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16 挑大梁
我和张星宇是在半道上分开的,他带着郑清树去操办陈晓的事情,而我则独自返回公司。
李凡的事情算是暂时算是敲定,至于他最后会不会把录音笔交出来,还得看张星宇的忽悠能力。
等我回到公司已经是后半夜的凌晨三点多钟,冲了凉水澡,又给自己泡了一桶面后,我才惬意的躺在沙发上。
透过巨大的落地窗瞅着对面的高楼大厦,我不禁自嘲的笑了,已经不记得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的生活彻底沦为以黑夜开启,以黎明终结。
套用网上流行的一句话,用保持着阴间的作息,怎么可能交的到阳间的朋友,不怪我的周围充满尔虞我诈,因为我本身就是黑暗的一分子。
“嗡嗡嗡...”
正胡乱遐想的时候,我的手机不安分的震动起来,看到居然是“姚军旗”的号码,我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很快琢磨明白,十有**是李响找到了他,目的很有可能是为了李凡。
在脑海中把腹稿琢磨透以后,我才按下接听键,佯做被他吵醒的语调哼唧:“这么晚还不睡啊旗哥?”
“我是真不乐意给你打电话,可架不住别人一通接一通的催我。”姚军旗声音干哑,很明显他也刚醒没多久。
我搓了搓脸颊,微笑着询问:“怎么了旗哥,有啥需要兄弟效劳的地方?”
姚军旗沉默几秒钟后,乐呵呵的出声:“最近你们公司是不是跟一家小广告公司在搞合作?对方负责包装和美化你们?”
我继续装傻充愣:“好像是有这事儿,不过您也知道,我向来都是甩手掌柜,一般不操心公司的事儿,明天我问问磊哥吧。”
“别明天了,你是心安理得的在做梦,可有的人睡不着。”姚军旗调侃一句:“这样吧,你给我个面子,把给你们服务的那家小广告公司介绍给我,造成的损失什么,你折合成钱,完事我...”
“旗哥,您找我,就说明您肯定了解过事情的前因后果吧?肯定也晓得,您想要走的那位,具体是个啥价值。”我清了清嗓子打断:“按理说,咱们哥们之间的交情在那儿摆着呢,您好不容易开回口,我如果拒绝,那属于有点晒脸,可这人差点要了我的命,您说这还是钱的事儿不?”
说到这儿,我没有再继续往下多絮叨,姚军旗何其聪慧,跟我也不是打了一次两次的交道,他肯定比谁都明白我的想法和诉求。
果然,在听到我这话以后,姚军旗陷入沉寂当中。
足足能有一两分钟左右,他才长舒一口气道:“兄弟,咱们和风云大哥、果敢彭耀宗合伙的投资公司不是正在运作中吗?昨天李响跟我一块吃饭,他说市政办公楼隔壁有家二十层楼的大厦整栋往外出租,而他恰巧和房东关系非常不错,愿意替咱们牵线搭桥,你意下如何?”
听到姚军旗的话,我顿时扬起嘴角:“啥价位啊?”
“不会太贵,房租的事情我想办法,好歹我也是股东之一嘛。”姚军旗轻声道:“李响还告诉我,那栋楼可以一次性租五十年,你要信得过我,我全权操办。”
我满脸堆笑的接茬:“哥,你看你说这话啥意思,咱这关系,我不信你,还能信谁。”
姚军旗又接着道:“投资公司开业当天,李响会亲自过来给咱们剪彩。”
“那敢情好啊,鹏城的触顶级大拿给咱们撑腰,往后再也不怕什么阿猫阿狗给咱捣蛋。”我言语略显浮夸的应声。
姚军旗顿了一顿:“那兄弟,我刚刚提过的要求,你看能不能让让步?”
我半真半假的回应:“旗哥出马,一个顶俩,能研究,嘿嘿...绝对能研究。”
“那明天下午挑个时间,咱们完成一下交接?”姚军旗忙不迭的催促。
我爽朗的说道:“行,明晚上,我组织饭局,您记得提醒那位爷,求人一定要有求人的态度,别特么牛逼哄哄的遭人膈应。”
结束通话以后,我捧起泡面桶,美滋滋的滋溜了一大口。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李凡主动联系的李响,至于这对同父异母的兄弟究竟达成怎样的协议,我暂时不得而知,但可以肯定的是李凡绝对被张星宇给吓唬住了,误以为地藏真的躲在暗处监视他。
我们从医院离开的时候,完全不设防的态度,愈发让李凡恐惧不安。
“笃笃笃...”
一碗面很快被我造光,我意犹未尽的起身,打算再找点什么零食磨牙,房间门这时候被人突然叩响。
紧跟着门外传来杨晖的声音:“朗哥,休息了吗?”
思索一下后,我回应道:“进来吧。”
很快,满脸胡子拉碴的杨晖和魏伟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自从抓到陈晓以后,杨晖始终寸步不离,身上的衣服穿了至少得有一礼拜,臭烘烘的不说,脏的就好像擦过油。
“大哥,宇哥刚刚把陈晓接走了,说是他有重要用途,我俩问了他好几遍,他就是不肯告诉我们。”魏伟咬着嘴皮,眼中尽是不满。
“嗯。”我点点脑袋,摆手示意:“先坐,慢慢说。”
杨晖焦躁的继续道:“朗哥,陈晓已经知道错了,他也向我保证过永远都不会再出现,他好歹跟我一场,您能不能网开一面,宇哥带走他,绝对没好事。”
“是啊哥,陈晓现在也没啥价值了,真犯不上赶尽杀绝。”魏伟攥着拳头接茬。
“先坐!”我指了指沙发,加重语气。
看到我表情变得不悦,小哥俩对视一眼,不情不愿的坐在沙发上。
我点燃一根烟,淡淡的扫视他们一眼,风牛马不相及的开腔:“你们知道咱家公司现在一共有多少人吗?山城的建筑公司、羊城的九家酒店,莞城的海运公司和鹏城即将开业的投资公司,总共有多少人跟着咱们吃饭,你俩心里有谱吗?我说这些,还不包括枯家窑和你哥杨晨负责的洗金团伙。”
“怎么着也得有一千多人吧。”杨晖不太确定的回答。
“一千?”我笑着摇摇脑袋:“总共有三千多人,三千多人组成的一个大圈子,我不可能照顾到每个人的情绪,包括你们!”
“是。”
“没错。”
小哥俩异口同声的点点脑袋。
“陈晓是对是错,其实已经没有任何意义。”我接着道:“有情有义是好事,可对所有人全都掏心掏肺就是愚蠢,你们是公司的中流砥柱,很可能将来是要接我班的,我不要求你们全都能做到无所不知,可最起码的规矩是不是得懂?”
两人同时深呼吸一口,谁也没吭气。
“今天陈晓有错,你们顾念情分,当他一马,那明天另外一个人有错,咋办?也放了?不放的话,肯定会有人拿陈晓的事情质问你们,你们应该如何回答?”我吐了口烟雾反问:“刚起步就被人质疑,往后你们还如何立足?”
“哥..”
“朗哥,您听我说...”
“你们听我说!”我紧绷着脸打断:“胖子究竟打算怎么处理陈晓,我也不清楚,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他是在帮你们,因为不论陈晓最终是死是活,都不会有人对你们生出意见,我知道你俩的心思,我也会把想法转告胖子。”
杨晖抹擦两下油漉漉的脑门子,咬着嘴皮站起身,冲我深鞠一躬:“朗哥,我懂了。”
“希望你真的懂。”我大有深意的瞄了他一眼:“去洗个澡,好好的睡一觉,明天再来找我,记住昂,我给你们的起点要比别人高,你们的思维就不能总停留在拎刀扛枪上。”
片刻后,小哥俩一齐离开,我疲惫的揉搓两下太阳穴,心情莫名变得复杂起来,如果不是杭城之行发生变故,本该是由王嘉顺他们“四小兽”替我挑大梁,可现在他们哥四个进去的进去,受伤的受伤,最让我难受的是到现在为止,大外甥苏伟康仍旧了无音信,我不知道他躲在什么地方,甚至不敢确定,他究竟是死是活...
3917 叫他吐血
带着一肚子担忧和复杂,我迟迟进入梦乡。
一夜无话,再次睁开眼睛已经是第二天的午后。
而吵醒的我电话,竟是李凡打过来的。
瞅着手机屏幕,我似笑非笑的自言自语:“看来,他这一宿应该是没怎么合眼。”
“喂凡哥,考虑的怎么样了?”等他打第二遍时候,我才慢吞吞接起。
李凡瓮声瓮气的出声:“见面聊吧,电话里说不清楚,最重要的是你也不想听我毫无营养的保证。”
“行啊,我在办公室等你,不过你最好一次性把我想要的全带过来,我在你身上的耐心,不剩多少了。”我大咧咧的应声。
李凡担忧的叹了口气:“那你跟地藏说清楚,我可不想刚走出医院就被无缘无故狙杀。”
“只要你不乱跑,他肯定不会动手。”我应承了一句。
跟他结束通话后,我又联系了一下张星宇,随即换好一身干净衣裳、又泡上一壶好茶,耐心等待。
大概一个多小时后,姚军旗和李响最先扣开我的房门。
李响顶着俩深深的黑眼圈,嘴唇干裂,身上带着一股子很呛鼻的烟臭味,想来他可能也是昨晚上的失眠大军之一。
姚军旗比他状态要好上不少,不过精神状态也很萎靡。
“旗哥快请进。”我客气的将二人迎进屋内。
人生在世,其实活的就是份虚荣,甭管是王侯将相还是贩夫走卒,拼尽全力的向上攀爬,说白了不就是想证明自己活的比别人好嘛。
所以只要有外人在场,我始终都会对姚军旗保持三分谦逊和奉承,尽可能的让他感觉自己高人一等。
把姚军旗迎上座,我才掉头给李响打招呼:“响哥大驾光临,真的是让我这儿蓬荜生辉啊,不过响哥最近的睡眠质量是不是不太好啊?”
“王朗,你有点没完没了。”彻夜不眠估计已经把李响的好脾气打磨的一干二净,他都懒得跟我多寒暄,直接开门见山:“咱们的矛盾之前不是已经解开了吗?你为什么要给我录音?”
我舔舐嘴唇,笑着反问:“录啥音?”
“不就是上次,我在你这里承认,郭老三和我...”李响脱口而出,说着说着他意识到有点口误,马上瞪眼停止:“又来这套是吧!我不会再给你机会。”
“哈哈哈。”旁边的姚军旗顿时笑了,拍着自己大腿瞄了眼我开腔:“小朗啊,咱做人做事得有时有晌,你和响哥可能之前确实有些小矛盾,既然解开了,就没必要再锁上死扣,咱别的不说,就冲你弟弟跟响哥的小姨子是情侣,你们是不是就该比别人更近一些?”
“没毛病,我也这么想,关键响哥看不上我们这群泥腿子。”我认同的点点脑袋,随即又耸了耸肩膀头,朝李响道:“响哥,前面的事情咱可能翻篇,可眼下的事情,您怎么说?”
“眼下什么事?”李响梗脖反问。
我挑动眉梢反问:“哥啊,你来我这儿图的是什么事?不就是为了李凡吗?既然提到李凡,我也不藏着掖着了,您让他潜伏进我们公司,究竟是打着什么算盘?”
李响马上情绪激动的低吼:“什么叫我让他潜伏进头狼,我告诉你,我压根都不知...”
“哥,有理不在声高,降点分贝,大家耳朵都不背。”我不气不恼的摆摆手:“我知道您肯定不会承认,那么我就简单问您俩小问题,第一,李凡跟你什么关系?”
“他是我...”李响磕巴一下,声音极小道:“是我弟弟,同父异母的弟弟,不过我们关系特别不好,我压根不知道他混进了头狼,如果不是念在血脉关系,我肯定不会管他。”
“好,姑且当做你事先不知情,也姑且相信您和您弟弟的关系很一般。”我笑呵呵的打了个响指:“他混进我公司,奔的就是你我对话的录音笔,如果不是他告诉你,你可能并不知道被录音的事情,这你不能否认吧?”
李响五官僵硬的点头:“嗯,或许是吧。”
我转过身子看向姚军旗发问:“旗哥,换做是您,您会相信一个跟您关系很一般的弟弟,为了录音笔只身潜入某家公司吗?特别提示,在潜入之前,您这位弟弟对他要潜入的公司是做过专门调查的,很清楚自己将要面对一群穷凶极恶的亡命徒,如果一旦暴露,小命随时交代,您信吗?”
我当然知道李凡潜入我们家,肯定不是为了帮李响,但却必须得把脏水泼到李响的身上。
就眼下的情况分析,李响绝对不会允许李凡被干掉,而李凡本身就是个落魄的可怜蛋,能压榨出来的价值太有限了,想要利益最大化,那还得是李响这只鹏城的触顶级大拿。
面对我的盘问,姚军旗挺不好意思的干笑几声。
李响气喘吁吁的低吼:“不管你信不信,我没有让李凡这么做,我和他的关系真的特别特别不友善。”
“关系不友善,您为什么要帮他?难道你不清楚我是个特别难说话的人吗?”我抚摸着下巴颏浅笑:“为了一个关系不好的弟弟,去给自己厌恶至极的盲流子卑躬屈膝,响哥很伟大嘛。”
“笃笃笃...”
房间门这时候被人从外面叩响,接着魏伟探进来脑袋,讪讪的一笑:“大哥,贺总来了,说是您请他过来的,让他来这边,还是去会客室等你忙完。”
“肯定是来这儿啊,他也是今天的主角之一。”我撇撇嘴招呼,说着话,我干脆站起来,兴冲冲的往门外走:“得了,还是我自己去迎他过来吧。”
没理会李响,我递给姚军旗一个眼神后,拔腿就往门口走。
其实我是故意搞得如此兴师动众的,目的就是打李响的脸,让他自己觉得难堪,面对贺来我都能礼遇有加,乐意亲自出门迎接,可对于他这种大手子却理都懒得理。
不多会儿,我带着贺来和阿飘重新走进房间。
“旗哥好,响哥好!”
经过一晚上的调整,贺来已经恢复如初,双手抱拳笑嘻嘻的朝两位大咖问好。
瞟视贺来两眼,李响拧着眉头,一张脸完全拉成长方形:“我们的事情好像和他无关吧?”
