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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狼全文阅读

作者:寻飞     头狼txt下载     头狼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3939 想跟你聊聊

    听着手机那头老熊低三下四的哀求,我心尖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曾几何时,老熊是何其的荣耀风光,于他而言,别说求谁办什么事情,恐怕语调稍微降低几个分贝,那都算给足了对方面子。

    可现在却落得如此田地,真不知道应该骂他一句活该,还是该可怜他的落魄。

    见我不吭声,老熊又掐着嗓子问了一嘴:“行么王朗?”

    “让我考虑考虑吧。”我重重的叹息一口:“一天时间行么?明天的这个时候,我给你回复!不论同意与否。”

    老熊不容置疑的出声:“我等不了那么久,最多半天,我现在既无处可去,还得了病,如果不抓紧时间治疗,我怕我再没机会离开国门了,明天一早我让墨墨去找你!”

    看了眼旁边心神不宁的熊初墨,我沉声道:“得了吧叔,快别折腾你闺女了,有诚意的话,明天你主动来见我,你如果连和我见面的勇气都没有,我凭什么相信你说的那些是真话?”

    老熊沉默几秒钟后,利索的答应下来:“好,一言为定!”

    挂断电话,我把手机还给熊初墨,诚心实意的开口:“墨墨姐,作为朋友和曾经得到过你帮助的人,我劝你一句,不要再往这件事情里掺和了,这场大风暴根本不是人力可以左右的,你感觉你足够小心翼翼,拉着我东拐西拐,可谁又知道,有没有眼睛躲在暗地里观望着我们?那些人一旦知道你和我见过面,你觉得他们会放弃盯梢我么?我就算朋友再多,恐怕也没本事把你爸爸送出去。”

    熊初墨蠕动两下嘴角想说话,我摆摆手打断:“我懂你的意思,他毕竟是你爸,你想尽一份孝心,可事实上是,很有可能因为你的这份孝心,直接将他葬送。”

    熊初墨的眼皮剧烈跳动几下,闪过一抹担忧。

    我往她跟前凑了凑,压低声音道:“替我转告熊叔叔,我会竭尽全力想办法得,但是请他别再让你抛头露面了,这样反而只能加大事情的困难度。”

    “好,我知道了。”熊初墨抿着嘴角,轻轻点点脑袋。

    如果老熊真的是被第九处或者天弃缉拿,对我而言,还不算什么大事,王堂堂也好、林昆也罢,充其量就是责骂我几句,不会真跟我上纲上线。

    我就怕现在盯着老熊的不止他们两家,万一有什么“扫h办”的参与,熊初墨冒冒失失找到我,不等于是把我往他们眼皮子底下送菜嘛,真要是这样,别说老熊手里握着关于我们头狼的罪证,单凭我帮助老熊潜逃这一条,都够结结实实的喝一壶。

    老熊这纯属聪明反被聪明误,他到现在没被抓到,就说明缉拿他的那些人是真没辙,只能把视线放在唯一可能跟他有联系的熊初墨身上。

    要是他今天直接来找我,估摸着我这会儿都已经开始帮他运作安排如何出境了,可现在我真不敢,因为我根本不晓得什么级别的存在跟踪着熊初墨一块来到鹏城。

    沉寂片刻后,熊初墨弱弱的说了一句:“我送你回酒店吧?”

    “不用了,那边已经散场,你要是听我一句劝,就抓紧回羊城吧,不然你既是给自己惹麻烦,也是在给我添堵。”我摆摆手,不客气的说道:“你老老实实回去干你应该干的事情,就是在替你爸做贡献,他现在完全让吓傻了,根本不知道用脑子去好好琢磨事儿。”

    告别熊初墨,我随手拦下一台出租车掉头返回公司。

    路上,我犹豫再三后,拨通丁凡凡的号码。

    电话是通着的,可不知道为什么没人接听,连打好几通没反应后,我才不得不放弃。

    也不知道他那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反正我感觉挺不好的。

    连老熊都特么落马了,还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发生的。

    越想我越觉得心里没底,盘算半晌,索性又拨通了秦正中的号码。

    电话接通,秦正中语调轻松的调侃:“什么事啊朗老板?咋突然想起来亲自给我打电话呢。”

    我没心情跟他扯皮,直奔主题道:“中哥,羊城最近出什么大事情了吗?”

    “大事儿?”可能是感觉到我语气严肃,秦正中沉寂一下道:“不知道你指的是哪方面

    的大事,反正我知道的好像没有,最大的事情就是上个礼拜凡哥谈了个女朋友。”

    我楞了一下,拧着眉头道:“老熊被抓,你不知道吗?”

    “啥时候的事?哪个单位抓的?因为什么抓的?我怎么一点信儿没得到呢。”秦正中连珠炮一般的反问我:“兄弟啊,你会不会搞错了,老熊基本卸任,就熬日子等正式退休了,谁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办他,再者老熊叱咤半辈子,你真当人家是混单的?他上头的关系和人脉...”

    “我刚和熊初墨分开,和老熊通了几分钟电话,你觉得我会拿这事儿开玩笑吗?”我直不楞登的打断:“中哥,你抓紧时间打听打听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另外凡哥最近碰上啥难处了吗?中午给我打电话,欲言又止的,感觉怪怪得。”

    “他能有啥事,刚不是跟你说了嘛,搞了个对象,典型的白富美,手里好像有两家小公司,前天我们通电话,他说跟女朋友准备去爬泰山,估计这段时间在外面浪呢。”秦正中笑呵呵回应一句:“得了,先不扯淡,我抓紧时间去了解一下老熊这个事儿。”

    我叹息一口:“行,随时保持联系。”

    “诶兄弟,老熊找你了是吧?”临挂电话前,秦正中冷不丁道:“他找你,十有**是让你帮忙跑路,你听我一句劝,无论如何推开!你想啊,能不声不响缉拿老熊,到现在为止都没什么人知道,不管是哪个部门的,那都不是咱们这小体格子能够抗衡的,我估计这里头肯定不止是一个两个部门的事儿,如果你帮着老熊跑路,你自己想想看,那帮大爷们的怒火往哪释放?”

    “嗯,我懂。”我疲惫的出声。

    片刻后,我俩结束通话,而我本就沉默的心情变得愈发嘈乱起来。

    胡乱琢磨中,出租车已经将我送到公司门前。

    离老远我就看到公司门前聚了一大堆人,有男有女,好像是在看什么热闹,周围还有不少巡捕在维护治安,四周已经拉起了警戒线。

    我忙不迭下车跑了过去,当扒拉开人群,看到地上一片片拳头大小,触目惊心的血点子时候,我禁不住吞了口唾沫。

    很明显这地方刚刚发生过大事儿,搞不好还有闹出来了人命,关键是距离我们公司大门口不到十米远。

    “怎么回事啊?”见到旁边有个我们公司的保安围在周边,我拽了他一把发问。

    保安赶忙冲我打招呼:“王..王总。”

    “晚点再客套,先说说这边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我不耐烦的打断:“跟咱们有关系吗?”

    保安轻声解释:“没有,听说是因为前面路口巡捕临检,有个乘客从客车上往下跳,结果在咱们门口被按住了,那乘客好像突然发狂,拿刀刺伤了两名巡捕,刚刚被铐走。”

    “呼..”

    我长舒一口老气,只要跟我们挂不上关系就是好事。

    “王总你好!”

    我俩正对话的时候,我的肩膀头被人猛然拍打两下。

    我回过去脑袋,看到竟是“扫h办”的那个张佩,此刻他正满脸堆笑的冲我眨巴眨巴眼睛:“方便到你楼上喝口茶水不,有点私事想跟你聊聊...”

3940 诈唬

    瞅着张佩那张笑容满面的脸颊,我瞬间皱起眉头。

    “是不是不太方便啊王总?”张佩的嘴角微微上扬,接着随手指向街对面的饮品店努嘴:“不方便的话,咱们可以上那头坐坐,我请王总喝杯奶茶。”

    该说不说,这张佩虽说挺招人烦的,但是小伙实打实的挺精神,尤其是一双眼睛,如鹰似隼,跟他对视在一起,有种心事好像会被洞穿一样感觉。

    见我不吱声,张佩又挑眉笑出声:“怎么个意思王总,咱们虽然不太熟悉,但是也不至于连坐下来喝两杯都不乐意吧。”

    “怎么会呢。”我立即摆摆手道:“我今天中午喝的有点多,刚刚没反应过来,张先生说啥?让我请您喝杯茶是吧,当然可以,走走走...”

    一边说话,我一边朝张佩做出邀请的手势。

    路过那堆看热闹的人群时候,张佩冷不丁停住脚步,似笑非笑道:“王总难道不好奇这边到道底发生了什么吗?”

    “我对跟自己没关系的事儿,从来没什么好奇心。”我半真半假的摇了摇脑袋,随即继续朝他比划邀请的手势:“这边请张先生,小心台阶。”

    “如果这事儿跟王总有关系呢?”张佩杵在原地没动弹,眼珠子跟放电似的快速眨巴几下。

    “哦?”我歪头直勾勾看向他。

    张佩哈哈一笑,拍打我肩膀两下努嘴:“开玩笑的,被抓的那个家伙是羊城逃过来的,根本没可能跟王总这样的青年才俊认识,走走走,尝尝王总珍藏的好茶去。”

    听到他的话,我瞬间怔了一怔。

    因为老熊突然出事,我现在对“羊城”俩字特别的敏感,况且张佩也不是个善类,这狗东西来鹏城的目的就是为了针对我们头狼,刚刚又故意提起“羊城”来的,绝对不会无缘无故。

    片刻后,我们来到办公室。

    张佩双手后背,没事人一般绕着屋子来回转了几圈,最后停留在落地窗前,双手撑着栏杆,朝下方眺望:“王总这地方真心挺好的,坐北朝南,用那帮算命先生的话说,绝对属于紫气东来的富贵地,难怪你能在这么短时间里混得风生水起。”

    “唉,我这点成就在张先生眼里算个屁啊。”我摆摆手道:“我估计光是犯在你手里的大哥、老板们,就得不少吧。”

    “看来王总了解的还挺多嘛。”张佩自顾自的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乐呵呵的翘起二郎腿道:“王总对我好像成见挺大的!”

    “哥们,你这嗑唠的多少有点磕碜啊,你都要来扒我皮了,我还不能有点小情绪呐?”我点燃一支烟,朝他慢条斯理的吐了口白雾:“也就是现在没证据,不然你会笑着跟我聊天吗?”

    张佩盯盯注视我几秒钟,接着哈哈大笑:“是啊,王总真的是个明白人,也是我工作以来见过最淡定的大哥,我都已经找到门上了,你竟然还能做到该吃吃该喝喝,按照你们这行的流程,你不是应该找我表示表示嘛。”

    说着话,张佩捻动两下手指头,做出一个数钞票的姿势。

    “张先生啊,你还是不够了解我,但凡跟我深入接触过得朋友、对手都知道,我王朗赚钱赚的小心翼翼,想让我主动花钱绝对属于不可思议。”我又抽了口烟,伸了个懒腰道:“咱别的不说,我给你钱,你敢揣吗?揣起来能替我办事吗?赌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我肯定不做。”

    “哈哈哈,突然觉得王总还蛮可爱的。”张佩拍着膝盖大笑起来,接着表情猛然一变,无比严肃的看向我:“王总,我也不想跟你兜圈子了,苏伟康联系你了吧?他身上什么事情你比我了解,我们想抓他的决心,估计你也看得出来!”

    “嗯。”我慢悠悠的点点脑袋。

    张佩也给自己点上一支烟,眯眼看向他:“所以王总啥想法呢?”

    “没想法。”我晃了晃脑袋,又给自己续上一支烟:“我还是之前跟你对话的想法,你有证据,随时随地抓我,但凡我跟你闹腾,那都属于我没品。”

    “王总...”张佩迟疑几秒钟,接着再次咧嘴笑了:“我还是按照你们的想法,喊你一声朗哥吧,如果撇开你我的身份不说,我个人还是比较欣赏你的,我对你的历程特别特别的熟悉,从你如何赚的第一桶金,再到你今天的一切,我基本了如指掌。”

    “哦哦哦,既然了如指掌,那抓我不是更应该易如反掌嘛。”我两根手指头夹着烟卷,皮笑肉不笑的努嘴。

    张佩瞬间被我怼的无言以对。

    “茶水呢,我这儿肯定随时随地都备着,张先生只要想喝,我给您亲自陪茶都是小问题。”我起身走到茶案子旁边,一边往茶壶里蓄水,一边抓起两只小茶碗,指了指空位置道:“张先生,快坐吧,咱不算什么茶道大师,只能勉强把水煮开,您将就将就?”

    张佩站起身子,盯着我的眼睛,直愣愣道:“今天在你们公司门前被抓的那位姓高,据说以前是老熊的秘书,而且我听说他之所以会往你们这儿跑,是因为知道老熊在你这里,羊城的老熊,王总不会不熟悉吧?”

    我的眼珠子瞬间睁圆,接着很会恢复如初,表情平静的摇了摇脑袋:“我在羊城做生意时候,确实和老熊有过几次交道,不过后来就再没联系过了。”

    “只是几次交道?王总啊,你可得想清楚,窝藏是大事儿!”张佩双手拖在茶案上,脑袋往我跟前凑了几公分。

    “呵呵呵,你不用诈唬我,我十几岁跑江湖,说句不夸张的,你懂的路子不一定比我多。”我不屑的笑了笑:“喝茶,咱继续,扯马篮子,我找朋友陪你。”

    “笃笃笃...”

    房间门这时候被人突然叩响,紧跟着一个前台的服务员急急忙忙抻进来脑袋:“王总,楼下有位姓熊的老先生找您,说是有特别着急的事情...”

3941 有变故

    听完前台小丫头的话,我脑皮子禁不住“嗡”的一声,忙不迭皱眉打断:“什么熊先生、猫先生,我约的是高氏集体的谢先生,你自己问问是不是搞错了?”

