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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狼全文阅读

作者:寻飞     头狼txt下载     头狼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3901 旧案重翻

    望着好似从天而降的这群巡捕,我能清晰的感觉出来,他们肯定是真的,赝品可能敢穿他们的服装,但绝对不敢在十字路口掏枪,而且瞅他们手里的家伙什,清一水98式防暴枪,这种玩意儿,黑市作坊根本仿不出来。

    知道对方是真的,我反倒没有那么心慌,皱了皱鼻子开口:“咳,同志我问下,咱们是哪个部门的?”

    “你现在没有任何权利提问,马上抱头下车!”对方表情严肃的低喝。

    我转动几下眼珠子后,回头朝刘祥飞声音很轻的叮嘱:“跟以前一样,别的事情我想辙。”

    刘祥飞心领神会的点点脑袋。

    ...

    一个多小时后,鹏城特j大队,我见到了顶着两个黑眼圈的赵海洋。

    看得出他一定来的很匆忙,连制服都没穿,就套了件比较宽松的夹克,里头仍旧还捂着睡袍。

    “啥情况啊海哥?”我皱了皱眉头望向他。

    赵海洋脸上的肌肉抽搐几下,压着嗓子暗示我一句:“这儿不是聊天的地方,我先帮你做了保释,咱们出去再慢慢说。”

    “我内个小兄弟呢?”感觉他的表情很凝重,我忍不住又问。

    “出去再说吧。”赵海洋深吸一口气,再次冲我眨巴两下眼睛。

    凌晨五点多钟,我俩回到公司,我的办公室里。

    闻讯赶到的张星宇和叶小九已经先一步在屋里等待我们。

    “海哥,到底是咋回事,怎么有行动,你都不知道提前跟我们知会一声呢。”叶小九埋怨的扫视一眼赵海洋。

    “唉..”赵海洋叹了口气,索性拖下来外套,挂在椅子上,然后抓起烟盒,自顾自的点上一支,咬着嘴皮道:“我如果告诉你们,我压根不知道这件事情,你们信么?如果不是朗哥给我打电话,我现在搁床上做梦呢。”

    张星宇皱着眉头出声:“你以前不是告诉我,特j队的头儿跟你关系相当好么?”

    “宇哥,我这么跟你说吧,今晚上的行动,别说是我,就连他们头儿都蒙在鼓里。”赵海洋咬着烟嘴,表情苦闷的回答:“缉捕刘祥飞的那几个人队员压根不是咱们鹏城的,他们只是借用特j队的装备和车辆。”

    “那帮人是哪来的?”我皱着眉头出声。

    赵海洋指了指天空,掐着嗓子道:“上京,打h办!”

    一瞬间,我脑瓜子“嗡”的一下,感觉呼吸都好像变得不再顺畅。

    用力喘息几口,勉强平复下心情后,我盯着他的眼睛询问:“那我兄弟,会怎么样?”

    “你那兄弟手上有命案吧。”赵海洋搓了搓脸蛋子道:“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被他杀害的还是我们同行,对么朗哥?”

    我再次一怔。

    刘祥飞当初之所以会入伙,就是因为杀了人,躲无可躲,可这段往事已经过去很久,就连我们内部知道都没几个,更别提外面人,此刻赵海洋能说出来,足以证明案子恐怕已经发酵,而且不是最近刚刚被人盯上。

    “朗哥,这些信息是我费了不少劲才打听出来的。”赵海洋吸了口烟,继续说道:“正因为如此,我才感觉这次的案子恐怕很难办,如果放在以前,我随随便便问俩人就能问出来案情和原因,可这次上面的下来的人明显在故意瞒着我们,目的不就是怕我们会通风报信么。”

    我和张星宇对视一眼,谁都没有开腔。

    旁边的叶小九忍不住问道:“海哥,你直接说保出来大飞的几率有多高?”

    “他的案子很难办,我尽力吧。”赵海洋撅灭烟蒂,又给自己续上一枝烟道:“现在最好的地方是他被捕以后,一句话都没有说,只要他不乱咬,至少你们全是安全的,同时也算是给你们争取到一段求救的时间,我实话实说吧,他的案子虽说是几年前,证据证物可能都已经模糊,但毕竟牵扯到人命,已经不是我这个层面可以解决的了,你们要是想平事,最好的方式还是从根上找找关系。”

    叶小九烦躁的骂咧:“草特奶奶的,我就想不明白了,到底因为点啥,会把那么久之前的案子翻出来。”

    赵海洋咬着烟嘴沉默半分钟左右,轻声呢喃:“不是翻出来,很有可能他的案子一直都有人在追查,只不过因为刘祥飞这几年在莞城,查案的没有他线索罢了。”

    “那为啥现在找到他线索了?”张星宇紧绷着脸开口。

    “杭城!”赵海洋不假思索的回答:“你们前阵子在杭城闹腾,感觉好像翻篇了,可因为王嘉顺、聂浩然的落网,重新让这些人走入大众视线,同时也让一直盯着他们案子的那些部门发现了契机,再加上某些有心之人在暗中推波助澜,为抓捕他们提供了很好的机会。”

    听到赵海洋的话,我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敢情今晚上那几个冒充巡捕的家伙真实目的并不是为了绑架小哥俩,而是想逼迫他俩用自然的方式露面,完事给真巡捕创造抓捕时机。

    赵海洋眯缝眼镜看向我道:“朗哥,你加点小心吧,倘若刘祥飞绷不住压力吐口的话,那后果..”

    他的话没说完,但结果我们都能听明白。

    “趁着人还鹏城,我去活动活动,看看能不能让你们见一面。”赵海洋拍了拍我肩膀头,起身朝门外走去。

    屋子里瞬间只剩下我、张星宇和叶小九。

    沉寂片刻,叶小九拿胳膊捅咕我两下道:“要不你找找旗哥吧,兴许他能跟上京那边对上话。”

    “天亮再说吧,你也回去歇着吧,从这儿杵着只能干着急。”我揉搓两下脸蛋,冲叶小九示意。

    “行吧,有啥需要我的地方,随时打电话。”叶小九叹了口气,也起身离去。

    张星宇端起茶杯“滋溜”嘬了一大口,而后站起身子,将房间门反锁,表情平静的开口:“大飞十有**悬了,要不..”

    不等他说完,我直接打断:“把后面的话给我咽回去,乱七八糟的想法也别产生,那是咱自己兄弟,从崇市到粤省,一步一个脚印跟着我踩出来的,别说他肯定不会害我,就算会,我也认!”

    张星宇直勾勾看了我几秒钟,晃了晃脑袋,岔开话题:“大外甥呢,跟你联系上没有?”

    “没有,他不接电话,不过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没被抓,不然赵海洋早就打听出来了。”我揪了揪鼻头道:“或许是被什么事情给羁绊住了,毕竟他身上挂着伤。”

    “李凡呢?有消息没?”张星宇接着又问:“今晚上所有的事情,全是从他开始的,我不相信是巧合。”

    我横着眉头道:“他要有鬼,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出现。”

    话音还未落地,我兜里的手机就不安的震动起来。

    看了眼竟是李凡的号码,我狐疑的将屏幕抻到张星宇脸前,看他点点脑袋后,我才按下免提键。

    “咳咳咳,王总..”手机里立时间传来李凡孱弱的声音:“跟你打完电话以后,我就被敖辉的人打晕了,可不知道什么原因,他又把我放了,我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医院,身上什么东西都没有丢。”

    我沉着脸发问:“你现在在哪?”

    “第二人民院,外伤科,我脑袋被他们砸了个大窟窿..”

3902 桶装水

    结束通话以后,我和张星宇再次互相对视。

    “待会我去趟医院,调一下监控,看看到底是谁把他送医院的。”张星宇又抿了一口茶水,表情严肃的出声:“不过想验证他说的究竟是真是假很难,毕竟没有目击者,就算有,也保不齐是假的。”

    “嗯。”我点了点脑袋,迅速回忆着今晚上发生的一切。

    几分钟后,我拧着眉头道:“胖子,你说整件事儿会不会就是敖辉在捣蛋,他先用李凡分散我的注意力,让我自动暴露出自己的软肋,换句话说,他根本不知道我惧怕什么,这种时候我越玩命护着的,肯定越重要,然后再设计让上京来的巡捕成功抓到大飞。”

    “没可能,你把敖辉想的太神话了,他要有本事调动打h办,还至于像个狗似的躲在暗地里么?”张星宇直接摇了摇脑袋道:“再者,大飞和大外甥绝不是刚刚被盯上,这是特么有人老早就开始操作了,听我的,不用东想西琢磨,现在咱面临的困境很简单,只要大飞不乱说,这团火就烧不到你身上,你安然无恙,其他兄弟才能平安。”

    “嗯。”我疲惫的应了一声:“天亮之后我先去找找姚军旗,完事再跟连城通个电话,咱们顶层的朋友就那么几个。”

    “我去看看李凡,晚点再研究。”张星宇站起身子伸了个懒腰,也不知道是没站稳,还是怎么,他身子一歪,又一屁股跌坐在沙发上。

    我赶忙伸手扶住他:“怎么了?”

    “脑袋有点缺氧,估计是困了。”张星宇拍了拍脑门子,昂头环视一眼我的办公室:“让人找人好好检查一下屋子,你找没找啊?怎么搁你这儿坐一会儿,我就感觉晕乎乎的。”

    我关切的数落他一句:“一宿没合眼,正常人都迷糊,不行你就回去歇歇再去医院。”

    “不碍事。”张星宇抽吸两下鼻子,一边拍打后脑勺,一边往门外走。

    路过饮水机的时候,他停顿脚步,手指饮水机上的桶装水,迷惑道:“咦?你屋里的水怎么跟我们的牌子不一样呐,我记得全公司喝的不都是祥云公司的么,你这个红河水是谁给送的?”

    “鬼晓得咋回事。”我也瞄了眼桶装水上的商标,挺无所谓的念叨:“你别一天天神神道道的,有这闲工夫,还是抓紧帮我一块琢磨琢磨怎么把大飞弄出来吧。”

    “越是旁枝末节,越容易致命。”张星宇又来回扫量几眼桶装水,朝我摆摆手道:“你赶紧补会儿觉吧,脸色白的吓人,明天有时间最好去医院做个全身检查,什么都是别人的,唯独健康是自己的,你如果没了,头狼就算一手遮天,也跟你扯不上半毛钱关系。”

    我抓起抱枕砸向他,不耐烦臭骂:“闭上你的坑,麻溜滚粗!”

    很快,房间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遥望着落地窗外已经开始泛亮的天空,我晃了晃脑袋,起身朝卫生间里走去,想着洗把脸让自己清醒清醒,完事好好的再把今晚上发生的一切回忆一遍,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蛛丝马迹。

    也不知道是不是太累了,洗完脸,又喝了满满一大杯子茶水的我,非但没有清醒,困意反而越打严重,靠在沙发上还不到五分钟,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再次睁开眼,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我习惯性的看了眼手机,一个未接电话都没有,心口禁不住一紧。

    没有未接号码,就说明什么事情都没发生,换言之昨晚的一切都没有任何进展,不论是被捕的刘祥飞还是别的方面。

    想到这儿,我胡乱换上一身衣服,拔腿就往门外走,一边走一边拨通张星宇的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听着没有任何感情的电子合成音,我烦躁的骂了一句脏话,又迅速按下赵海洋的号码。

    电话响了没两声,赵海洋接起,声音压的特别低的说道:“我在开会,晚一点给你回过去。”

    “妈卖批得,今天真是活见鬼啊。”从电梯里出来,走到公司大厅时候,我忍不住又爆了句粗口,随即一屁股崴坐在待客沙发上,眯眼盘算,接下来应该先找姚军旗,还是直接跟连城沟通。

    “又来送水啊老李。”

    就在这时候,公司门口的说话声引起我的注意。

    我下意识的昂起脑袋,见到保安正和一个身穿蓝色工作服的送水工在笑呵呵的聊天,旁边还停着一辆堆满桶装水的电动三轮车。

    “两天送一趟,是你们公司规定的,我可不敢耽搁。”那送水工大概五十岁出头,瘦高个,皮肤黝黑黝黑,长得也很普通,唯一比较显眼的就是脑门正中央有颗玉米粒大小的黑痣。

    一边跟保安闲扯,送水工一边左右手各拎起一桶水大步流星的往大厅里倒腾,十多桶水眨巴眼的功夫就全被他卸下车,干练的样子,一点都不像他这个岁数的人。

    保安好奇的又问了一嘴:“老李啊,你练过功夫吧,一桶水怎么也得四五十斤,我看到你好几次都是只用俩指头就轻轻松松拎起来。”

    “你一天总拿我开涮,我要最会功夫,还干这苦差事嘛,找给人当保镖去喽,咱就是个靠力气吃饭的苦哈哈,不跟你扯淡了,送完你们公司,还有好几家呢。”被称做“老李”的中年男人撇撇嘴,随即抓起一桶水夹在左边腋窝下,又抓起一桶夹在右边腋窝下,最后两手分别拎起一桶,大步流星的朝电梯方向走去。

    一次四桶水,这老头着实把我震住了。

    别说他这把年纪,我估计是车勇这类都费劲。

    瞟了眼前台堆着的十几桶水,清一色贴着“祥云”的商标,其中只有一桶水的商标不同,贴着“红河”的标识,我又突然想起张星宇离开我办公室时候说的话。

    六七分钟后,老李将十几桶水分别送上楼,客气的跟保安道别,然后骑上电动三轮车离去。

    我抽了一根烟,朝门口的保安招招手。

    “什么事王总?”保安赶忙小跑到我跟前。

    我示意他坐到我对面,闲聊一般问道:“咱们公司的饮用水一直都是方才那个老李送的吗?”

    “对啊。”保安脱口而出,接着又忙不迭补充一句:“也不是,他是最近两个月才给咱们送的,之前是个年轻人,不过他和老李属于一家公司,公司就在咱们隔壁街,我记得当时是钱总同意让他们给咱送水的。”

    “哦。”我点点脑袋,接着又问:“我喝的水一直都和大家不一样吗?”

