佩一手端着茶盏,一边往我跟前探头:“要不,我改天再来打扰您?”
我搓了搓腮帮子,决定干脆撕破那层窗户纸,直不楞登的开口:“张先生,我能冒昧的打听一下,你们扫h办还管渎职这类事情吗,为什么我感觉你好像都羊城的老熊很感兴趣。”
“王总好像对我们的工作性质不太了解。”张佩表情慵懒的笑了笑:“我简单跟你解释一下吧,对于我们而言,任何和黑字沾边的勾当,我们都感兴趣,尤其是近些年,黑已经不是单纯的黑,比起来你们这些..哦不,不好意思哈王总,原谅我用词不准确,我的意思是比起来那些单纯的混子,我个人其实更加厌恶那些被渗透的白。”
“叮铃铃..”
话音未落,张佩兜里的手机突然响起,他动作优雅的掏出来扫视一眼,嘴角挂着的笑意愈发灿烂无比,在我看来,他整出这套小动作的主要目的,更像是为了让我看清楚给他打电话人的姓名。
没错,他的手机屏幕里,此刻显示来电人备注为“老杜”。
“抱歉啊王总,我先接个电话,咱们待会再聊黑和白的问题。”张佩揪了揪鼻头,按下接听键。
五秒钟不到,张佩像是屁股被人突然扎了一针似的,“腾”的一下子站了起来,扯脖低喝:“什么!好,等我!”
一边接着电话,张佩一边黑着脸转身朝屋外走去,整个过程,甚至都没给我打一声招呼。
瞅着他急匆匆的背影,我心思再次活跃起来。
老杜给他打电话,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是说“老熊”的事情,按照现在的情况,老杜将老熊按倒在地,基本就是剧本的正常流程,可张佩为什么会是这幅状态,难不成出现了什么转机?
犹豫几秒钟后,我也快速跟了出去。
一边往出走,我一边在心里冲着满天神佛祷告,保佑老熊的那个老匹夫千万要逃出虎口,我估计这辈子都没人会比我此刻更加虔诚的希望老熊能够平平安安,也没人希望他平安的同时能感觉突发脑溢血啥的疾病嘎嘣一下过去。
等我跑出房间,张佩已经钻进左边的电梯,恰巧右边的电梯也到了,我咬着嘴皮小声咒骂:“奶奶个哔得老熊,你想特么死死远点,跑来祸害你爹干个篮子。”
3942 遇袭
怀揣着一肚子惶恐和迷惑,我在两三分钟后赶到公司一楼大厅。
此刻的大厅没有我想象中人声鼎沸,更没有遍布巡捕、便衣,感觉就跟平常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不远处沙发区处,我见到了张佩,跟他一块的正是刚刚还被我念叨过的老杜,两人对面坐着个五十多岁有些谢顶的中年男人,男人的长相很普通,穿着打扮也和常人无异,不过脸上却写满愤怒和委屈,除此之外,再无旁人。
我来回环视好几圈大厅都没见到老熊的身影,这才忍不住大喘息一口。
迟疑几秒后,我信步朝张佩他们走了过来,笑眯眯的出声:“张先生,您怎么一声不响就走了呢,搞得我还以为是自己什么地方没做好。”
“少装腔作势,你搞出来的?”张佩没吱声,他旁边的老杜情绪激动的直接蹦了起来,手指对面那个素不相识的中年男人朝我低喝:“王朗,你知道戏弄我们是什么罪名吗?我可以告你..”
“咱稍微等一下哈。”我摆摆手打断:“我啥时候戏弄您了?再者,你是在我这儿履行什么公务吗?那为什么不提前跟我知会一声,我这公司可是私人场所,好像没有义务配合您进行什么吧?”
“信不信我特么现在就把你铐回去!”老杜咬牙切齿的一巴掌朝我胸口抓了过来。
没等他胳膊完全伸展,我迅速朝侧边闪了一下,不满的朝张佩撇嘴:“张先生,这是什么情况啊,咱们一没仇二没怨,刚刚还嘻嘻哈哈的聚在一起畅谈人生,怎么转眼间您的手下就要抓我呢,而且我很好奇,你们是以什么名义抓我,我是作奸犯科了呢,还是存在什么违法乱纪?”
