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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狼全文阅读

作者:寻飞     头狼txt下载     头狼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3586 古语说得好

    一句话吼完,谢天龙瞪圆眼珠,左手单拎“卡宾枪”,右手又从腰后摸出一把“六四式”手枪,一马当先的扎了出去,不躲不闪,完全就是迈着“一”字路线。

    见到谢天龙如此,仅剩下的三个兄弟也全都嘶吼着从充当掩体的“吉普车”里奔出,没有一个人再往后退,直接并成一排,一边扣动扳机,一边往前大跨步。

    “嘣!嘣!”

    “咔咔咔..”

    猛烈的枪声直冲云霄,如龙吟、似虎啸。

    行进间,谢天龙的大腿被扫中两枪,但他依旧没有退却,咬牙绷脸的往前横蹿,手里那两把要人性命的火器一刻没有停歇,疯狂的吐着火蛇。

    木屋前,那几个跑出来想要反攻的老毛子应接不暇的倒下。

    同一时间,三个兄弟也倒下两名,即便坠入尘埃,两个兄弟仍旧不遗余力的开枪对射。

    “草特么的,打虎亲兄弟!天龙哥,搁阿城时候,咱们俩啥时候不是一块并肩作战,兄弟助你!”

    魏伟咆哮一声,闷着脑袋就跑了上去。

    “嘣!”

    木屋里,一梭子子弹猛烈射出,魏伟的胸前瞬间荡起一阵火星子,得亏他给自己整了件简易的防弹衣,不然就刚刚那一下,足够要了他的命。

    子弹虽然没击中魏伟,不过却将他震倒在地。

    紧跟着,对方的火力又逼向冲在最前头的谢天龙。

    “龙哥小心!”唯一剩下的一个兄弟一记虎跃,径直把谢天龙扑倒,子弹毫无悬念的打在那兄弟的后背上。

    扎眼的血花在兄弟的脊背上暴起,谢天龙发出一声凄厉的长啸。

    江静雅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车里下来,表情心疼的拽了拽我的胳膊喃喃:“老公,你..”

    “我知道决断有错,但事情必须得这么干!”我咬牙回应。

    此刻我的眼眶温热,感觉泪水几乎控制不住,可我不能说半个“退”字。

    其一,战斗已经打到这种程度,不管是我们还是对方都有损伤,现在如果撤离,那就等于前功尽弃,其二,我打心底里清楚,谢天龙是个骄傲到极致的人,可能她不在乎所谓的虚名,但一定不愿意被人看扁。

    这场仗是他带队的,如果无功而返,我想他这辈子可能都会郁郁寡欢。

    “咣当!”

    “咣当!”

    就在这时候,几扇木屋的房门同时弹开,**个同样身上挂彩的老毛子抱抢走了出来,最前面的赫然正是林梓在这边的代言人“安德烈”。

    此时的安德烈,上半身**,爆棚的胸肌上沾染着一大片血迹,他左手攥着把“大黑星”,右手握着一柄半米多长的斩马刀,扫视一眼趴在地上,怀抱着兄弟的谢天龙,随即又昂头看向我。

    四五秒钟后,安德烈脑袋昂的老高,中气十足的吆喝:“王先生,事实证明你们这群饿狼并不是我这这头暴熊的对手!”

    “你得死!你必须死!”谢天龙喘着粗气,直勾勾的瞪向安德烈。

    “呵呵,你的战斗力和指挥力确实不俗,可败了就是败了!”安德烈低头俯视一眼谢天龙,枪口对准他轻笑:“承让,在从事这行之前,我曾经在格鲁乌特种大队服役过五年,我们的某些战术相通,如果人员配置相当,孰胜孰负真的不好定论,但现在嘛,你得拥抱真主。”

    说着话,安德烈狞笑着看向我:“王先生,你需要为你的莽撞付出代价,从你的这位爱将开始。”

    话音落下,安德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枪口移向谢天龙的脑袋,作势叩响扳机。

    “迪哥、老白!”

    我扯脖大声厉喝。

    “唰..”

    不远处林子里,两条人影一闪,白帝速度飞快的朝前狂奔,地藏紧随其后。

    “嘣!”

    正欲开枪的安德烈条件反射的横挪枪口瞄向白帝开了一枪。

    白帝就地往前一滚,子弹打在他刚刚的位置,荡起一阵灰尘,接着白帝身体前倾,做出一个半跪的姿势,而他身后的地藏借着助跑,一脚踏在白帝的肩头,膝盖绷曲的终身一跃,直接拉近他和安德烈的距离。

    “嘭..”

    安德烈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就被地藏这猝不及防的一膝盖磕在脸上,整个人脑袋朝天重重的倒下。

    “曹尼玛得!”

    谢天龙趁机爬起,捡起旁边的一把卡宾枪,枪口冲前“哒哒”扣响了扳机。

    “啊!”

    “唉哟..”

    几个还杵在原地不知道咋回事的老毛子顷刻间中弹,如同秸秆一般纷纷惨叫着倒下,而被地藏干翻的安德烈恰巧逃过此劫。

    “喝!”

    狗东西低吼一声,迅速爬了起来,伸手想要拿枪,地藏一记鞭腿扫在他胸脯上,那家伙再次踉跄的往后倒退一步。

    “咔咔咔!”

    谢天龙双手抱抢朝着安德烈脚边扫射两下,棱着眼珠子咒骂:“曹尼爹的,不想马上跟你的真主约会,就给我跪下!”

    安德烈一愣,盯盯注视谢天龙,两条手臂条件反射的举了起来。

    见到大局已定,我揪了揪喉结,示意江静雅把我搀扶过去。

    “王朗,我不服!”安德烈直勾勾瞪着我冷笑:“头狼四大战神,你拿三个对付我,算什么英雄好汉。”

    “呵呵,别的本事没学会,炎夏的激将法你玩的倒是蛮溜的。”我轻蔑的摇了摇脑袋:“行,今天我让你心服口服,迪哥!给他上一课。”

    “收到。”地藏不苟言笑的比划一个ok的手势,往后倒退两步,朝着安德烈努嘴:“使兵器还是空手,你挑一个。”

    “武器!”

    可能在老毛子的挂念里并没有谦虚这个博大精深的词,没等地藏说完,他捡起自己刚刚拎着那把泛着寒气的斩马刀,刀尖指向地藏:“你的武器呢?”

    “干你,我空手都觉得欺负人!”地藏双眸微微眯起。

    谢天龙口中呼着重气,艰难的站起来,摆手叫喊:“阿迪,你让我自己来!”

    “龙哥,打虎亲兄弟!”地藏笑了笑道:“你的承诺是十分钟之内把头狼大旗插上,我刚刚帮你算过时间,不多不少七分钟,剩下三分钟交给我发挥,算我借你的,好吗?”

    谢天龙犹豫一下,最终咬着牙豁子点了点脑袋。

    得到应允后,地藏冲安德烈极其藐视的勾了勾尾指:“你抓紧时间,收拾完你,我得带我兄弟看伤呢。”

    “狂妄!”安德烈嘶吼一声,很有武德的将斩马刀丢到一边,然后抬起粗壮的右腿直接朝地藏横扫而去。

    地藏并未正面对抗,宛如闲庭信步的往后撤了一步,脚尖分外刁钻的踢在安德烈支撑地面的左腿膝盖上。

    至少二百斤以上的安德烈就这样毫无招架之力的,脸冲下重重摔了个狗吃屎。

    等他爬起来的时候,嘴巴和鼻子上全都是刺目的红血。

    “炎夏有句古话叫四两拨千斤。”地藏甩了甩手腕子轻笑:“不过你这种蛮夷分子也够呛能听的明白,再来吧!”

    “啊!”安德烈像是蒙受什么巨大污染一般,再次抡起硕大的拳头,虎虎生风的砸向地藏。

    地藏目光一沉,太阳穴上的青筋暴起,右臂不躲不闪的径直跟对方的大拳头对碰在一起。

    两人的对拳,并未出现漫画中惊天动地的气势浩浪,感觉就跟平常小孩子打斗一般。

    可是宛如人熊一般的安德烈竟倒退几步,最后脚后跟没踩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地藏鄙夷的捏着小拇指关节轻笑:“炎夏还有老话叫一力降十会,你特么长得不低,吃的不瘦,实际上力量也就比我兄弟小宇强上那么一丢丢,想打我奉陪,不怕死咱就再来...”

3587 绿叶

    面对地藏无情的嘲讽,人高马大的安德烈如同蛮牛一般的再次“嗷”的一声爬起。

    两条充满力量的大拳头席卷而出,一米七多点的地藏站在两米来高的安德烈对面如同孩子一般的矮小,可即便如此,这个曾经单挑过小兽、朱厌的男人却似的一点都不显吃力。

    两臂横摆,悍然出拳、挥肘、臂挡,一切都显得游刃有余,愣是将安德烈疯狂的进攻给挡的密不透风。

    如果说安德烈是头魁梧的雄狮,那么地藏就是尾灵巧的曼巴,看似被动,实则却口口致命,死死的将安德烈压制。

    大概半分钟左右,对面的安德烈,吭哧带喘的吐着粗气,攻击力度明显弱下去不少。

    眼见自己越来越被动,安德烈脑门上的汗珠子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一般顺脖淌落。

    “啊!”安德烈狂怒的嘶吼一声,庞大的身体犹如推土机般朝地藏横冲过去。

    这一下要是撞实,我估计地藏就算不伤也得倒下,电光火石间,地藏腰身一扭,右腿借助腰腹的力量侧踢上去,这一脚来的太快了,快到我们这些观战的人都完全没有看到。

    只见残影一闪,腰杆中招的安德烈口中闷哼一声,敦实的身躯径直跌倒。

    安德烈的身体刚一触碰地面,地藏一个俯冲再次迎上,跳起来一脚狠狠踏在安德烈的胸脯上。

    “啊..”一口扎眼鲜红的血沫子从安德烈的嘴里喷吐出来。

    地藏低头俯视冷笑:“不行啊朋友,你的桑搏还是没练到家,最起码的出拳如射弹,收拳似触火,你都没做到,说老实话,我都感觉揍你想欺负小孩子,白瞎这一身腱子肉了。”

    “咳咳咳..”安德烈剧烈咳嗽几声,咬着嘴皮喘粗气:“你的格斗术..我没见过。”

    “你的拳是部队里教的,而我的拳是杀人悟的。”地藏转动脖颈轻笑:“还打吗?”

    安德烈遍布胡茬的下巴颏抽搐几下,眼神里闪过一抹惧意,摇了摇脑袋呢喃:“我..我不是对手,你们随便处置我吧。”

    “废了还是搞死?”地藏回头看向我发问。

    我没有马上做声,而是盯盯凝视片刻后,摆摆手道:“先让他失去攻击型吧。”

    “收到!”地藏利索的点点脑袋,接着猛然抬腿,一脚狠狠跺在安德烈的左膝盖上。

    后者瞬间爆发出野兽一般的嚎叫声。

    ...

    一个多小时后,一个名为“喀尔隆”的小镇上,伤痕累累的我们一行人来到一家炎夏人开的旅社修整。

    旅社是王莽给安排的,据说是个年轻时候跟着他一块在羊城打拼的老兄弟开的。

    房间里,我和王莽面对面而坐。

    “刚刚我听医生说了,你的腿没有一年半载怕是好不了,自己悠着点吧,别觉得现在年轻不当回事,到老了有你罪受的。”王莽叼着烟卷,上下斜视我。

    “嗯。”我沉闷的点点脑袋,犹豫片刻后开口:“叔,对不起。”

    他怔了一怔,随即撇嘴笑道:“我以为这趟,你能从叔改口爸。”

    听到他这句话,我立时间不知道应该如何应答,我俩齐齐陷入了沉默当中。

    一根烟抽罢,王莽吹了口气开腔:“从男人的角度,我真应该骂你两句装逼,煮熟的鸭子送到嘴边,你都能推开,你说你特么脖子上长得那玩意儿是不是肿瘤?”

    我抓了抓后脑勺,仍旧没敢吭气。

    “但是从父亲的角度上,我又很赞赏你的选择。”王莽话锋一转,眨巴两下眼睛道:“没有哪个当爹的,是希望自己姑娘嫁给一个受罪吃苦的人,我们的历程相似,所感所想也雷同,甚至于你将来会有什么下场,我都能猜到七七八八。”

    “嗯。”我木讷的点点脑袋。

    王莽又给自己续上一支烟,朝着我喷了口白雾道:“这屋里没外人,跟我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你真对小影没有感情吗?”

    “我..”我磕巴一下,咬着嘴皮点头:“我有家有羁绊。”

    王莽又嘬了口烟嘴,声音变得粗重:“你总得让老子知道,自己闺女输到哪了吧?”

    “她没输,小雅也没赢。”我舔舐嘴唇上的干皮苦笑:“说白了,她俩全是受害者,而我就是那个罪魁祸首,我的漂浮不定、犹豫不决,直接改变了两个女人的命运,如果能够选择..”

    “行了,我懂了。”王莽摆摆手打断:“如果这个词,本身就充满了欺诈,聊点别的吧,红枫林场的事情基本接近尾声,仗也打了,气也消了,但你似乎并未得到任何实惠,还平白无故招惹上林梓那样的大敌,施恩不图报不是你的性格,告诉我,你在打什么算盘,那个安德烈没被你整死,反而带过来了,别说你打算给他养老。”

    “嘿嘿..”我尴尬的笑了笑。

    “笑个屁笑。”王莽瞪了我一眼呵斥:“你枯家窑发展了这么久,才好不容易搞出来个二十多人的满编战斗小队,一场混乱下来,损失三分之一,大林子、谢天龙全都受伤,甭管最后能拿到多少赔偿,我觉得都不划算,你到底在惦记点什么?”

    我揪了揪喉结,表情认真的回应:“我说我想当绿叶,你信不?”

    “谁的绿叶?”王莽一愣,不确定的呢喃:“姚军旗?”

    我点点脑袋,抿嘴道:“对,他肯定脱困了,可为什么一直没出现?我分析无非两点,要么是他想坐山观虎斗,检验一下我们头狼家的真实战斗力,能不能被他予以厚望,要么是他受伤了,伤到没办法联系任何人,但不管哪种情况下,他都绝对对林梓一伙恨之入骨,我把事儿提前做了,表露出诚意,剩下的归他考虑。”

    王莽思索一下提出质疑:“那不对啊,如果他真伤了,根本不知道是你在帮他报仇,你不等于竹篮子打水嘛。”

    “叔,你感觉这边的事儿能瞒得住吗?你们既然能找到我,姚军旗的父亲会找不到他?就算他不知道,别人的嘴巴也会告诉他。”我很无所谓的笑了笑道:“我还真挺希望他是通过别人的嘴了解这场仗,以讹传讹往往铸造神话。”

    “你小子啊..”王莽立时间恍然大悟的笑出声:“城府深到可怕。”

    “不是。”我摇摇脑袋,表情认真的回应:“真诚才是最大的城府,从我逃出来以后,我想过不下十几种方式反击报复,最后还是决定硬杠,这把我是真想给姚军旗当配角、当绿叶。”

    “笃笃笃..”