    “不是啊,从上个月开始才不一样的。”保安摇了摇头:“我听老李说给咱们送水的那家公司的老板因为炒股赔的精光,把公司卖给了其他人,新老板很会做生意,不光给送水工们涨了工资,还承诺不加价把所有跟他们合作的老总们饮用水换成红河牌子,红河的水比祥云的水贵一倍多呢。”

    听着他的话,我转动两下眼珠,又问:“你刚刚说给咱们送水的公司在隔壁街?”

    保安笃定的回答:“对,叫平凡服务站,距离我租房子的地方很近,王总如果想去看看的话,我可以带路。”

    “行,你忙去吧,有需要我再找你。”我冲他笑了笑。

    正说话的时候,姚军旗和叶小九出现在我们公司门口,我赶紧起身,迎了过去:“旗哥,你来的真是时候,我刚刚还思索应该咋跟你沟通呢。”

    “小九把你那个小兄弟的事情告诉我了。”姚军旗开门见山道:“来之前我特意联系了上京一个父辈在扫h办工作的朋友,案子很难办,不过值得欣慰的是并没有任何人盯上你们头狼公司,只要你那个小兄弟不乱说话,你肯定不会上线,他被抓,只是因为他曾经犯过命案,而案子一直在网上挂着。”

    我抽了口气又问:“那我兄弟可以运作吗?”

    “非常困难!”姚军旗蠕动嘴角:“第一,他不会在鹏城被审理,不是被带回上京,就是被逮到他曾经犯案的地方,也就是你老家崇市,第二,现在已经是三年严打的收尾阶段,那帮人巴不得临了再破获几起大案要案,基本会秉承公事公办的态度,最后就是他犯案证据确凿,没人敢在这时候动手脚,所以...你还是早做打算吧...”

3903 晃一晃!

    “旗哥,你让我打算什么!”

    我挑眉注视姚军旗。

    叶小九叹息一口:“来的路上,旗哥一直没闲着,我亲眼看他打听过好几个朋友,大飞最好的结果,估计是无期,前提还得是咱们砸出去大批资金和支好相当的关系。”

    “唰..”

    我感觉自己像是被大铁锤照胸脯上砸了一下似的难受,禁不住往后踉跄了一步。

    “保住命,一切才有可能。”姚军旗伸手拉住我的胳膊,轻声安慰:“他的案子,也许最近一两年不太好运作,可等过一段时间,一定会慢慢淡出人们的视线,就没那么困难了,前提是你确定你那个小兄弟不会乱说话吧?我不想因为一些乱七八糟的杂鱼让自己陷入尴尬的局面。”

    姚军旗的话很刺耳,但也是事实,站在他的角度,刘祥飞确实就是条小杂鱼,如果他在里面胡言乱语,暴露出我和姚军旗的关系,姚军旗势必得倒霉,也许不严重,可足够他挠头。

    我咬牙保证:“我兄弟绝对不会口无遮拦!”

    “在他被带离鹏城之前,我会想办法让你们见一面,最次通一次电话。”姚军旗点点脑袋:“对了,昨晚上从疗养中心还逃走一个你的手下,他也在缉捕名单了,提醒他藏严实,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扫h办一定会竭尽全力挖他的。”

    我搓了搓腮帮子出声:“旗哥,我有个疑问,为什么扫h办只抓我手下这群弟弟,却没有为难我,我不信他们查不出来,这几个弟弟是给谁办事的,迄今为止,既没人找我谈过话,也没谁传唤我。”

    姚军旗正色道:“第一,还是证据的问题,你亲自动手犯过的案子不算太多,至少明面很少,加上你又拥有各种错综复杂的人脉关系,抓起来你又拍不死,对他们而言,没太大的意义,第二,你不用高兴太早,你以为他们为啥抓你手下这些铁杆?说白了,既能完成任务,搞不好还能撬开他们嘴,得到一些跟你有关的重要信息,不定哪天,你一睁开眼,床边就站着几个打h办的,你要是听我劝,就赶紧把你手下犯过大案的兄弟全送出国,每被抓一个,意味着你的危险就大一分。”

    ...

    跟我交代一番后,姚军旗又匆匆忙忙的离去,说是去帮我继续支别的关系。

    “别的不说,在这件事情上,他挺用心的。”注视着姚军旗的背影,叶小九压低声音说道。

    “嗯。”我木讷的点点脑袋。

    钟不敲不响,话不说不透;有些事情如果摊开讲就没什么意思了,姚军旗之所以热忱无比,可能有一部分我的原因,但更重要的是他害怕自己会被影响。

    “事情既然已经发生,再惆怅也没啥用,放松一点,天塌下来,咱哥们一块想辙。”叶小九非常仗义的拍了拍我的后背。

    比起来姚军旗,叶小九应该算是我混迹江湖这么久以来,可以抛开利益关系,还乐意真心实意帮我的朋友之一。

    沉寂片刻后,我深呼吸两口,摆摆手招呼:“走,找老高谈谈去。”

    一个多小时后,高氏集团的会客室,我俩见到了高利松。

    分别替我和叶小九倒上一杯茶,高利松沉着脸出声:“刘祥飞的事情,我刚知道,有啥需要的地方,你尽管言语。”

    “就因为不知道应该干嘛,我现在才会像只没头苍蝇一样乱飞乱撞。”我苦笑着叹口气,指了指楼下道:“小伟他们还在你这儿吧?”

    “在呢,早饭我和他们一块吃的。”高利松轻声道:“不过朗哥,咱说句实在的,老让他们躲我这儿也不合适,万一哪天巡捕突击检查,他们一个都跑不了,你别乱想哈,我不是怕给自己惹麻烦,就是单纯...”

    “我懂。”不等他说完,我很理解的笑了笑:“我这次过来就是想让他们转移走,只不过我现在摸不准有没有人在阴影里盯梢我,也不敢肯定,你们公司附近有没有暗桩。”

    “这事儿简单,我底下有家小货运公司,晚点让他们钻进物流车先离开鹏城,你要是不放心,我可以先走几批物流车,试探一下。”高利松打了个响指道:“我觉得这事不用半夜进行,白天就可以,咱越是大张旗鼓,越不会引起怀疑,人的心理都差不多。”

    “成,麻烦你了兄弟。”想了想后,我也觉得高利松说的在理,应允的抱拳感激。

    “朋友之间不说客套话。”高利松咧嘴笑道:“咱们这号人,三更穷五更富是常态,这次你让搞得焦头烂额,可能下回就是我让整得鸡犬不宁。”

    “嗡嗡嗡..”

    就在这时候,我兜里的手机一阵震动,看到是张星宇的号码,我赶忙接了起来:“你特娘的可算活了,咋又好端端关机了呢!”

    “手机丢了,刚补的卡。”张星宇轻描淡写道:“咱们公司隔壁街,有家叫平凡服务站的小公司,你过来一趟。”

    “嗯?”听到他的话,我禁不住一怔,这个“平凡服务站”,我之前刚从我们公司的保安口中听过,知道就是它专门负责给我们送桶装水的。

    “你抓点紧,见面再说。”张星宇催促一句。

    下午两点多钟,我驱车赶到目的地。

    离老远就看到张星宇歪歪扭扭的站在路边。

    “嘛情况?”把车停到他跟前,我探出去脑袋询问。

    他啐了口唾沫,拽开副驾驶车门,利索的钻进车里,而后从怀里掏出几页纸递给我:“喏,你看看,这是水质检查单,我费劲不少才搞出来的,第一张是你屋里桶装水的检查单,后面几张是我房间和公司其他屋子的。”

    接过检查单扫视几眼,我眯瞪的念叨:“水质中含有少量三唑伦?啥玩意儿?”

    “三唑伦是一种安定药,有镇静催眠、抗焦虑的作用,这种药没什么异味,最开始服用时候不会感觉到有什么异常,反而会极其舒坦,但长时间食用会致命!”张星宇抓了抓鼻梁骨,表情平静道:“关键是只有你喝的水里存在三唑伦。”

    我咬着嘴皮没吭声,张星宇既然能查出来这些,就说明肯定还有别的发现。

    “咱公司的水是这家服务站送的。”张星宇手指马路斜对面一间门脸房,似笑非笑道:“而无巧不巧的是这家服务站前阵子刚刚换过老板,而老板也不是陌生人,跟咱还挺熟悉。”

    “李凡?”我接茬道。

    “哈哈哈,看来咱俩的反射弧基本一致。”张星宇拍着大腿道:“我猜你怀疑李凡,很大程度是因为他最近疑点重重,再加上这家服务站的名字吧?”

    “是。”我毫不遮掩的承认。

    “不过咱俩都猜错了,这家店的老板是郑清树。”张星宇嘴唇蠕动:“别瞪眼,就是咱们认识的那位!”

    “我靠,这特么...”我脑子顿时间有点反应不过来。

    “是不是倍儿刺激!”张星宇吧唧嘴角,晃动脑袋道:“有没有一种想立即把郑清树撕碎的冲动?”

    “有。”我实话实说的点头。

    “有,咱们就又着了道。”张星宇甩了甩手腕子道:“郑清树的智商毋庸置疑,他要是想隐藏自己,咱们很难查出来,这摆明了是有人要把咱们的目光往他身上引。”

    我俩正说话的时候,斜对面的“平凡服务站”门前,出现四五台装满桶装水的电动三轮车。

    “老板是郑清树,可底下干活的究竟是人是鬼,谁也看不透,等我拿照妖镜晃他一晃。”张星宇嘴角上挑,掏出手机,照着“平凡服务站”广告牌上的固定号码拨了过去:“诶您好,是服务站吗?我是头狼公司的前台,麻烦你们再给我们送一桶水,就是我们王总经常喝的那种红河桶装水,对对对,老板昨天喝多了,不小心把饮水机给打翻了,麻烦您再送一趟...”

    ,

3904 好心的张星宇。

    张星宇打完电话不到十分钟,我们就亲眼看到一辆电动三轮车打“平凡服务站”门前离去。

    骑车的男人仍旧是去给我们公司送水工,我记得保安好像称呼他为“老李”。

    没用张星宇招呼,我直接发动着车子远远的吊在他后面。

    “见过?”张星宇叼着烟卷轻问。

    我点了点脑袋回应:“公司的水全是由他送的。”

    张星宇不再多说任何,掏出手机对着“老李”咔咔连拍几张照片。

    “他一个老梆子,估计也搞出来啥猫腻吧。”我眯眼念叨一句。

    “他朗哥,人不可貌相的事儿,咱们还经历的少吗?”张星宇撇撇嘴道:“这老家伙虽然年龄不小了,可身体利索,反应速度超快,咋看也不像个简单选手。”

    其实不用他提醒,我也发现了,老李的骑车技术相当高超,即便行驶在车水马龙的街道上,速度行云流水一般。

    一辆再普通不过的电三轮子愣是让他干出“侠盗飞车”的感觉,最关键的是甭管人家是搁两台汽车中间的狭缝中挤过去,还是拐弯时候,根本不会减速,我们屁股底下的大奥迪竟然好几次差点跟丢他。

    一根烟的功夫后,老李距离我们公司已经不到几百米,只见他将车子猛然靠边停下,随后左右看了看,又从裤兜里掏出一支医用的注射器,熟练无比的插上针管,直接扎进桶装水内,然后将注射器内不知名的液体推入水中。

    整个过程还不到一分钟,等我回过来神儿,老李已经再次骑上电动车,满脸堆笑的朝我们公司的方向赶去。

    “咕噜...”

    我禁不住吞了口唾沫,侧脖看向张星宇。

    “人不可貌相。”张星宇耸了耸肩膀头,没事人一般龇牙:“我刚刚就说过这老家伙不简单吧。”

    “不是,你踏马难道就不诧异老子居然喝这么久加料的水嘛。”我愠怒的臭骂:“日特奶奶得,他那针管子就在裤兜里,鬼知道上头沾多少细菌病毒啥的,我靠,咳咳...呕...”

    话没说完,我就感觉肠胃里一阵痉挛似的抽搐,接着迅速打开车门,脑袋一歪直接吐了起来。

    等我把昨晚的饭都吐干净以后,张星宇才坏笑着掏出来一直棒棒糖递给我,眨巴眼睛道:“但凡吃的喝的,就没特么绝对干净的,我曾经还在五星级酒店的后厨里见过死耗子,就搁煮汤的锅里飘着...”

    “闭上你的臭坑,操!”感觉胃里好像又是一阵蠕动,我恼火的瞪了他一眼:“现在看来,我喝的水就是这老篮子给动的手脚,咱要不喊车勇过来圈人?”

    “我觉得再等等更合适,他既算是个小角色,可能又是个大能耐。”张星宇扫视一眼我们公司的方向,压低声音轻笑。

    我被他这自我矛盾的一通话给说的有点懵圈,不解道:“怎么讲?”