老杜气愤的低吼:“你再说一句试试..”
“好了老杜,都是误会。”张佩深呼吸两口,站起身子,朝着同伴摆摆手示意:“去吧,先到门口等我,我和王总再聊几句,咱们就回招待所。”
老杜气的眼珠子透红,指向我咆哮:“小张,他简直欺人太甚..”
“交给我处理,行么?”张佩的语调也骤然提高。
老杜胸脯子剧烈起伏几下,先是威胁十足的怒视我冷笑一句“你等着”,随即站起来就往门外走。
“他怎么也得五十上下了吧,按理说也不算年轻了,怎么气性还那么大腻。”我揉搓着下巴颏浅笑:“张先生,你没事时候真得好好劝劝他,我邻居王二懵子,过去比他还易燃易爆,你猜怎么着?去年,突然脑溢血,现在甭管瞅谁,就只会比划非常6+7。”
“好意心领了。”张佩不愠不火的舔了舔嘴角,朝我伸出手掌:“那咱们今天就此拜别吧,王总技高一筹,张某输的心服口服,但也请你相信,咱们早晚还有有一天促膝长谈关于黑和白的话题。”
我佯作听不懂的模样,歪起脑袋浅笑:“为啥非得早晚呐,中午不行嘛。”
“会的,如你所愿。”张佩冷冰冰的丢下一句话后,也拔腿走人。
直到他出门以后,我才将目光投向坐在沙发上局促不安的那个中年人,没意外的话,他应该就是前台刚刚跑上楼通知我的“老熊”,只是不知道此“老熊”和彼“老熊”究竟有没有实质关系。
点上一支烟,我微笑着注视中年男人:“老熊?”
“我真姓熊,不信可以给你看身份证。”男人作势把手伸向自己衣服口袋。
见我没有阻拦的意思,他尴尬的停下,摸了摸鼻头憨笑:“你好王总,确实是熊总让我来的,他说以前跟着他的秘书今天在您公司门前被捕,您这里势必会引起某些人的注意,所以让我过来解围一下。”
“他人目前在哪?”我叼着烟卷吞云吐雾,透过白雾观察此人的面部表情。
男人毫不犹豫的摇头:“我不清楚,我和他并不熟悉,我是通过他朋友的朋友介绍,才揽这种活的,现在任务既然已经完成,那我就告辞了。”
“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就在这时候,公司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喊叫声。
我下意识的昂头望过去,结果却看到张佩脸色苍白的蹲坐在我们公司门前的台阶上,一只手撑着地面,另外一只手捂着小腹,浸红的鲜血正透过他的指缝往外蔓延,他的脚边也全是斑斑点点的血迹。
而老杜则脸红脖子粗的追着一个头戴鸭舌帽的年轻人朝街口奔去。
“妈的,不好!保安,先报警,再打120!”
见到张佩遇袭,我马上骂咧一声,然后迅速跑了出去。
尽管我本人也特别希望张佩能早点发生点什么意外,但绝不是在我面前,这家伙的身份太特殊了,再者刚刚又跟我起过不大不小的冲突,这特么要是真死在我们公司门口,哪怕跟我没关系,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我估计都得处于麻烦之中。
最重要的是,他所属的组织肯定清楚他在查我们公司,换成是谁恐怕也不会相信这里头的事儿跟我无关。
跑出去没两步,我又回头指向刚刚那个冒充老熊的男人,朝两个闻声赶到的保安叮嘱:“把他给我盯紧了,先带到你们保安室去。”
那男人倒也干脆,举起双手示意:“王总请放心,我肯定不会跑,事情又不是我干的,我跑路的话,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嘛。”
来不及多搭理他,我三步并作两步蹿到张佩的跟前,那家伙明显支撑不住,捂着肚子已经瘫倒在地上,嘴里发出“呼呼”的喘息和痛苦的呻吟。
“你没事吧?”我赶忙伙同另外一个保安搀住他的两条胳膊。
不知道是体力实在不支,还是等到救援让他松了口气,刚被我扶起来,张佩就耷拉着脑袋陷入晕厥当中。
“奶奶个哨子的,等不到救护车了,开公司车,送他去最近的医院。”见他要死不活的架势,我又冲一同的保安招呼。
片刻后,保安开车,我搂着张佩,径直朝医院赶去。
去医院的路上,张佩两次陷入休克,为了让他呼吸能够顺畅一点,我用膝盖给他当枕头,时不时拍打他脸蛋子两下轻喝:“哥们,再坚持坚持,马上就到医院了,你可千万不能在我这儿咽气啊。”
临近医院时候,面如金纸的张佩总算苏醒一次,当看清楚是我的时候,他先是楞了一下,接着孱弱的呢喃:“替我..替我通知老杜别..别追,一定..一定有..”