    房门这时候被敲开,王鑫龙捧着手机走了进来,压低声音呢喃:“大哥,找你的?国内来的电话。”

    看到备注是“疯子哥”,我马上接了过去。

    “朗朗,林梓先生要跟你对话,我和皇上、乐子在巡捕局挺好的,吃香喝辣,林先生一点没亏待。”听筒里传来李俊峰的声音,短短一句话,他已经像我说明了哥几个此刻的处境。

    我皱了皱鼻子,轻声道:“好就好,让正主接电话吧。”

    “王朗兄弟,实在不好意思哈,用这种方式联系你,我也是没办法,打你电话打不通,你这几个老兄弟嘴巴又太严,问不出你身边其他人的号码。”听筒里马上又传来一道似曾熟悉的声音,应该就是跟我打过一轮照面的林梓。

    我轻蔑的打断:“直奔主题吧,咱俩之间寒暄显得虚伪。”

    “爽快,我要安德烈。”林梓哈哈一笑:“把安德烈交出来,我不光保证你这几位兄弟的安危,还愿意拿出一笔丰厚的赔偿,兄弟啊,你们捞偏门的,图的不就是个钱嘛,姚军旗能给你的,我也可以,何必跟他死绑一起,千万别跟我说什么未来啊,姚军旗的父亲未来确实会比我父亲强,可你认为他那样的存在会因为你们这些下九流给自己沾染上丁点负面新闻吗?我不一样,我父亲马上退了,但人脉圈还在,你想干点什么买卖,我都可以大开方便之门,如何?”

    我瞬间笑了,笑的异常灿烂:“林少啊,我取子弹的画面,安德烈给你看了吗?我差点死在这蛮荒之地,你感觉咱们之间还能坐到桌前把酒言欢吗?既然话已经挑明,我也不怕告诉你,我可以改变风向,但绝对不是在谁的威胁下,很抱歉,你失去了跟我最后一次公平对话的机会...”

3588 一对快乐的王八蛋

    “王朗,少特么装的跟个人物似的,你赌得起吗?钱龙、李俊峰、孟胜乐,全是你起家的兄弟吧?他们身上哪个不是脏事连篇,信不信今天下午我就能把他们全丢进鸡棚子里!”

    听到我的话,林梓骤然大怒。

    “看来素质这玩意儿真和地位没啥太大关系。”面对他的愤怒,我笑的愈发开怀:“那你呢?你能赌得起吗?洗金是重罪,勾结境外势力贩卖家伙什,就算是你爹,怕也保不住你吧?你要是不怕动静搞大,我一点不介意你老子晚节不保落马!”

    连珠炮一般的提问,直接把林梓逼的气喘吁吁,他明显开始方寸大乱,磕巴的喊叫:“你..你..”

    “你特么什么你,瞅你那点逼城府吧,你要不打这个电话来,我说不准真高看你一眼,可这通电话结束,老子越发坚定自己的立场,你和姚军旗之间至少还差着五个李倬禹,跟你?那就是自寻死路!”我不屑的打断:“我就你说一回,但凡我兄弟们在你那儿没有享受到爹一般的待遇,那咱就散会,曹尼玛得,我能撇弃基业不要,这辈子不回国,你看看你和你爹能不能逃出边境线就完事,套上龙袍也特么不像太子的损哔,操!”

    按掉挂机键,我侧脖朝王鑫龙发问:“安德烈交代没?”

    “狗蝻子皮糙肉厚,我们几个轮流上去整,愣是啥事没有,就一口咬定红枫林场里的火器是他自己的。”王鑫龙摇了摇脑袋道:“林场那几间木屋我们里里外外搜索过,没有留下任何他们是给林梓干活的证据,那帮老毛子的手机全毁了,电话卡什么的都不知道扔到哪个犄角旮旯,不过倒是收获了不少枪和子弹。”

    “关键还在安德烈身上。”我揪着鼻头开腔:“安德烈肯定留了保命的物件儿。”

    “可他死活不说呀,这事儿换个傻子都知道应该咋办,只要死咬着不开口,林梓会想方设法的救他,一旦开口肯定丧失主动权,换成我也绝对不往出吐。”王鑫龙犯愁的叹了口气道:“最特么无语的是狗东西绝食,宁肯饿死自己也要尽忠。”

    “傻子不吐口,就换疯子来撬开他的铁齿铜牙。”我眼神一冷,狞声道:“跟国内联系,让吴恒即刻启程。”

    王鑫龙怀疑道:“吴恒..他行吗?”

    “把吗字去掉。”我轻飘飘的微笑:“联系他吧,目前他应该搁鹏城四处晃悠呢,不给他找点符合自己定位的事情干,鬼晓得他会不会又折腾出什么风浪。”

    对于吴恒这个人,我是打心眼里服气的,为人神经质,但做事却格外精神质,尤其是他和常人迥然不同的风格,让他来问询,那简直再合适不过。

    片刻后,房间里又只剩下我和王莽两人。

    “你小子现在真是长成了,气势、思路这块我感觉已经明显跟不上。”王莽摸了摸下巴颏道:“刚刚你说要给姚军旗陪衬,是指怼林梓这件事情吧?”

    “差不多。”我舒了口气道:“他和林梓的争斗其实已经败了,没什么意外的话,他俩合伙开的那间海运公司的股份恐怕早就全落入林梓手中,我如果能帮着他力挽狂澜,你说姚军旗欠我多大个人情?”

    王莽认同的点点脑袋:“确实。”

    “他们这种级别的超级纨绔在乎钱吗?斗的无非就是一口气。”我伸了个懒腰笑道:“林梓身份在哪摆着呢,甭管最后战况如何,其实都屁事没有,姚军旗也许会抓着不放,但他老子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闹大了,不等于让上层大拿们集体下不来台嘛,但是又让人绑架,又丢公司的,这口气姚大少咋能咽下去?作为好朋友的我,是不是得帮着疏通肠道,人嘛,不会记得自己是因为啥生病的,但肯定会对治好自己的药刻骨铭心,跟这帮少爷们玩,我给自己的定位就是当一味良药。”

    王莽若有深意的思索几秒后道:“哈哈,你现在看事情的层次完全变了,要不是你解释,我到现在都没明白过来咋回事,说的也对,孩子们打打闹闹无伤大雅,谁赢谁亏,当大人说不出个所以然,就比如姚军旗被绑,他父亲不吱声,换到林梓挨踢,他老子也只能忍着,不过这个过程需要很久吧?”

    “不会太久,我预计最晚这一两天,姚军旗不现身,他的代表也得露面。”我捻动手指头道:“除非姚军旗没打算交我这个朋友,不然明知道我兄弟因为他的事情被绑,他还装傻充愣,那不等于寒了我的心嘛。”

    “咣当!”

    话还没落地,房间门被人猛然撞开。

    紧跟着就看到一个衣衫破烂,蓬头垢面的身影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

    “小朗,你没事吧?操..老子都快要内疚死了..”

    我都还没看清楚,那家伙已经一个猛子扑过来,用力的将我熊抱在怀里。

    “大哥,他说他是姚军旗,拦都没拦住。”

    王鑫龙和魏伟忙不迭从门外跑了进来。

    我昂头朝哥俩摆摆手示意:“没啥事,你们先出去吧,准备点吃的,再整两套干净衣裳,对了烧点洗澡水。”

    从门外跑进来的人正是消失很久的姚军旗,此刻的他浑身散发着刺鼻的馊味,头发一缕一缕的黏糊在一起,额头上、胳膊上全是刚刚结痂的疤痕,瞅着不是一般的狼狈。

    几分钟后,我俩才恢复平静,我关切的询问:“你是咋找过来的旗哥?”

    “那天..那天你为我吸引开狗和老毛子以后,我一直都躲在那个山坳里,呆了至少能有将近一天。”姚军旗红着眼眶,鼻音很重的抽泣:“兄弟,我说实话我当时真害怕,最后实在饿的受不了了,趁着半夜天黑跑出去找出路,运气比较好,天亮之前我就找到了个一户农夫家,后来用他们的电话联系到了国内,今天我爸的两个保镖才赶过来,然后我们掉头回林场,我想要找你,如果不是兄弟你挺胸而出,我可能就..”

    话说到一半,姚军旗又情绪激动的一把握住我的手掌,眼泪顺着鼻梁骨往下淌落,那幅情真意切的模样任由谁看,都不能说他是伪装的。

    “说啥呢旗哥,你金枝玉叶,我就是个臭泥腿,那种情况下,不管选多少次,我都肯定把机会留给你,我没了,以旗哥你的人品绝对不会亏待我家人和兄弟,可你要是出事,我万死难赎啊。”我拍了拍他手背道:“不管怎么样,咱们都安全就好。”

    “之后我和我爸的两个保镖去了林场,结果发现那边发生过枪战,然后我爸的保镖又通过蛛丝马迹带着我寻到这里。”姚军旗哽咽的抹擦两下眼泪:“所以我什么都顾不上,一定想要第一时间见到你。”

    “有心了旗哥。”我表情诚恳的缩了缩脖颈。

    “兄弟,我姚军旗对天发誓,往后你就是我兄弟,只要我好,就永远不会让你差。”姚军旗横着眉梢,无比认真的开腔。

    “旗哥,洗澡水烧好了。”

    这时候,王鑫龙推门走进来,友善的冲姚军旗招呼。

    我也顺势朝姚军旗道:“旗哥,先舒舒服服泡个澡,完事咱们兄弟好好唠,我腿脚不方便,就不陪着你了。”

    “行,你就在这儿等我昂,哪都不许去。”姚军旗像个没有安全感的小孩一般,不放心的叮嘱几句。

    目送他走出房间,我和王莽对视一眼。

    “这把你算稳了,这小子对你的感激之情,至少能用十几二十年,假以时日,他老子在精进一步,我都不敢想象你们头狼能达到何等层次。”王莽笑盈盈的将烟蒂撅灭,拍了拍我肩膀头道:“搞不好我老头以后,还得看你脸色做事呢。”

    “说啥呢叔,你侄子虽说是个混混,可也明白天地君亲师,咱们亦师亦友,很多时候您对我的帮助更是比父亲更真实,不论我这辈子走到哪一步,在您面前始终保持点头哈腰。”我摸了摸鼻头道:“另外,你觉得姚军旗真对我有感激吗?”

    “你是想说,他白白净净的脚腕子吧?”王莽豁嘴笑道:“我也看到了,所以才会说他对你感激不尽。”

    刚刚姚军旗进来时候,瞅着确实埋汰到极致,怎么看怎么都像刚刚逃出牢笼的,可我却注意到他的脚脖很干净,尽管又脏兮兮的裤子遮挡,还是被我瞄的清清楚楚。

    “小朗啊,一个人肯费尽心思的给另外一个人演,本身就是一种在意。”王莽压低声音道:“人生一世,糊涂难得,难得糊涂;活得过于明白的人,反倒是最糊涂的,偶尔糊涂的人,其实才是清醒的,糊涂一点,才能成就大气度,他愿意演,你虚伪的看,戏码只要不拆散,那你们就是一对快乐的王八蛋。”

    “叔,你这不对昂,咋聊着聊着就扬沙子呢。”我无语的缩了缩脖颈。

    “屁话,你给我闺女都抛弃了,没揍你就算我仁慈。”王莽白楞我一眼:“得了,这边尘埃落定,我和小影就先撤了,回国再慢慢叙旧吧。”

    “叔,你埋怨过我吗?”我忍不住出声。

    王莽直勾勾盯着我看了几秒钟后,长吁一口气:“不埋怨是假的,老子拿你当女婿,你拿我当表叔,可埋怨能怎么滴,对于你们年轻人的事儿,我能做到的就是不参与,尽可能的给予,当然..如果可以,我希望能够改写剧本,呵呵。”

    说罢话,他摇晃着脑袋,朝门外走去。

    走到门口时候,猛然又扭头看向我道:“你现在有孤独感吗?”

    “有。”我毫不遮掩的点头。

    “独处的时候觉得寂寞,说明你还没有和自己成为朋友。”王莽指了指我额头道:“往后的每一步路会更艰辛,仔细斟酌,不是每个人都叫江静雅、王影,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对你一忍再忍...”

3589 倔强。

    丢下一句耐心深思的话语后,王莽大咧咧的离去。

    而我则一个人依在床边,盯着斑驳的墙皮陷入了沉思当中。

    这个世界上就是这样,总会有各种各样的选择等待你临幸,可无论怎么选,仿佛都会给自己留下遗憾。

    每个人都懂的年华易逝的道理,但并不是每个人都能真正身体力行。

    时间一分一秒的推移着,不知道过去多久,房间门再次被推开,姚军旗拎着不少熟食吃的,笑盈盈的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他的王鑫龙、魏伟则一人抱着一箱子印着俄文的啤酒。

    见我诧异的瞪圆眼睛,姚军旗努嘴道:“喝点啊?”

    魏伟特别会说话的憨笑:“旗哥,我大哥刚刚缝合好伤口,医生交代过,再喝酒那就是要命,刚刚我就跟您说了,少买一点,我老大是真不能喝。”

    “您要是不嫌弃的话,我陪您喝点旗哥?”王鑫龙也笑着接茬。

    “啊?”姚军旗一愣,随即拍了拍额头嘟囔:“看我这脑子,真是这段时间被人给关傻了,连这点常识性的问题都给搞忘了,要不小朗,你意思意思,我多喝点,我这个人别看平常嘴皮子叭叭的,但碰上自家兄弟是真不会说客套话。”

    “说啥呢哥,我再不合适陪你肯定丁点问题没有。”我连忙摆手,朝着小哥俩驱赶道:“去去去,别跟着从这儿添乱,我陪我大哥喝点怎么了?就算今天死当场,那也是我乐意,交代弟兄们一声,谁也不许来打扰,另外小伟,你去送送莽叔和..去吧,务必保证亲眼看到他们登机再回来。”

    打发走两人后,我一点不含糊的抓起一支啤酒,直接咬开瓶盖,朝着姚军旗吧唧嘴:“旗哥,多余的话不唠了哈,这瓶我敬你,咱这些天吃喝拉撒都在一块,光是这份经历,我能铭记一辈子。”

    “干了!”姚军旗顿了几秒钟,马上也有样学样的咬开一瓶啤酒,跟我“叮”的碰撞在一起,随即仰脖“咕咚咕咚”的牛饮起来。

    盯着他鼓动的喉结,我不动声色的扬起嘴角,也马上开喝。

    一瓶啤酒下肚,姚军旗的脸颊就变得绯红一片,他打了个酒嗝,沉声道:“小朗啊,家里的事情我刚知道,你放心,有我在,谁敢难为你那群兄弟,那就跟难为我一个样,不过他们身上毕竟不太干净,走流程的话,可能得耽误一点时间。”

    “旗哥,这事儿我压根没打算跟你说。”我点上一支烟,轻飘飘的吐了口白雾道:“我这个人很少站队,可一旦决定,就是九头牛也别想拉回来,林梓牛逼不牛逼,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可谁让你不舒坦,我指定得办他!就好比这次,红枫林场跟咱作妖,哪怕打光我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安保公司,哪怕是给我这帮兄弟全都打残,我他妈也觉得值,为啥?面子不能丢,他林梓是天之骄子,我哥们不是啊?你姚军旗差他点啥呐?”

    说着话,我轻扇自己一个嘴巴子,歉意的晃悠脑袋:“旗哥,这外国啤酒劲儿是特么大哈,一瓶下去给我造的有点晕头转向,嘴巴瓢了哈,自己都不知道瞎说了点啥,您有怪莫怪。”

    姚军旗迟疑几秒钟后,拍了拍我手背,接着又咬开一瓶啤酒,“兄弟,都在酒里面了。”

    “干!”我豪放的吆喝。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我和姚军旗有的没的一边闲扯,一边很爷们的拼酒。

    感觉也就半个多钟头的时间,两箱子啤酒愣是让我俩干光了。

    “兄弟,你等着哦,我再去买点,今晚上必须不醉不休,彻底喝透了。”姚军旗面色红润,嘴歪眼斜的站起身子感慨:“以前扎喜还活着的时候,总像个事儿妈一样告诫我不许喝这,不许吃那,我那会儿真是烦的不行,现在他不在了,没人提醒我了,我反而还觉得..呵呵,算了算了。”

    “旗哥。”我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将他硬拽下,耷拉着眼皮,瓮声瓮气道:“兄弟情义不全靠酒精体现,咱俩亲不亲,也不差一顿酒的事儿,你兄弟是个直脾气,我知道你整宿都想说,又不好意思说,你想要见安德烈,对么?”