    张星宇吸了口烟回应:“说他小角色,是因为送水这种活儿是个人就能干,而感慨他能耐不一般,也正是因为他负责送水,你想啊,给咱们送水的服务站老板可是郑清树,以郑清树小心翼翼的做事风格,能逃得过他眼皮,这老东西是个一般人物吗?再有就是刚刚你也看到了吧,他是从裤兜里掏出来的注射器,针也在兜里揣着,他一天干的活不算少,可却不怕被扎伤,能没点真材实料么?迪哥不在,要不肯定能一眼瞧出来他的段位。”

    听到张星宇这句话,我也瞬间明白过来,这“老李”十有**是会点功夫的,保不齐比我想象的还要厉害。

    “接下来咋整,你有思路没?”喘息几下后,我揉搓脑门子问他。

    张星宇坏笑着举起手机晃了晃,笃定道:“信息年代,知道狗日的长啥样,咱还怕查不出来么?如果他身上挂着案子,直接甩给赵海洋撬他嘴,如果他清白,咱完全可以顺藤摸瓜,查下他背后到底藏着哪尊大佛。”

    见我不吭声,张星宇继续道:“不过有一点很有意思,这老头明明有一招干掉你的机会,却选择用这种慢性的谋杀法,十有**是他背后的仰仗没有那么硬,至少面对咱们的报复,没有压倒性的优势,这就特别值得让人琢磨琢磨。”

    “尼玛个蛋子,人家都要弄死我了,你还从这儿当课题研究呢。”我不高兴的骂了他一句,随即摆摆手道:“听我一句劝,不用使那些常规手段去查他身份了,没结果。”

    “为啥?”这回轮上张星宇懵逼。

    “你刚刚不都说了嘛,他能成功混到郑清树眼皮子底下,并且还专门负责给咱们公司送水,就说明表面上肯定是没有任何问题的。”我裹了几口棒棒糖,感觉肠胃舒坦不少,轻声提醒:“你能想到的招,郑清树肯定也想过,并且可能已经查过了,确定他没有任何问题,才雇他干活的,对付那老头,我意思是咱们干脆快刀斩乱麻,直接给丫拿下。”

    “谁来拿?”张星宇昂起脑袋嘟囔:“迪哥让你打发到枯家窑了,车勇一直有伤在身,勉强能发挥出一半实力就算不错,洪莲又怀了孕,白帝估计轻易不会挪窝,咱手头上缺顶尖战斗力啊,万一这个老家伙是个狠手,一回没把他搞定,让人逃掉的话,再想挖出来可就难了。”

    “咱没顶尖战斗力,别人家还没有嘛。”我斜眼轻笑:“现在的关键是得捋出来一条万无一失的计划,保证把老家伙一回合撂倒。”

    张星宇的眸子立时间亮了起来:“计划我琢磨,顶尖战斗力你去找。”

    “啥时候行动?”我舔舐嘴唇发问。

    张星宇轻声道:“越快越好。”

    说话的功夫,他兜里的手机突兀响起,这家伙看了眼屏幕,接着鬼鬼祟祟跳下车,走出去**米才接起,那架势就好像生怕被我知道一样。

    通了差不多五六分钟电话后,张星宇挂着一脸满足的笑容,重新回到车里,朝我努努嘴道:“劳驾,送我去第二人民医院,我想去探望一下李凡。”

    “啥情况?”我狐疑的盯着他的眼睛。

    只可惜这家伙不肯跟我对视,反而故意偏过去脑袋,似笑非笑的吧唧嘴:“说到底,他是因为咱们才会被敖辉盯上,我作为公司的副总之一,去看看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嘛,而且你不说他最近为咱们公司提升形象做了很多贡献。”

    “你会好心去看他?”我愈发摸不着头脑。

    张星宇的脾气秉性我再了解不过,他绝对属于那种外热内冷的典型代表,平常瞅着好像跟谁都能嘻嘻哈哈,人畜无害的阳光模样,实际上除去我们有数的几个兄弟以外,真正能影像到他情绪的人很少,说句不夸张的,哪怕现在有个陌生人突发脑溢血死在他面前,他可能都不带多看一眼。

    他的这种冷血是骨子里带出来的,也是经历过太多太多尔虞我诈历练的产物,谁都难以改变。

    “那必须的,我就是单纯想带个朋友看看他,主要我也想好好问问他被敖辉盯上的细节,咱们虽然明里暗里跟敖辉争了那么久,但实际面对面斗法的次数相当少,对于敖辉究竟有多大手段,我还不是太清楚。”张星宇嘿嘿一笑,摇晃着脑袋催促:“快走吧他朗哥,别让我朋友等急眼,他日理万机,灰常灰常的忙碌。”

    说着话,张星宇又掏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照我跟你交代的,把设备都给我架起来,必须拍的清清楚楚,不然我回头就把你交给王朗...”

3905 越来越近的真相

    “咱快点行不?老头坐的轮椅都比你有速度!”

    一路上,张星宇都跟赶着投胎似的催促我,给我整得火急火燎。

    “到底啥朋友啊,说话比特么我都好使!”

    我烦躁的拨拉方向盘,竭尽全力的往前猛撩。

    奈何,这会儿刚好是下班高峰期,街头巷尾的骑车多到令人发指。

    “在这件事情上,他确实比你说话要好使。”张星宇故作高深的打了个哈欠:“来朗哥,拿出你的王霸之气,油门当刹车,燥起来!”

    “燥你奶奶个哨子。”我没好气的白楞他一眼。

    能让张星宇亢奋的事情非常少,我印象中就两件,一是他准备使损招开坑,再者就是他识破了对手的阴招,至于他现在属于哪种情况,我也不太好分辨。

    两个多小时后,我们总算赶到第二人民医院。

    比预期的时间晚了一多半,没办法,路上足足遭遇了两次大堵车。

    “得,我朋友估计是已经走了。”抓起手机看了眼时间,张星宇粗鄙的吐了口唾沫,随即拨通一个号码。

    二分钟不到,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我俩跟前,竟是刚刚还活跃在我和张星宇话题中的郑清树。

    “朗哥、宇哥。”

    见我满脸疑惑,郑清树挤出一抹笑容,率先低头打招呼。

    “该拍的都帮我拍了吗?”张星宇毫不客气的朝他伸出手掌。

    “你交代的事情哪敢怠慢。”郑清树很会聊天的从兜里掏出一部手机,脸上带着些许谄媚:“宇哥,真跟你预测的差不多,来的确实是那位爷。”

    “哦。”张星宇淡淡的点了点脑袋,毫不客气的摆手驱赶:“你先走吧,有需要我会再找你,另外,记住我提醒你的话,赚钱、扬名、立万都无所谓,但永远别把你的獠牙对准我们,我和王朗不一样,在我这儿,没有尝试的机会,你只要越界,就等于宣战!”

    郑清树怔了一怔,脸上的肌肉不自然的抽搐几下,随即再次挤出一抹笑容:“我一定会记在心上的。”

    张星宇摆摆手,郑清树朝我笑了笑,转身准备离开。

    注视着他的背影,张星宇冷冰冰道:“那位爷如果知道你偷拍他,你猜猜自己还能不能再在鹏城站稳脚,你可以猜猜,我让你偷拍他的同时,有没有找人偷拍你。”

    郑清树的身体顷刻间像是被电了一下子,原地颤动几下,回过来脑袋,咬着嘴皮保证:“事情永远不会通过我的嘴巴传播出去。”

    “那最好不过。”张星宇阴恻恻的笑了:“去吧,只要你配合的好,我想咱们一定可以成为要好的朋友。”

    “谢谢。”郑清树低头应了一声,立即加快脚步,可在我看来,总觉得他好像是在逃跑。

    “你到底在整啥玩意儿?”我审视的看向张星宇。

    张星宇眼珠子转动两下,凑到我耳边轻轻嘀咕:“是这样的...”

    听完他的话,我感觉脑袋里好像被突然塞进去一大团棉花似的眯瞪,缓了很久,才磕巴道:“不是,你是咋断定他和他一定有关系的?”

    “我之前说过,他真的太无懈可击了,让咱们查出来的信息完全没有一丁点问题,可这种无懈可击,本身就是破绽,尤其是对于一个很顺理成章出现在咱们身边的陌生人来说,没有问题,就是最大的问题,咱们是什么人?地赖子、灰色会,但凡脑子正常点的,谁会上赶着往跟前贴?”张星宇吸溜两下鼻子,露出一抹狐狸偷着鸡吃的狡猾诡笑:“所以我冒险了一把,在他自称被敖辉绑架,并且打伤的那个晚上,我带着车勇去了他曾经打工的那家广告公司。”

    “然后呢?”我皱了皱眉头发问。

    “干了一些不是人干的事。”张星宇咳嗽两声,心虚的瞟了眼我,声音也压低很多:“我让车勇扒光了广告公司老板他媳妇的衣服,还让车勇拿锤子砸烂几个工人的手指头,你先别急着皱眉,我承认是自己胡作非为,但确实挖到了一些相当有用的信息。”

    我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说!”

    “他拿一大笔钱买通广告公司的老板和工人,让他们打配合,谎称自己在那边干了几年,也就是说他的身份绝对是伪造的。”张星宇摸了摸鼻头道:“伪造身份潜伏咱们身边必定图谋不轨,而在他潜入咱们身边的那段期间发生了一件大事。”

    “陈晓暴露,录音笔丢失!”我接茬道。

    “没错,录音笔丢失时候,咱们做过分析,公司内部很可能还潜伏着另外一只鬼,一只也许和陈晓不是一路的鬼。”张星宇嘴角上挑:“从那时候开始,我就在琢磨,到底是什么人对录音笔如此感兴趣,我把每个嫌疑人都分析了一遍,最后得出结论,拿到录音笔的人百分之八十是认识李响的,他的目的可能只是希望他出丑,而不是毁掉他,不然他完全可以把录音笔交到相关单位,可这个人拿到录音笔,始终没有动作,我分析他或许在等一次机会。”

    我没应声,静等他继续往下说。

    “所以,我再次将所有有嫌疑人的逐个分析了一遍。”张星宇打了个哈欠:“他的可能性最大,所以才有了我今天约那位好朋友来医院探望病号的戏码,我要用别人的嘴巴戳穿他的真实身份,就是这样。”

    “结果呢?”我接着问道。

    “结果在这里面。”张星宇抓起刚刚郑清树给他的手机道:“里面的内容,咱们等晚点,演员全部到齐一起看,不过我大概已经知道是个啥情况了,咱接下来要做的就是装作快要揭破谜底的样子,让他彻底慌起来,走吧,上楼看看病号去。”

    我想了想后喊停:“等等,你说大飞被捕,跟他有没有关系?”

    张星宇眯眼思索一下,摇了摇脑袋:“我感觉没有,大飞的事情应该是另有其人,但谁也说不准他和那个人有没有关联,毕竟时间点太凑巧,如果不是他给你打电话说被敖辉绑架,你绝对不会警惕到想把大飞和大外甥带走,大飞也没可能被抓,毕竟直接闯入疗养中心是需要相关手续的,对方办手续的过程,就足够你妥善安排。”

    “唉...”我长长的叹了口气,既为已经锒铛入狱的刘祥飞,也为现在还不知所踪的苏伟康。

    片刻后,我俩出现在李凡的病房里。

    他正倚靠在床头翻报纸,见到我们一前一后进屋,李凡马上受宠若惊的坐起来:“王总、张总,你们怎么来了?”

    “不要紧吧。”扫视一眼李凡,我发现他除了脑门上裹了一层纱布,眼角有点红肿以外,并没有太多外伤。

    “没什么事情,就是有点轻微脑震荡,医生说可能需要休养一段时间。”李凡声音干哑的叹了口气:“别的都好说,可下个礼拜,咱们公司组织了一场两家学校的联谊会,届时我可能无法参加了,王总你们自己多费心,舞台和别的方面我都已经联系好了,到时候会有告诉你怎么做的。”

    “李先生真的是心系工作啊,能拥有你这样的合作伙伴,是我们头狼的幸运。”张星宇笑嘻嘻的坐过去,随即又道:“放心吧,就凭你这份对工作负责的态度,这次联谊会,我和王总一定会卖力表现的。”

    “张总也去啊?”李凡先是一愣,接着马上露出开心的笑容:“那就最好不过了,到时候会有多家主流媒体全程报道,还有市里一个主管宣传的大佬,我还生怕王总应付不来呢。”

    “哈哈哈,你小看王总了,他是白手起家,见惯了各种各样的大场面,更看遍了形形色色的鬼和人,如果不是最近身体不舒服,耽搁了太多精力和时间,可能早品出来李先生的用心良苦。”张星宇拍了拍我大腿努嘴:“对吧大哥朗?”

    “接个电话哈,你们先聊。”和他眼神对视一眼,我掏出手机扫视一眼,随即起身就往门外走,边走边装模做样的按下接听键,声音不大的呢喃:“什么!你们找到录音笔藏在哪了?行行行,你等着我,我马上过来...”

3906 网和鱼鹰

    我装腔作态的对着空气打了几分钟电话后,又折身返回病房。

    张星宇和李凡正有说有笑的聊天,似乎都不太在意我的进进出出。

    “李先生没什么兄弟姐妹吧?”张星宇很热情的替李凡倒上一杯热水,笑盈盈的送到他面前。

    “没有。”李凡毫不犹豫的回答:“我是家里独子,没有任何兄弟姊妹,怎么了张总?”

    张星宇对答如流道:“没什么,前几天无意间看到个朋友长得跟你挺像的,一时半会儿我又想不起来在哪见到的那个男人,呵呵。”

    “我大众脸,总有人说看到跟我长得像的,没办法。”李凡眼皮跳跃几下,抻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蛋。

    张星宇点点脑袋,猛不丁扭头看向我发问:“诶朗哥,我刚刚听你说录音笔找到了?”

    我瞄了眼李凡,随即含含糊糊回答:“有线索而已,你和李凡攀完交情没,攀完咱就撤吧,还有点重要事情需要你出马。”

    “哎呀,你看我这没眼力劲儿的样子,光顾着聊着起劲,都忘了李先生还是个伤员。”张星宇猛的一拍大腿,马上站起来,礼貌的冲李凡握了下手:“那李先生咱们晚点再探讨,有什么需要的地方,你随时给我和朗哥打电话。”

    “我...我送送你们。”李凡挣扎着想爬起来,结果被张星宇又给按到床上。

    张星宇佯做生气的念叨:“快别客套昂,不然我可急眼了。”

    两人你推我搡的样子透着满满的客气,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俩是什么至交好友。

    “越走,你俩咋还越腻歪呢,以后日子长着呢,慢慢你侬我侬吧。”我咧嘴笑了笑,朝张星宇招呼一声。

    “以后日子还长吗?”张星宇冷不丁看向李凡。

    李凡愣了不到五秒钟,挤出一抹笑容:“那肯定了,毕竟往后我还得给咱们公司服务很久。”

    “哈哈哈,说的也对。”张星宇眨巴眨巴眼睛,抻手轻轻拍打李凡胸脯子两下:“天气预报说这几天降温,千万捂严实点。”

    几分钟后,我和张星宇打住院楼里出来。

    “你说他慌没?”张星宇从裤兜里摸出一支棒棒糖,一边撕包装,一边玩味的朝我坏笑。

    “小慌而已,还达不到惊慌失措的地步。”我想了想后轻笑:“我再想辙添把火,这样,你给郑清树去个电话,让他通知服务站所有的送水工到他店面集合。”

    “然后嘞?”张星宇迷惑的出声。

    我龇牙一笑,掏出手机拨通段磊的号码:“磊哥,我记得前两天你不是说刚跟刑侦科的朋友吃完饭么,麻烦你那朋友去趟咱隔壁街上的平凡服务站,完事找借口带走一个叫老李的送水工。”

    “啊?”手机那头的段磊一怔,随即又问:“行,明白了。”

    “把人带走以后,不需要为难,让他搁问讯室呆上个一俩钟头直接放掉就可以,啥话也别跟他多说。”我接着又叮嘱一句。

    结束通话,张星宇好奇的发问:“这事儿让赵海洋去办,不是更有力度嘛,何必舍近求远呢。”

    “他现在太飘,做事儿完全脚不沾地。”我摇了摇脑袋:“往后能不用他的地方,尽可能还是少用,回头让丫再顶一回缸,咱和他的缘分差不多也就到此为止。”

    “越来越狠了他朗哥。”张星宇没正经的揽住我肩膀头:“不扯淡了昂,网现在基本是撒开了,鱼鹰隔哪呢?”