“原本是没有的,可昨天为了抓李凡,贺少吃了不小的亏,现在既然谈到赔偿,那我肯定得把受害者一并喊过来吧。”我歪膀子轻笑。
说罢,我又掏出手机拨通高利松的号码:“到了没老高,你快点的昂,别让咱们响哥等太久,对啦,顺便问问叶小九走到哪了,一天天给你们操不完的心。”
看我挂断电话,李响咬着嘴皮冷笑:“王朗啊王朗,你这是打算把我当大户吃了呗,但凡跟你沾亲带故的人,你挨个通知了个遍,你咋不把羊城的秦正中和丁凡凡也叫过来呢。”
“诶,您别说,这个提议还真挺有建设性的,那我现在联系他们?”我似笑非笑的晃了晃手机。
“咳!”姚军旗咳嗽一声,冲我眨巴两下眼睛。
我知道他这是在暗示我别把事情做的太绝,不然他容易下不来台,毕竟李响找到他当说客,就证明他肯定也得了不少便宜,马上心领神会的点点脑袋,冲着李响道:“我开玩笑呢响哥,其他人咱不等了,先说说你打算用什么把李凡从我这儿赎走吧?”
李响的脸色这才好看一点,抿嘴道:“就按昨天大旗跟你承诺的。”
“啊?旗哥您昨晚上不是说那些条件是响哥为了跟我修复关系无偿赞助的吗?”我装傻充愣的望向姚军旗:“你要说这是响哥的交换条件,那我今天说啥都不带跟你们见面的。”
李响恼火的爆了句粗口:“你..你特么...”
瞅着丫挺一起一伏的胸脯,我心里暗道:小样儿,今天要不让你在我这儿吐三斤血,老子都不带跟你展开正题...
3918 一群无赖
片刻后,一屋人顺序落座。
甭管交情如何,在场就属姚军旗和李响地位最高,他俩首当其冲上座,紧跟着就是我、贺来和着急忙慌赶过来的叶小九、高利松。
其实明眼人全清楚,贺来、叶小九和高利松就是我喊过来宰李响这只冤大头的,但谁也没有戳破,包括“冤大头”本尊。
“朗朗,人差不多该齐了吧?”
扫视一眼四周,姚军旗冲我努嘴微笑。
我点燃一支烟,装腔作势的昂头思索一下,随即豁嘴笑道:“要说齐,那肯定还差好些哥们,毕竟我们这次能成功挖出李凡这个内鬼,很多人都有帮衬,不过嘛...”
我顿了一顿,扫视一眼李响,又笑了笑道:“不过嘛,响哥也不是外人,没来的咱就不等了,只能说响哥有诚意修复大家关系,他们没那个运气赶上,呵呵...”
此刻李响的脸颊阴沉至极,感觉都快能滴出水来,也就是他自持身份强忍着,不然狗日的不定用多恶毒的语言骂我。
“成,那我就替响哥先行谢过你大人大量。”姚军旗微微一乐,很会聊天的打开话匣:“在座的各位,我可以说的上全是老熟人,不过想想也没什么可奇怪的,毕竟鹏城就这么大,一条路上的朋友统共那么几个,既然是朋友,那我就再说句公道话,咱们是以谈的形式开始的,希望最后的结果也是以聊结束,能在桌上摊开的话题,就不要再扯到桌下。”
“我肯定没问题,毕竟您算我半拉大哥,今天这事儿就算你说让我哑巴吃黄连,全吞回自个儿肚子里,我也没意见。”我乐呵呵的出声,说完以后,唯恐姚军旗真捋着我话题往下唠,我又忙不迭补充一句:“当然了,我知道您肯定也不会那么干,毕竟您不能眼睁睁看着我有泪自己抹。”
姚军旗抬起眼皮瞄了我一眼,颇为无奈的摇了摇脑袋。
其他人全是我拉来陪衬的,自然也不会有任何意见,纷纷点头表态。
“响哥,您怎么说?”姚军旗随即又看向李响。
李响抿嘴深呼吸两口,心有不甘的“嗯”了一声。
“啪啪啪!”
见所有人全部认同,姚军旗拍了拍手掌道:“成,那咱们进入正题吧,事先声明,我就是个中间人,和稀泥的,之所以坐在这里,一来是弟兄们给面子,再者我也很真诚的希望大家未来能够和平共处,至于你们最后是否能够谈妥,又是否可以化干戈为玉帛,我一概不负责。”
姚军旗这话说的相当有水平,提前把丑话放在前头,这样既给足李响面子,又同时在暗示我们,哪怕他出门以后,我们马上掀桌子,那都跟他没有半毛钱关系。
见我们谁都不吭声,姚军旗眨巴眨巴眼睛出声:“朗朗,你先说你的诉求吧。”
“我想先问下响哥,您这趟是为了接李凡回去呢,还是为了赎走录音笔?”我搓了搓腮帮子直视李响。
李响皱了皱眉头反问:“有区别吗?这两件事情难道不能同时进行?”
“能是能,不过代价肯定不一样,我说简单点吧,你如果只是为了拿走录音笔,很简单,给我摆出我觉得不算吃亏的条件就ok。”我笑盈盈道:“可如果您想连李凡一起领走,那要承受的代价可能比较大,李凡这次霍乱我们内部,导致我和贺总、老高发生了一场特别大的矛盾,尽管我们事后澄清了,可损失毕竟实实在在发生,是吧?”
说话的同时,我把目光投向贺来和高利松。
高利松立即心领神会的出声:“嗯,我这边光是重伤的八个,其中还有两个小兄弟跟我快十年了,看看他们,我心疼的都要碎了。”
贺来沉默片刻后,不卑不亢道:“我这边也损失不少,折合成现金估计得一个数以上,还不算看不见的损失,比如我刚成立的一家建材公司就被王总给掀了个底朝天,货仓里有上千吨稀有木材和金属,当然也有我自己的责任。”
听着两人说相声似的一唱一和,李响本就黑的可怕的脸颊愈发更加阴郁,就跟抹了一层锅底一般。
感觉氛围有点凝重,叶小九轻飘飘道:“诶,话也不能那么说,虽然你们三家开打,确实是因为李凡挑唆的原因,可响哥挺无辜的,他压根都不知道具体啥情况,要我说,这损失三七负责得了,你们认个倒霉,自己承担三成,剩下七成,让响哥想想办法。”
“等等,你们的意思是你们开战,我买单?”李响忍不住提高调门。
“响哥多虑了,我们可不敢让您买单,这事儿完全是李凡惹出来的,如果不是王朗电话里告诉我,李凡找到了大能耐处理事,求我,我都不带来的。”贺来翘起二郎腿,皮笑肉不笑的开腔:“我到现在也是这想法,我只针对李凡,只要他能赔偿我损失,甭管是谁掏钱都无所谓,可我要是没拿到相应的补偿,别说王朗放他,我这关就肯定过不去!”
一句话说完,贺来起身伸了个懒腰,随即又朝李响抱拳鞠躬:“响哥,我这人嘴笨,可能有些话表达的不太明白,您多多担待,总归到底一个意思,我今天是来找李凡拿钱的,他给钱,我们好聚好散,他不给的话,可能比较难办。”
“怎么个难办?”李响扬眉冷笑。
贺来争锋相对的回应:“地赖子处事的方式就那么几样,呵呵。”
两人的眼神瞬间碰撞在一起。
贺来在来之前,我特意跟他电话沟通过,目的就是想借他敲打一下李响,既让李响心里不好受,觉得我们这些人好像都混在了一起,同时也想找机会帮贺来小赚一笔,毕竟那天晚上为了整趴下十夫长,阿飘吃了不小的亏。
我们既然是合作伴侣,那我肯定得帮他在别的地方找找平衡。
但是我没想到贺来竟会如此之硬,完全一副要跟李响甩开膀子飙下马力的架势。
眼见李响和贺来直勾勾的怒视对方,高利松恰到好处的也站了出来:“我这关肯定也过不去,刚刚我说的很清楚,我这头重伤好几个,光是费用就花出去不少,总不能因为李凡有背景,我自己承担吧!”
“怎么?这是要跟我玩鼓破众人捶的套路呗?”李响咬牙切齿的出声:“我告诉你们,我愿意守规矩才坐下来跟你们谈,如果我不乐意搭理你们所谓的江湖规矩,硬把李凡带走,谁能奈何!”
“你试试。”贺来慢条斯理的撇撇嘴:“别的大话我不敢吹嘘,但在鹏城,光我记忆中就送走四个跟你一样级别的大咖,你可以问问你的前任们,在鹏城,我贺家如果发声闹腾一周,是不是吹牛逼!一周之内,我让鹏城所有商场歇业、夜店关门,然后想办法让你上面的人知道,一切都因为你,你能扛得住吗!”
“巧了,我最近跟鹏城六七家出租车公司的老板总一块打高尔夫,说让鹏城的全部出租车行业瘫痪有点大,但百分之八十的出租车挂出去因为响哥拒载的牌子,应该不难!”高利松叼起一支烟,笑容可掬的开口:“我的想法和贺总一样,只要有人赔损失全都可以既往不咎,拿脸楞要面子,不太好使。”
“无赖,一群无赖!”李响破马张飞的拍了下桌子,手指贺来和高利松大骂:“你们想没想过,现在给王朗当枪使,将来被我喘息过来,会有什么结果...”
3919 截胡了
“咳咳咳,冒昧打断一下哈响哥。”
眼瞅李响目眦欲裂要喷火,叶小九咳嗽两声开口。
李响此刻已经完全收不住火,瞪眼低吼:“你想说什么!”
“您情绪激动我能理解,特别特别的理解。”叶小九舔舐嘴唇上的干皮微笑,接着话锋一转:“可您要说我们给王朗当枪使,我就有点不乐意了,什么是枪?没头没脑,只知道傻冲瞎干,那是枪!我们在座的哪一位,是您说的这号类型?知道您家大业大,但咱看不起人总不能太明显吧?”
李响不耐烦的打断:“我没说你!”
“噢...”叶小九拖着长音,似笑非笑的重复:“没说我啊,那我就放心了,敢情不是说我,嘿嘿。”
“说我呗?”
“那是在说我喽!”
贺来和高利松异口同声的目视李响发难。
“我...我也不是说你们。”李响明显有点应接不暇,磕巴道:“我想表达的不是你们想的意思...”
瞄了眼手忙脚乱的李响,我不动声色的摇了摇脑袋。
正如之前李凡对他的评价一样,能爬到今天的位置,李响断然不会只是个仰仗家族的庸才,他肯定也有自己相当杰出的一面。
只可惜,他从决定跟我们碰头开始就已经输了,一个可能在大会小会上能做到巧舌如簧的大咖,在面对一群盲流子,尤其还是一群经验丰富的盲流子,结果只能是挨收拾。
不是能力的问题,而是领域。
旁边的姚军旗跟我一样,从他们几个乱成一锅粥开始就默不作声的看起热闹,看到李响被问的完全失去方寸,他鼓动两下喉结:“响哥,人和人不同,理解能力也不会一样,当枪不当枪的事情,咱们可以先放到一边,大家同坐一桌是为了解决问题,不是生出新的矛盾,咱们简单点,就刚刚贺来、高利松提到的要求,你能接受吗?”
“不能!”李响毫不犹豫的摇头:“他们在漫天要价,别说我目前手里拿不出来那么多赔偿,就算拿的出来,也绝对不会...”
“好,那咱们就此打住。”姚军旗明显也开始腻歪他的絮叨,直接摆手岔开话题:“那我再问贺来,你最大让步是什么?”
贺来思索一下回答:“福田区,花园路有几间店铺,过去是我们贺家产业,因为我前段时间出事被银行查封,我想再拿回来,给钱无所谓,关键是这次我需要拥有合法手续,主管这事儿的是响哥的铁杆手下,我可以不要一分钱赔偿,但这个条件必须答应。”
我瞬间有点惊愕,贺来这犊子是真狠呐,我本来还寻思着,他最多管李响勒索几百万当之前阿飘那事儿的损失,哪料到狗日的一上来就是要地。
要知道这可是鹏城,寸土寸金,一点不带夸张,这么整,李响好像是没花钱,但承担的损失一点都不会少。
等贺来话音落下,姚军旗看了眼李响,见他没做声的意思,又朝着高利松道:“你呢?实打实的说出自己的诉求!”
高利松乐呵呵道:“我的条件更简单,我想让响哥以工作的身份跟我签订一份协约,他任职期间,办公楼内的所有耗材和办公用具由我负责,这样一来,响哥不光没有损失,还能神不知鬼不觉小赚一笔。”
“喔?”姚军旗大有深意的瞄了一眼高利松。
“妈的,真鬼!”我禁不住在心底笑骂一句。
高利松的想法我再清楚不过,因为他在鹏城的根基太弱,所以老早以前这家伙就盘算如何跟各行各业的单位搭上线,只是苦于没有机会,如果李响答应的话,就等于给了他一个名正言顺渗透的机会。
以高利松的能耐,别说是提供什么耗材,哪怕让丫负责手纸,他都有法子打通属于自己的关系网。
姚军旗又问了一句:“响哥,你的意思呢?”
“呼...”
李响吐了口浊气,紧绷着脸颊,极其不满的“嗯”了一下:“不算过分,可以考虑,但绝对不会全部按照他俩的要求进行。”
“行,那后续问题,你们慢慢商榷。”姚军旗伸了个懒腰,将目光投向我:“到你了,你有什么诉求?”
“我没啥大想法,想要的,响哥也做不到。”我抓了抓后脑勺道:“反正不管我说啥,旗哥你最后都会让我再给你几分面子,那就索性大气一把,我啥要求没有,只求过几天,我和几个朋友合作开的投资公司挂牌时候,响哥能够屈尊给剪下彩,如果机会合适,帮我们办个信誉单位或者市里合作公司啥的更好。”
面对我的慷慨,别说李响没反应过来,姚军旗同样也有些不可思议,很是意外的张大嘴巴:“就这?”
“对呗,就这点事儿。”我重重点头确认。
唯恐我会反悔,李响忙不迭拍板:“没问题!不管你需要什么样的牌匾,我都可以一力承担!”
“那就麻烦响哥了。”我双手抱拳感谢道。
比起来贺来、高利松的条件,我这点事儿对于李响而言,那就是张张嘴儿、蹬蹬腿儿的事儿。
尽管不知道我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姚军旗还是很讲究的又问一句:“你可想清楚了,有什么要求现在提,哪怕谈不拢,咱们还可以继续商量,别等事后出尔反尔,你不好看不说,我这个人中间人也下不来台。”
“没了,就这点事儿。”我笑容灿烂的打包票。
姚军旗怔怔看了我几秒钟后,长舒一口气:“行吧,既然都没问题了,那朗朗你是不是可以把当事人喊出来,时间也差不多了,待会咱们皆大欢喜,我组局喝一场,拉近拉近彼此距离。”
“没问题。”我大大咧咧比划一个ok的手势,掏出电话,当所有人面前拨通张星宇的号码。
电话响了几声后,那头传来张星宇的声音:“别催了,我们马上就到,那啥...李响走没走啊?”