    姚军旗张了张嘴巴,随即苦笑道:“是,但你可以拒绝,我也知道自己的要求属实不要脸,你拖着满身伤疤的身体掩护我逃离,然后又损失那么多兄弟才换来的战利品,我随随便便一句话让你送给我,换成是谁也绝对有意见。”

    “没意见,给你!”我昂起脑袋,眼神迷离的傻笑:“谁让你是我大哥嘛,别说一个区区安德烈,你就算要我这条命,我也不带犹豫的,前提是搞我就好,千万不能为难我兄弟,不然我就算做鬼,嗝..也不会..嗝..”

    “喝口水。”姚军旗赶紧递给我一瓶矿泉水,拍了拍我后背道:“兄弟,我不能白捡你的胜利成果,你直接说,你有什么要求?能不能满足的,我都肯定会尽力。”

    “没要求。”我耸了耸肩膀头道:“旗哥,就算你今天不开口,我也绝对会把安德烈甩给你,比起来我,他对你的价值更高,不管你信不信,在你来之前,我跟我叔刚研究过,咱俩之间,我乐意当你的绿叶,给你陪衬。”

    “我信!”姚军旗立即出声。

    “旗哥,从抓到安德烈以后,我的人就一直在撬他的嘴巴,但是**用没有,我说句不该说的,咱有兄弟,人家林梓何尝没有?可能安德烈就是其中之一,所以你想要通过常规的手段迫使他往外秃噜,可能够点呛。”我抽了口烟,表情认真的说道。

    “他是铜筋铁骨吗?”姚军旗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

    “哥呀,你要是不信邪,咱们可以现在就过去试试。”一早就猜出来他不信,我挣扎着爬起来,朝他比划一个邀请的手势。

    几分钟后,旅社地下室的地窖里,我和姚军旗见到了被五花大绑的安德烈。

    我们去的时候,地藏和白帝正拿着烫红的烙铁往安德烈的身上怼,那家伙被扒的光不出溜,白花花的身上遍布各种淤青和疤印,可始终都像是一尊弥勒佛一般坐在原地动都不动。

    当滚烫的烙印贴在他胸前,发出“滋滋”一声脆响时候,他也只是动弹几下,疼的倒吸几口凉气,连惨嚎声都没有发出。

    “不行啊朗朗,我尽力了,这家伙属铁的,死活掰不弯。”地藏将烙印随手一丢,抹擦一下额头上的汗珠子,朝我和姚军旗低声解释。

    “呵斥属铁的,简直就是特么不锈钢。”白帝吭哧带喘的吐了口唾沫:“牙签挑指甲盖,钉子戳脚底板,辣椒水、老虎凳,但凡能想到的招,我俩都试了一圈,狗东西始终就一句话,红枫林场是他的,那些倒卖的火器也是他的,刚开始时候还承认自己认识林梓,现在干脆给我俩装傻充愣,反问林梓是谁?”

    说话的过程中,盘腿坐在墙角的安德烈睁开紧闭的眼睛,奚落的扫视一眼我和姚军旗,慢慢蠕动嘴角:“王朗、姚少,咱们又见面了?呵呵,本来我是不打算说话的,但是看到你们又有点忍不住,只说一句吧,不要费劲了,我曾在海狗特训营呆过两年,特务和反特务学的比你们想象中要全面的多,别说这点小打小闹,你们就算不打麻药把我开肠破肚,我也照样能够微笑。”

    “行啊,我今天还真想看看林梓大半开销,到底培养出个什么级别的怪胎。”姚军旗满嘴喷着酒气,表情阴森的从兜里掏出一部手机:“陈叔叔,你和李老一块来趟旅社的地下室,对!带上你们的设备和器材...”

3590 步步为营

    十分钟不到,两个拎着银色小皮箱,身穿灰色中山装的男子来到地窖里。

    两人一老一壮,岁数大点的那位估计在五十岁上下,头发半白,模样长得很稀松平常,属于丢人堆里都翻不起半点涟漪的那种,唯独一堆如鹰隼般的眸子,证明此人应该不是个寻常之辈,至少年轻时候肯定干过不少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儿。

    而壮一些的中年则长得有特色的多,方脸大嘴,塌方似的酒槽鼻朝上翻,两鬓太阳穴的位置高高隆起,很早以前我听地藏说过,外家功夫的好手最明显的特征就是这样的。

    两人简单跟姚军旗交流几句后,随即直接来到安德烈的面前。

    这俩家伙也有够生猛,一句话没多问,上去就是一顿脚踢脚踹,安德烈本身体格子就大,再加上人是盘腿坐在墙角的,所以几乎一下都没有避开。

    “毛用没有,这种攻击对于一个练桑搏的行家来说,就是基本操作。”地藏退到我身后,撇嘴解释一句。

    他的声音虽然很轻,但是旁边的姚军旗明显也听到了。

    他皱了皱眉头,朝着喊来的两个帮手吆喝:“陈叔、李老,抓紧时间!”

    “收到。”年轻一点的汉子,从随身携带的小皮箱里利索的摸出一支电棍和一个好像装着蚂蚁的玻璃罐子。

    “唉,我还寻思是大能耐呢,走吧!咱几个上去透口气。”白帝歪嘴浅笑一声,朝我和地藏使了个眼神。

    没多一会儿,我们仨爬上地窖,而姚军旗说还想再看看,就没跟着我们一块。

    地藏点上一支烟,慢悠悠道:“朗朗,家里的事情我从来不多嘴,但这次我真有点想不明白,安德烈在咱手里,那就是白花花的银子,我觉得你拿他跟林梓换多少钱都不过分,因为点啥,平白无故就送给姓姚的了?”

    “我也挺郁闷,姚军旗带来那俩帮手,审讯方面就是个一般手子,但是武力值绝对不弱,这样的选手,如果在咱们攻打红枫林场时候出现,绝对能事半功倍,可姚军旗愣是等到结束战斗才现身,那不是摆明了舔着脸捡好处的吗?”地藏也很是不服气的嘟囔。

    我靠着白帝的身体勉强站稳,笑呵呵的反问:“你俩觉得,姚军旗喊的人能撬开安德烈的嘴不?”

    “扯淡,他俩要是能问出来,往后我把白字抠下来,你们直接管我叫弟,弟弟的弟。”白帝不屑的冷笑:“这安德烈大本事没有,但嘴巴严的真跟电焊过一样,我估摸着他不是承过林梓天大的恩情,那就是有什么比小命还重要的把柄在人手里捏着。”

    “对呗,既然他们啥也问不出来,咱怕啥?”我昂脖微笑:“甭管搞得多热闹,最后还得用咱,不过是耽误了点时间,俩哥,且看你兄弟如何步步为营,对啦,问问吴恒到什么位置了?”

    “说的是今天就能到,不过他不知道作什么妖,让我转告你,多给他三到五天的时间,他管我要了张安德烈的相片,还简单询问了我一下事情经过。”地藏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道:“不过朗朗,我觉得吧,安德烈这块使不使劲没啥太大的意义,就算是吴恒来了也够呛,咱们与其从这儿浪费时间,不如琢磨琢磨,红枫林场里的地下作坊到底在什么位置。”

    “对,从咱们缴获他们的那些枪支弹药上来看,红枫林场里肯定有一条非常成熟的生产武器的流水线。”白帝也马上凑过来道:“不管是从膛线还是枪管制造,红枫林场里的武器除了在材质上比真家伙差一点点,其他方面绝对是专业级别。”

    “诶卧槽..”

    听到他俩的话,我猛地想起来一件重要的事情:“老二呢?你们见到老二没?”

    “老二?”

    “谁呀?”

    哥俩迷茫的对视一眼,接着同时摇了摇脑袋。

    “吕老二!”我咬着腮帮子低吼。

    之前把我和姚军旗押送过来的两个家伙正是吕老大和他兄弟,攻打红枫林场时候,老毛子让消灭的干干净净,但我却没见到任何一张亚裔脸孔,更别说吕老二本尊。

    比起来吕老大,其实我更恨他兄弟,那家伙喜怒无常,做事更是没什么规矩,羁押我们的那段时间,他没事找事的胖揍过我俩好几回,最关键的是他亲哥让我们屠掉了,吕老大临终前的遗言就是求我们放过他弟弟,这说明哥俩的感情一定非常之好。

    我已经吃过太多次“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的苦头,原本的打算是只要拿下红枫林场,第一件事就是亲眼看到吕老二被解决掉。

    “没见过你说的那个人,最后是我带着兄弟清理战场的,别说活人了,活蚂蚱都没见到一只。”地藏摇摇脑袋回答:“如果真有什么吕老二,他肯定老早就逃之夭夭了,不怕,只要他是林梓的人,早晚还会碰上,到时候我争取一击必杀。”

    “他和吕老大应该不是林梓的马仔,更像是雇佣关系。”我回忆一下后,咬着嘴皮道:“那家伙会两下子,心理素质很强硬,兜里应该也不是特别缺钱,我听他哥说过,干完这单买卖,他们哥俩就打算金盆洗手的,现在看来,他肯定是跑了,必须得想办法把人挖出来。”

    “你有点太过小心翼翼了,一群老毛子都没把咱们咋地,他一个丧家犬还能翻出来多大的浪花,一般经历过这种几乎必死局面的人,第一想法就是逃的远远的,能不现身,永远都不会露头。”白帝拍了拍我肩膀头道:“安了,万事有我们几个呢,但凡狗日的敢不知死活的出现,我们肯定马上拿下。”

    “希望吧..”我摸了摸狂跳的心脏,长吁一口气。

    闲聊了差不多一个来钟头,姚军旗脸红脖子粗的从地窖里爬出来。

    我笑呵呵的出声:“咋样了旗哥,问出来点啥没?”

    “铜筋铁骨、铁齿铜牙,马德!也不知道被林梓灌了什么**汤,皮肤都快让电熟了,愣是什么都不肯说。”姚军旗气鼓鼓的爆着粗口道:“实在不行,只能把他转移回国内,我再想别的法子慢慢问了。”

    “旗哥,我不是泼你凉水哈。”我皱了皱鼻子道:“在国内,你和林梓的资源不相上下,至少现在是这样的,你认为人一旦回去,林梓有没有本事从你手中撬走?如果他拿出整个海运公司的股份作交换,你会不会心动?”

    “啊?”姚军旗顿了一下,抿嘴道:“我的本意就是让林梓交换啊,难道咱俩的想法不一样吗?”

    “旗哥,换归换,可如果既拿到你想要的,又能掌握一份林梓致命的砝码,你难道不乐意吗?”我打着响指道:“你如果信得过,再给我十天时间,十天之后我给你交一份肯定的答卷,就算我这边失败,到时候你仍旧可以拿安德烈交换,不过是晚了两天,并没有任何实质损失,不是吗?”

    姚军旗沉默一下后,露出一抹笑容:“没问题,反正你不会坑我,就按照你说的整。”

    “旗哥,我能提要求吗?”我揉搓两下眼眶道:“事成之后,我想要你海运公司百分之三十的股份,这把我损失惨重,急需要一份可以让兄弟们释然的成果,当然我说的是事成之后,如果事情没做好,我绝不会开口,您要是觉得不合理,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

    听到我的话,姚军旗眨动几下眼皮,像是在权衡,又像是在发愣,足足过去两三分钟,他才低声道:“兄弟之间最忌讳合伙,看看我和林梓,曾经我们也是无话不谈的哥们,我不是要驳你,只是希望你能考虑清楚,你需要补偿,我可以单方面拿出一笔让你满意的资金。”

    “想要钱,我们找林梓不更利索?”

    “旗哥,您这话说的真心有点见外了,呵呵..”

    地藏和白帝异口同声的开腔。

    “你俩别吱声。”我摆摆手,冲着姚军旗继续道:“正因为害怕产生分歧,所以我只要百分之三十的股份,说白了,我们没有任何决策权,就是想占便宜分点红,另外还可以让咱们的关系变得更密切,当然了,您不乐意的话,权当我没说,咱还是等问出来安德烈想知道的东西后再研究吧,千万别因为这点还没发生的利益影响咱们感情,呵呵。”

    见我有些不快,姚军旗马上道:“小朗,你千万别多想,我不是不乐意给你..”

    “喝酒了旗哥,刚刚不是没尽兴嘛,咱们今夜不醉不散哈。”我一胳膊搂住他的肩膀头打断...

3591 吴恒到

    这天晚上,我和姚军旗喝到了将近后半夜,直到傍天亮,醉醺醺的他才被王鑫龙背回自己的房间。

    而他带来的俩帮手也属实敬业,从电棍到老虎钳,又从螺丝刀到开水浇,各种残忍的逼讯方式几乎用了遍,可安德烈仍旧没有丁点就范的意思。

    清早我去看他的时候,那家伙的双臂、双腿全都让折磨的皮开肉绽,本来就挺大的脸盘子更是肿的完全没有人影,更可怖的是他的两只脚心被分别剌出来一条食指长短的大口子,深可见骨的那种,而伤口周边爬满了黑压压的蚂蚁。

    也许是为了防止他乱动挣扎,他双腿膝盖的位置被一边绑了一根钢筋棍,确保他根本没办法把腿蜷缩回去,除了左右摇晃以外,其他什么都做不了。

    “那俩家伙长得人模人样,折磨手段真心够变态的。”负责彻夜看守的白帝打着哈欠出声:“伤口周边抹了一层蜜蜂,蚂蚁又找不到窝,就那么来来回回的在周边爬,妈的,别说经历了,我想想都觉得痛苦,这老毛子也属于算个爷们。”

    “呵呵..”听到白帝的声音,安德烈睁开眼睛,露出两排大白牙惨笑一声。

    “王朗,这点伎俩对我无效,你趁早死心吧。”安德烈注视着我,声音沙哑道:“你有你的坚持,我也有我的信仰,平心而论,我不认为你做的有什么问题,毕竟咱们各为其主,但既然达不到目的,为什么不放弃呢?”

    一边说话,他脸上的肌肉一边剧烈抽搐,可以想象到他此刻的感觉绝不像脸上表现出来的那么风轻云淡。

    “给他把脚底下的蜂蜜弄干净。”我朝白帝示意一句,随即晃了晃晕沉沉的脑袋,转身就走。

    “王朗!你在我手里的时候,我没折磨过你吧?是爷们,你就给我个痛快!”

    安德烈的声音在我脑后响起,我怔了一怔,没有回头,轻声道:“想要舒坦点,就把我想知道的东西痛快倒出来。”

    “你做梦,没可能!”

    安德烈发出一阵歇斯底里的咆哮声。

    ...

    接下来的几天里,我就呆在旅社里养伤,白天除了跟姚军旗聊聊天、喝喝酒,更多的是陪着江静雅跟我爸呆在一块。

    我爸的病情比我想象中还要差,尤其是最近几天已经开始变得完全不认识人,还总喜欢到处乱跑,要是没专人看着,可能眨巴眼的功夫就不知道自己溜达到哪去了,得亏了江静雅细心。

    一个礼拜的光阴,就这样悄然而逝。

    这天中午,我们一帮人在旅舍的小院里刚刚吃过午饭,老头嚷嚷着要晒太阳,无奈之下我只得让江静雅和王鑫龙陪着一起。

    “不孝子!”

    老头走出去没两步,突然扭头朝着我狠狠的吐了口唾沫。

    “啥情况啊爸,我又咋滴了?”我哭笑不得抹擦脸上的口水,这几天这种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每回他闹完以后,倒是都能冷静挺长时间。

    “没良心!”老头“呸”的又是一口吐在我脸上,突兀一屁股坐在地上,捂着膝盖哼唧起来:“我有风湿病,你们谁也想不到,只有小影记得给我记石斛,我想要石斛..”

