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24 铺垫后路
一周后傍晚,“乐迪”唱吧正式开业。
而张星宇也在这一刻正式脱离“头狼”公司,成为老丁旗下的一员。
尽管明眼人都清楚,张星宇和老丁之间究竟谁说了算。
开业当天,来了不少有头有脸的角色,除去姚军旗因为要回上京办事以外,我们搁鹏城的朋友悉数到场,就连李响都特意安排人送上一份厚礼,可谓风光至极。
“宇哥,生意兴隆哈。”
“把车上的花篮都卸下来。”
场子门外,我陪着张星宇和老丁满脸堆笑的迎来送往。
这时候,两台载满花篮的小货车停驻路边,许久未见的黄乐乐从车里跳下来,朝着张星宇抱拳打招呼。
“人来就好,别整那么客套。”张星宇一对眼睛直接笑成花,假惺惺的招呼,说话的同时还拉着旁边的老丁介绍:“丁哥,这是罗湖区的办公室主r黄乐乐,跟咱都属于一个头磕地上的好兄弟。”
“之前见过一面,不过估计黄主任对我没什么印象。”西装革履的老丁礼貌的朝黄乐乐伸出手掌。
“我这人记性不好,很多时候过一眼就忘,丁哥有怪莫怪哈。”黄乐乐很会聊天的吧唧嘴:“不过往后我肯定记住您了,毕竟能跟宇哥合伙做买卖的都不是等闲之辈。”
老丁顿了一顿,没再往下接茬。
我其实挺能理解他此刻的感受,原本他被李倬禹吓得都已经隐姓埋名,如果不是张星宇刺激,可能这辈子也就那样了,好不容易鼓足勇气重出江湖,却发现身边捧场的“朋友”居然全是奔着我们这些昔日的敌人,换作是谁都不可能一下子接受。
“哔哔哔..”
说话的空当,一辆黑色“奔驰e级”轿车由远及近。
很快车门打开,一身蓝色休闲装的赵海洋挽着一个漂亮女孩打车里跳下来,笑盈盈的朝我们拱手:“来晚了啊,队里有点事儿,实在不好意思。”
“海哥又换小嫂子了啊?”瞟了眼他旁边的年轻女孩,张星宇眨巴眨巴眼睛打趣。
赵海洋哈哈一乐,揽住边上的女孩儿香肩应声:“男人嘛,活一辈子不就图个吃喝玩乐,趁着能动弹,多干点想干的事儿,省的哪天动弹不了只剩下遗憾,得亏我开窍太晚,不然现在估计走哪都得捧着泡枸杞的保温杯,是不宝贝?”
“哎呀,你讨厌。”边上都能给他当侄女的姑娘娇嗔一句。
“哈哈哈..”
“海哥越来越幽默喽。”
我们几个顿时间拍手起哄。
闹腾中,赵海洋在女孩的小翘臀上轻拍一把示意:“宝贝啊,抓紧时间上贺礼去,五个八哦。”
很快,姑娘摇晃着性感的水蛇腰离去。
注视女孩的背影,我扭头望向赵海洋:“海哥,咱实话实说哈,你最近..”
“海哥里面请。”没等我说完,张星宇直接一脚踩在我鞋面上打断,同时冲老丁摆手:“丁哥,把海哥安排到咱这儿最大的包房去,帝王套餐走着,待会挂我账上!”
“说啥呢兄弟,你开门做生意,我能挂你账嘛。”赵海洋白楞一眼:“今天你们开业,老哥我别的本事没有,帮你把销售额往上搞一搞还是没问题的,别跟我客套,什么高档上什么,等你忙完,过来陪我喝两杯就ok。”
“诶妈呀,感谢海哥大气呗。”张星宇表情夸张的豁嘴一乐。
赵海洋又看向我邀请:“朗哥,你要是不忙的话,咱俩先开喝?”
“你先嗨着,我就靠朗哥给撑门面呢。”张星宇替我回应一句。
不多会儿,场子门口只剩下我和张星宇,他递给我一支烟,掐着嗓子道:“刚刚我要不拦着你,你是不是打算说赵海洋几句?”
“嗯。”我点点脑袋。
虽说赵海洋的奔驰车、新女伴跟我们没半毛钱关系,可鹏城但凡吃“社会饭”的哪个不知道他跟我们是一系,如果这些东西他偷摸着享受,我全然可以装作不知道,可现在他就差直接给自己脑门子上纹个“高调”俩字,这么整下去,不等我用他,他就得先出事儿。
“多说无益,况且他现在正处于人生最巅峰,你哪怕磨破嘴皮子,他也未见能听进去,搞不好还容易适得其反。”张星宇拍了拍我肩膀道:“有这时间,我觉得你还不如早点开始物色物色替班的。”
“啥意思?”我迷惑的问道。
张星宇没回应,而是转身看向不远处赵海洋的那台奔驰车。
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我这才注意到车内居然还有人,司机座上,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小伙老老实实的呆在车里。
一瞬间,我明白过来张星宇的意思,马上拔腿走了过去。
不等我近身,小伙已经从车里下来,很礼貌的打招呼:“朗哥,您好。”
“认识我啊?”我笑着指了指自己,他刚刚开门的瞬间,我看到驾驶位和副驾驶的车座上分别挂着一件制服,想来应该是他和赵海洋的。
小伙拘谨的缩了缩脖颈回答:“我跟赵哥差不多一年多了,见过您很多次,只不过一直没机会跟您对话。”
“你也是他组里的?”我上下打量小伙几眼出声,小伙长得非常帅气,国字脸、浓眉大眼,剃个很精神的小平头,将近一米八多的个头,身上没有太多赘肉,一看就知道应该是经常锻炼的那种。
“嗯,我去年一毕业就分到了赵哥手下,最开始是负责外勤,就是跑跑腿、干干零活那种,有次赵哥喝醉酒差点跟人打起来,是我劝开的,从那以后就跟了赵哥。”小伙抿着嘴角小声回答。
我笑了笑又问:“怎么称呼啊兄弟?”
“我跟赵哥同姓,单名一个力,朗哥喊我阿力就行。”小伙抽吸两下鼻子应声。
“赵力,名如其人。”我夸赞一句,指了指ktv门口道:“把车停好,过来喝口水,老赵一时半会儿肯定是出不来。”
“这..不合适吧。”叫赵力的青年表情不自然的干咳两声。
“行了,别跟我穷客套,我跟老赵好的跟一个人似的,待会他出来要是责怪你,我替你挡着。”我拍了拍他后背示意:“快点哦,我搁大厅里等你。”
十几秒后,我重新回到张星宇身旁。
瞟了一眼正停车的小伙,张星宇笑问:“咋样,有谱没?”
“不太好说,感觉挺木讷的。”我摇了摇脑袋:“待会我再跟他沟通几句,如果是个种子选手,我就费劲栽培一下。”
“成,你看着整。”张星宇搓了搓脸蛋道:“赵海洋基本算是废了,得赶紧把后路铺垫明白才是王道...”