“人没接到,他肯定不会走。”我看了眼李响,笑盈盈的回答。
张星宇沉声道:“告诉他走吧,他今儿注定白跑一遭,李凡不在咱们手里了,被人给截胡了。”
“什么!”
“谁干的?”
我和李响异口同声的发生声音,李响更是两步跨到我跟前,一把夺过去手机,慌里慌张的喊叫:“你什么意思?又想坐地起价是么!”
“你特么好像有病,底牌都没了,我们拿啥跟你起价,操!”张星宇没好气的爆粗口:“李凡那个傻**比你我预想的都有智商,假装屈服我们,实际上一直跟辉煌公司的明里暗里勾结,刚刚我到医院接他,他已经被辉煌公司的人提前带走,医院有监控录像,附近的路口应该也有监控,凭你的本事不难查出来。”
说罢,张星宇直接挂断电话。
而李响则目瞪口呆的攥着手机,整个人满脸写满了懵逼。
“朗朗,怎么回事?”姚军旗也皱着眉头看向我。
我很是无辜的耸了耸肩膀头:“旗哥,你问我,我都不知道该问谁去,咱们一直呆在一块,这期间你也看到了,我既没给谁打过电话,也没发过任何信息,甚至连厕所都没去。”
“你耍我!”李响拧眉竖眼,一把揪住我的衣领:“把我喊过来,就为了给他们谋福利,等我他妈点头,马上一推四五六,王朗,你是真拿我当傻子!”
“响哥,都是文明人哈,咱能吵吵,尽量别动手。”我举起双手,朝着姚军旗出声:“旗哥,您可看好了,我一指头没碰她,别回头他摔了脑溢血全赖我身上...”
3920 一定可以脱胎换骨
一边数念,我一边举着双手又往后倒退两步,尽可能不跟李响有任何身体接触。
“响哥,稍安勿躁。”姚军旗眼珠子转动几下,走过来拉拽李响。
另外一边,叶小九和高利松也凑过来劝阻。
李响是什么身份,就算再失控,也绝对做不出来对我拳脚相加啥事儿,借着旁人拉架有台阶下,愤愤的一把推开我。
其实他那点小力气根本对我够不成任何影响,但我还是装洋相的往后踉跄几步,整得好像差点摔倒。
“响哥,咱该说不说哈,你跟李凡是哥俩,他是个啥样的性格,您肯定比更我清楚,我不知道你们两兄弟之间是怎么协议的,但他昨晚确确实实答应我,你会替他买单,他也愿意跟你走,谁知道居然给咱俩都耍了。”我摊开双臂,很无奈的苦笑两声。
贺来慢悠悠的问了一嘴:“响哥,你们哥俩的事儿不会影响您答应我的承诺吧?”
“肯定不可能,响哥一言九鼎。”高利松半真半假的奉承:“再者说了,咱和响哥达成的协议是以后不会再找李凡麻烦,李凡跟不跟他,又不归咱们管。”
“也对。”贺来会心一笑。
李响根本没理他俩的胡茬,直不楞登的盯着我的眼睛出声:“王朗,你到底在玩什么花样!”
“咣当...”
“被人截胡!截胡!截胡!还他妈需要我再跟你说几遍?你信就信,不信自己可以上医院查监控去!”
房间门这时候突然被人从外头推开,张星宇表情阴鸷的带着车勇径直走了进来。
李响气冲冲的质问:“你说辉煌公司截走的他?辉煌公司为什么这么干?”
“你等等啊。”张星宇撇撇嘴,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双腿费力的盘起,两只手掌展开,手指头好像抽筋似的瞎动弹。
叶小九好奇的问道:“干啥呀?你还会请大仙儿?”
“我说我不会,关键他好像不信,那就试试呗。”张星宇白楞李响一眼,没好气的发出冷笑。
所有人先是齐刷刷的一愣,接着全被逗乐了。
众人的笑声中,李响的脸色由黑变白,又从白变红,咬着嘴皮手指头威胁:“行,你们会玩!咱们走着看。”
“我还特么跟你跑着看呢,一天尽扯没用的,你说你一个大咖,没事儿老跟我们扯什么社会嗑。”张星宇从沙发上爬起,随即从兜里掏出一支录音笔抛向李响。
李响这会儿一点都不笨拙,非常的利索的接了过去。
“要是跟特么你一样,就凭这录音笔,我要不给你裤衩子都敲诈飞,我都算你屁股比裤衩大。”张星宇摆摆手驱赶:“赶紧走吧,有时间好好查查你兄弟跟人家辉煌公司到底啥关系。”
...
十多分钟后,办公室内繁华散去,只剩下我、张星宇和叶小九。
叶小九很是八卦的发问:“啥情况啊,那李凡真被人截胡了?”
“老子亲自坐镇,谁有本事截走?”张星宇很是傲气的昂起脑袋:“而且李凡也不乐意跟他走!”
“啥意思?”叶小九瞬间懵圈。
“你俩慢慢唠,我洗个澡去。”我朝他俩摆摆手,转身冲卫生间的方向走去。
刚一推开门,我就看到一条光不出溜的身影坐在浴池里,顿时有点不高兴的骂咧:“我他妈跟你说没说,你在这屋里呆着没问题,但是不要碰任何东西,老子有洁癖。”
对方抻脖讪讪的一笑:“我不琢磨着,闲着也是闲着嘛。”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今天话题的主角“李凡”。
时间回到几个小时前。
李凡跟我通完电话,就直接领着老李来到公司。
期间,我们简单聊了几句。
准确的说,是他把和李响的协议原原本本告诉我,昨晚上我们分开以后,李凡前思后想,还是决定给自己买道保险。
所以他通知李响,把已经在我这儿露馅的事情告诉对方,他用录音笔威胁李响,如果不想办法从我这儿把他保走,他就会把录音公布于众,所以才有了今天李响心甘情愿被我们当成“冤大头”的戏码。
可就在今天早上,李凡又后悔了,或者说他害怕自己刚刚逃出我的“狼窝”又落入李响的“虎跃”,所以打算来把破釜沉舟,于是乎直接带着录音笔找到了我,并且提出想要就近看看我是如何戏耍李响的要求。
“大片看的挺过瘾吧?”我倚靠洗手池,扫视一眼坐在浴盆里浑身打满小泡泡的李凡。
“挺好,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把他逼的无计可施的那个人不是我。”李凡抹擦一下湿漉漉的脸颊,长叹一口气道:“不过我也满足了,毕竟能让他吃瘪的人不是太多,从小到大,他始终都活的像了天之骄子,不对...人家本来就是天之骄子,呵呵呵...”
说到最后几个字时候,李凡的眼中有鄙夷、有不屈,还有一抹不是特别明显的羡慕。
我点燃一根烟,朝着他的方向吐了口白雾,又道:“戏也看完了,你是不是该主动跟我说点什么?”
“你很有趣,呆在你身边做事应该是件特别愉悦的事情,尤其还能时不时的欺负李响一下,想想就特别兴奋。”李凡从池子里突兀站起来,朝我道:“你也看出来了,我不算蠢,留我在身边绝对有用,而且我跟敖辉相处过很长一段时间,说不准我可以给你一些出其不意的帮助。”
嫁祸敖辉是他自己想出来的招,甚至于联系洪震天,让他从辉煌公司开出来一台李倬禹一系的车也是他自己摆弄的。
他事先花钱雇了俩跟他和老李身材相仿的人呆在他住的那间病房,而后又让洪震天安排人把那两个赝品戴上头套拽上的车。
今天的计划得以顺利进行,说白了就是因为他太过配合。
见我不吱声,李凡接着道:“况且你在别的地方也肯定需要我,假设李响突然发生意外,我这个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废物一定会被接回去,我不敢说李凡会的我全会,但我绝对会用最快的速度学会,有我这么一个存在,你是不是等于变相交好了李家人?我可以毫不夸张的告诉你,李家的底蕴不会比姚军旗差。”
我沉默良久,表情认真的开口:“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是却欠缺一个让我信任你的理由,要知道你在今天之前的身份可还是我家的一个内鬼。”
“你比李响容易接触。”李凡扬嘴一笑:“他是蜜罐里出来的蝴蝶,可以目空一切,而我是寒窑里逃出的蜜蜂,更懂得李代桃僵,你不缺够深够硬的关系,唯独少一个能够肝胆相照的哥们,我可以!”
我回以一笑:“你凭啥?”
李凡抿嘴道:“你放了我一命,又愿意赐我一场新生!我不傻,相反因为从小到大的经历,我比大多数人更敏感,我能感觉的出来,你从来没想要我命,哪怕是昨天在医院花园里,你也是在吓唬我。”
“我可什么都没答应过你。”上下打量他几眼后,我摆摆手催促:“现在、马上、立刻,从我浴盆里滚出来。”
“我把录音笔还给李响,就是暗示他,给我一个正大光明进门的机会,他一定看的非常明白,他从来都看不起我,所以更不会拒绝我。”李凡从浴盆里跨出来,随手抓起我的毛巾擦拭一下身体,轻声道:“只要可以走进李家大门,最多三个月,我一定脱胎换骨...”
3921 改变策略
李凡用极其亢奋的语调跟我叙说着自己未来的谋划,而我则极为平静的杵在旁边观望。
可能真的是经历了太多,现在的我务实且自私。
眼见他唾沫横飞的闭上嘴巴,我慢悠悠的出声:“说完了吧?”
“啊?”他怔了一怔。
“说完就特么穿上衣服滚出来,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俩搁浴室里头捅咕下一代呢。”我横眉骂了一句,随即转过身子:“在出来之前,你最好琢磨清楚如何勾起我的兴趣,要知道咱俩现在身份不对等,你还是个阶下囚,我现在愿意跟你微笑着对话,只是因为心情不错,跟你本人不挂丁点联系。”
李凡脸颊上的肌肉不自然的抽搐几下,轻“嗯”一声。
客厅里,张星宇和叶小九一边闲扯,一边喝茶,透过叶小九那副懵逼的样子,我能想象到刚刚张星宇描绘的有多夸张。
见我坐到沙发上,叶小九呲牙豁嘴:“他朗哥,你俩可真特么是对卧龙凤雏,利用一个李凡直接把李响和辉煌公司全嚯嚯了一遍,我估摸着现在李倬禹肯定头大如斗!”
“感觉他说的不像是啥好话。”我侧脖冲张星宇笑道。
张星宇挺无所谓的撇嘴:“没事儿,咱就当好话听着,哦对了,还有件正事儿忘记跟你说,待会我得从财务支笔款子,后天有个朋友过生日。”
“啥便宜啊,都得从财务支钱?”我迷惑的问了一嘴。
他神叨叨的晃悠两下脑袋:“好朋友,你不认识。”
“朗哥,拖鞋能穿吗?”
就在这时候,李凡**着膀子,穿条我的浴裤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
“诶卧槽!你俩刚刚搁卫生间里来着?”叶小九两只眼珠子直接瞪圆,不可思议的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李凡,随即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我朗哥现在口味挺足啊,都开始金屋藏棍了。”
“藏你妹,你咋现在学的跟钱龙似的一张嘴就丢人。”我没好气的白楞他一眼,然后朝李凡招招手:“想好咋让我满意没?”
叶小九话唠一般吧唧嘴巴:“先洗澡,再满意?啧啧啧..”
二分钟后,李凡坐到我们旁边,抓起自己的手机拨通一个备注“仇人”的号码。
电话“嘟嘟”响了几声后,那边传来李响的声音:“你特么搞什么飞机,昨天让我无论如何把你从王朗那里带走,今天居然直接跟辉煌公司那帮人联系,你知不知道我为了你的事情,让王朗他们黑了我多少。”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李凡淡定的回应:“我只知道我救了你一命,如果我言而无信,或者多备份一些你和王朗对话的录音,你现在肯定不能中气十足的冲我吆喝。”
手机那头的李响顿时熄火,吭哧吭哧喘息几口:“找我还有什么事?”
李凡瞟了眼我,沉声道:“我目前在李倬禹这边,具体什么位置,我也不太清楚,我感觉李倬禹恐怕想让我吐口一些关于你的事情,你得想辙把我带走,不管什么法子!”
李响恶狠狠的咒骂:“你他妈有病吧,一会儿王朗,一会儿李倬禹,难不成你想让我跟鹏城这群地痞流氓挨个低头才肯罢休么?我和李倬禹不熟,也没有可以跟他对上话的中间人,帮不了你!”
“随便吧,反正我对你的事情了解也不太多,只知道你在紫玉山庄有两套房,一套用来存钱,另外一套住的好像是个当红的小明星。”李凡轻蔑的吹了口气:“也不晓得,这么多年来,你辛辛苦苦给外界营造的痴情形象会不会崩塌,你父辈们要是知道你竟如此荒淫无度会不会愤怒,呵呵呵..”
李响的调门骤然提高:“李凡,你究竟想要干嘛!”
“活着。”李凡慢条斯理道:“好好活着,我告诉你,我对你的了解可能比你自己还清楚,这么多年来,我只做成过两件事情,第一是活着,第二就是看你活着,下个月你爸过生日,我想正大光明的去给他贺寿,你应该可以安排吧,毕竟老头挺希望看到咱们兄弟和睦的画面。”
李响呼哧带喘的沉默半分钟左右,明显开始屈服:“李倬禹有什么条件!”
李凡语调充满奚落道:“他没任何诉求,就是单纯想抓你点把柄,我现在可一个字都往出吐,你也不需要跟他低三下四,毕竟你现在位高权重嘛,呵呵呵..”
等他俩结束通话,李凡又很快恢复自己那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比起来张星宇慈眉善目的伪装,李凡其实更自然,尤其是笑眯眯的模样,像极了领家小哥。
张星宇捧着茶杯笑道:“看来你和李响的矛盾挺深呐。”
“嗯。”李凡毫不遮掩的点头,指了指旁边的叶小九道:“对于我这种情况,九哥应该见过不少吧,类似他们这种人中龙凤,哪个在外面没几朵野花,而我只不过恰巧是个野种罢了。”
叶小九顿了一顿,没有往下接茬。
“还满意吗朗哥?”李凡望向我道:“让李响枪口对准李倬禹,最近一段时间,你们肯定能轻松不少,敖辉也绝对会乱作一团,他可以容忍李倬禹篡位,但绝对不会允许辉煌公司败落,因为在他眼里,辉煌公司和头狼那都是他的囊中之物。”
“还凑合。”我摸了摸鼻头道:“接下来这戏应该怎么唱?”