    看了眼江静雅,我马上一瘸一拐的凑过去搀扶他:“爸,你别这么说..”

    “我要石斛,我腿疼。”老头一胳膊摆开我,就像是个没讨糖吃的小孩儿一般就地打起了滚:“每年小影都给我记好几次石斛,你们全是没良心..”

    “不就是石斛嘛,大爷咱有,真有,我马上就给你拿去。”王鑫龙蹲到旁边安抚:“前两天影姐走时候,特意交代给我一些,就是专程留给您老人家用的,您要是不相信的话,咱们可以一块看看去。”

    连哄带劝的总算将老头从地上拽起来,王鑫龙领着他晃晃悠悠走远。

    盯着老头的背影,又看了看表情阴晴不定的江静雅,我叹了口气道:“他病了,说话神志不清,跟他一样你得气死,没看他这两天,动不动就骂我、吐我嘛,等咱们回国以后..”

    “没什么,我有点累,回房间休息一会儿。”江静雅挤出一抹笑容。

    “小雅,你别生气行么?”我一把抓住她的手。

    江静雅扭过来脑袋,直勾勾盯着我道:“这是生气不生气的问题吗?他根本看不见我,我做的一切他都看不见,在他的心里有执念,你不懂还是我不懂?他每次这样,我都感觉自己好像一个罪人。”

    “我..”我蠕动几下喉结,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

    “这破**地方真难找啊!”

    院门口突兀传来一道男声,紧跟着就看到套着一件水洗白牛仔服的身影,双手插兜的走了进来,竟是早在一周前就说已经抵达斗国的吴恒。

    挺长时间没见,吴恒整个人瘦了一大圈,剃着个贴脑皮的寸头,颧骨高高的凹起,嘴边还多了一颗亮晶晶的唇钉,斜长的刀子脸瞅着就不像什么好人。

    “你先做正事吧。”江静雅趁势甩开我,小跑进背后的旅舍里。

    “两口子闹别扭呢?”吴恒瞄了眼江静雅的背影,歪着脖颈轻笑:“要不,你俩先来一发?”

    “你再特么不来,我都准备贴寻人启事了。”我瞪了他一眼道:“什么毛病啊,电话不接,短信不回,好歹让我知道你到底干啥去了。”

    “信得过,你就别问,信不过我,我说了也白扯。”吴恒很随意的从桌上抓起烟盒,动作潇洒的抛到自己嘴里一支,长舒一口气道:“人呢?我跟他谈谈。”

    “地窖里呢。”我指了指不远处的入口道:“走,我带你看看去。”

    “把他弄上来吧,半小时内解决问题。”吴恒漫不经心的摆手,随即一屁股坐到我刚刚的位置,自顾自的夹着我们刚刚吃过的残渣剩饭往嘴里塞,含糊不清道:“炒菜少放点味精,那玩意儿吃多了容易不孕不育。”

    几分钟后,浑身散发着臭味,伤痕累累的安德烈被地藏、白帝和姚军旗那两个帮手从地窖里带了出来。

    可能是坐在地上太久的缘故,安德烈的两条腿已经不回打弯,走道一颠一簸。

    “一块吃口?”吴恒瞟了眼安德烈,给自己倒上半杯酒,很是惬意的嘬了一口:“这就不行,比起来你们老家布拉戈维申斯市生产的伏特加差老远。”

    本来耷拉着眼皮的安德烈瞳孔陡然放大。

    “要一块喝点吗,马克西姆安德烈先生?”吴恒又点上一支烟,笑呵呵的注视安德烈:“不用拿那么意外的眼神看我,这几天我去过布市的卡娜镇,哦对了,您的妻子安娜很漂亮,您的两个孩子也很可爱,尤其是大儿子,小小年纪身高已经达到了一米八,一定是继承了您的基因。”

    “你什么意思!”安德烈瞬间气喘吁吁的往前蠕动身体,要不是地藏和白帝拽着捆绑他的绳子,估计早就撞在了吴恒的身上。

    “这本漫画我挺喜欢的。”吴恒完全不为所动,从怀里翻出一本小人书,甩在桌上,笑呵呵昂起脑袋道:“我们可以谈谈吗?其他人找不到你,是因为他们的方向不对,总以为你是个无业游民,其实不是这样的,对么?您有正当的职业,在卡娜镇的税务公司工作,在大部分朋友和家人的眼中,你只是一个性格孤僻喜欢垂钓的爱好者,就比如这次,您偷偷瞒着家人说出来垂钓一样...”

3592 恶魔

    “你对我的家人做了什么!”

    安德烈目眦欲裂的喘着粗气嘶吼。

    “每天都带着面具,应付各种各样的人,你一定很累吧?”吴恒夹着烟卷,淡淡的眨巴眼睛道:“在家人面前,你是一个好丈夫,一个好父亲,在同伙面前,需要的是个杀伐果断的带头人,在林梓的身边,你又得扮演守口如瓶的崇拜者,这么多角色,你能演的过来吗?”

    安德烈一双眼睛遍布红色血丝,情绪极其失控的叫喊:“你..你到底是谁!”

    “嘘!”吴恒把食指放在嘴边,神叨叨的比划一个噤声的手势,从兜里掏出手机微笑:“我和我的同伴一直在保持通话,而他目前就在您家里做客,小点声,不要让孩子们知道,他们深爱的父亲是个杀人犯!”

    “我杀了你!”

    安德烈微微一愣,接着气急败坏的又往前涌动几公分身体,可惜未能得逞,再次被白帝和地藏死死的拽住了。

    “还有一份礼物送给你。”吴恒慢条斯理的从怀里摸出一个巴掌大的玻璃小瓶,摆在桌面上。

    看清楚瓶子里的东西时候,我禁不住打了个冷颤。

    瓶中竟然有根手指头,看起来应该还是小孩子的,不知道浸泡在什么液体中,让人瞅着酒不寒而栗。

    “你的小儿子很爱弹钢琴,如果没有这次意外,我想他一定会成为一名杰出的音乐家。”吴恒伸了个懒腰道:“我刚刚跟我老板保证过,半小时之内问出来他想听到的,我是一个很爱面子的人,谁让我丢脸,我就撕下来他的脸。”

    “恶魔,你他妈就是头不折不扣的恶魔!”安德烈浸红的眼睛里,泪水流转,嘴唇颤抖的悲鸣:“他们是无辜的啊,为什么要这样...”

    “已经过去五分钟了,再有五分钟,您将会看到另外一根手指头,半小时后,您的两个儿子或许会以器官的形式和您见最后一面。”吴恒打了个哈欠,直接趴到桌上,懒洋洋道:“我不逼你,想说你就说,不想说,半小时后,我会跟我老板申请,放你离开。”

    安德烈迷茫的看向吴恒,不明白他何出此言。

    “比起来杀了你,我觉得让你这辈子都活在家人因你去世的回忆中更美妙。”吴恒咬着烟嘴,翘起二郎腿轻笑:“又过去一分钟了啊安德烈先生。”

    “踏踏踏...”

    一阵脚步声泛起,姚军旗气喘吁吁的从旅社住宿楼里跑了出来,紧张的朝着我询问:“吐口了吗?”

    “还在问,稍安勿躁。”我指了指吴恒。

    吴恒斜眼瞟视姚军旗一眼,并没有要主动打招呼的意思。

    “哥们,什么时候能出结果?”姚军旗没有在意,礼貌的问了一句。

    吴恒仍旧没吭声,就像是没听见一般,吧唧吧唧嘬着烟嘴,拿鼻孔往外喷着白雾。

    姚军旗略显尴尬的张了张嘴巴,无处安放的两只手背到身后。

    安德烈猛然出声:“我要给家人打个电话。”

    “没问题。”吴恒掏出来手机,抻到安德烈脸边,声音不大道:“不用你念号,我对你们的号码非常清楚,是不是...”

    十几秒后,电话拨通,那头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安德烈马上紧张兮兮的操着本地语和女人叽里呱啦的沟通起来。

    半根烟的功夫后,吴恒不顾还没说完话的安德烈,直接挂断电话,嘴唇上翻,邪气的笑道:“你还有十五分钟,在你刚刚说话的时候,你亲爱的大儿子再次丢失一根手指头。”

    安德烈咬牙切齿的诅咒:“魔鬼,你踏马就是魔鬼!让人化妆成管道维修工跑到我家里,还做出这么令人不齿的事情,如果我能活着,一定把你碎尸万段!”

    “啪!”

    吴恒抡圆胳膊就是一巴掌扇在安德烈脸上,不耐烦的呵斥:“你到底说不说,说,就快点!不说我给你全家送葬,别耽误我睡觉!”

    “噗通...”

    人熊一般的安德烈突然跪下,泪水止不住的滚落:“我求求你,不要为难我的家人,我可以死,马上就死!”

    “墨迹!”吴恒面无表情的吐了口唾沫,手机贴到耳边:“两根手指头,找最近的快递公司给我寄过来!”

    “我说,我什么都说!”

    安德烈扯脖吼叫,脑袋重重磕碰地面,几近崩溃的破口大骂:“我特么说还不行吗?魔鬼,你就是一头魔鬼,我老板确实是林梓,他的主职是做火器生意的,红枫林场只是一个遮人耳目的幌子,同样也是他用来骗取投资和清理、掩埋对手的地方。”

    “你手里有没有实质证据?”姚军旗忙不迭发问。

    “嗯?请问你哪位?”吴恒扭头看向姚军旗。

    “我..”姚军旗一下子被问迷糊了,望着我道:“小朗,你快跟哥们介绍一下我啊,怎么搞得那么陌生。”

    “免了,爱谁谁,我没想认识你,在这地方我只认我老板。”吴恒很无所谓的摆摆手,把脑袋凑到安德烈嘴边阴嗖嗖道:“接下来是窃窃私语环节,说吧!”

    安德烈连咽几口唾沫,声音极小的嘀咕起来。

    姚军旗顿时有点着急:“小朗,你兄弟是什么意思?”

    “别特么吵吵啊,能呆就呆会,不能呆滚一边!”吴恒冷哼一声:“都机八成年人了,等价交换懂不懂?事是我问出来的,想知道自己想招去。”

    “你...”姚军旗的脸色瞬间变了。

    “朋友,注意一下你的态度。”

    “什么意思啊王先生?”

    姚军旗那两个帮手也立时间拉下来脸,语气不善的直冲吴恒。

    “应该有个什么态度?给你们原地磕一个?操!旗哥,我不是针对你哦,咱们兄弟永远没毛病,但你这俩手下说话属实有点狂!”我鼻孔往外喷着热气,伸手指向两人道:“自己特么啥身份,心里没个逼单位是吧?嚷嚷个鸡毛嚷嚷,安德烈就在这儿杵着呢,有能耐自己问出来!”

    随着我话音落下,地藏和白帝也纷纷戒备的看向两人。

    姚军旗咬着腮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小朗,你如果有什么需求大可以直接说,真没必要因为小事,伤了和气。”

    “旗哥,你看你这人,咱俩之间...”

    “该说的都说明白了吧,行!记住昂,我没点头,你就不许告诉任何人。”

    另外一边吴恒拍了拍安德烈的肩膀头轻笑。

    “那我的家里人...”

    安德烈面如死灰的呢喃。

    “逗你玩呢老安,这指头是我花四十块钱买的硅胶玩具。”吴恒哈哈一笑道:“至于你老婆和孩子,我压根也没打算碰,我朋友确实在你家里,但也确实是在帮你家里修理水管,你老婆根本不知道他的身份,我这个人虽然不择手段,但做事讲究规矩。”

    “呼..”安德烈吐了口浊气,惊魂未定道:“你是怎么知道我详细资料的?我的事情连林梓都不清楚,完全不可能有人出卖。”

    “有个职业叫黑客,有个词汇叫人肉,只要有照片想查出来一个人不困难,你们这群家伙全都不懂与时俱进。”吴恒哈哈大笑道:“不过,老安啊,你的经历确实很丰富,如果还能活着,将来可以考虑出本书。”

    安德烈咳嗽两下道:“最后一个问题,如果我不说,你会不会真的为难...”

    “会!”吴恒不假思索道:“我刚刚说了,我这个人很讲规矩的,我的规矩就是帮我老板排忧解难,但只要你配合,谁碰他们,我帮着你灭谁,这也是规矩。”

    说罢话,吴恒昂头看向天空,若有所指道:“我们讲规矩,别人不一定讲,也只有不守规矩的人才会觉得规矩繁杂,规矩,规成圆,矩成方,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吃白食没问题,可如果顿顿都开空头支票就没劲喽,您说对不姚少,我这个人嘴笨,不太会说话,您理解意思就好哈...”

3593 切磋

    面对吴恒有意无意的挑衅,姚军旗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不过也只是一闪,很快就被微笑掩饰过去。

    “说特么啥呢,一天神叨叨得!”我瞪了一眼吴恒,侧头朝着姚军旗憨笑打圆场:“旗哥,你别搭理他,狗日的脑子不正常,跟我说话都五迷三道。”

    “呵呵,你这兄弟可不迷糊,做事有条不紊。”姚军旗斜眼瞟视几秒钟,随即甩手摇摇脑袋:“得了,我在这边显太多余,有什么事情咱们晚点慢慢研究!陈叔、李老,咱们先走吧。”

    不待我多说任何,姚军旗领着俩帮手直接转身。

    吴恒不屑的歪过去脑袋,轻飘飘的吐了口唾沫:“没本事的人脾气都这么燥么?呵呵,操!”

    “说什么!”被姚军旗称之为“陈叔”的中年立即怒目圆睁,气哄哄的注视吴恒。

    “说啥你听着就完了呗,咋滴?还要跟我使下脾气呐!”吴恒横声反问,说话的同时,他的两只眼睛也缓缓睁圆,尤其是那只湛蓝色的眸子横声迸发出一抹妖冶的神采。

    陈叔不再言语,左脚尖点地,往前轻轻碾压几公分,右腿做出个弓步,两手比在胸前,做出个进攻的姿态。

    “最他妈烦你这号学了两下子就总给自己标榜成一代宗师的手子!”吴恒脸上肌肉抖动两下,转动脖颈发出“嘎嘣嘎嘣”的脆响,朝前勾了勾手指头努嘴:“麻溜滴!”

    “你咋回事啊,打我脸呢!”我不满的瞪向吴恒。

    姚军旗也马上冲着陈叔摆手劝阻:“都是自己人,没必要搞得剑拔弩张!”

    “友谊切磋,你怕呀!”吴恒嘴角上扬,满眼尽显嘲讽。

    陈叔的火气彻底被撩拨起来,横着脸低吼:“小旗你别管,我今天倒要看看一个区区流氓团伙,能有什么了不得的人物!”

    说话过程中,他径直俯冲了出去,左腿顺势一记横扫重重掠向吴恒的脑袋。

    吴恒抬起胳膊护在脑袋上空抵挡,两人瞬间碰撞在一起,吴恒处于受力一方,明显有点落下风,往后倒退半步。

    一招得手后,陈叔没有停顿,两条胳膊仿佛大锤似的,一下接一下的抡向吴恒,吴恒根本来不及改变防守姿势,只能被动抬着自己的那条胳膊当盾牌一般挡在前方。

    陈叔猛攻,吴恒缓退,眨巴眼的功夫,两人已经快要移动到旅社的门口。

    整个过程中,吴恒一下手都没还上,败局似乎已经成型。

    “喝!”

    就在吴恒即将退出旅社大门口时候,陈叔右臂横甩,玩了命的砸在吴恒抵挡的手臂上,发出“嘭”的一声爆响,可想而知陈叔使了多大的力气。

    吴恒身体瞬间失去平衡,踉跄的往后倒退两步,空门也当即大开,陈叔腰杆往下微微一佝偻,一记勾拳重重甩在吴恒腮帮上。

    吴恒反应不及,又趔趄的退了半步,陈叔手速如同闪电似的,一把揪住吴恒的衣领,揽到自己的跟前。

    “打的挺过瘾吧!该特么我了!”

