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83 冲进去
听到我的话,高利松倒是没什么太大的反应,仍旧满脸堆着嘻嘻哈哈的笑容,而贺来的表情瞬间变得严肃起来,侧脖望向旁边的阿飘。
阿飘思索一下后,凑到贺来耳边,粉唇微微蠕动,不知道嘀咕了几句什么。
看他们犹豫不决,我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轻笑:“来哥,要不你俩先开个会,等全商量明白,咱们再继续?”
“朗哥这是寒碜我呢。”贺来摸了摸鼻梁骨,紧绷着的面颊陡然舒展,轻飘飘道:“既然大家是合作伙伴,那肯定得风险共同承担,阿飘愿意冲锋陷阵,高总你那边呢?”
说罢,贺来又把皮球踢向高利松。
“我们随意,朗哥咋安排就咋办呗。”高利松满不在乎的耸了耸肩膀头:“反正就我和阿勇这三百来斤肉,需要填补哪条缝子,我们当仁不让!”
“啧啧啧,到底是兄弟单位,说话就是亲密。”贺来揉搓着下巴颏,玩味的瞟视我:“那朗哥看着安排吧,毕竟你是咱们鹏城的地下王者,呵呵呵..”
车勇啐了口唾沫,棱着眼珠子怼了一句:“笑的真**让人反感。”
“你再说一遍!”阿飘的小脸当即拉长,瞪着空洞的眼眸直勾勾凝视车勇。
谢鸿勇很会来事的直接站在我们这头,撸起袖管挑衅:“再说十遍能咋地,你跟谁俩唔唔喳喳呢!”
“行了,别特么敌人没打倒,咱们先内耗,有这精气神儿,待会用到十夫长身上。”眼见两人愈演愈烈,我一步跨出挡在他们中间,随即喘息一口道:“还是刚刚那句话,既然合作,咱们最好精诚,谁要是感觉自己能吃掉十夫长,我非常鼓励单打独斗!”
贺来抻手拽了阿飘一把,笑呵呵的劝阻:“跟他一般见识干嘛,理他都浪费唾沫星子。”
“就是勇哥,拿出点做大事的魄力,跟个娘们为首的破败家族有什么可叫板的。”高利松自然不肯吃亏,话里带话的勾住谢鸿勇的肩膀,而后又非常气人的朝着贺来吧唧嘴:“贺少别多想昂,我不是针对你。”
“能打住不?”我加重语气,不满的沉声道:“你们要是觉得攘外必先安内,那就划条线比划比划,我不在乎,反正有的是时间陪各位浪费。”
高利松和贺来顿时谁也没再多言语。
“既然听我的,那就都老老实实的闭嘴,丑话说在前头,我给过你们优先选择的权利,你们不用是你们的事儿。”我清了清嗓子道:“我的意思很直接,最强战斗力全都用来冲击,我这边车勇、白帝打头阵,贺家出阿飘,我垫底应付突发情况,他们仨人如果都没能把对方按倒,那咱们只能鱼死网破。”
贺来眯缝起眼睛发问:“楼下谁负责?”
“主战手是谢鸿勇和我两个弟弟,你和老高配合着辅助。”我直不楞登道:“这把我们头狼算是二代人倾囊而出,如果发生意外,头狼公司意味着直接断代,我的诚意够不够?”
贺来看了眼高利松,抿着嘴角道:“我没意见。”
“他没意见,我更没有,高氏集团和头狼公司现在属于死绑在一起的状态。”高利松也立即回应。
“都没意见,咱们就开始吧,待会我整个临时的小群组,咱们全进来,有什么问题第一时间吆喝。”我揪了揪喉结开腔。
“走着!”
车勇推搡吕哲一下,最先迈开脚步。
“不管发生什么情况,你就跟在我俩身后。”白帝也不放心的回头看向我嘱咐。
贺来握住阿飘的手掌,满脸温柔的呢喃:“媳妇,报仇固然重要,但首先要保护好你自己,咱们现在是一家人,你也不希望我难受吧。”
....
五六分钟后,我们几人踮着脚尖走进正对面的一楼居民楼里。
很老式的公寓,既不存在什么物业管理,也没有电梯,好在十夫长他们藏身的地方就在三楼,也不算特别高。
来到三楼靠左边的一户人家前,吕哲轻指一下,拿嘴型朝我示意就是这里。
看了眼贴着倒“福”字的防盗门,我深呼吸两口,冲车勇努嘴开口:“敲门。”
车勇刚抬起胳膊,吕哲一把拉住他,迅速摇摇脑袋,然后指了指自己,又朝我们摆摆手,声音很小的出声:“我来吧,我有办法让他主动开门,你们先躲到楼道里。”
见我目光狐疑,吕哲轻捶胸口,笃定的保证:“我收了你那么多钱,这点小事如果都办不好,那还算个人么?”
见他态度坚决,我这才冲其他人摆摆手。
等我们全都退到楼道以后,吕哲马上“啪啪啪”的拍向了防盗门。
“谁呀?”
屋里很快传来一道低沉的男声询问。
我拧着眉头在脑海里搜索,似乎从未听过这个人的声音。
起初吕哲告诉我十夫长背后有老板时,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敖辉,毕竟李倬禹目前身陷囹圄,而对十夫长最为了解的就属敖辉,这老狗有着和张星宇一样的特长,在蛊惑人心这块称得上登峰造极。
再加上十夫长急于报仇,十有**两人臭味相投,能够一拍即合。
可现在听到是个陌生的男人说话,我隐隐开始担忧,难不成又有什么了不得的大咖卷入了这场混乱之中?
“大哥你好,我是对门的小吕,开棋牌室得,之前跟十夫长大哥办过一点小事儿,他还欠我一些费用没给齐。”吕哲的声音也顷刻间响起。
“吱嘎..”
沉默几秒种后,防盗门打开,那道男声再次响起:“你认识十夫长?”
“冲进房间里!”
听到门开了,我慌忙厉喝一声,车勇、白帝、阿飘一股脑全都如敏捷的猎豹一般扎了出去。
“你..你们是干什么得!”门外一个穿着蓝色睡袍的男人,满脸愕然的望着我们这帮不速之客,一时间竟忘记关门...
3984 失望
那男人大概五十岁上下,头发灰白掺半,长得倒是相貌堂堂,浓眉大眼,瞅着像极了退休老干部。
见到我们这么多人一哄而上,他条件反射的想往防盗门背后躲藏。
“往特么哪跑!”距离房门最近的吕哲大胳膊往前一抡,同时左脚往他小腿后面微微一勾,直接将老头给绊倒,接着单手提溜住他的衣领,暴力的拖进屋内,我随即也迈腿要往前走。
不想还没走两步,白帝拿肩膀头撞了我一下,压低声音道:“跟在我后面,不要往前冲!”
就这样,我们一行人轻轻松松闯进屋内。
屋子不大,一间二十来平的客厅,一左一右是两个卧室,此刻卧室的房门紧闭,而客厅里一片狼藉,地板脏兮兮的,东一片报纸,西一块抹布,靠近墙根的地方堆着好几个纸箱子,箱子里有锅碗瓢盆,还有衣服杂物之类的生活用品,怎么看都好像是有人刚搬家过来。
除了被吕哲打倒的老头以外,再没有其他人。
车勇和白帝很专业的同时将视线对准合着门的两间卧室,两人默契十足的对视一眼,分别走过去,接着同时抬腿发力,“咣咣”两脚直接将卧室门给踹开了。
蹬开门以后,白帝一马当先冲进其中一间屋子,而车勇则警惕的往旁边一滚,而后才抻脖往他对着的卧室里面眺望,紧跟着他梗脖大喊:“卧槽,没人!”
几秒钟不到,白帝也满脸失望的从另外一间屋子走出来,朝我摇了摇脑袋。
“卫生间和厨房也没有人!”阿飘走过来,简练的开腔。
看了眼躺在地上,正捂着膝盖直哼哼的老头,我瞪眼厉喝:“十夫长呢?”
“我..我不知道啊,我也在找他。”老头颤抖的爬起来,手指房内解释:“刚刚他说上卫生间,让我稍微等一下,然后等我推开厕所门时候,他就没影了,我打他电话也没人接听,不信你们看看..”
说着话,老头伸手指向不远处茶几上摆着的一部手机。
“放尼玛的屁,你就是十夫长背后的老板吧,这些天我一直让兄弟盯梢,这屋里从来没人出去过。”吕哲一脚踢在老头的身上,表情凶狠的咒骂:“再特么装逼,大门牙给你掰下来。”
“哎哟哎哟,我真不是你说的什么老板,十夫长说卖我房,合同都签好了,我还差他一点点尾款,合同在沙发上的公文包里,你们可以自己看..”
老头疼的再次干嚎起来。
“别打他了,我问你一句你说一句。”我目光审视的在屋内再次扫视一圈,走到沙发上抓起他口中的公文包,确实翻出来一张购房合同,看到这一切的时候,我的心跳莫名开始加快。
想了想后,我蹲到老头面前道:“你是什么时候进来的?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中午来的,搬家公司帮我把东西搬上楼的,当时对面好几个人都看到了。”老头浑浊的眼眶里泪水打转,委屈又愤怒的解释:“我侄子在网上看到这间房子出售的很便宜,所以帮我买下来养老的,可搬进来以后,我发现屋子的朝向不是太好,所以又不太想要了,十夫长就各种做我思想工作,还答应再降一些价,一个多小时前他说闹肚子上厕所,就没影了,再然后你们就闯了进来。”
不好的预感在我心头愈发加深,我鼓着腮帮子又问:“你来的时候只有十夫长一个人么?”
“还有一个跟我年龄相仿的老人,他自称是十夫长的表哥。”老头想了想后回答:“哦对了,后来来了一个送外卖的,不知道跟老人说了些什么,老人说有急事需要回家一趟,就和送外卖的走了。”
“不可能的,我兄弟一直都在盯梢,绝对不可能。”吕哲咬着嘴皮,满眼全是不可思议。
“妈的,你耍我们!”车勇臭骂一句,一把掐住吕哲的衣领。
“没有,绝对没有!”吕哲喘着粗气道:“你们要是不相信,我现在就去调我棋牌室的监控录像。”
我朝车勇摆摆手示意:“让他去。”
吕哲毫不犹豫的转身跑向对门,抬起胳膊“咣咣”用力拍打:“湾仔,我是吕哲!开门啊!”
对面房内毫无声息,死寂一片。
“湾仔!湾仔!”吕哲又重重踹了几脚门,接着掏出手机开始拨号,随着离的比较远,但我还是听到他电话里传来“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的电子合成音。
“湾仔估计没上班,我再给马三打个电话,马三就是咱们刚刚来的时候,给我报信的那个兄弟,他是我最好的哥们。”吕哲回头看了眼我,表情艰难的又低头拨通一个号码。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手机中再次传来那道让人抓狂的提示音。
“操!操!”吕哲瞬间情绪激动的照着防盗门“咣咣”猛捶几拳。
趴在地上的老头,声音不大的又说了一嘴:“半个小时前,我听到楼道里很嘈杂,那些打麻将的人好像都被赶出来了,还有人气的摔了几个酒瓶子,我刚刚才打扫干净。”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听到老头的话,吕哲的脸色刹那间变成青灰色,满眼写满不敢相信的靠着防盗门蹲下身子,气喘吁吁的呢喃:“他们全都是我最好的兄弟,没有理由会耍我的..”
看到这一幕,我心里头瞬间明了,十有**是吕哲的兄弟反水了,我们这帮人全都被真正躲在幕后的那只鬼给算计了。
想到这儿,我将老头的手机丢给他,绷着脸喝斥:“你再试试能不能联系上十夫长!”
“诶。”老头颤颤巍巍的拨通一个号码。
“嘟..”
电话里传来等待音,老头愕然的望向我道:“通了,刚刚电话是关机的。”
“喂?”说话的空当,手机里传来一道戏谑的声音:“小王总,是你么?你很简单啊,没想到这么快就能找到那里,难怪天弃组织和第九处都对你亲睐有加,哈哈哈...”
“敖辉!”我一把夺过来手机,咬着牙破口大骂:“你挺特么不要脸啊,连跟我正面对抗的勇气都没有呗。”
“既没看到我,也没能抓到十夫长,是不是挺失望呐,相信你为了这次行动,一定劳师动众,不过不要太失望,毕竟让你失望的事情还在后面呢..”
3985 两难!
“你快去尼玛得吧,以前我瞅你总觉得是个人物,现在不过如此,这辈子你也就这点藏头露尾的出息了。”
人已经跑了,任由我骂破大天,他也绝不可能再傻不溜秋的跑回来让我抓,我干脆过过嘴瘾。
“合理的避让,同样是种成功!”敖辉不急不躁的哈哈大笑:“不管怎么说,很高兴你能被我牵着鼻子走,那么我先跟你简单介绍一下,你即将面临的困境吧,先从哪开始呢?就先从此刻被你们撂倒的那个老梆子说起吧。”
说到这儿的时候,敖辉停顿一下。
我立即警惕的昂头扫视四周,结果看到客厅斜角处摆着的一台老式电冰箱上,有个烟盒大小的物件一闪一闪冒着蓝光。
“对,你现在看到的就是摄像头,可拍可录型的,我花二百来块钱从某宝上买的,质量还不错,清晰度蛮高的。”手机里又传来敖辉的声音:“不好意思哈,岁数大了,脑子容易开小差,刚刚说到买我房子的老头是吧,这老头就是个一般人,普通工厂干了一辈子活儿,但是呢,老头有个非常优秀的侄子,相信用不了多久,你就会跟他见面。”
“你想表达什么?”我不耐烦的打断。
“老头的侄子军校毕业,又搁绿营服役九年,前段时间刚刚复员回来,据说是在给现任鹏城巡捕一把当副手,恰好又是鹏城扫h办的一员,最重要的是年轻人刚正不阿,嫉恶如仇!”敖辉慢条斯理道:“不然也不可能混了这么久,最后捡便宜在网上给他叔买房子,而这个老头呢,名义上是叔,其实跟爸没区别,侄子从小到大的所有开销,都是他负责的,聪明的小王总不妨做个假设,如果对方知道自己叔叔被一群不明来历的灰涩会堵在家里无端暴打会有怎样的反应?”
“呼..”