话没说完,这家伙脑袋一歪再次昏迷过去。
“不带这么玩人的,一定特么有啥呀?另外我搁啥替你通知。”我无语的剧烈摇晃他的身体,刚刚扶他上车时候,他的手机不幸掉出来,结果我当时太着急,没注意到脚下,直接一脚给踩碎,现在别说替他通知劳什子老杜,如果他真挂了,帮他找个收尸的,我都不知道应该上哪问路去...
3943 来,带路
半个多小时后,医院急诊科门前。
我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来回踱着步子。
手术室上方红色的指示灯,亦如我现在的心情。
我发现我特么好像天生就是个爹妈命,最开始时候替老熊祷告,现在又开始担心张佩,关键这俩人对我来说都跟催命符似的,也不知道我上辈子究竟是造了什么孽。
“踏踏踏..”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泛起,几个身着制服的巡捕迎面走来,其中有两人直不楞的奔向我。
“啥也别问我啊,我什么都不知道。”不待他们开口,我直接指了指旁边跟我一块来的保安甩锅:“有什么事情可以问题,需要如何配合可以去我们公司调监控,权当我做好事不想留姓名。”
一个巡捕语调还算客气的出声:“王先生,这次的事情你必须配合,张佩是扫h办的高级督..”
张佩是什么身份我当然一清二楚,可眼下这节骨眼,甭管我说什么,都属于往自己身上揽事,说明白了,皆大欢喜,说不明白,我容易把自己给陷进去。
想到这儿,我态度愈发坚决:“配合不了,我到现在脑瓜子还嗡嗡的,不好意思我晕血。”
正说话时候,又是一阵脚步声泛起,紧跟着就看到赵海洋身着便服,带着两个巡捕也打电梯里走出来。
我俩眼神交汇一秒钟,他迅速转移,朝着跟我说话的巡捕道:“姜队,不好意思,我这边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王朗先生配合。”
那巡捕不满的回应:“赵队,我这边也同样需要..”
“这是局里给我的批条,有什么问题,你可以询问你的上级。”赵海洋摸出一封信笺似的文件递给对方,接着朝身后两个同事摆摆手:“带王先生回去。”
...
下午四点多钟,赵海洋的办公室里。
没等他把话说完,我愕然的张大嘴巴:“你说那个老杜死了!”