    两人身体刚一发生碰撞,吴恒突兀笑了,猛然勾住陈叔的衣领,往下用力一压,膝盖绷曲,用力磕在陈叔的小腹上。

    陈叔吃痛的闷哼一声,吴恒脚下动作异常连贯的又往前一勾,直接将陈叔撂倒,接着一脚跺在陈叔脸上。

    “啊!”陈叔的眼角瞬间迸出一抹鲜红的血迹,急忙抬起胳膊护在脸前。

    “游戏好玩吗老东西!”

    吴恒跳起来又是一脚踏下,陈叔脸上的血迹喷涌的更加剧烈,无意识的蜷缩起身体。

    吴恒的笑容愈发狰狞,连续又是几脚重踹落下。

    被唤作“李老”的汉子面无表情的一步迈出,声音冷冽道:“可以了兄弟,切磋而已,没必要拿人性命!”

    “唰!”

    白帝和地藏也同时走出,地藏梗着脖颈轻笑:“既是切磋,总有胜负!那位仁兄还没有喊输,就说明仍有一战之力。”

    “桀桀...还能再打是吧!很好!”另外一边,吴恒就跟小孩子玩跳床一样直接在陈叔的身上剧烈蹦跶。

    陈叔粗重的喘息声和呻吟接连不断的泛起,身上的鲜血莫名其妙的越流越多,我明明记得吴恒刚刚并没有伤到他身上,坚持了差不多能有半分钟左右,他再也扛不住了,痛苦的拍打地面呼喊:“认输了,我认输...”

    “还不服?”吴恒邪气十足的大笑,铲球似的“嘭”一下将陈叔踹出去两三米远。

    “服了,认输!”

    陈叔立即发出一声嘹亮的喊叫。

    这一嗓子别说吴恒,就连我和已经走进旅社的姚军旗都听的清清楚楚。

    “啥?还他妈不服?兄弟你挺有刚,是个爷们!”吴恒脸颊堆满病态的笑容,背着手踱步到陈叔的跟前,拿脚底板踩在他脸上,来回蹉了几下。

    “服!我服!”

    陈叔含糊不清的嘶吼。

    “什么情况啊小朗,弟兄们打打闹闹的玩一下我没意见,这都见血了,是不是应该结束?”姚军旗三步并做两步走到我跟前,尽管脸上笑容依旧,但是眸子里早已经寒霜密布。

    “这个虎逼哨子,真特么分不清个眉眼高低,旗哥你别生气哈,我马上喊停!”我安慰姚军旗一句,扭头冲吴恒臭骂:“你踏马给我撒丫滚蛋!马上、立刻!”

    “服了啊,服了就拉倒。”吴恒玩世不恭的吧唧几下嘴巴,弯腰拍了拍陈叔的脸蛋子开腔:“盆友,你记住了!好说话不代表没脾气,不管你什么身份,吨位几何,想跟我们玩,除非你有两条命!”

    说罢以后,吴恒拍了拍自己脑门子,神叨叨的嘟囔:“妈的,我这人天生就不讨喜,刚来不到一天,又把老板朋友给得罪喽。”

    “没吃饱吧?我请你再整点,镇上有家本地特色的餐馆,鱼子酱做的不错。”

    “说起来,我也有点饿了,等会儿啊,把这大白熊仍进地窖里,咱们一块!”

    地藏和白帝很有默契的一左一右搀起安德烈的两条胳膊,地藏同时扭头朝着刚把陈叔拉起来的李老道:“待会儿麻烦您老看守他哈,我这兄弟费劲千辛万苦才过来,不好好招待一下子显得不讲究。”

    片刻后,我和姚军旗来到他房间。

    我替他倒上一杯热茶,歉意的笑了笑:“旗哥,那兄弟不太懂事,您别跟他一样,有什么冲撞的地方,我替道个歉,实在不行,你给我来两下子,我是真没想到他能伤到陈叔。”

    “小朗,多余的话不用说,我知道这次被绑架,以及你们单方面剿灭安德烈这伙人,确实让你手下的弟兄们产生了很大的意见。”姚军旗摸了摸鼻头,表情认真道:“但是我有我的难处,如你猜测的那样,很多事情我没办法直接出面,一个圈子有一个圈子的规矩,这你应该理解吧?”

    我回以虚伪的一笑,吧咂嘴巴道:“哥呀,不是我不理解,队伍不好带,一人一个想法,您也看到了,我家这帮战犯们完全不鸟我,你等老弟将来出息了,必须挨个把他们全踢出去。”

    我们的交流其实就是推太极,说白了大家都心知肚明,但是又不能戳破那层窗户纸,姚军旗知道因为他迟迟没有表态,我已经产生不满,我也明白他迫切的想要弄清楚林梓究竟都有什么罪证掌握在安德烈的手里,我们之间需要一个支点,或者说需要有人先让出来第一步。

    可这第一步不好迈,关系到巨大利益割舍,不过这次吴恒会表现得如此优秀,倒是特别超出我的意料,冷不丁我脑海中出现张星宇的身影,越琢磨越觉得有这种可能,我嘴角控制不住的扬起。

    看到对面的姚军旗,我又马上拿手捂了捂嘴巴,尽可能掩饰自己的表情。

    沉默片刻后,姚军旗长舒一口气道:“小朗啊,你那个兄弟从安德烈口中问出来的信息,咱们能不能...”

    “大哥,国内电话找你!”

    房间门突兀被推开,魏伟攥着手机朝我摇晃两下。

    “旗哥,先失陪一下,咱们待会再研究。”我马上抓住机会起身,逃也似的离去...

3594 有进有退

    从姚军旗的房间出来,魏伟就直接拉着我来到楼下一间空屋子里。

    房间里,烟雾缭绕。

    地藏、白帝、吴恒盘腿坐在地上,旁边放着几瓶这边特产的伏特加和一些熟食,吃的满嘴流油、不亦乐乎。

    “诶我操,伙食挺丰盛啊。”我也一屁股坐下,随手抓起半拉酱猪蹄啃了一大口,含糊不清的憨笑:“得亏你们把我喊出来,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跟姚军旗继续沟通。”

    “总给人当孙子不好受吧?”吴恒丢给我一支烟,笑盈盈的努嘴。

    “别提了。”我摆摆手,叹了口粗气:“你们把逼装出去了,我不得琢磨琢磨咋圆回来,况且姚军旗是一般人嘛,心眼比蜂窝煤的窟窿眼还要多,现在指不定咋骂我呢。”

    “小弟摆场大哥兜,没毛病。”吴恒嘿嘿一笑,宝蓝色的眼睛眯缝成一条,皱了皱鼻子道:“咋样,兄弟今天没让你卡脸吧?”

    我好奇的发问:“诶,说起这事儿来,我还挺好奇,你啥时候变得那么猛,我听地藏哥说陈叔的实力不俗,你是...”

    “他作弊了,真打起来的话,他还是照人家老陈差一大截子。”地藏抓起酒瓶灌了一口,指了指吴恒。

    吴恒哈哈一乐,将自己的左手展开。

    我这才注意到他的食指和无名指上竟套着两个类似缝衣服用的顶锥似的指虎,指虎上分别有几颗锋利的铁尖。

    “这玩意儿,一下可以划开纯牛皮,刚刚我如果稍微用点力,那家伙的肚子,呵呵呵...”吴恒晃动两下手掌道:“不过,我现在对虐人没啥兴趣了,不然肯定好好跟他玩一下。”

    “单纯论病态程度这一块,你丫绝对是我见过的顶尖存在。”地藏笑盈盈的昂起脑袋道:“不光是身体,还有心理,你抓人抓的太到位了,安德烈在我们手里啥罪都遭了一遍,愣是半个字没吐口,结果你三言两语,几乎把他给干崩溃。”

    “我一般般,主要是出主意的胖子狠。”吴恒搓了搓双手道:“胖子绝对会算命,一早就猜出来王朗一定会调我过来,所以提前跟我沟通过好几回,包括如何瓦解那个叫安德烈的老毛子,也全是他精密研究过的。”

    “胖子?小宇?”

    “我日,真的假的...”

    哥几个纷纷诧异的张大嘴巴。

    “骗你们能长寿吗?”吴恒撇撇嘴哼声:“不然你们真以为我是通过什么黑客、人肉挖出来安德烈信息的啊?这些资料全是他找到的,至于用的什么方式我不是太清楚,不过肯定有第九处的影子在里面。”

    听到吴恒的话,我立即重重拍了白帝的大腿一下出声:“妈的,老子就知道肯定是他,哈哈哈!”

    “不是,是他就是他呗,你特么拍我干嘛,自己没腿是咋滴。”白帝不满的骂咧。

    “拍我自己不是疼嘛,行了,别在意这些旁枝末节。”我讪笑着抽吸两下鼻子,又朝着吴恒道:“话说,你从安德烈那里问出来点什么有用的信息没?”

    “有啊,两个账薄,一本台账!”吴恒伸出三根手指头道:“哦对了,还有林梓在鹏城一个存放火器的小仓库,账本什么的都在斗国的另外一个城市,离这边的距离挺远的,容我休息一晚上,明天就启程。”

    “我跟他一块吧,莲妹老早就想要一件好皮草。”白帝很是不好意思的念叨:“这边有地藏保护你,我也能放心。”

    “啧啧啧,我白哥现在越来越像个居家过日子的好爷们了。”地藏忍俊不禁道:“得亏莲姐当初是跟了你,这要是换成...指定抓瞎!”

    说话的空当,白帝斜视我一眼,随即摆手道:“算啦,不说了,不然容易遭人嫌,对吧他朗哥?”

    “出发的时候把小雅和我爸也一块带上,好不容易来一趟,不好玩玩太亏气。”我没接地藏的话茬,冲着白帝低喃一句。

    “还有个事儿。”吴恒思索一下朝着我道:“胖子让我转告你几句话,让步没毛病,但是肯定得有方式,给姚军旗想要的,攥紧咱们保命的,他说什么意思,你心里头肯定一清二白。”

    我低头沉默几秒钟,随即点点脑袋:“妥了,我有分寸。”

    “来来来,再整两口,完事我继续跟姚军旗扯会羊皮去。”我抓起酒瓶牛饮一大口道:“三件事昂,第一是尽快拿到林梓的证据,第二琢磨一下红枫林场里那个造火器的地下作坊,第三也是嘴关键的一点,马上安排人回鹏城,辉煌公司在配合林梓兴风作浪,不管谁回去,先给他们来上一下子!”

    “我和大龙哥回去吧。”魏伟梭着嘴角道:“我俩眼生,基本没在鹏城出现过,不管是干谁,他们都肯定一时半会儿反应不过来,另外我们目标小,干完也可以第一时间撤离。”

    “让黑哥跟你们一起回去吧。”我想了想后道:“这事儿你们隐蔽点,一击就退,另外别跟任何人联系,林梓的老子背景在哪摆着呢,鬼知道他们会不会通过什么渠道再反咬咱们一口,只要事情跟头狼扯不到关系,他们只能吞哑巴亏。”

    仔细叮嘱哥几个一番后,我才嚼着口香糖,晃晃悠悠返回姚军旗的房间。

    屋内,他正跟鼻青脸肿的陈叔在小声研究着什么,看到我进屋,两人马上停止了交流,我笑容虚伪的望向陈叔:“您老没啥大碍吧?我兄弟下手没个轻重,待会我肯定狠狠踢他!”

    “哼!”陈叔冷哼一声。

    “旗哥,鹏城罗湖区,在水一方小区的a栋1236号房,是林梓存放火器的一个库房,他现在肯定不知道安德烈已经吐口,如果你安排得当,我觉得肯定能狠狠怼一波。”我无视掉陈叔的娘们唧唧,笑眯眯的朝姚军旗道:“只要手握足够证据,让林梓出境来这头见咱们就是件极简单的事情,到时候捏圆捏扁还不是咱们说了算!”

    “啊?你兄弟只跟你说了这些?”姚军旗明显有点不满。

    “哥呀,事到如今,我也不瞒着你。”我表情诚恳道:“您和林梓都是超级二代,你们这个级别的大拿今天打、明天和,可能都是家常便饭,但我毕竟和你们级别差太远,有一天如果你们化敌为友了,我咋办?我是不是得留点保命的筹码,所以您得理解我一下,我能保证的是咱们哥俩处兄弟,我肯定没二心,机会如果合适,我会全盘托出,当然,有一天您把我当弃子抛出去,那我只能选择依附林梓,从我角度出发,真希望永远不发生这样的如果。”

    姚军旗盯盯注视我几秒后,点点脑袋,几乎从牙缝里挤出俩字:“理解。”

    “旗哥,我替你打算过了,安德烈应该够换回来你海运公司的全部股份。”我舔舐嘴皮道:“而那个小仓库足够你再狮子大开口的要笔咱们被勒索的赔偿,至于别的嘛,您肯定早想好了。”

    “前几天你说要海运公司股份是么?”姚军旗点燃一支烟,沉声道:“我今天和几个重要股东商量了一下,能够给你百分之五十的股份,往后咱们兄弟俩共同管理、共谋大计,不管你信不信,我都是发自肺腑的要跟你当兄弟长长久久的相处下去...”

3595 算计

    有人说,人和动物最大的区别可能就在于传承。

    所谓传承,说白了就是一种知识的累积和经验的递增。

    我不知道混子有没有传承,但这一路走来,我觉得我在太多太多人的身上学到了各种不同的待人方式。

    姚军旗愿意跟我平分海运公司的百分之五十的股份,既算是退让,也是在表态,不管是不是真心的,我和他的距离骤然拉近了一大步。

    我们当天聊完以后,他就直接打电话联系国内,抄掉了林梓在鹏城的火器仓库,据说还爆发了特别大的冲突,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时间来到第二天的中午。

    清晨天还没有亮,吴恒、白帝和洪莲就带着江静雅、我爸离开了旅社,而魏伟、王鑫龙则不动声色的返回国内。

    和往常一样,餐馆老板准备了一大桌子丰盛的菜肴。

    当姚军旗带着“李老”出现时候,他先是习惯性的扫视一眼我身边,接着乐呵呵的打招呼:“今天你的部队貌似没什么纪律哦,弟妹呢?”

    “走亲戚去了,她家搁萨马拉有个远方表叔。”我随口敷衍一句,随即抓起筷子努嘴:“咱抓点紧呗旗哥,吃饱喝足我得换药去呢。”

    “嗯?”姚军旗一愣,目光再次从我左右扫视几圈:“其他人呢,都陪弟妹走亲戚了啊?”

    “可不呗,一群白眼狼,非说我呆在你身边,就好比拥有核导弹一样的安全。”我抓起酒瓶给他满上半杯,继续插混打科:“旗哥啊,我给你递的点,准不?”

    “太准了。”姚军旗何其玲珑的一个人,看得出来我不想继续他的话题,马上顺茬接道:“将近百箱子弹,四十多把火器,有长有短,这林梓哪是做生意,分明是特么奔着建队伍去的,我都好奇他是怎么把这么多东西运入国内的,这种事情如果被曝光,林梓全家借几个脑袋都不够用。”

    我眨巴眼睛捧臭脚:“你们这种大少,想干点这事儿还费劲嘛。”

    “呵呵..”姚军旗浅笑一声,手指关节轻轻叩击桌面,发出很有节奏的“哒哒哒”声,正色道:“林梓他爸彻底慌了,林梓更是从今天凌晨四点多钟一股劲给我打到刚才,想要找我面谈。”

    “哦?那您答应没?”我端起酒杯,跟他碰了一下,佯作好奇的出声。

    姚军旗点点脑袋:“答应啊,为什么不答应,我让他带着诚意过来见面,没什么意外的话,他今晚上就能到,怎么着,咱俩一块会会?”