3925 低端路子
十几分钟后,赵力弱弱的走进大厅,手里还拎着个保温杯,说是提前帮赵海洋预备上。
“小弟,去开间小包,再喊两个年轻妹子。”
我立马冲一个服务生吆喝。
“朗哥,不..不用,我就在大厅里坐会儿就好。”赵力吞了口唾沫,忙不迭摆手拒绝。
“别扯淡昂,待会老赵准备下楼,我让服务生喊你。”我瞪了他一眼,不由分说的揽住他肩膀往包房方向走。
不多会儿,来到包房里,我和赵力面对面而坐。
我笑眯眯的看着他,他眼神闪躲,极为不适应的抓了抓后脑勺讪笑道:“朗哥,能不能先让人帮我把保温杯接满水,赵哥喝完酒必须得喝温度适中的茶水,不然很容易发火。”
“穷特么讲究,都是惯出来的毛病。”我不屑的撇撇嘴。
赵力吸了吸鼻子解释:“赵哥平常还是很好的,只不过喝完酒以后脾气大,不过也没啥,谁让我是跟他的,受点委屈就受点委屈吧。”
听到他这句话,我大有深意的昂起脑袋,这小子比我想象中要聪慧,不然也不会佯作委屈的方式来吐槽赵海洋,只要他有诉求,那我们达成协议就不会是什么难事。
“老板晚上好呀。”
正琢磨的时候,服务生带着两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年轻女孩推门走了进来。
我站起身子,朝俩陪嗨妹交代:“陪好我这个小兄弟,他待会要开车,不要让他喝酒,但还必须让他开开心心,至于咋进行,你们自己想辙。”
赵力满脸不自在的想要站起来:“朗哥,真不用这样,我就简单坐会儿就好..”
“让你坐你就坐,都特么是人,谁比谁差啥是咋地。”我两手放在他肩膀头上,将他硬按下去,挑动眉梢道:“你别看赵海洋现在人五人六,刚认识我那会儿活的真不如条宠物狗,安安心心玩你的,他下来之前,我会让服务生通知你的。”
“可是..可是..”赵力蠕动嘴角。
“没什么可是昂,再絮叨下去就是看不起我。”我佯作生气的拉下来脸。
寒暄几句后,我笑呵呵的出门而去。
再次出现在ktv门口,我看到张星宇正跟老丁在低声窃窃私语。
不知道是喝酒了还是怎么,老丁的脸颊泛红,呼吸似乎也有些急促,而张星宇则显得平静很多。
“怎么了?”
“咋样啦!”
见到我走过来,我和张星宇异口同声的发问。
“李倬禹刚走。”老丁咬牙看向我道:“他说他手里掐着一些我的罪证,限我明天中午之前关门歇业,并且到辉煌公司门口磕头谢罪,否则的话,会支关系把我送进鸡棚子。”
“别听他吹牛逼,鸡棚子他家开的啊,他说送谁就送谁。”我冷笑着摆摆手:“他掐你罪证,难道你没握他点把柄什么?”
老丁叹了口气道:“有是有一些的,可他现在毕竟势力庞大..”
“庞大个鸡儿,就差人人喊打喊杀了。”我递给他一支烟安抚:“但凡他真牛逼,就压根不会甩你,你见过老虎跟耗子置气的嘛,为啥他会亲自跑过来,还不是因为自己心虚嘛,放放心心干你该干的,他如果闹腾,我收拾他。”
“嗡!嗡!”
话音刚落地,一阵马达的咆哮声泛起,紧跟着**台摩托车晃着改装过的爆闪灯由街头速度飞快的行驶而来,看方向应该就是ktv。
瞄了一眼后,我揉搓着下巴颏出声:“得,今晚上的第一劫来咯。”
“新店刚开业啊,谁是老板!”
一分钟不到,几辆摩托车横七竖八的停在场子门口,十来个社会小哥呼呼啦啦的挡在我们仨前方,领头的是个二十四五岁,染着一脑袋奶奶灰的马脸小伙,这帮人长得都特别瘦,裸露在外面的手臂、脖颈上全是花花绿绿的劣质纹身,好像唯恐别人不知道他们是社会人一样。
张星宇微笑着站了出来:“我是负责人,不知道大哥有个指教。”
“指教**,装毛线的文化人,你特么当我来这儿跟你以武会友了啊。”马脸小伙抬手在张星宇胸脯上拍了一把,歪着脑袋,粗声粗气道:“刚开业的店,搞什么活动不?比如喝酒送马子,或者是找马子送洋酒都行。”
“哈哈哈..”
“不管送啥,只要送就行。”
旁边十多个小混蛋纷纷吆喝着起哄。
“踏踏踏..”
我们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估计是听到门口有动静,杜航带着几个服务生赶忙跑了出来。
“干什么?别闹事昂!”杜航皱眉走上前,手指对面的马脸小伙。
马脸小伙争锋相对的挑衅:“怎么个意思?灰社会开的场子啊?不让玩呗。”
杜航瞬间翻脸,一步跨了出去:“你说谁是灰社会。”
“扑你母卜街!”
“丢x老母..”
十多个小混子立马蜂拥而上,跟杜航几人推搡在一块,因为对方人比较多,还趁乱把两个服务生给推倒了。
“小杜,稍安勿躁。”
我刚打算上前解围,张星宇先我一步开腔,他一手揽住杜航肩膀,一边朝着马脸小伙出声:“哥们,出来玩图的就是个乐呵,我们开门做生意,同样是为了让人乐呵,咱家小店今天刚刚开张,你说的这些活动我这儿肯定是没有,要不这样吧,哥几个尽管玩,今天一切开销我自掏腰包,就当咱们交个朋友。”
杜航不服气的冷哼:“宇哥,替这些人买单,咱有病吧。”
“干好你的事儿。”张星宇瞪了他一眼,像尊弥勒佛一般笑盈盈的做出邀请的姿势:“几位大哥,里面请。”
“还是你这小胖子会来事。”马脸小伙得意洋洋的吐了口唾沫,吆喝上自己的小马仔,双手插兜朝ktv里走去,路过杜航身边时候,他嘲讽的擤了一把鼻涕:“难怪你特么是个服务生,你这辈子也就这点出息。”
“说什么!”杜航棱着眼珠子低吼。
张星宇抬起手臂挡在杜航面前,加重语气:“小杜,接待客人!”
杜航这才不情不愿的“嗯”了一声,气鼓鼓的转身往场子里走。
目送这帮人进去,我笑呵呵的拿胳膊捅咕张星宇一下:“白吃这哑巴亏了啊?”
“吃亏?在我这儿不存在的。”张星宇转动两下脖颈,从兜里掏出手机贴在耳边:“叫田田出来一趟。”
半根烟的功夫,一个身材高挑,穿件露背短裙的妙玲女孩踩着高跟鞋迅速从ktv里走出,这女孩我见过,是场子里的陪嗨妹之一,之所以有印象是因为她太高了,至少得在一米七左右。
来到我们面前,女孩声音酥脆的浅笑:“宇哥,您找我?”
