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51 输赢
面对我的反问,朱禄并没有马上回答,鼻孔又往外喷出两股白烟。
我也没急着催促,接过王影刚刚抓起的红酒瓶,分别给自己和他又倒上一杯酒。
“不喝了,怕你喝多真杀了我。”朱禄半开玩笑半认真的撇嘴:“你刚刚问我期待你什么是吧?说实话我也说不太清楚,可能我很想看看一个不懂变通,又怀揣狼子野心的家伙是如何踏足仕途的吧。”
我咬着腮肉,一字一顿的回答:“那你恐怕要失望了,我不是不懂变通,只是不希望我身边的任何人受委屈,如果有机会踏入这条路,我会比你所见过的任何一个狗东西都懂的卑躬屈膝,比各种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伪君子都冷血无情。”
“哈哈哈,我拭目以待。”朱禄吸了口雪茄,然后随手把烟放到烟灰缸上,又扭头瞟了眼不远处正和叶小九小声说话的王影,脑袋往我跟前探了一点,声音很小道:“她,对你很重要吧?”
这次换成了我懵逼,因为我此刻的脑神经还处于如何重新取悦朱禄的紧绷状态,被他这样一个风牛马不相及的问题直接给干了个猝不及防。
“我刚刚说了,男人行于天地间,靠的是一身傲骨。”朱禄捻动手指头道:“从咱们碰面到刚刚起,你做的一直相当到位,语调不卑不亢,做事游刃有余,可当我将目光瞄准她的时候,你乱了,她,就是你这身傲骨中的软肋。”
“我..我没有。”我干涩的摇了摇脑袋。
“真没有?”朱禄眯起眼睛,笑的莫名其妙:“那我要是告诉你,接下来我打算对她展开进攻,你是什么反应?”
“不行!”我脱口而出,因为嗓门过大,立即引得叶小九、姚军旗和王影又纷纷转过来脑袋。
“哈哈,我们没吵架,只是在聊一些很有意思的话题。”朱禄摆摆手解释,接着又问:“两名拳手,还没到吗?”
叶小九打了个响指道:“马上就来,刚刚服务员告诉我,拳手那边出现一点小问题,本来今天要上场的那个佛山拳师在来的路上突发车祸,他们正在积极想办法联系别的拳手,很快的!”
“不急,呵呵。”朱禄笑了笑,又看向我道:“人的本能反应胜于任何雄辩。”
我吞了口唾沫道:“朱哥,如果你需要p..需要女朋友,我可以帮你介绍更好的,她这个人别看表面斯斯文文,实际上野蛮的狠,高兴时候晴空万里,只要稍微有一点点不合心意立即暴风骤雨,而且她有暴力倾向,动不动就打人,还特别认死理..”
听着我的话,朱禄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
我说着说着也停驻下来,不知不觉中我似乎对王影的了解似乎比任何人都清晰,可我明明记得我从来没刻意观察过她的。
“兄弟啊,人呐就特么一阵儿,多少郎情妾意消散于难以启齿。”朱禄一把搂住我肩膀头,长长的叹息一口:“我承认刚刚我确实冒失了,就像你说的,我太习惯于凌驾众人之上,而引起我冒失的原因是王影很像很像我的前女友,不是长相模样,是那种泼辣的感觉。”
我皱了皱鼻子没有发声。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朱禄又抓起雪茄,使劲嘬了一口:“哦对,真正重要的东西,总是没有的人比有的人的更清楚,任何东西,包括人在内,你看得见,摸得着的时候,往往想不起来珍惜,可一旦这样的东西突然消失在你的生命中,那种抓心抓肺才会显现出来。”
“甭管什么原因,让自己活的放肆一点吧,你并不是为了取悦和容忍任何人诞生的。”朱禄又重重吸了一口,弥漫的白雾再次将他整张脸给隆重,虚虚实实,让人无法看清他的五官,亦无法猜透他的心声。
我若有所思的回头看了呀王影,此刻她正一眼不眨的盯着我看。
当我们的目光触碰到一起时候,她并未闪躲,依旧直勾勾的盯着我,我反倒被她看的有点不知所措,想要偏移开脑袋。
“老板,拳手来啦..”
就在这时候,性感的兔女郎领着一个人高马大,浑身黝黑的黑人壮汉走进包房。
那壮汉实在特么太黑了,孔武有力的胸肌腹肌在灯光的映照下,隐隐泛着油光。
进屋以后,壮汉先是环视一眼屋内,接着很懂人情世故的直接走到我和朱禄的面前,双手合十作揖:“牢板尼嚎,窝叫史蒂芬,这里的人们都喜欢喊我死神。”
“左手腕明显比右手腕粗壮,看来你是个左手将啊。”朱禄上下打量几眼足足能有一米九多,魁梧的像头牛犊子的壮汉,笑盈盈的开口:“股二头肌异常发达,腿上功夫比手上功夫更好?”
“老板慧猪如眼,腻害呀。”壮汉马上奉承的翘起大拇指。
朱禄拍着大腿笑了笑:“看来你在国内生活时间不短了,拍马屁的精髓领悟到极致。”
“混口饭吃。”壮汉对答如流。
朱禄将目光撤走,朝包房门口望去:“不是还有一个拳手呢?”
“马上来。”兔女郎连忙回应。
说话的功夫,一个身材单薄的好似棺材板一样的身影从外面走了进来。
来人头戴鸭舌帽,身穿一身黑红相间的运动装,脚踩再普通不过的白色滑板鞋,脸上还捂着口罩,怎么看都像是个还在念书,并且身份发育不健全的高中生。
“根本不是一个重量级别的,胜负完全没悬念。”朱禄只看了那人不到五秒钟,马上回过来脑袋,朝我道:“这对垒完全没悬念,给你先选择的机会吧,省的待会你又埋怨我欺负人。”
“那我肯定选..”我乐呵呵的抬起胳膊,手指头对准自称“死神”的黑汉。
“老板们,晚上好。”就在这时,后进屋子的拳手突然声音不大的开口。
我瞬间像是被雷电击中一般,呆了几秒钟,手指头也同时变换方向,笃定道:“我选她!”
“咦?”朱禄嘴角上翘,冲我呲牙:“明着让我,不太好吧?”
我拨浪鼓似的摇头道:“哈哈,我一定赢,反而我还觉得占了你天大的便宜,这样吧朱哥,咱们也比一赔三、一赔五了,就一赔二,谁输谁出双倍的赌资,我来的匆忙,没揣多少钱,这张卡里有二百个,全部押上!”
话音落下,我从兜里掏出一张银行卡,平铺在茶几上。
“啧啧啧,这么自信?”朱禄饶有兴致的盯着我眼睛看了几秒钟,又扭头注视后进场那个身材消薄的拳手,鼓着腮帮子道:“搞得我有点胜之不武,那我就押你的入学名额,如果你赢了,我给你解决两个名额,你可以自用,可以贩卖。”
“两个名额?”姚军旗惊诧无比的提高调门,像极了被人踩着嗓子的公鸡。
我抿了一口红酒,优哉游哉的翘起二郎腿,一晃一晃朝包房门口的方向道:“也就是说,只要我买中的拳手赢了,我就欠她一份大人情,一份她随便言语,我都绝不会讨价还价的人情,这买卖划算呐,值得加油。”
那个身材稀瘦的拳手身形微微一晃,低着的脑袋微微扬起,一对呆滞木然的眸子出现在我眼底。
“行,赌注已定,你们要不要加磅?”朱禄又冲姚军旗和叶小九摆手。
“玩太大,我身子骨弱,就不跟着凑热闹啦。”
“我也不玩了,跟你们这样的行家比起来,我们太外行。”
哥俩对视一眼,同时摇摇脑袋。
王影先是偷瞄我一眼,接着也取出一张银行卡,弱弱的出声:“我可以加磅吗?我跟着朱哥买,如果您输了,这四百万归王朗,如果他赢了..”
“嘶。”我皱眉抽了口气,刚想埋怨王影别跟着添乱,朱禄先我一步开口:“我输了,再送你们一个名额,小朗啊,这你红颜知己是真有心计,不管你是输是赢,现在都已经稳赚不赔,赢了有钱拿有名额,输了也能捞到一个名额,我对小影真的越来越有兴趣啦...”
3752 不知道品种的鱼
瞟了一眼王影后,我将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又生生咽了回去。
不论如何,她的出发点没有任何错,她也在竭尽全力的想替我争取到最大的利益。
叶小九没正经的打趣:“得,我才发现,咱俩努力一宿,都赶不上人家小影随随便便的一次参赌。”
“可不呗,白陪朱哥喝了一晚上酒。”姚军旗也笑呵呵的调侃。
我自然知道他俩说的是玩笑话,倘若没有他俩今晚上费心费力的运作,我根本没机会跟朱禄坐在一张桌上对赌,所以不论结局如何,我都实实在在的欠下他们一大笔难以还清的人情。
“行,赌注上桌,咱们正式开始吧。”朱禄环视一眼房内的所有人,朝着那个又高又壮的老黑拳手努嘴:“好好打,只要你赢了,这桌上的钱有你百分之五十!”
“百分之五十?”老黑瞠目结舌的张大嘴巴,露出两排森白的大牙,估计他这辈子都没想到会遇上如此豪横的投注老板,愣了不到五秒钟,马上点头哈腰的鞠躬:“谢谢老板,待会我一定会撕碎这个小矮子,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是死神的力量。”
我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死神,呵呵..”
“股份平摊化,是现在商人最喜欢玩的套路,让干活的往死里干,赚钱的放心的赚。”朱禄轻轻捶打两下脖颈,冲叶小九道:“希望对你的生意有所帮助。”
“哦豁..”叶小九到抽一口凉气,随即顿悟一般抱拳:“感谢朱哥让我瞬间茅塞顿开。”
“嗡嗡..”
这时,我兜里的手机一阵震动,看到是卢**的号码,我马上接起。
“我们刚刚从uk出来,你说的那个小富查无此人,不光ktv的领班经理不知道,就连陪嗨妹都没听过这个人。”卢**轻声道:“我怀疑是有人假扮的,你自己多操点心吧。”
“跟我预测的差不多。”我搓了搓脸蛋子道:“那啥,你别着急回去,我给你个地址,带几个人先埋伏起来,说不准今晚上咱们能抓条不知道啥品种的鱼。”
...
“叮!叮!”
十多分钟后,两人同时走进八角笼拳台,裁判将两扇铁门同时锁死。
“死神!死神!”
“打死他,老子全部身家都押在你身上了。”
“把那个小黑猴子砸成肉末..”
随着二人入场,拳台周边沉寂许久的看客们再次沸腾,嘈杂的叫喊声一浪高过一浪,基本全是给老黑打气加油的,看来这黑人在拳馆里人气很高,应该有不少人目睹过他的实力。
而我则静静的打量拳台角落里,那个像影子一般容易被人忽视的单薄拳手,脸上的笑容愈发渐浓。
朱禄吃了口果盘,好奇的问向我:“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要买一只羊,单从体型上来看,他应该不会太强,就算他速度敏捷,也不可能赢,要知道古话有云,一力降十会。”
“如果只看体型,老虎应该给毛驴当小弟,狮子应该被斑马欺负的没脾气。”我回以一笑:“老祖宗还说过四两拨千斤,最重要的是这里是炎夏,不属于死神的监管范围,决定的小命的是阎王,而我买中的恰好是无常!”
“开始!”
说话的空当,拳台外围传来裁判的哨声,八角笼中关于“死神”和“无常”的角逐也正式拉开帷幕。
所谓黑拳赛,说白了就是没有任何规则,不管使用什么方式,只要能让对方倒地,就是获胜者,这一点就极大满足了当代人骨子里隐藏的嗜血本能。
开战的哨声响起,死神老黑率先开启进攻,整个人如同一颗射速很快的炮弹似的径直冲了出去,举起硕大的拳头狠狠凿向对面的拳手。
那拳手敏捷的往下一弓腰,从容避开,同时也抬起自己的拳头,后发先至“噗”的一下砸在死神的小腹上。
“靠,怎么搞得!”
“死神你特么是不是没吃饭啊。”
“打死他,快点!”
眼见自己买的“标”吃瘪,观众席上的男女老少顿时坐不住了,纷纷站起来破口大骂。
牛犊子一般的死神当即往后踉跄两步,而那拳手步步紧逼,跳起来又是一记鞭腿,带着破风声扫向死神面颊。
“喝!”
死神一声怒喝,不退反进,右肩微微一沉,两脚同时发力,赫然朝对手撞了上去,那姿势简直就跟水牛拱地一般势如破竹。
还处于半空中的拳手完全没机会做出反应,就被对方撞了正中,身体“嗖”的一下倒飞出去,狼狈的跌倒在地,滚了好几圈,脑袋上的鸭舌帽也不由脱落,一头如瀑布一般乌黑亮丽的秀发瞬间出现在众人眼前,尤其是那对呆板的如同傀儡一般的眼眸子更是格外的显眼。
“嘿嘿。”我搓了搓腮帮子笑了。
没错,那名身形单薄的拳手正是阿飘。
尽管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要上台打黑拳,但她的本事我可一清二楚,能让地藏说出没办法完虐的评价,阿飘的能力一目了然,所以我才会在开战前,故意说出,赢了就欠份大人情的话。
说白了就是暗示她,如果她愿意帮我打赢这一场,我可以满足她任何需求,包括帮忙捞贺来,日暮西山的贺家和触手可及的“名额”比起来,不过是道开胃小菜。
“哗..”
全场先是一片哗然,所有人全都直勾勾盯着那拳手,沉寂五秒钟不到,七嘴八舌的嘈杂声再次响起。
“难怪那么瘦小,原来是个母的。”
“真是特么不自量力,老娘们也敢上台打黑拳。”
“死神,赶紧弄死她。”
另外一边,被打掉帽子的阿飘扶着铁笼站起来,腰杆微微佝偻,像是一头伺机而动的母豹。
“打死尼!”
见到自己的对手居然是个女人,死神像是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一般,小坦克一般再次冲撞上去,两只大拳头恶狠狠的轰向阿飘。
阿飘没有任何要倒退的意思,那双空洞的眼睛闪过一抹狠厉,在死神距离她还有不到两米的时候,她突然身体下移,左手撑地,双腿同时弹起,“嘭”的一下踢在死神肚子上。
奔跑中的死神被踹的往后倒退一步,趁着他还未站稳,阿飘一下蹿出,右拳直接挥向死神的喉结。
“咔嚓!”
一声骨裂的脆响泛起,死神一顿,接着仰头倒在地上,两手捂着脖颈来回打滚,发出通话的哀嚎声。
从地上滚动几下后,死神的身体痉挛似的抽搐几下,便没了动静。
寂静!全场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全都不可思议的瞪圆眼睛,包括我和朱禄,壮如蛮牛一般的死神被阿飘摧枯拉朽的干倒,并且再没能爬起来,这种视觉冲击,完全不是言语能表达出来的。
“卧槽!什么鬼。”自诩绅士的朱禄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妈的,打假拳。”
“退钱,退钱!”