    一边暗示,我一边朝着前台不住使眼神。

    没等前台反应过来,一旁的张佩微微一笑:“既然王总有朋友,那我就先失陪了,咱们改天再谈天说地。”

    说罢,他转身就要朝门口迈步。

    “诶张先生,茶我都给你泡好了,上等的大红袍,怎么也得喝两盏再走不是,不然你都对不起我的一片苦心。”我慌忙一把攥住他的手臂,不自然的沉笑两声。

    “哦?”张佩侧动脖颈,低头看向我抓在他臂膀上的手,似笑非笑的扬起嘴角:“王总突然间变得这么热情,让张某真有点受宠若惊呐,不过今天真的不恰好,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一些杂事需要处理。”

    “啥事也不急一时,喝点水能耽误你多大功夫。”我态度坚定的回应。

    杵在门口的前台小姑娘看到这架势,仍旧没琢磨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傻乎乎的继续朝我发问:“那..那王总,楼下的那位先生,我是让他先到会客室等您,还是先打发走..”

    “出去,没看到我这儿有贵客么!什么朋友能比我现在正接待的贵客更重要?让他滚!”我绷着脸低喝。

    前台吓得缩了缩脖颈,赶忙退出房间,将屋门“咣当”一声合上。

    屋子里瞬间陷入沉寂,张佩盯盯注视着我的眼睛,我舔舐嘴角,讪笑着招呼:“张先生,喝口茶再走呗,你说你十天半月的不来我这儿一趟,好不容易来窜个门,连口水都没喝上,回头外面人不得骂我不讲究嘛。”

    “呵呵,也对!那就再叨扰王总片刻吧。”张佩低头貌似思索一般静止几秒钟,接着一屁股坐下,慢悠悠的抓起一只茶盏,抿了一小口,接着满脸惬意的晃动脑袋:“王总这儿的茶确实有质量,比我很早以前在一个省级大拿那里喝过的还要精致。”

    “您捧我了,我啥档次敢跟触天级别的大咖相提并论。”我忙不迭回应一句:“您要是觉得这茶还能入法眼,待会走时候,我让人给你包二两。”

    张佩翘起二郎腿,吧唧嘴角评头论足:“王总可真是大气啊,武夷山母树大红袍的茶丝都能随手送人。”

    说老实话,我对茶文化这块还真没什么涉足,别看我这儿的茶叶不少,不过基本全是一些交好的朋友送的,至于张佩所说的什么母树公树,我更是一窍不通,只隐隐约约记得刚刚泡的哪壶茶叶好像是风云大哥刚到鹏城的时候送我的。

    “嘿嘿,朋友之间互送礼物,不谈什么贵重。”我不尴不尬的笑了笑。

    张佩没有往下接茬,而是用拇指和食指矜持的捏着茶盏,轻轻的吹着雾气,两只锐利的眼眸上上下下的来回扫视我,那种感觉就仿佛要把我内心的想法全部给洞穿一样。

    我面带微笑,尽可能的让自己表现得自然一些。

    可脑海中始终乱成一锅粥,真不晓得这个节骨眼上老熊这个老狗渣为什么会突然跑上门找我,更想不明白,本该毫不犹豫跑下楼的张佩为什么只是被我挽留几句就没有再继续。

    当然,我绝对不相信张佩会像马大哈似的完全没觉察出来,他能如此淡定的跟我扯淡,说明肯定有别的安排。

    想到这儿,我再次若有深意的瞄了一眼张佩,猛然间我想起一直伴随在张佩左右的那个“老杜”好像一直没有现身,一股不好的预感突兀涌上心头。

    张佩能够如此坦然的陪我磨时间,十有**是因为老杜可能一直呆在楼下。

    “王总..王总!”

    就在我陷入思索的时候,张佩伸出手掌在我面前晃动几下,见我看向他,他乐呵呵道:“王总似乎很喜欢走神啊,这难道就是人们常说的神游太虚吗?”

    “咳咳..”我干咳几声,吞了口唾沫道:“张先生,一直忘记向您询问,你那个叫老杜的同事最近怎么样?是回上京了,还是身体不舒坦,怎么没看着他人呢。”

    “他啊,他在楼下等我呢。”张佩慢条斯理的回应。

    “咯噔..”

    我的心跳控制不住的再次加快。

    “王总看起来好像很紧张呐,是哪不舒服吗?”张佩一手端着茶盏,一边往我跟前探头:“要不,我改天再来打扰您?”

    我搓了搓腮帮子,决定干脆撕破那层窗户纸,直不楞登的开口:“张先生,我能冒昧的打听一下,你们扫h办还管渎职这类事情吗,为什么我感觉你好像都羊城的老熊很感兴趣。”

    “王总好像对我们的工作性质不太了解。”张佩表情慵懒的笑了笑:“我简单跟你解释一下吧,对于我们而言,任何和黑字沾边的勾当,我们都感兴趣,尤其是近些年,黑已经不是单纯的黑,比起来你们这些..哦不,不好意思哈王总,原谅我用词不准确,我的意思是比起来那些单纯的混子,我个人其实更加厌恶那些被渗透的白。”

    “叮铃铃..”

    话音未落,张佩兜里的手机突然响起,他动作优雅的掏出来扫视一眼,嘴角挂着的笑意愈发灿烂无比,在我看来,他整出这套小动作的主要目的,更像是为了让我看清楚给他打电话人的姓名。

    没错,他的手机屏幕里,此刻显示来电人备注为“老杜”。

    “抱歉啊王总,我先接个电话,咱们待会再聊黑和白的问题。”张佩揪了揪鼻头,按下接听键。

    五秒钟不到,张佩像是屁股被人突然扎了一针似的,“腾”的一下子站了起来,扯脖低喝:“什么!好,等我!”

    一边接着电话,张佩一边黑着脸转身朝屋外走去,整个过程,甚至都没给我打一声招呼。

    瞅着他急匆匆的背影,我心思再次活跃起来。

    老杜给他打电话,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是说“老熊”的事情,按照现在的情况,老杜将老熊按倒在地,基本就是剧本的正常流程,可张佩为什么会是这幅状态,难不成出现了什么转机?

    犹豫几秒钟后,我也快速跟了出去。

    一边往出走,我一边在心里冲着满天神佛祷告,保佑老熊的那个老匹夫千万要逃出虎口,我估计这辈子都没人会比我此刻更加虔诚的希望老熊能够平平安安,也没人希望他平安的同时能感觉突发脑溢血啥的疾病嘎嘣一下过去。

    等我跑出房间,张佩已经钻进左边的电梯,恰巧右边的电梯也到了,我咬着嘴皮小声咒骂:“奶奶个哔得老熊,你想特么死死远点,跑来祸害你爹干个篮子。”

3942 遇袭

    怀揣着一肚子惶恐和迷惑,我在两三分钟后赶到公司一楼大厅。

    此刻的大厅没有我想象中人声鼎沸,更没有遍布巡捕、便衣,感觉就跟平常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不远处沙发区处,我见到了张佩,跟他一块的正是刚刚还被我念叨过的老杜,两人对面坐着个五十多岁有些谢顶的中年男人,男人的长相很普通,穿着打扮也和常人无异,不过脸上却写满愤怒和委屈,除此之外,再无旁人。

    我来回环视好几圈大厅都没见到老熊的身影,这才忍不住大喘息一口。

    迟疑几秒后,我信步朝张佩他们走了过来,笑眯眯的出声:“张先生,您怎么一声不响就走了呢,搞得我还以为是自己什么地方没做好。”

    “少装腔作势,你搞出来的?”张佩没吱声,他旁边的老杜情绪激动的直接蹦了起来,手指对面那个素不相识的中年男人朝我低喝:“王朗,你知道戏弄我们是什么罪名吗?我可以告你..”

    “咱稍微等一下哈。”我摆摆手打断:“我啥时候戏弄您了?再者,你是在我这儿履行什么公务吗?那为什么不提前跟我知会一声,我这公司可是私人场所,好像没有义务配合您进行什么吧?”

    “信不信我特么现在就把你铐回去!”老杜咬牙切齿的一巴掌朝我胸口抓了过来。

    没等他胳膊完全伸展,我迅速朝侧边闪了一下,不满的朝张佩撇嘴:“张先生,这是什么情况啊,咱们一没仇二没怨,刚刚还嘻嘻哈哈的聚在一起畅谈人生,怎么转眼间您的手下就要抓我呢,而且我很好奇,你们是以什么名义抓我,我是作奸犯科了呢,还是存在什么违法乱纪?”

    老杜气愤的低吼:“你再说一句试试..”

    “好了老杜,都是误会。”张佩深呼吸两口,站起身子,朝着同伴摆摆手示意:“去吧,先到门口等我,我和王总再聊几句,咱们就回招待所。”

    老杜气的眼珠子透红,指向我咆哮:“小张,他简直欺人太甚..”

    “交给我处理,行么?”张佩的语调也骤然提高。

    老杜胸脯子剧烈起伏几下,先是威胁十足的怒视我冷笑一句“你等着”,随即站起来就往门外走。

    “他怎么也得五十上下了吧,按理说也不算年轻了,怎么气性还那么大腻。”我揉搓着下巴颏浅笑:“张先生,你没事时候真得好好劝劝他,我邻居王二懵子,过去比他还易燃易爆,你猜怎么着?去年,突然脑溢血,现在甭管瞅谁,就只会比划非常6+7。”

    “好意心领了。”张佩不愠不火的舔了舔嘴角,朝我伸出手掌:“那咱们今天就此拜别吧,王总技高一筹,张某输的心服口服,但也请你相信,咱们早晚还有有一天促膝长谈关于黑和白的话题。”

    我佯作听不懂的模样,歪起脑袋浅笑:“为啥非得早晚呐,中午不行嘛。”

    “会的,如你所愿。”张佩冷冰冰的丢下一句话后,也拔腿走人。

    直到他出门以后,我才将目光投向坐在沙发上局促不安的那个中年人,没意外的话,他应该就是前台刚刚跑上楼通知我的“老熊”,只是不知道此“老熊”和彼“老熊”究竟有没有实质关系。

    点上一支烟,我微笑着注视中年男人:“老熊?”

    “我真姓熊,不信可以给你看身份证。”男人作势把手伸向自己衣服口袋。

    见我没有阻拦的意思,他尴尬的停下,摸了摸鼻头憨笑:“你好王总,确实是熊总让我来的,他说以前跟着他的秘书今天在您公司门前被捕,您这里势必会引起某些人的注意,所以让我过来解围一下。”

    “他人目前在哪?”我叼着烟卷吞云吐雾,透过白雾观察此人的面部表情。

    男人毫不犹豫的摇头:“我不清楚,我和他并不熟悉,我是通过他朋友的朋友介绍,才揽这种活的,现在任务既然已经完成,那我就告辞了。”

    “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就在这时候,公司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喊叫声。

    我下意识的昂头望过去,结果却看到张佩脸色苍白的蹲坐在我们公司门前的台阶上,一只手撑着地面,另外一只手捂着小腹,浸红的鲜血正透过他的指缝往外蔓延,他的脚边也全是斑斑点点的血迹。

    而老杜则脸红脖子粗的追着一个头戴鸭舌帽的年轻人朝街口奔去。

    “妈的,不好!保安,先报警,再打120!”

    见到张佩遇袭,我马上骂咧一声,然后迅速跑了出去。

    尽管我本人也特别希望张佩能早点发生点什么意外,但绝不是在我面前,这家伙的身份太特殊了,再者刚刚又跟我起过不大不小的冲突,这特么要是真死在我们公司门口,哪怕跟我没关系,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我估计都得处于麻烦之中。

    最重要的是,他所属的组织肯定清楚他在查我们公司,换成是谁恐怕也不会相信这里头的事儿跟我无关。

    跑出去没两步,我又回头指向刚刚那个冒充老熊的男人,朝两个闻声赶到的保安叮嘱:“把他给我盯紧了,先带到你们保安室去。”

    那男人倒也干脆,举起双手示意:“王总请放心,我肯定不会跑,事情又不是我干的,我跑路的话,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嘛。”

    来不及多搭理他,我三步并作两步蹿到张佩的跟前,那家伙明显支撑不住,捂着肚子已经瘫倒在地上,嘴里发出“呼呼”的喘息和痛苦的呻吟。

    “你没事吧?”我赶忙伙同另外一个保安搀住他的两条胳膊。

    不知道是体力实在不支,还是等到救援让他松了口气,刚被我扶起来,张佩就耷拉着脑袋陷入晕厥当中。

    “奶奶个哨子的,等不到救护车了,开公司车,送他去最近的医院。”见他要死不活的架势,我又冲一同的保安招呼。

    片刻后,保安开车,我搂着张佩,径直朝医院赶去。

    去医院的路上,张佩两次陷入休克,为了让他呼吸能够顺畅一点,我用膝盖给他当枕头,时不时拍打他脸蛋子两下轻喝:“哥们,再坚持坚持,马上就到医院了,你可千万不能在我这儿咽气啊。”

    临近医院时候,面如金纸的张佩总算苏醒一次,当看清楚是我的时候,他先是楞了一下,接着孱弱的呢喃:“替我..替我通知老杜别..别追,一定..一定有..”

    话没说完,这家伙脑袋一歪再次昏迷过去。

    “不带这么玩人的,一定特么有啥呀?另外我搁啥替你通知。”我无语的剧烈摇晃他的身体,刚刚扶他上车时候,他的手机不幸掉出来,结果我当时太着急,没注意到脚下,直接一脚给踩碎,现在别说替他通知劳什子老杜,如果他真挂了,帮他找个收尸的,我都不知道应该上哪问路去...

3943 来,带路

    半个多小时后,医院急诊科门前。

    我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来回踱着步子。

    手术室上方红色的指示灯,亦如我现在的心情。

    我发现我特么好像天生就是个爹妈命,最开始时候替老熊祷告,现在又开始担心张佩,关键这俩人对我来说都跟催命符似的,也不知道我上辈子究竟是造了什么孽。

    “踏踏踏..”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泛起,几个身着制服的巡捕迎面走来,其中有两人直不楞的奔向我。

    “啥也别问我啊,我什么都不知道。”不待他们开口,我直接指了指旁边跟我一块来的保安甩锅:“有什么事情可以问题,需要如何配合可以去我们公司调监控,权当我做好事不想留姓名。”

    一个巡捕语调还算客气的出声:“王先生,这次的事情你必须配合,张佩是扫h办的高级督..”