“看到刚刚小杜带进去那帮小崽子没?”张星宇揪了揪鼻头道:“来活了,费用我已经给你转过去,照着我提前交代你的办吧。”
“好嘞。”女孩利索的比划一个ok的手势,随即媚眼如丝的在张星宇脸上“吧唧”啃了一大口:“我一直都打算来这边的第一战跟你进行呢,没想到被那群小混混给抢了先。”
张星宇赶忙拿袖口擦抹干净腮帮子上的口红印哼唧:“别在我身上动心思,没用滴,我不是个老爷们。”
“嘻嘻嘻,我不信,改天一定要试试。”女孩掩嘴一笑,随即摇曳着小蛮腰,风情万种的掉头返回。
我点上一支烟,朝张星宇问道:“看来你一早就猜到有人来搞事啊,啥应对路子?”
“类似这种选手,都是低端到极点的弟弟,我都懒得跟他们费脑筋,如果李倬禹就这点伎俩,那我估计最迟一个月,我差不多能把辉煌公司拆个底朝天。”张星宇傲然的昂起脑袋,朝着ktv摆手招呼:“叫小杜来一趟,多喊几个人昂...”
3926 张星宇的说教。
半分钟后,杜航耷拉着脑袋,一副好像被霜打过的萎靡样子。
“为刚刚那几个小崽子生气呢?”张星宇满脸扑笑的咧嘴。
杜航攥着拳头咒骂:“他们算个球,你给我二十分钟,我能把他们全撂的找不到北,宇哥我就不懂了,咱来这块开店,明明是为了压制辉煌公司,怎么你连那种垃圾角色都忍着。”
“兄弟,谋大事者必要布大局,对于人生这盘棋来说,我们首先要学习的不是技巧,而是布局。”张星宇表情认真道:“甭管是斗李倬禹还是其他,只要是人与人的对弈中,棋局的赢家往往是那些有着先予后取的度量、统筹全局的高度、运筹帷幄而决胜千里的方略和气势的棋手,你把那群小混子看在眼里,那你的高度也就是个小混子。”
杜航若有所思的鼓动两下喉结。
“我不是爱婆婆妈妈的人,这话我只跟你说一遍,能理解多少,全看你悟性。”张星宇伸了个懒腰道:“去吧,带人把门口这些破摩托给我找个犄角旮旯处理掉,瞅着碍眼。”
杜航立即来了精神,眉飞色舞道:“要干他们呀?”
“我说要干了吗?”张星宇皱眉反问一句。
杜航迷惑的抓了抓后脑勺:“那..那你让我把他们摩托车全扔掉,他们出来看见车没了,不得跟咱们闹么?”
张星宇高深莫测的回应:“对于一群马上进监狱劳教的选手来说,摩托车这种身外之物太多余,兄弟啊,你跟我一遭,我是真希望你能学到点东西,记住我的话,真正的杀招从来都是兵不血刃。”
片刻后,杜航领着几个服务生将那群小混混的摩托车拖走。
瞅着他们忙碌的背影,张星宇长叹一口气:“唉..这孩子人不错,但是理解能力太差了,眼珠子就只能看到眼前,多一步都不乐意抬头,真应该把魏伟或者杨晖给我喊过来的。”
我知道他指的是杜航到现在为止都没理解他的深意,禁不住笑道:“你当全世界都是你这样满脑子坏水的怪物啊,不过话说,你待会打算怎么处理那群小痞子?”
“盲流子就应该去盲流子该呆的地方。”张星宇从兜里掏出一支棒棒糖,裹在嘴里,朝着街头眺望几秒,含糊不清的嘟囔:“不对啊,按理说第一步都甩出来了,李倬禹的第二步早应该到了,为啥迟迟没有动作呢。”
我实话实说道:“一直以来,我都不觉得李倬禹是个有啥智慧的选手。”
“他有小但没有大慧。”张星宇思索一下后,沉着脸道:“如果把咱们之间的对抗比作两国之争,他可能在谋虑、布局上有所不足,可在打巷战这块,他远超你我,尤其是制造小规模混乱,这个逼养的,简直是个天才,要不你以为他是靠什么以下克上,扫掉郭启煌的呢。”
“嗡嗡..”
就在这时候,我兜里的手机突兀震动,看到是段磊的号码,我忙不迭接了起来:“什么事磊哥?”
段磊烦躁的出声:“刚刚咱们公司的地下车库失火,警方初步断定可能是人为,这会儿火是扑灭了,可特么来了一大群消防局的,说要检查咱们这儿消防设备,你回来一趟?”
“行,我这就回去。”我想都没想,利索的答应下来。
挂断电话,我把事情跟张星宇简单复述了一遍,随即准备闪人。
“你等等。”张星宇冷不丁喊住我,拧着眉梢转动几下眼珠子,眉头骤然舒展,露出一抹笑容:“我要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李倬禹的第二步!声东击西,你信不信你回去的路上肯定碰上糟心事,搞不好还可能有生命危险,只要你涉险,那我的精力肯定就得重新转移回去,这ktv也变的形同虚设。”
“那咱..”我搓了搓脸蛋子,邪恶的笑道:“将计就计?”
“计是肯定要计的,不过还得等一会儿。”张星宇打了个响指道:“首先得等咱们这边出结果,这几个人头是李倬禹故意送给咱的,目的就是让咱麻痹大意,不让他称心如意,他下一步肯定会走的小心翼翼。”
我俩闲扯的功夫,赵力满脸通红的从ktv里小跑出来。
“怎么了兄弟?”我赶忙好奇的问了一嘴。
赵力抹擦一下额头上的汗珠子,略微谨慎的回答:“朗哥,赵哥马上下楼,我去热车。”
“不用着急,他下来不得再跟我絮叨几句,啥事都耽搁不了。”我笑呵呵的安慰他,同时指了指他的脖颈努嘴:“擦擦口红印,省的待会老赵又跟你事逼。”
“啊?”他下意识的摸了摸脖颈,不好意思的憨笑:“谢谢你的招待啊朗哥,今晚上我挺知足的。”
以赵力的身份,想请他吃喝玩乐的人肯定不在少数,他在意的并不是我今晚给他的安排,而是我给予的那份尊重,我给的平等不输于赵海洋,只要他不是个傻子,就一定能感觉得出来。
我白了他一眼笑骂:“谢个毛线,都自己人,往后想玩了就直接过来,当自己家一样,那啥..你留下我手机号码,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言语,我号码是13xxxx。”
赵力怔了一怔,迅速掏出手机存下我的号码,压低声音道:“行,朗哥有需要我的地方,千万别跟我客气,我虽然没赵哥那么手眼通天,可在单位也算小有名气。”
“没有生来的大统领,你年轻又有眼力劲,懂得应该交什么样的朋友,如何交往,早晚也可以像他那般一手遮天,甚至于超越他也不是没可能的,关键还得看你自己。”我意有所指的看着他的眼睛微笑。
他沉默几秒钟后,朝我微微躬身:“那以后就多麻烦朗哥您了。”
见他读懂了我的意思,我的笑容愈发灿烂:“不麻烦,朋友之间嘛,本该互相帮忙。”
这就是人性,在他感受到被尊重以后,就会想方设法的朝着我靠拢,让他马上出卖赵海洋不太可能,但让他养成绕开赵海洋直接跟我对话的习惯,并不是什么难事,等他习惯了下一步的习惯,我再开口也不迟。
“滴呜滴呜..”