    “好办。”我满不在乎的点燃一支烟,随即拨通李倬禹的号码:“我的人刚摸出来敖辉的窝点,有没有兴趣了解一下?”

    “在什么地方!”李倬禹瞬间提高调门。

    “等我电话,我把地藏、白帝、谢天龙和洪莲全安排出来了,咱们争取一击必杀!”我语气严肃道:“另外咱们先丑后不丑,拿下敖辉,利益如何分配?”

    李倬禹毫不犹豫的回应:“我只要他在辉煌公司的股份,其余的全给你!另外,你特么别耍我,我...”

    “消息是给你了,爱机八来不来,瞅你那个逼色,我都有点后悔给你打电话,操!”没给他多逼逼的机会,我直接蹿的怼了一句,然后挂断电话。

    “诶我擦,你这整得比真的还像真的,八字没一撇的事儿,居然都开始跟李倬禹研究咋分配利益,这损篮子心里现在肯定在打小鼓,噗通噗通的,哈哈。”张星宇眉开眼笑的吧唧嘴。

    “必须的必,在混子圈,我是演技最好的,在演艺界,我是最会混的,也就是咱没机会,不然说啥本色演两部大电影。”我臭屁一句,然后又拨通贺来的号码:“忙啥腻我来哥?”

    “我一个社会闲散人员能忙啥,无非是种种花、养养鸟呗。”比起来李倬禹的张牙舞爪,贺来更像个久经沙场的社会大哥,一通话说的和颜悦色,让人根本分辨不出来真伪。

    他嘻嘻哈哈,我自然也语调亲和,用商量的口吻道:“晚上有点小活动,一块舒展舒展筋骨?”

    “跟谁家有关?”贺来慢条斯理道:“我现在就对辉煌公司有兴趣,朗哥估计也知道吧,辉煌公司现在内部混乱不堪,洪震天强势回归,听说昨晚上带了一堆人直接踹开李倬禹的办公室房门。”

    “嗯?”我懵了一下,对于这事儿我还真不知情,缓了口气道:“那李倬禹能惯着他?洪震天没实力跟他叫板吧?”

    “哈哈哈,看来朗哥的信息还是太闭塞。”贺来压低声音道:“你了解的洪震天还是很久之前的事儿,现在这小子鸟枪换炮喽,回来的时候,不光带了一票人马,还揣着敖辉给的百分之三的股份,别看股没多少,可人家一跃成为除去李倬禹、敖辉以外辉煌公司的第三大股东,你借给李倬禹俩胆子,他敢正大光明的搞洪震天吗?”

    听到贺来的话,我脑子里瞬间也浮现出一大堆“可能”和“即将发生的事儿”。

    “所以,我现在就对辉煌公司有兴趣,他们斗的越凶,暴露出来的短板越多,将来我能啃到的骨头也越丰盛。”贺来慢悠悠道:“不知不觉好像给朗哥你又提供了一条商机,朗哥打算怎么感激我呐。”

    “好说,今晚上李倬禹会带着十夫长跟人开磕,没什么意外的话,十夫长可能会受点伤,咱俩到时候稍微联合一下子,给李倬禹扒成皮不难,你想想看,没有十夫长的李倬禹,那跟没有爪子的病老虎还有多大区别,这事儿你要是不经意间再透漏给洪震天,他怎么不得给你封个大红包。”

    “哦?”贺来一扫刚刚慵懒的语气,很感兴趣的发问:“李倬禹这是准备跟谁开搂?”

    “秘密。”我故作高深的挤出俩字:“晚上等我电话,让阿飘时刻准备好,只要机会合适,咱们就亮刀!”

    贺来沉默几秒钟,又笑声如铃一般道:“朗哥不会无缘无故的送我份这么大的礼物,还有别的诉求吧?”

    “我就乐意跟你对话,省唾沫。”我乐呵呵的接茬:“最近我可能被扫h办的盯上了,急需要给那帮人送场功劳打发走,我家兄弟就那么几个,丢一个都够我肉疼好几年,所以嘛...”

    “明白,我听说福田区最近有一伙涉灰团伙异常嚣张,这事儿交给我吧。”贺来何其狡诈,立时间明白过来我的想法,大大咧咧承诺:“明天吧,我安排那帮涉灰团伙跟扫h.办的同志们来一场不期而遇。”

    “麻烦兄弟了。”我一点不跟他客套,顺话接了一句:“今晚上咱们电话联系,你最好早点到我公司附近集合,省的有什么突发情况,咱俩来不及商量。”

    贺来心领神会的应承:“好嘞,见面慢聊...”

3907 激怒

    晚上九点半,平凡服务站斜对面的马路牙子旁。

    我、张星宇、郑清树乘坐在一辆商务车里静静观望。

    此刻正是服务站闭店的时间,劳碌了一天的送水工们纷纷将工作用的电动三轮车整齐的码成一排,一个三十来岁,看起来应该是个小组长的魁梧汉子拿条十来米长的铁锁链将所有三轮车的前轱辘串在一块。

    “他树哥,我特别纳闷,你说你重整旗鼓回归粤省,不寻思着干点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买卖,咋还干起了服务站?”张星宇嘴里“吧唧吧唧”裹着棒棒糖,笑呵呵的询问。

    郑清树抓了抓后脑勺,略微有些尴尬的瞄了我一眼,随即低声道:“说老实话,我最想干的还是贷款和赌坊,可上次跟朗哥见面,他既没说允许我回来,也没反对,所以就没敢撑摊子,想着先随便干点什么观望观望,如果朗哥没意见,我再一点一点发展。”

    说罢以后,郑清树又小心翼翼的看了眼我,就仿佛特别害怕我似的。

    “我记得你没那么恐惧我的吧?”我掏出烟盒,放到嘴边一支,没等把手伸进口袋,郑清树马上摸出打火机,替我点燃,吞了口唾沫讪笑:“以前确实没有,可后来听说你不光和姚军旗变成哥们,就连秦正中也无比莫逆后,就开始哆嗦了,再加上前阵子你们去杭城,猛龙过江一般直接撂翻方家父子,我就彻底服了。”

    “你会服?”张星宇似笑非笑的努嘴。

    “不服也没辙啊,不管是软实力还是硬实力我都差头狼公司太远了,这么多年的社会经验告诉我一个真谛,要么远离强者,要么依附强者。”郑清树抽了抽鼻子道:“在当下这个节骨眼,不管我愿不愿意承认,头狼公司都是整个粤省的强者之一。”

    闲扯几句,眼看服务站的送水工们准备下班,张星宇拿腿靠了靠旁边的郑清树示意:“开始吧。”

    郑清树立即心领神会的将蓝牙耳机挂起,抿嘴出声:“良子,按我事先教你的,找找老李头的麻烦。”

    “老李头,今天巡捕找你什么事啊?”

    随着他话音落下,服务站门前,那个膀大腰圆的小组长一手拎着串钥匙“呼啦呼啦”作响,一边朝店门口一个老头发问。

    而那老头正是一直负责给我们公司送水的“老李”,老李身上仍旧套着蓝色的工作服,脑袋上扣顶灰色的鸭舌帽,听到对方的询问,他搓了搓腮帮子很是无辜的摇头:“我到现在都没搞清楚究竟是因为什么,那几个巡捕把我喊去以后,什么都没问,就让我在一间屋子里莫名其妙的坐了两个多小时,最后来句找错人了,就把我给放了。”

    小组长皮笑肉不笑的出声:“老李啊,咱们服务站虽然店面不大,可是老板一再要求所有从业人员都必须遵纪守法,你如果再外面惹了什么祸,最好还是尽快坦白从宽。”

    老李忙不迭举起一只手吆喝:“头儿,我可以对天发誓,我绝对...”

    张星宇不耐烦的又拿胳膊捅咕郑清树一下道:“让你的人动动手,别特么老语言攻击。”

    郑清树扶了扶蓝牙耳机又道:“良子,把他帽子打掉,没事找事。”

    “发你妹的誓啊!”服务站门前,被称作良子的小组长猛然抡起胳膊,甩手就就老李脑门上扇去。

    没等他胳膊完全伸直,老李就好像会预判一样,迅速往拱了一下腰杆,接着身体往边上一侧,从容不迫的避开良子的手掌。

    良子一下被闪了个空,向前踉跄几步,差点摔倒。

    可能他自己也觉得没面子,下意识的朝我们的方向看了一眼,接着脸红脖子粗的臭骂:“好你个老李,还特么敢推我!”

    边骂咧,他一边仗着自己体格子健硕,张牙舞爪的直接掐住老李的衣领,用力摇晃几下。

    这次老李没躲开,准确的说应该是老头根本没想躲,很是委屈的辩解:“误会啊头儿,刚刚是你自己没站稳...”

    看到俩人拉扯在一块,几个还没来得及走远的送水工和服务员的工作人员赶忙围簇过去劝架。

    趁着两人吵吵的空当,我歪头朝郑清树轻问:“你感觉这个老李...”

    “他绝对练过!”郑清树不假思索道:“良子第一回攻击他,因为事发突然,他绝对是下意识的躲开,第二次攻击他,他心里有谱了,才会任由自己衣领被薅扯,但是他的右手始终是攥拳的,就说明他在时刻提防,一旦生命受到威胁,肯定会第一时间反击。”

    听到郑清树的解释,我和张星宇马上看了过去。

    还真如他说的那样,老李表面瞅着畏畏缩缩,在不停的跟良子说好话,实则一直藏在腰后的右手紧紧攥成一团。

    “有点意思,你下车去吧,组织个会议啥的,尽可能多拖一会儿时间。”观察片刻后,我朝郑清树示意。

    郑清树二话没说,当即跳下车,大步流星的朝服务站门前走去,离**米时候,他虎躯一震,满脸愠怒的大声呵斥:“搞什么搞,大晚上不下班在店门口比武招亲呐?既然不想回去,那咱们正好开个会,全部给我进店里来!”

    二分钟不到,闹哄哄的一帮人纷纷跟随郑清树走进服务站,服务站也“呼啦”一下拽下来半拉卷帘门。

    “你还别说,现在的小树树,属实有点当老板的派头哈。”张星宇嬉皮笑脸的朝我道:“要不是他心太野,他完全可以算得上下面人中最能独当一面的狠手。”

    “他的毛病不是心野,是眼高。”我摇摇脑袋:“在他看来,自己天生就应该站在山顶之巅,现在的低头,不过只是暂时,如果给他超越咱们的机会,他到时候指定得把咱们全都嚼的骨头渣都不剩,他这样的人可交不可用。”

    “嗡嗡嗡...”

    就在这时候,我兜里的手机猛然震动,看了眼是李倬禹的号码,我坏笑着按下静音键,没有马上接听。

    张星宇不解的扫视一眼我的手机问道:“啥意思,还要继续钓钓他胃口啊?”

    “他一打,我就接,以他那么多疑的性格不得怀疑我耍诈啊,我得把他耐性耗完,让他隔手机那头跺脚掐腰的骂娘,他才没那么多时间去琢磨,我说的到底是真是假。”我悠哉悠哉的回应一句,随即又给自己点上一支烟。

    等人接电话是件特别痛苦的事情,尤其是电话明明是通着的,可对方却好像去世一般没有丁点动静,多好的脾气都得让激出来真火。

    等李倬禹打了**通,我才重新抓起手机,拨通贺来的号码:“我给你个坐标,马上过来,但是不要着急现身,具体什么时候动手,就得靠你眼力劲儿喽。”

    贺来沉默一下哈哈大笑:“跟你一块办事,每次都倍儿有收获,真的!”

    这时候,李倬禹的号码又打进我手机里,我佯做没看到一般,有的没的,跟贺来扯了三四分钟犊子,才没好气的给李倬禹回拨过去:“干机八啥呀,一个电话接一个电话的打!”

    “你特么有病吧,我给你打电话不接,结果却跟别人正在通话中,操!”李倬禹同样脾气暴躁的骂了一句。

    我顿时被他气鼓鼓的语调给逗乐了,撇撇嘴反问:“铁子,你是把我当你老公了,还是当你媳妇了?说话咋比张星宇的脚丫子还酸呢,老子不接你电话,需要原因吗?”

    “说扯没用的,敖辉到底在哪?”李倬禹吵吵把火道:“既然说好了合作,是不是起码有点诚信!”

    “位置待会发给你,你就一个小时时间,来晚了肯定没戏。”我咳嗽两声道:“另外,别说我没提醒你,带好保镖过来,敖辉身边的亡命徒不少...”

3908 狗咬狗

    结束通话,我分别将现在所处的位置分别给李倬禹和贺来发过去,随即昂头看了眼斜对面的“平凡服务站”。

    此刻服务站的卷帘门拉下来一半,透过不算明亮的大窗户可以看到店里面的大概情况,几个送水工站在一排,郑清树正脸红脖子粗的喷着唾沫星子在训话,颇有点“霸道总裁”的意思,只不过他的“总裁”的买卖规模,干的稍微有点小。

    “喝口水,咱也进去凑凑热闹。”我抓起一瓶矿泉水仰脖牛饮一大口,乐呵呵的招呼张星宇。

    张星宇马上拨浪鼓一般晃动脑袋:“我特么不进去了,待会又是刀光剑影,又是腥风血雨的,我这小身子骨扛不住任何人的愤怒,还是老老实实呆车里当观众吧。”

    “也行。”我没坚持,浅笑着应承。

    我俩的默契程度要说堪比子牙和伯仲那绝对是夸张,但肯定能达到只要多说几个字,就马上能明白对方心思的地步。

    他之所以不愿意进去,一来是怕自己成为我的短板,毕竟我俩同时出现,对伙要是被逼的狗急了跳墙,肯定会拿他说事,毕竟用他就可以轻轻松松威胁到我。

    再者是为了让我更加理直气壮,我们俩只现身一个,甭管对手是谁,都会心生忌惮,哪怕气的冒烟,也得耐住性子跟我好说好商量。

    见我准备下车,张星宇低声问道:“话说,你打算什么时候请君入瓮,我好着手准备?”