“按部就班呗,我待会主动上门找李倬禹,完事等着李响来接我。”李凡揪了揪喉结道:“不过老李得暂时放在你这边,老李不现身,李响就必须得对我客客气气,全鹏城,我估计他也就不敢随随便便来你这儿翻箱倒柜。”
“我能收获什么!”我正色发问。
“一个像样的朋友,和一份不算太弱的支持。”李凡咽了口唾沫道:“诚然,我没那能耐爬到李响的位置,这辈子都不可能,可李响一旦出事,李家绝对会马上寻找接班,而我这个野种最适合不过。”
“李响的段位在那摆着呢,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出事?”张星宇低声道。
“出事可以分很多种。”李凡眯缝起眼睛,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容:“身损人亡是李家绝不能接受的,至于别的方面,只要安排得当,都不叫问题。”
李凡这句话虽然是笑着说的,可却让人莫名感到一阵寒意。
“实话实说啊朗哥,我现在处于最需要的时刻,只要你伸手,对我而言就是雪中送炭,可过了这阵子,那只能算锦上添花。”李凡抽吸两下鼻子,冲着我轻声道:“最重要的是,对你而言,搁我身上的投资成本,真的很小。”
我伸了个懒腰道:“我会根据你的表现,来决定如何投资的,既然想以朋友的身份相交,那咱们就最好都学学什么叫肝胆相照。”
片刻后,李凡飘飘离去。
而我和张星宇、叶小九寒暄片刻后,也分头离开。
我本来是打算去找找风云大哥和彭耀宗聊聊投资公司的事情,结果半道上被车勇开车拦下。
瞅着横挡在我前面的车身,我笑呵呵的冲车勇打趣:“咋地啦,大白天就开始拦路抢劫呗,提前声明昂,我是真穷,口袋的钞票就是家里的全款。”
“劫匪碰上你这样的抠门得气哭。”车勇瞥了我一眼,朝副驾驶努嘴:“上车,小胖砸让我带你去个地方,他说刚刚叶小九搁旁边,不方便跟你多说,针对敖辉这档子事儿,他打算换一个套路...”
3922 余孽
一个多小时后,我跟随车勇来到坪山新区。
他带着东拐西绕,驶入一片好像城乡结合部的地方,最后在一家名为“乐园”的电子游戏城。
游戏场的生意很冷清,完全可以用门可罗雀来形容,十几种不同款型的游戏机前均没什么人,就连收银台里都空荡荡的,旷的让人心慌。
靠近角落地方,张星宇坐在一台老式的街机面前,全神贯注的玩着“拳皇”。
他操作的是“陈国汉”,就是那个脑袋上好像绑着用过的姨妈巾一样的肌肉猛男,此刻狗日的一手攥着摇把,另外一只手噼里啪啦的拍打按键,嘴里叼着半支烟,烟灰已经燃到一多半。
他旁边还站着个很奇怪的男人。
之所以用奇怪来形容,完全是因为那男人正在做着和他长相身材极为不相符的事情---颤抖。
没错,站在张星宇身边的男人此时正在剧烈的颤抖,那男人大概有一米七五左右,劳改犯似的短发头,皮肤黝黑且粗糙,虽算不得满脸横肉,但绝对属于那种让人一看就不好惹的类型。
可是他现在却双目茫然失神,面容憔悴无比,尤其是在看张星宇的时候,就仿佛遇上了某种可怕的鬼怪一般。
“ko!”
我正打量男人的时候,游戏机里传来一道嘹亮的男低音,张星宇重重拍下了按键,烟灰顿时全都落下,他懊恼的骂咧:“妈的,连个电脑人物我都没打过,草特奶奶滴,我这手是真够笨得!”
“宇..宇哥,我再给你拿点游戏币,肯定能打过的。”旁边的男人似乎更加恐惧,忙不迭的佝偻下腰杆。
“呵呵,不玩啦,你把电脑人物的属性调的太高,我打多少次都一样的结果,已经注定的事情,再怎么挣扎,都是徒劳!”张星宇咧嘴一笑,扭头看向我,眨巴眼睛努嘴:“朗哥,你来两把?”
我没好气的嘟囔一句:“我来你妹,大老远给我喊过来,就是为了看你战五渣的游戏技术?走了,一屁股破事等着操办呢。”
说罢,我转身就准备离开。
与其等张星宇慢悠悠的给我解开谜题,我索性使用更快捷的方式。
“别着急嘛。”跟我预料的差不多,张星宇赶忙喊住我,拖起旁边的椅子招呼我坐下,同时指了指身边的男人:“老丁,看着客人都不知道热情接待,难怪你这儿的买卖快要倒闭,还不赶紧给我朗哥倒杯水去。”
被他称作“老丁”的男人愣了几秒钟,随即小跑着奔向不远处的收银台。
不多会儿,他便捧着一杯热茶递到我面前。
“朗哥,请喝茶。”他伸出的双手,颤抖的如同帕金森患者,开口时候,声音艰涩中带着浓浓的惧意。
“这位是..”扫视他一眼,我一边接过茶杯,一边朝张星宇发问。
“咳咳!”张星宇清了清嗓子,手指男人微笑道:“我给你隆重介绍一下,这位叫丁志洋,曾是辉煌公司驻鹏城分公司的负责人,我指的曾经是李倬禹他们来之前昂,老丁也是郭启煌一系标杆性人物,郭启煌意外身亡,敖辉失踪以后,老丁就连夜逃离辉煌公司,躲在这么个犄角旮旯颐养天年。”
“哦?”听到张星宇的介绍,我立时间再次将目光投向那男人。
老丁瞬间满眼恳求的朝我缩了缩脖颈:“宇哥、朗哥,你们高抬贵手吧,我虽然在辉煌公司做了很久,可跟你们从来没有结过仇,更没在什么地方下过绊子,我现在已经这样了,你们就拿我当个屁放了吧。”
张星宇摸了摸眼角打断:“老丁啊,你不实诚,为啥这么说呢,你说你没跟我们结过怨,那我问你,我们当初搁羊城跟李倬禹开战时候,他有没有从你这儿借过帮手?”
老丁吞了口唾沫,声音很小的呢喃:“借过。”
“那咱们算不算是间接的仇人?”张星宇继续道:“咱别拿你退出江湖为理由,做错事儿如果躲起来就算完的话,巡捕也不会大力追捕各种嫌疑犯,况且你也不是退出江湖,顶多算是逃出!据说你走之前,没少说李倬禹坏话吧,好像还把你们辉煌的几个公章也一块卷走了,你说李倬禹如果知道你躲在这儿,能不能轻饶你?”
“别..宇哥!”老丁瞬间慌了,抻手想要拉拽张星宇的手臂。
没等他胳膊伸展,我身后的车勇抬腿一脚“咣”的踹在他肚子上,魁梧的老丁立马摔了个人仰马翻,屁股着地的捂着小腹呻吟。
车勇棱着眼珠子训斥一句:“别特么动手动脚的,拿我刚刚的提醒当放屁!”
“不敢不敢。”老丁苦涩的摇了摇脑袋。
“诶勇哥,不至于哈,刚刚你没在时候,老丁对我一直挺客气的。”张星宇笑呵呵的摆摆手,随即走过去,朝老丁邪笑道:“老丁啊,我给你提个人名,你看看熟悉不?陆国康,跟你一样,曾经也是辉煌公司的一员,不同的是他当年混得不如你,只落得个崇市那种的小地方的负责人。”
“陆国康!”老丁灰蒙蒙的眼珠子陡然变亮。
“看你的表情,你们关系应该不一般,那就对喽,要不是看在老陆面子上,我找到你的第一件事情,肯定是通知李倬禹,毕竟看你们窝里斗也是件非常有意思的事情。”张星宇捻动手指头道:“老陆告诉我,你曾是郭启煌一系的中坚力量,甚至于辉煌公司能打下如此大的基业,你功不可没。”
老丁摸了摸鼻尖,咬着嘴皮摇头:“我不过算个跑腿的,有能耐的是煌哥和辉哥,如果他们不内讧,李倬禹根本没可能上位。”
张星宇蹲下身子,表情平静道:“李倬禹上位,最先倒霉的就是郭启煌一系,我听说上个月在瑞丽,一辆旅游大巴出事,光是辉煌公司不幸身亡的高层就有十几位,其中应该大部分都是郭启煌一脉吧?”
“嘎嘣嘎嘣..”
老丁的五官顿时变得狰狞,牙齿更是咬的吱嘎作响,额头上的青筋一颤一颤,无一不证明张星宇这句话戳中了他的痛处。
沉默足足能有十几秒钟后,老丁长舒一口气,紧攥着的拳头缓缓松开:“死的全是我们这一系,不少人是我的老弟兄,可就算知道又如何,我替他们报不了仇,别说我现在单枪匹马,就算我还是鹏城分公司的负责人,也照样斗不过李倬禹。”
“老丁啊,你也风里雨里混半辈子了吧?”张星宇慢悠悠道:“来,扒开你自己的衣领子看看,你身上有多少伤口是为辉煌公司留下的,到头来,你换了点啥?房子车子咱就不说了,相信你曾经也肯定拥有过,可现在呢?像个老鳏夫似的躲在这城乡结合部里苟且偷生,你服吗?”
“呼哧呼哧..”
老丁眼珠子瞪的溜圆,一声不吭。
“打江山的老人活得如狗似猪,而坐享其成的新人却在呼风唤雨,你说这辈子到底混了点啥?”张星宇抬起胳膊,轻轻怼着老丁的胸脯继续道:“大哥的仇不敢报,兄弟的恨不敢言,除了深夜里哭的像个逼崽子,你还能干点啥!”
老邓紧紧咬着嘴皮,浑身筛糠一般的哆嗦,因为用力过猛,他把自己嘴角咬出了血,仍旧浑然不觉。
“不是我笑话你,同样是混一回,你看看我们头狼家的小兄弟,我们这批人不用多说,光是二代那帮狼崽子现在哪个手里没点实体,没点属于自己的买卖?”张星宇揪了揪喉结道:“江湖的规则你比我懂,能带你赚钱的叫大哥,但能带你一直赚钱,还不错的是恩人,郭启煌算你恩人吧,恩人都**让人干的坟头草三尺高了,你狗**不干,半夜能睡得着吗,就不怕他给你托梦啊!”
“别说了!”老丁横着眉梢低吼,吼着吼着,他眼圈一红,泪水决堤而出:“我他妈不是不想干,是不敢啊,不敢..瑞丽出事的那群老兄弟,哪个不知道坐上旅游大巴就得死,可为啥他们还是坐上去,因为不坐,家里老小就得陪着死,我确实是孤家寡人一个,但就算我肯拼命就能报仇吧?根本没可能,我连十夫长那一关都过不去,呜呜呜,我恨呐,可却一点办法没有...”
这一刻,老丁彻底被张星宇给刺激到了心底的最深处,捂着脸颊,无助的嚎啕大哭起来...
3923 莽士暮年
空荡荡的游戏厅里,老丁悲戚的哭嚎声显得尤为响亮。
张星宇蹲在他面前,我则没事人一般的坐在原位。
不论是贩夫走卒,还是达官贵人,只要你会呼吸,在这世上就总会发生一点故事,而张星宇只不过是戳穿了一段尘封已久的故事。
等他哭了足足能有**分钟,张星宇才从兜里掏出一包面巾纸丢给他。
“谢谢!”老丁一边抽泣,一边低头呢喃。
“哭完是不是舒服很多?”张星宇挤出一抹笑容,见老丁点头后,他继续道:“既然舒服了,那咱就再唠点痛苦的事儿,想报仇吗?”
老丁昂起红通通的眼眶凝视张星宇,犹豫中带着一抹不安。
“你没选择的权利。”张星宇接着开口:“如果你想,我们可以借给你力量,如果不乐意,我就把你交给李倬禹,对我们而言,你报仇与否都是小事儿,我的主旨是让李倬禹不痛快。”
考虑片刻后,老丁弱弱的发问:“怎么报?”
“这么说,你是选择主动权了,那咱们就换个地方聊吧。”张星宇嘿嘿一笑,拍了拍老丁肩膀头道:“去吧,换一身精神点的衣服,陆国康告诉我,再过几天就是你四十七岁生日,以往你生日,郭启煌都是第一个打给你的。”
老丁怔了一怔,刚刚还有些茫然的眼神立时间变得坚毅起来,什么都没说,爬起来就朝楼上走去。
“我看着点他啊?”车勇斜嘴叼着一直棒棒糖发问。
自打最近一段时间跟张星宇混在一块后,这老没修也莫名其妙开始变得爱吃甜食,什么棒棒糖、肥宅快乐水,一天能怼一大堆。
张星宇大大咧咧的摆摆手:“不用,人看人累死人,一个人如果没**点信念和信誉,那这人活着也是行尸走肉,我相信郭启煌的眼光不会太差。”
走出去两步的老丁顿了顿,随即脚步变得更快。
在琢磨人心这一块,张星宇绝对是宗师级别,别说我比不上,包括王莽、陆国康这些混了一辈子的老江湖同样拍马难及,几句话乱一个人的心神,三五字动摇一方军心,非死胖砸莫属。
等老丁上楼,我点燃一支烟,笑呵呵的问向张星宇:“啥套路啊朋友?”
“我觉得李凡说的是真话!”张星宇驴唇不对马嘴的回应一句。
我晕头转向的反问:“哪一段?”
“敖辉既想要辉煌公司,还觊觎咱们头狼家!这把他没利用成李凡,接下来肯定还会再憋别的坏招。”张星宇沉声道:“他想两家全吃,那老子偏偏不遂他的意,从现在开始,咱们一门心思的拆辉煌,怼趴李倬禹,老窝我都给他点了,看他还能不能沉得住气!”
车勇歪着嘴角,笑容扑面的开腔:“诶妈呀,这是要开干的节奏嘛,开干好啊,开干我收费必须涨一波,而且还必须得现金结算。”
我俩谁也没理他的茬,我吸了口烟,轻声道:“会不会有点早?”