一阵急促的警笛声骤然响起,紧跟着就看到两台顶着红蓝警示灯的轿车风驰电掣的停到我们旁边。
“咣当!咣当!”
车门打开,六七个巡捕全副武装的走了下来,朝着我们询问:“谁报的警?”
“报警?没有吧。”张星宇满脸迷茫。
我旁边的赵力朝着带队的巡捕打招呼:“你今儿值班啊小楠?”
“诶赵哥,你也在这儿啊。”带队巡捕马上熟络的打招呼。
赵力指了指我和张星宇介绍:“自己家大哥开的店,恰巧在你们辖区,以后免不了麻烦你。”
带队巡捕马上笑盈盈道:“客气了啊赵哥,保一方平安是咱的工作。”
“老板..”
就在这时候,刚刚被张星宇喊出来的那个陪嗨妹披头散发,一瘸一拐踉跄的从ktv里跑了出来。
“怎么了田田?”张星宇快步迎了过去。
田田一头倒在张星宇的怀里,泪如雨下的呜咽:“我在厕所被人欺负了,就是那群小混混,是我打电话报的警,呜呜呜..”
此刻她的面容憔悴,浑身正如同筛糠一般打着哆嗦。
见到田田泪眼婆娑,带队巡捕的表情瞬间变的凝重,朝着身后同事摆摆手下令:“还有这事儿,马上联系指挥中心支援,你们跟我进去抓人...”
3927 不安
十分钟不到,ktv的门前就变的热闹非凡。
刚刚骑摩托那伙小混子纷纷抱头蹲成一排,几名巡捕负责看押。
带队巡捕朝着蜷缩在张星宇怀中的田田,态度温和的询问:“姑娘,你别害怕,告诉我,都是谁欺负你的?”
“他..他..还有他,他们刚刚都对我动手了。”田田一边抹擦眼泪,一边颤颤巍巍的指认。
领头的马脸小伙,很是不忿的昂起脑袋辩解:“同志,是她自愿的啊,她说她就是干这个的。”
“不是吧阿sir,我们合理合法的消费,难道也犯罪吗?”
“太欺负人了!”
一看自家大哥吭声,其他小混子也不安分的叫嚣起来。
“阿什么sir,港台电影看多了吧!问你们了吗?老老实实蹲着!”带队巡捕皱眉厉喝:“我警告你们,你们全都摊上事了。”
说罢,带队巡捕又朝田田道:“姑娘,我已经通知了医院,咱们接下来需要取证,可能会对你的名誉造成一定影响,你看需要我们这边做点什么?”
田田悲戚的摇晃脑袋:“什么都不需要,我只求将他们这些恶人绳之以法。”
五六分钟后,两台金杯车改装的巡逻车停在路边,巡捕马统领小混子们往车上推搡。
临上车前,领头的马脸混子不服的喊叫:“同志,我就问下我们出来消费,到底犯了哪门子法?”
眼见周围看热闹的人们变的越来越多,甚至还有不少好事者掏出手机拍照摄像,带队巡捕绷着脸训斥:“你不用冲我喊,我们办案讲究证据,如果你们没错,一切都可以解释的清楚,如果你们有罪,法律绝不会姑息。”
“同志,稍微等一下。”张星宇径直走上前,冲着马脸混子沉声道:“你说你合理消费?那么我请问,你今晚上花钱了吗?但凡你在我店里消费够一块钱,我可以替你说服我的服务员不告你。”
“你..你特么坑我!”对方一愣,表情狰狞的咬牙喝骂:“是你说今晚消费你买单的!”
“都听听,说的这叫人话吗?父老乡亲们给我评评理,我一个开店的,今天开始第一天营业,我会莫名其妙的给一帮陌生人免单吗?难道说你们长得像明星,或者你们是灰社会!”张星宇奚落的一笑,扭头冲周围看热闹的男男女女们出声。
“哈哈哈..”
“这帮人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四周瞬间爆发出哄堂大笑,不少人指着那群小混混评头论足。
“兄弟,送你句金玉良言,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但凡免费,那你付出的代价肯定比钱更珍贵,好好改造,争取将来做个对社会有用的地癞子!”张星宇凑到马脸小伙跟前豁嘴一笑,随即扭头朝巡捕道:“同志,我代表我的员工宣布,我们不接受任何私自调解,请求法律为我们和那些曾经在他们手里被伤害的人们主持公道!”
马脸小伙情绪激动的一把抓向张星宇咆哮:“我尼玛弄死你..”
得亏旁边的巡捕眼疾手快直接掐住那小子手腕,一记利索的反扭,成功将对方制服。
我正观望时候,赵海洋环抱着他那个漂亮的女伴走到我跟前,小声询问:“怎么回事啊朗哥,咋把本地巡捕局给惊动了呢。”
边上的赵力忙不迭替我解释:“赵哥,刚刚有一伙流氓跑到宇哥的场子里闹事,您放心吧,我已经跟小楠打过招呼,就那个带队的巡捕,他是我学弟,我们关系一直特别好。”
“显摆你能耐啊!”赵海洋闻声,非但没有夸赞,反而拉下脸来喝斥:“我跟特么你说过多少次,不上班的时候就不要跟单位任何人和事挂钩,你拿我话当耳旁风是不是!”
赵力明显被他给训懵了,有些手足无措的揉搓衣服角。
“让他妈你在车里等着我,谁允许你跑下来的!你要实在觉得跟着我受委屈,就还滚回外勤部去。”赵海洋满嘴喷着酒气,唾沫横飞的手指赵力继续骂咧:“你记住昂,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喔,我记住了赵哥。”赵力咬着嘴皮点点脑袋,委屈巴巴的转身朝停车方向走去。
我长舒一口气,冲赵海洋开口:“你这是干啥呀海哥,是我让小赵下车歇口气的,你要是骂就骂我吧,孩子干的挺好的,你看你至于发这么大脾气不。”
“不是朗哥,你不懂。”赵海洋拍了拍额头,侧头朝着女伴温柔道:“宝贝,你也到车里等我,我跟朗哥聊几句心里话。”
小丫头撒娇一般在赵海洋脸上亲了一口,才蹦蹦哒哒的离开。
“这儿的事儿需要我帮你找找人不?”赵海洋紧了紧自己领口,手指两台巡逻车道:“我和他们头儿关系很不错,一个电话的事儿。”
我摆摆手婉拒:“不用,胖子已经安排好了,我跟你说正经的,你最近有点太招摇,这样不好,另外小赵那孩子属实不错,你悠着点来,别回头把人骂急眼,人特么不给你干了。”
“我借给他个胆,没权没势,还想一飞冲天,简直是痴人说梦。”赵海洋满不在乎的吐了口唾沫:“既然你这儿不用我帮忙,我就先撤了,待会还得去二号小情人那儿过夜,嘿嘿嘿..”