    张佩是什么身份我当然一清二楚,可眼下这节骨眼,甭管我说什么,都属于往自己身上揽事,说明白了,皆大欢喜,说不明白,我容易把自己给陷进去。

    想到这儿,我态度愈发坚决:“配合不了,我到现在脑瓜子还嗡嗡的,不好意思我晕血。”

    正说话时候,又是一阵脚步声泛起,紧跟着就看到赵海洋身着便服,带着两个巡捕也打电梯里走出来。

    我俩眼神交汇一秒钟,他迅速转移,朝着跟我说话的巡捕道:“姜队,不好意思,我这边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王朗先生配合。”

    那巡捕不满的回应:“赵队,我这边也同样需要..”

    “这是局里给我的批条,有什么问题,你可以询问你的上级。”赵海洋摸出一封信笺似的文件递给对方,接着朝身后两个同事摆摆手:“带王先生回去。”

    ...

    下午四点多钟,赵海洋的办公室里。

    没等他把话说完,我愕然的张大嘴巴:“你说那个老杜死了!”

    “嗯,死在距离你们公司两站地开外的一条巷子里,身中十几刀。”赵海洋沉着脸,将一张“死亡报告单”的复印件递给我,接着他搓了搓脸蛋苦笑:“朗哥,我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这把你们不好糊弄过去。”

    “跟**我有啥关系,人既不是我杀的,而不是死在我的地方,充其量只能说他和行凶者发生矛盾的第一现场是在我们公司门口,需要我如何配合,我配合就完了。”我火冒三丈的质问。

    “你先别着急。”赵海洋递给我一支烟,自己也点上一支,蠕动嘴巴:“听我跟你慢慢分析,第一,有目击者证明,老杜在死前曾经和你发生过剧烈的冲突,期间他曾经还向你动手,所以你肯定有这方面的嫌疑,第二,老杜的死亡现场,除去他本人以外,还发现另外一个人的指纹,根据比对,正是你旗下苏伟康的,甚至在案发现场十几米开外,我的手下还找到了一把螺丝刀,上面既占有老杜的血液,也存在苏伟康的指纹,说的直白点,我们现在完全有理由怀疑,这次袭击,就是苏伟康所为。”

    “你跟扯特么淡呢!”我一脚“咣”的踹飞办公桌旁边的垃圾桶,棱着眼珠子怒视他:“赵海洋,平常你两面三刀,我就不说什么了,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诉求,如果在这件事情上,你还跟我耍坏招,咱可以比量比量啥叫鱼死网破。”

    听到我的话,赵海洋两撇粗重的眉梢立时间拧皱成一团。

    “你身上多少秘密不用我说吧?”我咬着烟嘴冷笑:“你和你那个名义上的司机赵力到底哪个是人,哪个是鬼,我不是不知道,只是懒得去理会,你要明白一个道理,咱俩非亲非故,我当初之所以愿意捧着你,就是因为我希望自己有一天落难时候你也能拉扶我。”

    看我把最后那一层窗户纸也给戳破,赵海洋的表情也由愤怒变成苦涩,最后极为无奈的叹了口气:“朗哥,我不是三岁的孩子,既然你了解这么多,那肯定也能猜到我有我的苦衷。”

    “你的苦衷跟我无关!”我冷酷的打断:“如果你在发生变故的第一时间就知会我,我愿意为你竭尽全力的去想辙,可你没有,你选择了隐瞒,既然你不想让我知道,那我就始终装作不知道,你的破事不用跟我说,但如果因为你的破事影响到我,我会让你也变成其中的一件破事。”

    说罢,我起身就打算往屋外走。

    “你现在不能走。”赵海洋横身拦下我,紧咬着嘴皮道:“根据上面的要求,从现在开始你被限制出城了。”

    他顿了顿,又补充一句:“在真相查清楚之前,朗哥我可以很负责的跟你保证,如果事情真的和你无关,我一定会在最短时间内查明真相,不过现在,你真得委屈委屈了。”

    我眉梢紧锁,直勾勾的看向他:“如果我不愿意委屈呢。”

    “我..”赵海洋犹豫几秒,看似鼓足勇气一般道:“那我肯定会采取强制措施。”

    “成,我等你的强制。”我揪了揪鼻头,拿胳膊肘撞开他,而后拽起门把手就朝外面走去。

    我现在不担心别的,唯独有点拿捏不稳苏伟康的情况。

    按理说,我昨天就已经拜托风云大哥想办法帮我把他送出鹏城,可为什么今天会在老杜死的现场发现大量他的指纹,如果说是有人陷害,那苏伟康为什么不提前跟我沟通,如果苏伟康本人有问题,那他有不下一百种理由致我于死地。

    几分钟后,我走出大a队,赵海洋并没有对我生拉硬拽。

    而在我停车的附近却站了一个身板笔直的年轻小伙。

    小伙大概二十七八岁,穿装打扮的相当另类。

    他剃个十年前倍儿流行的“莫西干”,就是头顶鸡冠,两边鬓角完全刮的漏脑皮的那种发型,外面衬件宽松的黑色风衣,里头套件鸡心领的蓝色毛衫,最底下穿件细腿小裤,肩膀上还挎着个男款的阿玛尼单肩包,整个人往那一杵,像极了曾经风靡全球的qq秀。

    这人大概一米七八左右,算不上魁梧,但却给人一种很硬实的感觉。

    见他依靠在我车旁边抽烟,我也揣测不出来这家伙到底是干啥的,犹豫几秒,先掏出车钥匙按了几下,示意车子是我的。

    他瞬间昂起脑袋看向我,四目相对后,我脑海中的第一反应就是太特么磕碜了,世界上咋有长得这么磕碜的玩意儿。

    刚刚他一直低垂着脑袋,我没能看清楚他的面容,此刻这么一对望,我莫名其妙有种想骂街的冲动。

    这小子满脑门子全是褶,就跟车轮子压过似的,一只眼大、一直眼小,泛红的酒槽鼻,嘴唇还属于地包天,又瞄了他几眼,我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念叨:“真特么磕碜,白瞎这一身qq秀的小服装了。”

    虽说人长得丑,但毕竟跟我没关系,我善意的笑了笑道:“朋友,我的车!”

    “我知道,我等的就是你。”青年摸了摸自己的鸡冠头,两步跨到我面前,笑呵呵道:“敖总想见你。”

    一听敖辉的名字,我瞬间气不打一处来,直接抬起巴掌搡在他面前驱赶:“我是他爹啊,他想见我,我就得去见他呗?让开。”

    我这一巴掌下去,小伙非但没挪动半拍,反而给我自己震的往后倒退一步。

    “朗哥..”

    就在这时候,脑后突然传来赵海洋的声音。

    我回头看了一眼,立时间改变主意,直接把车钥匙抛给他:“来,带路..”

3944 老狗,你继续跳

    小伙接过车钥匙,一点不带含糊,非常利索的拽开车门钻了进去,我又回头扫视一眼赵海洋,迅速坐进副驾驶。

    没等我屁股坐稳,这家伙一脚油门干到底,汽车轮胎摩擦着地面“嗖”的一声蹿了出去,直接将赵海洋甩出去十多米远。

    透过后视镜,我看到赵海洋拉开一辆停在路边的“本田”轿车,很是敏捷的撵了出来。

    “有把握甩开他吗?”我吹了口气,朝着青年出声。

    青年像个憨憨似的“嘿嘿”一笑,加大脚下的油门,剧烈的推背感瞬间袭来,我们的车子再次将赵海洋那台“本田”拉出去老远。

    可赵海洋毕竟也不是个俗物,撇去他今时今日的地位,光凭人家十多年的工作经验,跟踪这块恐怕也不是一般人能够比拟,没用多久,他再次不远不近的吊在我们的车尾后面。

    见到赵海洋逼近,小伙再次加速。

    而此刻刚好是下班高峰期,别说鹏城这种国际性的大都市,恐怕就连小县城都堵到令人头大。

    就这样,我们两台车你追我赶的在喧闹的街道上驰骋,而车子眼瞅已经驶离市中心,奔着稍显偏远的大鹏新区迸发。

    在赵海洋不知道第几次撵上我们时候,我舔舐嘴唇上的干皮朝着小伙冷笑:“不行啊朋友,这点简单的事儿都办不明白,敖辉让你来接我,明显没什么诚意,前面路口靠边停下,不然我马上跳车,敖辉的诉求一样都达不到。”

    “给我一分钟。”青年瞄了一眼后视镜,突兀猛踩一脚刹车。

    巨大的冲击力险些让我整个人贴到前挡风玻璃上。

    面对急刹车,后面的赵海洋自然也跟着减速。

    趁着赵海洋减速,小伙又是一记地板油干到底,我们屁股底下的车子“蹭”一下向前猛蹿,险些追了我们前面一辆车的尾,得亏开车那小子反应快,狠打一把方向,几乎是擦着对方的车身冲了过去。

    关键赵海洋也是开车老手,这点小伎俩根本没办法将他甩开。

    接连尝试三四次后,小伙明显也开始上火,本就很淡的两撇眉头直接拧成一团。

    强忍着肠胃里的翻滚,我喷着唾沫星子咒骂:“你快特么停车吧,老子多少年没晕过车了,愣是在你这儿破了例,操!”

    “吱嘎!”

    话刚说一半,那家伙如法炮制再次将刹车踩到底。

    不过这次狗日的没有突然加速,而是“嘎嘣”一声推开车门跳了下去,紧跟在我们后面的赵海洋也立即停驻。

    我晃了晃脑袋刚准备骂娘,从后视镜里看到,那家伙一把拽开赵海洋的车门,左手揪住他的衣领将他半拉身体透过车窗硬拽出来,右手攥着拳头奔赵海洋脑袋“咣咣”就是两拳。

    之后,他没事人一般拍拍手,重新回到车里,有条不紊的挂挡、给油,载着我扬长而去。

    而后面的赵海洋半趴在车门上没有动弹,两条胳膊无力的晃动,明显被他给砸晕了。

    赵海洋是啥人物,那可是从业十来年的老能人,论起来单兵作战能力可能比不上地藏之流的高手,可也绝对不是谁都能近身的,只用了两拳就把他打晕,这个开车的家伙明显也是个练家子的,很有可能手上功夫还不弱。

    我揉搓着下巴颏轻笑:“有点意思,瞅着你左眼站岗、右眼放哨,没想到还挺有两下子。”

    “你最好对我客气点,敖总只说带你去见他,并没有说是否健全。”小伙瞪着那双滑稽无比的眼珠子认真的注视前方,冷冰冰的挤出一句话。

    “啥叫客气啊铁子?”我把手探向腰后,拽出之前车勇给我的“仿六四”戳在他太阳穴上,努努嘴道:“来,前面路口左转,给我送回公司去,我心情一好,说不准能客客气气让你滚蛋。”

    “你敢开枪?”小伙怔了一怔,咬着嘴皮挑衅。

    “嘣!”

    我将枪口猛然下移,照着他的大腿直接叩响扳机。

    沉闷的枪响声在公路上泛起,像极了爆胎的动静,我们前后的不少私家车纷纷减速,司机们纷纷把脑门探出车位观望自己的爱车。

    另外一边,被我怼了一枪的小伙混身一颤,吃痛的发出低哼。

    “知道你刚刚打晕的家伙是谁不?我他妈今天要是把你击毙,巡捕们指定得给我颁个警民情深的奖章。”我再次移动手里的家伙什,枪管顶在他裤裆上,笑呵呵道:“左转,原路返回,再叨逼一句,我可能会让你把车子开到大a队门口。”

    小伙咬着嘴皮,低头看了眼血流如注的大腿,心有不甘的拨动方向盘。

    见他照着我说的做了,我吹了口气道:“老敖根本没打算跟我见面吧?”

    他沉默几秒反问:“为什么这么说?”

    我嘲讽的反问:“他那么狡猾,怎么可能不知道我被限制出城,跟我见面,那等于把自己当菜送出去一样,你是他的话,会这么干吗?”

    “不会。”小伙很实在的摇摇脑袋,接着道:“那你再说说,我准备带你去哪?”

    “十有**是把我送到老熊藏身的地方。”我眯缝眼睛道:“对于他来说,现在最有利的局面就是我和老熊碰面,然后被某个人或者某些组织抓个正着,老熊会认为是我出卖的他,往死里咬我,而我出于自保,一定会竭尽全力的求助我能求到的人脉和关系,这种时候,他才有机会进行某些苟且的勾当。”

    小伙抬手从自己的左边耳朵里摸出一枚花生粒大小的耳塞递给我,目无表情道:“他要跟你对话。”

    耳塞里瞬间传出敖辉的声音:“哈哈哈,你好啊小朗朗,似乎每次我们遇见,你都在成长,你越来越像个猎食者了。”

    “不不不,是你越来越像个猎物了。”我用和他一样的语调回应:“差一点点,你就成功了,我今天差点动怒,也差点准备干掉老熊。”

    敖辉兴趣满满的开口:“哦?说说看..”

    “一开始,我以为今天伪装老熊的事情,真的是老熊本人自编自导的,可总觉得很多地方不合理,不过直到你这个长相随意的手下出现以后,那些不合理的地方全都变得合理了。”我低声道:“袭击张佩、刺杀老杜,确实能让他们背后那些人的目光投在我身上,老熊太想逃出去了,目前对他而言,任何一种可能,他都有胆量尝试,可咱们换个角度,老熊想跑路,无非是为了活着,身处这样一种环境下,他真敢袭击张佩、老杜这种身份的人吗?你了解我,他也同样了解,如果卖掉跑出去,老熊将来如何生存,我阿城、枯家窑的兄弟能不能把他扒皮抽筋?所以这事儿绝不是他搞出来的,说的再直白一些,老熊如果真有本事搞这种事,那逃走并不困难。”

    敖辉怔了一怔,继续道:“那你再说说,我为什么要挑唆你干掉老熊呢?”

    “老熊手里攥着我一些证据的事情,估计在某些人或者某个圈子内已经传的沸沸扬扬,我干掉他保全自己多合理啊?这种时候你随随便便往出扔点小照片、小视频,我就是有八个脑袋也解释不清楚。”我横声道:“还有一点,虽然我没证据,目前只是猜测,但基本可以断定老熊被搞是你整出来的花招,你老实了挺长一段时间,足够你搜集老熊的蛛丝马迹,可能你压根都不需要搜集,手里一早就攥着,所以旁人可能不知道老熊躲在哪儿,你指定一清二楚,因为他从羊城一路逃到鹏城,都有你在暗中保驾护航,这么一想,你目前的日子应该很不好过吧,被第九处和天弃组织联手镇压,老狗啊,你的日子已经开始读秒喽,趁着还能跳,一定好好跳...”