我禁不住倒抽一口冷气,诧异的望向此刻还趴在地上颤颤巍巍发抖的老头。
“不要着急紧张,这只是第一弹。”敖辉哈哈一笑道:“第二弹更纯粹,你们目前应该已经被巡捕包围了,那个给你带路的孩子人性不错,对他手下的小兄弟应该也很讲情义,害的我花了将近三百万才买通那几个孩子。”
“敖总真富裕!”我讥讽的冷笑。
“好钢肯定得用在刀刃上,对付小王总,我向来慷慨。”敖辉哈哈大笑道:“我买通那几个小马仔,除了得知自己被监控,更重要的是为了甩锅小王总,我让其中一个小孩儿到巡捕局自首,说他们棋牌室卖药贩枪,还让他一口咬死,他们老板是小王总的手下,棋牌室存在的目的就是为了给王总你销药。”
原本呆坐在地上的吕哲愤怒的跳起来,作势要抢过来我手中的电话,昂声咒骂:“卧槽尼玛!”
“吕哲?你是叫吕哲吧,说老实话我挺欣赏你的,孤身一人竟然敢夹杂在我和小王总这样的势力中揩油,如果往前倒退几年,我一定赐你场锦绣前途。”敖辉语调平稳道:“不过现在嘛,你只有一个选择,要么替王总背锅,要么陪我一块咬死他,你放心,如果你进去的话,我会想法设法的捞你出来。”
“老子早晚弄死你,早晚!”吕哲眼珠子几乎凸起,额头上的青筋剧烈跳动。
“哈哈哈,这样的话我听了快一辈子,包括你身边的小王总也说过不止一次,可我现在仍旧坚挺的活着,你想想看,他和我之间的差距。”敖辉得意洋洋的大笑:“不急,你有时间慢慢考虑,按照流程的话,就算你被抓,巡捕也会给你一段主动交代的时间。”
说罢,敖辉停顿一下道:“小王总,再继续唠你的问题吧,我如果没记错的话,你们这间屋子里,目前有三个人属于重大通缉对象,白帝是军犯,好像对他的悬赏还挺高,车勇嘛,不用多说,之前跟着郭启煌,现在又为你鞍前马后,手里的人命官司堆积如山,最可惜的是那个叫阿飘的姑娘,小丫头为了爱人把亲哥哥都卖掉了,好不容易才刚刚订婚,唉..”
“踏踏踏..”
听到敖辉的话,车勇、白帝和阿飘同时拔腿朝窗户方向奔去。
“不用看了,巡捕已经将整栋楼封死。”敖辉自信满满道:“知道你为什么没得到任何信息么?因为在你们进去之前,我和十夫长还隐藏在附近,你们上楼的同时,十夫长和我手下另外两个小伙计把高利松和贺来他们全都放翻了,说到这儿的时候,我又忍不住劝老弟你一句,捞偏门的始终还是要把战斗力放到第一位,对于咱们这种级别的较量,玩到最后,拼的第一是战斗力,第二才是各方各面的关系。”
“朗朗,底下出现一大批巡捕。”
“怎么办啊,这么要是让抓到,我有八个脑袋也不够毙!”
与此同时,白帝和车勇脸色不好的走到我跟前,小声说道。
阿飘也看向我,直愣愣的开口:“我绝对不能被抓,阿来离不开我。”
“楼上302的匪徒听着,你们已经被我们包围,马上放下武器投降,争取宽大处理。”
就在这时候,楼下传来一阵扩音器的喊叫声。
“怎么办?”
“小朗,要不我硬冲出去吧。”
车勇、白帝和阿飘全都慌了,六神无主的朝我念叨。
“冷静,把门先关上!”我咬牙训斥一句,随即慢慢朝窗户口走去,唯恐远处躲着什么狙击手之类的远程攻击手段,我快速伸头看了一眼,马上又退缩回去,尽管只是匆匆一眼,但我看的清清楚楚。
此刻楼前,至少有不下二三十号全副武装的巡捕,几台闪着红蓝警示灯的多功能指挥车格外的显眼。
“是不是挺抓瞎的啊小王总?”手机里的敖辉冷不丁又发出令人厌恶笑声:“我好人做到底,再给你指条明路吧,你可以和那个叫吕哲的小朋友先主动下楼,吸引开大部分巡捕的注意力,然后让你身边的三个悍匪劫持买我房的老梆子,我刚刚跟你详细的介绍过老家伙侄子的身份,相信凭他们仨人的能力想要逃出生天不会太费劲,怎么样,够意思吧?你处处想要置我于死地,我却时时帮助你柳暗花明。”
“老傻逼!”我愤怒的骂咧一句,直接将手机摔烂。
敖辉玩这一出,简直是恶心到了极点,如果我真按照他说的去做,等于再次落入他的圈套,这样一来,不论白帝他们是否能够平安逃脱,我和头狼都会莫名其妙的跟老头的侄子杠上,我好不容易才把之前特意跑到鹏城调查我们的那个叫“张佩”的扫h办探员给打发明白,现在又百口莫辩的对上另外一个扫h办的一员,等于前面做出的努力全都白费了。
可如果不捋着敖辉给铺好的套路走,白帝、车勇和阿飘今天肯定在劫难逃。
“楼上302的匪徒听着,你们已经被我们包围...”
楼下再次传来喊号声,让本就慌乱的一屋子人再次变得焦躁起来。
“朗朗,要不我们仨合伙拼一下,不一定会落网。”
“你别管我们了,让我们自己看着办吧!”
仨人纷纷凑到我身边开口。
“别嚷嚷,得罪就得罪吧,反正我得罪的人不计其数,不差再多一个,就照着敖辉刚刚说的做,但是有一点需要稍微变一下。”我长舒一口气,扭头看向吕哲,咬着牙道:“咱们现在遇到的所有问题全是你从那儿发生的,你必须得想办法帮我把局圆回来...”
3986 逃出生天
几分钟后,我揽着那个不幸买下十夫长房子的老头哆哆嗦嗦的从住宅楼里走出来。
楼门前,刺眼的红蓝警灯不停闪烁,放眼望去全是荷枪实弹的巡捕,光是那副浩浩荡荡的阵势就足以让人心底生畏。
见到我们出现,不少巡捕直接撑起手里随时可以要人小命的火器。
“说话!”我搂着老头挡在身前,咬牙低喝。
“不要开枪,我是胡毅铭的叔叔!”老头吓得慌忙大喝:“我们是好人,那些通缉犯还在楼上。”
听到老头的叫喊声,对面的巡捕们稍稍有些动容,很显然他口中的这个“胡毅铭”在巡捕局内部还是有相当名望的。
我躲在老头的身后,也梗脖吆喝了一嗓子:“同志,我叫王朗,是咱们鹏城头狼公司的负责人之一,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和老胡在楼上聊天,怎么好端端就被你们给包围了?”
“你们双手举高,慢慢蹲在地上!”
沉寂大概四五秒钟左右,对面传来一道高喝声。
我回头看了眼黑漆漆的楼洞子,深呼吸两口,随即松开老头,按照对方说的举手蹲倒在地。
“踏踏踏..”
与此同时,**个训练有素的巡捕拔腿奔了过来,直接将我和老头按倒在地上。
我的双手被反扭,脸蛋贴在地上,求助似的念叨:“同志,楼上还有人质,是一个开棋牌室的小老板,跟我是好朋友,麻烦你们救救他吧。”
“救命啊!”
话音还未落地,楼上传来吕哲的喊叫声。
几个呼吸的功夫,我和老头被巡捕们带离现场,直接推进一辆巡逻车里。
接着空当,我仰头看向吕哲可怜兮兮的趴在阳台的玻璃后面,后脑勺处似乎被人用手枪顶着,只不过持枪的人躲在我们视线看不到的地方。
距离我四五米处,另外一辆巡逻车后面,一个貌似应该是带队的巡捕,身着防弹背心,手持扩音喇叭喝叫:“楼上的匪徒听着,缴械投降是你们唯一的出路,否则的话..”
“嘣!”
话没说完,一声沉闷的枪响骤然泛起,吕哲面前的窗户玻璃直接让干的稀碎,他吓得止不住“嗷嗷”尖叫。
四周的巡捕们纷纷以巡逻车充当掩体,不计其数的枪口对准了吕哲所在的窗户玻璃。
“同志,他们说了,要求你们退出小区,否则就要撕票!我求求你们了,救救我吧,呜呜呜..”吕哲咬着嘴皮,操着已经破音的嗓门大吼,说话的过程中,豆大的泪水顺着他的面颊簌簌滚落。
带队巡捕顿时间愣了几秒钟,马上挥舞手臂朝自己同事招呼,同时再次抓起扩音喇叭出声:“好,我们马上照做,请不要伤害无辜的人质。”
半根烟的功夫后,全体巡捕和巡逻车直接退出小区门外,可能是阵容太过庞大,也可能是刚刚的枪声惊扰,此刻小区的大门外聚集了一大堆看热闹的老百姓,而且看架势吃瓜群众们仍旧在不断壮大。
尽管巡捕们不停的驱赶,甚至拉起了黄色的警戒线,可仍旧阻挡不住男男女女们那颗好奇的小心脏,不止如此,就连小区其他几栋老楼的阳台、窗户口也探出来不少脑袋观望。
看到这一幕,我稍稍舒了一口大气,尽管很道德,但就事论事的说,眼下闹得厉害,楼上的地藏他们逃出生天的几率也就越大,至少巡捕们绝对不会在无法保证人质安全的情况下冒冒失失冲出去。
这年头,干点好事想让人知道不容易,但只要有点过失,马上就会被好事者发到网上,随之而来的口诛笔伐更不是常人能够承受起的。
等巡捕们差不多都已经撤出小区,杵在阳台上的吕哲继续大喊一声:“同志,他们要求一辆加满油的车,还要求你们把两边路口疏散。”
“没问题,转告他们,不要冲动!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慢慢谈。”带队巡捕表情愤怒的沉默几秒钟,对着扩音喇叭快速回应。
不一会儿,一台黑色的“尼桑”轿车停到楼前。
带队巡捕咬着嘴皮大喝:“车来了,保证没有做过任何手脚,你转告他们可以下楼..”
几个呼吸的功夫,吕哲双手抱着脑袋,浑身如同筛糠一般剧烈打着摆子走出来,一边往前迈步,他一边表情惊恐的出声:“同志,你们千万不要靠过来,那帮人的枪全在瞄准我。”
说罢,他直接拽开驾驶室的车门,紧跟着打着火,一脚油门干到底,车子排气筒发出“昂”的一声咆哮,直勾勾的朝小区门外冲了出来。
“快躲开!”
“全都闪开。”
几个负责扶持秩序的巡捕忙不迭回头冲着身边一个个还抻脖看热闹的男女老少暴喝。
“嘭!”
尼桑车在即将冲出小区时候,前轮突然朝左边一打,一头扎在小区的门墩子上,前机箱的盖板直接掀开,一团白烟随之缓缓升起。
“快去看看人质。”带队巡捕紧绷着脸颊,丢掉手里的扩音喇叭拔腿就往车跟前跑,旁边的几个巡捕也很负责的围拢过来,几人费劲巴巴的拽开已经严重变形的车门,将满脸是血的吕哲拖拽了出来。
“头儿,楼顶上有人!”
就在这时候,一个巡捕突兀厉喝。
我循着声音望过去,隐约间看到几条人影在楼顶一闪而过,其中有个白衣白裤的小黑点,没意外的话肯定是白帝无疑。
“马上包围,注意保护群众的生命安全。”带队巡捕大手一挥,十多个等候多时的巡捕呈锥子形朝楼口奔去,见到此情此景,不得不佩服国内巡捕的执行力和专业素养,如果没有那么多看热闹的,我想白帝他们想逃走,恐怕真的比登天还难。
“呼..”
看到这儿,我一直卡在嗓子眼的心脏总算落了下去,只要能逃出刚刚所在的那栋楼,凭借他们仨人的本事躲过这一劫并不是什么难事。
“咳咳咳..”
就在这时候,坐在我旁边的老头一阵猛烈的咳嗽声将我再次拉回现实。
我扭头看了眼老家伙苍白的脸颊,禁不住苦笑起来,白帝他们是逃走了,可我咋办?
...
一个多小时后,福田区巡捕局的问询室内,我一手捧着热茶,一边小声朝做笔录的巡捕讲述整个事情经过。
之前经过短暂的商议后,我决定把所有事情全都推到白帝他们身上,总之就一句话,我和吕哲本来是谈他棋牌室的收购问题,结果被突然闯入的白帝他们给挟持,至于他们为什么挟持我,原因更简单,因为他们三个“亡命徒”缺钱花了。
至于为什么会出现在老头的房子里,是因为我和吕哲被追的走投无路闯进去的。
至于这份说辞究竟有多少可信度,完全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反正不论我如何编,那老头指定会一五一十的交代出实情。
“咣当!”
就在这时候,问询室的铁门被推开,一个剃着卡尺头,身材高大的年轻人叼着一根烟走了进来。
“胡..”给我做笔录的巡捕马上站起身子。
“没事儿,你问你的,我就是单纯过来旁听。”青年摆摆手,一屁股坐到巡捕旁边的空位置上,嘴角微微上翘,大有深意的盯着我的眼睛。
“你说你不认识白帝、车勇和阿飘他们几个通缉犯,可为什么案发之前有目击者看到你们是一起走进原野机械厂公寓的?”巡捕低头看了眼笔录,冲我出声:“王朗,我劝你最好实话实说,这件案子不是小事,不要给自己惹麻烦。”
“同志啊,我现在还不够麻烦么?”我满脸无辜的耸了耸肩膀头辩解:“至于您说有人看到我们一起走进小区,这事儿很好解释啊,我不认识他们,不代表他们不认识我,不然他们也不会生出绑架勒索我的心思,是吧?再者说了,大街上那么多人,你脸上也没写我是坏人的字样,你会在意跟你面对面或者是同行的陌生人么?就因为我们一起走进小区里,你就断定我认识他们,那整个小区的住户是不是都有嫌疑?”
巡捕当即被我问的哑口无言,旁边的卡尺头青年撅灭烟蒂开腔:“呵呵呵,王总说的不无道理,小刘啊,你休息一下,让我和王总单独沟通几句...”