目送赵海洋的背影,一种很奇怪的感觉突兀涌上我心头。
按理说赵海洋也是从苦窑里爬出来的,就算现在变的有点飘,可也不至于脚后跟儿都不沾地,他现在搞出来的这些举动,突兀给我一种很刻意的感觉,对!就是刻意!他似乎在刻意向我展示自己糜烂的生活方式。
可丫挺的为什么要这么干?难不成我还会因为他糜烂对他信任感倍增么?
我正胡乱瞎琢磨的时候,张星宇凑到我跟前,压低声音道:“我待会陪着巡捕回去做笔录,你该走走你的,回去路上务必小心,没什么意外的话,在你身上做文章应该就是李倬禹的第二步,我现在不能搁你身上投入太多精力,否则会让狗日的李倬禹起疑心,反正你记住,咱们接下来的战略目标就是搞垮辉煌,不过头狼家不是主力军,而是以我和老丁的乐迪为重心。”
我心领神会的应声:“明白,我打算将计就计,你自己也多注意。”
“再有..”张星宇转动脖颈,环视一眼四周:“赵海洋有点不对劲,刚刚我问了下杜航,他整晚上搁包房里啥都没干,就抱着手机刷新闻,而且他跟他那个女伴好像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亲密,他让我挺不安的,这不是好兆头,上一次我有不安感觉的时候,还是在郭老三身上,那次我差点翻船。”
我意外道:“你也有这种感觉?我还以为是我自己想太多了。”
张星宇凑到我耳边道:“赵海洋翻不起浪,他自己本身就不干净,我是害怕有人拿他在咱身上做文章,比如扫h办...”
3928 我只代表自己
仔仔细细叮嘱我一番,张星宇才跟随巡捕上了巡逻车。
同一时间,老早就跑到ktv暖场的叶小九、高利松也从场子里走出来。
高利松指了指闹哄哄的四周,问我:“啥情况啊,怎么来这么老些巡捕?”
我随口敷衍一句:“回头跟你们慢慢说,我有点事儿得先回公司,你们从这儿多呆一会儿,胖砸去巡捕局了,这边就留一个老丁,我怕有事他应付不来。”
“行,让阿勇送送你?一个人怪不安全的。”高利松很懂事的没再多问。
我想了想后应声:“也行,路上有个说话的不至于犯困。”
几分钟后,谢鸿勇开车载着我返程。
坐进车里后,我特意隔着车窗观察外面,可惜这会儿因为田田报警的缘故,街道上人头攒动,也分不出来到底哪个是人哪个是鬼,无奈之下我掏出手机给车勇编辑了一条短讯。
谢鸿勇一边拨动方向盘,一边朝我笑呵呵道:“他朗哥,你真该好好休息一阵子了,最近明显见老,两鬓都有白头发了。”
“有么?”我朝着后视镜扭动两下脑袋,还真发现多出来不少白头发,随即无奈的苦笑:“没办法,一大堆事情压在肩膀头上,我只要稍稍一松懈,麻烦就会扑面而来,我要是能跟你家老高似的,能找到个人挂靠住,也不需要那么累喽。”
谢鸿勇沉默一下,叹了口气:“你俩不一样,从性格到处事方式都没有任何相近的地方,他像个商人,虽不纯粹但讲究利益,而你更像个不折不扣的社会大哥,做买卖只是为了隐藏起身份,雄心壮志完全压不住,让你这号人跟谁混,那肯定比杀了你还痛苦。”
我眨巴眼睛道:“一直以来我都觉得你是个粗人,没想到你看人还挺精准。”
谢鸿勇哈哈一乐:“精准个屁,我也就是在你手里吃瘪次数太多了,才会下意识的去仔细分析你们这帮人。”
“没人跟踪咱吧?”我冷不丁开口。
谢鸿勇的表情立即变的凝重,机警的看了看左右反光镜,不确定的摇了摇脑袋:“这会儿路上车太多,暂时看不出来。”
“继续走吧,身上带家伙什没?”我伸了个懒腰发问。
谢鸿勇撩起自己衣裳,漏出半截黑色的枪把,拍了拍腰后轻笑:“必须的必,咱吃的就是保镖这碗饭,肯定随时随地揣好饭碗。”
闲聊中,我们距离公司越来越近,可这一路上却出奇的顺当,完全没有任何阻拦。
眼瞅已经能看到我们公司的办公楼,仍旧没有发生半点变故,我不禁自言自语的呢喃:“难不成胖砸猜错了?”
半根烟的功夫后,谢鸿勇把车子停在公司楼前,深呼吸两口憨笑:“你都给我整精神了,我后脊梁到现在还哗哗的冒冷汗,唯恐半道上杀出个程咬金,到时候我可成罪人了,用我送你上楼不?”
我摆摆手回应:“不用,都到自家门口啦,这要是还能被人给阴,我真不用混了..”
话说到一半,我怔了一下,心里暗道:我会有这种想当然的错觉,难保李倬禹不会针对我这种想法施展计划。
想到这儿,我清了清嗓子道:“你还是送我回屋吧。”
“没问题。”谢鸿勇利索的从车里跳下来,快步替我拽开车门。
很快,我俩并肩朝办公楼走去。
“朗哥..”
走了大概四五步,我脑后突然传来一道似曾相识的男声。
回过去脑袋,见到居然是洪震天,我稍微有点懵圈。
只见洪震天满脸堆笑的从我们公司前面的花池旁边站起来,一边拍打屁股,一边掏出烟盒往我的方向迈腿。
许久不见,这家伙貌似精壮了不少,梳着个干练的小平头,上身黑体恤,下身穿条迷彩裤,墨镜卡在额头上,咯吱窝夹着个lv的小手包。
看他就一个人,我轻轻推开挡在我前面的谢鸿勇,乐呵呵的打招呼:“稀客啊,最近挺好的呗。”
“托朗哥的福,活的潇洒,睡得舒坦。”洪震天走到我跟前,将烟盒递向我:“来一颗?”
“抽一宿了,嗓子干涩。”瞄了眼他手中英文包装的烟盒,我摆手拒绝:“找我没好事吧?”
“这话说的有点没良心昂,我刚替你处理掉一场大麻烦。”洪震天自顾自的叼起一只烟,掏出打火机点燃:“今晚上李倬禹本来打算搁半道上拦截你的,无巧不巧的被我给知道了,我就顺便替你解了围。”
我顿时豁然开朗,敢情不是我运气好,而是辉煌公司在起内讧。
“哦?那我高低得给你颁个奖,走吧,到楼上喝口茶。”我似笑非笑的比划了个邀请的手势:“正好有朋友送了几两上好的雨前龙井,你有口福喽。”
洪震天下意识的往后倒退一步,拨浪鼓似的晃动脑袋:“还是搁这儿唠吧,我怕上去下不来,你拿我当茶给泡了,咱又不是头一次打交道,你什么脾气我太了解了。”
“哈哈哈。”被他戳穿我心底的小九九,我不尴不尬的笑了笑,然后一屁股坐在台阶上,拍了拍旁边的空地道:“来,坐!”