“死神怎么可能会被一个小娘皮干掉,绝对有猫腻。”
拳台四周,反应过来的看客们一个个输红眼的叫嚷起来,那架势就仿佛恨不得冲进八角笼里跟阿飘决一死战。
“她叫阿飘,走上拳台之前,好几次差点要了我的命,我们头狼最能打的狠人都没能彻底拿下她。”我喝了一口红酒,朝朱禄微微一笑:“所以开始前,我一直在强调占了你大便宜。”
“走眼了走眼了。”朱禄拍了拍脑门子,耸耸肩膀讪笑;“愿赌服输,明天晚上之前,我会让人把三张录取通知书送到你公司,敲门砖送你啦,至于能走多远,还得看你自己的能耐,小影,我觉得王朗应该单独给你摆一桌,要是没你的鸿运齐天,他今晚上必输无疑。”
王影俏皮的眨动眼眸:“主要还得感谢朱哥对我们的厚爱,您要是赖皮,我们也没辙。”
“安啦,不用暗示我会言而无信,我朱禄这个人,虽然总是欺神弄鬼,可唯独不会骗女人。”朱禄摆摆手,表情轻佻的调侃:“王朗请你吃饭时候,能不能捎上我,我还是比较喜欢能跟你多相处一会儿的。”
“那肯定..”王影坏坏的一笑,随即直接挽住我的手臂,吐了吐小舌头:“不行呗。”
拳台四周仍旧吵的沸沸扬扬,而八角笼内的阿飘则昂起脑袋,直愣愣的盯着我开口:“说话要算数,我要你送一个名额给阿来,另外你得想办法保住我哥的命,哪怕他牢底坐穿,我都希望他活着,另外,这个混蛋还有一口气吊着,我可以随时让你输。”
说罢话,阿飘踢了一脚旁边的死神。
比起来赌徒们闹哄哄的喊叫,阿飘的声音其实很小,但却具有一股子穿透力,至少我听的清清楚楚。
“我想知道,你今晚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舔舐嘴唇上的干皮反问。
阿飘声音木然的回答:“本来是杀你的,有人告诉我,今晚做掉你,是最佳机会,哪怕没把你干掉,也可以杀了王影,让你痛不欲生,可当我听到你们的赌注后,我临时改变了主意。”
我皱了皱眉头道:“既然已经改变主意,那就不存在谁背叛谁,再受累告诉我,谁给你的信息?”
“小富。”阿飘想了想后,吐出一个名字:“我不知道他是做什么的,也不知道他的具体身份,不过他给了我很多关于你和你们头狼有用的信息...”
3753 好大的棋局
“退钱!退钱!”
“飞云拳馆打假拳,真特么的不地道。”
“以后再来这狗屁地方我不是人..”
拳台四周的看台上,输急眼的赌徒们一浪赛过一浪的吆喝四起,激昂愤怒的咆哮声似乎要将整个拳馆的房顶都掀翻。
而阿飘跟我说完以后,直接走到八角笼的小门处,冲外面的裁判示意开门。
裁判估计也没遇上过这种画风巨变的对垒场面,一时间有点拿捏不稳分寸,没有马上给阿飘开门,而是拿出对讲机叽里咕噜的询问起来。
扫视一眼地下,朱禄笑呵呵的冲叶小九努嘴:“小九啊,看来你朋友这拳馆今晚要出乱子。”
叶小九豁嘴一乐,饶有深意的将目光投向我:“那不可能,在鹏城,我朗哥出现的地方,乱和不乱,他说了算,是吧朗哥?”
“跟我有个鸡毛关系,风紧扯呼。”我不屑的翻动眼珠子,朝王影招招手:“谢谢朱哥馈赠,咱们撤。”
叶小九一把拽住我胳膊,咳嗽两声:“小朗,你记得这家拳馆的名字不?”
“不是叫飞云拳馆吗,咋地啦。”我迷瞪的回应。
叶小九接着道:“我要告诉你,开拳馆的俩老板一个来自瑞丽,一个来自果敢老街,都是你关系不错的哥们,你有啥思路没?”
“啥玩意儿?”我楞了一下,随即不确定的出声:“韩飞?风云?”
“哥们就是哥们,一个眼神马上意会。”叶小九贱嗖嗖的一笑,揉搓双手念叨:“多了不说,少了不唠,关于你百分之十五的干股合同在我那儿呢,回头你送公司去,风云大哥和韩飞目前都不在鹏城,作为拳馆第三大股东,你是不是有责任去平息目前的突发状况?”
“你是真驴,血统纯种的驴,操!”我禁不住臭骂。
“走啦走啦,风紧扯呼,朱哥啊,我带你去一家倍儿有感觉的大排档吃宵夜,保管你流连忘返。”叶小九完全不理我的茬,一手拉着朱禄,一手搂住姚军旗,同时招呼上陪衬的另外几个富家公子哥,一帮人大摇大摆的离开包房。
我烦躁的骂咧:“诶我去,你让老子咋收拾残局?”
叶小九扭头啧啧道:“那是你的事儿,不然你以为风云大哥和韩飞凭啥给你百分之十五的干股,给你透个小道消息,咱这拳馆一晚上的流水至少在七到八位数之间。”
“咱?那你是干啥的?”我又问了一嘴。
“我是第四股东,旗哥是第五股东,朱哥很有可能成为第六股东,关键我们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想解决也没那份实力,撒由那拉..”
叶小九一众已经离开包房,轻飘飘的回应一声。
“退钱!退钱!”
“妈的,老子出门就举报你这破拳馆。”
“比起来东南域那边的拳赛,这边简直垃圾..”
看台上,赌徒们继续肆无忌惮的怪叫,充分诠释了人骨子里的随众基因是何等的强大。
扫视一眼闹哄哄的观众席,王影担忧的问我:“王朗,你打算咋处理啊?”
我深呼吸两口,清了清嗓子,走到围栏后面,提高调门吆喝:“来,都静一静,我是飞云拳馆的老板,有什么想法冲我表达,另外咱别起哄,一个一个说。”
群愤激昂的赌徒们立时间纷纷昂起脑袋望向我。
人就是这样的,因为某种利益暂时形成一个团体时候,一个个好似“被窝里放屁,能(闻)文能武(捂)”,可要是把他们各个击破,立马就变得静悄悄,说到底还是骨子里的理智大过冲动。
见他们都不吱声,我继续道:“你们觉得我家打假拳,无非是认为笼子里的姑娘柔弱,不可能战胜死神,对么?”
“老板,我从你们拳馆开业就过来捧场,算得上第一批忠实顾客了,死神的比赛我看过好几场,按理说他根本不可能就这么倒下,我怀疑要么是你们动了手脚,要么就是死神身体突然出现什么状况,你是不是需要给我们一个清晰的交代?”
人群中,一个长相普通的中年男人还算清醒的出声。
“对啊,我也看过死神打拳,前天晚上对战那个泰拳高手,他连皮都没破,就结束了战斗。”
“肯定有鬼,你们拳馆十有**是怕我们全赢,故意耍诈。”
有人挑头,马上就有人附和,刚刚安静下来的场景一瞬间再次被打破,拳馆里又恢复成闹哄哄的菜市场。
“来,门给她打开,不服气的随便上,别整得好像咱家输不起似的,这是我刚刚参赌的四百万,但凡谁能把你们口中这个啥也不是的小娘皮擂倒,这钱我送他!提前声明,生死不论哈。”我双手托在围栏上,冲地下的裁判努嘴。
裁判迟疑几秒钟,夹腿走上前,“咣当”一声打开铁笼,随即又快速倒退几步,给里面的阿飘闪开一条道。
阿飘风轻云淡的捡起刚刚被打掉的鸭舌帽,扣在自己脑袋上,随即信步走了出来。
喧哗的拳馆再一次陷入沉寂,所有人都眼睁睁盯着阿飘打量。
阿飘完全不理会众人视线,慢悠悠的朝后台走去。
“妈的,老子就不信一个小娘们能有多厉害。”
当她走出去几步时候,一个留着光头的大汉从观众席里“腾”一下站起来,挥舞着拳头冲了上去。
阿飘压根没回头的意思,等那大汉距离他还有两三米时候,阿飘陡然转身,抬腿一记直踹“嘭”的蹬在那壮汉肚子上,壮汉用比他跳出来更快的速度弹回观众席,直接砸躺下六七个吃瓜群众,最关键的是那大汉倒下后,喷出一大口鲜血,随即脑袋一歪晕厥过去。
“唉哟..”
“卧槽,真特么狠。”
不少赌徒被阿飘这一脚直接干清醒,禁不住窃窃私语。
而身为当事人的阿飘却没有丝毫停顿,继续迈步往前走。
“抓点紧哦,不然待会她走了,别又哭着喊着说没机会。”我会心一笑,冲观众席大声喝叫。
有道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但凡参赌的,除了朱禄、叶小九这类当个娱乐项目的公子哥以外,大部分都是穷凶极恶之徒,而赌徒均有一个特性,明知道不可为而为之,他们其实比谁都明白“十赌九输”的道理,可仍旧会贪婪的选择那仅仅只有十分之一的侥幸。
眼见阿飘即将走进后场,六七个双目赤红的年轻小伙商量好一般一齐冲了上去。
阿飘这回没有掉以轻心,敏捷的回过身子,只见她身形一动,先下手为强的朝着一个青年的衣领抓了上去,出手极为刁钻诡异的将对方掀翻,接着反身跳起,又是一记鞭踢,将身后两个试图拉扯她的青年踢翻。
一个呼吸的功夫,撂翻对方仨人,阿飘继续势如破竹的进攻,充分发挥自己身法飘忽不定的优势,右手五指一弯,曲成鹰爪状,反手狠狠抓住另外一个青年的腰侧,将他直接提起,砸向剩下的两人。
这仨人也“唉哟唉哟”的摔成一堆。
凿翻几人,阿飘将鸭舌帽往下压了压,继续拔腿往前走。
而看台上的其他赌客们完全傻了眼,一群老爷们轮番进攻,结果愣是连人家的衣服角都没碰着,实力的悬殊,瞎眼可见。
目睹全程的我,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晃了晃脑袋:“总有人喜欢拿自己的兴趣爱好去挑战别人的职业。”
“都没什么意见了吧?”给赌徒们二分钟平息的时间后,我低头俯视底下的赌徒们:“既然都没意见,那待会就去兑换筹码的地方,把自己本金换出来,刚刚这一场拳赛,我们飞云拳馆算各位平局,大家都没输没赢,为了答谢诸位对咱家的厚爱,我会通知拳馆负责人,再另外送每人一万块钱的筹码,下回使用!特别声明昂,这筹码只能玩不能兑,不然我得赔的裤衩子满天飞。”
“哈哈哈..”
“哦豁,一人送一万?老板大气!”
“这风云拳馆真像样啊。”
“祝老板财源滚滚,福如东海..”
刚刚还要跟我们翻脸的赌客们瞬间变脸,一个比一个喜庆的朝我双手抱拳。
底下皆大欢喜,我和王影则趁势离开包房。
“你真是假大方,拿拳馆的钱扬自己的名,一人一万,底下最少一百多人,一百万就被你这么轻飘飘的送出去了。”一边走,王影一边撇嘴哼哼:“早知道送钱给他们,你何必又让他们挑战阿飘。”
“你不懂。”我笑呵呵的摆手。
王影确实不会懂得这里头的肮脏,给赌徒一万说白了就是左口袋出去右口袋进,他们早晚还得再消费回来,甚至付出的更多,而让他们挑战阿飘,我则是为了用行动告诉他们,飞云拳馆不缺赖皮的实力,只是我们更喜欢把生意做的正大光明。
上电梯前,我又看了呀包房,抿嘴喃喃:“韩飞和风云大哥合伙开的拳馆,叶小九居然也掺和进来了,看架势甚至打算把姚军旗和朱禄全拉入伙,他们绝对不止是想就靠区区这么一家拳馆营生,那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呢,这棋局布的貌似有点大啊...”
3754 拨点款
从拳馆里出来,已经是凌晨的三点多钟。
我和王影走到她的那台粉色“牧马人”跟前,我挤出一抹笑容:“得,又耽搁了你一宿。”
“你耽搁的何止一宿?”王影眨动亮晶晶的眼眸,若有所指的反问。
我顿时被她怼的语塞,岔开话题:“那我赶紧送你回去,不然待会该请你吃早餐喽。”
“切,你以为本老娘那么廉价,一顿早饭就想完事?”王影撇撇嘴,拽开车门:“说起来我还真有点饿了,不如你请我吃宵夜吧。”
“不着急回去?”我昂起脑袋。
王影抬起手臂,戳了戳自己的腕表嘟囔:“大哥,你看看时间好不啦,现在回去,不得把珊珊那个冤家吵醒,她低血糖,只要被一醒,恨不得跟我拼命,吃口宵夜,然后我再找个汽车影院看场凌晨电影,最近一直挺想看部米国大片,一直没腾出来时间,我还得谢谢你给我提供了一次熬夜的机会。”
“不着急回去,就先等我一会儿。”盯着她看了几秒钟后,我转身朝不远处树下走去,随即半蹲身子,一手扶树干,一手抠嗓子眼“哇哇”干呕起来。
“怎么又突然起酒劲儿?”王影赶紧跑到我跟前,轻轻拍打我的后背。
“咳咳咳,起个dei儿酒劲儿,我特么喝了一杯朱禄的酒,你忘啦?”剧烈咳嗽几声后,我继续猛掏嗓子眼狂吐,想要把肚子里那点玩意儿全都呕出来。
王影轻声呢喃:“我还以为你忘了呢。”
“我是记性差,但不是没记性。”我吐了口唾沫,喘着粗气呢喃:“在人之上把别人当人,在人之下把自己当人的道理,我还是懂得,朱禄今晚如此羞辱我,我特么要自己都不把自己当人看,往后谁还能拿我当个人。”
有些话太脏,我不乐意说出来,朱禄后来为什么要跟我赌拳,说白了就是想送给我一个“名额”,我打赌今晚就算阿飘不出现,就算我买输,他最后也会找借口给我个名额,因为他那种“人上人”比谁都明白,我连他的唾沫都能喝下去,还有啥事干不出来?
也就是今晚机会不合适,不然我和他绝对得倒下一个。
用“名额”跟我换一份“和谐”,不过是他动动嘴皮子的事情,还能很自然的翻篇,他怎么算都不会亏,就算有天我俩再因为别的事情闹掰,至少人家还能在人前占句“大气”的夸赞。
反之,过了今天晚上,我再跟他翻脸,甭管是叶小九还是姚军旗都得骂我过河拆桥,用完朱禄就撇开。
所以说,这喊着钻石钥匙出生的纨绔,不全是二世祖,他们大部分要比普通人更懂得怎样玩转人心。
王影咬着嘴皮出声:“那我是不是得给你道个歉,要不是因为我,今晚你也不会..”