3987 不当枪
很快,问询室只剩下我和那名卡尺头青年。
我扫视他一眼,挤出一抹善意的笑容。
“呵呵。”他咧嘴一笑,从兜里掏出一包“玉溪”烟,在我脸前晃了晃:“来一颗么?可能没有你平常抽的那么高档。”
“你们现在的工资待遇这么高?”我话里带话的抬手接起一根烟。
“嘎巴嘎巴!”
他取出打火机,替我点燃,然后自己也点上一支,昂头长吹一口白雾,很是享受的吧唧两下嘴角:“待遇再差,抽包烟的钱还是有的,我这个人和那群老古董不同,我不喜欢装,从上班第一天,我就用行动告诉大家,我爱吃好的喝好的抽好的,这年头,一包烟、几瓶酒,估计也不会有人告发我。”
听到他的话,我怔了一怔,心里暗道,这特么绝对是个难缠至极的家伙。
总所周知,从事他们这个行当的,怎么可能没点夜草,只不过大多数人选择藏着捂着,唯恐自己的破事被人知晓,而面前这家伙不光敢暴露出来,而且还理直气壮,这说明他要么有足够硬的分量,要么一点都不脏。
思索片刻后,我抽了口烟轻问:“未请教,贵姓?”
“古月胡,胡毅铭!”青年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直不楞登道:“被你们无辜拉进来的那个老头是我叔,也是我在这世上仅剩下的亲人,来你这里之前,我刚刚跟他谈过。”
我点点脑袋,轻“哦”了一声。
“我叔叔这个人胆子很小,但很实诚。”自称胡毅铭的青年继续道:“比起来你和吕哲的笔录,我更愿意相信他那个版本。”
我皱了皱眉头,惯性似的想要辩解。
胡毅铭鼻孔往外喷出两股白烟,笑呵呵道:“你放心,尽管你们动手打了他,但是他并未说你太多坏话,反倒不偏不倚的将真相告诉了我,十夫长搞出来的,对吧?就是前段时间入狱那个辉煌公司的前老总李倬禹的贴身保镖。”
“很高兴你能通情达理。”我这才舒了口大气,冲他翘起大拇指道:“对于我们和您叔叔之间的误会,我一定会亲自登门赔..”
“罪”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胡毅铭突然起身,一肘子砸在我脑门上,我顿时失去平衡,咣当一下跌倒。
对面的胡毅铭双手撑着桌子跳到我跟前,抬腿照着我身上“嘭嘭!”就是几脚,直接给我蹬的有点岔气。
见我趴在地上,呼呼喘着大气,胡毅铭歪脖轻笑:“老爷们嘛,恩怨分明是基本,刚刚我跟你谈的是公事,这几脚则是咱俩的私事。”
“咳咳,挺好。”我扶着桌角站起来,再次冲他翘起大拇指。
“我知道你很不简单,或者说是基本已经达到了只手遮天。”胡毅铭抬起胳膊搭在我肩膀头上,斜嘴叼着半根烟,瓮声瓮气道:“你这前脚刚进来,羊城的秦正中电话就打到我老板那里,省里的丁凡凡已经开始运作,包括咱们鹏城的李响都在亲自过问案情进度,可那又怎么样?你不照样得先过我这一关么。”
我拍打两下身上的脚印,歪头笑问:“说的没毛病,不过我挺好奇的,你能判死我?”
“肯定不能,按照规矩,我最多也就只能强留你二十四小时。”胡毅铭哈哈一笑,随着他的震颤,狗日的嘴角的烟灰直接落在我脸上,呛得我连打几个喷嚏。
接着胡毅铭放下搭在我肩膀上的手臂,陀螺似的围着我转了两圈,朝我摆摆手道:“行吧,你可以走了,我个人感觉,你和白帝一甘通缉犯是没什么实质关系的,不过我们有需要的话,你必须随时随刻配合。”
我不可思议的看向他:“这就没事了?”
“当然,你如果愿意的话,也可以在这里呆够二十四个小时,这边提供的叉烧饭还是很不错的。”胡毅铭揪了揪喉结,似笑非笑道:“我猜你心里现在一定有十万个为什么吧?”
“确实。”我如实点点脑袋。
“第一,我很想抓你,但比谁都清楚现在不是最好的时机,就算能侥幸给你绑上一两条罪名,也全是些无伤大雅的小毛病,反倒会让你不惜一切代价的把我拿下,譬如目前还在医院里躺着的张佩就是个很好的例子。”胡毅铭撇撇嘴道:“尽管反感,但不得不承认你是个很会做事的人,张佩现在对你应该就属于极其复杂的情绪,继续查你吧,实在没什么收获,你对他有算是有救命之恩,可放手不管吧,实在不是自己的脾气。”
我没顺着他的话茬往下接,而是大摇大摆的伸出手:“烟不错,再给我来一根。”
他毫不吝啬的又给我点燃一支,继续道:“第二,明知道你和敖辉在内耗,我傻不溜秋的往里钻,不显得自己好像挺缺心眼嘛,对于我而言,你也好、敖辉也罢,都在必须铲除的名单里,如果你们能够自相残杀当然最好不过,有时候我甚至在思考,如何帮助你们添一把火。”
我由衷的感叹一句:“你和我见过的所有巡捕都不同,我甚至有种感觉,自己可能真会犯到你手里。”
“借你吉言。”胡毅铭拱着嘴角轻笑:“没有狼,羊就会退化,不管你们谁是羊,我想抓的是那条全盛状态下的狼,听清楚我说得每一个字,你们互相撕咬我很高兴,但如果谁再敢继续误伤,我就掰掉你们的牙,最后劳烦你,转告李响,别特么再因为流氓继续骚扰我,李家固然势大,但肯定大不过我背后的组织,把我惹烦了,我先查他,再治你!”
“我会原话带到的。”我笑了笑,起身朝门外走去。
在我即将打开房门的时候,脑后传来胡毅铭的轻笑声:“有时候想想,真挺悲哀的,要论人折腾人的本事,就算属咱们大炎夏最发达。”
从巡捕局里出来,我一眼便看到等在门口的叶小九和高利松。
瞟了一眼高利松乌青的眼眶,我压低声音问:“魏伟和小晖没事吧?”
“小问题。”高利松叹了口气道:“不过咱说实在话,这回真把我吓到了,十夫长加上那个谢大嘴,两人不费吹灰之力就把我们几个负责堵门的全都撂倒,我到昏厥都不知道自己是咋被干晕的,要不是行车记录仪开着,我特么还以为闹鬼了呢。”
我摸了摸脸颊,看向叶小九问道:“你联系的李响?”
“姚军旗找他的,白帝他们在机械厂闹出来的动静太大了,刚刚网上铺天盖地的全是各种小视频,最后逼的李响没办法,只能跳出来解释是进行反恐演练。”叶小九凑到我耳边道:“这事儿干的真有点没头脑,李响恼火的不行,姚军旗一个劲的在帮你赔笑脸,这会儿他们全在你公司呢,你想想回去咋解释吧。”
“解释个**,他们也不是不知道是敖辉那个狗渣在牵着咱们鼻子走。”高利松愤愤的骂咧:“与其跟咱们发脾气,他们俩大咖不如研究研究咋把敖辉挖出来,我就不信凭他们的本事想找个人那么费劲么?”
“哔哔哔..”
正说话时候,一阵嘈杂的喇叭声响起,我扭头看过去,见到一台黑色的越野车停在路边,而驾驶位上坐着的人竟是我师父林昆。
“你们先回去吧,替我打发走姚军旗和李响,本身大家心情都不好,别因为这点事儿再闹腾起来。”我抹擦几下脸颊冲哥俩交代。
叶小九想了想又冲我念叨一句:“还有个事儿他朗哥,白帝、车勇和阿飘通缉的公告不止贴出来了,网上各种平台也有他们的画像,贺来那头我已经说过了,你自己多注意点,如果被好事人看到你和老白、车勇在一块,绝对麻烦无比...”
3988 新闻
跟哥俩寒暄几句后,我长吁一口气,弱弱的朝林昆停车的方向走去。
有句话说得好:了解的越多,敬畏则越重。
如果放在几年前,面对师父林昆,我至多是有点不自然,可现在这种不自然则演变成恐慌,因为比谁都清楚,这个男人究竟有何等实力,更知晓我所谓的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在他那里顶多是个稍微大点的笑话。
更重要的是,因为的存在,让本该公正无私的他,根本无法硬硬气气。
“师父。”走到车边,我低头小声打招呼。
他没吭声,只是朝副驾驶的位置努努嘴。
等我钻进车里,他迫不及待的一脚地板油,车子“嗖”的一下冲前蹿了出去。
看着他严肃的侧脸,我迟疑几秒,主动开腔:“敖辉的事情,是我没考虑周全,真没想到他竟然敏锐到如此程度。”
“知道他想干什么吗?”师父慢悠悠的开腔。
“把我身边的战斗力全都支走,至少不能再正大光明的出现我左右。”我迅速回应。
“不,他想逼你开战,没意外的话,过几天他会以一种很公开的方式出现,到那时候,你百分之八十按耐不住。”林昆摇摇头道:“至于你们的战况,我想肯定是以他的惨败告终,但他会用一种很恶心的方式让你无法脱身,到时候只要我敢参与,他就可以把话题甩在第九处的身上,最后你拼尽全力,我却不得不想辙先保他安全。”
“这..”我倒抽一口冷气。
林昆接着又道:“那个胡毅铭是扫h办的高材生,上面有相当看重他的大咖。”
“他的目的是..”我试探性的问了一嘴。
“拿下你和敖辉,如果机会允许,顺手再把第九处拖下水。”林昆直视前方,像是说一件跟自己无关的小事儿道:“那小子有点道行,胃口也不算小,他看出来这里头的道道,所以才会放放心心的把你又放出去。”
我想了想又问:“你的意思是,接下来我高挂免战牌?不管敖辉怎么挑衅,都不搭理他?”
师父再次摇摇脑袋:“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这步棋应该怎么下,敖辉的智商和情商绝对属的上我所见之最,前段时间我和三子还特意聊过他,腹黑了一辈子的三子,竟然很无奈的告诉我,他对上敖辉这样的集滚刀肉、死缠烂打的选手也没什么好招。”
“其实敖辉并不难对付,主要我们不知道他到底想要什么。”我舔舐嘴唇说出自己的想法:“如果只是单纯的为了保全性命,他现在完全有能力逃出海外吧?可狗日的死活不走,要说他想拼掉我们头狼,我左思右想也没悟出来究竟有什么意义,我觉得如果能揣摩明白他要什么,咱们就能把主动权拿回来。”
敖辉难缠不假,可他并不是料事如神的半仙,之所以我们总是被牵着鼻子走,说白了就因为他的不按常理出牌,经常东一榔头、西一耙子,把我们搞得云山雾罩,完全分辨不出来他到底想要什么。
“东山再起。”林昆话语简洁的轻笑:“对于他这样横行半辈子的人来说,是绝对不允许自己老来居无定所的,可能在他心底,始终都认为自己有能耐向当初起家时候一样继续所向披靡吧。”
我摇摇脑袋道:“我觉得不是,也不知道是我的错觉,还是怎么,我总感觉他好像是被谁在推着走,推着再跟我们发生争端,当然也不排除是我感觉错误。”
“推着走?”林昆楞了一下,拧着粗重的眉头道:“不应该啊,他之前的仰仗是天弃组织,只是自己的野心追不上实力,总想着脱离管控,才会导致辉煌公司内部分崩离析,再加上现在天弃重组,迫不及待的想朝他抡刀,谁还能驱动的了他?”
“我不知道,只是一种感觉。”我木讷的摇摇脑袋。
之前我也认为敖辉想要置我于死地,可通过的今天的事情,我猛然发现自己可能想错了。
算起来,他利用吕哲为饵和之后的一系列骚操作,完全可以把我困的欲哭无泪。
最简单的方式,把不太服他管教的十夫长丢出来,牵制住白帝他们仨,我就算长个爱因斯坦的脑袋瓜也只能干瞪眼,可他并没有那么做,看似是死局,但却又留给我一线生机。
要知道敖辉绝不是心慈手软的善人,压根不会在意除了他自己以外任何人的死活,所以我才会觉得说不过去。
把车子驶进一条不算繁华的街道上,林昆减慢速度,低声道:“臭小子,你现在越折腾越大,玩的也超出我能管控的范围,我能给你的建议并不多,总之往后做任何事情一定要三思而后行,你得清楚,获取权利需要勇气和胆量,可保持权利,考的就是智谋和耐心,最近一段时间,你有点燥,可能是敖辉带给你的压力太大,让你产生一种迫不及待决一死战的想法,一旦这么想,你将彻底落入下乘。”
“嗯,我尽量调解自己。”我虚心的点点脑袋。
“走吧,挺长时间没吃驴肉了,陪我喝两杯。”林昆笑了笑,从兜里逃出一个香囊丢给我:“你师娘给孩子求得,前段时间我们到泰国旅行结婚,她专门找一个高僧开过光的,本来还想替你也求一个的,后来被我拦住了,你身上煞气重,佛不佑你。”
“谢谢师父。”我下意识的接过来,猛不丁看向他:“师娘?大含含?你俩啥时候扯的证啊?”
“哒哒哒..”
就在这时候,车窗玻璃被人从外面叩响,我昂头一看还真是陈姝含,挺长时间没见,这妞子似乎成熟了很多,过去那一脑袋醒目的脏辫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清汤挂面一般的披肩发,穿件奶白色的休闲装,清纯的不得了,怎么看都是一副领家小妹的模样。
不止陈姝含在,王影和江静雅居然也在,看仨人笑嘻嘻的模样,明显应该已经来很久了。
从车里下来,陈姝含大大咧咧的在我胸脯上拍了一巴掌,操着和她那副可人打扮极其不匹配的盲流子腔调调侃:“哈喽啊小徒弟儿,这么久不见,想为娘没有?”
我同样没正经的伸出双臂:“想的不行不行,快,抱抱!”
“确认无误,就是裤衩王,还跟过去一样不要脸。”陈姝含灵巧的往旁边一跳,躲过我的咸猪手,一左一右挎住王影和江静雅的胳膊,撇嘴哼哼:“我早就跟你们说过,王朗这家伙可不是省油的灯,连师娘的油的都敢揩。”
闹腾一会儿后,我们一齐朝街对面的驴肉火锅店走去,林昆很突兀的问我:“诶对了,前段时间,我听说连城在和人竞争上位,怎么样?出结果没?”