“嗯,死在距离你们公司两站地开外的一条巷子里,身中十几刀。”赵海洋沉着脸,将一张“死亡报告单”的复印件递给我,接着他搓了搓脸蛋苦笑:“朗哥,我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这把你们不好糊弄过去。”
“跟**我有啥关系,人既不是我杀的,而不是死在我的地方,充其量只能说他和行凶者发生矛盾的第一现场是在我们公司门口,需要我如何配合,我配合就完了。”我火冒三丈的质问。
“你先别着急。”赵海洋递给我一支烟,自己也点上一支,蠕动嘴巴:“听我跟你慢慢分析,第一,有目击者证明,老杜在死前曾经和你发生过剧烈的冲突,期间他曾经还向你动手,所以你肯定有这方面的嫌疑,第二,老杜的死亡现场,除去他本人以外,还发现另外一个人的指纹,根据比对,正是你旗下苏伟康的,甚至在案发现场十几米开外,我的手下还找到了一把螺丝刀,上面既占有老杜的血液,也存在苏伟康的指纹,说的直白点,我们现在完全有理由怀疑,这次袭击,就是苏伟康所为。”
“你跟扯特么淡呢!”我一脚“咣”的踹飞办公桌旁边的垃圾桶,棱着眼珠子怒视他:“赵海洋,平常你两面三刀,我就不说什么了,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诉求,如果在这件事情上,你还跟我耍坏招,咱可以比量比量啥叫鱼死网破。”
听到我的话,赵海洋两撇粗重的眉梢立时间拧皱成一团。
“你身上多少秘密不用我说吧?”我咬着烟嘴冷笑:“你和你那个名义上的司机赵力到底哪个是人,哪个是鬼,我不是不知道,只是懒得去理会,你要明白一个道理,咱俩非亲非故,我当初之所以愿意捧着你,就是因为我希望自己有一天落难时候你也能拉扶我。”
看我把最后那一层窗户纸也给戳破,赵海洋的表情也由愤怒变成苦涩,最后极为无奈的叹了口气:“朗哥,我不是三岁的孩子,既然你了解这么多,那肯定也能猜到我有我的苦衷。”
“你的苦衷跟我无关!”我冷酷的打断:“如果你在发生变故的第一时间就知会我,我愿意为你竭尽全力的去想辙,可你没有,你选择了隐瞒,既然你不想让我知道,那我就始终装作不知道,你的破事不用跟我说,但如果因为你的破事影响到我,我会让你也变成其中的一件破事。”
说罢,我起身就打算往屋外走。
“你现在不能走。”赵海洋横身拦下我,紧咬着嘴皮道:“根据上面的要求,从现在开始你被限制出城了。”
他顿了顿,又补充一句:“在真相查清楚之前,朗哥我可以很负责的跟你保证,如果事情真的和你无关,我一定会在最短时间内查明真相,不过现在,你真得委屈委屈了。”
我眉梢紧锁,直勾勾的看向他:“如果我不愿意委屈呢。”
“我..”赵海洋犹豫几秒,看似鼓足勇气一般道:“那我肯定会采取强制措施。”
“成,我等你的强制。”我揪了揪鼻头,拿胳膊肘撞开他,而后拽起门把手就朝外面走去。
我现在不担心别的,唯独有点拿捏不稳苏伟康的情况。
按理说,我昨天就已经拜托风云大哥想办法帮我把他送出鹏城,可为什么今天会在老杜死的现场发现大量他的指纹,如果说是有人陷害,那苏伟康为什么不提前跟我沟通,如果苏伟康本人有问题,那他有不下一百种理由致我于死地。
几分钟后,我走出大a队,赵海洋并没有对我生拉硬拽。
而在我停车的附近却站了一个身板笔直的年轻小伙。
小伙大概二十七八岁,穿装打扮的相当另类。
他剃个十年前倍儿流行的“莫西干”,就是头顶鸡冠,两边鬓角完全刮的漏脑皮的那种发型,外面衬件宽松的黑色风衣,里头套件鸡心领的蓝色毛衫,最底下穿件细腿小裤,肩膀上还挎着个男款的阿玛尼单肩包,整个人往那一杵,像极了曾经风靡全球的qq秀。
这人大概一米七八左右,算不上魁梧,但却给人一种很硬实的感觉。
见他依靠在我车旁边抽烟,我也揣测不出来这家伙到底是干啥的,犹豫几秒,先掏出车钥匙按了几下,示意车子是我的。
他瞬间昂起脑袋看向我,四目相对后,我脑海中的第一反应就是太特么磕碜了,世界上咋有长得这么磕碜的玩意儿。
刚刚他一直低垂着脑袋,我没能看清楚他的面容,此刻这么一对望,我莫名其妙有种想骂街的冲动。
这小子满脑门子全是褶,就跟车轮子压过似的,一只眼大、一直眼小,泛红的酒槽鼻,嘴唇还属于地包天,又瞄了他几眼,我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念叨:“真特么磕碜,白瞎这一身qq秀的小服装了。”
虽说人长得丑,但毕竟跟我没关系,我善意的笑了笑道:“朋友,我的车!”