    “等十夫长受伤吧。”我想了想后回答,说完之后又觉得不太妥当,马上改口:“至少得等老李被按倒。”

    “妥!”张星宇笑嘻嘻的比划一个ok的手势。

    二分钟后,我双手后背,大摇大摆的朝“服务站”走去。

    “大家出门赚钱都不容易,忍一步、让一分掉不了半块肉,何必搞得大打出手呢,老李你和良子能不能握手言和...”

    还没进去,我就听到郑清树从里面传来领导范十足的训斥。

    听到这儿,我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抬手“啪啪”拍打几下卷帘门,扯脖吆喝:“郑老板在吗?”

    郑清树也相当会装篮子,故意走出来问道:“谁呀?你找哪位?”

    “郑总是吧,我是头狼公司的,我们公司的饮用水长期归您这里提供,我是特的来感激您的。”我热情似火的一把握住郑清树的手掌,半推半就的将他又搡回店里面。

    郑清树笑盈盈的回应:“您太客气了,我还没来得及感谢您选择我们服务站呢。”

    进屋以后,扫视一眼几个送水工,我将目光定格在站在最角落的“老李”身上,老李的脑袋耷拉的很低,鸭舌帽几乎挡住他大半面颊,也看不出来具体表情。

    瞟动他几眼,见他始终没有抬头的意思,我接着又朝郑清树问道:“郑总啊,我想冒昧的问下,哪位是老李大哥?就是专门给我们公司送水的那位。”

    郑清树仿佛真不知道一样开口:“良子,头狼公司那片归谁负责?”

    “是老李头!”

    “是我,郑总!”

    良子和老李同时开腔,不同的是老李这次昂起脑袋,目光如炬的看向我。

    “老李大哥,太感谢你了,尤其是你专门给我送的水,自从喝完以后,困扰我多年的失眠彻底根除了,现在只要我一回办公室,马上就有昏昏欲睡的冲动。”我满眼挂笑的看向老李,并没有往他跟前移动,始终保持几米远,以确保万一有啥不对劲,我可能首先保证自己安全。

    “王总太客气了,您喝的水,是我们郑总联系的,我只不过负责运送而已。”老李不卑不亢的缩了缩脖颈,那双浑浊的眸子,微微转动了几下。

    我继续保持满脸堆笑的表情道:“不不不,我今天特意到医院做了个全面检查,医生说我喝的水里头可能存在某种镇定的药物成分,红河饮水厂的老板我认识,他那水干净的跟啥似的,老板才不会舍得花钱往里面给我添加任何东西的,肯定还是你的功劳,呵呵。”

    说罢,我一眼不眨的盯着他的眼睛。

    随着我这句话落地,老李的眼珠子陡然瞪圆,拧着眉头道:“王总您这是什么意思?意思是我在您喝的水里做手脚了吗?天地良心啊,桶装水全是专业机器封口,我就算想干什么,也没本事在如此短的时间内...”

    “针管,注射器!”我阴笑着打断:“老李大哥,还需要我说的再明白一点吗?既然我能找上门,就说明事情的大概已经掌握,您再想做好事不留姓名恐怕很难哦。”

    “唰!”

    老李的脸色骤变,左脚尖轻轻点地,右小腿微微弯曲,后背已然佝偻下来,一副随时准备扑上来的架势。

    “老李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解释清楚。”郑清树恰到其好的出声,瞬间分散老李的注意力。

    我警惕的往后再退一步,表情平静道:“老李大哥,我再跟你说点有意思的,我能做到这里,首先说明,你做的事情不是天衣无缝,我了解的比你想象中还要多,其次,我刚刚从医院过来,去探望了一位跟你同姓的好朋友,他叫李凡,不知道你认识吗?”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老李挤成一团的皱眉陡然舒展,然后拔腿就往门口的方向踱步:“老板,我一直兢兢业业的工作,可今天先被良子打骂,又被这个莫名其妙的家伙找上门各种质疑,实在没法干了,不如咱们好聚好散吧。”

    “聚散离合无所谓,可你不怕你走了,那位跟你同姓的朋友受到牵连吗?头狼公司是个什么样的存在,你这些天送水多多少少也了解了一些吧。”我嘴角上翘:“谈谈吧,不然你走出这间屋子,他可能就得因为你的冲动掉块肉、少根骨头啥的!”

    “你威胁我!”老李猛然转过来脑袋,一双眼珠子几乎喷火。

    “哗啦啦!”

    就在这时候,外面突兀传来卷帘门被拉起的声音,紧跟着十夫长和几个青年簇拥着李倬禹径直走了进来。

    “李总小心!”我慌忙张大嘴巴,一脸焦急的挥舞胳膊大声吆喝:“老李,你别冲动,只要你老老实实说出敖辉的下落,我保证谁都不会为难你!”

    还没来得及踏进屋子的李倬禹闻声,几乎是下意识的就往十夫长身后躲藏,而十夫长的反应更是快到让人应接不暇,直接低吼一声,一拳砸向老李的面门。

    老李急忙侧开身体,同时抬腿踹出。

    可没等他的腿触碰到十夫长的衣服,十夫长随即而来的第二拳已经精准无误的捣在老李的左肩胛骨下。

    老李猝不及防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十夫长完全没给他喘息机会,欺身上前,两只铁拳左右开弓一齐往老李身上招呼。

    情急之下的老李也顾不上形象不形象,驴打滚一般迅速往旁边滚了几下,接着一记鹞子翻身,利索的站起,两只手抵在前胸,做出一个防守的姿势。

    “你个老逼灯儿,还特么挺有两下子啊!”十夫长戏谑的舔舐两下嘴唇,朝老李勾了勾手指头:“来来来,我看看你这内家拳练到什么程度了!”

    “朋友,我和你们辉煌公司好像没仇吧!”老李抽搐两下鼻子,先看了眼十夫长,又望向李倬禹发问。

    唯恐他再絮叨几句露馅,我忙不迭朝李倬禹吼叫:“想抓到敖辉就把他拿下,这狗日的知道敖辉的全部藏身地!”

    老李也瞬间明白过来是咋回事,急急忙忙的辩解:“李倬禹,别被王朗欺骗,我根本不知道...”

    就在这时候,郑清树突然咬牙大吼:“李春林,你他妈怎么敢做不敢当呢,是不是你执意让我把王朗和李倬禹骗过来的,你说只要干掉他们,敖辉会跟我平分鹏城天下...”

3909 悬殊

    谁也没料到郑清树竟然会在此刻突兀补刀,而且这一刀补的绝对相当重要。

    原本还处于犹豫状态下的十夫长,在听到郑清树的吆喝后,身体再次往前猛压两步,一记炮拳直接砸向老李的面门。

    老李下意识的抬起胳膊挡在脸前,不想十夫长竟虚晃一招,骤然做出个提膝的动作,重重磕在老李肚子上。

    老李吃痛的闷哼一声,再次往后踉跄一大步。

    “老东西还特么挺能抗!”十夫长讥讽的吐了口唾沫,胳膊向下横摆,宛如脚底板装了弹簧一样“嗖”的再次弹出,胳膊肘子宛如铁锤一般纵向怼在老李你的太阳穴上。

    老李整个人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噗通一声脸朝下狠狠的摔在地面上,磕掉两颗大门牙,鲜血顷刻间喷涌而出。

    倒下以后,老李两手撑地想要往起爬,十夫长怎么可能会给他机会,左腿往前垫了一步,右腿后甩,铲球一般狠狠地蹬在老李的肚子上,老李整个人就像一颗炮弹似的倒飞出去好几米远,不光如此,还把靠在墙角整齐码好的几排桶装水也给一块撞翻。

    “哎..哎呀..”

    原地滚了几圈,老李口中发出痛苦的呻吟声,嘴里的血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吧嗒吧嗒”的往出淌。

    “就这么个玩意儿!”十夫长凶神下凡一样,叉腰站在原地,眼中尽是不屑:“我明明记得敖辉那只老狐狸身边有几个可以拿得出手的货来着,人呢?让他们一气儿全出来,操!”

    此刻的十夫长非但丁点伤没受,身上那股子不可一世的气质愈发拔高。

    众所周知,两人干仗,除了拼拳脚,更多的其实是斗气势,一方恰似下山猛虎,而一方萎靡到站起来都费劲,这仗不用打也知道究竟谁胜谁负。

    看到这幅光景,我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呢喃两句:“不行,照这样下去,今晚上肯定没办法让丫挺两败俱伤。”

    我原本的打算是借着十夫长的手拿下老李,按照我规划好的剧本,老李再不济怎么着也得是个跟车勇有一拼的段位吧,不然他凭什么充当给我下毒的角色,要知道我身边不说高手如云,至少常年都有那么一两个狠茬子。

    可这么一瞅,这老李不光难以匹敌十夫长,恐怕就连车勇都要差上一大截。

    “老家伙,你说还是不说!”

    我正胡乱瞎捉摸的时候,十夫长已经两步跨到老李面前,单手掐着他的衣领子,仿佛提溜小鸡仔一般将他给拎了起来,而老李双脚离地,正不安的挥舞胳膊推搡,试图挣扎开来。

    “还特么挺有劲儿,那我就陪你慢慢玩!”十夫长两只虎目骤然一瞪,薅扯老李的手臂下摆,又直接将人给砸在地上,接着又是一脚踢出,再次将老李给蹬飞四五米远。

    “咳咳咳..”

    老李犹如煮熟的大虾米一样蜷缩起身体,剧烈咳嗽两下,嘴里吐出几颗黏着血的腮牙。

    “还不说呗。”十夫长邪笑着甩动手腕子,又朝老李踱步而去。

    这俩人的交锋,完全没有我想象中那么精彩,就好像八十公斤级的职业拳手在捶初中生一般乏味,可照这样下去,用不了五分钟,我的计划估计就得破灭。

    想到这儿,我掏出手机,不动声色的拨通张星宇的号码,而此时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在十夫长和老李的身上,并没有人在意我。

    “我在听,你说!”张星宇迅速接起,没有一句废话。

    我掐着嗓子叮嘱:“屋里的战斗悬殊有点大,请君入瓮吧。”

    “收到!”张星宇利索的应承。

    我不放心的又问了一嘴:“你那边有人手吧?”

    “全在掌握中。”张星宇自信满满的保证。

    “老逼梆子,敖辉在哪,你说还是不说!”

    另外一头,十夫长一脚踏在老李的身上,居高临下的努嘴。

    老李艰难的昂起鲜血横流的脑袋,咬牙咒骂:“傻逼,一群傻逼,让个王朗把你们耍的团团转,牛逼,你就弄死我,咳咳咳..”

    “嘭!”

    不等他说完,十夫长猛然一脚跺下,伴随着老李的后脊梁处“咔嚓”一声脆响。

    再看老李,瞬间痛苦的拍打地面,嘴里发出“啊啊!”的惨叫声,五官完全扭曲在一起。

    “还不说是呗。”十夫长嘴角上翘,邪恶的舔舐两下舌头,目光滑向老李的两条大腿,看似已经想好下一步往哪落脚。

    就在这时候,李倬禹突兀开腔:“大哥,你先等等!”

    “啊?”

    “嗯?”

    我和十夫长同时发出一声轻喃,不同是十夫长是疑惑,而我则是懵圈,李倬禹居然称呼十夫长为“大哥”,也就是说这俩人之间的关系,完全超出所有人的想象。

    李倬禹淡淡的扫视我一眼,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老李的面前,声音不大的开腔:“我问你,你真的是为敖辉服务吗?”

    “呵呵,总..总算有个明白人。”老李冷笑着抬起脖颈,艰难的伸手指向我:“你被他耍了,他想抓我,可是手里根本没有硬货,洪莲怀孕,白帝寸步不离,而地藏则带着郭老三去了枯家窑,车勇伤势严重,根本..”

    郑清树喘着粗气低吼打断:“李总别听他瞎逼叨叨,我可以作证,他就是敖辉的狗腿子,你如果不信的话,我这里还有录音和录像。”

    说着话,郑清树又朝老李吐了口唾沫:“李春林,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事到眼前,连认账的勇气都没有吗!”

    “你闭嘴,我没问你!”李倬禹目无表情的扫视一眼郑清树。

    眼见即将露馅,我当即变脸,手指李倬禹鼻子臭骂:“他特么凭啥闭嘴,来这里是你求着我问地方的,咋地!这会儿线索断了,你还准备把错往我身上推呗,问一个敌人的话?亏你想得出来,你丫咋不直接掏枪嘣我呢。”

    李倬禹横眉凝视我:“王朗,你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能**合作咱就消停合作,不能合作就撒冷滚蛋,别整得好像谁求你似的。”我蛮不讲理的撇嘴:“得了,反正特么互相信不过,这儿的事儿不用你管了,哪来的回哪去吧。”

    “小崽子,谁给你的勇气!”十夫长这头战斗荒兽,猛然扭头看向我,不算大的眸子里迸发着凶狠的神光...

3910 都得躺下!

    面对狗东西咄咄逼人的凶光,我心口一紧,强撑着没动弹,反而直勾勾注视他。

    “看样子,你很不服气啊。”十夫长呲着牙,转身朝我走了过来。

    我啐了口唾沫,轻笑:“你算个**,不对!你连**都算不上,一个谁都能当主子的选手,跟我对话?咱俩身份匹配吗!”

    “嘿嘿嘿..”十夫长气急反笑,眼珠子直接棱起。

    我不再搭理他,将视线投到李倬禹的身上,轻声吐气:“跟我对对碰,你特么想好啥后果没!”