“再晚,我怕咱们不知不觉又掉进哪个圈套里,咱必须得主动一把!麻溜一把!”张星宇抽吸两下鼻子道:“我的意思是你待会让磊哥给我出示一份离职书,从现在开始我就不算咱们头狼家的人了,这样甭管最终结局如何,战火都肯定烧不到其他人身上。”
我不满的骂咧:“你说的你长的就够特么扯淡了,咱一天到晚尽说扯淡话呢。”
“你为啥把钱龙安排到莞城?难道只是因为顺子他们么?说到底,你不就是想给钱龙留一条后路,你又为什么一再坚持山城、羊城、鹏城、莞城,包括惠州的生意全部独立,各干各的,不论是管理还是财务都自成一系,为什么把疯子、乐子全部支走,不就是想给家里留足火种吗?”张星宇表情认真道:“凭什么你能做的事情,我不能?都说咱们是头狼家的大小脑,那我不应该干点啥?”
张星宇一席话,直接给我干无语。
“再说我给自己也物色到新工作了,你凭啥不允许我走?”张星宇转动两下脖颈撇嘴:“你别老那么自信,说不准跟你一块翻船翻得比特么我独立发展还要快,这事儿咱就这么敲定了昂,再者,我只是离职,撇清跟公司的关系,又没说咱俩绝交,这事儿瞒着点叶小九,毕竟我接下来一段时间的举动肯定不会太正大光明,让他知道,容易对你产生意见。”
车勇没正经坏笑:“绝交是个啥交?新体位嘛。”
“你能先滚一边子去不?喊你时候再出现。”张星宇没好气的白楞一眼:“别跟我来劲儿昂,不然欠你的差旅费全部打水漂。”
“你是老板你说了算,你看我滚到这个位置合适不?”车勇马上收起挥舞的拳头,蹦达着往后倒退几步。
“不行,瞅着你那张坑坑洼洼的大脸盘子,我还是有种想跑单的冲动。”
“那现在呢?”车勇脾气很好的又往后退了几步。
“踏踏踏..”
俩人正嬉闹的时候,老丁从楼上走了下来。
一会儿没见,这家伙不光换了一身崭新的黑色西装,小皮鞋擦得铮亮,就连胡茬也给刮的干干净净,瞅着他右边手臂上系着的白色粗布带子,张星宇清了清嗓子道:“老丁,咱这是去给你庆祝寿辰,别整得好像过忌日似的,况且态度也不需要用这种外在的方式表达,你想给你大哥报仇,就把这份恨意放在心里。”
老丁尴尬的笑了笑,迅速将白带子又解了下来。
“等我打电话哦。”张星宇掏出手机拨通段磊的号码:“磊哥,车和车牌给我整我没?行行行,那就赶紧送过来吧。”
半个多钟头以后,张星宇接了个电话,随即带着我们走出游戏厅。
门外,一辆银灰色奔驰轿车规规矩矩停靠路边,车牌号码非常的亮眼:云dhh888。
当看到车子时候,老丁的呼吸明显开始变得粗重。
“你原来那台车和云j的号牌都已经让李倬禹抵账了,这辆车是我刚通过朋友搞到手的,试试看,顺不顺手!”张星宇努努嘴示意。
老丁深呼吸两口,抹擦两下脑袋,接着拔腿走了过去。
几分钟后,我们几人分别上车,张星宇笑盈盈的摆手:“走吧,罗湖区红岭中路。”
两手握在方向盘上的老丁顿时抬起脑袋,磕巴道:“辉煌公司的办公楼可就在红岭路上啊?”
“对呗,连面对的勇气都没有,你拿思想报仇啊?打火、挂挡!”张星宇不耐烦的皱了皱眉头。
犹豫几秒,老丁发动着车子缓缓起步。
下午五点多钟,在张星宇的指引下,老丁将车停到一家名为“乐迪唱吧”的ktv门前。
“下车。”张星宇伸了个懒腰,招呼我们几个。
打车里出来,老丁昂头看着ktv门前崭新的招牌,眸子里写满复杂。
“名字挺熟是吧?”张星宇笑呵呵道:“我听陆国康说,当初郭启煌就是在这样一家叫乐迪的舞厅带着你们起家的,不过这年头舞厅已经被淘汰了,就像过去喊打喊杀的江湖方式被淘汰一样,没有任何原因,所以我改名唱吧,一切对你而言,既熟悉又陌生,咱们就从这里开始如何?”
说话的功夫,打包房里走出来一大群人,二十几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漂亮姑娘,**个套着白衬衫、黑西裤的年轻小伙,带队的竟是老早以前一直跟着吴恒的那个叫杜航的小伙,他给我办过几次事儿,后来莫名其妙消失了,敢情是偷摸被张星宇给收编了。
“都瞅我干啥呀,还不喊老板!”张星宇撇撇嘴,手指旁边的老丁。
“我?”老丁愕然的指了指自己,似乎有点不敢相信。
“刚刚不说了嘛,再过几天是你生日,这份礼物是我们头狼家送你的,也是陆国康的一份心意,对面就是辉煌公司的办公楼,你的复仇之路,也从这一刻正式开启。”张星宇揪了揪喉结道:“从今天起,我和你面前这帮人全是你的员工,我们做任何事情都是你的授意,我不敢保证咱这地方能坚持多久,你可以当多久的丁总,但在出事之前,你必须得顶在最前面,如果你不想,现在可以掉头走,但如果你接下来这一棒,就必须得给我有头有尾的撑到底,想个老爷们一样为逝去而战,还是继续回去当龟孙,你自己选!”
老丁咬了咬嘴皮,又扭头看了眼对面高耸入云的辉煌公司办公楼,沉寂十几秒后,紧了紧自己的领口,迈步朝ktv的大门口走去。
我不懂什么叫老骥伏枥、志在千里,但在这一刻,我真的从老丁的身上看到了何为莽士暮年、壮心不已...
3924 铺垫后路
一周后傍晚,“乐迪”唱吧正式开业。
而张星宇也在这一刻正式脱离“头狼”公司,成为老丁旗下的一员。
尽管明眼人都清楚,张星宇和老丁之间究竟谁说了算。
开业当天,来了不少有头有脸的角色,除去姚军旗因为要回上京办事以外,我们搁鹏城的朋友悉数到场,就连李响都特意安排人送上一份厚礼,可谓风光至极。
“宇哥,生意兴隆哈。”
“把车上的花篮都卸下来。”
场子门外,我陪着张星宇和老丁满脸堆笑的迎来送往。
这时候,两台载满花篮的小货车停驻路边,许久未见的黄乐乐从车里跳下来,朝着张星宇抱拳打招呼。
“人来就好,别整那么客套。”张星宇一对眼睛直接笑成花,假惺惺的招呼,说话的同时还拉着旁边的老丁介绍:“丁哥,这是罗湖区的办公室主r黄乐乐,跟咱都属于一个头磕地上的好兄弟。”
“之前见过一面,不过估计黄主任对我没什么印象。”西装革履的老丁礼貌的朝黄乐乐伸出手掌。
“我这人记性不好,很多时候过一眼就忘,丁哥有怪莫怪哈。”黄乐乐很会聊天的吧唧嘴:“不过往后我肯定记住您了,毕竟能跟宇哥合伙做买卖的都不是等闲之辈。”
老丁顿了一顿,没再往下接茬。
我其实挺能理解他此刻的感受,原本他被李倬禹吓得都已经隐姓埋名,如果不是张星宇刺激,可能这辈子也就那样了,好不容易鼓足勇气重出江湖,却发现身边捧场的“朋友”居然全是奔着我们这些昔日的敌人,换作是谁都不可能一下子接受。
“哔哔哔..”
说话的空当,一辆黑色“奔驰e级”轿车由远及近。
很快车门打开,一身蓝色休闲装的赵海洋挽着一个漂亮女孩打车里跳下来,笑盈盈的朝我们拱手:“来晚了啊,队里有点事儿,实在不好意思。”
“海哥又换小嫂子了啊?”瞟了眼他旁边的年轻女孩,张星宇眨巴眨巴眼睛打趣。
赵海洋哈哈一乐,揽住边上的女孩儿香肩应声:“男人嘛,活一辈子不就图个吃喝玩乐,趁着能动弹,多干点想干的事儿,省的哪天动弹不了只剩下遗憾,得亏我开窍太晚,不然现在估计走哪都得捧着泡枸杞的保温杯,是不宝贝?”
“哎呀,你讨厌。”边上都能给他当侄女的姑娘娇嗔一句。
“哈哈哈..”
“海哥越来越幽默喽。”
我们几个顿时间拍手起哄。
闹腾中,赵海洋在女孩的小翘臀上轻拍一把示意:“宝贝啊,抓紧时间上贺礼去,五个八哦。”
很快,姑娘摇晃着性感的水蛇腰离去。
注视女孩的背影,我扭头望向赵海洋:“海哥,咱实话实说哈,你最近..”
“海哥里面请。”没等我说完,张星宇直接一脚踩在我鞋面上打断,同时冲老丁摆手:“丁哥,把海哥安排到咱这儿最大的包房去,帝王套餐走着,待会挂我账上!”
“说啥呢兄弟,你开门做生意,我能挂你账嘛。”赵海洋白楞一眼:“今天你们开业,老哥我别的本事没有,帮你把销售额往上搞一搞还是没问题的,别跟我客套,什么高档上什么,等你忙完,过来陪我喝两杯就ok。”
“诶妈呀,感谢海哥大气呗。”张星宇表情夸张的豁嘴一乐。
赵海洋又看向我邀请:“朗哥,你要是不忙的话,咱俩先开喝?”
“你先嗨着,我就靠朗哥给撑门面呢。”张星宇替我回应一句。
不多会儿,场子门口只剩下我和张星宇,他递给我一支烟,掐着嗓子道:“刚刚我要不拦着你,你是不是打算说赵海洋几句?”
“嗯。”我点点脑袋。
虽说赵海洋的奔驰车、新女伴跟我们没半毛钱关系,可鹏城但凡吃“社会饭”的哪个不知道他跟我们是一系,如果这些东西他偷摸着享受,我全然可以装作不知道,可现在他就差直接给自己脑门子上纹个“高调”俩字,这么整下去,不等我用他,他就得先出事儿。
“多说无益,况且他现在正处于人生最巅峰,你哪怕磨破嘴皮子,他也未见能听进去,搞不好还容易适得其反。”张星宇拍了拍我肩膀道:“有这时间,我觉得你还不如早点开始物色物色替班的。”
“啥意思?”我迷惑的问道。
张星宇没回应,而是转身看向不远处赵海洋的那台奔驰车。
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我这才注意到车内居然还有人,司机座上,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小伙老老实实的呆在车里。
一瞬间,我明白过来张星宇的意思,马上拔腿走了过去。
不等我近身,小伙已经从车里下来,很礼貌的打招呼:“朗哥,您好。”
“认识我啊?”我笑着指了指自己,他刚刚开门的瞬间,我看到驾驶位和副驾驶的车座上分别挂着一件制服,想来应该是他和赵海洋的。
小伙拘谨的缩了缩脖颈回答:“我跟赵哥差不多一年多了,见过您很多次,只不过一直没机会跟您对话。”
“你也是他组里的?”我上下打量小伙几眼出声,小伙长得非常帅气,国字脸、浓眉大眼,剃个很精神的小平头,将近一米八多的个头,身上没有太多赘肉,一看就知道应该是经常锻炼的那种。
“嗯,我去年一毕业就分到了赵哥手下,最开始是负责外勤,就是跑跑腿、干干零活那种,有次赵哥喝醉酒差点跟人打起来,是我劝开的,从那以后就跟了赵哥。”小伙抿着嘴角小声回答。
我笑了笑又问:“怎么称呼啊兄弟?”
“我跟赵哥同姓,单名一个力,朗哥喊我阿力就行。”小伙抽吸两下鼻子应声。
“赵力,名如其人。”我夸赞一句,指了指ktv门口道:“把车停好,过来喝口水,老赵一时半会儿肯定是出不来。”
“这..不合适吧。”叫赵力的青年表情不自然的干咳两声。
“行了,别跟我穷客套,我跟老赵好的跟一个人似的,待会他出来要是责怪你,我替你挡着。”我拍了拍他后背示意:“快点哦,我搁大厅里等你。”
十几秒后,我重新回到张星宇身旁。
瞟了一眼正停车的小伙,张星宇笑问:“咋样,有谱没?”
“不太好说,感觉挺木讷的。”我摇了摇脑袋:“待会我再跟他沟通几句,如果是个种子选手,我就费劲栽培一下。”
“成,你看着整。”张星宇搓了搓脸蛋道:“赵海洋基本算是废了,得赶紧把后路铺垫明白才是王道...”
3925 低端路子
十几分钟后,赵力弱弱的走进大厅,手里还拎着个保温杯,说是提前帮赵海洋预备上。
“小弟,去开间小包,再喊两个年轻妹子。”
我立马冲一个服务生吆喝。
“朗哥,不..不用,我就在大厅里坐会儿就好。”赵力吞了口唾沫,忙不迭摆手拒绝。
“别扯淡昂,待会老赵准备下楼,我让服务生喊你。”我瞪了他一眼,不由分说的揽住他肩膀往包房方向走。
不多会儿,来到包房里,我和赵力面对面而坐。
我笑眯眯的看着他,他眼神闪躲,极为不适应的抓了抓后脑勺讪笑道:“朗哥,能不能先让人帮我把保温杯接满水,赵哥喝完酒必须得喝温度适中的茶水,不然很容易发火。”
“穷特么讲究,都是惯出来的毛病。”我不屑的撇撇嘴。
赵力吸了吸鼻子解释:“赵哥平常还是很好的,只不过喝完酒以后脾气大,不过也没啥,谁让我是跟他的,受点委屈就受点委屈吧。”
听到他这句话,我大有深意的昂起脑袋,这小子比我想象中要聪慧,不然也不会佯作委屈的方式来吐槽赵海洋,只要他有诉求,那我们达成协议就不会是什么难事。
“老板晚上好呀。”
正琢磨的时候,服务生带着两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年轻女孩推门走了进来。
我站起身子,朝俩陪嗨妹交代:“陪好我这个小兄弟,他待会要开车,不要让他喝酒,但还必须让他开开心心,至于咋进行,你们自己想辙。”
赵力满脸不自在的想要站起来:“朗哥,真不用这样,我就简单坐会儿就好..”