“拉倒吧,你不也没收我车费嘛,大半夜的把我送过来,还给我当一宿女伴,面子里子都给我了。”我侧头看了眼她,马上错开目光,自嘲的笑了笑:“其实就算没你,朱禄也不会那么简单就送我个名额,他们这种人,太会演了,抬抬胳膊的事儿,必须得装的好像肩膀万斤山,不然我咋领他人情。”
“你演的也不差,能让仇人一语不发的替你卖命,关键还得感恩戴德,怪不得阿来总说,跟你对上是幸运,也是噩梦。”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泛起,阿飘像个幽灵一般出现在我们身后。
看清楚阿飘后,我马上站直身子,条件反射的挡在王影前头,皮笑肉不笑的努嘴:“我一直以为你没什么感情,能心甘情愿的卖自己亲大哥救主子,没想到你比我想象中感情要丰富的多。”
阿飘顿了一顿,沉声道:“什么时候可以运作阿来和我哥?”
她的帽檐压的很低,完全看不到眼睛和表情。
“咋也得等天亮吧?”我指了指夜空,长吁一口气:“聊几句?”
“你想问的,我都不知道,没必要浪费时间。”阿飘摆摆手,转身就走:“明天我会去找你,你最好不要跟我开玩笑,我确实不是地藏对手,可除了地藏以外,你和你手下的其他人,好像也没人能拦得住我。”
目送她像个鬼魂一样轻飘飘的离开,消失在视线中,我皱着眉头爆了句粗口。
原本我是想通过她挖出来那个叫小富的家伙,即便找不到人,也能了解到更多信息,可她比我想象中更抵触,完全不愿意跟我多交流。
很早以前,地藏跟我说过,类似他们这种“猎手”,可能脑子不一定有多聪明,但基本都有很敏锐的观察力,阿飘和小富接触过,或多或少能掌握一些我看不到的东西。
王影拍了拍我肩膀头,轻声道:“这个女孩死气沉沉的,非常的不舒服,你还是少接触她的好。”
“你认识她?”我错愕的望向王影。
王影傲娇的抬起小脑袋吧唧嘴:“你不知道女人都有第六感的嘛,我跟你说,第六感很神奇,虽然没什么科学依据,但真的很灵验,很多次我都靠第六感化险为夷。”
“哈哈,那用你神奇的第六感帮我预测一下下期的**彩呗。”我乐呵呵的调侃一句。
闲扯几句后,我俩依次上车,坐在车里观察几秒钟后,我掏出手机拨通卢**的号码。
电话接通,卢**掐着嗓子开口:“放心吧,我这会儿就在暗处看着你和小影呢,阿飘刚刚出现的太突然,我完全没反应过来,刚要招呼小晖他们把子弹上膛,谁知道她居然又走了。”
“嗯,那就好。”那余光瞟了眼王影后,我没再多言语。
放下手机,发动着车子后,我利索的挂挡、打方向,同时朝王影调侃:“你这车正经磨合的挺不错,看起来嘎嘎带劲儿。”
王影声音很小的回应:“肯定带劲儿,座椅尺码都是根据你平常的驾驶习惯调整的。”
“啊?”我迷瞪望向她。
“开玩笑哒,快走吧,我肚子饿的咕咕叫。”王影忙不迭推搡我一下,然后侧过去脑袋看向车窗外,那模样像极了正在作案被人按个正着的小偷,脸庞红扑扑,两只手无处安放的拉在一起。
感觉氛围挺尴尬的,我没话找话道:“对了,你爸最近干什么呢?前几天跟我打一次电话后,就好像人间蒸发了,打电话不通,发信息也不回。”
“老根叔买了艘船,他们最近总一块海钓,估计是海上没信号吧。”王影从包里取出化妆镜,一边往脸上补粉,一边娇声道:“跟他们一块玩的还有个老太太,据说是hk投资公司的,约我们吃过好几次饭,我感觉她对我爸有意思,我爸好像也讨厌她,要不回头你帮着撮合撮合?”
“人来了,脸皮是比较薄,行啊,回头我逗逗老王。”我没正经的打趣。
王影不满的挥舞起小粉拳哼声:“别没大没小昂,不然回头让你捶你。”
“就是,装逼容易遭雷劈,管自己老岳父叫老王,你也够没谁了!”
就在这时候,我脑后突兀传来一道陌生的男声。
“诶卧槽!”我一激动,猛打方向盘,车子直接“咣当”一声骑在马路牙子上,接着慌忙扭过去脑袋,当看清楚车后座的人时候,我直接懵逼了,横着眉梢破口大骂:“车勇,我草您奶奶!”
此刻老神在在坐在后排位置的家伙竟是跟我打过几次照面的车勇,之所以能绊倒贺来,这家伙功不可没,之前我俩达成协议,事成之后我会送他出国,可那段时间太忙,加上车勇又联系不上,我就暂时作罢。
一直以为他可能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逃出国内,哪料到丫挺的一直在鹏城晃荡。
车勇摸了摸脑门子,豁嘴露出两排被烟熏的发黄的大牙憨笑:“至于嘛,我朗哥!好歹也是个社团龙头,心理素质咋这么差腻?”
我吞了口唾沫,直愣愣注视他:“你是咋摸上车的?”
“甭管啥车,只要有锁眼,我就能捅咕开,不过是一根铁丝的事儿。”车勇歪着脖颈,朝王影飞了个媚眼:“又见面了小美女,我发现每次王朗要倒霉,你都在旁边,也不知道你俩究竟谁方谁,呵呵。”
我不耐烦的打断:“少扯犊子,你想干啥!”
“缺钱花,找提款机拨点款!”车勇吐了口唾沫在掌心,然后来回搓了搓手掌:“思来想去,好像也就王总你能帮到我。”
我冷冰冰的打断:“老子不是你的atm机!下车,滚蛋!”
“你看你,脾气咋那么燥呢,我刚刚说你要倒霉,你还别不信。”车勇无赖似的伸了个懒腰,捻动着手指头道:“我给你说个人,你指定不陌生,王堂堂,现在知道咋回事没?要是还不知道,那我再给你提提醒,你说人家妹子给你生儿育女、养老尽孝,你搁这儿诗情画意的风花雪月,合适咩?”
说罢话,车勇滴溜溜的转动两下眼珠子,在我和王影身上来回打量,嘴角也愈发翘的更高。
我吐了口浊气:“要多少?”
“这就对喽,您是人间四月天,我就是饭馆子里地三鲜,跟我发脾气犯不上。”车勇打了个哈欠,朝车外努努下巴颏:“咱俩外头聊呗,当女人面,我总得把面子给你留足,嘿嘿...”
3755 王堂堂的爱
犹豫片刻后,招呼王影在车里等着,我和车勇来到几米开外的路边。
“兄弟,给我来根烟。”车勇地赖子十足的朝我比划一个剪刀手。
我从兜里掏出烟盒递给他,随即又把打火机一并抛到他手里,极其不耐烦的出声:“你别跟我这那的玩这套,我就问你一句话,想干啥,直接说,能帮忙的地方我不会含糊,帮不了你的地方,别特么纠缠。”
“大云啊,你这段位,怎么也得抽华子吧,抽别的,不咳嗽嘛?”车勇点燃一支烟,很是嫌弃的来回瞟视几眼,接着嘿嘿一笑道:“王朗,你跟我说句实话,你跟车里面那妞到底是个啥关系,我第一次找你时候,你俩就在一块,要说普通朋友,我奶奶估计都不会相信。”
“跟你有关系嘛?”我拧着眉头反问。
车勇叼着烟卷呲牙一笑:“你看你,还是对我心怀芥蒂,我要是真想坑你,刚刚搁车里面给你来上一下子,你能扛得住,还是你那小老妹能吃得消,我对你这个人印象不赖,咱俩好歹也遇过几回事,就是单纯的好奇。”
“不是,你特么好像有病似的,我跟谁有啥关系跟你说的着不,你也不用跟我从这儿咋咋呼呼,但凡你想尽职尽责,咱俩也不能谈到一起,你找我,无非是想多要点钱,我给钱,你老老实实配合就完了。”我烦躁的骂咧一句:“不用跟我装什么亡命徒,我家的战斗力你是知道的,敢碰我一指头,你确定你能走出鹏城吗?”
车勇翻动白眼,来来回回扫视我片刻后,吐了口唾沫,翘起大拇指:“该说不说,你你在鹏城的社会圈绝对是这个,我特么也就是惹不起你,不然我指定一天捶你三百回。必须让你明白,亡命徒究竟是个啥。”
我不客气的打断:“别**跟我逼逼叨叨,直接说,要多少钱,完事从我面前滚蛋,半年之内不许再出现,不然我就算倾家荡产也得干你!”
“二百个,最近看上一家奶茶店,想要盘下来。”车勇翘起二根手指头道:“店子给我,往后我请你免费奶茶畅饮,另外我还打算再上点披萨啥的,到时候一定请你吃个痛快。”
“闭了吧。”我嫌弃的冷哼一声:“明天上公司找我,答应你的,肯定不会食言。”
“别呀朗哥,我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跟你开一次口,你直接给我钱得了。”车勇不知羞耻的呲牙道:“我知道你手里绝对有钱,刚刚搁拳馆里赢了不少,这样吧,你要是不合适,先随便给我一张卡,回头我找钱给你?”
“盯我一宿了吧?”听到他的话,我禁不住冷笑。
车勇摸了摸自己胸脯露出一枚一闪一闪亮着蓝光的仪器道:“差不离,从你出门开始,我就一直在你后面跟着,别多想哈,我就是单纯害怕你遇袭,你既然开口了,那咱们就事论事,你是不是得再给我一点加班费?”
我拧眉咒骂:“我想曹尼玛,你看看啥时候能安排个合适的场合?”
“好说,关键你得先把她老人家从坟里抛出来。”车勇不急不恼的打了个哈哈:“行了,别特么一副苦大仇深的吊样子,跟你实话实说吧,我监视你,是因为王堂堂找到我,王堂堂为什么找到我,因为我这狗篮子身份太尴尬,国内通缉,国外不接受,所以想跑也跑不了。”
我搓着腮帮子呢喃:“王堂堂?”
“不然呢。”车勇没好气的吐了口唾沫:“他是天弃的,你知道吧?”
我点点脑袋,默认他说的一切。
“天弃要办你,知道不?”车勇接着道:“尤其是当你重创辉煌公司以后,天弃简直视你如眼中钉、肉中刺,知道为啥不?辉煌公司毕竟是人家的嫡系,你把辉煌打到完全没有任何余力还手,他们能不恨你吗?”
“是,你说的没毛病。”我苦涩的笑了笑。
辉煌公司的衰败并不是因为我,是他们内部出现了问题,终归到底是李倬禹谋朝篡位,可他妈没人会相信,所有人看起来,都会觉得辉煌公司的衰败可能是因为我的阴谋诡计,其实我真冤的没地方说理。
“再跟你说句实话。”车勇裹了一口烟,鼻孔往外喷着白雾,慢悠悠道:“其实王堂堂挺特么在意你的,准确来说,是在意他妹妹,他前段时间找到我,直接一句话,只要我能护你周全,就给我一个全新的身份,我一直都是跟着郭启煌的,怎么可能不知道人家天弃的能力,所以我答应了。”
我迷瞪的来回扫量他:“哦?”
“别特么老看我,我也是有苦难言。”车勇啐了一口唾沫道:“我想走的,想离开鹏城,往后再也不跟你们这些驴马癞子接触,结果我跟着蛇头偷渡,让海警查到了,茫茫大海啊兄弟,你让我往哪逃跑,最后无奈之下,我只能缴械投降,结果被抓以后,我被送到了王堂堂的面前。”
“嗯。”我点点脑袋:“然后呢?”
“然后王堂堂告诉我,想活命就一条,以前是怎么伺候郭启煌的,以后怎么伺候你。”车勇摸了摸喉结骂咧:“你车哥是这种人嘛,当时我义正言辞、果断不阿的拒绝了,马上有两挺机关枪怼我脑门子上,我今年才四十,哪舍得死,然后就答应了呗。”
“王堂堂让你保护我?”我搓了搓腮帮子道:“完事你各种勒索?我是不是可以这么理解?”
“也对,关键是兄弟啊,我没办法。”车勇脸不红心不跳道:“我也得生活是不是?遇上坎坷也得花钱打磨,你这样,给我拿二百个,往后有啥事,你直接招呼,你车哥全办,王堂堂只说让我保护你,完事给我一个合适的身份,我这头再多答应你一天个条件,只要你给钱,什么驴马癞子、乱七八糟的,哥全部给你搞定,有二话我都不带承认是你哥的,咱不能对不住王堂堂对你的爱,是不是....”
3756 身份
平心而论,车勇绝对是踏足江湖以来最难缠的选手之一。
他的难缠除了因为本身实力足够强大,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丫挺的不要脸,极其不要脸。
但凡大手子,诸如地藏、白帝一类,都是自尊心极强之辈,可这车勇却偏偏反其道而行之,把无耻演绎到淋漓尽致。
见我不吱声,车勇又猥琐的捻动几下手指头儿,吧唧嘴巴:“咋样啊朗哥,该说不该说的,我都告诉你了,钱能不能到位?现在我是真混的拉饥荒,就等你的米下锅。”
“一直以来,我都觉得自己够不要脸了,碰上你以后,我才特么发现,我道行还是浅。”盯着他那副挤眉弄眼的嘴脸,我哭笑不得的从兜里掏出银行卡甩给他:“卡里四百个,密码在背后,老车啊,算起来,你现在也归我编制了,那是不是该替我干点啥?”
车勇捏起银行卡,歪着脖颈坏笑:“我属于你的被动技能,不能主动替你解决任何麻烦,王堂堂可说了,我要是没事找事,将来不会替我处理身份问题。”
“嘿卧槽。”我直接被他这句话给逗乐了,拍着脑门子道:“人家是穿上裤子不认人,你这干脆就是特么套上袜子不认人,钱还没捂热,就开始不承认了?”
“兄弟,你得理解光棍的苦衷。”车勇嘴皮子利索的眨巴眼睛:“你们都是有组织的团伙,出点啥事有人罩着,我单枪匹马独干,只要被抓,基本玩完,而且我不说了嘛,钱不会让你白花,谁敢打你主意,我怼谁。”
我吐了口黏痰,摆手驱赶:“滚滚滚,真不知道我是缺爹还是缺儿子,招惹上你这么一头瘟神。”
车勇也不生气,继续嬉皮笑脸道:“朗哥,还得商量点事儿,再借给我几百块钱现金呗,我现在兜里就二十来块,连打车取钱都不够。”
“你..你真是个头子!”我瞬间被他噎的咳嗽起来,无奈又无语的掏出钱包,甩给他一沓大票,恨恨的骂咧:“滚,秒速消失!”