    十夫长是个蛮人,属于脑子里都长满肌肉的那类,这家伙如果真被我刺激急眼,才不会管什么后果前果,真敢一拳给我送火葬场,但李倬禹不一样,作为争锋相对,又几乎没在我手中占过太大便宜的老对手,他其实对我充满忌惮,最主要的是他作为龙头,哪怕再愤怒,也得把善后琢磨透。

    果不其然,沉默几秒的李倬禹抿嘴开腔:“大哥,别动他!王朗是个人精,他敢这么跟你对话,说明周边肯定有暗手,不要中了他的标。”

    “怂逼!”见他犹豫,我愈发肆无忌惮,挑衅的晃了晃脑袋。

    李倬禹仿佛没听见我说话一般,盯着我的眼睛,沉声开口:“我不想跟你废话,我怕不怕你,就跟你怕不怕我一个道理,我只为你一句,究竟有没有敖辉的消息?”

    我皮笑肉不笑的指着孱弱的老李,吧唧嘴巴:“没有,我特么耍你呢,就像地上躺在的那条老咸鱼说的一样,我想拿下他,但是手里没硬货,所以借你手而已,麻溜滚犊子吧!”

    “你特么..”李倬禹两撇眉梢立时间拧在一起,看起来已经到了暴走的边缘,不过很快他的眉毛又舒展开来,没事人一般的豁嘴笑了:“我今天还就不走了,非要等到最后看看,你究竟在耍什么花招。”

    我了解李倬禹的脾气,这家伙生性多疑,可又优柔寡断,我越是刺激他,他就越觉得我在扯幌子。

    “你不走是吧?行,那我走!”我解开西装扣子,回头朝郑清树招手:“树哥,把人拽上,咱们走。”

    “诶,好嘞。”郑清树毫不犹豫的朝着老李走了过去。

    我也不知道究竟是张星宇给郑清树灌了什么**药,还是郑清树哪条神经搭错了线,今天这家伙不光跟我配合默契,好几次还超常发挥,甚至面对李倬禹的随时翻脸,他竟都毅然决然的站在我这头。

    甭管怎么说吧,至少在目前,这是好事儿。

    郑清树刚刚要弯下腰,李倬禹突兀暴躁的低喝:“你也不能走,有什么事情就在我眼前问。”

    他话音未落地,十夫长就已经动了,像个人型坦克似的,仗着自己身坯魁梧,径直撞在郑清树的身上,猝不及防间,郑清树跌倒在地上,把下巴也给磕破了皮。

    “曹尼玛得,你是冲我呗?”我怒不可遏的手指李倬禹。

    “人是我拿下的,去留自然由我说了算。”李倬禹理直气壮的歪着脑袋,朝十夫长招招手:“大哥,把这老东西带回去!”

    十夫长一语不发,两手掐起老李的腰杆,很轻松的扛在自己肩膀头上。

    眼见自己得逞,李倬禹轻飘飘的冲我蠕动嘴巴:“王朗,我最近特别烦躁,不要招惹我,不然我一点都不介意跟你血拼一场。”

    “阿嚏..阿嚏..”

    就在这时候,服务站门前突然传来一阵动静。

    紧跟着,就看到身着一套奶白色休闲装的贺来双手插兜,好像喝大了似的晃晃悠悠的往里走。

    齐刘海、粉色运动装的阿飘寸步不离的跟在身后,再往后**个身穿黑色西装的精壮小伙,人手拎把棒球棍。

    他们一帮人,正好和准备离去的李倬禹走了个脸对脸。

    “我说这天变凉了,血咋莫名其妙变热了呢,敢情是朗哥和禹哥搁这块斗法呢!哈哈哈..”贺来先是满脸堆笑的比划一个不标准的米国大兵军礼,随即又朝阿飘身后的几个小伙努嘴:“屋里太窄,你们就搁门口呆着吧,没我点头,谁要往出走,你们就拿棍子往里赶,棍子不好使,就用微冲给我突突了。”

    “是!”

    几个年轻小伙动作整齐的应和。

    与此同时,一台黑色面包车横停在服务站门前,车门打开,两个青年从车内合力抬出来个木头箱子,箱子没封口,隐约可以看到里头塞满杂草,杂草当中横七竖八的摆了几只黑漆漆的折叠微冲。

    “李总啊,你这是打算去哪啊?”交代后以后,贺来重新扭过来脑袋,上下打量十夫长几眼开口,他说话的语调非常平和,宛如街坊遛弯碰上唠家常一般。

    “你也想凑热闹?”李倬禹阴郁的出声。

    “啥叫也想,我的行为举止还不够明白吗?”贺来抿嘴一乐,指了指十夫长肩膀头扛着的老李,继续道:“那人是朗哥要的吧?来,赶紧放下,我给你让条道,不然嘛,呵呵..”

    “不然你能怎么样,小娃子!”十夫长粗声粗气的向前一步。

    “唰!”

    阿飘鬼魅一般,身形一闪,迅速挡在贺来的面前,睁着眼白多过眼黑的怪异眸子跟十夫长对视。

    “小妹妹,你不是我对手,别让我..”十夫长戏谑的咧开血盆大口。

    “想活命,靠自己!”贺来往后倒退一步,冲着老李厉吼一声。

    “喝!”

    阿飘的右手朝后一探,接着银光闪烁,出现一把两指来宽的匕首,锋利的刀尖毫不犹豫的朝十夫长的胸脯就扎了上去,十夫长扭动腰身,险而又险的避开,胳膊肘抬起“嘭”一下捣在阿飘身上。

    “哎呀卧槽..”

    同一时间,老李突然挣动身体,手里也突然多出来一把卡簧,竟一刀划向十夫长的脖颈,十夫长急忙将他从身上甩出,可仍旧慢了半拍,喉结的位置让剐出一条不算太深的刀口,红血眨巴眼的功夫渗出。

    这时候就看出来保镖的重要性,眼见异状突发,跟李倬禹一块来的几个汉子几乎毫不犹豫的将他包围在正当中。

    就这样,老李和阿飘一前一后将十夫长夹击在当中间。

    十夫长抬手擦抹一下脖颈上的刀口,接着非常恶心的“滋溜”舔舐一下手指头上的血渍,阴沉沉的笑了:“总算有点意思了,不过你们俩,今天都得躺下...”

3911 我曾经也叫战神!

    阿飘进攻落空,基本在我的猜想之中,毕竟上次她和车勇联手都没能奈何得了十夫长。

    倒是老李的突然袭击,差点干掉十夫长,绝对超出我的预料。

    尽管是偷袭,可十夫长的实力在那儿摆着呢,身经百战不敢说,可他此生绝对遭遇过无数次这类攻击,能让他受伤,首先说明老李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孱弱。

    想到这儿,我眯缝起眼睛,一眼不眨的观察老李。

    从十夫长肩膀头挣脱开的他,左脚前垫,右脚微绷,尽管满脸涂满血污,可眼神已变得如鹰似隼一般的锐利,尤其是他握手的姿势,那股子自信和从容绝对不是装出来的。

    “小妞儿,先从你开始!”

    我正观望时候,十夫长动了,右腿猛地朝前一扫,直接踢向阿飘。

    他这势大力沉的一脚,隐隐带着破风声,可想而知力量有多强劲。

    阿飘脸色陡然一变,慌忙想朝旁边躲闪。

    “喝!”

    就在十夫长攻向阿飘的刹那,老李也如同嗜血的曼巴蛇似的一跃而起,手里的卡簧恶狠狠朝十夫长后脑勺扎去。

    十夫长仿佛脑后生眼一般,硬生生停住踢向阿飘的右腿,脖颈往旁边一闪,轻松避开老李的刀锋,回头就是一记炮拳,嘭的一声正中老李的面门。

    还在半空中的老李口中闷哼一声,犹如断了线破风筝一样飞了出去,撞在墙壁上,接着狼狈的滚了几圈。

    另外一边,阿飘趁着十夫长停顿的机会,悄然无声的逼近,刀尖突兀向着十夫长后心处扎去。

    “嘿嘿,小妞!你也等不及了啊。”十夫长就好像会预判似的,阿飘的刀子都还没来得及触碰到他,他朝左边斜跨一步,恰到好处的避开阿飘的进攻,然后右手曲成鹰爪状,粗暴的直接扣住阿飘握刀的手腕,微微朝反方向一拧。

    阿飘顿时单膝跪地,整个身体就不受控制的扭了过去,接着十夫长很顺理成章的卸掉阿飘的匕首,冲着她后背自上而下轻轻一划。

    顷刻间,阿飘的粉色运动装就让割开一条大口子,露出后背粉嫩的肌肤。

    也不知道十夫长这个逼养的是故意为之,还是狗日的确实对力度把控的炉火纯青,只见他握刀再次轻轻一划,阿飘的衣裳又被干出来一条口子,肌肤露出来的部分变得更大。

    情急之下,阿飘将另外一条胳膊后甩攻击十夫长,可并没有任何实质性的效果,反倒激起十夫长的凶性,手起刀落,“唰唰”几下划剌在阿飘背上,阿飘整个后背顿时间变成一缕一缕,雪禁品嫩的肌肤完全暴露在众人眼前,而她身上却一点伤口都没有。

    “让你这样的小辣椒在人前赤身**一定非常有意思吧。”十夫长紧握匕首,笑容淫邪的歪头开腔:“先让你展示一下,然后咱俩在当人面前表现表现什么叫本能反应如何!”

    阿飘没有作声,银牙咬的吱嘎作响,可贺来忍不住了,直接破口大骂:“李倬禹,卧槽尼玛,你他妈是不是想不死不休!把阿飘给我放了,不然老子马上联系洪震天跟你开干!”

    “玩不起了啊贺少?”躲在几个保镖中间的李倬禹轻飘飘的出声:“事儿是你挑的,现在叫嚣放人的也是你,挡在我和王朗之间蹦跶,你有那个实力吗!大哥,继续,我今天倒要看看这贺大少是如何跟我不死不休的。”

    “哈哈哈..”

    得到指令的十夫长笑容愈发狰狞和嚣张,抓起匕首,又对准了阿飘的下半身。

    “嗡嗡嗡..”

    就在这时候,我兜里的手机震动。

    看到是张星宇打过来的视频电话,我赶忙接了起来。

    屏幕中很快出现张星宇揽着李凡的图像,李凡脸红脖子粗的不停骂咧,可后脑勺上顶着一只黑漆漆的“仿六四”,看背景,他们应该还在病房里。

    “把镜头对准那个老李。”张星宇沉声开腔。

    我立即照着他说的做,将手机屏幕抻向老李的方向。

    “我不想跟你逼逼赖赖,就一句话,想让李凡活命,你就给我往死里干!不管你是拿牙咬,还是拿指甲抠,总之十夫长如果活蹦乱跳的走出服务站,明年的今天就是李凡的忌日!”

    张星宇森冷的声音透过手机里传出。

    而刚刚被十夫长一拳咋趴下的老李在看到李凡后,马上瞪着两只猩红的眼珠子爬了起来,直勾勾看向手机屏幕。

    “听懂就去做!”张星宇再吼出一句后,直接挂断了视频。

    “呼..呼..”老李蹲在地上,像是呼吸不畅一样,张大嘴巴,胸脯剧烈的一起一伏。

    “老梆子,你还有招啊?”

    不远处,同样听到张星宇说话声音的十夫长,钳制着阿飘,转过来脑袋,眼中尽是鄙夷和嘲讽:“要不,我再给你一次偷袭的机会,站在原地不动弹,但凡你能伤到我,我马上带着倬禹转身就走,咋样啊?”

    老李脸上的肌肉抽搐几下,慢慢的站直身子。

    “接着!”

    一声炸响突然泛起,只见一把黑色“九二式”手枪从我旁边飞向老李,老李条件反射的接起。

    紧跟着“嘣!嘣!”两道枪声在房间里响起,我扭头看过去,郑清树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变出来一把手枪,此刻枪口正缓缓冒着青烟。

    “咔嚓!”

    又是一声玻璃破碎的声音,十夫长刚刚站立的位置只余下阿飘一人和一摊血迹,而他则撞碎窗户逃了出去。

    犬牙交错的玻璃茬上挂着几缕衣服碎片和扎眼的血痕。

    “王朗、贺来,你们敢伤倬禹,我必将你们全家灭门..”

    没等我缓过来神儿,外面又传来十夫长歇斯底里一般的怒吼。

    整个过程,从发生再到十夫长逃走,总共也就十几秒钟,身为始作俑者的郑清树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变换,很从容的将手枪插回腰后,然后脱掉手上的白手套,丢到一边,朝着杵在原地一枪未开的十夫长浅笑:“鸡毛的战神,还能像个人的时候,我特么也曾经叫过战神,老东西,枪是你开的,我们这里所有人都亲眼目睹。”

    老李呆滞的握着“九二式”,目光依次从阿飘、贺来、李倬禹身上扫过,最后望向我,自嘲的摇了摇脑袋,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直接一屁股崴坐在地上,口中“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阿飘,你没事吧。”

    贺来急急忙忙的冲过去,一手搀扶阿飘,一手脱下来自己身上的外套,笨拙的盖在她的后背上。

    而阿飘似乎仍旧没有反应过来,睁着木然的眸子发愣,两行清泪缓缓的淌落下来。

    对于阿飘这种看似心狠手辣,实则感情单纯的另类女孩而言,可能只有清白是她唯一在意的,可刚刚被十夫长如此戏谑,换成是谁,估计也很难恢复过来。

    “李倬禹,卧槽尼玛!老子今天必须弄死你!”

    贺来怒气冲冲的起身,手舞足蹈的朝着被几个保镖挡在中间的李倬禹扑了上去...

3912 走,回家!