3945 利索的丑小伙

    面对我言语嘲讽的奚落,耳塞那头的敖辉并没有动怒。

    当然,这也完全在我的意料之中,如果老东西那么容易被激怒,也不会一番接一番的给我们制造重重困难。

    看他没有出声的意思,我继续挑衅一句:“老狗,还有什么想跟我絮叨的吗?”

    敖辉沉默一下后,笑呵呵的出声:“你不怕我把老熊交出去?正如你猜测的那样,老熊的一举一动可全在我的掌控之中。”

    “怕呀,可你会因为我害怕就放弃么?所以我怕不怕在你那儿都不受太大的影响。”我实话实说的回答:“况且,老熊荣耀半生,可能在玩脏路子上面不是你的对手,但他指定不是个傻逼,他目前手里头统共就剩我这么一根救命稻草,你可以试试,他会不会照着你的吩咐进行。”

    “吱嘎!”

    就在这个时候,负责开车的那个丑陋的青年猛踩一脚刹车。

    而我时刻都在注意着他,立即将枪口怼在他裤裆上,横声厉喝:“别特么耍花招哈,我脾气不好。”

    青年没吱声,而是目光直楞的瞅着前方。

    我下意识的也瞄了一眼,见到距离我们**米处,横停着一台黑色本田车,赵海洋叼着烟卷倚靠车门,身边还站着几个身强力壮的年轻便衣。

    此刻的赵海洋脸颊写满愤怒,额头上方肉眼可见的鼓着几个大包,应该是刚刚被我旁边开车的那个丑家伙砸出来的。

    “得老敖,你今天又实实在在上演了一把什么叫赔了夫人又折兵。”瞅见赵海洋,我顿时咧嘴笑了,冲着耳塞道:“听人劝、吃饱饭,趁着还特么能跑,赶紧撒腿滚犊子吧,别**等到哪天让人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才想起你朗爷今天的说教。”

    耳塞中传来敖辉神神叨叨的回应:“呵呵呵,不一定呢。”

    没等我再说什么,耳塞里传来“滴”的一声,接着便没了任何动静,很显然是敖辉这个老瘪犊子切断了通话。

    另外一边,见到我们车子停下,赵海洋吐了口白雾,随即勾了勾手指头。

    开车的丑小伙没有动弹,而是拿余光瞟向我。

    “看我干毛线,你刚刚抡拳头的时候不挺勇猛的嘛,去呗,下车再会会他。”我轻飘飘的撇嘴。

    说罢,我将手枪抬起,挪开他的身体。

    “咣当!”

    这丑小伙也挺光棍,很直接的推开车门跳了下去,然后相当懂规矩的双手抱头蹲在地上。

    “妈的!”赵海洋一口吐掉嘴边的烟卷,迈着大腿狂奔而来。

    即将靠近小伙时候,赵海洋骤然跳起,一脚重重蹬在那小子脑袋上。

    小伙踉跄的摔了个屁股墩儿,但仍旧用双手死死的护住脑袋。

    “胆儿挺肥啊,敢特么打我!”一脚踹趴下对方,赵海洋依旧不解气,抬起大脚丫子一下接一下的往小伙的身上、头上猛蹬,基本没踢一脚,他就会愤怒的咒骂一句粗话。

    半分钟不到,小伙的混身就遍布脚印,赵海洋双手拖在膝盖上,呼哧带喘的朝同行来的几个青年招呼:“给我往死里捶他,出了事儿我担着!”

    几个青年闻声,毫不犹豫的将小伙围成一圈,劈头盖脸的又是一通猛凿。

    见到此番大局已定,我收起来家伙什儿,也晃晃悠悠的从车里走了下来。

    赵海洋仰头扫视我一眼,嘴角痉挛一般抽搐两下,我知道他肯定心存一大堆骂娘的脏话,只是不敢太过明显的跟我表现出来。

    看透归看透,面子工程还是要做的,我佯装关心的问向赵海洋:“你没事吧。”

    “还行,能蹦能跳。”赵海洋赌气的冷哼一声。

    我耸了耸肩膀头解释:“我也没辙啊,那种情形下他要绑我,我肯定得配合。”

    “理解,所以在办公室的时候,我就跟你说过,这段时间,你的安全问题我负责,可你当时情绪太激动,根本不等我把话说完。”赵海洋表情阴沉的念叨一句。

    说话的过程中,他一边朝我的方向踱步,一边冲几个手下招呼:“行了,把人带回去,慢慢问!”

    此时那个相貌丑陋的青年让打的满脸全是血,血污和地上的灰尘混合在一起,让他本就不是太立体的五官变得愈发的模糊。

    在被赵海洋的两个手下拽起来时候,青年扭头看了我一眼。

    另我没想到的是,这个时候异状突发。

    只见一直老老实实挨揍的丑小伙左胳膊突兀横摆,一拳捶在旁边一个便衣的胸脯上,接着他的右手曲成鹰爪状,赫然将右边那个便衣的咽喉暴力扣住。

    另外两个便衣的反应不算慢,一看同伴被擒,连忙扑了上去。

    丑小伙的目光一沉,弯成鹰抓的右手猛地发力。

    “咔嚓!”

    一声骨骼错位的脆响泛起,被锁喉的那个家伙身体瞬间像是被抽光所有力气一般,无力的瘫软下去。

    而丑小伙并未罢手,照着两个朝他扑上去的便衣,一记横扫。

    那俩家伙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双双仰面摔倒。

    “操!”赵海洋见状,立即抻手摸向腰后。

    “你敢动弹,我就宰了他!”丑小伙急速往侧边倒退两步,大胳膊往前一抡,直接勒住被他第一个拳头砸躺下的那个青年的脖颈,挡在自己的面前。

    盛怒之下的赵海洋瞬间停驻,一只手搭在腰后,迟迟没敢抽出来武器。

    丑小伙勒着人质,缓步往后倒退,瞪着极为不协调的眼珠子凝视我开口:“记住你今天嘣了我一枪,我早晚会双倍还给你。”

    “行啊,我等你。”我笑眯眯的点点脑袋。

    丑小伙没再继续废话,勒起人质,动作麻溜的钻进赵海洋用来挡路的那台“本田”轿车里,等车子启动,只听副驾驶的车门“咣当”一下打开,那个人质竟被他一脚踹了下来。

    紧跟着,本田轿车骤然加速,又猛踩一下刹车,打开的副驾驶车门随之“咣当”一下合上,轿车在我们的注视中大摇大摆的驶离街口。

    “妈的,老子今天要是让你跑了,这些年的工作算是干到狗身上。”赵海洋脸颊通红,气鼓鼓的拽开我车的驾驶门。

    看到赵海洋已经打着车子,我往边上退了两步,表情认真的开口:“海哥,他走的从容不迫,说明根本没把你放在眼里,你信不信,你敢追他,他就敢停车,然后轻描淡写的把你干掉。”

    正准备挂挡的赵海洋楞了一下,目光喷火的又朝街口望了一眼,不过最终没有启动。

    ...

    半小时后,距离周边最近的医院里,我和赵海洋坐在走廊的塑料椅子上小声聊着天。

    他的四个手下无一幸免,全部受伤,伤势最为严重的是那个被锁喉的青年,脖颈后面的脊骨错位,险些窒息而亡,剩下仨不是骨折就是内伤,尽管我和赵海洋都没多研究这事儿,但我俩心里都很明白,那个丑东西是故意留了余力,不然赵海洋现在恐怕正急的满头大汗的在琢磨如何写死亡证明...

3946 搞点小动作

    “唉..”

    昂头看了眼手术室亮着的红色警示灯,赵海洋表情复杂的长叹一口气。

    我拍了拍他大腿安慰:“小事儿哈,工作嘛,难免会碰上穷凶极恶的悍匪,你就是干这个的,肯定比我看的明白,类似刚刚那种异类,真跟他玩命,反而显得咱们下乘,多琢磨琢磨,如何智取才是王道。”

    “我难受的不是技不如人,是他妈窝囊。”赵海洋咬着嘴皮摇头:“鹏城似乎一下子多出来一群的魑魅魍魉,如果这群混蛋内耗,或者只是针对同类互相撕咬也就罢了,万一他们哪个突然间发疯,去祸害普通老百姓,什么人能挡得住?”

    我没想到赵海洋就这样了,竟然还能心系黎民,不过仔细想想倒也不难理解,他从一开始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工作狂,上班似乎从来都不是为了加官进爵,如果不是屡次受到打压,我们根本没可能扯上任何关系。

    总体来说,赵海洋是个好人,更是个称职巡捕,或许会有人讽刺他堕落了,可静下心去琢磨,逼迫他堕落的,何尝不是那些他一直尝试在拼尽全力去保护的人们。

    “敖辉不是缺心眼,这种时候,他绝对不会节外生枝。”我笑了笑道:“你想啊,如果没敖辉的指示,就拿刚刚那个丑东西来说,他会只伤你这几个手下嘛,他比谁都清楚,现在这个节骨眼,让自己藏得严严实实比什么都重要,除了敖辉以外,其他势力的首领,估计也是差不多的想法。”

    赵海洋点燃一支烟,闷起脑袋,大口大口的裹着烟嘴,似乎想把自己的脸颊隐埋在烟雾之中。

    我们彼此沉默了两三分钟左右,我冷不丁开口:“其实,你一直都很想把我绳之以法吧?”

    赵海洋的身体怔了一怔,仍旧没有吭声,只是嘬烟嘴的频率变得更加快了。

    我继续说了一句:“我能理解,在你的概念中,自己始终代表正义,而我无论怎么西装革履,都是邪魔外道。”

    “也不是。”赵海洋瓮声瓮气的开口,说话的过程中,他将几口吸完的烟蒂撇到脚下,又给自己续上一支,慢声道:“如果放在几年前,你这样的人绝对是我最深恶痛绝得,可咱们接触过一段时间后,我才发现,比起来大部分灰社会,你有自己的规矩和底线,你挺狠的,想要干掉谁的时候,几乎不会眨眼,可你的狠,只是针对同类。”

    我笑了笑,闲聊一般的又问:“你和扫h办那群人深入接触了吧?”

    “嗯。”赵海洋没有犹豫,很直接的回答:“他们约谈我了好几次,准确的说,自从你们在杭城闹出争端,整个头狼公司就彻底走入他们眼中,说出来你可能不会相信,现在要拿掉你们的那伙人,最开始的目光是盯在天门商社身上的,只不过天门商社太过根深蒂固,他们完全盘不动,才退而求其次的把目标定向头狼公司。”

    “呵呵..”我咧开嘴角,无奈的笑了。

    人真的存在第六感,或者说某些预知能力,当初打算去杭城时候,我就感觉到特别的不安,起初还认为是自己多虑,可随着王嘉顺、聂浩然锒铛入狱,苏伟康、刘祥飞纷纷重伤,那种不安感,再次变得强烈起来。

    思索片刻,我又朝赵海洋道:“你内心一直挺挣扎的吧?”

    “是,一方面我害怕,害怕自己好不容易才爬起来,再次跌入万丈深渊,最开始时候,我真没拿你给我提供的糖衣炮弹当回事,可人这玩意儿确实是种习惯性动物,抽惯了好日子,你再让掉头捡起大前门,太难了。”赵海洋拍了拍脑门子,为自己续上第三支烟,自嘲的晃了晃脑袋:“吃惯了生猛海鲜,再让我扒拉方便面,那简直就是折磨。”

    赵海洋顿了一顿,轻声道:“可另外一方面,我心里非常明白,扫h办那些人只是暂时没摸到我跟你有联系的直接证据,只要他们铁证在手,我后半辈子别说大前门了,恐怕连烟屁都抽不上,可要是按照他们的要求一板一眼的进行,那我等于是在暗示你,赶紧拉着我鱼死网破吧,所以我很矛盾,也很挣扎,前几天我故意让自己那么招摇,目的就是希望你把我踢出去,可你又错误的把目标定在了我那个司机的身上,你说是不是很讽刺?”

    “你的司机?”我脑海中瞬间出现那个叫“赵力”的小伙模样。

    赵海洋咬着烟嘴苦笑:“对啊,你觉得我是那么不谨慎的人吗?自己都快朝不保夕了,怎么可能哪都领个司机?我说了,我有苦衷的,不论你信不信,真的苦..”

    我直不楞登的发问:“赵力是何方神圣?”

    赵海洋摇摇脑袋,眸子里闪过一抹艰难的神光:“我不清楚,但能够肯定,他的来路绝不简单,跟你打过几次照面的张佩,你还有印象吧?张佩在扫h办的地位虽没多高,可也不是个简单角色,他看到赵力客客气气,赵力的身份指定高于张佩。”

    “奶奶个哨子得。”我头疼的揉搓两下腮帮子。

    正如赵海洋刚刚评价的那般,现在的鹏城遍布各路牛鬼蛇神。

    明面上有我们、有贺家、有李倬禹、敖辉和洪震天,实则暗潮涌动,第九处、天弃组织、包括扫h办的身影纷纷隐于其中。

    然而这一切,归根结底,全是特么敖辉那条老狗搞出来的。

    恨归恨,可又不得不佩服敖辉的老谋深算,凭借一己之力将如此多的组织势力拉下水,光是这份能耐,就不难看出来,辉煌公司为什么能在短短的十几年间卷积北国、立足南粤。

    看赵海洋一根接一根的抽烟,我的烟瘾也让够了出来,自顾自的点上一支,拿腿靠了靠他问:“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继续挣扎。”赵海洋深埋脑袋,声音略显干哑道:“或许有一天,我成功说服自己,主动站出来去检举你和头狼公司,又或者某一天,我彻底黑化,会联络你想方设法的除掉那群所谓的正义之士,但在这之前,我始终都会像个婊砸一样,左摇右摆的寄身你们之间。”

    我沉寂一下,笑盈盈的出声:“你是真的啥嗑都敢往下唠啊,不怕我想辙把你灭口?”