“呸。”车勇蘸着唾沫星子,当我面“唰唰”点起了钞票。
“妈的,认识你以后,我才发现不要脸的段位是没有上限的!”我嫌疑的一把推搡在他肩膀头,再次驱赶:“快滚。”
“哎哟,谢谢老板打赏,祝老板能有一个和谐快乐的夜晚。”车勇贱不拉几的比划一个ok手势:“撒由那拉,再多嘴说一句,车里的小妞跟你媳妇长得都挺标志,你们这一家三口颜值都不低。”
说罢话,狗篮子一蹦一跳的往街口奔去,快乐的像个小**。
目送他走远后,我长吐一口浊气,晃了晃脑袋返回车内。
等我钻进车里以后,王影表情认真道:“那人太厉害了,车门没有任何损伤,连预警功能都没有响,也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进来的。”
“他是个大能耐,就是特么老走歪道。”我吐槽一句:“以后看到他离的远点,那家伙太邪性。”
王影眨巴两下无知的小眼睛浅笑:“比你还邪性?”
“我跟人家比就是个弟中弟。”我舔舐嘴角,发动着车子,很自然的岔开话题:“想好吃啥没?”
王影疲惫的伸了个懒腰,哈欠连天道:“随便什么吧,我有点犯困,要不我先眯一会儿,到地方你喊我吧。”
不等我拒绝,王影身体往下一蜷,双手抱在胸前,直接闭上眼睛,长长的眼睫毛微微眨眼,像只懵懂的小猫一般可人。
看出来她是真困了,二分钟不到,便发出轻微的鼾声。
“敢情老娘们也打咕噜啊。”我好笑的摇了摇脑袋。
王影紧闭双眼,梦呓一般喃喃:“你才老娘们,再埋汰我打你,哼..”
侧头瞄了她一眼,我的心情莫名其妙变得非常安静,那种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感觉,格外的舒坦。
四下无人的街道里,我们两人一车,慢悠悠的行驶,完全没有目的。
时间不知不觉的流逝,转眼间已是第二天早上的六点多钟,眼见天色已然大亮,街道上陆陆续续开始出现行人,一夜时间就这样过去。
车子压在减速带时候,咣当了一下,也不小心把王影给震醒,她萌呆呆的捋了捋乱发和嘴角溢出来的口水,来回转动几下脑袋,很诧异的出声:“呀,天亮啦,你是打算带我上布达拉宫吃早餐嘛,怎么还没到呐。”
我拽住几张面巾纸丢给她:“我要是你都不好意思问,刚刚叫你几回了,愣是装聋作哑,瞅你哈喇子淌的吧,都够洗脸了。”
“你可以把你当成我啊,哎呀!忘记一件大事儿!”王影撇撇嘴,猛然间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一般,拍了拍自己额头,手忙脚乱的从手包里翻出来电话,一边滑动屏幕,一边冲我比划一个“嘘”的手势:“我打个电话你别说话哈。”
“早安啊小影。”很快电话接通,那头传来一道声音,虽然不是很清晰,但可以分辨出来应该是个男的。
王影咬着嘴皮,满眼内疚的开口:“咳咳,早啊马科,昨天我们不是说好一起去水上乐园的吗,实在抱歉啊,我们公司突然来了一批急活,咱们要不改天再约吧。”
电话那头的男人沉默几秒,接着又很无所谓的回答:“啊?这样啊,那..那你什么时候可以忙完,我等你吧,反正周末我不用去公司,要不我干脆到鹏城去找你算了,等你有功夫,我们再去玩。”
王影看了我一眼,拿手掌捂住电话,低声道:“不用啦,我今天明天都很忙,有可能会忙到下个月...”
听到这儿,我的心情陡然变得有点不爽,皱了皱眉头,冲王影掐着嗓子,很小声的说:“我下去抽根烟,你慢慢聊吧。”
“诶你别走。”王影马上拽了拽我,电话那头的男人迷惑道:“我没走啊,放心吧,我现在就出门去鹏城,保证不会耽误你工作的,你不是爱吃胜记的菠萝包嘛,待会我给你一并送过去。”
我摆开王影的拉扯,迅速跳下车,然后直接拦下一台出租,不耐烦的催促:“快点,往前走。”
“王朗,你是不是有病啊!”
另外一边,王影也从车里跳出来,撵在出租车后面俏骂。
“踩足油门师傅。”我低着脑袋示意出租车司机,此刻的我,像极了落荒而逃的土狗。
我承认刚刚那一刻我有点孩子气了,只是因为心底涌动出自卑和吃瘪两股子负面情绪,可能是占有欲作祟,又或者是我太过想当然,总之我现在心里头酸溜溜的。
“嗡嗡..”
这时候,我兜里的手机震动,掏出来看到是王影号码后,我直接按下静音,又重新揣起,就好像自己在跟自己赌气。
几分钟后,我禁不住苦笑出声。
明明醋意滔天,可就是没有一个吃醋的身份,明明一句话就可以说明白的事情,我却始终找不到正确的语言。
车子又行驶几站地后,司机透过后视镜看了我一眼道:“哥们,你到底去哪啊?我也不能老往前一直走。”
我想了想后,叹口气:“去一监吧。”
交代清楚后,我掏出电话,见到王影给我打了六七通未接,还发了好几条信息,我强制自己不看信息内容,拨通了赵海洋的号码:“安排一下,我想见见贺来,最好找一个我俩能够独处,不被监控的房间。”
“明白。”赵海洋利索的回应一句,接着又道:“对了朗哥,黄乐乐在我这里,我们中午约了一起吃饭,你如果方便也来呗,毕竟我俩没什么交情,你能跟着打打圆场,我们互相之间都不会太尴尬。”
我思索几秒钟,痛快的应承下来:“行,你们挑地方吧,我请客,顺便把叶小九也约上,正好跟你们说几件正经事...”
3757 见贺来!
四十多分钟后。
鹏城一监某办公室内,我见到了贺来。
一个多月没见面,这家伙看上去比之前变得富态不少,剃了个很符合鸡棚子特色的秃瓢头,再配上白白嫩嫩的皮肤,整个人少了几分儒雅,多出一抹彪悍。
我俩隔着宽大的问询桌互相对望几眼,我笑呵呵的率先打开话匣:“看来你最近过得挺潇洒啊。”
“马马虎虎,主要还得多亏你想辙把我留在鹏城服刑,毕竟我知根知底的地方。”贺来指了指我嘴边叼着的烟卷,微笑:“来一颗,鸡棚子里大云不太常见。”
我点燃一支丢给他,翘起二郎腿道:“阿飘昨晚找到我了,你这小保镖挺称职,一直在不遗余力替你琢磨招,连自己亲大哥都能靠后,看来你俩有故事。”
“何止故事,还有不少事故。”贺来吸了口烟:“早几年她哥玩药成瘾,把她迷晕卖了,是我买下来的,卖了三次,我买了三次,最远的一次,我直接跑到马来一个偏僻的,从那以后,她就只剩下我一个亲人。”
我“以阿飘的本事,不可能这么随便被弄晕吧?”
“你说的是常理,而我说的是人性。”贺来缓缓叹息一口:“一个从小自闭,对任何事物都持怀疑的女孩,哪怕她拥有通天彻地的本事,也绝对不会在自己的亲人身上用,如果不是我,阿飘的野性永远不会被激活。”
听到他的话,我陷入了沉寂。
“养悍匪和养狮虎之类的野兽没太大区别,都需要时间和鲜血。”贺来继续道:“为了让阿飘变成今天的样子,我砸出去的东西比你想象中要丰厚的多。”
我再次昂头看向他,心中难以言表的复杂。
“是不是觉得我挺没人性的?”贺来夹着烟卷,微微侧了一下脑袋,我这才发现他的两鬓竟全是斑斑点点的白发,想来他这段时间活的比我想象中其实要艰辛不少。
见我不言不语,贺来弹了弹烟灰,自嘲的呢喃:“我其实也挺矛盾的,我对阿飘有感情,可又不能产生太深厚的感情,你能理解吗?”
我沉默一下,点点脑袋:“大概懂,人和枪的关系,人不能太在意枪,不然早晚会被枪反噬。”
“对。”贺来苦笑着撅灭烟蒂,没过瘾似的,朝我伸出两根手指头:“再来一根吧。”
我又给他点上一支烟,调侃一句:“以你贺家这些年在鹏城积攒的人脉,不应该搁鸡棚子里连烟都抽不起吧?”
“我在这里,除了没自由,什么都不缺。”贺来咬着烟嘴,像个老烟枪似的用力裹了一大口,然后很惬意的喷口白雾:“唯一缺少的就是乐意跟我聊天,又想听我臭白话的朋..朋友,咱们目前算朋友吧?”
我眨动眼皮出声:“跟一个把你坑进鸡棚子的野兽做朋友,你不怕遭人耻笑?”
“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咱俩都是典型的小人,真在意所谓的面子和尊严吗?”贺来咳嗽两下:“对你我这种人而言,那些看不见、摸不准,虚无缥缈的东西远没有切身利益来的有诱惑力,可能眼下会有人鄙夷我,但再过几年呢?谁他妈会注意我今天的委曲求全,他们只会记得我贺来是如何东山再起!”
该说不说,这一次面对贺来,他的改变真可以说是翻天覆地,如果一个月前的他,只能算勉强跻身“伪君子”行列,那么现在的他,绝对是个腹黑教授。
我闲聊似的发问:“看来你已经规划好了未来。”
“从生出摆脱王者商会监控那一刻起,我就一直在打磨未来。”贺来嘴角上翘:“通过你把那些烫手的罪证还给赵成虎,我彻底轻松了。”
我想了想后又问:“阿飘昨晚会出现,是你故意安排的吧?”
“对,我估摸着一个月时间差不多够你们和李倬禹啃完我贺家的大部分基业,这时候咱俩见一面,你不会太反感。”贺来抬起锁着铁铐的双手拨拉两下自己光秃秃的后脑勺,龇牙一笑:“只不过我没想到会突然蹿出来一个什么劳什子小富,给我省去不少9麻烦事儿。”
“想出去了?”我鼓起腮帮子吹气。
“很想,不过暂时还不能出去,贺家这些年前前后后招惹到不少是非,眼下式微,我出去会成为众矢之的。”贺来表情认真的回答:“我需要再蹲一段时间,淡出鹏城大部分圈子的视线中,现在的关键是你和李倬禹想不想我出去?”
“林梓家族会答应你出去?”我反问一句。
“你以为我跟他那么久,除了充当鹰犬,什么都没干?”贺来似笑非笑道:“我能留在鹏城服刑,除了你和李倬禹高抬贵手,林梓家族为什么按兵不动?”
我到抽一口凉气,直勾勾盯着他的眼睛。
“放过我,不过是损失一个已经不可能再苏醒的林梓,而干掉我,林梓家族绝对会就此没落。”贺来自信满满的回应:“当然,我也为此付出沉重代价,贺家三分之二的积蓄流入林家口袋。”
我翘起大拇指夸赞:“你是个人物,既懂得步步为营,也可以能屈能伸,每一颗算盘珠都拨的噼啪作响,之前还真小看你了。”
“比起来我父亲,我差很远。”贺来又摸了摸自己的秃瓢头,眼神邪魅的盯着我道:“知道我为什么今天会跟你说这些吗?”
我轻飘飘的冷笑:“给我施加点心理压力呗。”
“哈哈,我就知道你比李倬禹要快一拍,同样的话,我昨天和李倬禹也说过,但他愣是没回过来味。”贺来咬着嘴皮道:“告诉你这些,是为了让你心里有个数,知道我现在一穷二白,等我出去以后,我就是个**裸光脚的,我想干点啥,你老哥不能不支持吧?谁要是给我起猫腻,你老哥不能袖手旁观吧?”
我忍俊不禁笑骂一句:“你挺特么鬼啊。”
“凤凰涅槃、浴火重生,除了天赋还得有点别样手段。”贺来掷地有声道:“朗哥,你想要的,我基本都已经双手奉上,等我出去以后,不盼着咱们是朋友,但起码不要再当敌人。”
“来,再抽一根,完事我撤了。”我没有答应,也没拒绝,风牛马不相及的又给他点上一支烟,随即出声:“对于小富这个人,你怎么看?”
“我没和他见过面,只是透过阿飘的只言片语简单听说了一点。”贺来摇摇脑袋回答:“阿飘告诉我,他非常的了解你和头狼,甚至知道你手底下还有一个叫陆国康的存在,我实话实说,我也对你们做过详细的了解,可还先不知道这个人,所以我预感他百分之八十是冲头狼来的,至于他究竟是谁的人,其实并不难猜,只需要一个小小的测试便知。”
“嗯?愿听贺少高见。”我好奇的往他跟前凑了凑脑袋。
“我听阿飘说小富是在朱禄的ktv约见的她,也就是说这个小富应该是从附近在蹲点,所以我觉得你完全可以在朱禄身上做点文章。”贺来压低声音道:“姚军旗帮着你给朱禄牵线搭桥,是为了名额的事儿吧,能来找我,说明你已经办成了,按照我对你的了解,接下来应该是卸磨杀驴吧?”
我白楞他一眼,催促道:“别扯淡,我不是那样的银儿,赶紧说你的招就完了。”
贺来幽幽道:“反正这驴怎么都是要杀的,杀之前让丫利益最大化,至于怎么利益最大化,那就不是我考虑的喽,反正我预感小富绝对不想让你称心如意,给他个假象,是你的特长。”
仔细盘算他的话几秒钟后,我沉声道:“说实话,看到你现在这样,我真不乐意让你出来,你这样的人不管是当朋友还是敌人,都特么太恐怖了...”
3758 没必要。
从一监出来已经是中午的九点多,仰头望了眼阴霾的天空,脑子里将贺来刚刚说的话迅速过了一遍。
“卸磨杀驴,杀驴!”边往前迈步,我边自言自语的呢喃。
“嗡嗡...”
这时候,我兜里手机一阵剧烈震动。
掏出来看了一眼,居然全是王影发过来的信息,我估摸着可能是刚刚在鸡棚子里没信号,全积攒到一块了。
粗略扫视一眼内容后,我强忍着回复的念头,直接拨通姚军旗的号码。
电话响了好半天后,姚军旗才声音懒散的接起:“怎么了小朗?”
左右环视一眼,确认没人注意后,我压着嗓子询问:“旗哥,你说如果我和朱禄翻脸的话,会有什么后果?”
“什么!”姚军旗一扫刚刚浑浑噩噩的状态,嗓门提的老高:“兄弟,你是昨晚的酒没醒还是今早上又喝了,说什么胡话呢。”
我抽吸两下鼻子道:“旗哥你先别激动,听我跟你慢慢说..”