    不等贺来冲上前,一个剃着光头的黑脸保镖一巴掌推在贺来胸脯上,将他给搡了个结结实实的屁股蹲。

    “弄死你!”贺来双目赤红,爬起来又扑了上去。

    此时的他,绝对有点走火入魔,倒不是武侠小说里经常出现的那种,而是急火攻心,完全丧失了理智和思维。

    其实也不难理解他现在的疯癫,于他而言,阿飘应该算得上他的至亲,毕竟这个女孩,一直以来都在为他挡枪扛刀,甚至在他和自己亲哥面前,都毫不犹豫的选择他,这样一种特殊感情,他怎么可能不怒发冲冠。

    可愤怒毕竟代替不了实力,现实生活更不是怪力乱神的玄幻电影,不会因为谁的咬牙切齿,就平白无故赐予谁蛮荒神力。

    再一次扑上去的贺来又被李倬禹的保镖给推了个踉跄。

    当贺来打算第三次往起蹿的时候,呆坐在地上的阿飘终于有了反应,她灵巧的爬起,并且一手搀住贺来,泪眼婆娑的摇了摇脑袋。

    “别拦我,我特么要弄死他!”已经丧失理智的贺来横眉怒目的挣扎咆哮,可他怎么能挣得动阿飘,嘶吼半天也没能再往前踏出半步。

    “走,回家。”阿飘轻声呢喃,空灵的声音仿佛一下子唤醒了贺来。

    贺来回过来脑袋,盯盯望向阿飘,眼神复杂无比,有愤怒、有心疼,还夹杂着一丝丝委屈。

    “回家。”阿飘重复一句,姣好的面颊挤出一抹笑容。

    说实话,这还是我头一次看到阿飘笑,虽然不是倾国倾城,但却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关键这种感觉竟来自于一个心狠手辣的女杀神。

    贺来不再挣扎,任由阿飘搀扶着往门外走。

    走到门口时候,阿飘回过来脑袋看向刚刚几次将贺来推倒的那名保镖,朱唇轻启:“我怎么样都无所谓,但你伤阿来,肯定得受点罪!”

    话音落下,她那双眼白和眼黑极不对称的空洞眸子闪过一抹浓郁的杀机。

    我不知道当事人是什么感觉,反正刚刚的那一刹那,我仿佛有种置身冰窖的森寒。

    片刻后,贺来、阿飘带着几个青年跟班离去,而被众星拱月簇拥在中间的李倬禹仿佛也回过来神,眼神阴骘的注视我,翘起大拇指出声:“王朗,你真是好样的!”

    “承蒙夸奖。”我似笑非笑的吐了口唾沫:“打今天开始,我劝你最好找个深山旮旯躲起来吧,被贺来惦记上,你接下来的日子一定非常刺激。”

    “他算个毛线!丧家犬而已!”李倬禹愤愤的丢下一句话后,在几个保镖的陪同下狼狈离开。

    别看丫挺嘴上豪横,实则心虚到了极致,不然也不会连上车时候,都让自己保镖围成肉墙护送。

    很快,屋子里只剩下我、郑清树、老李和几个服务站的送水工。

    身为老板的郑清树深呼吸一口,朝着蜷缩在墙角一名男子开口:“良子,服务站从今天开始归你了,也不枉费你跟我一遭,好好经营,诚信做人,如果有选择,我真想跟特么你换一换,当初老子要是有你这么好的运气,也不至于活的人不如狗。”

    那男的先是一愣,接着马上亢奋无比的抱拳鞠躬:“谢谢郑总,我保证..”

    郑清树显然已经对他所谓的“保证”没有任何兴趣,回头朝着瘫坐在地上的老李努嘴:“还能走吗?”

    “可以。”老李木然的点点脑袋,然后手扶墙壁,缓缓的爬了起来。

    郑清树抽吸两下鼻子,又看向我道:“换个地方吧朗哥,刚刚枪响过,肯定会引来巡捕。”

    ...

    一个多小时后,第二人民医院的花园里。

    此时已经是晚上的十一点多钟,公园里静悄悄一片,暖色的路灯打在影影绰绰的植物上,让人莫名感觉暖心,一点都没有秋天该有的寒意。

    凉亭里,我、张星宇、郑清树、李凡和老李围坐一桌,空气中散发着香喷喷的味道。

    桌上摆着一盆翻滚的铜火锅,李凡和老李宛如两个饿死鬼似的,一手捧着小碗,一边大快朵颐,如果不是车勇持枪顶在李凡的后脑勺,绝对是一副其乐融融的画卷。

    眼瞅着二人狼吞虎咽,我不急不躁的点燃一支香烟,慢悠悠的吞云吐雾。

    张星宇捧着一杯可乐,“滋溜滋溜”嘬着吸管,笑呵呵朝李凡开口:“上京的铜火锅这边不太好找,先凑合着对付一口,等有机会,我再好好请你们。”

    “我们还有机会?”李凡昂起脑袋看了眼张星宇,又继续低下脑袋,夹起一块羊肉片,吭哧吭哧的往嘴里塞。

    “机和会得拆开,机意味着机遇,会象征着会面。”张星宇表情不变的接茬:“咱们能够相遇,既是你的命,也是我们的运,至于还能不能再会,全在你的一念之间。”

    “这涮火锅啊,肉质选材是其次,最重要的还是蘸料,你看你这芝麻酱就不够粘稠。”李凡再次抬起脑袋,拿筷子轻轻搅拌手中的小碗:“如果说你们是羊肉,配谁都百搭,那我可能就是麻酱,太稀了,给不了你们想要的口感。”

    “呵呵..”

    我和张星宇对视一眼,同时间笑了。

    “呵呵,你们说是不是这儿理儿?”李凡也笑了,摸了摸嘴边的油渍,继续道:“但凡我有三分奈何,就绝对不会铤而走险干这事儿,潜伏进你们狼窝里搞小动作,我难道不怕被你们撕成碎片啊?可我没办法啊,只能出此下策,朗哥,你是个明白人,也肯定经历过不少次无从选择,应该能理解我的感觉吧?输了就是输了,不管你们打算把我怎么办,我都认,并且绝对不会翻供,行么?”

    “你继续吃,咱们来点帮助消化的小电影。”张星宇放下可乐杯,从兜里掏出一部手机,正是之前我俩来医院时候,郑清树交给他的那一部。

    手机里,突然传来一道咒骂声:“你这个废物,不在家老老实实的混吃等死,跑到鹏城干什么,是不是觉得和王朗那帮人混在一起,你就能改变现状!我告诉你,不可能,你和你那个贱妈这辈子都没机会,她没机会进入家族祠堂,你也没机会认祖归宗,识相点,就赶紧滚蛋,我还能看在父亲的情分上,让你苟且偷生的活完这一生...”

3913 就是这么简单

    随着张星宇按开手机视频的播放键,一桌人纷纷昂起脑袋。

    手机屏幕里,一个头戴鸭舌帽,脸上捂着严严实实一次性口罩的男人背对身子,正张牙舞爪的破口大骂。

    而背景则是病房内,病床上的另外一个主角正是我们面前的李凡。

    和此时的波澜不惊一样,李凡只是静静的望着面前那个暴躁的男人,没有回应,也没有做出任何过激的动作。

    那男人继续暴躁的指着李凡吼叫:“废物,王朗奈何不了我,哪怕他手握一大堆关于我不利的证据,他也不能把我怎么样,比起来搞倒我,他更惧怕得罪我身后的权势,妈的,我都忘了,你压根不懂什么叫权势吗!跟特么一个上学都得贷款的废物聊权势,我真是有点发疯。”

    终于,病床上的李凡开口了,语调仍旧平和:“你说得对,我什么都不懂,但是一点都不妨碍我仇视你啊,原本我们相安无事,我根本懒得搞什么认祖归宗,是你爸爸厚颜无耻,借着我妈去世的机会,像条狗似的跑到我面前嘘寒问暖,你是害怕了吧,害怕你口中的权势会被我瓜分,也对,你从小就怕我,唯恐我比你强,你以为我不知道,当初我为什么会被军校刷下来?你以为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前脚刚刚考上村官,后脚就被通知因为有传染病,不能入职?李响啊李响,你的生活真的一点都不理想。”

    “仇视我,你又能怎么样?”背对我们的男子猛然冲出去,一把掐住李凡的衣领,剧烈摇晃几下,因为太过激动,导致他脸上的口罩都被崩开了,露出了自己的本来面目,而那人正是李响无疑。

    “不能怎么样,但却可以让你活的抓心挠肺一般的难受。”李凡一胳膊怼开李响,从病床上坐起身子,手指对面的李响轻笑:“我们本来毫无瓜葛,没钱没地位我认了,没爸没嫡亲我也认了,可特么你不该在我妈的手术上动手脚,她已经得病了,已经在数着日子过生活,你为什么还那么狠心的一次又一次拿语言刺激她,你自作聪明的以为,用网络电话,我就不知道你是谁么?你真的还像上学时候一样愚蠢!难怪会被王朗玩弄于股掌之中。”

    李响的脸颊涨红,像是偷东西被人按着手一般的激动,喘着粗气质问:“你说什么?你到底知道什么!”

    “老子知道的比你想象中还要多,郭老三、敖辉、杭城、还需要我再继续提示吗?”李凡轻蔑的扬起嘴角:“你个白痴真以为王朗是善类?你们那天的对话,早就被人录下来音,无巧不巧的是那支录音笔恰好落入我手中,你说世界小不小?”

    “呼..呼..”

    面对李凡的奚落,刚刚还几近暴走的李响瞬间冷静下来。

    李凡揪了揪自己的领口,不耐烦的驱赶:“赶紧滚吧,待会王朗一定会来看我,他最近对我已经产生怀疑,如果再看到咱们呆在一起,你说他会不会一怒之下,把你所有不光彩的事情全部抖落出来?”

    “阿凡,你说的是真的?你手里真的有录音笔?”李响吞了口唾沫,语气也从刚刚的咬牙切齿陡然变成小心翼翼的恳求。

    “呵..”李凡不屑的再次摇了摇脑袋。

    李响猛然弯下腰杆,苦着脸哀求起来:“阿凡,咱们怎么说也是一个父亲,你不会眼睁睁看着我被人搞吧?你知道的,我走到这一步有多难,也清楚我是被家族寄予厚望的,把录音笔还给我,我保证以后所有的东西都和你平分,腾出来时间,咱们一块回家,我替你向父亲请求,让你认祖归宗,让你妈..哦不对,是咱妈的灵位早日回归祠堂,阿凡,你一定得帮帮我啊..”

    此刻的李响眼眶里有泪水在打转,卑躬屈膝的模样跟刚刚简直判若两人。

    “滚!你真特么让我恶心。”李凡使劲挥舞手臂,喷着唾沫星子咆哮:“我再跟你说最后一遍,如果可以选择,老子真的不愿意姓李,如果敢自杀,我一刻都不想跟你共处一片空间,马上滚!不然我随时让录音笔在有关部门出现。”

    “好好好,我滚,我这就滚..”李响小鸡啄米一般的狂点脑袋,倒退着往病房门口踱步。

    “李响,给你个忠告,不要活的那么理想,你我皆是凡人,不想总像条狗似的摇尾乞怜,以后就离王朗那类人远点,他们全是从泥泞的沼泽里爬出来的,绝对不会再允许自己回归尘埃,跟他们斗,你只能输的体无完肤。”李凡慢悠悠的开口:“这次,我可以帮你把录音笔巧取豪夺,下次呢?所以,当个人吧,做点人事儿,说点人话。”

    李响停驻几秒,朝着李凡深鞠一躬,推门离去。

    视频也在这里停止,李凡依依不舍的从手机中抽回目光,望向我苦笑:“前因后果都有了,我这次算是真正的死罪难逃了吧,不过在走前,我还有两个请求,第一,老李就是个干活的,我的事情他知道很少,你们要是实在恨不过,把他丢鸡棚子里,哪怕判终生也好,给他留条命。”

    老李立即放下碗筷,咬着嘴皮出声:“凡凡,你这说傻话,我答应过..”

    “打住,你答应我妈的承诺,已经随着我妈逝去烟消云散,现在咱们爷俩还绑在一块,无非是因为情分。”李凡摆摆手打断,又朝我道:“录音笔我已经毁掉了,什么备份都没有留,但是以你的智商,哪怕是诈唬,肯定也能吓得李响不敢再对你们生出任何小心思,所以我的第一个小请求不过分吧?”

    “不过分。”我认同的点点脑袋:“还有什么别的请求?”

    “第二,我怕疼!送我走的时候,拜托尽可能怀柔。”李凡又低头夹了一片羊肉送入口中:“你们要是嫌麻烦,不行就给我点安眠药吧,让我睡死得了。”

    “也不算难题,可以考虑。”张星宇打了个响指道:“不过在这之前,我有个疑问,通过你和李响的对话,可以看得出来你们之间很不和谐,甚至于巴不得对方早点死,可为什么到最后,你却没那么干呢,如果你把录音笔公布于众,李响现在恐怕早跌落神坛了吧?”

    “说实话,我一开始的打算真是这样的。”李凡嘬着筷子尖,笑容满满:“我甚至已经安排好让他出丑的场合,朗哥你记得我之前提过,以咱们公司的名义替两所学校搞联谊吧,我打算就在那天,让李响彻底名誉扫地,可后来..后来我又犹豫了,可能是血缘关系作祟,也可能是我心底还有那么一点点自傲,我真的不屑和他争斗,也真的从来没想认祖归宗,如果我那么干,不就等于自己扇自己耳光吗,搞得我想跟他争宠似的,再者他虽然是个混蛋,但确实比我有才干,他能爬上今天的位置,有家族的关系,可他自己同样功不可没。”

    我和张星宇对视一眼,谁也没打岔。

    “最重要的是,他只是对我和我妈混蛋,对那些阻碍他前进的人混蛋,可骨子里他还是想当个好官。”李凡揪了揪鼻头笑道:“就比如跟你们斗法,说白了不就是因为你们比他更混蛋嘛,说到这里,我也想多嘴问一句,我是在哪露的馅?我一直觉得我藏的挺好啊。”

    “名字。”张星宇吐出俩字:“可能你会觉得世界之大,别说名字相近的人,哪怕是同名同姓的人也很多,我凭什么会怀疑你?可我这个人偏偏和大众有那么一点截然不同,我就喜欢研究一些大家懒得琢磨的事情,比如名字,比如你俩的口音,再比如你那些莫须有的简历,当我有质疑的时候,我就会想方设法去验证,比如我偷拍了你几张照片,然后买通李响的生活秘书,故意让他把你的照片用一种很巧合的方式拿给李响看,李响的反应,足够证明你的身份,就是这么简单...”