“啥时候的事儿啊?我一点信儿没听到。”我迷茫的摇了摇脑袋。
“他现在跟你的状态差不多,总觉得趁着罗家在帮衬,急着忙慌的想要往前爬,做事稍微有点武断,我在上京那段时间,亲眼看到他在酒吧里跟人闹起来过一次,有时间你得劝劝他,你们算得上精神伴侣,一损俱损的那种。”林昆浅声道:“明智的上位者,哪个不是人精,做任何事情都得在不损害自己利益的同时给予他人小利,他现在恨不得把身边都换成自己嫡系,这绝对是大忌。”
“嗯,这两天我去上京溜达一圈,找他喝喝酒。”我迅速点点脑袋。
走进火锅店,三个女人叽叽喳喳的叙旧,我和林昆有一搭没一搭的闲扯,尽管我嘴上什么都没说,但心里明镜一样,师父这是在用他自己的方式心疼我,他想让我好好吃顿饭,想让我好好的休息一下脑子,因为他知道,只有跟他在一块的时候,我才不会有那么大的防备感。
趁着林昆上卫生间的空当,我赶紧掏出手机,想要给姚军旗发条短信解释一下之前的事情,一条新闻突然弹出。
我随意瞄了一眼:据悉上京某商场发生火灾,造成三死多伤。
可能是因为刚刚林昆提到了上京,我鬼使神差的戳进去新闻,迅速浏览一圈后,又翻动到最底下的评论区,看到一个点赞最多的匿名用户评论:火灾是假,排除异己才是真,听说死的三个人全是绿营背景,其中有个两毛一,最近刚刚被提名御林军后勤处负责人...
3989 火急火燎
“看什么呢老公?”
我正眯缝眼睛一条一条浏览新闻底下的各种评论时候,耳边突然传来江静雅的声音,把我着实给吓了一跳。
我笑了笑回应:“没什么,瞎看。”
诸如这类轰动性的热点新闻,似乎每天都在发生,而次次都有很多自称“内部人士”的键盘侠爆料出各式各样的花边新闻,多数时候我都选择一笑而过,世界那么大,指什么活着的人都有,有的埋头赚钱,有的左右逢源,还有的就喜欢用另类的方式博取旁人的关注。
王影凑过来脑袋,扫视一眼我的手机屏幕,颇为内行的吧唧嘴:“嗷,喜隆多商场火灾这事儿啊,我今天刷小视频也看到了,听人说的可悬乎呢,有的说烧了足足**个小时,还有的说是什么派系争斗,据说被烧死的有个职位挺好的大咖呢。”
“尽胡扯,再争斗也不可能上升到明面上,尤其还是在龙城脚跟,那不等于自讨苦吃嘛。”陈姝含撇撇眉梢浅笑:“这段时间我和大傻昆总呆在一起,见他处理过不少案子,不管多厉害的大人物,一旦涉及到生死都会变得小心再小心,那些人其实活着也可累了,每天都在处心积虑的研究自己或者琢磨旁人,说起来,前段时间有人拜托大傻昆办事,送给我一支口红,给你们看看..”
说着话,陈姝含从自己的小包里取出一支造型精美的口红,江静雅和王影马上兴趣满满的围拢过去,三个女人再次唧唧喳喳的聊起化妆、美容之类的事情。
瞅着仨各有千秋的漂亮姑娘,我禁不住无语的拍了拍脑门子。
女人真的是一种奇葩到极致的动物,她们能从新闻聊到化妆品,再从化妆品聊到美食,最后再由美食聊到旅游,万变不离其宗的就是围绕吃喝玩乐展开话题。
“听说这次的火灾和御林军内部有很大的关系。”
不再理会她们,我继续随意滑动屏幕看留言,冷不丁一条留言吸引到我的注意力。
“嗯。”凝视了几秒钟后,我在对方的评论底下发了一句:大佬,知道内情?
可没等我发出去,那条留言就已经被删除,我来回刷新几遍后,都没能再看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没多一会儿,林昆笑呵呵的回到位置上,我也收起手机,分别给他和我自己倒上一杯酒。
“有时候想想,人呐,真的是就活一个心情。”林昆宠溺的瞄了一眼正和江静雅、王影聊天的陈姝含,朝我努努嘴道:“你说你咬牙攀爬,混到最后究竟是图点什么?宏图霸业带不走,江山如画也只能暂时拥有,啥是真正属于你自己的?”
我揪了揪鼻头干笑:“太高深,整的我有点不知道咋接茬。”
“快乐!”林昆嘴唇蠕动:“只有快乐是真正属于你自己,一时也罢,一世也好,争分夺秒的让自己快乐才是王道,就好比这一分钟咱们几个欢聚一堂,可能这一分钟过去了,还会有不计其数的一分钟出现,可世界上再不会存在此刻的这一分钟。”
见我没作声,林昆接着道:“现在绝大部分的人都生活在幻觉中,自认为知道自己想要的生活是什么,而实际上他想要的只不过是别人期待他要的东西罢了。”
我认同的点点脑袋:“嗯,这个确实。”
“所以啊臭小子,做人真的不需要过分执拗,想要的在,在乎的也全都没有离开,就应该知足了。”林昆抓起酒杯跟我轻碰一下,不动声色的冲着王影和江静雅的方向哈了口气,眨巴眼睛道:“都老大不小了,该好好为以后的生活比量比量喽。”
“大傻昆,我想要驴胶,不是都说驴胶补血嘛。”
就在这时候,陈姝含娇滴滴的冲林昆嘟嘴撒娇。
“傻呀你,驴胶是驴皮,你看谁吃火锅涮那玩意儿的。”林昆忍俊不禁的晃了晃脑袋。
我的小师娘顿时间掐腰梗脖的站了起来:“我不管,反正我就是要吃,你要是不给我弄,我就..我就闹了啊。”
“好好好,我帮你问问去。”林昆无奈的拍了拍脑门子,起身朝收银台的方向走去。
两人这一闹一腾瞬间惊住我了,倒不是说他们做作,人不都说,最好的爱情莫过于她在闹,他在笑嘛。
我只是惊诧于师父的转变,要知道面前的这尊杀神扔到那帮自诩达官贵人的家伙面前可是横主一般的存在,可此刻他却像是一个刚刚陷入恋爱中的小男生一般的包容和宠溺。
猛不丁我看了一眼江静雅和王影,见到她俩的眼中尽是羡慕之色。
这个时候,一个怀抱一大捧鲜花的小男孩恰好从我们旁边路过。
我拦下小孩儿发问:“小弟,花怎么卖呀?”
小家伙稚嫩的回答:“一束十块,十束可以送一束,叔叔要买给哪位漂亮的小姐姐啊?”
“你看你这孩子,用词都不准确,咋她们是姐姐,我就叔叔了呢。”我苦笑着拿起手机道:“来,你的花我全包了,分成三..”
“嗡嗡..”
话没说完,我的手机不合时宜的震颤起来,看到是钱龙的号码,我马上接起。
不等我吭气,钱龙已经沉声道:“哪呢,说话方便不?”
“跟我师父一块吃饭呢,有事你说。”知道他肯定有什么秘密跟我聊,我从兜里掏出钱包丢给卖花的小男孩,指了指江静雅道:“花我都包了,需要多少钱你自己拿,记得分三份昂,中间那个小姐姐要多十枝。”
说罢,我歉意的朝仨人缩了缩脖颈,抱起手机朝旁边走去:“你说吧。”
钱龙压低声音道:“连城刚刚来电话了,让咱们找台车去上京,能用巡逻车最好,实在找不到的话,就让丁凡凡或者姚军旗帮咱们联系一台公务用车。”
“啥意思?”我有点懵圈的反问:“发生什么事情了么,为啥非要公家的车?”
钱龙同样迷惑道:“我也不知道,他让我别多问,只是叮嘱我,抓紧时间落实,还告诉我这事儿仅限你我,不许告诉任何人,包括叶小九、高利松他们。”
我咳嗽两声道:“我呆会给他打个电话问一嘴吧。”
钱龙马上接茬:“不用,他特意说了,让你到上京再联系他,他的电话也不是直接打到我这里的,而是打给咱们公司对面的小超市,老板来喊的我,咱也不知道究竟想干啥,整的神神叨叨。”
“行,晚点我找你。”我深呼吸两口道:“你先问问丁凡凡能给找台车不?”
钱龙非常高效道:“已经问过了,他一个关系不错的司机恰好晚上要送孩子去上京读书,咱们可以同行,到上京以后,咱给人报销回来路费,再把车子开回来即可,你这会儿不是正陪昆爷吃饭呢,把地址甩过来,我直接过去接你。”
我哭笑不得道:“着啥急啊,我出事以后还没跟老白、车勇他们碰头,也不知道哥俩现在咋样了,有没有受伤,另外不得给他们安排好暂时休息的地方,开车去上京不是三两分钟的事情,不差这一会儿,晚上咱们再出发也不迟。”
“他哥,我也不想,可连城催的要命,刚刚接电话时候,他就差让我马上、立即飞过去。”钱龙无奈的解释:“行了,你先安心吃饭吧,把地址给我发过去,我把老白他们都安排妥当以后再过去接你,对了,这事儿也不要告诉昆爷...”
3990 “长辈们”的教诲
重新回到饭桌上,看着大家其乐融融的聊天吃饭,我的思绪早飞到九霄云外。
连城不是一个说风就是雨的毛躁人,通过这么几年的来往,我非常清楚他有多稳重,有多明白自己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情,而此时他这一通求助,属实让我摸不着头脑,让我们不远万里开台公车过去找他,绝对不可能是他有什么私用。
况且以他今时今日的地位,想要在上京借台公车绝不是件困难的事情,为什么要如此安排?而且还是那样的仓促?
齐碰一杯酒后,见我握着杯子怔怔发呆,林昆靠了靠我出声:“怎么了臭小子,好像心不在焉的呢?”
“师父,吃饭前你告诉我,连城前段时间在跟人竞争上岗?”我侧头望向他出声。
林昆点点脑袋:“对,确实有这事儿,不过我也只是道听途说,别看罗权和小三子关系莫逆,可我们毕竟分属不同阵营,这铁饭碗和铁饭碗不同,靠的太近,容易给我们双方都招惹上麻烦。”
我摸了摸鼻尖道:“一直都没好意思问您,罗权属于个什么段位,我看他岁数也就跟三哥差不了多少,级别不会太高吧?”
对于罗权的身份,我大概有所耳闻,但并不是特别的了解。
“咋说呢,他的级别在同龄人中已经属于翘楚,衔这玩意儿,除了看背景,还得讲资历。”林昆摸了摸自己肩膀头比划道:“我这么跟你说吧,御林军内部罗家说一不二,剩下的你自己品。”
我说出心底里的疑问:“既然他那么牛掰,那连城现在也算他门生吧,想要上去很难么?”
陈姝含没好气的白楞我一眼开口:“系不系傻,罗家只是在他们的区域里一手遮天,可在别的领域呢?你一个混社会的都在不停琢磨怎么开公司,更不用说那种级别的存在,难道他们不想往别的方向渗透呐,连我都明白的道理,你居然还好意思问出来,亏你还是个大哥大呢。”
“嘿嘿,话说的确实有点外行了。”我拍了拍脑门子讪笑。
林昆夹了一口菜,慢条斯理道:“怎么了?咋好端端想起来关系连城、罗权那个圈子的事情呢?”
“没事儿,随口闲聊。”我马上岔开话题:“师父,师娘让你找的驴胶呢?”
林昆没理我的插科打诨,紧绷着脸严肃道:“我警告你昂,他们那个圈子里的事情根本不是你可以左右的,别觉得自己好像挺大个,在真正的霸主眼中,你顶多算个吃起来稍微麻烦点的坚果,如果真好混,小三子也不可能被限制入境。”
我忙不迭狂点脑袋:“我知道,我这小胳膊小腿揍谁都费劲,哪还敢往他们的圈子里跃进。”
林昆替我夹了一筷子肉,横着眉梢继续念叨:“我没反对过你和连城厮混在一起,只是因为知道你需要他的庇护,他也少不了动用你的力量,但仅限于小打小闹,牵扯到连城竞争上岗这种核心问题,你最好给我退避三舍,哪怕不好看,也得找借口推掉,只要你还有价值,别说连城,就算是罗权也肯定不会真跟你翻脸,记住没?”
“记住没?”陈姝含也掐腰从旁边帮腔。
两人这一来一回的配合,就差让我产生错觉是爹妈在训话。
王影唯恐热闹不大,俏皮的吐舌头调侃:“说你都是为你好,别分不清个眉眼高低。”
“行啦行啦,谨记诸位长辈教诲,再说下去,我感觉你们得现场给我开个批斗会,你们吃着,我去结账。”眼见大伙把矛头都指向我,我赶紧逃也似得站起来,拔腿就撩。
来到收银台前,我回头看了眼继续笑盈盈吃饭的几人,疲惫的叹了口浊气。
我怎么可能不知道林昆的提醒有多正确,怎么可能觉察不到如果真按照连城的要求,找台公车去上京是把自己丢进一个看不清方向的大漩涡,如果说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人替我抓心挠肺的着想,那可能莫过于那一桌子的人。
但人得面对现实,连城对我确实也够实在,多少次我遇上麻烦,他都会毫不犹豫的挺身而出,况且我现在作为中间人替风云和果敢的彭耀宗撑起的那家投资公司,往后很多地方要靠连城去保驾护航,撇开私交不说,我这次拒绝他,往后遇上事儿,咋还好意思张口。
师父的担忧是对的,可我总不能一遇上麻烦就喊他吧,我不是襁褓中的稚童,总得有属于自己的圈子。
我此时的表现像极了一个叛逆期的小孩儿,明知道家里人说的全对,但就是没办法割舍掉自己的弟兄。
结账完,唯恐再次被他们“批斗”,我迟疑片刻后拨通车勇的电话。
车勇操着个破锣嗓门,委屈巴巴的嘟囔:“妈呀,你可算想起来我们这帮苦哈哈了,我还寻思你把我和老白给遗忘了呢。”
“你们都没事吧?”我关切的发问。
“没大事儿,不过往后你再想跟贺来联合,恐怕没那么容易喽。”车勇低声道:“逃出来以后,阿飘那个小娘皮埋怨你办事不靠谱,说了几句难听话,老白有点气不过,俩人直接动起手,倒是谁也没受伤,关键我们二对一,她肯定没捡着便宜..”