“咱俩是先假惺惺的客套一会儿呢,还是直奔主题?”洪震天坐下以后,狠狠嘬了口烟嘴道:“反正我就是带话的,你答应与否,我都不会受难。”
我眨巴两下眼睛笑问:“敖辉让你来的吧?”
“算是,也不算是。”他吐了口白雾道:“他一直希望能跟你交好,但也知道你肯定不会多睬他,所以基本放弃了对你的外交策略,而我呢,长期身临其境的跟你争斗,太清楚你的能耐了,我这次回来,是为了清理门户,解决掉李倬禹这个败类,可我本身实力又跟他差一大截子,所以想要找找你这个外援。”
我半真半假的回应:“没好处的事情我不干。”
“懂!”洪震天打了个响指,从腋窝下夹着的手包里翻出一沓文件,递给我:“这是我们公司前几年在盐田区购置下来一块地,总计大概一百六十亩,这块地临海很近,不管是干小区楼盘,还是作为商业规划,价值都不用多说,如果朗哥点头,这就是报酬。”
我淡淡的扫视一眼他手中的文件,调侃道:“下血本了啊,看来敖辉很看重我嘛。”
“不,跟他无关。”洪震天摇摇脑袋,压低声音道:“他想要什么我不知道,但我想要的是辉煌公司,比起来跟你们和贺家无休止的争斗,我宁愿放弃鹏城,重新换一座城市发展,另外我还想跟你强调一点,此刻跟你对话的就是我洪震天,不是敖辉的某条狗,也不是哪个派系的某一员,说的再直白一点,我觉得李倬禹可以坐在那个位置,我也照样可以,我欠缺的从来不是能力,而是一份不大不小的运气,我觉得你能给我这点运气...”
3929 示好?示威?
人生在世,总有诉求,不分高低贵贱,也没什么三六九等。
唯一不同的是有的人所求宏伟,而有的人所愿渺小。
洪震天会突然现身找我,我既非常意外,又觉得无比正常。
遥记得,第一次跟这家伙碰面时候,他给我的感觉像极了一条张牙舞爪的獾,咄咄逼人看似要择人而噬,但胆量和能耐又属于差点意思,接着他开始变了,变的虎逼朝天,整天抻个挨踢没够的脑袋招摇过市。
而从那时候起,他似乎又变成了一尾隐藏在黑暗中的鬼面蜘蛛,瞅着好像挺滑稽,实则随时有可能要人小命。
我想这或许就是佛经里常说的“众生皆苦”吧。
甭管身处怎样的地位,扮演着何等角色,没有人可以真正随心所欲的去做自己想做的,说自己想说的,洪震天的装傻充愣,何尝不是这个社会圈子里的一个小缩影,我是这样的,贺来、高利松,包括那些有名没名的江湖人士也都是这样的。
见我迟迟没作声,洪震天稍微有些耐不住的催促:“朗哥,我今天绝对算得上掏心掏肺的跟你交流,你到底是啥意思,好歹给我撂句明白话呗。”
“怎么这号人的保证,你会信吗?”我眨巴眨巴眼睛笑着反问:“说的再特么天花乱坠,掉转脑袋就换枪口的事儿还少么?你要非想听我给你保个证,那肯定没问题,不过真不真心就不好说喽。”
他怔了一怔,苦涩的搓了搓鼻梁骨:“奶奶个哔得,也就是咱这代人把社会那点规矩全给毁掉了,老一辈儿社会大哥哪个不是一言九鼎。”
“所以那代人被淘汰了,而淘汰他们的正是我们这些不学无术的盲流子。”我拍了拍脑门子接茬:“行了我天哥,你说的挺明白,我听得也很清楚,你所谓的给予你帮助,不就是想借我的手秒掉李倬禹嘛。”
洪震天毫不犹豫的点头:“对!这事儿你干有百分之五十的几率,我干也有百分之五十,咱们两好合一好,那就是百分之百,更不用说你身边还有姚军旗、叶小九、高利松这样的好哥们,我听说老贺家那小子现在不也跟你走的很近嘛。”
“我也给你说句交心的话,其实辉煌公司谁做主,我真的一点不关心,哪怕现在你们改朝换代,我都觉得无所谓。”我长舒一口气道:“但我是真不乐意往你们这堆人里瞎逼掺和,敖辉藏得太深了,你也不差多少,李倬禹能掀翻郭启煌,绝逼不会只有表面上这点能耐,你说我傻die呵呵的冲在前头当炮灰,将来不管你们谁灭谁,完事再顺手给我拆掉,我上哪哭去?”
听到我的话,洪震天立时间陷入沉默之中。
我指了指他手中的文件笑道:“想让我帮衬,你首先要给我的不是这些地皮、产业啥的,那些玩意儿是死的,谁今天脑袋顶牛逼就跟谁姓,你得让我看到,自己出手以后,不至于没了自保能力的保证。”
“你这意思是找你帮忙,我得先把自己底牌都亮一遍呗。”洪震天歪嘴轻笑。
我打了个哈欠应声:“咋让我相信是你的事儿,我不瞎支招。”
“得。”洪震天咬着嘴皮沉寂几秒钟后,起身站了起来,拍打两下屁股后,朝我摆手:“当我今天没来,有机会我找朗哥喝茶。”
“真不上楼坐坐?”我冲着办公楼的方向努努嘴。
洪震天立即往后倒退两步,好像我身上有啥脏东西一般警惕的转动两下脑袋,才开口道:“朗哥啊,我今天可是带着交朋友的诚意跟你见面的,你不会又琢磨啥坏招把我留下吧?”
瞅着他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样,我顿时被逗的哈哈大笑。
看来这家伙真是被我们坑太多次了,都染上了心理阴影。
“不能,我再没品,也不至于搁自己家门口干损篮子的事儿,就是单纯的想请你上去喝口茶。”我摇摇头解释道:“不过看你这架势,肯定不会跟我去,那咱就先说声再见吧?”
他大喘一口气,摸了摸脑门子讪笑:“不是,主要你来整两国交战,先斩来使的事儿,我属实被你搞毛楞了。”
我想了想后又问:“他天哥,你说你也想坐辉煌公司的头把交椅,这事儿敖辉应该知道吧?”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表情变的有点不自然,微微点头:“知道,他混了一辈子,形形色色的驴马赖子见过不知道多少,我哪怕再伪装,也照样会被他一眼看穿,只不过他现在就算知道也没办法,十几年前是他牵着我的手走道,而现在他想走道得先问问我有没有时间,虽然这么说挺不孝顺的,但这是事实,他知道我的野心,也清楚我将来会做什么,现在却只能装聋作哑,因为他需要压制李倬禹。”
我点燃一支烟,感慨的摇了摇脑袋:“老人们常说邪道走不长,不是没道理的,甭管多叱咤风云的人物,等到老的那天全都得经历身不由已的煎熬。”
洪震天若有所思的昂头看了眼漆黑的夜空,眼神中的犹豫瞬间荡然无存,笑呵呵的冲我抱拳:“老了再说老了以后的事儿,现在咱们正年轻,那就得折腾点年轻人该折腾的动静,真得撤了啊朗哥,你这头没谈妥,我还得赶着去下家,不管结局如何,我都希望咱们两家首先不要再开战,想整你的是敖辉,想碾压你的是李倬禹,我是洪震天!”