“我知道,我等的就是你。”青年摸了摸自己的鸡冠头,两步跨到我面前,笑呵呵道:“敖总想见你。”
一听敖辉的名字,我瞬间气不打一处来,直接抬起巴掌搡在他面前驱赶:“我是他爹啊,他想见我,我就得去见他呗?让开。”
我这一巴掌下去,小伙非但没挪动半拍,反而给我自己震的往后倒退一步。
“朗哥..”
就在这时候,脑后突然传来赵海洋的声音。
我回头看了一眼,立时间改变主意,直接把车钥匙抛给他:“来,带路..”
3944 老狗,你继续跳
小伙接过车钥匙,一点不带含糊,非常利索的拽开车门钻了进去,我又回头扫视一眼赵海洋,迅速坐进副驾驶。
没等我屁股坐稳,这家伙一脚油门干到底,汽车轮胎摩擦着地面“嗖”的一声蹿了出去,直接将赵海洋甩出去十多米远。
透过后视镜,我看到赵海洋拉开一辆停在路边的“本田”轿车,很是敏捷的撵了出来。
“有把握甩开他吗?”我吹了口气,朝着青年出声。
青年像个憨憨似的“嘿嘿”一笑,加大脚下的油门,剧烈的推背感瞬间袭来,我们的车子再次将赵海洋那台“本田”拉出去老远。
可赵海洋毕竟也不是个俗物,撇去他今时今日的地位,光凭人家十多年的工作经验,跟踪这块恐怕也不是一般人能够比拟,没用多久,他再次不远不近的吊在我们的车尾后面。
见到赵海洋逼近,小伙再次加速。
而此刻刚好是下班高峰期,别说鹏城这种国际性的大都市,恐怕就连小县城都堵到令人头大。
就这样,我们两台车你追我赶的在喧闹的街道上驰骋,而车子眼瞅已经驶离市中心,奔着稍显偏远的大鹏新区迸发。
在赵海洋不知道第几次撵上我们时候,我舔舐嘴唇上的干皮朝着小伙冷笑:“不行啊朋友,这点简单的事儿都办不明白,敖辉让你来接我,明显没什么诚意,前面路口靠边停下,不然我马上跳车,敖辉的诉求一样都达不到。”
“给我一分钟。”青年瞄了一眼后视镜,突兀猛踩一脚刹车。
巨大的冲击力险些让我整个人贴到前挡风玻璃上。
面对急刹车,后面的赵海洋自然也跟着减速。
趁着赵海洋减速,小伙又是一记地板油干到底,我们屁股底下的车子“蹭”一下向前猛蹿,险些追了我们前面一辆车的尾,得亏开车那小子反应快,狠打一把方向,几乎是擦着对方的车身冲了过去。
关键赵海洋也是开车老手,这点小伎俩根本没办法将他甩开。
接连尝试三四次后,小伙明显也开始上火,本就很淡的两撇眉头直接拧成一团。
强忍着肠胃里的翻滚,我喷着唾沫星子咒骂:“你快特么停车吧,老子多少年没晕过车了,愣是在你这儿破了例,操!”
“吱嘎!”