手机里传来白帝的声音:“少放屁,要不是你话唠,那个小娘们能跟咱们翻脸么,老子是看你打不过人家,才动的手,啥就我气不过,操!”
片刻后,白帝接过电话:“朗朗,你别听车勇那个大傻吊胡咧咧,贺来接走阿飘时候挺客气,还让我转告你,发生意外谁都不想,如果再有机会,你随时可以联系他,是车勇让人家阿飘一脚踹断两根肋骨,不服气罢了。”
电话里,车勇不尴不尬的喊叫起来:“诶老白,咱是不是说好的,你得给我留面子,咋一看到小朗子,你那嘴就跟我们村老娘们的裤腰带似的说松就松..”
听到俩人都没事儿,我这才舒了口气,笑呵呵道:“平安就好,其他都不叫问题,你们先找地方休整几天,我让皇上去安排了,这几天我得出趟门,替我守好家,保护好妻儿老小。”
沉寂几秒后,白帝又出声道:“对了小朗,那个吕哲是个人才,我们能顺利逃走,他功不可没,是他告诉我们楼顶之间互通,也是他自己趴在阳台上演戏给我们拖延时间的,其实在他喊话那会儿,我们就已经摸到了楼顶,能逃离现场也是他联系自己的一个表弟骑摩托车接应的我们。”
“行,我知道了。”我抽了口气道:“回头我再找找他。”
“还有个事儿,我们逃离的时候,如果我没看错的话,曾和敖辉的车子走了个脸对脸,车上不止有敖辉、十夫长和谢大嘴,还有一个岁数不大的青年。”白帝接着又道:“就在咱们出事的公寓附近,当时我们几个都戴了头盔,他们肯定没认出来我们。”
我愕然道:“还有一个青年?”
车勇的声音也随之响起:“对,那个青年应该地位挺高的,坐在副驾驶的后排,那个位置俗称领导座。”
我拧着眉头道:“长啥样?”
车勇瓮声瓮气道:“俩眼睛一个鼻子,还有一张嘴,反正长得挺精神,有鼻子有眼儿得。”
“没鼻子没眼的是马桶,说了跟特么没说似的。”我不耐烦的骂咧。
“大哥,就是匆匆一眼,你觉得我们能看仔细嘛,我们当时着急逃命,又特么不是旅游。”车勇无辜的辩解:“不过那小子长得确实挺精神,梳个卡尺头,个子应该不算低,瞅着挺壮实的,反正再让我遇见,绝对能一眼就认出来。”
“臭小子,你是结账呢,还是找人家收音姑娘要微信,半天回不来。”正说话时候,不远处的林昆冲我摆摆手招呼:“有俩还不够,你铁打的腰子啊。”
“晚点我再跟你们联系,你们最近别乱跑,通缉令现在铺天盖地,等我从外地回来,想想办法能不能暂时把这阵风掀过去。”叮嘱他们一句后,我揣起手机,露出开怀的笑容,又迅速走回桌边...
3991 惊天操作!
“吃差不多啦,作为东道主的裤衩王,你是不是得安排安排下半场?”
陈姝含手持餐巾纸,毫不矜持的“唰唰”抹擦几下嘴边,同时昂起精致的小脑袋朝我耍无赖。
“姐..不是,师娘啊,人家都是老疼小,你这坑小没够啊,你说我容易嘛,又是买花又是结账得。”我翻着白眼嘟囔:“再说了,我跟我师父的下半场妇孺不宜啊,我俩打算到碧水湾泡泡澡,师父还找26号呗?”
“什么26号?”陈姝含瞬间来了精神,一把掐住林昆腰上的软肉,朝着反方向一拧,师父立即疼的龇牙咧嘴的骂咧:“混蛋玩意儿,你可真特么是毁人不倦!媳妇媳妇,我根本就不知道什么26号。”
我一拍后脑勺,继续犯坏:“对对对,我记错了师娘,是37号,每次师父找她,都说有看大海的感觉。”
“大海?啥意思?”陈姝含棱起柳叶弯眉。
王影忍俊不禁的捂嘴浅笑:“可能是波涛汹涌吧。”
“啊!”师父随即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一瞬间,我们满桌人全都被逗得前俯后仰起来。
以林昆的能耐怎么可能会害怕拧一下、掐一把,这可是个肠子流满地都能塞回去的铁骨硬汉,只不过他懂身旁的小女人就想看到他哇哇乱叫,也乐此不疲的愿意配合罢了,我想这可能就是爱情最美的样子吧。
一番闹腾过后,我让段磊给他们在ktv订了一间房,完事笑呵呵的松大家上车。
陈姝含降下来车窗玻璃,埋怨的冲我撇嘴:“你这一天比联合国秘书长还忙,饭没吃两口,玩也不赶趟,多大买卖啊,就不能抽一点时间陪陪我们这些如花似玉的靓女,我告诉你,花无百日红,别等自己哪天狼不叼、狗不舔才想起现在的幸福。”
“安了,漂亮师娘,等我忙完,咱几个必须把鹏城玩个底朝天,反正你和我师父不是还要在这边呆很久嘛。”我双手合十,表情虔诚的作揖。
该说不说,打一入行开始,我就对这头母老虎挺畏惧的,遥记得当初还在崇市时候,她也是个脖一梗,抄起家伙什就敢砍人的魔头,岁月把她打磨的越来越精致,但那股子暴脾气在林昆的“加持”下似乎愈发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喂?”
就在这时候,坐在司机位上的林昆突然接起电话,表情随之变得严肃起来:“消息来源准确吗?好!替我订机票吧。”
放下手机,林昆饶有深意的瞄了我一眼,接着回头冲陈姝含眉开眼笑的讨巧:“媳妇我跟你说个好消息,之前你看中的那套房,就是毗邻后海很近的那间房,我托朋友谈下来了,价格还算比较合理,对方现在等我回去签合同。”
“哇!”陈姝含托着腮帮子,两眼泛起小星星:“我老公真棒,那咱们现在是不是马上呀,我都开始迫不及待想要装扮啦,对了,让小雅和小影也陪咱们一起回去,她俩的眼光比我好多啦。”
林昆摸了摸陈姝含的额头微笑道:“不急,你们难的见面,先好好玩几天,回头我把购房合同拍定你们再过去也不迟,你也不是不知道上京买房手续多,况且还是个二手的,这些麻烦事情交给我处理,那我现在让小朗送我去机场?”
“7吧7吧,抓紧时间哦。”陈姝含大咧咧的摆摆手。
几分钟后,我和师父钻进一台出租车里。
等车子行驶起来以后,看到师父仍旧依依不舍的朝陈姝含她们挥手,我见缝插针的拍马屁:“师父就是师父,忽悠人的本事让人叹为观止呐,我要没猜错的话,你回上京办正事是真,买房啥的只是顺手捎带。”
“那你再猜猜,咱们是不是同路?”师父慢悠悠的将头从窗外缩进来,脸上的笑容陡然消失,直勾勾盯着我道:“完事再猜猜,我打算办什么正事儿!”
见到他这幅表情,我禁不住吞了口唾沫:“这..我不敢妄加评论。”
“你都知道了,对么?”师父一巴掌拍在我大腿上,两撇剑眉拧成一团:“中午你接的是连城的电话吧?”
“不是啊。”我瞬间被搞迷糊了,忙不迭摇头,同时掏出手机道:“不信你看,是皇上打给我的,连城怎么了?”
他轻描淡写的扫视一眼我的手机屏幕,脑袋往我跟前又凑了几公分,压低声音道:“你真不知道?”
“骗你王八犊子。”我立即拍打胸脯发誓。
“中午你们闲聊的那场火灾,就是上京喜隆多那起,造成三死多伤。”师父咬着嘴皮出声:“有人举报和连城有关。”
“啊!”我脑袋“嗡”的一下,愕然的瞪圆眼睛。
“死者身份出来了,两个绿营高管,一名无辜路人。”师父接着道:“两个绿营高管有个叫高喜,他的名字你可能没听说过,但身份你不会陌生,连城前阵子就是跟他竞争上位,他以微弱的优势胜出,只是任命令还没下达,就莫名其妙的葬身火海,另外一个死者是他的司机。”
“我..”我磕巴道:“连城不会搞这种事情吧,他不是那样的人。”
“我也希望他不是!”林昆吹了口气道:“可是就目前而言他的嫌疑和动机最大,毕竟对手没了,他就是赢家。”
我揉搓两下脸颊道:“师父,第九处还管破案?”
“事关国安的问题都归我们负责。”林昆一句带过:“如果只是这样,我顶多凑个热闹,可有人举报死者高喜在顺义有套别墅,别墅中藏有大量现金,那我就非去不可,你想知道举报的人是谁么?”
我结结巴巴的回应:“连..连城?”
师父没吭声,但表情已经验证了我的猜测。
车内顿时间陷入沉寂之中。
我惴惴不安的脑补连城这段时间究竟在做什么,师父则低头不停戳动手机屏幕,似乎在跟什么人交流。
“吴恒!”冷不丁间,他突然扭头看向我:“是你的人吧?”
“是。”我老老实实的承认:“前段时间他不是犯事了嘛,我把他安排到连城那边暂时避祸,不会吧?这起案子跟吴恒牵扯上关系了?”
“案发当时,商场附近的监控录像拍到吴恒曾尾随死者高喜的车子进入停车场,之后就消失在商场内,吴恒再次出现,恰巧是火灾刚刚发生没多会儿。”师父抿起嘴角,声音很小的说道:“高喜和他的司机是烧死在商场的二楼卫生间里,二楼的窗户并没有防护栏,两人算不上什么高手,但跳下二楼并非什么难事吧?最关键的是,火灾发生,不管是内部的商户还是最先赶过去的救援人员,谁都没有听到二楼卫生间传来丁点呼救声。”
我没有吭声,静静看着他。
“这说明他们当时要么已经没有知觉,要么就是早就死了,有人在借助火灾混淆视听。”师父咬牙道:“再说回高喜被举报的别墅和里面藏的大笔现金,别墅确实是高喜的不假,可现金却充满矛盾点,我说的直白一些吧,高喜没本事吞掉那么多钱,而在一个月前,连城曾向你和叶小九借过一批资金对么?”
我歪头回忆一下后,点点脑袋:“有这事儿,我让磊哥操办的。”
“借了多少?”林昆随即又问。
“我不太管账,要不问下磊哥?”我作势拿起手机。
师父一把按住我的手腕,摇摇头道:“你和叶小九合计借给他两千多万,高喜的别墅里发现的现金也是两千多万,我再告诉你个目前还没有被公开的秘密,一周前连城联系了几个银行的朋友,将所有现金取出,那些钱是连号的,还需要我再继续往下说么?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么?你可能什么都没做,但却莫名其妙变成了某个人的帮凶,人是你家的,钱是你掏得!”
“嗡嗡嗡..”
这时候,我攥在掌心里的手机震动,看到是钱龙的号码,师父努努嘴示意:“接吧,我觉得咱们之间这点私密应该是可以共享的吧...”
3992 和师父的争吵
我昂头看了眼师父,抽吸两下鼻子没作声。
师父本就不悦的脸庞愈发寒霜密布,沉声道:“怎么了?还得我回避一下子呗?是不是打扰到你聊某些私密话题了?”
“没。”我抓了抓后脑勺干笑。
直至我的手机停止振动,我始终都没接起,他盯盯注视我几秒钟后开口:“看这意思,你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呐!”
我为难的蠕动几下嘴皮解释:“师父,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我有我的朋友圈,有我应该做的事,可能在你眼中那些事情傻到出奇,但我..”
“不是傻,是特么愚蠢!”林昆的嗓门骤然提高,恼火的拿手指头猛戳我脑门几下训斥:“钱是你借出去的,人是跟你混饭吃的,你还让我说多少遍才能理解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你不是叶小九,也不是姚军旗,你的背后没有偌大的叶家、姚家替你挡风遮雨,如果你倒下,那些指望你庇护的人应该怎么算?”
“我..我..”我语塞的磕巴几下,半晌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见我无辞辩白,师父的脸色缓和一些,长出一口气道:“谁都有个热血年少,实话实说你做的很优秀了,至少我和大部分我熟悉的人中,很少有人能在你的这个岁数达到现在的成就,可孩子呀,咱得知道,即便你现在光芒万丈,可撑到底还是棵无根之树,但凡遇上稍微大一点的风暴就足以让你倾家荡产,钱财产业都还是小事儿,大不了重新来过,可命呢?”
我理亏的耷拉下脑袋。
“懂点事,不论事情真相如何,都和你没有半点关系,老老实实的回去,该开公司开公司,该陪媳妇陪媳妇。”师父轻拍我的大腿道:“我不是非要阻止你去成全兄弟情义,但咱在做决定之前,是不是得先掂量掂量自己到底多大个屁股?”
我紧紧咬着嘴皮,声音很小的呢喃:“师父,你的意思是连城可能在坑我?”
师父咳嗽几下,语言还算含蓄的回答:“真相没有水落石出之前,我不敢妄下评论,就目前而言,他确实来者不善。”
“唉..”我叹了口气,歪脖看向车窗外,怔怔发呆。
“傻孩子,聪明绝顶的对手从不会示敌人以真面目,最危险的敌人总是以朋友的身份出现。”师父递给我一支烟,再次拍打我大腿两下,朝着外面努努嘴:“去吧,回去冲个澡,完事陪媳妇和你师娘她们休闲几天,也许一切就明朗了。”
“师父!”
在我即将打开车门的瞬间,我猛然看向他。
林昆迷惑的望向我:“什么?”
“没啥。”我笑了笑,打开车门跳了下来,随即朝他摆摆手:“师父慢走,有需要我的地方尽管言语,能力范围的事情,我肯定竭尽全力!”
“你到底想表达什么?”林昆拧着眉梢看向我:“什么叫需要你的地方,什么又是你的承受范围?”
我赶忙缩了缩脖颈干笑:“没啥,我撤了,连城如果有消息,麻烦师父第一时间告诉我,也许我帮他做不到什么,但肯定希望他能平安无事。”
“小朗子,希望和现实往往不会成正比,事无巨细,你永远不可能明白旁人心里在想些什么。”师父笑了笑道:“我的诉求很简单,你能平安无恙,我也算功德圆满,如果可以选择的话,让那些跟咱们不扯关系的,稍微靠点边,你现在并不安全,也属于被很多部门关注的选手。”
我顿了一顿,直勾勾看向他出声:“师父,照你现在的意思,连城肯定是有错对么?”