“你不用慢慢说了,这事儿坚决不行!”姚军旗态度坚决的打断:“别说哥哥我不讲究,朱禄背后有多大能量你不是想象不到,别看他外公现在下野,可人家毕竟根正苗红,形形色色的人脉关系海了去,不然你以为凭啥他可以拿到名额?再者说,你将来参加政商培训,也少不得找他帮衬,你好好的,别再折腾了行不?”
“旗哥,如果他掉头要干我呢?”静等他说完,我抽声反问:“他对我的态度,你们不是没看到,他烦我,准确来说,他压根看不上我,我和他根本没办法平等交往,往后更不可能变成真正的哥们。”
姚军旗沉寂片刻后,长长的叹了口气:“我理解你的心情,可有些事不是光靠斗气就能解决的,兄弟,暂时先把你的不忿放一下,等你从政商培训结束以后,我再想办法给你找找平衡,行吗?”
听明白姚军旗的态度以后,我咬着嘴皮不情不愿的“嗯”了一声。
“兄弟,你不缺一个王者该有的运筹帷幄,也不差一个霸主该有的血气方刚,唯一缺少的就是一个枭雄那股忍辱负重。”姚军旗语重心长道:“有时候,退就是进,而进才是退,一个势力能否长久,关键在于首领是不是真的知进退,往后要跟某某某翻脸的话少说,不说!”
我木讷的又“嗯”了一声。
“晚上我组局,你和小九都过来,趁着昨晚咱们和朱禄建立关系,再趁热打打铁。”姚军旗安抚道:“信我的,今晚上他对你的态度一定会和昨晚截然不同。”
“知道了。”我没什么表情的应了一声。
觉察到我不快的姚军旗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忧心的叹了口长气。
在他叹气的同时,我其实也抽了口闷气。
姚军旗用实际行动再一次让我确定一个真谛,永远不要把命运绑在任何人身上,谁强都不如自己强。
我以为我俩的关系足够莫逆,实际上我在他眼里可能就是一把稍微锋利点的刀子,于他而言,我这把刀并非不能取代。
结束通话后,我又抬头看了眼阴云密布的天空,简单整理一下语言后,拨通朱禄的号码。
比起来姚军旗,朱禄接电话的速度要快上不少:“挺早啊小朗,腰还好吗?”
“还行,一天就那点破事儿,老整也没劲儿。”我自然知道他在指什么,故意没正经的回应,目的就是想让他心里头不爽一下。
朱禄怔了一怔,还算比较绅士的询问:“哈哈哈,忙点好,忙点总比闲着强,对了,找我什么事儿?”
我搓了搓腮帮子,低声道:“朱哥,我要是告诉我,有狗篮子在针对我,然后还想借你的手,你会相信吗?”
原本我是准备了一大堆腹稿,可最后一琢磨,这朱禄的脑子并不空,严格说起来,他的阅历和情商,要比我们这些人都高出来不少,与其编一些漏洞百出的瞎话,还不如直接说出自己的诉求。
“哦?”朱禄一顿,接着道:“信啊,为什么不信,从小到大总有人想拿我当枪,我确实也没得罪过人,但很少是因为旁人,我得罪的人全是自己看不上的。”
朱禄的潜台词就是他知道我的意思,但绝对不会上套。
我继续道:“朱哥,我想请你配合我演一场,今晚上旗哥请吃饭,咱们到时候...”
听完我的话后,朱禄略微沉默几秒钟,突兀笑了:“配合你没问题,我能得到什么好处?”
我吞了一大口唾沫,横声道:“你需求什么随便开口,只要我有,只要你想要,都可以商量。”
“任何需要都可以?”朱禄邪气的笑了:“钱我不缺,地位嘛,你肯定给不了我任何,要么...让小影陪我吃顿饭?”
我厌恶的皱了皱眉头:“我刚刚说了,我有的都可以给你,你现在说的,我没有!”
“哈哈哈,就知道你一定有借口拒绝。”朱禄不气不恼的言语:“好了,事情我知道了,晚上可以配合你,但是你记住欠我一码,将来只要我开口,就不能拒绝。”
我忙不迭感激道:“谢谢朱...”
可惜话刚说一半,朱禄已经非常不给面子的挂断电话。
“呵呵,操。”我拍了拍自己脸蛋子,无奈的摇摇头:“人家似乎确实也不需要给我什么面子。”
“昂!昂!”
就在这时候,一阵排气筒的轰鸣声骤然在我脑后泛起。
我条件反射的回过去脑袋,眼见一台粉色“牧马人”越野车横冲直撞的朝我狂啸而来。
看清楚车牌号和驾驶位那张因为生气而涨红一片的脸颊,我索性没动弹,双手插兜的注视越来越近的越野车。
“吱!吱!”
车子在距离我还有两三米的地方猛踩刹车,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胎噪声,同时还伴随着一股子臭烘烘的焦臭味。
终于,越野车在离我半米的地方停稳,我慢条斯理的掏出烟盒,给自己点上一支,盯盯注视车前挡风玻璃。
“咣当!”
驾驶位车门弹开,王影瞪着眼睛,愠怒的跳下来,手指头娇喝:“不要命了!”
“想要你拿走呗。”我无所谓的撇撇嘴。
王影抬起粉拳,在我胸口使劲捶了一下:“你简直就是个混蛋,一句话不说,扭头就走,白瞎昨晚我陪你一宿。”
“姐妹儿,话还是说清楚的好,我不要脸,你也不要了?而且并不是你陪我,我们是互相陪伴。”我朝她喷了口白雾,扬起嘴角道:“好了,赶快陪你对象水上乐园去吧,别耽误人家痴情一片。”
“你不爽可以说出来啊,至于像个老太太一样吞吞吐吐吗?”本来眼珠子瞪得好似葡萄似的王影瞬间笑场,一对眼睛直接变成月牙状,还故意嗅了嗅鼻子:“好像有一股山西老陈醋的味道呀,你闻到没有?”
“无聊。”我翻动白眼,又吐了口烟,拍了拍自己肚子:“你撞不撞?不撞我可走了。”
“走个得儿!”王影一把拽住我胳膊,刁蛮的哼了一声:“答应请我吃饭的,必须履行,我这儿概不赊账!”
“嗡嗡..”
这时候,我电话再次响起,看到是个陌生号码,我把手臂从她怀里抽出来,按下接听键:“你好,哪位?”
电话那头传来一道陌生的男声:“王朗先生是么?我叫马科,是王影的追求者,请问你有时间吗?我想和你谈一谈!我知道你和王影之间有过一段曾经,但是...”
我不耐烦的打断:“找错人了,你应该和王影好好谈谈,咱们之间既没有认识的必要,我也懒得认识你...”
3759 公事私事
“呵呵,王先生莫非害怕我?”
被我一顿抢白后,手机那头自称叫马科的家伙冷笑两声。
“可不呗,我老怕你了。”我丝毫没有被对方激怒,反而还有点想笑,吧唧嘴道:“哥们,我这一年光给人掏医药费差不多能救活一家私立医院,求求你了,咱给和谐社会做点贡献吧。”
不待对方再说任何,我直接按掉挂机键。
这年头,各种驴马癞子多不胜数,对方既然能找到我手机号码,就说明应该对我是有所了解的,明知道我是啥货色,还要歪着脑瓜子往上窜,这种人要么无知无畏,要么就是有所仰仗,甭管他属于哪种类型,我都极其不乐意跟他沾上关系,毕竟想吃鱼,不一定非要给自己搞一身腥。
结束通话后,我直接拨通秦正中号码。
电话很快接通,秦正中心情貌似非常不错的调侃:“哈喽啊王总,百忙之中能抽出时间想到你中哥,我是不是应该荣幸万分。”
我同样没正经的接茬一句:“哥,你听好哈,我给你就地来个七百二十度悬空坠落磕头**,你是喜欢听噗通声,还是乐意听脑瓜子怼地面的嘭嘭声。”
“别整那些虚头巴脑的,有时间滚回羊城好好请我喝顿酒是正事儿,上回搁鹏城帮你那么大忙,你也不知道好好给老子表示一下。”秦正中半真半假的念叨;“说吧我亲爱的王总,这回找你哥,又有啥指示,你这种人没有二心,从来不会起五更。”
“嘿嘿,其实没啥事,但你非要让我求求你,我就勉为其难吧。”我很是不要脸的舔舐嘴皮道:“帮我打听个人,全名马科,我就知道个名字,其他啥信息没有,小年轻,应该是搁羊城干什么买卖的。”
旁边的王影听见我的话,顿时不乐意了,抻手要抢我手机:“王朗你干嘛呀?”
“男女授受不亲昂,别老往我身上扑。”我举起手机,冲秦正中吆喝:“查好把信息给段磊就行,他知道应该怎么办。”
“哈哈哈,你这是感情纠葛啊,行行行,晚点再联系..”
电话那头的秦正中明显也听到我这边的动静,笑着挂断电话。
王影愠怒的瞪着我出声:“王朗,你是不是有毛病,马科就给你打个电话,你犯得上找秦正中查他吗?查完以后还想怎么样?”
“以后少吃被门夹过的核桃,容易落病根。”我斜楞眼睛瞟视她两下:“有时间你跟你小情郎说清楚,让他少**呵呵的骚扰我,想踩我一脚,或者是踏着我上位,估计不是太好使。”
王影掐着腰气呼呼的哼骂:“你就属于纯纯的被害妄想症,总感觉全天下的人好像都对你有阴谋。”
“大姐,咱俩到底是谁没搞清楚状况?我认识他是干鸡毛的,好端端给我打啥电话?你俩怎么滴,碍我逼事儿啊,他瞅他刚刚那通山羊屁放的,还要约我见一面。”我瞬间也不高兴了,语气很重的撇嘴:“有时间从这儿跟我巴巴的上课,你不如好好跟你小情郎谈谈去,最好解释清楚咱俩啥关系,这是第一回,我让他了,再有下一回,你看我啥姿势就完了。”
说完,我转身就走,全然不顾呆立当场的王影。
拦下一台出租车后,我直接往公司返回,路上给赵海洋去了个电话,委婉拒绝了他和黄乐乐邀我一块吃饭的事儿。
整整一宿没合眼,我现在脑子又乱又麻,唯一的念想就是好好趴床上大睡一觉。
“嗡嗡..”
车子行驶到一半时候,卢**给我打来电话:“忙不?”
“说事。”我略微有些烦躁的回应。
“有个叫马科的年轻人来公司找你,说是有很重要的事情想跟你谈谈。”卢**嬉笑一句:“给你透个小道消息,这马科十有**是冲王影来的,我刚刚招待他去会客室等你时候,看到他手机屏保用的是王影的相片。”
“让他滚蛋!”我直接骂出声:“指他脑门子告诉他,要是再特么四六不分跟我扯犊子,腿儿给撅折塞第三只眼里。”
卢**顿了一顿干笑:“撅折他怕是够呛啊,他不是一个人来的,还领着魏伟内个小对象江珊,听他俩谈话的意思,马科似乎和江珊她姐夫关系很熟络,要不还是等你回来再说?”
“江珊的表哥?李响?”我愣了一下子。
“对头,前几天我托好几个朋友想约李响吃顿便饭,李响都找借口推掉了,显然他不太想跟咱们沾染上任何关系,本身对咱们就没什么好感,这要是再给人家哥们哄走,我担心咱往后受制。”卢**沉声道:“我瞅那个马科文质彬彬的,应该不像是社会圈里摸爬滚打的选手,要不你就跟他见一面得了,再者说你和王影总吊着也不是个事儿,能说清楚,你给小影一个准话,说不清楚,咱也尽可能表现的君子一点,大大方方祝人家幸福。”
“操的,破事一箩筐。”我愤愤的骂咧一句,叹口气道:“得,你直接领他去我办公室吧,另外告诉小伟一声,别一天天稀里马哈的,管好自己老娘们,别啥**事儿都往前凑。”
卢**接茬道:“哈哈,小伟刚训完江珊,这会儿俩人还在生闷气,那就按你说的整了啊,甭管对方来意是啥,咱先好茶好烟的伺候着,省的狗日的出去以后编排咱们头狼没风度。”
盯着黑屏的手机,我直勾勾盯着自己那张因为熬夜而通红的眼珠子,又摸了摸有些长的乱发,在心里天人交战片刻后,朝出租车招呼:“师傅,给我找家手艺好点的理发店..”
...
中午十一点半,换上一身崭新黑西装的我,脚踩皮鞋精神抖擞的出现在公司办公室门前。
“马先生,我们王总最近比较忙,既要操心公司的事情,还得给小影约会,您稍微担待担待哈。”
还没进屋,就听到房内传来钱龙嘻嘻哈哈的声音。
“钱总,你不需要跟我说这些,既然要和王先生见面,我就做好了吃闭门羹的准备,别说他今天一上午不出现,哪怕是今年不出现,只要我有时间就一定会来找你。”
紧跟着又传来一道略显沙哑的男声,男声带着浓郁的烟呛,很符合现在年轻小姑娘喜欢的类型。
我整理一下衬衫,深呼吸两口,露出一抹微笑,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办公室内,钱龙正和一个身材清瘦的男子围待客桌面对面而坐。
那男人穿件草绿色的范思哲衬衫,紧致的休闲裤,头发整整齐齐梳在脑后,从我的角度只能看到他的侧脸轮廓,但可以清晰感觉出,这**绝对是个帅哥,粗重的剑眉,有神的星目,鼻梁高挺,感觉有点像混血儿。
听到推门声,钱龙和那人同时扭过来脑袋。
“朗哥,这位是羊城浙商银行的马科长,马科长等你很久了。”钱龙冲我挤眉弄眼的介绍对方。
“王先生你好,上午我们通过电话。”马科嘴角上翘,露出一抹性感的弧度,朝我伸出宽厚的手掌。
扫视一眼对方手脖子上价值不菲的腕表,我风轻云淡的握了一下,直接开嗓;“马科长这次来找我,是公干还是私事?”
“有什么区别吗?”马科估计没想到我会用这样一句话做开场白。
我眨巴两下眼睛回应:“公干,咱们就在办公室谈,私事,咱就换到楼下的咖啡厅,我不喜欢在严肃的场合聊儿女情长。”
马科迟疑几秒钟后,吹口气道:“那咱们就在这里谈吧,我找你的事情既算公也比较私...”
3760 要账的
“有公事有私事啊?”