    “你不会的。”赵海洋笃定道:“如果说敖辉目前是你们这些人中情况最不好的,那么除了他以外就属你,一方面你是真想干掉敖辉,可另外一方面,你又不敢大包大揽,你害怕敖辉倒台,紧跟着就是你,况且我这类小角色的存在,对你来说多多少少还是有点用途,最不济,在你走投无路时候,我还能挡在你前头再往出冲几步。”

    “嗡嗡嗡..”

    就在这时候,我兜里的手机震动,看到是张星宇的号码,我起身朝旁边走去,随后才接起:“什么事?”

    张星宇轻声道:“那个丑家伙叫谢大嘴,黔南一带,几年前算是活跃在买凶杀人舞台上的佼佼者,现在应该是敖辉手下最重要的一颗保命棋子。”

    “你知道这事儿?”我稍稍有点意外。

    张星宇浅笑道:“哥啊,路上有监控,车内有行车记录仪,想查一个人很难嘛,况且你忘了,咱这边可是还有车勇这条大腿,辉煌公司能数得上名字的亡命徒,他基本都眼熟,忙完你这边,抓紧来ktv吧,我这头打算搞点小动作...”

3947 父爱如山。

    晚上九点多钟,“乐迪”ktv的某间包厢里。

    我见到张星宇、车勇和ktv名义上的老板老丁。

    等我进屋,张星宇抓起几张照片丢给我,努嘴笑问:“看看,是这个人今天要绑你不?”

    相片中的家伙正是那个身手不凡的丑东西,不过是从不同角度偷拍到的。

    撇去这家伙雷人的“莫西干”发型不说,但是他“放哨”的左眼和“站岗”的右眼太容易让人记忆犹新了。

    见我点点脑袋,车勇翘起二郎腿,一边吃果盘,一边呲着满口大黄牙坏笑:“这小子是个十成十的闷葫芦,我们哥仨当初替辉煌公司卖命时候,他就已经在了,时间可能比十夫长还要久,不过他性格特别特别的内向,除了老敖以外,跟谁都不乐意多搭话。”

    我好奇的问了一嘴:“他和十夫长谁更强?”

    车勇歪头想了想后,不太确定的回应:“应该还是十夫长,十夫长那种狠茬子真心不多见,但十夫长想要彻底吃下他,怕是也没那么容易,我这么跟你说吧,他能被老敖留在身边当防弹衣,绝对有属于他的不俗,反正我不知道他擅长啥,既没跟他动过手,也没和他一块执行过什么任务。”

    我吹了口气苦笑:“我今天嘣了他一枪。”

    “对他来说不叫事儿,我听人说,他过不去安检,因为身上有好几片残存的弹片。”车勇又吃了口果盘,吧唧几下嘴巴:“我印象中,谢大嘴最轰动的事情是嵌入m甸,一人一刀干掉一个跟辉煌公司抢食的大佬,那大佬身边最少有六七个每分每秒都拎抢的禅兵。”

    车勇口中的“禅兵”我知道,属于境外很多大佬的标配,而禅兵跟正统意义上的军人又明显不同,基本上是由一些境外的贫民或者游离于两境的法外狂徒组成的,那类人或许没受过什么系统的训练,但嗜血程度和凶残绝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

    一个人轻轻松松灭掉有禅兵保护的大佬,这个谢大嘴的狠辣可见一斑。

    长吁一口气,我又看向张星宇道:“你说你今晚想搞点小动作?”

    “对,李倬禹今天生日,我和老丁研究了一下,好好送他份大礼。”张星宇捻动手指头道:“你信吗?洪震天绝对在等待有人率先发动挑衅,只要我和老丁一动弹,他肯定按耐不住蹦出来,冒点险,先让他们窝里斗,咱们也可以顺带看看两人手里有多少底牌。”

    我思索一下又问:“你俩打算送他点啥礼物啊?”

    老丁从西装内兜里摸出几张皱皱巴巴的破纸,递向我解释:“这上头有李倬禹给几个部门头子送礼的清单,是我在逃离辉煌公司之前拿到的,当然,这份清单目前肯定没什么大用处了,谁也不会傻乎乎的等着被查,但绝对可以恶心到李倬禹,从辉煌公司逃走的时候,我把他几个黑账本全给偷走了。”

    “那些账本呢?”我瞬间来了兴致。

    如果有账本这类玩意存在,搞倒李倬禹不是什么太困难的事儿。

    “烧了。”老丁咳嗽两声回答:“我偷走账本是为了保命,不管是在身上揣着还是藏在别的地方都不安全,只有烧掉,让李倬禹彻底找不到,他才会心生忌惮,而只有我自己清楚账本早就没了。”

    我倒抽一口气摇头:“可惜了。”

    “不可惜。”张星宇笑呵呵道:“老丁只要把那几页清单甩出去,李倬禹必定紧张起来,因为他并不晓得咱们还掌握多少关于他的秘密,如果你是他的话,会怎么做?”

    “那肯定不惜一切代价抢回来呗。”我脱口而出。

    话说一半,我拧眉审视张星宇:“你意思是引李倬禹朝你们动手?”

    “不然呢。”张星宇很无所谓的歪着脖颈:“现在鹏城的状况很明了,一潭死水,每个势力都在等着某一方率先忍不住动手,不把这锅油彻底点燃,咱们怎么乱中求胜,又怎么能看清楚各家的底牌,当初我和老丁合伙搞这家ktv的作用本就是这个啊,你记住昂,从现在起,跟辉煌公司叫板的不是头狼,而是乐迪。”

    我立即皱眉打断:“胡闹,你俩有啥啊,拿什么跟辉煌公司对飙?”

    “听过田忌赛马吗?”张星宇揪了揪领口浅笑:“我和老丁就是率先出场的劣等马,喊你过来不是为了商量,只是单纯的通知一声。”

    说着话,张星宇从兜里摸出一张银行卡拍在茶几上,斜楞眼睛道:“这两年我攒的那点棺材板,全在这张卡里面,这是主卡,我身上还有张副卡,如果哪天我用不上了,记得把卡转交给我对象..算了,别把卡给她了,还是你自己留着慢慢用吧,对于平常人来说,钱太多不是好事儿。”

    我直愣愣盯着张星宇那双不太大的眸子,他则满脸堆满玩世不恭的笑容。

    酝酿几秒后,我咬着嘴皮开嗓:“胖砸..”

    “时间差不多了吧?”张星宇立即岔开话题,侧头望向老丁:“你问问那边盯梢的小兄弟,别特么李倬禹都切完蛋糕了,咱还傻不溜秋的搁这儿各种空谈。”

    “好。”老丁起身,攥着手机朝包厢外面走去。

    屋里顿时只剩下我、张星宇和车勇仨人。

    车勇眼珠子滴溜溜转动几下,拍了拍脑门子也站了起来:“得,我也回避一下子吧,省的碍人眼。”

    我沉声道:“一个小小的李倬禹,根本不值得你破釜沉舟。”

    “他算个dei儿啊,从始至终我都没拿丫挺当过对手。”张星宇撇撇嘴冷笑:“我看中的是敖辉,咱现在的状况,就好像一群人集体掘屁股蹲厕所,谁也不先放屁,全搁那儿硬憋着,那得憋到啥时候才是个头儿,敖辉这号人很自信的,他到现在都没打算跑路,说明心里还是存着收回辉煌公司的念头,那我就彻底绝了他的念想,看看狗日的下一步棋子往哪儿放。”

    “嗡嗡嗡..”

    话音未落,我兜里的手机猛然震动。

    “你先接电话,我把该安排的都安排好。”张星宇拍了拍我肩膀头,大摇大摆的走出包房。

    掏出手机,看到是个陌生号码,我迷惑的接起:“哪位?”

    “李凡。”听筒里传来一道熟悉的男声:“我想借钱,不多,五百个足矣。”

    我皱着眉头,烦躁的怼了一句:“铁子,你是真拿我当你没领证的爹了吧,我因为啥赞助你啊?”

    “合作嘛,总得有点投资,五百个差不多能让我在李家站稳脚,只要我能站稳,将来给你的回报可能是五千个、五万个。”李凡理直气壮道:“待会我把卡号发给你,你最好能在明天中午之前打给我,不然容易耽搁我的大事儿。”

    我攥着拳头咒骂:“我有句尼玛批不知当讲不当讲?”

    “挨骂要是能换来钞票,我乞求你多骂几句。”李凡不为所动的哈哈大笑:“好啦朗哥,抓紧汇款是王道,你当初放我一条生路,不就是奔着侥幸的心理嘛,反正怎么也是试试看,那就多试几下。”

    我破口大骂:“曹尼姥姥的,你个臭滚刀肉。”

    “嘟嘟嘟..”

    那头很直接的挂断电话,五秒钟不到,给我发过来一串银行卡号。

    “你爹了个我的,人家混社会玩的是六亲不认,我特喵混社会,别的没捞着,尽多一群没血缘关系的子女,妈滴,我发现我才是正儿八经的教父,唉..只能说句父爱如山。”我自认倒霉的拍了拍脑门子。

    骂归骂,我还是迅速将他发过来的卡号又转发给段磊,叮嘱他尽快转钱...

3948 这里才是战场!

    正如李凡说的那样,当初我放他一马,说白了就是奔着小赌一把的想法。

    倘若李凡真的能上位,凭借他身后连姚军旗都忌惮的家族势力,鬼晓得会不会在未来的某一天给予我强有力的帮助。

    而且我的直观感觉李凡肯定不是个池中物,这号人就算不能交好,也断然不能开罪,他既然能卧薪尝胆的潜伏到我身边搞同父异母的兄弟李响,就肯定也能苟苟且且的埋伏在别处针对我。

    比起来我其他的敌人和对手,李凡绝对是个纯粹无比的小人。

    他像极了郑清树,特别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并且一直在为之攀爬。

    我正低头盘算时候,包房门被推开,一身黑色晚礼服的杜航笑盈盈的走进来:“朗哥,宇哥和丁总先走了,让我告诉您,晚一点再上李倬禹的生日宴。”

    “因为点啥啊?”我不解的出声。

    杜航整理一下自己脖颈上的领结,轻声道:“宇哥说他需要布局,还需要在外人面前彻底撇清他和头狼之间的关系。”

    “这个死胖子。”我没好气的骂了一嘴。

    杜航微微一笑,替我倒上一杯茶水:“你先喝点水,待会出发时候,我带您一块过去。”

    说话的功夫,车勇也从外面走了进来。

    这家伙二话没说,直接一屁股坐沙发上,完事一点不带客气的脱掉鞋子,盘起腿来。

    瞅着车勇那副粗鄙的模样,我无语的数念:“他勇哥,咱能不能别抠两下脚丫子,又随手抓起水果就往嘴里噻?”

    “我自己都不嫌弃自己,你穷操鸡毛心。”车勇白楞我一眼,继续朝着刚抓完脚趾盖的大手捏起半拉香瓜。

    老话说得好,能人大多有怪癖。

    眼下整个鹏城,我能用得上的最强战斗力非车勇莫属,人家傲娇一点,也算是有资有本。

    “得,你慢慢吃吧,我出门透口气。”懒得跟他多磨叽,我起身打算往出走。

    “朗哥,你上哪去!”

    “小朗子,你准备干嘛!”

    哪知道还没走两步,车勇和杜航像是触电一般,一前一后挡住我,车勇甚至连鞋子都顾不上套。

    见到俩人这架势,我迷惑的皱起眉头:“啥情况啊?你们这是要看着我?”

    两人对视一眼,车勇揉搓鼻梁骨讪笑:“哪能啊,我俩这不是关心你嘛。”

    “对对对,你也经常来咱们这儿,我怕你迷路。”杜航附和着接茬。

    两人堆满假笑的脸颊,清晰的写着“此地无银三百两”,我愈发迷惑道:“你们到底是整哪样?再不好好唠嗑,我可急眼了啊。”

    “咳咳咳..”杜航还是比较怕我的,求助的望向车勇。

    “我摸着良心给你打包票,啥事都没有,我俩就是单纯的想跟你说说话。”车勇一边揉搓着下巴颏,一边光着脚丫子走到门口,后背倚靠房门,指了指角落的方向:“你要想上厕所,包房里就有,不用费劲巴巴的跑出去。”

    见到他这样,我愈发肯定这俩货的目的就是为了不让我出门,顿时拉下脸来训斥:“你给我让开!”

    车勇杵在原地根本没动弹的意思,耸了耸肩膀继续规劝:“别闹他朗哥,咱们吃点水果、喝点啤酒,待会一块去给李倬禹庆祝生日了,你要是嫌弃我埋汰,我穿上鞋还不行嘛。”

    “让开!”我瞬间提高调门。

    “让..让不了。”车勇拨浪鼓似的晃了晃脑袋:“我答应过小胖子,在他的事情没办完之前,肯定不让你出门。”

    我咬牙低吼:“他什么事?为什么瞒着我!”

    车勇弱弱的看了我一眼,偏过去脑袋没吭声。

    “滚蛋!”一股子不好的预感,特别强烈的涌上我的心头,我着急的薅扯住车勇的领口往旁边猛推。

    可这家伙的双腿就跟长在地上一般,任由我使多大的力气,愣是没办法将他搡动半分。

    杜航这时候也凑过来,抻手揽住我的胳膊出声:“朗哥,你别难为我们,宇哥有宇哥的安排,你再稍微等一会儿,行不!”

    “滚开。”我情绪激动的一把甩开杜航,继续撕吧车勇。

    别看车勇没我高、没我胖,可狗日的实打实的会功夫,我这三脚猫的把戏在他面前完全不够看。

    “小朗子,你和胖砸是一个团体,咱先说你们个人的身份是如何定义的,我单问你一句,你愿意让他的心血付之东流吗?”车勇收起脸上玩世不恭的笑容,神情严肃的看向我:“其实你心里不比谁清楚,当他决定和老丁搞这家ktv时候,就是打算把自己舍出去,结果都已经定下来的事儿,你说你还在意这些过程干嘛?”

    我深呼吸两口,强制自己冷静下来,直勾勾的注视车勇道:“他和老丁根本没打算去参加李倬禹的生日宴,也从未想过让我去,他之所以把我喊过来的目的,除了是说谢大嘴的事儿,更多是为了将我困在这块,对么?”