“那肯定了,光是高喜别墅里发现的那笔钱就跟他剪不断理还乱,更不用说别的猫腻。”师父笃定的点点脑袋道:“臭小子,你要是听我的,从现在开始就彻底封闭和连城之间的任何往来,他行于不行咱们暂且放到一边,我就单说这起事件,他肯定麻烦到极点,这种东西如果曝光出去,你想想法还能成法么?”
“我..”我结巴一下,接着一眼不眨的看向师父:“师父,我想问你一句老生常谈的话题,就算我现在置身事外,吴恒的嫌疑能不能洗刷的清楚,连城借我的那笔钱能不能撇开关系?”
师父毫不犹豫的回答:“肯定不能。”
“对呗,既然不能,我为啥不能想办法给自己争取一点活路。”我咬着牙豁子反问:“反正我现在已经是满身泥泞,我还怕谁给我继续泼脏水么?反之,如果没有我的帮扶,连城肯定跌进沼泽,同样是百分之五十的几率,你是我的话应该如何抉择?”
师父恼火的怒视我:“死小子,你是不是听不懂我说什么,连城已经牵扯到两个非常庞大的势力纠葛之中,你什么身板,凭什么跟着飙戏,不怕被人一口给咬死么?我刚刚跟你说的非常清楚,死者叫高喜,是个身份不输连城的人物,可能还要更强,现在他尸不裹体,你想没想过他身后的人怎么办?他身后的人有多大的怒火,你什么身份啊,跟着这帮大佬掰手腕,真怕自己死的慢是不?”
“我只知道我迈出去这步不讨人欢喜,退缩回去肯定还得被人惦记,同样是挨收拾,我为啥不能选择让自己最合适的方式?”我咬着牙轻声道:“师父,不是我一定要去上京,现在的问题是有人在想方设法让我必须去上京,既然是这样,我为啥不能像个男人似的战斗...”
3993 动身
一番争执过后,我和林昆同时陷入沉寂之中。
我能理解他的苦心,他同样也明白我的倔强。
正如我刚刚反问他的话,不论连城有没有问题,现在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一步,我去不去上京其实都惹了一身骚。
反之,万一连城也是被栽赃,他极有可能会因为我的不出现产生什么心理变化,所以这趟上京我必须得去,哪怕是赌百分之五十的胜率。
“呼...”
沉默了差不多能有**分钟左右,出租车也刚好载着我们来到机场,林昆长舒一口气,表情颇为无奈的摆摆手:“你爱干嘛干嘛吧,我还是那句话,保护好你自己比一切都重要,你不是初出茅庐的小孩子了,应该非常清楚,虎踞龙盘的上京没那么好闯,不管是连城还是他的对手都算得上你这个层面站在食物链顶端的存在,稍有不慎可能就是粉身碎骨。”
看到他眼中满满的失落,我一下子挺不是滋味的,这个比我大不了好多的男人是真打心眼里在乎我,唯恐我身陷囹圄,随即内疚的点点脑袋出声:“我..我知道。”
“跟我同行还是你自己走?”林昆揉搓两下眼角,接着又问一句。
我耷拉着脑袋,不敢跟他对视,小声回应:“我和皇上开车过去。”
师父没有马上作声,沉默良久后,才缓缓“嗯”了一声,接着打开车门,独自跳了下去。
走出去两步路,他又猛然停住,扭头盯盯看了我几秒钟,叹了口浊气:“如果走投无路联系我,当然我不希望你会到那一步!”
不待我再多说任何,他便大步流星的离开。
目送他的身影完全消失,我使劲晃了晃脑袋,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小声念叨一句“对不起”后,才招呼出租车司机掉头。
我不清楚师父究竟是顶着多大的压力说出刚刚那句话,但作为一柄“国之利刃”,他绝对清楚连城的事情后果有多严重。
可即便如此,他仍旧违心的丢给我一句保证。
印象中,师父从来就不是个能被私人感情所羁绊的怪物,当然,他也不能有太多的七情六欲,毕竟干他那种工作,每天要面临的各类诱惑数不胜数。
明知道是错,还替我大开方便之门,我能理解他有多挣扎。
四十多分钟后,高速路口。
我见到了扛着个旅行包的钱龙,令我意外的是吕哲居然跟他在一块。
“啥情况?车呢”我指了指吕哲,冲钱龙发问。
“这小子主动跑去找我的,说是欠你钱,应该替你挡一灾。”钱龙沉声回应。
“大哥,我烂命一条,大事儿帮你做不了,拎个包、开个车,干点鞍前马后的小事还是没问题。”吕哲也忙不迭凑过来,陪着笑脸出声。
凝视他几秒钟后,我摆摆手驱赶:“有什么事情等我从外地回来再说吧,你该干啥先干啥去。”
吕哲忙不迭想要继续出声:“朗哥,我...”
“车呢?”我没再理会他,扭头望向钱龙。
钱龙掏出手机看了一眼,仰脖朝高速出口看去:“差不多该到了,凡哥怕咱们去的人多坐不下,特意给弄了一台依维柯,司机是给一个办公室主任开车的,证件啥的都齐全。”
“再催一下,赶时间。”我沉着脸说道。
吕哲又走到我跟前碎碎念:“朗哥,你看咱需要准备点啥不?来的路上我买了一些饮料和面包,不知道你有什么想吃的...”
“我说等我回来再说,你是不是听不懂?”我拧着眉头直愣愣注视他:“我和你很熟悉么?谁允许你像个狗皮膏药似的黏上我的?”
面对我的暴喝,吕哲懵了一下子,干咳几下解释:“不是朗哥...”
“滚!”我不耐烦的臭骂一句,然后转身走到旁边点燃一支烟。
杵在一边的钱龙见状,迟疑片刻后,走到吕哲跟前小声安慰几句,而后才又来到我跟前,抿嘴一笑:“啥事啊,这么大火气,这小子人不赖,就是运气稍微差点,我听老白和车勇说了,你们之前在公寓打算埋伏敖辉的事儿,错不在他身上,不过是因为他手底下几个吃里扒外的马仔。”
没等他说完,我表情冷冽的打断:“让我安静一会儿,成么?”
钱龙横着眉头怼了我一句:“别跟吃了死耗子似的,逮谁都想啃一口,计划不顺畅又不是人为原因,你跟自己置气犯得上不?”
我懒得跟他多絮叨,掉头又往旁边走了几步。
其实我此刻的烦躁跟任何人都不挂半毛钱的关系,只是因为林昆跟我说的那些关于连城话,我知道作为朋友,我不应该怀疑他任何,可种种迹象表明他那边绝对出问题了,面对未知的问题,我又特别的无从下手,所以才会像个更年期提前的老叟一样瞅什么都不顺眼。
差不多两根烟后,一台银灰色“依维柯”商务车停到我们跟前,开车的是个三十出头的年轻小伙,很会来事的招呼我们上车。
“王总,我叫陈科,您喊我小陈就可以,通行证什么的丁秘书都已经帮咱们开好,保证来回都畅通无阻,如果有人查起来,您可以拿我们领导的证件应付一下。”一边拨动方向盘,小伙一边笑盈盈的朝我道:“去上京的路我非常熟悉,你们只需要负责闭目养神就好。”
“麻烦了。”我微微点头。
车子即将开进收费口时候,副驾驶的车门被人“啪啪啪”从外面拍响,我眯眼一看居然又是那个吕哲,有些烦躁的示意:“开车,不用搭理他。”
见到吕哲手里举着两塑料袋的零食、饮料,钱龙于心不忍的规劝:“朗哥,我看那小子也是好心,就当带个跟班呗。”
“你知道咱们要去干什么吗就带个跟班?你知道他到底啥来路就让他上车?”我板着脸质问:“你说挺大个脑袋,怎么一点不知道琢磨事儿呢?他因为啥平白无故的非要跟咱们混在一块?如果走漏关于你我的核心秘密,到时候谁来买单?”
面对我连珠炮一般的发问,钱龙张了张嘴巴,最终将没说完的话又咽了回去。
可能是感觉有点尴尬,钱龙抽了抽鼻子没话找话道:“朗哥,疯子知道咱们这几天会去上京,已经把酒店都安排好了,正好波姐也在,咱几个好好聚聚喝点吧?”
“你告诉疯子咱要去上京的?”我立时间瞪眼看向他,见他点点脑袋,我忍不住破口大骂:“你特么是不是猪脑子,我因为啥把疯子他们几个全支走的?不就是不想他们继续跟着咱蹚浑水,你说你好端端联系他们干鸡毛!真机八服你了!”
“我...我...”钱龙无辜又委屈的龇起没有大门牙的嘴角:“咱就是喝喝酒、聊聊天,我也没说再让他们入坑...”
“嗡嗡嗡...”
就在这时候,我兜里的手机猛然震颤,看到是个陌生号码,我迅速接了起来:“哪位?”
电话那头传来一道不知道用什么软件变音的怀疑动静:“上京去不得,去就是九死一生!”
“你哪位?”我拧起眉梢,狐疑的问道。
“别管我是谁,我就告诉你一句,上京千万不要去,不然你想脱身特别难,好自为之吧。”对方继续操着瓮声瓮气的调门说了一句。
我绷直腰杆低吼:“喂?你到底是谁!”
“嘟嘟..”
那边没有再回应,直接挂断了电话,我再打过去时候,提示拨打的号码已关机。
“谁呀?”钱龙好奇的出声。
我摇摇头没吭声,这时候负责开车的陈科瞟了一眼后视镜,不确定的开口:“王总,有一台白色的越野车好像在跟踪咱们,从上高速以后,那台车就一直不远不近吊在咱们车尾...”
3994 又见辉煌
听到陈科的话,我马上扭头看了一眼,确实看到一台白色的本田越野车不远不近的吊在我们屁股后面,也不知道是我们心思细腻还是狗日的业务知识太过不熟练,让人一眼就能瞅出来不对劲。
不过对方的前挡风玻璃膜是黑色的,完全看不清楚里头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为了确定对方是不是在跟踪我们,钱龙赶忙示意陈科,结果还真是那么回事,我们一减速,对方马上减,我们一提速,对方也马上提速,反正不管我们开多快,那台车就始终跟在我们后面,既不超车也不并行。
“嘿卧槽,刚上高速就被盯上了,也不知道这是哪路大神?”钱龙眉头紧蹙,朝陈科吆喝:“兄弟,脚丫子踩油箱里,直接干到二百二,我还不信甩不开丫挺!”
“难啊钱总,咱跟对方压根不在一个排量上。”陈科尝试着拨动几下方向盘后,苦笑着摇头。
钱龙又回头瞟了一眼,棱起眼珠子,恶狠狠的骂咧:“来兄弟,前面应急车道停下来,我看看狗日的到底是哪座坟头的孤魂野鬼!”
陈科看了我一眼,见我点点脑袋后,他利索的猛打一下方向盘,直接把车子干到应急车道上。
随着我们车缓缓停驻,跟在我们后面的那台本田越野车也立即打开转向灯靠边停下,和我们的车子保持十几米的距离。
“朗哥,你呆着,我下去看看咋回事!”丢下一句话后,钱龙就如同猴子似的灵巧的蹦了下去。
唯恐这虎犊子吃亏,我来不及多想也跳下车。
钱龙一脚踩在对方前坐轮胎上,操着破锣嗓子梗脖吆喝:“咋滴大兄弟,拿我们当免费导航呗!来来来,降下车窗让我看看庐山真面目!”
越野车内毫无动静,就仿佛没有人一般。
“啪啪啪!”
钱龙虎着脸,抬手直接重重拍打在对方的前机箱盖上,咬牙大骂:“曹尼玛的,有胆子跟踪没胆子露头,你特么属特务的啊!”
“轰..”
对方故意猛踩几下油门,将车子往后倒了一点,排气管发出嘈杂的响声,看架势好像准备离去。
而踩在越野车前轮胎上的钱龙反应不及,差点让闪倒,这一下把他给激怒了。
“你特么的还要谋财害命是吧!”只见钱龙骂骂咧咧的抽下来皮带,拿着皮带头照对方的车门狠狠砸了上去,车内人仍旧没有反应,继续往后倒车。
感觉不太不对劲,我忙不迭喊叫:“皇上,往旁边闪闪。”
“我闪特么哔!”钱龙臭骂一句,身形敏捷一步蹿上越野车的前机箱盖,抬起大脚丫子猛的朝前挡风玻璃“咣咣”就是几脚,贴着黑膜的风挡玻璃瞬间出现几条蜘蛛网似的裂缝。
看到这架势,我赶紧冲我们那台车招手,扯脖喊叫:“小陈,开车堵住它!”
到底是专业司机,我话音刚落地,陈科已经将我们坐的那台“依维柯”迅速倒过来,车屁股径直挡在对方车前脸上,卡位精准的堵住越野车。
越野车内的人也不是白给的,见状不妙,继续往后倒车。
“哔哔哔!”
一阵车喇叭响起,我闻声望去,只看到一台蓝色的两箱丰田致炫小车飞驰而来,特别正好的停在越野车的屁股后面,当对方的退路也严严实实的封死。
“咣当!”
蓝色的丰田小车驾驶位车门弹开,吕哲拎着一根棒球棍风风火火的跳了下来,扯脖喊叫:“怎么了龙哥?”
“妈滴,把车里人给我揪出来!”钱龙踩在越野车的前机箱盖上,大手一挥,完事跳起来照挡风玻璃“咣咣”继续狠跺脚。
吕哲这家伙虽然没给我留什么好印象,可办事确实不拖拉,听到钱龙的诈唬声,他二话没说,双手抡起棒球棍,只用了三四下就将越野车驾驶位的车窗完全砸烂,开车的是个二十啷当岁的年轻小伙,见到自己玻璃让干碎,惊慌失措的喊叫:“大哥..大哥,你们是不是搞错了,大家无冤无仇..”