听到马科的话,我顿了顿几秒,随即朝着钱龙摆手:“去,把茶水倒掉,换成白开水。”
“啊?”钱龙一愣。
我表情自然的回应:“君子之交淡如水嘛,我和马科长这属于纯纯的君子交往,不能让人诟病。”
钱龙立即明白过来我的意思,笑盈盈的点头:“对对对,别回头谁乱嚼舌根子,说咋拿好茶贿赂银行的重要领导。”
趁着钱龙换水的功夫,我大大方方的招呼马科坐下,随即自顾自的点燃一支烟。
“王先生,这是我的名片。”马科也不觉尴尬,从兜里取出一张小卡片递给我:“我们z商银行之前和贵司的段总有过接触,段总也非常希望能和我们产生合作,只是我当时恰好比较忙,没来得及跟段总详细的会面,这次恰好到鹏城考察投资环境,又无意间听江珊提起王总才是头狼公司真正的负责人,所以觉得很有必要找您谈谈。”
“嗯嗯,愿闻其详。”我接过名片,随意瞟视几眼,放在了桌面上。
“是这样的王先生,我们z商银行属于民营投资,简单来说就是私人银行,您可以做下调查,或者咨询贵司的段总。”马科很健谈道:“而私人银行相对而言在投资理财和信贷方面比较宽松一些,说的再白话一些,我们不会理会客户的钱从何而来,只会依照合同,对客户的财务进行非常周密的保管,比如您一些不想让人知道的收入放进来,没有特殊情况,任何单位都无权到我行进行查证,我想您应该懂得我在讲什么。”
“大概明白,您继续往下说。”我笑着点点脑袋,同时掏出手机给杨晖编辑了一条短信。
这家伙的话够直白,说穿了就是告诉我,他可以帮忙捅咕干净一些见得光、上不了台面的账,尽管也属于洗金的一种,但他们明显更合法。
“根据我的了解,头狼公司很多项收入是没有办法合理的缴税的。”马科豁嘴道:“而您把钱存入我们银行,我们负责帮您购置一些绝对有价值的理财产品,就会产生相应的税务,收入一旦缴税,钱就自动变得合法,这也是咱们国内经济的一大特色。”
“确实。”我低着脑袋再次点头,手指头仍旧不停歇的戳动屏幕。
“所以,我行愿意和贵司展开长久密切的合作。”马科清了清嗓子道:“如果王总没意见的话,接下来咱们可以签订一份具有保密性质的正式合约,我个人愿意为王总和头狼公司担保。”
“哎呀,初次见面,您就送我这么一份大礼包,属实有点受宠若惊啊。”我昂起脑袋,将手机也丢到桌面上,表情略显激动的朝他伸出手掌:“真不知道应该怎么感谢您了。”
“天下熙熙皆为利往,天下攘攘皆为利去。”马科握住我的手,微笑道:“刚刚说的是正事,接下来我想和王总再探讨一下私事,关于王影小姐的。”
“您说。”我重新坐下,比划一个“请”的手势。
“王先生,按理说您的私人生活我无权过问,更没有权利指手画脚。”马科运了口气,抿嘴道:“可我对王影小姐非常的有好感,我们前几天经过人介绍,也见过几次面,原本王小姐对我应该比较满意,可后来却突然开始疏远我,起初我并不知道什么原因,后来经过朋友提醒才知道,问题出在您这里。”
“呵呵。”我裹了口烟嘴,没有往下接茬。
马科接着道:“根据朋友的提醒,我知道您和王影小姐有过一段非常刻骨铭心的曾经,可同样您已经成家立业,据说尊夫人是个心地善良的美人,一直在照顾您的老父亲,并且为您抚养孩子。”
“对。”我毫不否认的缩了缩脖颈。
马科话锋一转,声音陡然变得有些尖锐:“既是这样,您和王小姐的关系是不是就显得有些不正当?我个人的意见是,王小姐在情窦初开的年纪认识您,可能对您一直存在一种很难以言表的特殊感情,但那应该不是爱,您也很清楚自己,女孩子不懂事,咱们男人不能也跟着装傻充愣,长此以往,对你们两人都是一种伤害。”
“咣当!”
房门这时候,突兀被人一脚踹开,几个流里流气的小伙歪膀斜胯的闯了进来。
走在最前面的是个剔着光头,穿一身花花绿绿宽松衬衫的年轻人,年轻人吊着眼珠子,骂骂咧咧的出声:“谁特么是负责人啊?”
“我是,请问有什么事情吗?”我揪了揪喉结,满眼迷茫的起身。
“你是个**,穿一身黑西装,瞅着就像个司机。”青年一巴掌拍在我胸口,恶狠狠的吓唬:“麻溜坐下,别特么逼我削你昂。”
说着话,青年又手指对面同样懵逼的马科出声:“你是王朗吧?”
马科慌忙摆手辩解:“不是哥们,搞错了,我姓马,他才是王..”
“啪!”
话没说完,青年抡圆胳膊就是一嘴巴子掴在马科腮帮子上,后者被打的原地晃了两下,鼻血瞬间蹿了出来。
“诶,说话就说话,你怎么打人呢。”我赶紧站起来,抻手挡住青年,另外一只手搀住马科的手臂,关切的寻问:“你没事吧?”
“还特么说你不是王朗,这屋里就俩人,看看他对你的态度。”青年喷着唾沫星子,大胳膊绕开我,手戳在马科脑门子上,呲牙喝骂:“老子最烦你们这帮敢做不敢当的狗屁老板,借钱时候嘴上抹蜜,还钱时候怂的一批,欠我们公司钱,什么时候给!”
马科吞了口唾沫,高举双手护在自己脸前解释:“哥们,我真不是王..”
“啪!”青年回过胳膊,又是一记反抽,甩在马科脸上。
马科再次被打的往后踉跄一步。
我横眉吼叫:“曹尼玛,再打人,老子报警了!”
“嘭!”
我的话音还未落地,青年一记直踹重重蹬出去,马科直接一屁股坐在桌上,打翻茶案,几个水杯摔得粉碎。
疼的马科揉搓肚子“哎呀哎呀”的呻吟:“大哥,我真不是王朗,他才是啊..”
“妈的,人家怕你头狼公司,老子不怕,哥几个给我捶他!”青年一肘子怼开我,不由分说的招呼另外几个小伙冲上去,一帮人将马科围成一圈,噼里啪啦的就是一通胖揍。
马科的惨嚎声,小伙子们的臭骂声连成一片,像极了农村过年时候杀猪的场景。
打了足足能有三四分钟,带头青年挥挥手臂,一脚踏在马科脑袋上,棱起眼珠子吐了口唾沫:“我告诉你啊小王朗,今天就是单纯给你上一课,欠我们的钱,这月如果还不出来,回头我还特么找你,甭管你躲什么地方,咱都没完,老子今天就是让你知道,我打你,不分你躲在谁身后,今天只修理你,偏偏一指头不碰你司机,至于下次嘛,呵呵..哥几个,走!”
说完以后,一众青年又像来时候风风火火的离开办公室。
“马科,您不要紧吧?用不用上医院。”我搓了搓脸蛋子,关切的凑到马科的跟前,抻手抚摸他高高鼓起来的额头。
“嘶..嘶..疼。“马科满脸血污,到抽凉气惨叫:“哎唷,我的脸..”
我语调内疚的叹气:“你看这事儿整的,本来咱俩聊的挺好,谁知道突然冒出来这么一群狗东西,我刚刚就跟你说了,谈私事咱们就上楼下的咖啡厅,你非不听。”
马科一边拿袖管摩擦脸上的血渍,一边埋怨:“王先生,你是怎么搞得,堂堂头狼公司怎么还会欠那种小流氓的钱,哎呀,疼死我了。”
“唉..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我摇了摇脑袋,将他扶起来道:“咱们先上医院看看,完事再继续聊合作和王影的事情,您看行么?”
“还聊?”马科张大嘴巴,随即摆摆手,挣脱开我的搀扶,一瘸一拐的往门口颠簸:“等将来有时间再说吧,王先生留步,下次我建议咱们把会谈地点改到羊城吧,鹏城实在太乱了...”
3761 又见烟疤
目送马科逃也似得离开办公室的房门,我嘴角洋溢的笑容愈发灿烂。
六七分钟后,刚刚“收账”的几个青年又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
带头小伙揉搓双手,贼兮兮的吧唧嘴:“哥,我刚刚表现的还行吧?”
“演技精湛,整的我特么都差点真以为自己是欠了谁钱。”我满意的抛给他一支烟,眨巴眼睛调侃:“你二哥现在真是懒得出奇,我交代给他的任务,他反手就把你们给指使过来了。”
带队的小伙不是旁人,正是杨晖的左膀右臂,那个叫陈晓的家伙。
“嘿嘿,二哥腿脚还是没恢复利索,再者说了,二哥往后是要站在台面上的,少不得跟这样那样的大咖们碰面,他身上越干净,我们这帮小兄弟将来就越稳当。”陈晓很会说话的回应,然后又指了指门外道:“我刚刚安排人偷偷跟踪姓马的了,要是丫挺还不滚蛋,我再安排几个人收拾他一顿。”
“悠着点,那家伙十有**背景不浅,越是特么道貌岸然的,孬心眼子越多,备不住在什么地方伏击你一下子。”我点点脑袋叮嘱一句:“去吧,带哥几个上财务支点钱,完事好好玩会儿,千万别惹事昂,我最近要去参加政商培训,务必得有个安定团结的大后方。”
“妥妥滴,我们都不是没事找事的人儿。”陈晓大大咧咧的拍胸脯保证。
打发走他们一伙后,我又拨通了段磊的号码。
马科刚刚说过,段磊之前有找过他谈合作,这话估计是真的,而段磊能找到他,百分之八十的可能这家伙确实有点用途。
自从羊城稳定以后,我就把公司所有事宜直接甩锅段磊。
没有我们这些门外汉胡乱支招,段磊带着李新元一口气又开了两家酒店,门前我们搁羊城光是看得见的酒店总共有九家,羊城十一个区,只差南沙和从化两区没有属于自己的基业。
电话接通,我和段磊先嘻嘻哈哈的打了几句臭屁,随即我才奔向主题:“磊哥,你最近是不是一直在和z商银行的接触?”
“耳朵还挺尖。”段磊哈哈一笑:“现在咱们在羊城基本站稳脚跟,甭管是城建还是开发,都能拿到不少介绍费,起初我也没太当成一回事,直到前阵子几个单位联合对咱们查了几轮,我才反应过来,咱们有点太招风了。”
“嗯。”我应承一句,等他继续往下说。
“招风归招风,可谁见钱不亲呐,再者说咱们搁羊城现在也确实没对手,就算想退居二线,也得需要个过程,没那么现成。”段磊长吁一口气:“后来我就找了几个专业玩金融的团队聊了一下,大家商议的结果很一致,只要把中介费变合法,哪怕头狼再势大,谁也不能把咱们怎么滴,而变合法最简单有效的方式就是通过银行的某些理财产品,国有银行不太好运作,私人银行就没那么多说道了,私人银行中又属z商银行在这块做的最完善。”
我想了想询问:“中介费这块,一个月下来能有多少收入?”
“保底八位,有时候甚至可以突破九位,这是咱们最开始预料到的,也不枉费你们兄弟几个浴血奋战一场。”段磊压低声音道:“咱们自己的洗金渠道只能消化一半,必须经过别家帮助。”
我开口道:“杨晨带着四小只在已经逐步接管武绍斌在惠州那一摊子..”
“我知道,关键他们的存在是为了盈利,不是专门给咱自家服务。”段磊打断道:“最重要的一点,杨晨目前是在给王良干活,外人眼里,王朗和王良是没鸡毛关系的,换句话说,他俩任何一家出事,都不会波及到另外一家,所以我个人建议,还是不要混为一谈。”
我思索一下又问:“z商银行有个叫马科的家伙,你认识不?”
“主管机构金融那个马科长?”段磊疑惑道:“可以啊小朗,连需要跟谁接口都打听的清清楚楚,看来咱俩的想法不谋而合啊,咱们想把钱彻底变干净,确实需要跟马科达成共识,私人银行和公家单位不同,每个人各管一摊,别看他级别没多高,但手里权利着实不小,不过狗日的很谨慎,我跟他接触几回,丫挺都不太乐意跟我正面沟通,我正托朋友认识他呢,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有实质进展。”
“呃..”我闻声苦笑着摸了摸鼻头呢喃:“还真是这么回事呐,行吧磊哥,你继续接触你的,我想想办法再跟他深入交流一下。”
结束通话以后,我哭笑不得的晃了晃脑袋。
人生往往就是这么意外,起初我以为马科不过就是个小科长,自持年少有为,想要跑到我面前装一波篮子,可谁知道他竟真是我们瞌睡时候遇上的枕头。
最为恶心的一点是这个枕头对王影有小心思。
有时候想想,人混一辈子挺可笑的,刚刚踏入社会,我们桀骜不驯,感觉只要有钱,就能处处是奇迹,就应该能畅通无阻。
可随着时间推移,我们开始慢慢明悟,真想要在这条路上走的长长久久,形形色色,各方各面的人脉都必须有。
捞偏门的灰色人群其实比正当起商人走的更艰辛,正儿八经做买卖的,只需要担心会不会赔本即可,而我们则必须得随时面临翻车、对手围追堵截、各种单位的检查,很多看到看不到的威胁。
这也是大部分老江湖在功成名就以后选择从事某个正大光明投资生意的主要原因,因为对我们而言,真的是吃遍了苦中苦,太明白怎么干能甜上甜。
胡乱琢磨中,我办公室的房门被人“笃笃”叩响。
“进来。”我搓了搓脸蛋,恢复好风轻云淡的表情。
刚刚才被我打发走的陈晓脸色紧张的捏着一沓照片走进来,慌张道:“朗哥,那个马科肋骨好像让我给干折了,他走出咱们公司以后,我让一个小弟盯梢,小弟告诉我,他刚拽开车门突然吐了一口血,然后整个人就晕在了地上,我知道以后,赶紧安排保安把他送去医院,这是医院那边朋友帮我偷拍的照片。”
我接过相片一张一张翻看,**张照片全是从不同角度偷拍马科在医院检查时候的样子看架势马科应该不知道自己被人拍。
陈晓在我旁边轻声介绍:“他折了两根肋骨,鼻梁骨也被打歪了,医院那边的朋友告诉我,他已经报警了,刚刚就连江珊的姐夫李响也过去了。”
“没事儿,你先找地方躲几天,另外让公司保安部把监控录像全删掉,剩下事儿我拒绝。”我拍了拍他肩膀安抚:“对了,让魏伟开车来接我,我去趟医院。”
几分钟后,我和魏伟驱车赶往马科所在的医院。
我一边盘算待会应该如何跟马科交流,一边继续翻看陈晓给我的那几张照片,照片上的马科**上半身,浑身让打的青一块紫一块。
“咦?他身上怎么会有这么多刀伤啊。”
看着看着,我突然发现有点不对劲,自言自语的呢喃。
“吱!”
魏伟猛踩一脚刹车,回过脑袋发问:“咋啦大哥?”
“你看看,他前胸后背那些深深浅浅的疤痕是刀伤不?”我把照片递了过去。
魏伟接过,瞪圆眼睛仔细翻看好一会儿后,确定的点点脑袋:“是,看架势应该挺长时间了,最少得三四年。”
“一个银行的负责人,按理说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吧,一个知识分子为啥身上的刀痕比咱们这些职业混子还多?”我又拿过来照片扫视几眼,冷不丁我发现马科的右手臂处居然还有三四个烟疤,不算太大,不过非常的清晰...