话刚说一半,那家伙如法炮制再次将刹车踩到底。
不过这次狗日的没有突然加速,而是“嘎嘣”一声推开车门跳了下去,紧跟在我们后面的赵海洋也立即停驻。
我晃了晃脑袋刚准备骂娘,从后视镜里看到,那家伙一把拽开赵海洋的车门,左手揪住他的衣领将他半拉身体透过车窗硬拽出来,右手攥着拳头奔赵海洋脑袋“咣咣”就是两拳。
之后,他没事人一般拍拍手,重新回到车里,有条不紊的挂挡、给油,载着我扬长而去。
而后面的赵海洋半趴在车门上没有动弹,两条胳膊无力的晃动,明显被他给砸晕了。
赵海洋是啥人物,那可是从业十来年的老能人,论起来单兵作战能力可能比不上地藏之流的高手,可也绝对不是谁都能近身的,只用了两拳就把他打晕,这个开车的家伙明显也是个练家子的,很有可能手上功夫还不弱。
我揉搓着下巴颏轻笑:“有点意思,瞅着你左眼站岗、右眼放哨,没想到还挺有两下子。”
“你最好对我客气点,敖总只说带你去见他,并没有说是否健全。”小伙瞪着那双滑稽无比的眼珠子认真的注视前方,冷冰冰的挤出一句话。
“啥叫客气啊铁子?”我把手探向腰后,拽出之前车勇给我的“仿六四”戳在他太阳穴上,努努嘴道:“来,前面路口左转,给我送回公司去,我心情一好,说不准能客客气气让你滚蛋。”
“你敢开枪?”小伙怔了一怔,咬着嘴皮挑衅。
“嘣!”
我将枪口猛然下移,照着他的大腿直接叩响扳机。
沉闷的枪响声在公路上泛起,像极了爆胎的动静,我们前后的不少私家车纷纷减速,司机们纷纷把脑门探出车位观望自己的爱车。
另外一边,被我怼了一枪的小伙混身一颤,吃痛的发出低哼。
“知道你刚刚打晕的家伙是谁不?我他妈今天要是把你击毙,巡捕们指定得给我颁个警民情深的奖章。”我再次移动手里的家伙什,枪管顶在他裤裆上,笑呵呵道:“左转,原路返回,再叨逼一句,我可能会让你把车子开到大a队门口。”
小伙咬着嘴皮,低头看了眼血流如注的大腿,心有不甘的拨动方向盘。
见他照着我说的做了,我吹了口气道:“老敖根本没打算跟我见面吧?”
他沉默几秒反问:“为什么这么说?”
我嘲讽的反问:“他那么狡猾,怎么可能不知道我被限制出城,跟我见面,那等于把自己当菜送出去一样,你是他的话,会这么干吗?”
“不会。”小伙很实在的摇摇脑袋,接着道:“那你再说说,我准备带你去哪?”
“十有**是把我送到老熊藏身的地方。”我眯缝眼睛道:“对于他来说,现在最有利的局面就是我和老熊碰面,然后被某个人或者某些组织抓个正着,老熊会认为是我出卖的他,往死里咬我,而我出于自保,一定会竭尽全力的求助我能求到的人脉和关系,这种时候,他才有机会进行某些苟且的勾当。”
小伙抬手从自己的左边耳朵里摸出一枚花生粒大小的耳塞递给我,目无表情道:“他要跟你对话。”
耳塞里瞬间传出敖辉的声音:“哈哈哈,你好啊小朗朗,似乎每次我们遇见,你都在成长,你越来越像个猎食者了。”
“不不不,是你越来越像个猎物了。”我用和他一样的语调回应:“差一点点,你就成功了,我今天差点动怒,也差点准备干掉老熊。”
敖辉兴趣满满的开口:“哦?说说看..”
“一开始,我以为今天伪装老熊的事情,真的是老熊本人自编自导的,可总觉得很多地方不合理,不过直到你这个长相随意的手下出现以后,那些不合理的地方全都变得合理了。”我低声道:“袭击张佩、刺杀老杜,确实能让他们背后那些人的目光投在我身上,老熊太想逃出去了,目前对他而言,任何一种可能,他都有胆量尝试,可咱们换个角度,老熊想跑路,无非是为了活着,身处这样一种环境下,他真敢袭击张佩、老杜这种身份的人吗?你了解我,他也同样了解,如果卖掉跑出去,老熊将来如何生存,我阿城、枯家窑的兄弟能不能把他扒皮抽筋?所以这事儿绝不是他搞出来的,说的再直白一些,老熊如果真有本事搞这种事,那逃走并不困难。”
敖辉怔了一怔,继续道:“那你再说说,我为什么要挑唆你干掉老熊呢?”