说罢,他拔腿就朝路边走去。
紧跟着一台奔驰suv停到他跟前,他半拉身子跨上车,回头朝我摆摆手:“对了,后天是李倬禹生日,他估计会在罗湖区的金典酒店庆生,有兴趣的话,你可以过去溜达一圈。”
我笑嘻嘻的努嘴:“有节目没?”
“节目那东西还不是咱想演就能演的啊。”洪震天自信满满的扬起嘴角。
目送他的车子走远,我踩灭烟蒂,朝着谢鸿勇示意:“得,危险解除,你抓紧回去接老高他们吧,顺带把洪震天刚刚说的那些话全捎给他们,包括李倬禹过生日的事儿。”
谢鸿勇粗鄙的问了一嘴:“这傻**是来示好的吧?”
“示好?”我扬起脑袋,随即又摇摇头:“或许是示威。”
尽管洪震天整晚上都表现的很谦卑,好像低我一头似的,实际上他无时无刻不再暗示自己现在混好了,从他一开始大手笔允诺我如果帮忙给盐田区的几块地,再到后来他嘻嘻哈哈的道别说句下家,无一不证明他手里头攥着那份跟人谈判的实力。
谢鸿勇接着又问:“那咱往后跟他以什么样的方式相处?”
“该咋地还咋地,他笑你也笑,他要是装犊子,咱还跟过去似的往死里削!”我打了个响指道:“他这号选手又受虐症,你不擂他,他就觉得是你胆小。”
“嗡嗡嗡..”
话没说完,我兜里的手机突兀震动,看到来电显示是“赵力”的名字,我犹豫几秒按下静音键,又把手机揣回裤兜。
“咋不接啊?”谢鸿勇好奇的瞄了眼我口袋。
“他要是聊闲,我接不接,区别不大,他如果有急事,肯定还会再给我接着打。”我抽吸两下鼻子道:“行了,我先回去泡个澡,你让老高和小九明天抽空来我这儿一趟吧,另外乐迪ktv那头,你们没事也勤去溜达着点,胖砸手头没狠人,真遇上麻烦,光靠智商肯定摆弄不明白...”
3930 小赵的求助
对于洪震天的想联盟的要求,我不是没动心思,只不过眼下情况太不明朗了。
光是他们辉煌公司内部就特么分出来三伙,敖辉阴谋满满,李倬禹阴阳怪调,洪震天表面独善其身,可谁知道丫挺心里头到底跟谁挨着近,万一人家只是假装闹腾,实则为了请君入瓮,我冒冒失失加入战局,不等于自己给自己宣布大结局嘛。
胡乱琢磨着,我回到办公室里,放开热水开始泡澡。
“诶,骑马坐轿,都他妈不如躺着泡澡。”躺在温度适中的浴盆里,我惬意的叼着烟卷呻吟。
最近一段时间,折腾的并不算厉害,可我却感觉疲惫至极,或许真想今天回来时候,谢鸿勇说我的话,已经开始未老先衰。
“笃笃笃..”
正当我沉浸在难的的惬意之中时候,浴室的门被人从外面叩响。
我马上警惕的站起来,左右看了看,又随手抓起旁边的鞋刷子和脸盆挡在身前,做出防守姿势,然后扯脖低喝:“谁呀!”
“你勇哥,能进来不?”门外传来车勇的声音。
这货嘴里问着能进来不,可动作是一点没停顿,话音未落,半拉身子就已经出现在门口。
瞅着我这幅另类的扮相,车勇瞬间哈哈大笑:“咋地兄弟,社会大哥当的不过瘾,都开始搁屋里自己cosplay了?你这是模仿米国队长嘛。”
看清楚是他后,我抽了口气,又一屁股坐进浴盆里,没好气的嘟囔:“不是,我进屋时候,明明记得把门都锁了,你是咋进来的?”
“对于大哥而言,全天下的门都是摆设。”车勇从兜里摸出一枚曲别针,炫耀似的晃了晃:“也就是咱们遭遇的太晚,不然我早把你八格牙路,你信不信?”
“晚上我给你发信息,让你去半道上接我,你咋也没露面呢。”我翻了翻白眼出声:“铁子,你现在是不是有点飘,都开始分不清楚究竟是谁给你开工资?”
晚上张星宇跟我说完李倬禹很有可能会在我回来的路上动手脚时候,我就给车勇发信息,让他埋伏在回来的路上,如果真碰上什么亡命徒,他正好跟谢鸿勇一块比划比划拳脚。
“我去了。”车勇背靠洗手池,瓮声瓮气道:“你回来前,我见到辉煌公司内部在街边磕了一下子,动手的全是瑞丽总部养的那帮战犯,好些人我都认识,不过不太熟悉。”
估计他说的就是洪震天替我解围那档子事儿,我忙不迭发问:“有十夫长没?”
“怎么可能,十夫长在辉煌公司属于顶尖战力,你别看那家伙虽然爱装逼,但还是挺自傲的,他自诩能力超群,从来不跟谁合伙干活。”车勇摇摇脑袋道:“干仗的是一帮小年轻,这两年辉煌公司内部震荡,敖辉也好、郭启煌也罢都没精力往家里添新丁,前几年辉煌稳定时候,这俩老货倍儿喜欢招揽一些身上背案子的狠手。”
我一边搓洗脖颈上的黑泥,一边笑问:“听你这意思,辉煌公司的战犯挺多呗?”
“开玩笑,你当辉煌公司凭什么短短十几二十年能把分公司开遍天下,前些年甭管是抢工地还是霸市场,靠的不就是刀光剑影嘛,也就是这几年打黑除恶太严厉,各地分公司倒闭的倒闭,破产的破产,仅剩的几家也被迫转型。”车勇从口袋摸出一枚口香糖丢进嘴巴,含糊不清的哼声:“不是我替老敖和老郭吹牛逼,如果早十年对上,他们灭你头狼不过分分钟,压根不会给你成长起来的机会。”
“嗡嗡嗡..”
话说一半,外面传来我手机在茶几上震动的动静。
车勇连忙走出去替我拿了过来,看到来电人仍旧是“赵力”,而且屏幕上显示,他之前已经给我打了九个未接,我这才深呼吸一口接了起来:“什么事啊兄弟,我刚刚在忙,没看到你打电话。”
“不好意思啊朗哥,这么晚打扰您。”听筒里传来赵力干哑的声音:“我..我碰上一点小难处,您能帮帮我么?”