    车勇蠕动两下嘴角,用默认的方式回答了我的问题。

    “战场就在这里,是不是?”我咬牙又问。

    车勇的眼皮剧烈跳动几下,继续保持沉默。

    “他想把李倬禹引到ktv,甭管谁先动手,李倬禹首先占个没理!如果再发生点什么斗殴事件,胖砸有的是理由给李倬禹扣上屎盆子。”我沉声道:“但是我很好奇,今天如果真是李倬禹的生日,他凭什么会被吸引到这儿?另外就算这边真的发生斗殴,李倬禹也完全不缺替他顶缸的人,他这么干的完全没有意义,没意义的事情,胖子从来不会做,除非..”

    说着话,我想到一个特别可怕的可能,除非今天晚上ktv里发生命案,而且还是李倬禹亲自参与,而能让李倬禹情绪失控的方式,似乎只有老丁今天晚上拿出来的那几页礼物清单。

    “行,你们不让我出门,那我就不出去了。”我吞了口唾沫,掉头朝沙发边走去:“可你俩能不能告诉我,胖砸准备让谁死?”

    重新坐下后,我望向堵在门口,如临大敌的车勇和杜航。

    “老丁。”杜航吐了口浊气,从裤兜里掏出一条白色的麻布带子绑在自己右胳膊上,声音不大的回应:“其实刚刚宇哥和老丁都骗了你,老丁手里还剩下半本李倬禹的黑账簿,宇哥在你来之前,给相关部门寄出去一部分,又给李倬禹快递了一部分,李倬禹拿到账本一定会带人来ktv逼迫老丁。”

    “既然手里特么有账本,为啥不直接借助白道关系彻底镇压李倬禹!”我愤怒的爆了句粗口。

    “只有半本,而且上头并没有直接指明是李倬禹所为。”杜航抿着嘴角道:“可李倬禹一定不那么认为,宇哥说,他的第一反应肯定是咱们想要跟他做交换,这样,他就办法让李倬禹和老丁面对面,只要等巡捕来的时候,老丁恰巧断气,李倬禹就算跳进黄河也洗不干净。”

    “说的这叫什么混账话,万一把李倬禹逼到走投无路,谁敢保证他会不会破罐子破摔,直接把胖砸也给干掉啊。”我再次恼火的站起来,大步流星的贴到车勇旁边吼叫:“你给我让我行么,胖砸的小胳膊小腿,别说跟十夫长对抗了,李倬禹估计都能一把推倒他,他完全没有一点自保能力,勇哥,算特么我求求你了!”

    “对不住了兄弟,干我们这行信誉是第一位,我收了胖砸的钱,也答应过他不让你出门,就指定不能让你走。”车勇态度坚决的摇摇头:“另外,你少说了一点,胖砸让我们把你困在这间包房,是为了保护,外面有监控,甭管今天发生多大的事情,你王朗始终都在屋里,不论是谁想把你拖下水,都完全没可能,不要辜负他的一片苦心,行么..”

3949 李倬禹,出局!

    车勇的话,让我既震撼,又心酸。

    手无缚鸡之力的张星宇最反感的对敌套路就是硬杠,可此时他却在用这种平常自己最不屑一顾的方式诠释自己是头狼的一员。

    就在这时候,我清晰的听到外面响起嘈杂的喊叫和咒骂声。

    听声音应该不是我们所属的这一层,可这越发让我恐惧,

    我拧起眉梢,径直看向车勇:“勇哥,让一下,算求你了!”

    车勇机械的摇摇脑袋,声音不大的回应:“当兄弟的,最重要是信任,你得相信他可以搞定..”

    “噼里啪啦!”

    话音未落,又是一阵玻璃被人砸碎的动静泛起,车勇张了张嘴巴,没有再继续出声。

    “你听到了,你也听到了,你们觉得他能搞定吗!”我呼吸急促的质问车勇一句,然后又扭头看向杜航咆哮:“他特么没法搞定,这种时候他需要我,这是我的强项!我俩的分工向来如此!”

    可不论是车勇还是杜航,始终都没有让开的意思。

    “他特么需要我,我们是兄弟啊!”我暴躁的一拳重重砸向车勇的脸颊。

    车勇条件反射的侧脖想要躲闪,眼瞅我拳头要落空,他又莫名其妙的扭过脑袋,任由我的拳头捣在他脸上,他的鼻孔瞬间开始往外窜血。

    “让开!”我楞了一下,一只手薅扯住他的领口,另外一只手举起,作势要继续砸他。

    “想打就打两下,反正你打的也不疼。”车勇用舌头舔舐滑落在嘴唇上方的血迹,态度坚决的出声:“我答应过他,肯定会拦住你,别让我失言!”

    “去尼玛得失言!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信守承诺,说不准会让我兄弟丢掉小命!”刹那间,我气血攻心,又是一拳怼在他脸上。

    他完全不躲闪,就那么瞪眼看着我打。

    我越打越气,甩开膀子,一下接一下的殴在他脸上。

    斑斑血点溅在我脸上,他背后的房门上,可是直到我累的抬不起胳膊,他自始至终都没有挪动半分。

    打累了,我颓废的蹲在地上,双手不停的拍打自己脑袋,痛苦的嚎叫:“我兄弟连他妈一只鸡都杀不了,你们咋忍心让他去独自面对李倬禹、面对十夫长,面对一群随时可能暴走的野兽。”

    杜航蹲到我旁边,抻手想要把我拉起来:“朗哥,你别这样..”

    “滚尼玛得,白眼狼!全特么是一群白眼狼。”我暴躁的甩开他,脚下同时失去平衡,趔趄的摔了个屁股墩儿。

    “咔嚓!”

    “给我砸了,全都砸了!”

    门外,破马张飞的吼叫,伴随着阵阵什么东西被砸烂的动静同时响起,我昂起脑袋,看到倚在房门后的车勇皱紧眉头。

    “笃笃笃!”

    同一时间,一阵踹门声泛起。

    “妈的,不特么忍了!”车勇吐了口唾沫,直接转身一把拽门屋门。

    “嗖!”

    一支棒球棍突兀出现,重重削向车勇的面门。

    只见车勇灵妙的往旁边一侧身体,抬腿“嘭!”的踹了出去,外面那人好像直接被干倒。

    “这边有人!”

    “全特么给我撂倒!”

    走廊里,两声猴急的咆哮声大作。

    “你算你马勒哔!”车勇左臂前抻,将一个年轻小伙拽了进来,右手攥成一拳“咣咣”两下怼在对方眼窝上。

    “呼..”

    几把泛着寒光的片砍从门外扫了进来,车勇敏捷的往下锁了下脑袋,刀子一股脑全砍在被他薅扯脖领的那小伙身上。

    小伙疼的嗷嗷直叫,车勇用肩膀头撞在对方身上,随即回头朝我招呼:“不特么出门,你寻思啥呢!”

    说罢,他一个箭步蹿出,很快门外传来几声惨叫。

    几秒钟后,我和杜航跟在车勇身后,出现在走廊里。

    金碧辉煌的走道此刻变得好像灾后现场,几个小伙痛苦的倒在地上,满地全是玻璃碴子和打烂的壁画、装饰物,两边的包房全都被砸烂,一些倒霉的客人吓得抱头蹲在地上不敢动弹。

    “胖砸在哪?”我回头问杜航。

    杜航抽吸两下鼻子,指了指楼上回答:“三楼的办公室。”

    我顾不上想太多,扒拉开车勇,拔腿就跑。

    刚一上三楼,我就看到走廊里黑压压的堵满了人。

    “草泥马的,玩我是吧!我让你玩我!”李倬禹暴躁的吼叫声在顶头响起,透过人缝隐约间能够李倬禹正拉扯着张星宇在撕打,那狗东西的手里好像还攥着一把卡簧,而张星宇满身是血,耷拉着脑袋,也不知道具体是个什么状态。

    “都特么给我滚蛋!”我红着眼珠子推搡挡在前面的人,可对方人实在太多了,哪怕不还手任我打,我都没办法突破层层阻碍。

    后我一步赶来的车勇,两手各握着一把“仿六四”,仰头嘶吼:“胖砸,失言了昂,酬劳待会我退给你!来,前面挡道的小篮子们,我查三个数,不**主动滚,我就帮你们滚,三..二..”

    “一”还没吐出口,车勇抬起胳膊“嘣嘣”两枪叩响扳机。

    距离我最近的两个青年胸口飙血,应声倒下,剩下的人瞬间开始骚乱,没头苍蝇一般的撞开走廊两侧的房门躲闪进去,走道里很快腾空,对面李倬禹掐着张星宇的模样清晰的出现在我眼眶中。

    “卧槽尼玛,枪给我!”我愤怒的回头想从车勇手中夺过来家伙什。

    原本耷拉着脑袋的张星宇突然抬起,费劲巴巴的扭过来身子咆哮:“大哥勇,你是个老爷们不!老爷们说了就得算,你答应我过什么得!小航,你是什么跟我保证的!”

    车勇顿了一顿,推开想要夺枪的我,杜航趁势直接拦腰死死的搂住我。

    “王朗,你个大傻逼,老子拼尽全力的保全你,谁允许你又往旋涡里跳的。”张星宇又冲我吼叫:“当我是兄弟,就给我老老实实的呆在原地看戏!”

    此时的张星宇已经完全看不出来本来面目,胖嘟嘟的脸颊涂满了血污,肚子上、大腿上好几处正往外潺潺冒血的大口子。

    原本正殴打张星宇的李倬禹闻声也扭过来脑袋,他的五官似乎拧在一起,狰狞的狞笑:“妈的,我不找你,你居然还敢自己露面,王朗你不想让我好过,老子今天就跟你彻底拼了!”

    说罢,他拿胳膊肘将摇摇欲坠的张星宇砸倒,转身就朝我走了过来。

    可惜没走两步,就被倒下的张星宇一把抱住小腿肚子,张星宇嘲讽的咧嘴:“废物,你的对手是我啊,连我都还没撂倒,你凭什么跟我们龙头对话。”

    “松手!”李倬禹恶狠狠抬起另外一条腿,玩命的跺在张星宇脑袋上。

    张星宇不躲不闪,硬挨了一脚,呼吸吃力的大笑:“你个傻**,辉煌公司在你手里变成了历史,你特么..彻底出局!”

    李倬禹瞪圆眼睛,一下接一下的踏在张星宇的脑袋上咒骂:“我特么让你松开!松开!”

    “李倬禹,老子肯定杀了你,肯定!”看到这一幕,我的眼睛红了,用力挣扎吼叫。

    “杀他这只鸡,用不上你这把宰牛刀,哈哈哈..”张星宇紧紧环抱李倬禹的小腿肚子,笑声如钟。

    “踏踏踏..”

    一阵急切的脚步声在我们身后响起,一大群巡捕急急忙忙的出现。

    张星宇费力昂起脑袋大吼:“同志,这儿有一个杀人犯,我亲眼目睹,我们这里有很多监控..”

    十多个巡捕擦过我们,蜂拥一般冲了上去。

    “你们听我解释,人不是我杀得,他是自杀。”李倬禹呼哧带喘的摇头,此时的他已经完全方寸大乱,说着说着,抬腿又是一脚跺在张星宇脑袋上咒骂:“你特么诬陷我...”

3950 在我之下,全是弟弟

    慌乱中的李倬禹根本没能挣脱开张星宇,便被赶到的巡捕给按倒在地。

    当我跑过去的时候,张星宇已经完全陷入休克之中,可即便如此,他两只手仍旧死死的抱在李倬禹的小腿上,四五个巡捕合力才将他的手指头给掰开。

    我无意间回了下脑袋,见到他俩打斗旁边的房间里,老丁直挺挺的倒在地上,明显没了声息。

    被按倒在地上的李倬禹声嘶力竭的拍打地面辩解:“人不是我杀得,我只是推了他一下,不是我杀得!”

    又看了一眼惨兮兮的张星宇,一瞬间我怒从心中起,径直扑向李倬禹:“我特么弄死你!”

    只砸了狗日的两拳头,我就被几个巡捕给拖到了一边。

    昏迷中的张星宇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眼睛,孱弱的朝我摇头:“傻逼,一指头也别..别碰他,这把..这把咱们..咱们稳赢,等..等着看,待..待会还有一出..一出重头戏!”

    话没说完,张星宇脑袋一歪再次陷入晕厥之中。

    我甩开拉拽我的巡捕,急急忙忙的朝张星宇跑过去,因为跑的太急,没注意脚下,我被结结实实的绊了个大跟头,迅速爬到张星宇跟前,抱起他剧烈摇晃:“你才是大傻逼,你不是答应过老子再也不拿自己人当饵了么,你也是老子的自己人啊,你醒醒..醒醒啊兄弟。”

    “朗哥,去医院,宇哥让扎了好几刀。”杜航冲到我跟前,眼含热泪的劝阻。

    “对,去医院,这死胖子肯定不会有事。”我如梦初醒一般狂点脑袋,手忙脚乱的站起来,跟杜航一块搀起张星宇。

    另外一边,被几个巡捕薅起来的李倬禹歇斯底里的扭动身体挣扎吼叫:“人不是我杀的,是他们坑我,我根本没动手..”

    几分钟后,我们和巡捕一前一后的跑下楼。

    顾不上看巡捕把李倬禹推上进车,我棱起眼珠子招呼杜航去开车。

    张星宇就那么半靠半倚的挂在我身上,鼻子里、嘴里的血迹一个劲的往出蔓延,脸色更是变得比金箔纸还要没血色。

    我承认这一刻我慌了,从未有过的害怕,我害怕这个被我骂了好多年的混蛋会悄然无声的离开我,更害怕这辈子都再没机会欺负他,一手重重的搂住张星宇的肩膀,防止他摔倒,一边回头咆哮:“车呢,快点尼玛得!”

    终于,杜航把车停到我旁边,我毛手毛脚的想把他塞进后排。

    “等..等一等。”冷不丁,张星宇睁开眼睛,攥住我的手掌,哈着大气朝巡逻车的方向呢喃:“再看..再看几分钟。”

    “看鸡毛看,咱先去医院。”我六神无主的咒骂。

    张星宇结结巴巴的开口:“听..听我的,扶我坐..坐起来。”

    实在执拗不过他,我只能倚靠他说的做。

    我们同时望向ktv门前,李倬禹被关在巡逻车里,疯狂的用脑袋“咣咣”撞击车窗玻璃,旁边两个巡捕怎么拉都拉不住,而其他的巡捕则押着李倬禹手下的马仔们从外面的空地上蹲成好几排。

    见到张星宇鼻子和嘴巴仍旧不停的往外冒血,我揪心的劝阻:“他已经出局了,咱们快走吧。”

    “再..再看看,我还..还有一步没用上。”张星宇晃晃脑袋,竭力睁大肿的不像话的眼睛。

    “滴呜..滴呜..”