“让你坐你就坐,都特么是人,谁比谁差啥是咋地。”我两手放在他肩膀头上,将他硬按下去,挑动眉梢道:“你别看赵海洋现在人五人六,刚认识我那会儿活的真不如条宠物狗,安安心心玩你的,他下来之前,我会让服务生通知你的。”
“可是..可是..”赵力蠕动嘴角。
“没什么可是昂,再絮叨下去就是看不起我。”我佯作生气的拉下来脸。
寒暄几句后,我笑呵呵的出门而去。
再次出现在ktv门口,我看到张星宇正跟老丁在低声窃窃私语。
不知道是喝酒了还是怎么,老丁的脸颊泛红,呼吸似乎也有些急促,而张星宇则显得平静很多。
“怎么了?”
“咋样啦!”
见到我走过来,我和张星宇异口同声的发问。
“李倬禹刚走。”老丁咬牙看向我道:“他说他手里掐着一些我的罪证,限我明天中午之前关门歇业,并且到辉煌公司门口磕头谢罪,否则的话,会支关系把我送进鸡棚子。”
“别听他吹牛逼,鸡棚子他家开的啊,他说送谁就送谁。”我冷笑着摆摆手:“他掐你罪证,难道你没握他点把柄什么?”
老丁叹了口气道:“有是有一些的,可他现在毕竟势力庞大..”
“庞大个鸡儿,就差人人喊打喊杀了。”我递给他一支烟安抚:“但凡他真牛逼,就压根不会甩你,你见过老虎跟耗子置气的嘛,为啥他会亲自跑过来,还不是因为自己心虚嘛,放放心心干你该干的,他如果闹腾,我收拾他。”
“嗡!嗡!”
话音刚落地,一阵马达的咆哮声泛起,紧跟着**台摩托车晃着改装过的爆闪灯由街头速度飞快的行驶而来,看方向应该就是ktv。
瞄了一眼后,我揉搓着下巴颏出声:“得,今晚上的第一劫来咯。”
“新店刚开业啊,谁是老板!”
一分钟不到,几辆摩托车横七竖八的停在场子门口,十来个社会小哥呼呼啦啦的挡在我们仨前方,领头的是个二十四五岁,染着一脑袋奶奶灰的马脸小伙,这帮人长得都特别瘦,裸露在外面的手臂、脖颈上全是花花绿绿的劣质纹身,好像唯恐别人不知道他们是社会人一样。
张星宇微笑着站了出来:“我是负责人,不知道大哥有个指教。”
“指教**,装毛线的文化人,你特么当我来这儿跟你以武会友了啊。”马脸小伙抬手在张星宇胸脯上拍了一把,歪着脑袋,粗声粗气道:“刚开业的店,搞什么活动不?比如喝酒送马子,或者是找马子送洋酒都行。”
“哈哈哈..”
“不管送啥,只要送就行。”
旁边十多个小混蛋纷纷吆喝着起哄。
“踏踏踏..”
我们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估计是听到门口有动静,杜航带着几个服务生赶忙跑了出来。
“干什么?别闹事昂!”杜航皱眉走上前,手指对面的马脸小伙。
马脸小伙争锋相对的挑衅:“怎么个意思?灰社会开的场子啊?不让玩呗。”
杜航瞬间翻脸,一步跨了出去:“你说谁是灰社会。”
“扑你母卜街!”
“丢x老母..”
十多个小混子立马蜂拥而上,跟杜航几人推搡在一块,因为对方人比较多,还趁乱把两个服务生给推倒了。
“小杜,稍安勿躁。”
我刚打算上前解围,张星宇先我一步开腔,他一手揽住杜航肩膀,一边朝着马脸小伙出声:“哥们,出来玩图的就是个乐呵,我们开门做生意,同样是为了让人乐呵,咱家小店今天刚刚开张,你说的这些活动我这儿肯定是没有,要不这样吧,哥几个尽管玩,今天一切开销我自掏腰包,就当咱们交个朋友。”
杜航不服气的冷哼:“宇哥,替这些人买单,咱有病吧。”
“干好你的事儿。”张星宇瞪了他一眼,像尊弥勒佛一般笑盈盈的做出邀请的姿势:“几位大哥,里面请。”
“还是你这小胖子会来事。”马脸小伙得意洋洋的吐了口唾沫,吆喝上自己的小马仔,双手插兜朝ktv里走去,路过杜航身边时候,他嘲讽的擤了一把鼻涕:“难怪你特么是个服务生,你这辈子也就这点出息。”
“说什么!”杜航棱着眼珠子低吼。
张星宇抬起手臂挡在杜航面前,加重语气:“小杜,接待客人!”
杜航这才不情不愿的“嗯”了一声,气鼓鼓的转身往场子里走。
目送这帮人进去,我笑呵呵的拿胳膊捅咕张星宇一下:“白吃这哑巴亏了啊?”
“吃亏?在我这儿不存在的。”张星宇转动两下脖颈,从兜里掏出手机贴在耳边:“叫田田出来一趟。”
半根烟的功夫,一个身材高挑,穿件露背短裙的妙玲女孩踩着高跟鞋迅速从ktv里走出,这女孩我见过,是场子里的陪嗨妹之一,之所以有印象是因为她太高了,至少得在一米七左右。
来到我们面前,女孩声音酥脆的浅笑:“宇哥,您找我?”
“看到刚刚小杜带进去那帮小崽子没?”张星宇揪了揪鼻头道:“来活了,费用我已经给你转过去,照着我提前交代你的办吧。”
“好嘞。”女孩利索的比划一个ok的手势,随即媚眼如丝的在张星宇脸上“吧唧”啃了一大口:“我一直都打算来这边的第一战跟你进行呢,没想到被那群小混混给抢了先。”
张星宇赶忙拿袖口擦抹干净腮帮子上的口红印哼唧:“别在我身上动心思,没用滴,我不是个老爷们。”
“嘻嘻嘻,我不信,改天一定要试试。”女孩掩嘴一笑,随即摇曳着小蛮腰,风情万种的掉头返回。
我点上一支烟,朝张星宇问道:“看来你一早就猜到有人来搞事啊,啥应对路子?”
“类似这种选手,都是低端到极点的弟弟,我都懒得跟他们费脑筋,如果李倬禹就这点伎俩,那我估计最迟一个月,我差不多能把辉煌公司拆个底朝天。”张星宇傲然的昂起脑袋,朝着ktv摆手招呼:“叫小杜来一趟,多喊几个人昂...”
3926 张星宇的说教。
半分钟后,杜航耷拉着脑袋,一副好像被霜打过的萎靡样子。
“为刚刚那几个小崽子生气呢?”张星宇满脸扑笑的咧嘴。
杜航攥着拳头咒骂:“他们算个球,你给我二十分钟,我能把他们全撂的找不到北,宇哥我就不懂了,咱来这块开店,明明是为了压制辉煌公司,怎么你连那种垃圾角色都忍着。”
“兄弟,谋大事者必要布大局,对于人生这盘棋来说,我们首先要学习的不是技巧,而是布局。”张星宇表情认真道:“甭管是斗李倬禹还是其他,只要是人与人的对弈中,棋局的赢家往往是那些有着先予后取的度量、统筹全局的高度、运筹帷幄而决胜千里的方略和气势的棋手,你把那群小混子看在眼里,那你的高度也就是个小混子。”
杜航若有所思的鼓动两下喉结。
“我不是爱婆婆妈妈的人,这话我只跟你说一遍,能理解多少,全看你悟性。”张星宇伸了个懒腰道:“去吧,带人把门口这些破摩托给我找个犄角旮旯处理掉,瞅着碍眼。”
杜航立即来了精神,眉飞色舞道:“要干他们呀?”
“我说要干了吗?”张星宇皱眉反问一句。
杜航迷惑的抓了抓后脑勺:“那..那你让我把他们摩托车全扔掉,他们出来看见车没了,不得跟咱们闹么?”
张星宇高深莫测的回应:“对于一群马上进监狱劳教的选手来说,摩托车这种身外之物太多余,兄弟啊,你跟我一遭,我是真希望你能学到点东西,记住我的话,真正的杀招从来都是兵不血刃。”
片刻后,杜航领着几个服务生将那群小混混的摩托车拖走。
瞅着他们忙碌的背影,张星宇长叹一口气:“唉..这孩子人不错,但是理解能力太差了,眼珠子就只能看到眼前,多一步都不乐意抬头,真应该把魏伟或者杨晖给我喊过来的。”
我知道他指的是杜航到现在为止都没理解他的深意,禁不住笑道:“你当全世界都是你这样满脑子坏水的怪物啊,不过话说,你待会打算怎么处理那群小痞子?”
“盲流子就应该去盲流子该呆的地方。”张星宇从兜里掏出一支棒棒糖,裹在嘴里,朝着街头眺望几秒,含糊不清的嘟囔:“不对啊,按理说第一步都甩出来了,李倬禹的第二步早应该到了,为啥迟迟没有动作呢。”
我实话实说道:“一直以来,我都不觉得李倬禹是个有啥智慧的选手。”
“他有小但没有大慧。”张星宇思索一下后,沉着脸道:“如果把咱们之间的对抗比作两国之争,他可能在谋虑、布局上有所不足,可在打巷战这块,他远超你我,尤其是制造小规模混乱,这个逼养的,简直是个天才,要不你以为他是靠什么以下克上,扫掉郭启煌的呢。”
“嗡嗡..”
就在这时候,我兜里的手机突兀震动,看到是段磊的号码,我忙不迭接了起来:“什么事磊哥?”
段磊烦躁的出声:“刚刚咱们公司的地下车库失火,警方初步断定可能是人为,这会儿火是扑灭了,可特么来了一大群消防局的,说要检查咱们这儿消防设备,你回来一趟?”
“行,我这就回去。”我想都没想,利索的答应下来。
挂断电话,我把事情跟张星宇简单复述了一遍,随即准备闪人。
“你等等。”张星宇冷不丁喊住我,拧着眉梢转动几下眼珠子,眉头骤然舒展,露出一抹笑容:“我要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李倬禹的第二步!声东击西,你信不信你回去的路上肯定碰上糟心事,搞不好还可能有生命危险,只要你涉险,那我的精力肯定就得重新转移回去,这ktv也变的形同虚设。”
“那咱..”我搓了搓脸蛋子,邪恶的笑道:“将计就计?”
“计是肯定要计的,不过还得等一会儿。”张星宇打了个响指道:“首先得等咱们这边出结果,这几个人头是李倬禹故意送给咱的,目的就是让咱麻痹大意,不让他称心如意,他下一步肯定会走的小心翼翼。”
我俩闲扯的功夫,赵力满脸通红的从ktv里小跑出来。
“怎么了兄弟?”我赶忙好奇的问了一嘴。
赵力抹擦一下额头上的汗珠子,略微谨慎的回答:“朗哥,赵哥马上下楼,我去热车。”
“不用着急,他下来不得再跟我絮叨几句,啥事都耽搁不了。”我笑呵呵的安慰他,同时指了指他的脖颈努嘴:“擦擦口红印,省的待会老赵又跟你事逼。”
“啊?”他下意识的摸了摸脖颈,不好意思的憨笑:“谢谢你的招待啊朗哥,今晚上我挺知足的。”
以赵力的身份,想请他吃喝玩乐的人肯定不在少数,他在意的并不是我今晚给他的安排,而是我给予的那份尊重,我给的平等不输于赵海洋,只要他不是个傻子,就一定能感觉得出来。
我白了他一眼笑骂:“谢个毛线,都自己人,往后想玩了就直接过来,当自己家一样,那啥..你留下我手机号码,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言语,我号码是13xxxx。”
赵力怔了一怔,迅速掏出手机存下我的号码,压低声音道:“行,朗哥有需要我的地方,千万别跟我客气,我虽然没赵哥那么手眼通天,可在单位也算小有名气。”
“没有生来的大统领,你年轻又有眼力劲,懂得应该交什么样的朋友,如何交往,早晚也可以像他那般一手遮天,甚至于超越他也不是没可能的,关键还得看你自己。”我意有所指的看着他的眼睛微笑。
他沉默几秒钟后,朝我微微躬身:“那以后就多麻烦朗哥您了。”
见他读懂了我的意思,我的笑容愈发灿烂:“不麻烦,朋友之间嘛,本该互相帮忙。”
这就是人性,在他感受到被尊重以后,就会想方设法的朝着我靠拢,让他马上出卖赵海洋不太可能,但让他养成绕开赵海洋直接跟我对话的习惯,并不是什么难事,等他习惯了下一步的习惯,我再开口也不迟。
“滴呜滴呜..”
一阵急促的警笛声骤然响起,紧跟着就看到两台顶着红蓝警示灯的轿车风驰电掣的停到我们旁边。
“咣当!咣当!”
车门打开,六七个巡捕全副武装的走了下来,朝着我们询问:“谁报的警?”
“报警?没有吧。”张星宇满脸迷茫。
我旁边的赵力朝着带队的巡捕打招呼:“你今儿值班啊小楠?”
“诶赵哥,你也在这儿啊。”带队巡捕马上熟络的打招呼。
赵力指了指我和张星宇介绍:“自己家大哥开的店,恰巧在你们辖区,以后免不了麻烦你。”
带队巡捕马上笑盈盈道:“客气了啊赵哥,保一方平安是咱的工作。”
“老板..”
就在这时候,刚刚被张星宇喊出来的那个陪嗨妹披头散发,一瘸一拐踉跄的从ktv里跑了出来。
“怎么了田田?”张星宇快步迎了过去。
田田一头倒在张星宇的怀里,泪如雨下的呜咽:“我在厕所被人欺负了,就是那群小混混,是我打电话报的警,呜呜呜..”
此刻她的面容憔悴,浑身正如同筛糠一般打着哆嗦。
见到田田泪眼婆娑,带队巡捕的表情瞬间变的凝重,朝着身后同事摆摆手下令:“还有这事儿,马上联系指挥中心支援,你们跟我进去抓人...”
3927 不安
十分钟不到,ktv的门前就变的热闹非凡。
刚刚骑摩托那伙小混子纷纷抱头蹲成一排,几名巡捕负责看押。
带队巡捕朝着蜷缩在张星宇怀中的田田,态度温和的询问:“姑娘,你别害怕,告诉我,都是谁欺负你的?”
“他..他..还有他,他们刚刚都对我动手了。”田田一边抹擦眼泪,一边颤颤巍巍的指认。
领头的马脸小伙,很是不忿的昂起脑袋辩解:“同志,是她自愿的啊,她说她就是干这个的。”
“不是吧阿sir,我们合理合法的消费,难道也犯罪吗?”
“太欺负人了!”