“老熊手里攥着我一些证据的事情,估计在某些人或者某个圈子内已经传的沸沸扬扬,我干掉他保全自己多合理啊?这种时候你随随便便往出扔点小照片、小视频,我就是有八个脑袋也解释不清楚。”我横声道:“还有一点,虽然我没证据,目前只是猜测,但基本可以断定老熊被搞是你整出来的花招,你老实了挺长一段时间,足够你搜集老熊的蛛丝马迹,可能你压根都不需要搜集,手里一早就攥着,所以旁人可能不知道老熊躲在哪儿,你指定一清二楚,因为他从羊城一路逃到鹏城,都有你在暗中保驾护航,这么一想,你目前的日子应该很不好过吧,被第九处和天弃组织联手镇压,老狗啊,你的日子已经开始读秒喽,趁着还能跳,一定好好跳...”
3945 利索的丑小伙
面对我言语嘲讽的奚落,耳塞那头的敖辉并没有动怒。
当然,这也完全在我的意料之中,如果老东西那么容易被激怒,也不会一番接一番的给我们制造重重困难。
看他没有出声的意思,我继续挑衅一句:“老狗,还有什么想跟我絮叨的吗?”
敖辉沉默一下后,笑呵呵的出声:“你不怕我把老熊交出去?正如你猜测的那样,老熊的一举一动可全在我的掌控之中。”
“怕呀,可你会因为我害怕就放弃么?所以我怕不怕在你那儿都不受太大的影响。”我实话实说的回答:“况且,老熊荣耀半生,可能在玩脏路子上面不是你的对手,但他指定不是个傻逼,他目前手里头统共就剩我这么一根救命稻草,你可以试试,他会不会照着你的吩咐进行。”
“吱嘎!”
就在这个时候,负责开车的那个丑陋的青年猛踩一脚刹车。
而我时刻都在注意着他,立即将枪口怼在他裤裆上,横声厉喝:“别特么耍花招哈,我脾气不好。”
青年没吱声,而是目光直楞的瞅着前方。
我下意识的也瞄了一眼,见到距离我们**米处,横停着一台黑色本田车,赵海洋叼着烟卷倚靠车门,身边还站着几个身强力壮的年轻便衣。
此刻的赵海洋脸颊写满愤怒,额头上方肉眼可见的鼓着几个大包,应该是刚刚被我旁边开车的那个丑家伙砸出来的。
“得老敖,你今天又实实在在上演了一把什么叫赔了夫人又折兵。”瞅见赵海洋,我顿时咧嘴笑了,冲着耳塞道:“听人劝、吃饱饭,趁着还特么能跑,赶紧撒腿滚犊子吧,别**等到哪天让人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才想起你朗爷今天的说教。”
耳塞中传来敖辉神神叨叨的回应:“呵呵呵,不一定呢。”
没等我再说什么,耳塞里传来“滴”的一声,接着便没了任何动静,很显然是敖辉这个老瘪犊子切断了通话。
另外一边,见到我们车子停下,赵海洋吐了口白雾,随即勾了勾手指头。
开车的丑小伙没有动弹,而是拿余光瞟向我。
“看我干毛线,你刚刚抡拳头的时候不挺勇猛的嘛,去呗,下车再会会他。”我轻飘飘的撇嘴。
说罢,我将手枪抬起,挪开他的身体。
“咣当!”
这丑小伙也挺光棍,很直接的推开车门跳了下去,然后相当懂规矩的双手抱头蹲在地上。
“妈的!”赵海洋一口吐掉嘴边的烟卷,迈着大腿狂奔而来。
即将靠近小伙时候,赵海洋骤然跳起,一脚重重蹬在那小子脑袋上。
小伙踉跄的摔了个屁股墩儿,但仍旧用双手死死的护住脑袋。
“胆儿挺肥啊,敢特么打我!”一脚踹趴下对方,赵海洋依旧不解气,抬起大脚丫子一下接一下的往小伙的身上、头上猛蹬,基本没踢一脚,他就会愤怒的咒骂一句粗话。
半分钟不到,小伙的混身就遍布脚印,赵海洋双手拖在膝盖上,呼哧带喘的朝同行来的几个青年招呼:“给我往死里捶他,出了事儿我担着!”