3762 巧合
烟疤?又是烟疤。
究竟是巧合还是故意为之。
盯盯注视着马科手臂上那几颗烟疤,我脑海中瞬间出现前几天在朱禄ktv里遇见那个冒充服务生叫小富的家伙。
说起来,三十来岁的人,身上有点烟疤、刀伤啥的都是也正常不过,可不知道为啥,我总有种感觉,他俩或多或少能产生点关系。
没什么实质证据,完全就是一种很奇妙的本能。
想到这儿,我再次拨通段磊的号码:“哥,你对那个马科做过详细调查吗?”
“没有啊,他一个正经上班的,有啥可调查的,但凡能坐到他那个位置,哪个不是寒窗苦读,再加上家里有点关系网。”段磊迷惑道:“那种人没什么复杂的社会经历,就算查查,估计也是白纸一张。”
我舔舐嘴角,沉声道:“查一下,越细致越好,最好能把他祖宗十八代全弄明白,现在就查,狗日的让我有种特别不舒服的感觉。”
段磊又规劝我一句:“你想多了吧,一个银行经理人,不至于吧..”
“谨慎能捕千秋蝉,小心驶得万年船。”我轻声叮嘱:“总之一旦有他的信息,你千万第一时间给我。”
感觉出我的语气格外认真,段磊也没再嘻嘻哈哈,迅速应承下来。
结束通话后,我思索一下后,又拨通卢**的号码:“之前让你打听的那个小富,你确定他不是uk的服务生?”
“千真万确。”卢**笃定道:“就怕当天晚上没搞清楚,我第二天又让人特意约出来ktv几个领班,都不知道有他这号人。”
我愤怒的爆了句粗口:“妈的,那么高档个场子,混进去人冒充服务生都查不出来,朱禄的管理团队看来也一般般。”
“那不很正常的事儿嘛,别说他那种娱乐场所,就算咱们公司混进去一两个保安、保洁啥的,一时半会儿也绝对察觉不到。”卢**安抚我一句:“我交代过那几个领班,只要小富再出现,指定把人按下来。”
我苦涩的叹了口气:“他估计不会再去uk了。”
又闲扯几句后,我招呼魏伟继续往医院开拔。
手里不闲着的,又来来回回翻看那几张偷拍马科的照片。
通过照片可以看出来,这个马科应该有健身的习惯,小腹平坦紧致,胸肌微微隆起,浑身上下一点赘肉没有,愈发映衬出他那些刀疤的格格不入。
我抿嘴自言自语的呢喃:“难不成这家伙当经理人之前还是个混社会的?”
前面开车的魏伟冷不丁出声:“大哥,你说这人有没有可能有两种身份,就跟贺来、李倬禹这类一样,表面瞅着衣冠楚楚,头衔职位一大堆,实际上暗地里跟咱们没鸡毛区别。”
“不排除这种可能,不过很小。”我想了想后回应。
马科如果从事别的工作也就罢了,丫挺是私人银行的负责人,众所周知,大部分成规模的私人企业的确要比公家单位福利好、收入高,可同样他们对人员的素质要求也极其的苛刻,身上背着一屁股烂事,想要混进去已经不容易,更别提被提拔。
琢磨中,我滑动手机屏幕,冷不丁看到王影的号码,犹豫片刻后,才不情不愿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几声后,王影接起,冷冰冰的出声:“什么事?”
“你了解马科吗?”我吹了口气,直奔主题。
“你有完没完啊,我已经给他打过电话,让他从今往后不准再骚扰你,你就不能大度一些吗?”王影一下子急眼了:“王朗我发现你现在真的是睚眦必报,你又不是天王老子,谁都不准捋你虎须?”
一听她这话,我就知道她肯定是会错意了,也懒得多解释,直接岔开话题:“谁介绍你们认识的,总可以告诉我吧?”
“我朋友。”王影没好气的回答。
我忙不迭又问:“什么朋友?叫什么名字,我有很重要的事情。”
王影急躁的说道:“不是,你到底要干嘛?我已经和马科说的非常清楚,我和他不可能,你至于咬着不放吗?”
“我想弄清楚马科的具体信息,跟你们是什么关系没有关系,明白吗?”我横着嘴角,语重心长道:“你只需要把你知道的告诉我,你认识我这么多年了,你觉得我真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吗?如果他只是你的追求者,我可能会厌恶,但绝不会去挖空心思调查,
我特么能害你是咋滴...”
“有病,你抽空去看看心理医生吧,肯定有被害妄想症。”王影娇骂一句,挂断了电话。
魏伟透过后视镜瞄了我一眼,忍俊不禁的笑道:“又和影姐吵吵了啊?”
“什么叫又?我又不总和她说话。”我不耐烦的摆摆手:“好好开你车得了,别老撩惹我。”
“大哥,我说句实实在在的良心话,其实你和影姐蛮合适的。”魏伟压了口气道:“书上说,两个人如果总有吵不完的话题,本身就是一种感兴趣的体现,没兴趣不会吵架,吵完架不会和好,更不会为下次发生争执做准备,你和影姐互相之间的新鲜感一直处于有增无减的趋势..”
“烦不烦呐,你说你有这时间,好好研究你和江珊多好,老替我操鸡毛心。”我点燃一支烟,猛然想起江珊似乎也认识马科,立即拧着眉头道:“对了,你没问问江珊和马科是个什么关系?是不是她介绍王影和马科认识的。”
“哈哈哈,你可算想起你弟弟的作用了。”魏伟立马咧嘴大笑:“我刚刚就想说你,守着个大明白不问,老舍近求远,给我说两句好话,我跟你好好聊聊马科。”
“来伟哥,你把脸抻过来,我好好爱惜你一下子。”我转动手腕子,嘴角泛起威胁的坏笑。
“拉倒吧,被你啃一下子,我得毁容。”魏伟吓得缩了缩脖颈,深呼吸两口,清了清嗓子道:“我跟你说哈,这个马科很有一套,其实他调到羊城也没多久,之前是苏州那边一个小城市的行长,至于认识李响也很巧合,来鹏城述职之前的几天,李响心情郁闷,就报团出去旅游,而马科当时恰好跟他在一个旅行团,聊的比较投机,一来二去就熟悉了,再然后两人慢慢变成朋友,马科调到羊城,李响还特意去参加他的升职宴,由此可见李响对他的重视程度。”
我摆手打断,问了一句:“你等等,你刚刚说李响是来鹏城述职前认识的马科?而那时候马科在一座小城市工作?也就是说,他们认识总共也还不到一年?”
“对啊,珊珊告诉我,那时候李响的任命书刚下来,他本人是非常不想来这边的,用他自己的话说,鹏城属于是非之地,来了就必定会惹上尘埃。”魏伟点头道:“珊珊还告诉我,李响的朋友很少,马科绝对算得上其中一个,这也看得出来,马科是个很懂得察言观色的家伙。”
我搓了搓脸蛋子示意:“嗯,你继续往下说。”
“至于马科和影姐认识,也挺凑巧的。”魏伟轻声道:“不能说凑巧,应该是梦幻,影姐前几天回羊城处理公司的事情,回去路上车子抛锚,马科刚好路过,二话没说就帮着修理,当时是午夜时分,马科帮忙修完后,就走了,那句话咋说来着,哦对,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小伙长得帅,看起来又不缺钱,最关键是正派、有爱心,再后来一个和王影公司合作的老板给王影介绍对象,谁知道对方竟是马科,而马科又正好和李响关系不错,越说他们就越近。”
“确实挺巧的。”我吸了口烟,眉梢立时间拧成了疙瘩。
老早以前,刘博生曾说过一句话: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的缘份和偶遇,所谓的巧合,不过是另一个人的费尽心机罢了。
正说话时候,王影给我发过来一条信息...
3763 无耻到底
扫视一眼王影发过来的短讯,是一个人的姓名和电话。
我直接又转发给孟胜乐,随即拨通他的号码:“仔细看下信息,晚上我想跟他见一面,事情做的隐蔽一点,不要让太多人知道。”
结束通话没多一会儿,我们也恰好来到马科所在的医院。
车子停稳,魏伟侧头望向我发问:“哥,给他买点啥不,咱空着手过来是不是显得有点太那啥。”
“给他买个锤子。”我烦躁的骂了一句:“待会进病房以后,你别吭声,老老实实站墙角听信儿。”
“哥呀,珊珊和小影估计都在,你说我要是一句话不说,就跟个木头似的杵在那儿合适不?”魏伟撇撇嘴苦笑:“最主要的是,我前脚刚因为狗日的马科和珊珊大吵一架,后脚马科就搁咱公司让人爆锤一顿,马科可能想不到,珊珊又不是傻子。”
“别跟我墨迹,烦着呢。”我不耐烦的打断:“一个个好像都特么缺心眼,分不清个里外人,操!”
瞅我一脸便秘似的焦躁,魏伟很老实的缩了缩脖颈。
几分钟后,住院部骨科,我见到了半死不活趴在床上的马科。
除了他以外,还有几个身着制服的巡捕在做笔录,江珊和王影都不在,我和魏伟对视一眼,同时舒了口长气。
见到我俩进门,马科立即挣扎着爬坐起来,孱弱的呢喃:“来..来了王先生,还劳烦你跑一趟,真是..真是够不好意思的。”
“你没啥事就好马科长。”我满脸堆笑的凑过去,一把拉住他的手掌,那架势我自己都差点以为我们真是相交多年的密友。
“呵呵..”江珊白楞我一眼,冷笑着走出病房。
“媳妇,你咋啦。”
魏伟递给我一个眼神,小跑着追了出去。
这时候,一名巡捕很客气的问向我:“王总,我是罗湖区分局的,刚刚听马先生说,他是在您的办公室被打的,我们有同事到您公司的保安部调过监控录像,不过很可惜您那里的监控电脑主板坏掉了,您当时也在现场吧?”
“在啊,我当时还拦架来着,也怪我,前阵子公司资金链出现一些问题,乱七八糟的借了一大堆的贷。”我表情诚恳的点点脑袋,说话的过程中,懊恼的拍打两下自己脑门子,极其内疚的叹气:“马科本来是去我那里谈工作的,哪想到会遭受这样的无妄之灾,您放心,任何有需要我配合的地方,我一定会配合到底,哪怕被借给我钱的那些社会大哥骂娘,我也在所不辞!”
“言重了王总,我们一定会严格保证好您的人身安全。”巡捕立即摆摆手,拿出询问笔录道:“那咱们就简单做个问询,您把知道的全部告诉我即可。”
...
差不多一个多小时左右,我把案发时的情况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
“麻烦你了王总,如果您想到行凶者还有什么别的信息,可以随时联系我。”巡捕跟我握了一下手后,又递给我一张名片。
说罢,他又朝马科道:“马先生,案发经过我们也了解的差不多了,接下来就是缉拿行凶的暴徒,只要我们这边一有消息,肯定会马上通知您,您安心养伤,住院费的票根什么的,一定要保存好,将来都可作为索要赔偿的依据。”
马科艰难的起身:“麻烦你了同志,我..我送送你。”
“你别折腾了,我去送送几位同志。”我按住马科,笑盈盈的将几名巡捕送出病房。
片刻后,重新回到病房。
马科正托着手机在跟什么人打电话,操着一口我听不懂的语言,不知道是外国话还是某些偏远地区的土话,反正叽里咕噜的。
足足打了差不多能有十分钟左右的电话,马科才放下手机,歉意的冲我耸了耸肩膀:“唉,我也是够点背的,挺美好的礼拜天愣是被自己过成了倒霉日,刚刚我们银行领导寻问我事情经过,把我狠狠的训斥一通。”
“赖我,这事儿必须得给你个说法。”我轻扇自己一个小嘴巴子,摇摇脑袋道:“马哥啊,之前在办公室里,你跟我说的那些话,关于我和王影之间的,我想了想后,觉得你说的确实有道理。”
“啊?”马科瞬间迷惑的望向我。
“我老耽搁王影也不是个事儿,我俩从双十的年纪相知相识,这些年互相伤害、互相纠葛,浪费了太多太多的时间和精力。”我搓了搓腮帮子,语重心长道:“眼瞅我们都已经到了而立之年,再这么羁绊下去只能让人笑话,所以我决定,从今天开始正式追她,你感觉咋样?”
“啊!”马科嘴巴咧的老大,眼珠子瞪得几乎快要从眼眶里咕噜出来。
“你也赞成是吧?”我顿时笑出声,拍了拍他肩膀头道:“人呐,还真得需要朋友,在迷茫之中点明方向,今天之前,很多事情我都还一直出于迷茫状态,今天之后,尤其是认识你之后,我瞬间确定好方向,不得不说马哥你真是我的福星呐。”
马科咽了口唾沫,慌忙出声:“不是王先生,我觉得你可能有所误会..”
“朋友,是不分身份和认识时间长短的。”我再次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头:“马哥,咱们以后就好好处、用心处,我这个人虽然没啥文化,跟你扯不明白大道理,可对哥们指定杠杠的,以后我追小影的路上,如果遇上什么坎坷或者波折,还得找你帮我多支招,我觉得你对她还是蛮了解的..”
“影姐,你怎么在门口不进去啊?”
就在这时候,病房门外突兀传来魏伟说话的声音。
我下意识的回过去脑袋,结果看到王影正手提果篮,直不楞登的站在外面。
目光交汇,她的脸颊顷刻间红到了脖子跟,我也一下子窘到不行。
原本我跟马科说这些话,就是想给丫挺挑拨急眼,人在着急的时候,往往会做出和智商完全不成正比的决定,只要他一露出什么马脚,我就能顺理成章的挥舞片砍,鬼晓得这个节骨眼上王影居然来了。
看她的表情,应该是把我刚刚说的一些话听的一字不差。
沉寂几秒,王影咬着嘴皮推门走进来。
可能是因为紧张的缘故,她连走路的姿势都显得怪怪的,就好像脚后跟不挨地面一样的颠。
马科干咳几声打招呼:“小影..”
“你没事吧?”王影也同时出声。
马科快速回应:“不碍事,就是断了几根肋骨和鼻腔骨..”
“没事就好。”王影似乎完全没听出来他的无病呻吟,将果篮放到旁边后,又取出一张银行卡放在床头柜上:“谢谢你以私人名义借给我公司部门经理钱,我之前不知道他要买房,首付我已经帮他掏过了,这钱你请收回吧。”
马科咬了咬嘴皮,低落的开口:“小影,我们之间不是..”
“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关联,准确的说是我不想跟你产生任何朋友以外的感情,也希望你不要想太多。”王影直接打断,随即朝我道:“你们先聊,我到楼下等你。”
等王影出门后,我故意骂咧:“老娘们就是沉不住气,让她在车里等我,死活不听话,对了,朋友之间互相表达关心怎么了,至于分那么清楚嘛,这钱是你借给她公司部门经理的吧,行,我替你转交过去,都是哥们,谁帮忙不是帮。”
说着话,我很自然的把王影刚刚放下的银行卡又揣了起来。
马科怔了一怔,指指我口袋念叨:“王总,那钱..”