一看自家大哥吭声,其他小混子也不安分的叫嚣起来。
“阿什么sir,港台电影看多了吧!问你们了吗?老老实实蹲着!”带队巡捕皱眉厉喝:“我警告你们,你们全都摊上事了。”
说罢,带队巡捕又朝田田道:“姑娘,我已经通知了医院,咱们接下来需要取证,可能会对你的名誉造成一定影响,你看需要我们这边做点什么?”
田田悲戚的摇晃脑袋:“什么都不需要,我只求将他们这些恶人绳之以法。”
五六分钟后,两台金杯车改装的巡逻车停在路边,巡捕马统领小混子们往车上推搡。
临上车前,领头的马脸混子不服的喊叫:“同志,我就问下我们出来消费,到底犯了哪门子法?”
眼见周围看热闹的人们变的越来越多,甚至还有不少好事者掏出手机拍照摄像,带队巡捕绷着脸训斥:“你不用冲我喊,我们办案讲究证据,如果你们没错,一切都可以解释的清楚,如果你们有罪,法律绝不会姑息。”
“同志,稍微等一下。”张星宇径直走上前,冲着马脸混子沉声道:“你说你合理消费?那么我请问,你今晚上花钱了吗?但凡你在我店里消费够一块钱,我可以替你说服我的服务员不告你。”
“你..你特么坑我!”对方一愣,表情狰狞的咬牙喝骂:“是你说今晚消费你买单的!”
“都听听,说的这叫人话吗?父老乡亲们给我评评理,我一个开店的,今天开始第一天营业,我会莫名其妙的给一帮陌生人免单吗?难道说你们长得像明星,或者你们是灰社会!”张星宇奚落的一笑,扭头冲周围看热闹的男男女女们出声。
“哈哈哈..”
“这帮人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四周瞬间爆发出哄堂大笑,不少人指着那群小混混评头论足。
“兄弟,送你句金玉良言,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但凡免费,那你付出的代价肯定比钱更珍贵,好好改造,争取将来做个对社会有用的地癞子!”张星宇凑到马脸小伙跟前豁嘴一笑,随即扭头朝巡捕道:“同志,我代表我的员工宣布,我们不接受任何私自调解,请求法律为我们和那些曾经在他们手里被伤害的人们主持公道!”
马脸小伙情绪激动的一把抓向张星宇咆哮:“我尼玛弄死你..”
得亏旁边的巡捕眼疾手快直接掐住那小子手腕,一记利索的反扭,成功将对方制服。
我正观望时候,赵海洋环抱着他那个漂亮的女伴走到我跟前,小声询问:“怎么回事啊朗哥,咋把本地巡捕局给惊动了呢。”
边上的赵力忙不迭替我解释:“赵哥,刚刚有一伙流氓跑到宇哥的场子里闹事,您放心吧,我已经跟小楠打过招呼,就那个带队的巡捕,他是我学弟,我们关系一直特别好。”
“显摆你能耐啊!”赵海洋闻声,非但没有夸赞,反而拉下脸来喝斥:“我跟特么你说过多少次,不上班的时候就不要跟单位任何人和事挂钩,你拿我话当耳旁风是不是!”
赵力明显被他给训懵了,有些手足无措的揉搓衣服角。
“让他妈你在车里等着我,谁允许你跑下来的!你要实在觉得跟着我受委屈,就还滚回外勤部去。”赵海洋满嘴喷着酒气,唾沫横飞的手指赵力继续骂咧:“你记住昂,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喔,我记住了赵哥。”赵力咬着嘴皮点点脑袋,委屈巴巴的转身朝停车方向走去。
我长舒一口气,冲赵海洋开口:“你这是干啥呀海哥,是我让小赵下车歇口气的,你要是骂就骂我吧,孩子干的挺好的,你看你至于发这么大脾气不。”
“不是朗哥,你不懂。”赵海洋拍了拍额头,侧头朝着女伴温柔道:“宝贝,你也到车里等我,我跟朗哥聊几句心里话。”
小丫头撒娇一般在赵海洋脸上亲了一口,才蹦蹦哒哒的离开。
“这儿的事儿需要我帮你找找人不?”赵海洋紧了紧自己领口,手指两台巡逻车道:“我和他们头儿关系很不错,一个电话的事儿。”
我摆摆手婉拒:“不用,胖子已经安排好了,我跟你说正经的,你最近有点太招摇,这样不好,另外小赵那孩子属实不错,你悠着点来,别回头把人骂急眼,人特么不给你干了。”
“我借给他个胆,没权没势,还想一飞冲天,简直是痴人说梦。”赵海洋满不在乎的吐了口唾沫:“既然你这儿不用我帮忙,我就先撤了,待会还得去二号小情人那儿过夜,嘿嘿嘿..”
目送赵海洋的背影,一种很奇怪的感觉突兀涌上我心头。
按理说赵海洋也是从苦窑里爬出来的,就算现在变的有点飘,可也不至于脚后跟儿都不沾地,他现在搞出来的这些举动,突兀给我一种很刻意的感觉,对!就是刻意!他似乎在刻意向我展示自己糜烂的生活方式。
可丫挺的为什么要这么干?难不成我还会因为他糜烂对他信任感倍增么?
我正胡乱瞎琢磨的时候,张星宇凑到我跟前,压低声音道:“我待会陪着巡捕回去做笔录,你该走走你的,回去路上务必小心,没什么意外的话,在你身上做文章应该就是李倬禹的第二步,我现在不能搁你身上投入太多精力,否则会让狗日的李倬禹起疑心,反正你记住,咱们接下来的战略目标就是搞垮辉煌,不过头狼家不是主力军,而是以我和老丁的乐迪为重心。”
我心领神会的应声:“明白,我打算将计就计,你自己也多注意。”
“再有..”张星宇转动脖颈,环视一眼四周:“赵海洋有点不对劲,刚刚我问了下杜航,他整晚上搁包房里啥都没干,就抱着手机刷新闻,而且他跟他那个女伴好像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亲密,他让我挺不安的,这不是好兆头,上一次我有不安感觉的时候,还是在郭老三身上,那次我差点翻船。”
我意外道:“你也有这种感觉?我还以为是我自己想太多了。”
张星宇凑到我耳边道:“赵海洋翻不起浪,他自己本身就不干净,我是害怕有人拿他在咱身上做文章,比如扫h办...”
3928 我只代表自己
仔仔细细叮嘱我一番,张星宇才跟随巡捕上了巡逻车。
同一时间,老早就跑到ktv暖场的叶小九、高利松也从场子里走出来。
高利松指了指闹哄哄的四周,问我:“啥情况啊,怎么来这么老些巡捕?”
我随口敷衍一句:“回头跟你们慢慢说,我有点事儿得先回公司,你们从这儿多呆一会儿,胖砸去巡捕局了,这边就留一个老丁,我怕有事他应付不来。”
“行,让阿勇送送你?一个人怪不安全的。”高利松很懂事的没再多问。
我想了想后应声:“也行,路上有个说话的不至于犯困。”
几分钟后,谢鸿勇开车载着我返程。
坐进车里后,我特意隔着车窗观察外面,可惜这会儿因为田田报警的缘故,街道上人头攒动,也分不出来到底哪个是人哪个是鬼,无奈之下我掏出手机给车勇编辑了一条短讯。
谢鸿勇一边拨动方向盘,一边朝我笑呵呵道:“他朗哥,你真该好好休息一阵子了,最近明显见老,两鬓都有白头发了。”
“有么?”我朝着后视镜扭动两下脑袋,还真发现多出来不少白头发,随即无奈的苦笑:“没办法,一大堆事情压在肩膀头上,我只要稍稍一松懈,麻烦就会扑面而来,我要是能跟你家老高似的,能找到个人挂靠住,也不需要那么累喽。”
谢鸿勇沉默一下,叹了口气:“你俩不一样,从性格到处事方式都没有任何相近的地方,他像个商人,虽不纯粹但讲究利益,而你更像个不折不扣的社会大哥,做买卖只是为了隐藏起身份,雄心壮志完全压不住,让你这号人跟谁混,那肯定比杀了你还痛苦。”
我眨巴眼睛道:“一直以来我都觉得你是个粗人,没想到你看人还挺精准。”
谢鸿勇哈哈一乐:“精准个屁,我也就是在你手里吃瘪次数太多了,才会下意识的去仔细分析你们这帮人。”
“没人跟踪咱吧?”我冷不丁开口。
谢鸿勇的表情立即变的凝重,机警的看了看左右反光镜,不确定的摇了摇脑袋:“这会儿路上车太多,暂时看不出来。”
“继续走吧,身上带家伙什没?”我伸了个懒腰发问。
谢鸿勇撩起自己衣裳,漏出半截黑色的枪把,拍了拍腰后轻笑:“必须的必,咱吃的就是保镖这碗饭,肯定随时随地揣好饭碗。”
闲聊中,我们距离公司越来越近,可这一路上却出奇的顺当,完全没有任何阻拦。
眼瞅已经能看到我们公司的办公楼,仍旧没有发生半点变故,我不禁自言自语的呢喃:“难不成胖砸猜错了?”
半根烟的功夫后,谢鸿勇把车子停在公司楼前,深呼吸两口憨笑:“你都给我整精神了,我后脊梁到现在还哗哗的冒冷汗,唯恐半道上杀出个程咬金,到时候我可成罪人了,用我送你上楼不?”
我摆摆手回应:“不用,都到自家门口啦,这要是还能被人给阴,我真不用混了..”
话说到一半,我怔了一下,心里暗道:我会有这种想当然的错觉,难保李倬禹不会针对我这种想法施展计划。
想到这儿,我清了清嗓子道:“你还是送我回屋吧。”
“没问题。”谢鸿勇利索的从车里跳下来,快步替我拽开车门。
很快,我俩并肩朝办公楼走去。
“朗哥..”
走了大概四五步,我脑后突然传来一道似曾相识的男声。
回过去脑袋,见到居然是洪震天,我稍微有点懵圈。
只见洪震天满脸堆笑的从我们公司前面的花池旁边站起来,一边拍打屁股,一边掏出烟盒往我的方向迈腿。
许久不见,这家伙貌似精壮了不少,梳着个干练的小平头,上身黑体恤,下身穿条迷彩裤,墨镜卡在额头上,咯吱窝夹着个lv的小手包。
看他就一个人,我轻轻推开挡在我前面的谢鸿勇,乐呵呵的打招呼:“稀客啊,最近挺好的呗。”
“托朗哥的福,活的潇洒,睡得舒坦。”洪震天走到我跟前,将烟盒递向我:“来一颗?”
“抽一宿了,嗓子干涩。”瞄了眼他手中英文包装的烟盒,我摆手拒绝:“找我没好事吧?”
“这话说的有点没良心昂,我刚替你处理掉一场大麻烦。”洪震天自顾自的叼起一只烟,掏出打火机点燃:“今晚上李倬禹本来打算搁半道上拦截你的,无巧不巧的被我给知道了,我就顺便替你解了围。”
我顿时豁然开朗,敢情不是我运气好,而是辉煌公司在起内讧。
“哦?那我高低得给你颁个奖,走吧,到楼上喝口茶。”我似笑非笑的比划了个邀请的手势:“正好有朋友送了几两上好的雨前龙井,你有口福喽。”
洪震天下意识的往后倒退一步,拨浪鼓似的晃动脑袋:“还是搁这儿唠吧,我怕上去下不来,你拿我当茶给泡了,咱又不是头一次打交道,你什么脾气我太了解了。”
“哈哈哈。”被他戳穿我心底的小九九,我不尴不尬的笑了笑,然后一屁股坐在台阶上,拍了拍旁边的空地道:“来,坐!”
“咱俩是先假惺惺的客套一会儿呢,还是直奔主题?”洪震天坐下以后,狠狠嘬了口烟嘴道:“反正我就是带话的,你答应与否,我都不会受难。”
我眨巴两下眼睛笑问:“敖辉让你来的吧?”
“算是,也不算是。”他吐了口白雾道:“他一直希望能跟你交好,但也知道你肯定不会多睬他,所以基本放弃了对你的外交策略,而我呢,长期身临其境的跟你争斗,太清楚你的能耐了,我这次回来,是为了清理门户,解决掉李倬禹这个败类,可我本身实力又跟他差一大截子,所以想要找找你这个外援。”
我半真半假的回应:“没好处的事情我不干。”
“懂!”洪震天打了个响指,从腋窝下夹着的手包里翻出一沓文件,递给我:“这是我们公司前几年在盐田区购置下来一块地,总计大概一百六十亩,这块地临海很近,不管是干小区楼盘,还是作为商业规划,价值都不用多说,如果朗哥点头,这就是报酬。”
我淡淡的扫视一眼他手中的文件,调侃道:“下血本了啊,看来敖辉很看重我嘛。”
“不,跟他无关。”洪震天摇摇脑袋,压低声音道:“他想要什么我不知道,但我想要的是辉煌公司,比起来跟你们和贺家无休止的争斗,我宁愿放弃鹏城,重新换一座城市发展,另外我还想跟你强调一点,此刻跟你对话的就是我洪震天,不是敖辉的某条狗,也不是哪个派系的某一员,说的再直白一点,我觉得李倬禹可以坐在那个位置,我也照样可以,我欠缺的从来不是能力,而是一份不大不小的运气,我觉得你能给我这点运气...”
3929 示好?示威?