    警笛声大作,拉着李倬禹的那台巡逻车启动,朝街口处驶去。

    眼见巡逻车就快要开出街道,张星宇眼神迷茫的开口:“不对..不对劲,还有..还有一个人没出现,我..我不会算错的。”

    话音未落,只听“嘭”的一声闷响,仿若平地惊雷一般的轰动。

    我下意识的抻直脖颈,只见一辆蓝色的工具车和巡逻车迎面撞在一起,巡逻车几乎翻掉。

    见到异状突发,ktv门口的几个巡捕慌忙拔腿跑了过去。

    “快跑啊,老大都**没了,被抓着,肯定枪毙!”

    一声嘹亮的叫声在这个时候响起,我能清晰的听出来是车勇在喊。

    随着这声叫吼,原本老老实实蹲成好几排的那些李倬禹的马仔纷纷起身,朝着不同的方向狂奔,场面瞬间陷入混乱。

    另外一边,撞停巡逻车的工具车驾驶室的车门打开,一条黑影蹿出,速度很快的跑到巡逻车跟前,拽开后排门,将李倬禹从里面拉了出来。

    “就是..就是现在。”张星宇低头,莫名其妙的出声。

    “铿!”

    一道堪比惊雷的枪声响起,只见那个搀扶着李倬禹的黑影后背腾起一阵血雾,狗吃屎一般直接扑倒在地上。

    “铿!”

    又是一声枪响,黑影的大腿处再次飙起一团血雾。

    我这才反应过来,有狙击手躲在暗处,而且看架势,十有**是张星宇一早就安排好的,处心积虑的安排狙手,说明他肯定算出来会有人救李倬禹,那么这个营救李倬禹的家伙是身份也瞬间呼之欲出,绝对是十夫长。

    狙击枪响不光干翻十夫长,也吓得几个巡捕纷纷停驻,就地寻找掩体。

    而连中两枪的十夫长绝对是特么个怪物,趁着这个空当,驴打滚一般往旁边滚动两下,躲在了工具车的底下。

    见到这番情景,李倬禹晃了晃脑袋,撒腿就往街边逃离。

    “铿!”

    又是一声枪响,狂奔中的李倬禹惨叫一声,踉跄的摔倒,捂着大腿就地打起滚来。

    “西北,十点钟方向。”一名躲在树后的巡捕明显分辨出狙击手藏身的位置,扯脖朝同伴吆喝。

    “嘣!嘣!”

    剩余几个巡捕马上配合默契的顺着他所说的方位移动,还有人开枪提供火力压制。

    “这..这就对了,就此一役,世上..世上再无十夫长,朗朗,记..记得给郑清树一片生存空间,那是我承诺他的,开..开心,最终还是老子技高一筹,在我..在我之下,全是弟弟,我看..我看敖老狗怎..怎么破这一局,嘿嘿嘿..开心。”张星宇咬着嘴皮,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接着重重的躺下,再一次陷入昏迷。

    “胖砸!胖砸!”我摇晃张星宇两下,钻进车里,朝着杜航招呼:“快,去医院!”

    凌晨一点多钟,公安医院的手术室,人头攒动。

    除去闻讯赶来的叶小九、高利松、姚军旗等人以外,不知道通过什么途径得到消息的钱龙也带着江静雅、王影、白帝和洪莲赶了过来。

    钱龙瞪着遍布血丝的眼珠子跺脚咒骂:“妈的,我说这个狗东西好端端给我打电话,说让我今晚上回来,还莫名其妙的说接下来该我保驾护航,敢情他是把自己当棋子给安排进去了,死胖砸,你赶紧滚出来昂,咱俩必须好好说道说道。”

    说到最后几个字时候,钱龙几乎是半跪在手术室门前,声音很小的哀求:“好起来吧,求求你了兄弟,你不是一直都说,我们不拿你当兄弟么,我想证明给你看,真的。”

    我靠着墙壁,蹲在地上,脑袋埋在膝盖之中,内疚、心疼、恐慌,各种各样负面情绪将我团团包裹。

    江静雅轻轻环抱我的脖颈安抚:“老公,你别多想,胖子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我没..没事,我想去抽根烟,有消息,第一时间喊我。”我抹擦一下脸颊,不想让任何人看到我的泪水,狼狈的起身,朝旁边的消防通道走去。

    消防通道里,车勇孤零零的叼着烟卷,眼眶红通通的,脸上的表情也极其的复杂。

    “卧槽尼奶奶!你早点放我出去,李倬禹能把他伤这样吗!他挨打时候,你如果动手,他现在会昏迷不醒吗!”见到他,我的火气“腾”地一下止不住的蹿了起来,一拳重重勾在他眼窝上。

    车勇没动弹,硬扛了我一拳,然后把烟盒递给我:“胖砸拜托我的时候,说了一句话,他说兄弟之间,就是要互相成就的,你给了他好几年可以随心所欲使唤各种阴谋诡计的快乐时光,他想还你一个足够凌驾众人之上的霸道头狼,头狼雄起!一定可以雄起!”

    “去特么的,他懂个**,他懂个**..”听到他这句话,我的泪腺再也控制不住,嗷的一声蹲在地上嚎啕起来:“兄弟的意义可能有一万种,但我希望的只是陪伴,我宁愿头狼不雄起,也不想看到他昏迷,如果可以,老子愿意一辈子都给他当棋子...”

3951 双重保险

    消防通道里,我和车勇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我现在的心情属于烦躁到极点,既不敢停下来思来想去,又不敢跑去手术室门前等候。

    记得很早以前齐叔跟我说:当有一天,我可以应付自如的去面对任何人的生离死别,那就说明我彻底成熟了,同时也代表,我跟情绪这个词儿再无瓜葛。

    我想过自己一定要当个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头领,但可能我天生就不是那块料子,每一次遇到亲近的人遭受这样那样的伤害时候,总不能很好的克制住自己的脾气,就譬如此刻。

    “小胖砸其实也挺不容易,在你们家明明干的是最出力的活儿,但却最不讨好。”车勇递给我一支烟,长叹一口气苦笑:“我这个人喜欢观察,很多时候我都能看到他,明明脸上写满无奈,但却嘴角总在绽放笑容,他心里也很清楚杨晨哥俩对他意见特别大,他也有的是机会去交好,但他不乐意,我问过他原因。”

    “什么?”我昂头望向他。

    “他说,如果咱们家真的铁板一块,那就是没落的开始,每个人都其乐融融,对于一个群体来说绝对是场灾难。”车勇吸了口烟,低声道:“他想问题从来都和正常人不一样,就比如你可能盼着家和万事兴,而他却在担忧,一旦所有人都亲如兄弟,那么大家就会失去独立思考的能力,就比如杀人,你说是对的,没人去反驳,你想想头狼会是个怎样的结果,所以他一直都是在扮演着让其余人起纷争的角色。”

    听到车勇的话,我的心窝就好像被什么东西给狠狠的刺了一下子似的难受。

    一路走来,我俩打打闹闹,急眼过、闹掰过,每次都是因为他不跟我商量擅作主张,可要是静下心仔细想想,他的自作主张似乎从来没有因为过自己。

    “唉..你说的越多,我越特么觉得对不起这个瘪犊子,真得!”我长长的叹了口浊气。

    人就是这样的,相守的时候总觉得旷日积晷,真到可能会分开的那天才明白不过是白驹过隙。

    “嗡嗡嗡..”

    一根烟刚抽到一半,我兜里的手机陡然震动。

    掏出来看了眼是赵海洋的号码,我瞬间皱起眉梢。

    今天发生这么大的事情,赵海洋一直都没跟我沟通,我想可能是因为他不太方便,又或者他想抽身出这起案件,所以也一直都没联系他,此时他给我打电话,我本能的有种他绝不是给我汇报好消息的感觉。

    盘算几秒钟,我清了清嗓子按下接听键。

    跟我预想他或许一上来就哭丧的情况不同,赵海洋反倒很关切的询问一嘴:“朗哥,小胖没什么事情吧?”

    “目前还在抢救中。”我实话实说的回答。

    “吉人自有..算了,这句话不适合他,祸害遗千年,他这样的人,老天爷轻易收不走。”赵海洋轻声道。

    我再次皱了皱眉头没有作声。

    电话那头的赵海洋同样没有急着开腔,我和他莫名其妙的陷入沉默当中,隔着听筒感受彼此的呼吸声。

    沉寂大概半分钟左右,我吞了口唾沫,打破僵局:“你找我,还有别的事情吧,没事儿该咋说咋说,我都能受得住。”

    赵海洋咳嗽两声道:“其实今晚会发生什么事情,我一早就知道,准确的说,我在三天前就知道,胖子约我见过面,说到这儿,我不得不提一句,你们哥俩的脑瓜子全不是白给的,你看穿了我,他同样也知道咋回事,只不过他比你说的更**。”

    我踩灭烟蒂,不耐烦的打断:“我现在不想跟你讨论,你的事情,如果没其他要交代的,咱们晚点再聊吧。”

    “不,你等我说完。”赵海洋忙不迭道:“我刚刚说了,他跟我对话时候比你更**,其中就包含着威胁,他跟我提起今晚打算剿灭李倬禹的计划,唯恐再出别的岔子,不能一遭判死李倬禹,他又上了一道双重保险。”

    “双重保险?”我迷惑的反问。

    “对,我就是另外一道保险。”赵海洋掐着嗓子道:“他做事真的是面面俱到,他算到李倬禹情急之下会想干掉他,鱼死网破,也算到如果自己没被李倬禹一刀毙命,一定会被送到公安医院,所以他委托我,如果李倬禹不足以判死的话,就让我找人让他下不来手术台,这样李倬禹手刃两条人命,哪怕天大的关系,也得老老实实的俯首就擒。”

    我的心脏瞬间蹦到了嗓子眼,急躁的吼叫:“等等,你说他委托你..”

    “是!”赵海洋直不楞登的回答:“他的原话是不让我告诉你,但我前思后想半夜,总觉得如果我不跟你商量的话,你有一天查出来真相,绝对会把我扒皮抽筋,我是个俗人,一个只为自己而活自私自利的俗人,所以哪怕会破坏掉他的计划,我认为也得让你知道里面的内情。”

    “你没动手吧!”听着的话,我急急忙忙的跑出消防通道,径直跨步来到手术室门前。

    “没有,说句掏心窝的话,我甚至没帮他支关系,因为我清楚,你绝对不会这么干。”赵海洋的回答让我大松一口气。

    我抹擦一下脑门上的汗珠子,抿嘴呢喃:“谢谢,这句谢谢是真心的。”

    “李倬禹击杀老丁,我感觉应该是证据确凿,加上造成的影响并不算小,他背后就算有通天彻地的大关系,也绝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现身。”赵海洋继续道:“至于他会不会判死,有没有马仔甘心情愿的替他顶罪,暂时还是个未知数,我只能告诉你,案件没有张星宇想象中那么简单,当时参与的人太多了,光是李倬禹的手下就有数十名,真有人主动站出来,呵呵呵..你懂得。”

    “嗯。”我应承一句。

    赵海洋的话我明白,就算我们这边有监控录像清晰拍摄到李倬禹动手,也并不能说明什么,他有的是借口为自己开脱,比方他是为“某某”卖命,而这个“某某”可能就是他旗下某个拿到安家费的马仔,最重要的是老丁确实不是李倬禹干掉的。

    尽管我没有在现场,但透过李倬禹当时情绪激动的喊冤,也不难想象到真实情况。

    想到这儿,我又问了一嘴:“十夫长,被捕没?”

    “没有,不过我同事在案发现场不远处的一栋楼顶找到几枚狙击子弹的弹壳,初步断定可能是高仿m24狙击步所为。”赵海洋迅速回应道:“狙击步的威力本来就比普通枪械要大很多,哪怕是高仿的,造成的杀伤力也不容小觑,我看过当时现场的录像,十夫长的右腿和后背均中一枪,骨头断裂肯定是没得跑,搞不好还把内脏给伤到了,他算是彻底废掉了,就算能侥幸逃生,也再没什么战斗力。”

    “哪位是伤者家属?”

    我俩正通电话时候,手术室的房门突然被推开,一个戴着口罩,身上还沾染斑斑血迹的医生小跑着奔了出来,仰头大喝:“伤者情况危急,目前还能暂时保持清醒,他有很重要的事情想要跟家属交代...”

3952 我准备去世了

    “我是!”

    来不及跟赵海洋说太多,我直接挂断电话,快步走了过去。

    “大夫,我也是!”

    钱龙眼珠子赤红的也往前凑了两步。

    医生扫视我俩一眼,摆摆手招呼:“家属跟我进来吧。”

    我们即将进门时候,脑后传来车勇的声音:“医生,我..我能不能也进去看看?”

    大家同时回过去脑袋,只见车勇脸颊通红,遍布血丝的眸子里写满复杂,从未又过的扭捏。

    钱龙没好气的骂了一句:“你去个**,逛市场呢,瞎跟着掺和鸡毛。”

    “走吧,你也来一趟吧。”我沉思几秒,冲车勇递了个眼神。

    类似车勇这种自诩能力超群的亡命徒来说,其实对我们头狼公司,包括任何人一个人都没什么归属感,可此刻他竟然主动提出想去看看张星宇,要么说明有什么重要诉求,要么就是他内心深处对于张星宇产生了某种情愫。

    不论是哪种情况,大家同行一场,我都不应该替张星宇拒绝。

    十几秒钟后,换上消毒服和鞋套的我们仨围簇在手术台旁边,瞅着光不出溜躺在床上,浑身缠满各种我叫不上名字仪器的张星宇,那种揪心感和心酸仿佛实质一般扯着我头皮都疼。

    此时这家伙脸上的血污基本被查干净,脸蛋肿的好像注了水似的,眼眶更是乌青乌青,我们凑过来时候,他缓缓抬起眼皮,眨巴两下黑白分明的眸子,竭力挤出一抹笑容。

    “嘿嘿。”张星宇目光转动,停留在钱龙身上,孱弱的咳嗽两声:“咳咳咳,空手来的啊?”