几个青年闻声,毫不犹豫的将小伙围成一圈,劈头盖脸的又是一通猛凿。
见到此番大局已定,我收起来家伙什儿,也晃晃悠悠的从车里走了下来。
赵海洋仰头扫视我一眼,嘴角痉挛一般抽搐两下,我知道他肯定心存一大堆骂娘的脏话,只是不敢太过明显的跟我表现出来。
看透归看透,面子工程还是要做的,我佯装关心的问向赵海洋:“你没事吧。”
“还行,能蹦能跳。”赵海洋赌气的冷哼一声。
我耸了耸肩膀头解释:“我也没辙啊,那种情形下他要绑我,我肯定得配合。”
“理解,所以在办公室的时候,我就跟你说过,这段时间,你的安全问题我负责,可你当时情绪太激动,根本不等我把话说完。”赵海洋表情阴沉的念叨一句。
说话的过程中,他一边朝我的方向踱步,一边冲几个手下招呼:“行了,把人带回去,慢慢问!”
此时那个相貌丑陋的青年让打的满脸全是血,血污和地上的灰尘混合在一起,让他本就不是太立体的五官变得愈发的模糊。
在被赵海洋的两个手下拽起来时候,青年扭头看了我一眼。
另我没想到的是,这个时候异状突发。
只见一直老老实实挨揍的丑小伙左胳膊突兀横摆,一拳捶在旁边一个便衣的胸脯上,接着他的右手曲成鹰爪状,赫然将右边那个便衣的咽喉暴力扣住。
另外两个便衣的反应不算慢,一看同伴被擒,连忙扑了上去。
丑小伙的目光一沉,弯成鹰抓的右手猛地发力。
“咔嚓!”
一声骨骼错位的脆响泛起,被锁喉的那个家伙身体瞬间像是被抽光所有力气一般,无力的瘫软下去。
而丑小伙并未罢手,照着两个朝他扑上去的便衣,一记横扫。
那俩家伙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双双仰面摔倒。
“操!”赵海洋见状,立即抻手摸向腰后。
“你敢动弹,我就宰了他!”丑小伙急速往侧边倒退两步,大胳膊往前一抡,直接勒住被他第一个拳头砸躺下的那个青年的脖颈,挡在自己的面前。
盛怒之下的赵海洋瞬间停驻,一只手搭在腰后,迟迟没敢抽出来武器。
丑小伙勒着人质,缓步往后倒退,瞪着极为不协调的眼珠子凝视我开口:“记住你今天嘣了我一枪,我早晚会双倍还给你。”
“行啊,我等你。”我笑眯眯的点点脑袋。
丑小伙没再继续废话,勒起人质,动作麻溜的钻进赵海洋用来挡路的那台“本田”轿车里,等车子启动,只听副驾驶的车门“咣当”一下打开,那个人质竟被他一脚踹了下来。
紧跟着,本田轿车骤然加速,又猛踩一下刹车,打开的副驾驶车门随之“咣当”一下合上,轿车在我们的注视中大摇大摆的驶离街口。
“妈的,老子今天要是让你跑了,这些年的工作算是干到狗身上。”赵海洋脸颊通红,气鼓鼓的拽开我车的驾驶门。
看到赵海洋已经打着车子,我往边上退了两步,表情认真的开口:“海哥,他走的从容不迫,说明根本没把你放在眼里,你信不信,你敢追他,他就敢停车,然后轻描淡写的把你干掉。”
正准备挂挡的赵海洋楞了一下,目光喷火的又朝街口望了一眼,不过最终没有启动。
...
半小时后,距离周边最近的医院里,我和赵海洋坐在走廊的塑料椅子上小声聊着天。
他的四个手下无一幸免,全部受伤,伤势最为严重的是那个被锁喉的青年,脖颈后面的脊骨错位,险些窒息而亡,剩下仨不是骨折就是内伤,尽管我和赵海洋都没多研究这事儿,但我俩心里都很明白,那个丑东西是故意留了余力,不然赵海洋现在恐怕正急的满头大汗的在琢磨如何写死亡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