人生在世,总有诉求,不分高低贵贱,也没什么三六九等。
唯一不同的是有的人所求宏伟,而有的人所愿渺小。
洪震天会突然现身找我,我既非常意外,又觉得无比正常。
遥记得,第一次跟这家伙碰面时候,他给我的感觉像极了一条张牙舞爪的獾,咄咄逼人看似要择人而噬,但胆量和能耐又属于差点意思,接着他开始变了,变的虎逼朝天,整天抻个挨踢没够的脑袋招摇过市。
而从那时候起,他似乎又变成了一尾隐藏在黑暗中的鬼面蜘蛛,瞅着好像挺滑稽,实则随时有可能要人小命。
我想这或许就是佛经里常说的“众生皆苦”吧。
甭管身处怎样的地位,扮演着何等角色,没有人可以真正随心所欲的去做自己想做的,说自己想说的,洪震天的装傻充愣,何尝不是这个社会圈子里的一个小缩影,我是这样的,贺来、高利松,包括那些有名没名的江湖人士也都是这样的。
见我迟迟没作声,洪震天稍微有些耐不住的催促:“朗哥,我今天绝对算得上掏心掏肺的跟你交流,你到底是啥意思,好歹给我撂句明白话呗。”
“怎么这号人的保证,你会信吗?”我眨巴眨巴眼睛笑着反问:“说的再特么天花乱坠,掉转脑袋就换枪口的事儿还少么?你要非想听我给你保个证,那肯定没问题,不过真不真心就不好说喽。”
他怔了一怔,苦涩的搓了搓鼻梁骨:“奶奶个哔得,也就是咱这代人把社会那点规矩全给毁掉了,老一辈儿社会大哥哪个不是一言九鼎。”
“所以那代人被淘汰了,而淘汰他们的正是我们这些不学无术的盲流子。”我拍了拍脑门子接茬:“行了我天哥,你说的挺明白,我听得也很清楚,你所谓的给予你帮助,不就是想借我的手秒掉李倬禹嘛。”
洪震天毫不犹豫的点头:“对!这事儿你干有百分之五十的几率,我干也有百分之五十,咱们两好合一好,那就是百分之百,更不用说你身边还有姚军旗、叶小九、高利松这样的好哥们,我听说老贺家那小子现在不也跟你走的很近嘛。”
“我也给你说句交心的话,其实辉煌公司谁做主,我真的一点不关心,哪怕现在你们改朝换代,我都觉得无所谓。”我长舒一口气道:“但我是真不乐意往你们这堆人里瞎逼掺和,敖辉藏得太深了,你也不差多少,李倬禹能掀翻郭启煌,绝逼不会只有表面上这点能耐,你说我傻die呵呵的冲在前头当炮灰,将来不管你们谁灭谁,完事再顺手给我拆掉,我上哪哭去?”
听到我的话,洪震天立时间陷入沉默之中。
我指了指他手中的文件笑道:“想让我帮衬,你首先要给我的不是这些地皮、产业啥的,那些玩意儿是死的,谁今天脑袋顶牛逼就跟谁姓,你得让我看到,自己出手以后,不至于没了自保能力的保证。”
“你这意思是找你帮忙,我得先把自己底牌都亮一遍呗。”洪震天歪嘴轻笑。
我打了个哈欠应声:“咋让我相信是你的事儿,我不瞎支招。”
“得。”洪震天咬着嘴皮沉寂几秒钟后,起身站了起来,拍打两下屁股后,朝我摆手:“当我今天没来,有机会我找朗哥喝茶。”
“真不上楼坐坐?”我冲着办公楼的方向努努嘴。
洪震天立即往后倒退两步,好像我身上有啥脏东西一般警惕的转动两下脑袋,才开口道:“朗哥啊,我今天可是带着交朋友的诚意跟你见面的,你不会又琢磨啥坏招把我留下吧?”
瞅着他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样,我顿时被逗的哈哈大笑。
看来这家伙真是被我们坑太多次了,都染上了心理阴影。
“不能,我再没品,也不至于搁自己家门口干损篮子的事儿,就是单纯的想请你上去喝口茶。”我摇摇头解释道:“不过看你这架势,肯定不会跟我去,那咱就先说声再见吧?”
他大喘一口气,摸了摸脑门子讪笑:“不是,主要你来整两国交战,先斩来使的事儿,我属实被你搞毛楞了。”
我想了想后又问:“他天哥,你说你也想坐辉煌公司的头把交椅,这事儿敖辉应该知道吧?”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表情变的有点不自然,微微点头:“知道,他混了一辈子,形形色色的驴马赖子见过不知道多少,我哪怕再伪装,也照样会被他一眼看穿,只不过他现在就算知道也没办法,十几年前是他牵着我的手走道,而现在他想走道得先问问我有没有时间,虽然这么说挺不孝顺的,但这是事实,他知道我的野心,也清楚我将来会做什么,现在却只能装聋作哑,因为他需要压制李倬禹。”
我点燃一支烟,感慨的摇了摇脑袋:“老人们常说邪道走不长,不是没道理的,甭管多叱咤风云的人物,等到老的那天全都得经历身不由已的煎熬。”
洪震天若有所思的昂头看了眼漆黑的夜空,眼神中的犹豫瞬间荡然无存,笑呵呵的冲我抱拳:“老了再说老了以后的事儿,现在咱们正年轻,那就得折腾点年轻人该折腾的动静,真得撤了啊朗哥,你这头没谈妥,我还得赶着去下家,不管结局如何,我都希望咱们两家首先不要再开战,想整你的是敖辉,想碾压你的是李倬禹,我是洪震天!”
说罢,他拔腿就朝路边走去。
紧跟着一台奔驰suv停到他跟前,他半拉身子跨上车,回头朝我摆摆手:“对了,后天是李倬禹生日,他估计会在罗湖区的金典酒店庆生,有兴趣的话,你可以过去溜达一圈。”
我笑嘻嘻的努嘴:“有节目没?”
“节目那东西还不是咱想演就能演的啊。”洪震天自信满满的扬起嘴角。
目送他的车子走远,我踩灭烟蒂,朝着谢鸿勇示意:“得,危险解除,你抓紧回去接老高他们吧,顺带把洪震天刚刚说的那些话全捎给他们,包括李倬禹过生日的事儿。”
谢鸿勇粗鄙的问了一嘴:“这傻**是来示好的吧?”
“示好?”我扬起脑袋,随即又摇摇头:“或许是示威。”
尽管洪震天整晚上都表现的很谦卑,好像低我一头似的,实际上他无时无刻不再暗示自己现在混好了,从他一开始大手笔允诺我如果帮忙给盐田区的几块地,再到后来他嘻嘻哈哈的道别说句下家,无一不证明他手里头攥着那份跟人谈判的实力。
谢鸿勇接着又问:“那咱往后跟他以什么样的方式相处?”
“该咋地还咋地,他笑你也笑,他要是装犊子,咱还跟过去似的往死里削!”我打了个响指道:“他这号选手又受虐症,你不擂他,他就觉得是你胆小。”
“嗡嗡嗡..”
话没说完,我兜里的手机突兀震动,看到来电显示是“赵力”的名字,我犹豫几秒按下静音键,又把手机揣回裤兜。
“咋不接啊?”谢鸿勇好奇的瞄了眼我口袋。
“他要是聊闲,我接不接,区别不大,他如果有急事,肯定还会再给我接着打。”我抽吸两下鼻子道:“行了,我先回去泡个澡,你让老高和小九明天抽空来我这儿一趟吧,另外乐迪ktv那头,你们没事也勤去溜达着点,胖砸手头没狠人,真遇上麻烦,光靠智商肯定摆弄不明白...”
3930 小赵的求助
对于洪震天的想联盟的要求,我不是没动心思,只不过眼下情况太不明朗了。
光是他们辉煌公司内部就特么分出来三伙,敖辉阴谋满满,李倬禹阴阳怪调,洪震天表面独善其身,可谁知道丫挺心里头到底跟谁挨着近,万一人家只是假装闹腾,实则为了请君入瓮,我冒冒失失加入战局,不等于自己给自己宣布大结局嘛。
胡乱琢磨着,我回到办公室里,放开热水开始泡澡。
“诶,骑马坐轿,都他妈不如躺着泡澡。”躺在温度适中的浴盆里,我惬意的叼着烟卷呻吟。
最近一段时间,折腾的并不算厉害,可我却感觉疲惫至极,或许真想今天回来时候,谢鸿勇说我的话,已经开始未老先衰。
“笃笃笃..”
正当我沉浸在难的的惬意之中时候,浴室的门被人从外面叩响。
我马上警惕的站起来,左右看了看,又随手抓起旁边的鞋刷子和脸盆挡在身前,做出防守姿势,然后扯脖低喝:“谁呀!”
“你勇哥,能进来不?”门外传来车勇的声音。
这货嘴里问着能进来不,可动作是一点没停顿,话音未落,半拉身子就已经出现在门口。
瞅着我这幅另类的扮相,车勇瞬间哈哈大笑:“咋地兄弟,社会大哥当的不过瘾,都开始搁屋里自己cosplay了?你这是模仿米国队长嘛。”
看清楚是他后,我抽了口气,又一屁股坐进浴盆里,没好气的嘟囔:“不是,我进屋时候,明明记得把门都锁了,你是咋进来的?”
“对于大哥而言,全天下的门都是摆设。”车勇从兜里摸出一枚曲别针,炫耀似的晃了晃:“也就是咱们遭遇的太晚,不然我早把你八格牙路,你信不信?”
“晚上我给你发信息,让你去半道上接我,你咋也没露面呢。”我翻了翻白眼出声:“铁子,你现在是不是有点飘,都开始分不清楚究竟是谁给你开工资?”
晚上张星宇跟我说完李倬禹很有可能会在我回来的路上动手脚时候,我就给车勇发信息,让他埋伏在回来的路上,如果真碰上什么亡命徒,他正好跟谢鸿勇一块比划比划拳脚。
“我去了。”车勇背靠洗手池,瓮声瓮气道:“你回来前,我见到辉煌公司内部在街边磕了一下子,动手的全是瑞丽总部养的那帮战犯,好些人我都认识,不过不太熟悉。”
估计他说的就是洪震天替我解围那档子事儿,我忙不迭发问:“有十夫长没?”
“怎么可能,十夫长在辉煌公司属于顶尖战力,你别看那家伙虽然爱装逼,但还是挺自傲的,他自诩能力超群,从来不跟谁合伙干活。”车勇摇摇脑袋道:“干仗的是一帮小年轻,这两年辉煌公司内部震荡,敖辉也好、郭启煌也罢都没精力往家里添新丁,前几年辉煌稳定时候,这俩老货倍儿喜欢招揽一些身上背案子的狠手。”
我一边搓洗脖颈上的黑泥,一边笑问:“听你这意思,辉煌公司的战犯挺多呗?”
“开玩笑,你当辉煌公司凭什么短短十几二十年能把分公司开遍天下,前些年甭管是抢工地还是霸市场,靠的不就是刀光剑影嘛,也就是这几年打黑除恶太严厉,各地分公司倒闭的倒闭,破产的破产,仅剩的几家也被迫转型。”车勇从口袋摸出一枚口香糖丢进嘴巴,含糊不清的哼声:“不是我替老敖和老郭吹牛逼,如果早十年对上,他们灭你头狼不过分分钟,压根不会给你成长起来的机会。”
“嗡嗡嗡..”
话说一半,外面传来我手机在茶几上震动的动静。
车勇连忙走出去替我拿了过来,看到来电人仍旧是“赵力”,而且屏幕上显示,他之前已经给我打了九个未接,我这才深呼吸一口接了起来:“什么事啊兄弟,我刚刚在忙,没看到你打电话。”
“不好意思啊朗哥,这么晚打扰您。”听筒里传来赵力干哑的声音:“我..我碰上一点小难处,您能帮帮我么?”
我转动两下眼珠子,很大气的应承:“有啥事你尽管说,只要我能伸上手的,肯定全力以赴。”
赵力声音稍微有点颤抖的继续道:“电话里说不清楚,您能不能来一趟福田区的海园一路,这边有家蓝梦精品酒店,我这后院。”
“现在吗?”我皱了皱眉头。
赵力的语气中带着浓浓的恳求:“嗯,如果不是特别着急,我也不会现在麻烦您,对不起了朗哥。”
“行吧,你等我。”思索片刻后,我答应下来。
一根烟的功夫后,我换好衣裳,让车勇开车载着我,直奔赵力说的地方。
车勇一边开车,一边朝我不满的嘟囔:“这么晚了,不会有啥猫腻吧?我可提前声明昂,我身上的伤没好利索,简单的冲突能应付,如果危及到小命,我肯定第一个撒腿就撩。”
“身上带家伙什没?”我紧绷着脸翻动手机,琢磨着要不要再喊两个帮手。
车勇没正经的撇嘴:“带那玩意儿干啥,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勇哥我战力全靠吹。”
见我不想搭理他,他吧唧嘴巴道:“不跟你闹了,后备箱里有枪,待会我先下去,如果感觉事儿不对劲,你赶紧开车跑,我一个人咋也好脱身。”
听到他的话,我心口禁不住暖烘烘的,也许真的是相处的久了,现在的车勇虽然跟我对话时候仍旧是一副市侩模样,可从来不会关键时刻掉链子,好几次遇险,如果不是他挡在前头拼命,我可能早完犊子了。
不过他嘴里从来不会承认我们关系有多亲密,可能正如最开始认识时候,他说的话,他不愿意跟太多人产生感情,有感情就会容易情绪失控,一旦失控就得把自己折腾进去,对于他们这种人来说,干活只能零次失手,不然付出的代价就是小命。
一个半多钟头后,我们总算找到赵力说的地方。
一家装修风格挺高档的商务酒店的后院里。
我们抵挡现场时候,赵力正鼻青脸肿的蹲在地上抽烟,旁边停着赵海洋那台黑色的“奔驰e级”轿跑。
只不过轿车明显受过重创,车前脸直接掀起,漏出不少线头,挡风玻璃也碎成一条条蜘蛛网。
看到我们的车停下,赵力马上眼圈泛红的跑了过来,带着浓郁的哭腔哀求:“朗哥,你得帮帮我,我今晚上喝点酒,开着赵哥的车出去逗小姑娘,谁知道酒劲上来,没及时踩刹车,把他车给撞成了这样。”
看到周围没什么人,确定安全后,我从车里走下来,关切的询问:“你人没事吧?”
“我没事,就是受了点皮外伤,跟我一起的姑娘住院了,不过也不是大事。”赵力小鸡啄米一般狂点脑袋回答。
“撞车修就完了呗,至于慌张成这样嘛,是没修车钱吗?”我递给他一支烟安抚:“不行我找个修理厂,你直接把车送过去,到时候该多少钱挂我账上。”
“不是钱的事儿,是赵哥明天要用车。”赵力赶忙解释:“他跟我说过,不许我开他车出去瞎跑,我今天晚上确实冲动了,如果被他知道我阴奉阳违的话,一定不会放过我,我想了又想,这件事情也只能您帮我。”
“我..我帮?我咋帮你啊,我总不能告诉老赵是把他车撞成这样了吧。”我颇为无语的笑了笑:“行了,不就一台车嘛,你人只要没事就是万幸,你害怕他骂你是吧,那让我给他打电话解释吧,这点面子他不会驳我,实在不行,我做主再给他换辆新车,总之不会让你挨熊就完了。”
“别朗哥,你千万别打电话。”眼见我掏出手机,赵力一把拽住我,哆哆嗦嗦的哀求:“赵哥最讨厌别人不拿他的话当话听,如果他知道的话,一定会扒了我的皮,最主要的是他明白要上羊城,说是跟杭城来的几个同事谈很重要的事情,因为我耽搁的话,我以后都别想有好日子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