“我懂我懂,一定会交到那个部门经理手里的。”我嘿嘿一笑,装模作样的掏出手机扫视一眼,接着朝他挥舞胳膊:“那咱就先这样吧,正好公司有个会,等我得空再来看你,要么你好了以后,主动去找我,你放心,往后再来鹏城,头狼公司就是你家...”
3764 李响
“王总,你等等..”
马科脸红脖子粗的爬下病床,抻手想要拉拽我。
“留步吧,日子还长着呢,咱哥俩有的是时间好好的探讨人生,把自己身子骨养结实,我这当哥们的也放心。”我不由分说的摆开他的手掌。
刚刚转过身子,一个梳着背头,身材略微臃肿的青年男子恰好推开病房门走了进来。
感觉男人挺眼熟的,我不由多看两眼,对方也眯着不点大的眼睛上下打量我。
“响哥,你怎么跑来了?”马科也顾不上多跟我纠缠,一瘸一拐的奔向来人。
“响哥?”我轻轻念叨一句,脑海中瞬间出现“李响”的名字,再仔细扫视那人几眼,难怪觉得眼熟,合着这位爷正是鹏城的“新皇”,江珊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姐夫”,之前我在报纸和一些本地论坛里见过他很多次,难怪会觉得眼熟。
李响一把扶住马科,声音浑厚的寻问:“刚好路过,你身体不碍事吧?”
“没事儿,只是断了几根肋骨。”马科红着眼睛喃喃,那委屈的小模样,就差直接抹几滴泪水出来。
“唉,鹏城的治安确实成问题,晚一点我会开会专门研究一下的。”李响搀扶马科重新回到病床上,随即指了指我,问马科道:“这位是..”
马科明显不想让我和李响产生交集,忙不迭道:“王总,有事你就先忙去吧,我身体不适,就不远送啦。”
原本已经打算闪人的我,立马改变主意,大大咧咧的一屁股坐在另外一张病床上,回应:“我能有啥事啊,就是专程来看你的,要不是你刚刚跟我瞎客气,非要塞钱给我,我也不能装出来要走,你听话哈马哥,我真不缺钱,别老惦记着救济我。”
说罢话,我全然一副不认识李响的模样,朝他伸出手掌:“老哥你好,我叫王朗,在鹏城经营一点小买卖,您怎么称呼?”
“你不认识我?”李响盯着我的眼睛,微笑着出声。
我茫然的嘬着嘴角,一副回忆的模样:“恕兄弟眼拙,咱..咱们原来见过面吗?”
“那倒没有,我以为你应该认识我。”李响哈哈一乐,握住我的手掌道:“我叫李响,在鹏城干点小活。”
“诶妈呀,您是李..市..”我触电一般抽回去自己手掌,磕磕绊绊的干笑:“对..对不起啊李..”
李响非常爽朗的摆摆手,打断我的话:“工作之外,咱们按年龄称呼就好,看你的岁数应该没有我大吧,喊我一声李哥即可。”
“那..那我就高攀李哥了。”我咽了口唾沫,两手无处安放似的揉搓衣服角。
“不需要那么紧张,咱们没任何区别,都是一个脑袋俩眼睛。”见到我紧张兮兮的样子,李响的笑容愈发更浓,摆摆手道:“坐吧,听说你和小马正在同时追求一个女孩子,按理说你们不是应该剑拔弩张才对的吗,怎么会看上去其乐融融。”
“嘿,主要是马哥君子胸怀,不屑和我一般见识,当听说我和小影是真心相爱时候,马科当机立断的退出,那份洒脱和从容,真的让我亲佩到不行。”我哈着嘴巴,满脸崇拜的指了指马科。
平白无故被我扣上一顶高帽的马科有苦难言,只得苦涩的蠕动两下嘴角。
“我这个兄弟确实很有君子风范。”李响也随即道:“这些年,能走进我心里的人不多,他绝对首屈一指。”
“那是那是,要么是李哥您慧眼如珠,什么人什么品相,您瞄一眼就了解,不像我们这种蠢人,很多时候都经历了一些事情,仍旧很难看穿朋友的真伪。”我不动声色的暗拍一记马屁。
马科估计实在看不下去了,再次朝我下逐客令:“王总,你公司待会不是还有会议吗?别因为我,耽误了正经事。”
“马哥你是不是不拿我当哥们啊,比起来公司开会,咱兄弟之间的情义更重要,我知道你是怕麻烦我,可我不怕啊。”我板着脸,一副不乐意的哼唧:“我要真怕麻烦,也不会特意让人送你来医院,更不会忙前跑后的做这做那,我做这些不是因为想要讨好巴结你,只是单纯感觉咱哥俩投缘。”
“你..”马科让我怼的立时间哑口无言,硬憋出一句;“你真实在。”
“我这个人其实挺滑的,只对自己哥们踏实。”我顺杆接茬:“哥啊,你就老老实实的养着,我以前联系过护工,接下来这段时间你的吃喝拉撒,由我全权负责,在鹏城,你兄弟虽说没多大本事,但决不能差哥们的事儿。”
这时候,李响突然插了一句话:“小王好像和传说中有所不同啊?”
“啊?”我懵懂的摸了摸鼻尖,接着后知后觉的拍了拍脑门子念叨:“是不是打扰到李哥您和马哥交流啊,你看看我这个笨劲儿,一点眼力没有,那啥..你们先聊,我就先撤了,李哥您日理万机,不用老往这儿跑,马哥养伤期间的所有事宜,我全都包了。”
“哈哈哈..”李响再次咧嘴一笑,抬手看了呀腕表,直接站起身子道:“我也得走了,待会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碰头会要主持,小马啊,我看小王也是个老实人,既然大家都是朋友,那以后在鹏城,有事你就多和他沟通,别看小王嘴里说的谦虚,他在鹏城的能量可大着呢。”
“你走啊?”马科满眼写满了懵逼。
他懵属正常,从李响进门再到告辞,整个过程,他俩交流不超过五句话,基本全是我在叨叨,说白了,他连跟李响说两句悄悄话的机会都没制造出来。
“李哥也走?那我送您。”我连忙点头哈腰的跑出去开门。
“不用不用,司机在楼下等我,咱们一块下电梯就好。”李响很平易近人的摆摆手,边说边回头朝着病床上傻眼的马科叮嘱:“工作的事情可以放一放,实在不行,我待会跟杜行长联系,小王刚刚说的很对,任何事情都没有你身体康复重要,有需要随时跟我联系。”
出门以后,招呼马科的主治大夫,当着李响的面,我把刚刚黑掉马科的那张银行卡递给对方,关切的叮嘱,一定要全心全意的给马科治伤。
半分钟后,我和李响踏入电梯。
电梯里奇迹般的没有人,只我和他,我看看他,他看看我。
沉寂大概十几秒钟后,李响闲聊一般开腔:“前段时间,你和林梓、姚军旗、贺家、李倬禹的多方混战,我多少有些耳闻,印象中我觉得你不应该是个能随随便便跟人交往的人,马科的事情是你找人暗地里做的吧?”
“李哥说是我做的,那就是我做的,不是也是。”我憨厚的缩了缩脑袋。
潜台词就是告诉他,如果你非要把我身上泼脏水,我只能认。
“你挺有意思,不光能豁得出去脸,还特别懂得以退为进。”李响吹了口气道:“原本我是非常忌惮和你们这些本地势力沾染上任何关系的,可看架势我是逃不掉了,那咱们就深入了解一下吧,明天晚上,你找地方,咱们聊聊,把姚军旗和朱禄一并喊上,我知道你们最近相处的很融洽...”
3765 都在成长
电梯里出来,我目送李响钻进一台车后保险杠上印着“公务”的奥迪车内扬长而去,自己则站在原地陷入了沉思。
从进电梯到出来,我和李响总共就说了几句话,他这个人表面看起来极其随和,但却字字珠玑,尤其是对我的评价,足以证明他事先对我是做过充足了解的。
明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最后竟主动示意,明天晚上共进晚餐,还特意让我喊上姚军旗和朱禄,这其中又代表了什么含义?
再有就是他跟楼上躺着的那个马科到底算什么关系?说起来一市“新皇”亲自来探望个私人银行的小科长,那绝对是给足了面子,但俩人之间好像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亲密。
不亲密为啥还要演戏?李响那个级别似乎也没必要装给谁看,当然,我不会天真的认为李响来这一趟是为了我,其一,我段位不够,其二,他事先也不可能知道我在。
“想不透啊,完全解释不通。”我抿着嘴角,小声自言自语。
“王朗..”
就在这时候,我对面传来王影清脆的声音。
“啊?”我下意识抬起脑袋。
见到王影双手环抱在胸前,正昂着精致的小脸蛋直勾勾的盯着我看。
“咳咳,小影..”我挤出一抹讪笑,慢悠悠走到她面前:“咳咳咳..”
王影没好气的白楞我一眼:“咳个鸡毛,有话直接说,我长得很像咽炎含片吗?看到我,你就能止咳是咋滴。”
我不自然的抓了抓后脑勺,低喃:“那啥,我刚刚搁马科病房说的那些话,其实是..”
“我知道,开玩笑的嘛,或者说是你想故意气他。”王影撇撇嘴娇哼:“认识你这么多年了,我还能不清楚你那点秉性,在你心里,只要自己舒服,无所谓旁人怎么样,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你这种人说的好听点叫玩世不恭,其实就是自私,自私到骨子里的那种。”
被她打断,我莫名松了口气,搓了搓腮帮子吧唧嘴:“知道我咋想的,你还配合我?”
“我贱呗,放着拿我当宝的傻子不要,非要屁颠屁颠给一个视我不如草的大哥打掩护、装配合。”王影翻动两下白眼球,朝我伸出手掌:“拿来吧。”
“拿啥玩意儿?”我一头雾水的反问。
“银行卡啊,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前脚把卡还给马科,你后脚就一定会巧取豪夺揣自己兜里,我太了解你了。”王影说着话,就开始上手翻我的口袋。
“真没有,我早不是原来那样的人儿了,你说你朗哥现在啥身价,能稀罕那三块五块。”我暗自庆幸得亏下楼时候,把卡塞给了马科的主治医生,不然“见钱眼开”的毛病铁定得在王影心里落地生根。
见我把口袋全都翻出来,王影这才迷惑的嘟囔:“不应该啊,按理说你这号人一听说卡里有五百万,绝对会舔着脸往上凑,你才不会在意什么好看不好看..”
“卡里有多少钱?”我愕然的提高调门。
“五百多万啊,五百三还是五百二,我也忘了。”王影随口回应:“不过你这次倒是蛮让我意外的,至少干了件人事..诶,你去哪?”
不等王影说完,我甩开膀子,掉头就往住院部楼里猛尥。
王影大声喊叫:“喂,你到底干嘛去啊?”
“干点不是人的事儿!你就在原地等我。”唯恐她撵过来,我吭哧瘪肚的加快速度。
几分钟后,我又像条大狼狗一般喘着粗气,呼哧呼哧的捏着银行卡跑了回来,完事直接甩给王影。
王影满脸愕然的望向我:“你这是送给谁又要回来了?”
“你管那么多干啥,给你就拿着呗。”我不耐烦的撇嘴:“五六百万呢,都够开家店铺或者干点啥买卖,有便宜不占王八蛋,你说对吧?”
“你..”王影嘴角抽动两下:“我真对你无语了,你说你现在也算家财万贯,手下产业无数,缺他这点吗?”
我理直气壮的反问:“蚂蚁腿也是肉,再者说了,这钱咱又不是白拿的,他这段时间白追你了?不用付点代价?”
王影被我问的结巴一下,跺了跺脚,冷笑着冲我翘起大拇指:“朗哥牛批,真的牛批。”
我挺无所谓的吧唧嘴巴:“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了,反正搁你心里,我始终挂着无耻的标签,不差再多点什么,肯定是比不上你的马哥哥温文尔雅,君子如玉。”
“你真有病,不爽就直说,用不上含沙射影的。”王影愠怒的瞪了我一眼,不满的冷哼:“你别以为我真傻,我怎么会不知道马科对我心怀不轨,不然他不会随随便便借给我公司部门经理那么多钱,而且他借钱的那个部门经理目前属于我们公司的新兴力量,我这么说吧,只要把那个经理安排明白,就等于直接了解我每天的行踪,他做的这么明显,我要是再察觉不出点什么,这些年真是白混了。”
听到她的话,我顿时间一愣,敢情这娘们一直揣着明白跟我这儿装糊涂。
“哟哟,还白混了,你混哪的?没看出来啥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伶俐。”我坏笑着捻动手指头,眨巴眼睛道:“来,再跟我说说,你还看懂点什么?”
“看懂的多了去,但是本老娘不想说了。”王影傲娇的抻着兰花指,捋了捋脸前的碎发,白楞我一眼又道:“上午发给你的名字和电话号码是介绍我和马科认识的,那人跟我们公司有不少生意往来,你想做什么事情最好悠着点。”
我点点脑袋,岔开话题:“你从什么时候开始觉得马科有问题的?”
王影歪着脑袋思索几秒钟后,表情认真道:“说实话,我一直不觉得他有问题,模样帅气、收入稳定,关键还一点色心都没有,我能感觉的出来,他看我的眼神,不带丁点的心术不正,可就因为他太无可挑剔了,我反而觉得这样的人很虚幻,就像是从电影里走出来的一样,这么童话的人,为什么会追我?又为什么那么巧合的跟江珊、李响都认识,最关键的是,他怎么会莫名其妙跟你产生了交集?”
见我半晌不吱声,王影拿胳膊捅咕我两下,不高兴的嘟囔:“你怎么不说话啊,是不是觉得我在天方夜谭。”
“啊?没有没有。”我如梦初醒一般,赶紧晃了晃脑袋,诚信实意道:“我只是觉得你突然变得思维如此成熟,有点不适应。”
“啥意思啊?我以前很幼稚呗,拜托,你在成长我也在。”王影嘟着嘴碎碎念:“最最重要的一点是,我相信你,你说你不会坑我,还说马科有问题,我觉得他一定有问题。”
说到最后几个字时候,她的声音陡然变小,蚊鸣一般几乎听不清楚,而这时候,我兜里的手机也恰巧响了,看到是姚军旗的号码,我赶忙接了起来:“旗哥。”
“晚上约在凤凰山庄碰头吧,朱禄会带着你的录取通知书一块过来,他这个人没什么嗜好,就喜欢鼻烟壶、玉扳指之类的老物件,你看看能不能找上。”姚军旗低声道:“虽说你是通过打赌赢的,可他如果不放水,名额咱们也没可能拿的那么轻松,对了,三个名额,你想好怎么用没?”
我盘算一下后,实话实说的回应:“想好啦,我自己用一个,高氏集团的高利松一个,另外一个送给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