    我抹擦额头讪笑:“我就算了吧,档次跟你们差那么老些,坐旁边不自在。”

    “什么是档次?”姚军旗横声道:“你是我哥们,但凡我有的,你一样不会差。”

    我马上装腔作势的起身,双手抱拳耍贱:“哎哟,谢旗哥抬爱。”

    “少扯虚的,有本事给你旗哥点实惠,比如再跟我分享一点安德烈吐出来的别的信息?”姚军旗半开玩笑半认真的瞄向我。

    我顿了顿,像是没听到一般,举起酒杯:“我干了啊旗哥。”

    “你这家伙,确实有意思。”姚军旗也没继续为难,笑骂一句后:“我预计今晚上林梓不会太容易就范,到时候你还得配合着我给他施加一些压力。”

    我想了想后反问:“他都带谁过来?”

    “不太清楚。”姚军旗摇摇脑袋冷笑:“你我被绑架的这段时间,林梓在鹏城也算出尽风头,自己又开了一家理财公司,辉煌公司和一些本地商团都在围着他转,据说还帮忙融资,光是第一轮就融进去十几个数,贺家和林梓的关系也始终保持暧昧状态,这帮人俨然要把林梓彻底捧到头一把交椅的位置上。”

    “啊?”我蠕动两下嘴角没有做声,静等他的下文。

    “林梓这个人从小就喜欢干点鹤立鸡群的事儿。”姚军旗嘲讽的撇嘴:“堂堂一个公子哥,愣是跟一帮社会势力搅和在一起,他以为别人捧着他,其实谁不是奔着大树底下好乘凉的想法,鹏城如果真的变成一家,不论发生多大的矛盾冲突,那都是林梓的势力,上面不追究还好,只要追究,他就是那个脑袋大脖子处的黑锅侠。”

    “也不能那么说,每个人的诉求不同,在你看来这些玩意可能就是虚名,但在很多人眼里可能就是荣耀。”我思索一下道:“林梓如果真把整个鹏城的各个势力收入麾下,自己干任何事情也方便不是,这年头金钱至上,甭管大哥还是二哥,能让兄弟们腰包鼓起来,就是好哥。”

    “朗朗,安德烈要见你。”

    正说话时候,地藏从不远处的地窖里钻出来,朝着我使了个眼神。

    姚军旗立即兴趣满满的起身,摆手道:“走,我陪你一块见见这只秋后的蚂蚱。”

    “旗哥,那狗篮子也不知道发什么疯,说是只想见朗朗一个人。”地藏笑了笑道:“要不我陪您喝点?”

    姚军旗一愣,目光玩味的在我和地藏脸上挨个扫视一圈,又轻飘飘的坐下应允:“也好,我有皮肤病,地下室太潮湿,在里面呆几分钟,我浑身就长满粉疙瘩。”

    “陪好旗哥。”我拍了拍地藏的肩膀头,又冲黑哥和姜林示意一下,随即走向地窖。

    二分钟左右,来到散发着霉腥味的地窖里,安德烈那具堪比小坦克一般的庞大身躯瞬间闯入我眼底,他双脚全被铁链子捆绑着,蜷坐在墙角耷拉着脑袋,占据了递交至少五分之一的位置。

    自打跟吴恒吐口以后,这家伙就仿佛得了自闭症,再没有说过一句话,此刻突然想见我,十有**是想跟我提点什么条件。

    瞄了眼他面前饭盆里的几个鸡腿,我站在距离他两米左右开外开口:“没食欲啊?”

    他抬起脑袋,瞪大通红的眼睛注视我,身上的铁链子同时也被挣动的“哗哗”作响。

    我们对视了能有十几秒钟后,他才声音沙哑的开腔:“林梓要来了吧?”

    我没打算瞒他,很诚恳的点头:“可能是今晚。”

    “那我的死期也近了,出卖兄弟,我确实应该下地狱!”他舔舐几下嘴唇上的干皮,长舒一口气道:“我一直有件事情想不通,抓到我以后,你明明可以和林梓交换更多、更丰厚的资源,为什么要和姚军旗分享?”

    我风牛马不相及的浅笑:“此时此刻,你难道不是应该求我,赶紧放你走,给自己留条活路吗?”

    “我信东正教的,天主说过,一切皆是命运安排。”安德烈咽了口唾沫道:“从我们第一次见面起,因果就已经注定,这就是我的命运。”

    “那我要告诉你,我准备改变一下你的命运,你信吗?”我眨眨眼睛笑问。

    “什么!”

    安德烈突兀情绪激动的直楞起腰杆,身上的铁链子再次被他挣动的发生“叮叮咚咚”的响声,看来他对活着的渴望远远大过他的信仰。

    “想活吗?”我食指放到嘴边比划一个“嘘”的手势:“那就老老实实听我说。”

    安德烈迅速点点脑袋,野兽一般的眸子变得温柔很多。

    “我可以给你条活路,前提是你得杀几个人。”我揪着喉结,压低声音道:“你出卖林梓已经是事实,这一条不管你如何弥补都改变不了,而且林梓也因为你的变节,现在极其的被动,不用我说,你也应该可以想象到他对你的恨意。”

    安德烈口鼻同时往外呼呼喘着热气呢喃:“是。”

    “反正怎么也是卖,那就卖的彻底点。”我点燃一支烟抛给他,邪笑道:“只要你答应我,今晚上把林梓带来的随从全部干掉,我就让你走。”

    安德烈脸上肌肉剧烈抽搐:“那姚军旗呢?他会同意吗?”

    “我需要征求他的同意吗?”我歪脖轻笑。

    安德烈低头沉默半分多钟,随即看向我道:“我知道了,你的目的就是要让姚军旗心神不宁,只要我活着,那他就得随时随地防备我的报复,王朗,你这个人比我想象中还要心狠手辣,连伙伴都能算计...”

3596 切磋而已

    “对一个胜利者评头论足,好像不是阶下囚应该做的事情。”

    我态度冷漠的打断他。

    安德烈咬着腮帮子,盯盯注视我几秒钟,慢慢耷拉下脑袋:“你说的对,我没资格。”

    “想活命,就两个要求,第一今晚上给我杀光林梓的所有随从,第二,我不点头,永远不许出现!”我翘起两根手指头,像是吩咐下人一般的出声:“能做到吗?”

    安德烈鼓着圆溜溜的眼珠子冷笑:“你不怕我食言?你不怕我重获自由,第一件事情就是将你碎尸万段?比起来我,林梓似乎更希望你死,我能将过不过的话,也许他会原谅我。”

    “你能干的掉我身边的哪个?”我嗤之以鼻的反问。

    安德烈再次一怔,像头斗败的大狼狗一般,舔着舌头苦笑一声。

    “我的人既然有办法挖出来你老婆孩子一次,就能挖出来第二次、第三次。”我眨眨眼睛继续道:“正常状态下,我是个有规矩的流氓,也能够完美的遵循祸不及妻儿的原则,可如果你拿当骰子,我就给你掷一把爆点。”

    安德烈紧咬厚厚的嘴皮,表情复杂的凝视地面,接着抬起被锁着的左手,捡起我刚刚抛给他那支已经快烧到一半的香烟,使劲裹了几口,慢慢点头:“好,我愿意按照你说的做。”

    “吃饱喝足才有劲儿。”我指了指他面前的餐盘微笑:“把心收到肚子里,一般情况下我不会联系你,如果有可能,我甚至希望这辈子看不见你。”

    “我明白。”安德烈一手夹烟,一手粗鲁的抓起个鸡腿,恶狠狠的啃了一大口:“如果你找我,就说明你和姚军旗彻底翻脸了,想想还挺兴奋,真希望这一刻能够快点到来啊。”

    我没再继续搭理他,径直转身。

    “王朗,你的两个夫人真的天下无双,一个心思如尘,一个胆大包天。”

    安德烈的声音猛然在我脑后响起。

    “嗯?”我迷惑的回过去脑袋。

    “你逃走以后,你的两个夫人曾经结伴去过红枫林场找我要人,那个叫雅的只是在他和姚军旗的房间里转了一圈,就断定你一定在那里生活过,而那个叫影的,则直接拿枪指向我。”安德烈大口摇着鸡腿含糊不清道:“只不过当时,她们不能确定你究竟身处何处,没敢和我真正对峙,我其实一直很后悔,我应该把她们抓了,那样就有和你讨价还价的资本。”

    “你应该庆幸自己的犹豫,否则你现在一定是尸体,甚至于我会鞭尸,会迁怒你的家人。”我冷冽的丢下一句话后,迅速离去。

    说老实话,安德烈刚刚丢给我的信息,真的让我心底翻起来惊涛骇浪,从来没有人告诉过我这一段,我也压根想不到江静雅和王影竟然会搞出这么大的动静。

    再次回到餐桌,黑哥和姜林正陪着姚军旗有说有笑的聊天,仨人的欢声笑语透着浓郁的虚伪。

    “怎么样了小朗?”姚军旗昂头问我:“那老毛子跟你说了点什么?要不是不方便的花,权当我没问哈。”

    “说啥呢旗哥,咱俩需要分彼此吗?”我揉搓着下巴颏道:“那家伙瞅着五大三粗,实际上精着呢,猜到林梓可能快来了,也猜到自己的死期近在咫尺,求我能不能放他一马,还说可以把他积累半辈子的财富都送给我。”

    姚军旗皱了皱眉头:“你答应了?”

    “对呗,反正咱的目标是林梓,他死不死、活不活的,无伤大雅。”我直愣愣点头道:“你不会不愿意吧旗哥?”

    “安德烈必须死。”姚军旗咬着嘴皮道:“他不死,林梓就会像条疯狗一样死死咬着我,林梓会认为我是成心想要扼住他的喉咙,你也知道,我和林梓不论怎么斗,肯定都不能发生谁死谁伤的结果,我无非想要压林梓一头,想要拿回来海运公司的股份,安德烈只要没了,既代表我想跟林梓翻篇,也算给他一颗定心丸。”

    不远处坐在桌边,本来正低头翻一本破书的地藏猛然抬头冷笑:“呵呵,真特么搞笑,你们大少之间为特么争一口气,竟然要搭进去数条无辜者的姓名,红枫林场一役,安德烈的手下全军覆没,我们的人也折损大半,拼死拼活的鏖斗,就是你们的一场游戏,真**讽刺。”

    眼见姚军旗要变脸,我咳嗽两声:“迪哥..”

    “喝多了啊,不好意思!我自己找地方醒醒酒去。”地藏适可而止的捏了捏鼻头,起身就朝旅舍门口走去。

    姚军旗旁边的“李老”蹭的一下站起来,目光阴森的开口:“朋友,祸从口出的道理明白吗?”

    “啊?”地藏回过来身子:“你说什么?”

    “祸从口出!”李老两步跨到地藏的跟前,颐指气使道:“马仔就干点马仔的事情,评论上面人,你够资..”

    “啪!”

    地藏手起掌落,脆生生的巴掌直接掴在李老的脸上。

    话都还没说完的李老腮帮子上立时间多出来一个鲜艳的五指印。

    李老完全让打懵了,气急败坏的厉喝:“你特么打我..”

    “啪!”

    白光骤然一闪,地藏再次抡圆胳膊,又是一巴掌盖在李老的脸上,这回老家伙往后踉跄几步,脚后跟没站稳,结结实实的摔了个屁股墩。

    地藏的速度太快了,快到我们这些旁观者压根都没看清楚是咋出的手。

    李老一个鲤鱼打挺蹦起来,左拳攥紧,硬生生朝地藏砸了出去。

    地藏身体微侧,从容避开对方势如破竹的一攻,李老当即被闪了一下,身形还没站稳,就被地藏从后面揪住衣领,另外一条胳膊甩直,再次“啪”的一巴掌扇在李老的脸上。

    这次李老直接倒飞出去,重重的跌在地上。

    从交手到结束,两人总共也没用半分钟,地藏只打了三个耳光,不过每一耳光都落在李老的同一位置。

    “你们这贵气都是打娘胎里带出来的?”地藏走到李老跟前,微微佝偻下腰杆,左手摸着右手上的银色指环,表情平淡道:“岁数只能代表你比我多吃两年饭,不能成为你倚老卖老的资本,没事儿少招我,我这个人很善变!”

    李老仰着脖颈,眸子里写满了不可思议。

    “听明白没?”地藏猛地又往前抻了一下脑袋,李老吓得慌忙抬手护在脸前。

    两手挡在脑袋前的李老说话破风的大声回应:“明..拍了。”

    说话的过程中,嘴里面掉出来两颗沾着红血的槽牙。

    “呵呵,操!”地藏摇了摇脑袋,大马金刀的转身离去,背影异常的潇洒。

    “哎哟,哎哟..”

    等地藏刚一出门,李老马上捂着脸干嚎起来:“无法无天,简直是无法无天,回国以后,我必须..”

    姜林棱着眼珠子蹿了起来:“必须咋地啊?”

    “没,没什么。”李老的声音戛然而止,睁着懵懂的小眼神看了看姜林,又看了看姚军旗。

    “困了!”姚军旗脸上像是罩上了一层黑锅底,面无表情的站起来朝旅社住宿楼里走去,既没跟我道别,也没搭理还坐在地上的李老,可想而知他此时有多愤怒。

    “得,又到了你演孙子的时刻。”黑哥“滋溜”嘬了口酒杯,冲我吧唧嘴:“没办法,龙头不好干,既得承上还要启下,弟兄们捧着你,你不能指责任何不是,上头的关系网还得靠你维系,去吧皮卡丘。”

    “没事儿少看点动画片,挺大个岁数,自己不知道注意保养身体。”我笑骂一句,拎起没喝完的半瓶酒,夹着小碎步冲姚军旗撵了出去:“旗哥,等等我啊,别生气嘛,底下兄弟切磋而已。”

    黑哥忍俊不禁的笑声在我耳后泛起:“操,真不要脸,我都替你害臊,切磋两回废了俩人...”

3597 怪物!

    这回姚军旗是真急眼了,我搁外面“笃笃笃”连拍几下房门,他都不带回应的。

    我捏着嗓子,贱嗖嗖的从门外喊叫:“旗哥,旗哥!我来伺寝了,受累开下门呗。”

    “吱嘎..”

    估计是嫌丢人,姚军旗这才打开房门,板着脸凝视我。

    “亲哥诶,多大点事儿啊,你看你还至于翻脸嘛。”我贱嗖嗖的晃了晃酒瓶子,冲他努嘴:“咱俩再喝点?”

    他眯眼轻笑:“下马威摆完了?”

    “说啥呢哥哥,我跟你摆毛线的威,在你面前我有个鸡毛威。”我轻捶他胸口一拳,顺势厚着脸皮挤进屋子里,皱皱鼻子道:“哥呀,不是我替兄弟找借口,你家那两位爷说话确实不够揍,咱甭管他们是啥身份,目前都在这儿呆着那就是兄弟,你跟我们哥几个都不端架子,他们算啥呀?况且在我那群兄弟看来,咱俩是亲哥们,完全没有距离感的那种,你要是希望往后我对你敬畏点,那成,待会我就吩咐下去,以后见到你和你的人,务必矮半截子说话。”

    听到我的解释,姚军旗的脸色总算稍稍缓和一点。

    “不是敬畏,是尊重..算了,这事儿翻篇吧。”姚军旗无语的摆摆手道:“以后你和弟兄们说一嘴,不要动不动就拿武力解决问题,动手撕巴那是低等动物才会做的事情,不看僧面看佛面,李老和陈叔是我父亲的保镖,服侍我爸快半辈子了,很多时候,他们说话都比我好用。”

    “呃..”我半开玩笑半认真道:“那咱老爷子真得加强身边的安保力量了。”

    “少贫嘴。”姚军旗白楞我一眼:“刚刚林梓又和我联系了,预计今晚上七点多钟左右抵挡咱们现在的位置,你看看有什么需要部署的吗?”