3914 自由转换的大小脑

    “滋溜滋溜..”

    随着张星宇话音落下,李凡貌似思索几秒钟后,继续捧起小碗,低头大口吃起羊肉片。

    我撅灭烟蒂,看向他轻问:“我其实挺不明白的,你兜兜转转搞了一圈,既然没忍心整倒李响,为什么不早点开溜?”

    “想走,走不了。”因为嘴里塞的东西太满,李凡瓮声瓮气的回应:“没地方去是其次,被敖辉给盯上了是主要,就好比我告诉你,我已经把录音笔毁掉了,你可能不信,敖辉同样也不信,我确实碰到了他,也确实是被他伤进医院。”

    张星宇接茬:“他不会无缘无故找上你。”

    “对啊,那肯定了。”李凡豁嘴一乐,指了指张星宇手中的电话道:“通过我和李响的对话,你们应该也看得出来,我之前的生活很拮据,靠什么替自己编排身份?首先得有经济来源吧?”

    我眯起眼角出声:“敖辉给你的?”

    “对啊。”李凡放下碗筷,沉声道:“甚至用录音笔搞李响的计划也是他提出的,敖辉比你们藏的都深,不对..他比你们都懂的应该怎么利用人情世故,他应该是仔仔细细的查过李响,才知道有我这么号可怜虫存在,接着找到我,跟我达成协议,我希望李响身败名裂,他希望借着李家的权势镇压你们,等到你走投无路,他会主动出现,这样你会毫不犹豫的奔向他,利用你们拿下李倬禹,到时候辉煌公司、头狼,必定全归他的帐下。”

    张星宇不屑的撇嘴:“如果事情真照着他预计的发展,我们奔向他有鸡毛用,他自己还像个鬼似的东躲高原地,能替我们化解开李家的威胁?”

    “他能!”李凡正色道:“他为天弃组织服务很多年,了解天弃许许多多见不光的内部,到那时候,他会要挟天弃替你们出头。”

    我抓了抓侧脸,迷惑道:“那我就更不明白了,既然他手握天弃的内幕,为什么不直接借助天弃,夺回辉煌公司呢?”

    “哈哈哈,你还是没听懂我的话。”李凡缩脖一笑:“敖辉想要的不止是辉煌公司,还有你们头狼,以及和你们头狼家各种藕断丝连的人脉圈、关系网,他跟我说过,想要重掌辉煌,对他而言,不过是分分钟的事情,李倬禹的道行差他一大截,可他只有这一次躲在暗地里的机会,他必须得保证自己利益最大化。”

    “呼..”

    “操!”

    听到李凡的话,我和张星宇对视一眼,禁不住同时倒吸一口凉气,敢情狗日的敖辉图谋竟这么大,我还一直以为他是条无巢可归的丧家老狗。

    “他现在不敢直接利用天弃组织还有一条重要原因。”李凡皱了皱鼻子,直愣愣的看向我:“是因为你。”

    “我?”我迷惑的指了指自己,随即很快想明白,试探道:“王堂堂?”

    “呵呵。”李凡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打了个哈欠道:“我了解的就这么多,打算什么时候可以送我上路?”

    “着急走啊?”张星宇似笑非笑的反问。

    李凡很是洒脱的歪嘴:“急不急,不都得走,与其慢慢等死,还不如省掉这个过程,赐我一场痛快。”

    “不急,容我俩琢磨琢磨,怎么替你风光大葬,勇哥、树哥,找个舒坦的地方先安排他们主仆安顿下来。”张星宇冲我递了个眼神,我俩随即起身,一块朝花园出口走迈步。

    走了大概六七步,我猛然回过身子,手指被车勇薅扯脖领的李凡轻笑:“你说谎了,你很想认祖归宗,也特别想要将李响取而代之,只是你没那么能耐,或者说你清楚,即便除掉李响,你也没可能变成他!所以,你狡猾的告诉李响,你不会把事情公布于众,更不会戳穿他,目的是为了让李响欠你一份人情,然后借着这份人情,先替自己谋得一个合适的身份,对么!”

    “我没有!我从来不稀罕他们李家的权势。”李凡咬牙瞪眼的反驳。

    我破口大骂:“你特么放屁,如果你不稀罕,根本不会出现在鹏城,也根本不会告诉李响录音笔的事情,你为什么告诉他,不就是想让他知道,自己差点在鬼门关前走一遭吗!你虚伪到了极致,嘴上说着无惧生死,其实一直在绞尽脑汁的拖延时间,我相信你刚刚说的一切全是真的,可你说真话的目的就是等待救援,录音笔其实根本没毁掉,你仍旧在等待机会,等待李响先给你安置完身份,然后再一点一点搞他,可这一切的前提是你必须活着,让我猜猜..”

    说着话,我环视一眼花园四周,狞笑道:“敖辉的救兵应该已经到了,或者就藏在某个角落吧!”

    “没有,根本没有。”李凡情绪激动的扯脖吆喝。

    “妈的,给我老实点!”

    听到我的暗示,车勇立即反应过来,一拳砸在李凡脸上,李凡措不及防,直接倒在地上,车勇又一把薅住李凡的脖领子,直接按在凉亭的石桌上,枪管硬生生戳在他后脑勺,旁边就是热气滚滚的铜火锅,紧跟着车勇棱着眼珠子厉喝:“曹尼玛的,敢耍花招,老子先清汤煮了你的狗脸!”

    “唰!”

    一旁的老李猛然绷直腰杆,想要起身。

    而身边的郑清树直接从腰后摸出黑色的“九二式”手枪,“咔嚓”一身拉开枪保险,顶在老李的胸口处,慢悠悠道:“今晚上你亲眼看到的,我就用这把枪把捶的你毫无招架之力的十夫长吓跑,要试试吗!”

    老李怔了一怔,没敢继续动弹。

    “王朗,要杀就杀,何必扯这些没用的。”脸颊贴在桌面上的李凡瞪圆眼珠子,鼻孔流血的朝我大声吼叫。

    “好,勇哥,成全他!”我不假思索的冲车勇努努嘴。

    车勇将枪管慢慢下移,笑容阴沉的开口:“怕疼是吧,一子弹干进你小脑,保证连呻吟的机会都没有,还想说什么遗言不?”

    “我没有..我没有..”李凡张大嘴巴,呼哧带喘的重复,两条腿剧烈的打着摆子,早已没有刚刚那副说起生死时候风轻云淡的模样。

    “没遗言了是吧,那就上路吧,下辈子别来人间。”车勇狰狞的扬起嘴角。

    李凡突兀挣动身体,声嘶力竭的吼叫起来:“救我!敖辉救我!”

    而花园里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动静。

    我杵在原地笑了,朝着车勇摇了摇脑袋。

    车勇这才一把松开李凡,李凡整个身体就仿佛被人瞬间抽走力气一样,虚弱的瘫软在地上,裤裆处湿漉漉的一大片,满脸全是泪水和鼻涕,口中发出粗重的喘息声。

    我走到李凡的面前,居高临下的问他:“你猜敖辉来了没有?”

    “我..我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李凡失神的晃动脑袋,额头上遍布豆大的汗珠子:“你..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一个人的杀心能藏得很好,但是杀意是怎么也掩盖不住的。”我吐了口浊气道:“视频中,当你提及自己这些年的种种不平时候,你的眼神像是要吃人,可最后你却轻飘飘的让李响滚蛋,说明你在强制自己压下去邪火,最重要的是,我不信你只混入头狼,却能忍受毫无所获。”

    “呵呵..呵呵呵..”李凡呆滞的望向我,借着癫狂的大笑起来:“敖辉说过,如果头狼内部没有分裂,必定固若金汤,大脑王朗统领全局,小脑张星宇洞察秋毫,我觉得他说错了,你和张星宇属于大小脑可以随时转化的黄金搭档,你们中总有一个人会把细节看的清清楚楚。”

    “不,如果不是你让人往他喝的水里面加料,可能他早就识破了你的身份,就这..我都嫌弃他反应太慢。”张星宇并肩站到我旁边,皮笑肉不笑道:“既然计划翻船,那咱们不如聊聊,你替自己谋策的第二条退路吧...”

3915 我来处理

    听到张星宇的话,李凡迷惑的抬起脑袋。

    “咱先确定一下子,敖辉的人在不在附近?”张星宇嘿嘿一笑,揉搓双手再次开腔。

    李凡木讷的摇了摇脑袋:“我不知道,按照我俩的约定,只要我出事,他承诺过一定会安排人救援,可现在...”

    说着话,李凡自嘲的笑了笑:“我明显成了弃子,而且敖辉那种老江湖的思维方式和平常人完全不同,我根本猜不出来他是咋想的。”

    “呵呵...”张星宇豁嘴笑出声,既不往下接茬,也没有做出别的举动,就那么直勾勾盯着李凡的眼睛对视。

    李凡不自然的摸了摸自己脸颊,揪着眉毛重复:“我是真不知道,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一步,我还有继续隐瞒的必要吗?”

    张星宇仍旧不吭声,机械似的再次笑了。

    “你怎么不信我呢。”李凡情绪激动的瞪大眼睛。

    “你们一定有一种特别的联系方式吧。”张星宇沉声道:“只有得到你的信号,敖辉的人才会动弹,对么?”

    李凡的喉结蠕动几下,禁不住干咳。

    “对么?”张星宇脑袋前倾,又问了一嘴。

    李凡下意识的往后倒退了一步,直接撞在车勇的身上。

    “我刚刚说了,你有两条路,一条是继续耍花招拖延时间,寻找让敖辉救你的机会。”张星宇双手插兜,慢悠悠开口:“另外一条更简单,也更安全,其实你自己也明白,我指的是什么!”

    李凡深呼吸两口,眼珠子不停的来回转动,看起来应该特别挣扎。

    “录音笔你肯定得交出来,至于是主动交还是被动交,是你现在仅有的选择权利。”张星宇接着道:“我给你一晚上时间考虑,明天一早,给我个肯定的答复,你是个极其聪明的人,而我们恰巧很欣赏你这份聪明。”

    说着话,张星宇回头朝车勇努嘴:“勇哥,把他和老李还带回病房,完事你该忙啥忙啥去吧。”

    “不用看着他们?”车勇不解的发问,随即很快反应过来:“是地藏回来了吧?”

    张星宇回以一笑,既没承认也没否认,旁边李凡的脸色愈发变得更加难看。

    几分钟后,我、张星宇、郑清树钻进一台车里。

    “今晚上表现可圈可点啊树哥。”张星宇掏出烟盒分别给我们递上一支烟。

    郑清树有些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后脑勺,然后马上掏出打火机替我俩点燃,干笑道:“虽然我已经不是头狼家的成员,但朗哥的脾气秉性还是很了解的,他反感朝三暮四,我既然已经选择站队你们,不管什么事情都肯定会无条件举手。”

    “啧啧啧,你看看树哥现在的觉悟。”张星宇吧唧嘴巴:“我早就说过,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出去溜达一圈,树哥是不是变得更加成熟。”

    我毫不吝啬的翘起大拇指:“可不呗,我现在都有点遗憾,当初不该放他走的。”

    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不管什么人,都喜欢听漂亮话,而语言夸赞又是最没有成本的奖励。

    郑清树今天晚上几次关键性的表态,对我们来说特别的重要,尤其是他掏枪击伤十夫长,吓跑李倬禹一伙,其实等于是在宣战,一旦李倬禹回过来神儿,他的处境就会变得岌岌可危,可那时候,我肯定不能坐视不理。

    所以整体来说,郑清树还是特别聪明的。

    “朗哥,你说李倬禹接下来会怎么打算?”郑清树发动着车子,回头看向我发问。

    我思索一下摇摇脑袋:“目前情况还不是特别明了,我也说不准,不过可以肯定的是首先有洪震天的威胁,他不敢做出太大的动作,其次贺来今晚是真急眼了,后面肯定会疯狂的报复,最后就是十夫长的伤势问题,李倬禹的胆量是建立在十夫长的身上。”

    “十夫长挨了我一枪,虽不致命,但肯定得养一段时间。”郑清树咬着嘴皮道:“不过他那种顶尖硬货又不能按照常理看,毕竟就算有伤在身,寻常人也不是他对手。”

    “嗡嗡嗡...”

    就在这时候,我兜里的手机震动,看到是魏伟的号码,我迅速按下接听键。

    “大哥,刚刚高利松告诉我,最近巡捕好像盯上他了,光是今天就有四五拨到他公司检查。”魏伟轻声道:“他怕再继续下去,会查到陈晓,让我通知你一声。”

    “嗯。”我应了一声。

    “那我们啥时候离开,接下来应该去哪落脚?”魏伟接着又问。

    我思索一下后出声:“等我通知吧。”

    结束通话,我又点燃一支烟,侧头看向车窗外仔细盘算。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刚刚这通电话应该是杨晖示意魏伟打给我的,巡捕去高利松公司查是一方面,他俩最主要的是想探探我的口风,看看陈晓还有没有机会。

    说起来陈晓自从暴露以后,一直都特别配合,也正是因为他的通气,我才知道我们被“扫h办”给盯上了。

    按照我之前的计划,是想把他丢进鸡棚子里去,可杨晖明显不太乐意,我可以不考虑陈晓的感受,但不能不考虑杨晖的感受。

    可能是感觉到我心情烦躁,张星宇拿胳膊捅咕我两下,乐呵呵的发问:“为家里的俩少爷犯愁呢?”

    “可不咋滴,小晖想保陈晓,小伟明显也是这意思。”我长叹一口气:“可他妈轻轻松松放掉陈晓,规矩还咋立?往后再出现这种情况,再有人求情,咱是不是还得放?我今天如果点头,就等于是把自己推进火坑。”

    “消消火,不至于哈。”张星宇拍了拍我大腿道:“这样吧,待会让树哥给安排个地方,把陈晓交给我吧,我来琢磨琢磨应该如何处理,反正我一直在家里扮演的角色就是个混蛋,不差再多一次...”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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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狼介绍:
本来我只想老老实实的当条哈巴狗,可他们瞧不起我,硬生生的把我逼成一头狼!头狼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头狼,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头狼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