“仇你麻,狗叼个!”吕哲瞪圆眼珠子,将棒球棍竖起,重重往司机脑袋上捅了几下,杵的司机当场满脸淌血,越野车顿时没敢再继续动弹。
这时候,钱龙从前机箱盖上跳下来,暴力的拽开车门,低吼一声:“车里人全特么给我出来。”
片刻后,三个岁数不大的青年男子老老实实的抱头从车边顿成一排。
“干什么的?为什么跟踪我们!”扫视一眼他们,钱龙眯眼出声。
“大哥,我们没跟踪你们,刚好开车累了,在应急车道上稍微休息一会儿。”一个戴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的青年小心翼翼的回答。
此刻高路上的车辆很好,一台接一台嗖嗖的路过,我皱眉思索一下,最终没多言语,也没组织钱龙。
高速路上搞事,很容易被过路的拍到,不过同样因为车速都非常快,谁也不会多做停留,对我们而言利大于弊。
钱龙一脚踹在那青年身上,凶神恶煞一般训斥:“放屁!刚上高速还不到十分钟,你告诉我要休息?”
青年一屁股坐在地上,没再敢辩白。
与此同时,吕哲钻进越野车里翻找片刻,几分钟后,提溜着几张工作证走到我面前,轻声道:“龙哥、朗哥,他们是辉煌公司的人。”
“嗯?”我接过工作证瞄了一眼,工作证上标注他们全是辉煌公司项目部的,随即弓腰凝视仨人:“洪震天的人?”
“嗡嗡嗡..”
就在这时,我兜里的手机震动,掏出来一看居然是洪震天的号码,禁不住吐了口唾沫冷笑:“还真是半天不说人,晚上不提鬼。”
“嘛事啊洪总?”按下接听键,我皮笑肉不笑的开腔。
洪震天朗声道:“王总,您可能真误会了,我手下几个员工到外地办事,刚好看到王总在高速路口,他们也是好心,想要给您打声招呼,绝对不夹杂其他意思..”
“来,电话给我。”钱龙一把抢过手机,喷着唾沫星子歪脖冷笑:“洪大脑袋,你一天好像挺**闲的哈,你要真没啥事,给我帮帮忙呗。”
洪震天乐呵呵的回应:“钱总但说无妨,能使上的劲地方,兄弟义不容辞,都是相识这么久的老哥们,呵呵。”
“我家狗丢了,你过去帮我看几天大门!”钱龙臭骂一句:“别一天到晚的晒脸,不爱搭理你,不是害怕你,自己能摆弄明白不?”
洪震天顿时让呛的说不出话,沉默几秒后,才不急不恼的继续道:“钱龙何必呢,都是有身份的人,动不动骂娘有失体统..”
“骂娘?我还打人呢,自己卡时间来高速路上给你几个跟班收尸吧,操!”钱龙暴躁的丢下一句狠话,抬手就把手机“啪!”一下摔在地上,然后不解气的又补了两脚。
盯着支离破碎的手机屏幕,我直接懵逼,呆滞的出声:“铁子,这特么是我手机啊。”
“额?”钱龙这才反应过来,一张老脸瞬间红到脖子根,干咳两下:“我这不为了表现出咱们凶狠的气质嘛。”
“虎逼,纯种得!”我郁闷的骂了一句,弯腰将已经变成废品的手机捡起来。
“小事儿哈,呆会我把他们手机给你要过来。”钱龙弱弱的凑到我跟前,努努嘴道:“就你这破电话,起码还能换俩不锈钢的小盆。”
“滚!”我一肘子怼在他胸脯上,没好气的骂咧:“抓紧时间问正事,没问题的话,咱们快点上路...”
3995 快掉头
片刻后,三个青年在钱龙和吕哲的威逼利诱下说出实情。
正如刚刚洪震天解释的那样,他们确实只是凑巧看到我和钱龙在高速路口等车,随即生出小心眼子想要跟踪我们看看到底打算去哪,完事好上洪震天那里去邀功,被我们在应急车道截住以后,他们刚和洪震天沟通完。
洪震天当时就让他们赶紧离开,结果没来得及,就被钱龙大显神威的给破坏掉了。
这段过程全被他们车内的行车记录仪拍的清清楚楚,所以基本算真实。
将他们手机收走,然后又把车钥匙撇下高速后,我们一行人再次驱车,不同的是这次多了个吕哲。
吕哲也算个人才,被我拒绝以后,没有马上离开,反而拦下一辆熟人的车一直跟在我们后头。
坐在后排,钱龙嘴巴不闲的念念有词:“挺不错的小吕,有我年轻时候的风范,刚刚那架势就该雷厉风行,哪怕是错,咱也错的理直气壮,是不是啊他朗哥?”
“滚一边子去。”我头都没抬的骂咧,一边检查刚刚那仨小子的手机,一边抠出来我的电话卡插进其中的一部手机中。
吕哲能赶过来的确很让我意外,之所以没再撵他走,一方面是没啥合适的借口,再者通过刚刚钱龙砸车,我也发现了,这趟去上京,我们属实有点势单力薄,得亏车上是仨胆量不大的小崽子,万一换成十夫长或者谢大嘴,我们连跑都没机会,所谓多个炮灰多个机会,让他们跟着也没啥不对,反正只要看紧他,别再出什么幺蛾子,也不让他了解核心东西,我感觉问题不大。
在我正胡思乱想的时候,一个保温杯抻到我脸前,只见吕哲满脸挂笑的出声:“朗哥,喝水不?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口味,我随便泡了点铁观音。”
钱龙不满的嘟囔:“诶我日,兄弟你拍马屁拍的有点太明显了,一直是老子在做他的思想工作,你咋没想着帮我泡杯茶呢?”
“龙哥快吃肉,还热乎着呢。”吕哲莞尔一笑,从怀里摸出个拿塑料袋裹得严严实实的烧鹅腿递向钱龙:“刚刚我听你说最喜欢吃申记的熟食,让我兄弟来的时候特意买的。”
“还算你小子有点良知。”钱龙这才满意的呲嘴笑了。
“喝点吧朗哥,杯子是新的,旁人一口没碰过。”吕哲继续将保温杯往我跟前抻了几公分。
“我有点搞不明白了,你说你风里来雨里去的折腾,不就是为了给你未婚妻凑治疗费么,现在钱有了,我也不打算找你后账,你因为点啥还一个劲跟在我身后?”接过保温杯,轻抿一口后,我直愣愣的看向吕哲。
这家伙比我想象中要心思细腻,不光知道如何跟人拉近关系,脑子还非常活泛,钱龙随口一句爱吃鹅腿,他就能马上付之行动,按理说有这种情商智商的人不应该混的很差,可这小子却活脱脱一副被生活逼的走投无路的架势。
吕哲犹豫一下,表情认真道:“没什么特别原因,就是感觉挺对不住你的,我这个人的脾气怪,谁要是坑我,那我肯定想方设法的坑回来,可谁要是对我一分好,我必定回十分,我老婆的治疗费是你给的,非但什么都没帮你们做,还差点害的你们被巡捕抓到,让我特别内疚,所以我就非常想替你做点什么,任何事情都可以,总之别让我睡不着觉就可以。”
静静听他说完,我没有立即表态,只是很随意的“哦”了一声。
吕哲忍不住又念叨一句:“朗哥,让我干点什么吧,什么都可以,我不算啥高手,可跟人干仗,寻常小混子三五个不在话下,生活上的杂事我也能捋明白,不用你给我开工资,只希望把欠你的人情还清楚。”
“再说吧。”又喝了一口茶水,我笑了笑道:“茶叶不错,费心了。”
说罢,我便扭过去脑袋,闭上眼睛开始养神。
这个世界不存在毫无缘由的好,也不会出现没有理由的恶,吕哲究竟存着怎样的小心思,目前除了他自己以外,恐怕谁都说不明白,与其我打破砂锅问到底听他编一通假话,还不如就留在跟前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
“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就像天边最美的云朵..”
原本我只是想打会儿盹,可不知道怎么莫名其妙就睡着了,刚要进入状态,一阵嘈杂的手机铃声将我惊醒。
“擦,这倒霉手机!”抹擦一下嘴边的哈喇子,我掏出刚刚换好的手机瞄了一眼,见到是个陌生号码,我深呼吸两口接起:“哪位?”
电话卡插在别人的手机里,我原本的备注一个都不显示,也根本不知道这会儿给我来电话的是谁。
“掉头回去,不要来上京!”手机里传出一道用变音器的声音。
这人的语气我听过,刚刚我在高速路口的时候,他就曾给我打过类似的电话,我立即皱眉道:“你到底是谁?”
对方答非所问的继续道:“我不会害你,上京不是善地,你冒然过来,只能让自己越陷越深!”
“你是敖辉的人?”我咬着嘴皮,试探道:“或者就是敖辉本尊。”
对方驴唇不对马嘴的又说了一句:“总之千万不要来上京!”
“你..”我张嘴还准备说话,那头又一次挂断,和刚刚一样,等我再打过去的时候,已经关机。
“到底是特么谁呀!”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嘟囔。
要知道我打算去上京的事情,就连师父林昆都不能完全确定,了解内情的除了现在车上这几个人,只剩下寻求帮忙的连城,连城肯定不会那么无聊,一边催促我们抓紧时间,一边又装神弄鬼,而我身边这些人貌似也都没什么动机。
钱龙凑过来脑袋发问:“怎么了?”
“让叶小九帮忙查查这个电话号码。”我将手机递给钱龙,沉声道:“咱们的目的地你都告诉过谁?”
“谁也没告诉,凡哥问我,我也只是说去上京办点事。”钱龙茫然的摇摇脑袋。
我揉搓额头出声:“奇了怪了,究竟是谁,这么能掐会算。”
钱龙想了想道:“会不会是洪震天?刚刚那仨小逼崽子尾随咱们一路..”
“没可能,高速路四通八达,洪震天压根不会猜到咱们上哪,他就算想做手脚,时间上面来不及。”我直接摇摇头道:“算了,你让叶小九帮忙查查,看看号码是哪的,手机上面不显示归属地。”
....
一路无话,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们争分夺秒的朝上京的方向进发,开车的陈科累了,吕哲马上补上,人歇车不歇的状态,而那个莫名其妙的电话也再没骚扰过我,叶小九找通讯公司的朋友查了一下,号码来自上京,很显然这是城内有人在使坏,保不齐就是连城的对手。
次日傍晚,我们终于抵挡上京。
当车子驶出收费口,钱龙就迫不及待的拨通连城的号码:“城哥,我们刚下高速,上哪找你去?大红门国际会展中心是么?好好好..没带其他人,就我和朗哥。”
挂断电话后,钱龙歉意的朝给我们开了一路车的司机陈科道:“兄弟不好意思哈,我们得去办点私事,你住的酒店和回去的机票我都让人准备妥当了,待会酒店会安排人过来接你,来了就好好玩几天,所有费用我们公司报销。”
打发走司机后,钱龙坐上驾驶位,朝我低声解释:“城哥让咱们先去他朋友的饭店吃口东西,他估计得晚上才能来给咱们碰头。”
“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
话没说完,我兜里的手机聒噪的响起,看到又是那个神神叨叨的号码,我反感的直接挂断。
几秒钟后,对方给我发来一条短信:快掉头,前面是万丈深渊...
3996 等待
“简直特么有病!”
扫视一眼短信,我戳动屏幕,打算将这个号码拖进黑名单,就在准备按“确定”键时候,我心神一动,产生了一个不太切合实际的猜测,迟疑了几秒钟,最终选择了“取消”。
“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
没等我回过来神儿,手机再次震动,看到是段磊的号码,我迅速接起:“怎么了磊哥?”
段磊低声发问:“有个叫胡毅铭的,你熟悉不?鹏城巡捕局的二把。”
“认识,但是不认识。”我回应道:“白帝、车勇的重金悬赏的通缉令就是他搞出来的,怎么了?”
对于段磊口中的“胡毅铭”,我绝对印象深刻,敖辉利用吕哲把我们圈到他藏身的公寓,就是想要借助这个“胡毅铭”给我们结下来梁子,不过胡毅铭也不是个脑袋空空的废物,并没有上他的套,尽管将白帝、车勇和阿飘重新通缉,可没有太过难为我。
段磊继续道:“他和赵海洋刚刚带着几个人来公司,说是路过想喝口水,但我感觉他特别不对劲,更像是跑过来套我话,确定你有没有在公司,得亏小雅和王影在,配合着我说你昨天喝多了,还在家里睡觉。”
我警惕的发问:“他还说啥没?”
虽然只打过一次照面,但我能清晰的判断出来那个胡毅铭绝不是一盏省油灯,狗日的说话不尽不实,跟他对话总有种踩在棉花团上的错觉,就好像一个不小心会摔个大趔趄,对于这类人,我一向的交往方式就是敬而远之。
“别的倒是没有,哦对了,你让我打开你办公室。”段磊突兀想到什么一般道:“他站在你办公桌前,盯着你们那张合影看了很久。”
我迷惑的反问:“哪张合影?”
“就鹏城公司刚开业时候,你和疯子、乐子、皇上他们合拍的那张,旁边还有叶小九、秦正中、丁凡凡他们。”段磊语速很快道:“当时他闲聊似的指了指乐子和疯子问我,他们在咱们公司担任什么职位,我说他们私挪公款已经被除名了,狗日的神神秘秘的笑了笑就岔开聊别的话题。”
我咽了口唾沫道:“把我桌上的合影全收拾起来,再有人要进我房间,你就以没钥匙为由推开。”
段磊应承道:“还有啥需要注意的不?”
“晚点你再联系联系姚军旗,他的人脉广,看看能不能约内个胡毅铭出来吃口饭,如果对方答应的话,再尝试送他点小礼物,刚开始不需要太贵重,主要是表达一下咱们想跟他交好的意思。”我思索一下后交代:“如果这些他都不拒绝,就盘算他缺什么,缺什么咱送什么,不管是票子房子还是马子,任何都可以!”