    “部署啥呀?”我直接摇头:“他要是谈事,就客客气气的唠,他要是叫嚣,我就隔这地方来他现场演绎一把莫斯科保卫战。”

    姚军旗叼着烟卷,不容置疑道:“安德烈得死在咱们手里,这样他看着放心,我也能舒心,这事儿不商量,必须得按照我说的做。”

    “请好吧,我手下全是亡命徒级的战犯。”我大大咧咧的拍胸脯保证。

    “他来得时候会把海运公司的全部股份带过来,应该还准备了一大笔的赔偿金,到时候钱归你,合同我当场分你一半,完事咱们直接回国,不再做任何停留,我已经让人准备好了机票。”姚军旗点点脑袋道:“弟妹和其他人目前在什么位置,需不需要我帮忙订票?”

    我对着瓶口喝了口酒讪笑:“哥呀,你能不能别老套我话?我之前说的很明白,我需要保命的砝码,等我确定自己安然无恙后,一定会全盘托出,我也盼着你能早点把林梓压到胯下。”

    姚军旗一眼不眨的盯着我看了好一阵子后,才从牙缝里挤出个“行”字。

    ...

    晚上七点四十。

    旅社小院内,我、姚军旗并肩而坐,对面是十分钟前刚刚赶到的林梓。

    不光林梓来了,李倬禹、洪震天和一个我没见过的粗壮汉子也作为随行人员出现。

    李倬禹、洪震天都是老熟人,我对他俩基本上没太大兴趣,而是把目光放在了那个挨着林梓坐的的大汉身上。

    男人大概三十岁左右,也可能比我目测的要年轻,只是长得很显老,剃着个半秃不秃的圆寸头,满脸的横肉,两条胳膊虽然短小,但是异常的粗壮,左小臂处有一大片模糊的纹身,好像是被刀子硬刮过一遍似的,隐约可以看出来之前应该是绣着只下山虎。

    我在打量那人的同时,他也翻着一对倒三角眼正来回扫视我。

    我们两帮人对峙三四分钟左右,林梓率先从脚下拎起一个皮箱,摆在桌面上,接着“咔擦”一下打开箱子,露出里面一沓厚厚的文件合同,虎着脸出声:“大旗,事情已经这样了,咱们也都不需要再虚虚伪伪的客套,安德烈给我,股份和赔偿你拿走。”

    姚军旗没有回应,而是侧脖看向我。

    我会意的冲地藏使了个眼神:“迪哥,把人带过来。”

    不多会儿,地藏拽着身上捆绑铁链子的安德烈来到桌前。

    见到林梓,安德烈立即“噗通”一下跪倒,吭哧带喘的操着我听不懂的语言叽里咕噜的诉说一大通。

    “说那么多,也掩盖不了你背叛的事实!”林梓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等安德烈说完以后,直接抬腿一脚“嘭”的踹在他身上,完全就像是对待小猫小狗一般的冷血。

    林梓的小胳膊小腿,肯定没办法撼动安德烈这尊庞然大物,他仍旧匍匐在地上,表情惶恐且诚恳的在胸前比划了一个“十字架”的手势,似乎是在忏悔,接着声音沙哑道:“林先生,能不能让我自杀?”

    “自杀?你配吗!”林梓挑动眉梢,目视姚军旗:“大旗,麻烦始于他,也就止于他吧,我带着诚意来的,也希望你能诚心翻篇。”

    “小朗..”姚军旗眨动几下眼睛,照着跟我提前商量好的方案点点脑袋。

    我毫不犹豫的开腔:“迪哥,送他上路!”

    “哗啦啦..”

    地藏刚迈出去一步,安德烈突然挣动铁链爬站了起来,两臂用力往外一撑,拴藏獒用的那种粗链子当即从中间断开。

    起身以后,安德烈眼珠子瞪圆,一把就朝林梓的脖颈掐了上去:“我给你卖了这么久的命,最后想要自杀你都不允许,你还是不是个人!”

    “靠!”

    见到这架势,我禁不住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小声骂了一句。

    安德烈身上的铁链子是我让地藏事先做过手脚的,按照我俩的约定,我是让他干掉林梓的随行人员,谁知道这家伙急火攻心,竟然直接把目标对准了林梓。

    不过这样也挺好,林梓如果死在这里,那姚军旗绝对麻烦无比,毕竟他来斗国是跟姚军旗和谈的,估计知道的人很多,一旦姚军旗陷入旋涡,他肯定再没有任何余力去研究我。

    眼见安德烈的大手剧烈林梓越来越近,姚军旗马上紧张的喊叫:“小朗,快帮忙!”

    “林少,小心啊..”

    “别特么动!”

    旁边李倬禹和洪震天慌忙从腰后摸出手枪,只不过他们距离林梓实在太近了,冒冒失失扣扳机,容易发生误伤。

    “蹭..”

    就在这时候,那个满脸横肉的汉子突兀起身,一把攥住安德烈即将伸到林梓面前的手腕,冲着反方向一扭。

    也没见他使多大劲儿,两米多高的安德烈精致飞了出去,接着重重摔倒在地上,口中发出重重的闷哼声。

    紧跟着,那壮汉身影一闪,速度极快的奔到安德烈的跟前,抬腿一脚跺了下去。

    “咔擦..”

    一声骨裂的脆响泛起,安德烈再次爆发出一阵痛苦的嘶吼声。

    “嘭!”

    壮汉又是一脚踏下,咔擦咔擦的骨裂声接踵而至的响动。

    安德烈咆哮着抓向壮汉的脚踝,想要将壮汉拽倒,可他那堪比成年人大腿还要粗的双臂完全绷直也愣是没有撼动壮汉半分。

    壮汉再次抬腿哆在安德烈胸前,安德烈的口中“噗”的喷出一口红血,双腿抽动两下后,便彻底没了动静,而整个过程中,壮汉脸不红心不跳,甚至连大气都没有多喘。

    三脚踩死一名人熊似的壮汉,这一刻我的眼神都直楞了,愕然的望向那壮汉,心里盘算,这特么究竟是个什么怪物。

    “小朗,站在我身后!”

    没等我回过来神,地藏一把拉起我,搡到他身后,如临大敌一般面视那个壮汉。

    我咽了口唾沫,将姚军旗也拉到地藏的后面,此刻我心里真的是五味杂陈,原本我是打算让安德烈逃走,成为吓唬姚军旗的筹码,可谁知道那家伙那么不抗揍,连特么一个回合都没挺下来...

3598 上尉

    见到那壮汉如此生猛,地藏的表情陡然变得严肃无比。

    “不忠不义,不仁不孝,四恶俱全!”

    而几脚踩死的壮汉似乎并没有再打算继续扩大战果,只是轻飘飘的朝我们的方向瞄了一眼,朝着安德烈的尸体吐了口唾沫,而后又很规矩的退回林梓的身后。

    “唉..”目睹全程的林梓扬嘴冷笑:“老祖宗说得真对,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老毛子吃我的、喝我的,最后竟然还想杀我,操!”

    说罢话,他又昂头朝着姚军旗吆喝:“大旗,还谈吗?”

    “谈啊,为什么不谈。”姚军旗咬着嘴皮从地藏身后走出,尽管他此刻的脸色不是太好看,但是这份临危不惧的气度还是很值得称赞的。

    片刻后,我和姚军旗重新坐回桌边,姚军旗深呼吸两下,朝李老摆摆手。

    李老会意的径直走到林梓身边,将他脸前的皮箱掀开,拿出来里面的一沓文件,手速飞快的翻阅几下后,回头朝着林梓点点脑袋。

    “放心,既然认输,我就不会再在合同书上做什么手脚。”林梓揪了揪鼻尖,眨巴眼睛道:“鹏城我那一仓库的货,你是不是也可以完璧归赵了?”

    “可以。”姚军旗打了个响指道:“等咱们回去以后,咱们马上交易,李老把合同拿过来吧。”

    “等等!”

    李老刚拎起小皮箱,李倬禹一巴掌趴在箱面上打断,棱着眼珠子注视我:“好像还缺点东西吧?两个账簿、一本台账,姚少似乎忘了。”

    姚军旗余光瞟视我一眼,掷地有声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姚少听不懂,王总一定明白。”李倬禹似笑非笑的晃动脑袋:“王总啊,咱们也算认识很多年,你做事风格我再了解不过,旁人是雁过拔毛,你是直接拔雁,拿出来吧,那东西留在你手里早晚变成祸。”

    “咋地,头不疼了、眼不斜了,聪明的智商又占领高地了?”我叼着烟卷轻笑;“你说你跟我从这儿装鸡毛的名侦探柯南,既然了解我风格,就更该明白我脾气,我特么吃进肚子里的东西,几时吐出来过?”

    “你不乐意?”刚刚干掉安德烈的那个壮汉昂起脑袋,慢悠悠看向我。

    “乐意不乐意,你有脾气!”地藏眯眼站在我身后,一只手捏在我的肩膀头上,随时准备将我拉到自己身后。

    壮汉嘴角抽动一下,脸上的笑容渐浓,审视的出声:“头狼战神地藏?”

    “我不是战神,对手太弱而已!”地藏潇洒异常的回应。

    “缅泰地下黑拳的二十七场连胜者,确实有资格自傲。”壮汉伸出粗壮的手指头勾了勾脸颊,继续道:“说起来咱们也算有点渊源,我曾经也在黑拳场混过一阵子,你之前的二十六胜场保持者一直是我。”

    “呼..”地藏闻声都吸一口凉气,沉声道:“你是..你是人屠十夫长?”

    “呵呵..”壮汉呲着一口参差不齐的大牙再次笑出声。

    地藏目光流转,视线定格在对方小臂处那一片模模糊糊的纹身上面,横声道:“右臂下山虎!你就是十夫长!”

    “作为同行,互相留三分薄面,账簿交出来,我承你一份人情。”壮汉站了起来,身上的气势也陡然变得凌厉无比。

    地藏咬着嘴皮摇摇脑袋:“给不了!”

    壮汉歪着脖颈,瞳孔微微扩张:“后生,你应该清楚我的二十六连胜要比你更有含金量。”

    “我说了,给不了!”地藏一字一顿的回应。

    桌上的气氛瞬间变得冷冽起来,地藏和那个被称作“十夫长”的壮汉相互对视,也就是目光不能杀人,不然两人恐怕早已经被对方刺的百孔千疮。

    “踏踏踏..”

    一阵脚步声泛起,姜林、黑哥人手怀抱一杆“半自动步枪”打旅舍的住宿楼里奔了出来。

    “把你们的破玩意儿收起来,想拼,咱们就试试!”洪震天气势汹汹的厉喝一声。

    “曹尼玛得,枪放下!”

    “全部把手举起来。”

    院外,十多个打扮的溜光水滑,身着黑色西装的年轻小伙鱼贯而入,每个人手里都拎着长长短短的火器,他们的胸前全挂着镌刻“辉煌”俩字的银色胸针,光看架势就不是寻常混子可以比拟的。

    “你呼喊你个得儿,你行啊洪震天,操!”

    “碰一下子呗,看看谁先倒就完事。”

    姜林和黑哥虽然人少,但气势丝毫不落下风,尤其是黑哥,直接撸动枪栓,随时准备叩响扳机。

    我们跟对方瞬间剑拔弩张,大战一触即发。

    千钧一发之际,姚军旗抿嘴开腔:“林哥,既然约你来这儿谈,我能不做好万全准备么?”

    林梓皱了皱眉头,没有往下接茬。

    “那儿、那儿..”姚军旗先指了指旅舍楼,然后又指了指大门口,微笑道:“全都有远程监控,也随时可以联网十几家国内外的一线直播网站,想想看,这儿如果发生巨大冲突,林伯父能兜得住吗?”

    林梓的脸色顷刻变得好像吃了大便似的难看,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还是个小时候一样阴险狡诈,不论何时何地与人为敌,永远都使用这些下三滥的方式。”

    “打斗是低级动物才会有的行为。”姚军旗不为所动的浅笑:“东西我收了,你如果有意见,咱们可以回去慢慢谈,境外没有条条框框的约束,只会把你的原始兽性暴露无遗,如何?”

    林梓脸上的肌肉抽搐几下,愤愤的朝李倬禹摆摆手。

    “林少,你完全可以作为旁观者,发生任何事情由我们辉煌公司买单。”李倬禹一只手压在皮箱子上,极为不满的吆喝。

    林梓暴怒的喝斥:“我让你松手!”

    李倬禹不死心的又劝阻一句:“林少..机会不多见,这次如果不能把王朗拿下,绝对后患无穷啊,干掉王朗,我愿意顶罪。”

    “啪!”

    林梓起身,抬手一巴掌甩在李倬禹脸上,横着眉梢臭骂:“你特么拿什么顶?姚军旗真敢把这边的情况直播出去,国内好几家直播网站都有他的股份,事情一旦曝光,你觉得我能好的了吗?我好不了,你们辉煌公司这次难关过的去吗!”

    挨了一巴掌的李倬禹,脸庞红通通的,眼神怨毒的凝视一眼林梓,慢慢提起压在箱子上的手掌。

    李老拎起皮箱快速退回到姚军旗的身边。

    林梓咬牙继续呼喝一句:“让他们全出去。”

    洪震天使了个眼神,十多名辉煌公司的精英分子,马上训练有素的退出小院。

    “大旗,咱们早晚还得相聚!鹏城的海运公司送你了,我打算再在那边干点别的。”林梓揪了揪领口,手指姚军旗冷笑一声,接着又看向我道:“王朗,我给你忠告,千万死死抱住你旗哥的大腿,只要他不在,我肯定第一时间送你上路。”

    姜林粗声粗气的回骂一句:“别吹牛逼,整的好像你没有落单的时候。”

    被称作十夫长的壮汉,一眼不眨的盯着地藏开腔:“后生,国内见!我会找你的。”

    地藏面无表情的微笑:“不用你找我,换个时间和场合,我真想试试地下拳场被传的神乎其神的十夫长究竟几斤几两...”

3599 人屠的过往

    半天后,海参崴机场的候机大厅里。

    我和地藏低头聊着闲天,一小时前黑哥和姜林先我们一步离开返回缅d。

    而姚军旗则因为要先去趟上京,所以也没和我们坐同一趟航班。

    毛子这国家绝对属于男人天堂,男女比例严重失衡,女多男少,随处可见金发碧眼的长腿姑娘,而且个个奔放大方,就我们等飞机的过程中,至少不下四五个姑娘热情似火的跑过来找我和地藏要联系方式。

    受伤的缘故,我特意在腿上套了条护膝,此刻从大厅里呆着有点热,我撩起库管准备脱下来。

    地藏抻手拦住我,低声道:“别脱了,枪伤可不能大意,搞不好影响你一辈子。”

    我点点脑袋,沉声发问:“诶对了迪哥,那个什么十夫长究竟是干啥的,我瞅你听到他名字时候,好像有点不可思议。”

    “确实不可思议。”地藏思索一下后,表情认真道:“跟你们之前,我曾经流浪过很多地方的地下拳场,不过基本都是打几场赌博赛就走的那种,唯独在缅泰地下拳场停留了差不多两年多,准确的说,我是被困在了那里。”

    “困?”我迷瞪的望向他。

    “没什么可奇怪的,这个世界卧虎藏龙,狠人悍将更是不计其数,比如三角的小兽,第九处的朱厌,这些人想要干掉我,可能会费劲,但一定可以成功。”地藏咳嗽两声道:“话题扯远了,我继续跟你说十夫长,提到十夫长就必须得详细介绍一下缅泰黑拳赛,那的规则和别的地区不同,并不是你想打几场就打几场,他们有个挑战机制,简单来说就是需要在一个月之内不停战斗,直到没有人发起挑战为止才能带着奖金离开。”

    “那段日子对我来说绝对是黑暗的。”地藏咬着嘴皮,刚毅的目光闪过一抹惊惧,没错!我竟然在向来人鬼不惧的地藏眼中看到了害怕。

    深吸一口气后,地藏压低声音道:“因为规则的残酷,奖金自然也大到离谱,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连续打了二十七场比赛,才总算带着满身伤痕侥幸离开..”