    “出门急,忘带礼物了,要不我给你笑一个?”钱龙抽吸两下鼻子打屁。

    张星宇微微挪动两下身子,鼓着腮帮子吹气:“挺好,既守时还知道开玩笑,裤衩王接下来跟你呆在一块,应该不会..不会那么暴躁。”

    我忍不住训斥:“别说**话,咋地?你接下来不准备陪我了呗。”

    “咱俩的事儿,待..待会再研究。”张星宇撇了我一眼,又看向车勇努嘴:“我刚刚让医生通知家属,你为啥也跟着进来了啊?咋地,你这意思是拿我当亲人了呗,行行,挺好的。”

    车勇不自然的鼓动两下喉结,干咳两下:“谁特么拿你当家里人,我..我就是单纯好奇你会死不?”

    “呵呵,咳咳咳..”张星宇会心一笑,再次呗呛得剧烈咳嗽起来。

    瞅着他面色潮红,满脸充斥着虚弱,我顿了顿道:“有啥事赶紧交代,大夫刚刚都说了,你就是一些简单的皮外伤,处理完就能回去养病了,别特么整生离死别这一出,行不?”

    “看啊,这屋里的现在都是我的家里人,那我长话短说。”张星宇深呼吸两口,说话的过程中竟然直接爬坐起来。

    我们仨瞬间全都目瞪口呆的望向他。

    我刚刚说那话完全是为了安慰他,可没想到这家伙竟真的能坐起。

    “让你看出来拉?那我不装了,摊牌了。”一边坐直腰杆,张星宇一边很干脆的拔掉手臂上插着的仪器管,吧唧两下嘴巴道:“我呢,肯定还得死,说破大天也得死,这种机会不好找,而且只有我死了,咱们家才会显得方寸大乱,躲在暗地里的敖辉才敢爬出来冒头,我是这么计划的..”

    “你等等!”

    盯着侃侃而谈的他,我见鬼似的凑到他脸跟前,随即抬手一把掐在他脸上,用力的揪了一把。

    “靠,干鸡毛!老子虽然不怕死,但是怕疼。”张星宇疼的一把推开我。

    感受到他手上的力度,怎么也不像个濒临死亡的病号,我不自觉的吞了口唾沫,侧脖看向他:“你他妈装得?”

    “装个dei儿。”张星宇不乐意的翻了翻白眼球:“你感觉李倬禹那个狗渣会老老实实跟我打配合嘛,你认为他扎我那两刀是开玩笑?来医院的路上,老子是真晕了,只不过被推进来又特么让晃悠醒了,完事我就开始琢磨,能不能借着这次机会再继续发酵一下,别打岔昂,我这会儿气血亏的厉害,说不准待会又得休克,老老实实听我说完。”

    不给我任何捣乱的机会,张星宇加快语速道:“我意思是待会我收拾收拾准备去世,行动开始之前,我联系过赵海洋,想着如果我真的伤势太严重的话,就让他找人干脆把我干掉,后来我又一琢磨,赵海洋未必敢这么干,所以就自己联系了几个医生,通知他们只要我被送进来,务必第一时间接手。”

    说话的过程中,张星宇指了指刚刚把我们喊进来的那个大夫和旁边的几个护士。

    大夫可能怕我们知道他的长相,很是不自然的又往起提了几公分口罩。

    “医院这边该走的流程,我已经都安排好了,待会家属签下死亡报告就行。”张星宇继续道:“放心吧,事情短时间内肯定不会露馅,李大夫和护士姐姐处理完我的事情,明天就会辞职。”

    “说你的想法!”得知这狗日的一直是在伪装,我好气又好笑的拉下脸。

    “我死以后,你们该干嘛还干嘛,千万别漏出马脚。”张星宇揉搓两下眼眶道:“我已经秘密联系了迪哥,接下来的时间里,他会保护我的周全,而我则完全处于隐身模式,敖辉躲在暗处观察你们,我躲在比他更暗的地方打量他,只要找到机会,咱们就争取一击必杀!”

    “不是,死人这么大的事情,我感觉没那么简单忽悠过去吧。”钱龙横着眉梢道:“万一被谁发现什么猫腻,到时候咱们不是更被动嘛。”

    “不会的,因为接下来会有更引人注意话题出现。”张星宇自信的扬起嘴角:“比如李响乱搞男女关系,比如潜逃在外的巨吏落网,我朗哥肯定知道应该咋安排,对哦?”

    我斜眼骂咧:“你特喵的,那点心眼好像是专门为我长得。”

    “李倬禹没了,接下来肯定是洪震天上位。”张星宇没理我的话茬,继续道:“我分析过洪震天这小子,他属于野心巨大,而且跟谁都不乐意尿到一个壶里,或者说他跟谁都能当哥们处的那种类型,这样的人,咱们只要不碰他的蛋糕,他指定把你当亲兄弟对待,所以暂时不用理他,或者让贺来去牵制他一下。”

    车勇歪着脖颈出声:“那谁呢,十夫长呢?”

    刚刚我和赵海洋的对话,他并没有听见,故此也不清楚十夫长具体是个什么状况。

    “什么特么十夫长,充其量就是个会两下子的小兵痞。”张星宇轻蔑的冷笑:“我不懂枪术这块,晚点你们可以问问郑清树,今天躲起来的那个狙击手就是他,十夫长到底是个什么状况,他比任何人都明了。”

    说着话,张星宇又看向我道:“对了朗朗,等操办完我的白事,你去见一面李倬禹,他现在已经油尽灯枯,不可能再翻出什么浪花,看看能不能从他嘴里套出来啥有用的信息,毕竟这小子跟敖辉一场,掌握到的资料肯定比咱们都多得多,如果他乐意跟你说道说道,将来有一天咱们按倒敖辉,借给他俩胆子,他肯定也不敢跟咱什么同归于尽的把戏。”

    “嗯。”我点点脑袋应声。

    张星宇昂头看了眼天花板,自言自语的叨叨:“好像没什么其他需要交代的了,你们撤吧,我准备去世了,记得给老子上坟时候哭的惨烈的,我会躲起来偷看的,想想好特么挺开心,能够亲自参加自己的葬礼...”

3953 诈死和撞晕

    “胖砸..”

    “张星宇,你他妈怎么说走就走了。”

    “医生,医生!求求你,救救我兄弟吧。”

    在一片悲戚的呜咽声中,张星宇因“抢救无效”倒在了手术台上。

    当他被蒙着白布推出来的时候,我们一帮人全都哭的呼天唤地,我更是因为情绪太过激动抽了过去,等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被送回了公司属于我自己的办公室理。

    装死难不难咱不清楚,但是撞晕是真特么的不容易。

    被送回来的路上,我能清晰的感觉到江静雅有多担心,这傻妮子死死的抱着我,不停地轻声呼唤。

    直到江静雅被王影喊出去以后,我才敢偷偷摸摸的睁开眼睛。

    盯着天花板,我怔怔发呆,思索着这一宿堪比电影还要魔幻的经历。

    关于人性这玩意儿,我其实没事就喜欢穷琢磨。

    我不知道这个世界是不是真的存在甘为对方刀山火海的兄弟,也不晓得有没有为了成全情义而放弃自己的手足,但凭心而论,我肯定做不到张星宇今晚如此疯狂的举动,更没有勇气联系赵海洋把我“干”掉。

    而张星宇却实实在在的在计划,并且差一点付之行动。

    至于后来,他又为自己留了一条路,我不想也不乐意去深思他到底是后悔了,还是真的又做好了别的打算,关于这件事情,我想可能是我俩这辈子都不会去戳破的秘密吧。

    “怎么样,王朗醒过来没有?”

    我正胡乱思索时候,感觉房间门被缓缓的推开,王影和江静雅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两人蹑手蹑脚,跟做小偷似的,可能是怕吵到我,俩人还特意把鞋子脱掉,全都只穿着袜子。

    看到她们,我忙不迭闭上眼睛。

    既然要装犊子嘛,那就得彻底,如果连身边人都骗不过去,还怎么圈套其他人。

    闭上眼的那一刻,我突然意识到为什么以前张星宇搞小动作时候,就喜欢瞒着我。

    我在心里低声念叨:“难为你了兄弟..”

    “让他睡会儿吧,除了这种方式,谁也劝不住他。”江静雅轻叹一口气:“他太累了,只要是情绪状态,每时每刻都在琢磨着如何跟人勾心斗角,有时候真的特别心疼他,可是又代替不了他。”

    听两人说话的声音,应该是跑到了客厅的沙发周围。

    王影的声音响起:“你就是太惯着他,你身处社会不易,你带孩子伺候老人就容易了?要我说,改天真应该把同同和他爸一股脑丢给他,不然他还以为你每天活的有多潇洒呢。”

    “切,妇道人家。”我心里忍不住诽谤。

    “他没让我感受社会的艰辛,我凭什么让他体会柴米油盐的烦躁。”江静雅轻声回应。

    听到这儿,我真有点忍不住爬起来,好好的抱抱我媳妇,啥叫慧眼如炬,我想可能说的就是我这号人。

    没等我做出任何动作,只听江静雅又岔开话题:“小影,你还喜欢朗朗对么?”

    “咳咳..”王影立时间咳嗽起来:“说你俩呢,怎么好好扯到我身上了,咱们在莞城时候不是都说好了嘛,要当一辈子的好姐妹,我就算再没心没肺,也不能抢好姐妹的男人呐。”

    “抢,你肯定是抢不走,我自己的老爷们,这点自信还是有的。”江静雅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只是就像你说的,咱们是好姐妹,其实..你、我、他,三个人的心里都特别明白,喜欢一个人是藏不住的,就好比今天晚上我们急匆匆的赶过来,在手术室门前,我有看到朗朗在看你,同样,当朗朗晕过去的时候,你着急忙慌的喊叫医生,甚至在他倒下的刹那,你应该是第一个冲上去扶他的,这是一种本能反应。”

    “笃笃笃..”

    我正津津有味听两人对话的时候,房间门被人叩响。

    接着传来白帝的声音:“小雅、小影,莲妹儿好像有点不舒服,女人的事情我也不太懂,你们快去看看吧,王朗这边我招呼着。”

    随着一道关门声泛起,屋子里陷入沉寂当中。

    我悄悄睁开眼睛,结果一张大脸盘子险些贴到我面颊,正是整宿我都没顾上对话的白帝。

    “诶卧槽,你这是他妈要偷亲我啊!”我下意识的抬起胳膊就抡了过去。

    手臂瞬间被白帝攥住,他咧嘴坏笑:“不打算跟老子说句谢谢啊,装休克可是件既费体力又费脾气的事儿,要不是老子天神降临,你信不信那俩丫头能把你聊死。”

    我不尴不尬的揉搓脑门子:“额?你看出来了?”

    “铁子,我特么是干啥的!别说是你,就连死胖子是再装,我也一眼就看出来了。”白帝没好气的白楞我一眼,一屁股坐到床边,兴冲冲道:“不跟你吹牛逼,在跟你们混到之前的很长一段时间理,我做过最多的就是去太平间理背死人,人真死和伪猝,我特么摸摸额头就知晓。”

    “嘘!”看他戳破我们的秘密,我赶紧比划一个禁声的手势。

    “安了。”白帝大摇大摆的抓起床头柜上江静雅替我晾的参茶“滋溜”裹了一大口:“这事儿我谁都没告诉,就连你莲姐也瞒着,不过我真挺好奇的,接下来你们打算玩什么,挺长时间没跟你俩混事儿了,最近属实有点怀念,带我一个呗。”

    “来,先给我一颗烟。”我爬坐起来,朝他伸出手掌。

    “借了。”白帝直不楞登的摇摇脑袋:“不骗你,为了孩子,我真戒了,想起个事,车勇让我问问你,小胖子的墓地选在什么地方,打算什么时候正式出殡,到时候他好提前安排。”

    我大大咧咧道:“让他们商量着来吧,老子现在是个失去兄弟的可怜人儿,能不能别让我因为这些破事操心,那啥..待会你下楼给我买点宵夜呗,就咱们公司拐角的烧烤,我嗷嗷想吃他家的大腰子。”

    白帝挤眉弄眼的调侃我一句:“因为兄弟过世,你含泪狠狠吃了一堆大腰子,这特么要是传出去,你不怕旁人组队来扇你嘴巴子啊。”

    “嗡嗡嗡..”

    这时候,我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震动起来,白帝替我拿过来,看了眼竟是连城的号码,我犹豫片刻接了起来:“喂,城哥!”

    连城沉声安慰:“节哀顺变,刚从韩飞那里听说小胖的事情,最晚后天,我俩一定到场,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你随时吱声。”

    “不用哥,我自己能操办的来,别来回折腾了。”我赶紧劝阻。

    连城不满的反问:“怎么?你是嫌我,还是觉得咱们的关系不够亲近!”

    “我没那意思,就是觉得..”

    “就这么说定了,到时候见面再聊,胖砸的后事一定要办的风风光光。”

    我俩刚刚结束通话,手机再次不安分的响起,看到是王莽的号码,我哭笑不得的拍了拍脑门子:“得,胖砸潇潇洒洒的撒手人间,丢一大堆人情世故让我跟着处理,妈的,当时光顾着琢磨我们的计划,把周边这帮朋友给搞忘了。”

    “挺好的,正好也可以趁机看清楚到底谁是真朋友。”白帝嘿嘿一笑道:“这才哪到哪,阿城的蛋蛋、天龙和天道已经在回来的路上,咚咚他们几个小的估计也动身了,我刚刚来找你时候,听到钱龙说三眼、大小涛在飞机上,这会儿杨晖和魏伟正从胖砸的房间抹眼泪呢。”

    “唉..”我疲惫的叹了口气。

    “跟你说个好消息,最近一段时间小影和小雅不是跟我们一直呆在莞城吗,你莲姐说,她用女人的直觉告诉你,小雅似乎并不那么抵触王影,而且两人的关系也在火速升温,只差一个契机。”白帝勾住我脖颈道:“要我说,这次就应该让你诈死,你要是挂了,她们姊妹俩估计还能更进一步...”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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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狼介绍:
本来我只想老老实实的当条哈巴狗,可他们瞧不起我,硬生生的把我逼成一头狼!头狼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头狼,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头狼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