“行,我试试。”段磊低声道:“不过我感觉应该没什么问题,我看他一身名牌,抽的烟档次也不低,估计是个花钱大手大脚的主儿。”
我叹了口气苦笑:“人不可貌相,那犊子瞅着好像挺好接触,实际上手黑着呢,我在问讯室里让他捶打过一顿。”
有的没的叮嘱几句后,我和段磊才结束通话。
准备揣起来手机时候,我看到有条短信,戳进去一看竟然还是那个神叨叨的号码,信息内容也很简单,只有寥寥数字:少说少承诺,不然全是祸。
拧着眉头沉默几秒钟后,我没有回复,迅速将电话装了起来。
两个多小时后,上京大红门国际会展中心附近的一家私人会所里,我和钱龙、吕哲在连城一个叫“小波”的朋友安排下,来到房间暂时休息。
上京就是上京,不管是繁华程度还是人文景观都和极速发展起来的现代化大城市迥然不同,可能是心理作用,每次置身于这座帝王之城,都会让我心底生出一种极其渺小的感觉。
我们入住的这家私人会所不同于鹏城、羊城那些造型浮夸,金碧辉煌的高档销金窟,就是一栋古香古色的四合小院,院内摆设简约,却又处处透着一股子沧桑的年代感,不论是红砖绿瓦的屋顶还是青石板铺成的地面,哪怕是院子里一棵梧桐树,都特别容易让人的心神静下来。
常年呆在温度适中的粤省,猛然回到北方,我都快要忘了什么是真正的秋高气爽,从屋里呆了几分钟后,我又溜溜达达来到院子里,恰好看到钱龙和吕哲正唾沫横飞的坐在树下的石凳上吹牛皮。
“兄弟,你别看你龙哥瘦,但是龙哥浑身是肌肉,上一回我跟朗哥来上京,还是给朗哥的二媳妇她爹办事,碰上一帮没眼睛的小逼崽子闹事,大哥二话不说,上去就是一招左擒龙右伏虎,就地干翻仨,当时就把那帮小痞子给惊呆了...”
“左擒龙右伏虎不是唱戏老生练的花把式嘛,龙哥对国粹还有研究啊?”
“那不必须的嘛,什么刘大哥讲话理太偏,哥张嘴就来。”
“哥,你唱的是豫剧...”
听着俩人不着边际的胡侃,我忍俊不禁的摇了摇脑袋:“你听他再跟你吹会儿,他能唠到曾经和秦始皇拜过把子,跟火星人泡过马子。”
“哈哈哈..”吕哲顿时笑的前俯后仰。
“他朗哥,咱不带喜新厌旧的,刚来个小兄弟,你就开始嫌弃我了?”钱龙不满的嘟囔:“再这样,往后我不跟你好了。”
“滚一边贱去,眼看天都要黑了,连城到底啥时候能来?”我笑骂一句,也一屁股坐到石凳子道:“你再打电话催催。”
“刚问过,他手头上还有一堆事没弄完,最早也得晚上八点多左右,他说如果咱们太累的话就先歇一宿,明天再见面也不迟。”钱龙举起手机冲我说道。
我点燃一根烟,颇为不满的出声:“着急忙慌喊咱们过来的是他,默默叨叨的也是他,真不知道他一天到底在琢磨啥。”
“我估摸着没啥大事儿,刚刚我跟那个小波还聊了几句,小波说连城刚升职,每天忙的脚不沾地。”钱龙也点上一根烟,抿嘴道:“我还特意上网查了一下,连城确实升职了,现在是后勤部的主任,主管御林军需要的军需品。”
“嗯。”我没吭声,侧头看向吕哲道:“刚刚来的路上,我看到路边有家卖卤煮火烧的小店,那玩意儿是上京的特产,你给我买一份尝尝鲜。”
“好嘞!”吕哲马上起身往院外走。
钱龙笑盈盈的招呼:“给我也捎一份。”
等吕哲出门后,我压低声音冲钱龙道:“往后当人面前少提连城的事情,既不知根也不知底,别被卖了还傻乎呼得给人数钱。”
“我感觉他应该没问题吧,他未婚妻搁哪住咱一清二楚,家里是个啥状况,咱也再了解不过,敢玩咱,他不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嘛?”钱龙瓮声瓮气道:“我估计这小子接触咱也没别的意思,自己实在混不开,想傍上头狼这棵大树。”
“人如果能被一眼看穿就不是人了。”我意味深长的吹了口气:“总之自己多留个心眼子,如果哪天我不在,家里的一切都得靠你去打理,防人虽然很累,但能保证少吃大亏。”
“啥玩意儿就你不在了,你打算上哪去?”钱龙撇嘴哼唧:“咱家谁都可以被代替,唯独你不能复制。”
“王总、钱龙,城哥让我给你们准备了晚餐,咱们是在院里吃呢,还是我给你们送去房间?”
正说话时候,一个身穿笔挺西装,相貌堂堂的年轻小伙从院外走进来,身后还跟着几个模样清秀、身材傲人的漂亮姑娘,他就是这家私人会所的老板小波。
据说跟连城是发小,不过我之前并没有见过他。
“就在院子里随便吃口吧。”我笑了笑回答。
“没问题。”小波客气的打了个响指,随即冲身后几个姑娘摆手:“把两位老板陪好,怠慢了他们,别说我回头让你们全下岗...”
3997 怪店
几个莺莺燕燕的漂亮女孩闻声马上摇晃着曼妙的水蛇腰朝我们围拢过来。
“哎呀波哥你真客气,我们都不是那样的人儿,来妹子,你俩坐我旁边,你们几个陪我老大。”钱龙龇着没有门牙的大嘴,一边左拥右抱,一边满脸堆笑。
与此同时,几个白衬衫黑马甲的服务生将一盘盘造型精美的菜肴摆上石桌,可能是真饿了,闻到菜香味,我的肚子就开始不争气咕噜起来。
小波的这家私人会所并不大,但是点点滴滴全是细节,不管是腰板笔直的服务生还是这些百媚千娇的女孩,都是很多成规模大店所不具备的,要知道这可是龙盘虎踞的上京,能把买卖做到这种程度,不难看出来小波的实力。
小波眨眨眼,轻声细语道:“王总、钱总多担待,我这小地方,平常也就是接待一些熟悉朋友,也雇不起什么高档大厨,就是些再普通不过的粗茶淡饭,两位随便对付一下吧。”
“波哥谦虚了,这要是粗茶淡饭,那我们以前吃的简直就是垃圾。”我感激的抱拳道:“波哥坐下来一块喝点?”
他给我们整了差不多能有十二三道菜,不光荤素搭配得当,还有不少名贵食材,其中我能叫出来名字也就松露、人参,更别提桌上还有一盘瞅着像极了熊掌的玩意儿,我估摸着这顿饭怎么也够买台低档的小车。
“不了,隔壁院子还有几个朋友介绍过来的朋友,我得赶紧招呼招呼。”小波不卑不亢的摆手回绝:“你们先吃,有什么事情让服务员喊我就行。”
说罢,小波冲着几个充当“服务员”的漂亮姑娘努嘴:“千万照顾好两位老总!”
“老板,你想吃什么,我喂你吃。”
“要喝玉女酒吗帅哥老板?”
等小波一离开,坐在我左右的两个姑娘马上热情似火的依偎到我身旁,她们身上散发着沁人心脾的香水味,刹那间让我有点心猿意马。
另外一边,搂着俩姑娘已经进入状态的钱龙马上乐呵呵的询问:“啥叫玉女酒啊?我看桌上不就两瓶茅台嘛。”
“玉女酒呀,就是这样喽。”他身旁一个短发妹子慢条斯理的将酒杯斟满,然后轻抿一口,直接把嘴凑到钱龙嘴边。
几秒钟后,钱龙意犹未尽的吧唧嘴巴:“诶诶,这酒喝起来真香呐,有酒的醇香,还有老妹的口香,快快快,再给我整一杯。”
我旁边的姑娘夹了一筷子肉送到我嘴边,温柔的询问:“老板,你需要么?”
“不了,我喜欢喝烈酒。”我不自然的往旁边缩了缩身子,摆摆手道:“我自己夹就好,你们爱吃啥随意哈。”
别看我平常吊儿郎当,但真碰上这种暧昧不清的场合还真没钱龙玩得来,可能咱本身也不是啥帝王命,属实承受不住后宫三千的粉黛柔情。
“朗哥,你是想吃这玩意儿不?”
这时候,吕哲拎着一盒便当兴冲冲从外面跑进来,边走边嘟囔:“你别说,那小店门脸不大,排队的人真心不少,额...已经吃上了啊?”
“快坐。”钱龙大大咧咧的摆手,挤眉弄眼的坏笑:“想吃啥吃啥,想怎么吃怎么吃?”
“老板,我陪你喝酒吧。”我旁边的姑娘再次往我怀里蹭了蹭,感受到她身上的柔软,我有点不好意思的起身,朝着吕哲招呼:“你坐我这儿,我先打个电话去。”
趁着吕哲坐下,我忙不迭站起来,快步朝对面的房间走去。
常言道:温柔乡即是英雄冢。
我虽然算不得啥英雄,可也架不住这帮女人的媚骨如酥,再吃下去,我真怕直接吃到榻上去。
钱龙可以肆无忌惮,可我必须得保持冷静,不然回头连城过来,不得把大门牙笑掉,整得好像我们也就这点水平似的。
回到房间,我犹豫几秒钟后,拨通张星宇的号码。
“干嘛?”电话接通,张星宇好像痔疮犯了一样,没好气的出声:“有话快说,我忙着和迪哥比赛钓虾呢。”
懒得搭理他的语气,我轻声道:“我在上京...”
几分钟后,我将事情经过一五一十的告诉他,包括吴恒参与火灾事件和我师父跟我说的那些话,以及我在来时路上接过那几通神神秘秘的电话。
手机那头的张星宇沉默片刻,抽声道:“连城不该有问题的,大家绑在一起那么久,可以算得上一损俱损,可你师父更没理由诓你,动手的肯定是吴恒,那些钱也绝对是你和叶小九借给他的。”
我不耐烦的打断:“说点我没想到的行不?”
“没有。”张星宇很直接道:“但是我估计,今天晚上连城也肯定不会跟你见面,他如果想跟你碰头,肯定会第一时间出现,为啥迟迟没有现身?要么是有公务缠身,要么就是不方便,我个人更倾向于后者。”
“不方便?”我不解道。
张星宇语速不急不缓道:“对,不方便可以分成主动或者被动,我觉得哈...只是我觉得连城可能被迫不方便,咱这么说吧,你感觉连城让你去上京干嘛?为啥一定要开台公车?”
“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是接吴恒走,公车基本免检,最安全不过。”我不假思索的回答。
张星宇接茬道:“对,这可能也是连城最初的想法,可后来一定发生了什么变故,他没办法自由支配自己,所以才会先找地方让你落脚,不然怎么解释他一开始急急忙忙,现在又避而不见。”
我倒抽一口凉气道:“你刚刚说的不能自由支配自己,是不是指连城可能被盯梢甚至囚禁了?”
“算是吧。”张星宇顿了顿道:“可又实在想不通,就算连城不方便,吴恒呢?难道也被限制住了?牵扯到他自己小命的事儿,他为啥也不上心,不主动跟你碰头?妈的,越想越复杂,你等我捋捋,晚点我给你回电话吧。”
看他要挂电话,我忙不迭道:“不是兄弟,那我接下来应该干点啥?就老老实实的从这地方等连城召见?”
张星宇慢条斯理道:“呆着呗,现在你想走恐怕也没那么容易,还不如啥也不干,既让自己舒坦,也可以麻痹对手,你现在身上没有任何污点,不管是谁想要为难,总得说出个一二三,情况不明朗,只要你不动弹就不会出错,不出错天王老子拿你也没招,另外,你待会再找皇上确认一下,跟他对话的到底是连城本人,还是他什么秘书司机,按理说发生这么大的事情,连城应该和你沟通才对,为啥会好端端让皇上带话?冒的风险是一样的,完全不合乎逻辑呐。”
“笃笃笃...”
房间门这时被人从外面叩响,吕哲的声音传了进来:“朗哥,方便进去吗?”
“等下!”我昂头回应一句。
张星宇“你以不变应万变,我想辙找人给这事儿相相面,待会把坐标给我甩过来,诶我操,有大虾咬饵了,先这样吧...”电话那头的张星宇急匆匆挂断电话。
续上一根烟,深呼吸两口,将自己表情调整到最佳后,我冲着门外吆喝:“进来吧。”
吕哲推开门,而后又迅速合上,先小心翼翼的抬头朝房间里来回观望一下,似乎在寻找什么,随即指了指卫生间,声音很小的呢喃:“朗哥,厕所!”
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我立即会意过来,他肯定有什么话跟我说,点点脑袋,径直走了进去。
不多会儿,吕哲也进来,和刚刚一样,昂头打量几眼,他直接把水龙头打开,哗哗的流水声瞬间泛起。
吕哲这才凑到我耳边道:“朗哥,你发没发现有点不对劲?”
“你指的哪方面?”我拧着眉头反问。
“这家私人会所的所有地方都不对劲!”吕哲声音再次压低一些:“那个叫小波的老板,看起来热情洋溢,可眼睛里却冷冰冰的,跟咱们对话像是背台词,还有那几个身姿笔挺的服务生,不管是走道还是干别的,都似乎特别僵硬,我当过两年通讯兵,他们给我的感觉就像是刚刚复员回来那会儿,做啥事都不是特别协调,小波给他们下达命令时候,有两个家伙会条件反射的挺直腰身,还有刚刚,我试探性的问一个陪酒小姐,附近哪有名烟名酒店,她居然支支吾吾说不清楚,可她们明明告诉龙哥,都在这家店干了一年多以上。”
听到吕哲的话,我禁不住陷入沉思,他刚刚说的这些,我也多多少少有点感觉,只是没有那么强烈,总以为是我自己想太多,可听他那么一分析,似乎确实不太正常。
裤子词穷的磕巴:“朗哥,我总觉得这家会所像是...像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反正就是不伦不类得。”
我舔舐嘴皮接话:“你是不是想说这家会所像是临时拼凑出来的?”
“对对对,就是那种感觉,整个会所没有一张价目表,就算再私人,也不可能不收钱吧?咱们是被接待的,那他们平常咋做其他人的生意?我不信最后结账就是一口价,越琢磨越瘆得慌。”吕哲狂点脑袋:“反正他们不限制咱自由,要我说,不如待会换个地方吧。”
“不急,如果咱仨全都冒冒失失的走,哪怕没问题也得出问题。”我摆摆手,凑到他耳边道:“你到刚刚给我买卤煮的那家店去打听打听,我看那家店开时间不短了,应该熟悉周围的环境,不论有没有问题,你都不要再回来,用电话和我联系就好,如果哪天你发现我失联了,不用着急,耐心等着就可以,一两天我有兄弟会过来,到时候我让他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