    我轻轻点头,没有敢打断他的回忆。

    “而我并不是第一个活着拿走现金的人,在我之前还有个大神。”地藏抽了口气道:“就是人屠十夫长,提到十夫长,黑拳届里关于他的传说很多,其中最接近现实的一个传说就是缅泰黑拳场是他的隐形钱包,只要一没钱,他就会去打比赛,次次都能满载而归。”

    “我听他的意思,你是二十七场连胜者,而他只是二十六场的连胜者,按理说比你还少一场呢,实力的话..”我不解的出声:“实力方面,他应该没你硬才对吧。”

    “恰巧相反。”地藏苦笑着摆手:“黑拳赛,打的越少说明他的恶名越响,旁人都不敢挑战了,胜场自然要少,而他口中的二十六场是他第一次参加缅泰黑拳赛时候的记录,之后他又陆续参加过很多次,胜场次数一次比一次少,我听说..只是听说,不知道真假,他最近一次参赛是前年,当时他站在拳场一个月,总共只打了三场比赛,就把奖金带走了。”

    我表情夸张的张大嘴巴:“我靠,这么狠!”

    “比胜场更夸张的是他的狠毒,他的对手全部死在场上,无一例外,很多甚至已经投降认输,仍旧没有逃过他的毒手。”地藏咽了口唾沫道:“打黑拳的,说白了哪个不是因为生活所迫,所以一般分出胜负来,很少会有人取对方性命,因为大家心里都明白,我们是同类,不过是一些大老板押注的宠物,而十夫长是个例外,这家伙既狠又毒,为了保持自己的威慑力,场场屠人性命,所以他的绰号也叫人屠,一个拿人命堆积起来的绰号。”

    “真特么畜生,这样的狗篮子竟然没有遭天谴!真**不公平。”我攥着拳头臭骂。

    地藏笑了笑道:“十夫长是他打拳用的名字,据说他是退伍兵出身,具体什么兵种无从考证,只知道他老家是东北那边的,关于他的信息太少了,算起来我确实是他的晚辈,所以他管我叫后生也没什么毛病。”

    我想了想后问:“你说他是辉煌公司的人还是林梓的人?”

    “应该是辉煌公司的。”地藏思索一下道:“他最后一次打黑拳,是在瑞丽那边,当时有个大老板过生日,邀请他打几场表演赛,圈内不少人都知道这事儿,不过畏惧于十夫长的凶名,没几个人敢配合,结果期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个大老板被十夫长钉死在酒桌上,一点没夸张,那位大老板真是实打实被钉死在桌上。”

    地藏比划个一指多长的手势道:“四五十根这么长的钉子,一根一根钉在那大老板身上,听说当时巡捕到现场取证,当场吓吐了好几个。”

    “操,翻脸无情啊,花钱的老板都能说干掉就干掉。”我倒抽一口凉气:“刚刚你说瑞丽?辉煌公司的老巢就在那边。”

    地藏点点脑袋道:“对!从那以后,十夫长就彻底消失了,不少人说他隐姓埋名去了国外,也有传闻说他被抓枪毙,现在看来应该是辉煌公司替他解决了麻烦,而他改头换面留在了辉煌。”

    我揉搓脸颊子嘟囔:“麻烦。”

    “麻烦肯定不小,人的名树的影,当时听到他名字时候,我也挺震撼。”地藏认同的吹了口气,随即语调变得清冷:“不过,我还真想跟他试试,看看这个臭名昭著的家伙究竟是徒有虚名,还是真有两把刷子。”

    “迪哥,这事儿不能心急,一急就更容易乱。”我忙不迭劝阻。

    地藏吐了口浊气,目光扫向玻璃窗外的飞机跑道,轻声道:“小朗啊,一直以来我活着的目的就是给我妹治病,供养她读书,如果没有加入头狼,我相信自己早晚有一天会倒在拳场上,其实我一点不害怕,对于一个拳手来说,倒在拳场上,就和当兵的死在战场一样光荣。”

    我皱着眉头道:“哥啊,你说的那是过去,现在咱不是..”

    “现在也一样,能跟你和弟兄们认识,是我的幸运,我这个人不爱说,但真挺在意咱家的名誉。”地藏目光如炬的蠕动嘴唇:“于我而言,现有的一切是头狼给我的,妹妹能够快快乐乐的读书,健健康康的成长,我在与不在,弟兄们都会替我悉心照顾,我最好的兄弟和朋友也全在这里,所以谁敢践踏头狼二字,我必誓死捍卫。”

    不等我再说什么,地藏低头扫了一眼手表,摆摆手道:“时间差不多了,咱们该登机喽。”

    话音落下,他拎起我俩的行李袋直接起身。

    盯着地藏不算宽厚但却足够伟岸的背影,我心里头说不出的百感交集,尽管他一直都在给我吃“定心丸”,但我看得出来,十夫长的出现,让向来自傲的地藏格外心神不宁,不宁的主要原因肯定是对方的实力。

    “得想辙啊。”我抚摸着下巴颏,猛嘬牙根呢喃:“不然这仗还没开打,我们的自信就得被压制到谷底。”

3600 接踵而至的麻烦

    随着飞机缓缓下坠,地藏推醒了酣睡中的我。

    我迷瞪的望向窗外,随即声音沙哑的发问:“到了?”

    “回家了。”地藏点点脑袋,也露出久违的笑容。

    我们这趟回归之路,真可谓是历经险阻,各种各样的不顺都轮番经历了个遍,先是因为天气原因,飞机无法正常行驶,我们又从那边的机场附近逗留了一天多,中途飞机又因为什么零件损坏,搁上京维护了一天多。

    本该十三四个小时的行程,愣是造了三天多。

    透过客机的窗外,我看到正淅淅沥沥下着小雨,心情更是没由来变得烦躁起来。

    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反正我打小就反感阴天和下雨,每当这种时候情绪都会绷不住的失控。

    地藏拿肩膀靠了靠我安抚:“风雨迎贵人,有福的人才能出门见雨,这是好事儿,另外你想想马上就能见到弟兄们,想想皇上、想想疯子、乐子、波姐他们..”

    “一想到他们,我更**难受。”我摇头笑骂一句。

    我们在上京机场停留的时候,钱龙曾给我打过电话,说他们已经从巡捕局里出来了,不过却又惹上了另外一起大麻烦。

    制造麻烦的是一个叫江珊的女人,原因很简单,前段时间,辉煌公司和贺家大乱斗,被我抽调过来的卢**趁机囤下来一大块地皮,地皮当时确实没花几个钱,而且走的也是关系户,几乎就跟白捡一样。

    可随着这段时间两家慢慢风平浪静,不少人开始将目光定格到卢**买下来的那块很具有商业开发的地皮上,有的心急叵测想要据为己有,而有的则是目的单纯的为了搞破坏。

    这其中最为显眼的就是一个叫江珊的女人,而她给我们制造麻烦的方式很俗套,就是针对卢**,因为需要帮着我们打点各种各样的人际关系,所以自打来鹏城以后,卢**的酒局就没有断过。

    都是成年人,酒后自然免不了一些“课外活动”,昨天卢**和巡捕局几个哥们喝完酒,像往常一样跑到一个熟人开的山庄“醒酒”,哪知道活动进行一半,房门突然被撞开,一大群扛着摄像机、照相机的记者直接冲进去,咔咔就是一阵照,之后本地的新闻、媒体圈子就被爆料出各种各样的花边新闻。

    卢**一下子被推到风口浪尖,跟他一块“娱乐”的几个朋友也全倒了血霉,停职的停职,受罚的受罚,而带领那群记者的人正是江珊,最关键是江珊油盐不进,也没有就此罢休的意思,见天的守在我们搁鹏城刚开的公司附近蹲点。

    起初我们谁都没听说过鹏城还有这一号,事发以后,卢**马上联系各方各面的关系朋友,想要跟江珊取得联系,结果得到一个结果,这个小报记者惹不起,人家上头关系贼拉硬,具体怎么个硬法,又没查出来所以然。

    片刻后,我和地藏打机场里出来,一眼便看到早已等候多时的钱龙、孟胜乐。

    哥俩的精神状态还不错,都身着黑色小西装,腕挎劳力士,钱龙手里还把玩着一把“奔驰”车钥匙,猛地一瞅还真有点成功人士的意思。

    钱龙蹦蹦哒哒的冲到我跟前,撑开双臂就将我一把抱住:“诶妈呀,可算回来了,快来让爸爸给你一个父亲的拥抱!”

    “咔擦!”

    “咔擦!”

    这时候,一阵白光闪烁,距离我们几米开外两个抱着照相机的青年对准我俩就是一通乱照。

    “你们干什么!”地藏马上冲对方走了过去。

    “没事迪哥,让他们拍吧。”钱龙抻手拽住地藏的胳膊,咧嘴笑了笑道:“这都是江珊的狗腿子,我们这几天已经被拍的习惯成自然喽。”

    说话的过程,钱龙又朝那俩小年轻努嘴:“来来来,照的帅一点哈,用不用我比划个剪刀手!”

    一个青年不满的出声:“钱先生,请您注意自己的言辞,我可以告你诽谤的。”

    “快告,麻溜滴昂,我站这儿等你们。”钱龙不耐烦的挥挥手。

    不多会儿,我们一行人坐进车里,我板着脸发问:“有人能跟我讲讲到底啥情况不?怎么出门一趟,回来还变成明星了?连狗仔队都给我配上了?”

    “没辙啊朗boss,现在不光讲究言论自由,还是个自媒体井喷的时代,人家拍咱都拍的理直气壮。”钱龙一边拨动方向盘,一边无奈的苦笑:“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江珊这个人嘛,这娘们狠到家了,手底下有两个网站、一家报社,养活了一大堆小狗仔。”

    “嗯。”我点点脑袋。

    “那臭娘们的报社叫正义之剑,最近一段时间刚办起来的,专门曝光乱七八糟的桌下关系,最近一阵子鹏城因为他落马的大手子不少。”钱龙瓮声瓮气道:“这还不是最膈应人的,膈应的是,人家根本不怕吓唬,我安排了几个小孩儿找她,结果人直接报警,你说她一个女人,又没真怎么滴,咱也犯不上下死手,不是么?”

    “波姐和疯子呢?”我想了想后发问。

    孟胜乐递给我一支烟回答:“波姐在联系鹏城这边搞媒体的朋友,看看能不能接触一下江珊,至少让她别老安排狗仔队跟着咱们,疯子去上京了,问问他媳妇有没有这方面的关系,试试能不能通过正规途径压住她。”

    “记者..”我揉搓着脑门子呢喃:“之前在惠州时候,我那个大哥武绍斌就是被一群记者搞得焦头烂额,现在又碰上这样的破事。”

    “完全不一样。”孟胜乐摇摇脑袋道:“惠州那群所谓的记者是为了敛财,而这个江珊则是真奔着揭露事实整的,不光咱们,贺家、辉煌公司和鹏城不少势力都被人家盯上了,我看她见过一面,人确实挺正直。”

    我揪着喉结发问:“一下子盯上这么多人,居然没人要办她,完全不合理啊?”

    “说的不就是嘛,咱们懂规矩、守规矩,辉煌公司和贺家可不是那样的人。”孟胜乐点点脑袋道:“可事情发生到现在为止,两家没有任何表态,任由江珊的狗腿子跟踪、拍摄。”

    我抽了口烟发问:“江珊不简单,弄清楚她具体啥来路没?”

    “除了查出来她和省报社关系很好以外,没什么其他收获。”孟胜乐摇摇头道:“哦对了,还有个重磅新闻,韦豪调走了,去了北方一座城市,明升暗降,走的很匆忙,就出发前给波姐打过一个电话告别,完全毫无征兆,接替他位置的是个叫李响的,岁数不大,感觉也就三十多岁,我听秦正中、丁凡凡说,他是来镀金的,让咱们没事少招惹。”

    “韦豪调走了?”我瞬间愕然的张大嘴巴。

    “不可呗,连夜离开的,这边的房子什么都没来得及卖掉,这几天让波姐帮着处理呢。”孟胜乐点点脑袋道:“他刚走没几天,这个江珊就出现了,仿佛是踩着点来的。”

    “哔哔哔!”

    这时候,前面开车的钱龙突兀粗暴的狂按几下车喇叭,冲着强加塞到我们前面的一辆白色“雪佛兰”轿车,嘴里碎碎念:“奶奶个裤衩子的,什么特么素质!”

    “悠着点开,咱们又不赶时间。”地藏笑着劝阻。

    “我开车就讨厌两种人,一种是加塞的,另外一种是不让我加塞的。”钱龙猛踩一脚油门,几乎擦着前面那辆“雪佛兰”轿车超了过去。

    而那台被我们别了一下的“雪佛兰”似乎也卯上了劲儿,马上如法炮制的又超过我们。

    钱龙咬牙切齿的低吼:“谁也别劝我昂,老子今天必须给丫整卑服的。”

    我们两台车就这样,你追我赶的在车道上互相飙速。

    一直到车子驶进罗湖区,我们刚开起来的公司门前,雪佛兰轿车才一脚油门蹿离。

    “马德,跟我斗!”钱龙把脑袋探出车窗,不屑的翘起中指。

    谁知道,对方突兀刹车,靠边停下后,打里面跳下来一个身穿白色工装短裙的年轻姑娘。

    那姑娘大概二十四五岁,梳着个利索的沙宣短发,娃娃脸、杏仁眼,属于长得很乖巧的那一类,一对笔直的大长腿分外惹人眼球,感觉起码得有一米七左右的身高。

    看清楚对方后,钱龙马上露出一脸好像吃了苍蝇似的恶心表情轻哼:“江珊!”

    几秒钟后,姑娘脚步轻快的走到我们面前,伸手朝钱龙微笑:“你好啊钱总,车技不错哦。”

    钱龙撇撇嘴,直接偏过去脑袋。

    “钱总很没有绅士风度呀。”女孩的手掌在半空中停留四五秒钟后,毫不尴尬的又收了回去,轻飘飘道:“我今天是来找贵司卢总的,不知道卢总有没有时间,我想帮他做一期专访。”

    钱龙哭笑不得的出声:“江编辑,你说你到底图啥呀,一天揪着我们不放,想主持正义,你完全可以去纰漏那些黑作坊、毒奶粉啥的,再不行就曝光曝光天价房啥的,何必老拎着我们这些苦哈哈不放呢。”

    “做什么样的报道是我的自由,你们可以选择配合,也可以拒绝,反正我有时间、有人手二十四小时的监督你们。”江珊轻挽秀发,笑容如花:“害怕被人曝光,你们完全可以合理合法的做生意呀,不要去搞那些歪门邪道。”

    说话的功夫,她挎在胳膊上小包里传来一阵电话铃声。

    “抱歉,先接个电话,麻烦你们帮我通知一下卢总,如果他今天没时间的话,我可以明天再过来。”江珊掏出手机,走到一边,声音清脆的接起电话:“喂亲爱的,你什么时候到呀,好的,我待会接你去...”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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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狼介绍:
本来我只想老老实实的当条哈巴狗,可他们瞧不起我,硬生生的把我逼成一头狼!头狼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头狼,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头狼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