我转动两下眼珠子,很大气的应承:“有啥事你尽管说,只要我能伸上手的,肯定全力以赴。”
赵力声音稍微有点颤抖的继续道:“电话里说不清楚,您能不能来一趟福田区的海园一路,这边有家蓝梦精品酒店,我这后院。”
“现在吗?”我皱了皱眉头。
赵力的语气中带着浓浓的恳求:“嗯,如果不是特别着急,我也不会现在麻烦您,对不起了朗哥。”
“行吧,你等我。”思索片刻后,我答应下来。
一根烟的功夫后,我换好衣裳,让车勇开车载着我,直奔赵力说的地方。
车勇一边开车,一边朝我不满的嘟囔:“这么晚了,不会有啥猫腻吧?我可提前声明昂,我身上的伤没好利索,简单的冲突能应付,如果危及到小命,我肯定第一个撒腿就撩。”
“身上带家伙什没?”我紧绷着脸翻动手机,琢磨着要不要再喊两个帮手。
车勇没正经的撇嘴:“带那玩意儿干啥,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勇哥我战力全靠吹。”
见我不想搭理他,他吧唧嘴巴道:“不跟你闹了,后备箱里有枪,待会我先下去,如果感觉事儿不对劲,你赶紧开车跑,我一个人咋也好脱身。”
听到他的话,我心口禁不住暖烘烘的,也许真的是相处的久了,现在的车勇虽然跟我对话时候仍旧是一副市侩模样,可从来不会关键时刻掉链子,好几次遇险,如果不是他挡在前头拼命,我可能早完犊子了。
不过他嘴里从来不会承认我们关系有多亲密,可能正如最开始认识时候,他说的话,他不愿意跟太多人产生感情,有感情就会容易情绪失控,一旦失控就得把自己折腾进去,对于他们这种人来说,干活只能零次失手,不然付出的代价就是小命。
一个半多钟头后,我们总算找到赵力说的地方。
一家装修风格挺高档的商务酒店的后院里。
我们抵挡现场时候,赵力正鼻青脸肿的蹲在地上抽烟,旁边停着赵海洋那台黑色的“奔驰e级”轿跑。
只不过轿车明显受过重创,车前脸直接掀起,漏出不少线头,挡风玻璃也碎成一条条蜘蛛网。
看到我们的车停下,赵力马上眼圈泛红的跑了过来,带着浓郁的哭腔哀求:“朗哥,你得帮帮我,我今晚上喝点酒,开着赵哥的车出去逗小姑娘,谁知道酒劲上来,没及时踩刹车,把他车给撞成了这样。”
看到周围没什么人,确定安全后,我从车里走下来,关切的询问:“你人没事吧?”
“我没事,就是受了点皮外伤,跟我一起的姑娘住院了,不过也不是大事。”赵力小鸡啄米一般狂点脑袋回答。
“撞车修就完了呗,至于慌张成这样嘛,是没修车钱吗?”我递给他一支烟安抚:“不行我找个修理厂,你直接把车送过去,到时候该多少钱挂我账上。”
“不是钱的事儿,是赵哥明天要用车。”赵力赶忙解释:“他跟我说过,不许我开他车出去瞎跑,我今天晚上确实冲动了,如果被他知道我阴奉阳违的话,一定不会放过我,我想了又想,这件事情也只能您帮我。”
“我..我帮?我咋帮你啊,我总不能告诉老赵是把他车撞成这样了吧。”我颇为无语的笑了笑:“行了,不就一台车嘛,你人只要没事就是万幸,你害怕他骂你是吧,那让我给他打电话解释吧,这点面子他不会驳我,实在不行,我做主再给他换辆新车,总之不会让你挨熊就完了。”
“别朗哥,你千万别打电话。”眼见我掏出手机,赵力一把拽住我,哆哆嗦嗦的哀求:“赵哥最讨厌别人不拿他的话当话听,如果他知道的话,一定会扒了我的皮,最主要的是他明白要上羊城,说是跟杭城来的几个同事谈很重要的事情,因为我耽搁的话,我以后都别想有好日子过了...”
3931 信任很重要
原本我对赵力的话并没有太往心里去,可当听到“杭城”俩字时候,立即下意识的皱起眉头。
一趟杭城之行,对我来说并不快乐,王嘉顺他们四只小兽进去的进去,受伤的受伤,不止如此,我还欠下天门商社的四爷一份大人情,而得到的收获仅仅是z商银行林家父子的支持。
故此“杭城”这俩字也成为我心中摸不着的痛苦,尽管我从未跟任何人提起过,但却真的特别特别的在意。
见我不吱声,赵力又小声重复一句:“朗哥,你得帮帮我啊。”
“你刚刚说,老赵要去见杭城来的朋友?”我回过来神儿,眯眼看向赵力。
赵力摇摇脑袋:“是同事,跟我们都一个系统的,好像是那边大a队的,之前来过鹏城两次,我就记得第一次他们请赵哥吃饭,赵哥拒绝了,事后还骂了一些很难听的话,再后来不知道为什么赵哥反倒跟他们走到了一块。”
“老赵找他们谈什么事?”我想了想又问。
赵力苦着脸尴尬的咳嗽两声:“朗哥,这你真问住我了,我陪赵哥出门,永远都是当司机的,吃饭从来不进包房,睡觉基本就在车里,就跟今天晚上到你们ktv一样,赵哥不允许我到处乱窜。”
“哦,这样啊。”我揉搓着下巴颏点点脑袋。
赵力指了指被撞的破破烂烂的轿车,暗示我:“朗哥,车的事情..”
“包我身上了。”我大大咧咧的应声,随即直接拨通赵海洋的号码。
电话“嘟..嘟..”响了好一阵子,那头才传来赵海洋迷迷瞪瞪的声音:“什么事啊朗哥?”
“睡了吧,我估摸着这个点你差不多也该忙活完喽。”我笑呵呵的打趣:“跟你商量个事儿,你今天是不是开了台奔驰e300?”
赵海洋迅速回应:“对啊,你不看见了嘛,怎么了?”
我利索的说道:“没啥大事儿,明天我手底下一个小兄弟相亲,小孩儿嘛,就稀罕奔驰、宝马啥的,磨叽我半天,想找台车充门脸,要不你把车借我玩几天?”
赵海洋毫不犹豫的回绝:“明天不行,明天我正好出门办点事儿,后天吧,后天我让人把车给你送公司。”
我不由分说的出声:“人家特么明天相亲,难不成改到后天啊,你明天出门,我再给你找台车不就完了,知道你现在是要面子的人,我公司还有辆x7,不会比你那个档次低多少,就这样决定了啊,待会你把你司机电话给我发过来,咱俩换下车。”
“不是朗哥..”赵海洋顿时有点不高兴。
我冷哼一声道:“咋地,我现在找你办点事儿,是不是还得用求的态度?”
电话那头的赵海洋沉默几秒,吹了口气道:“你看你,都不等我把话说完,我意思是你人这儿在公司没,不行我让司机给你加满油送过去,老误会我。”
“太晚了,别折腾你司机,手机号给我发过来就可以。”
说罢,我直接挂断电话,然后看向赵力道:“待会老赵给你打电话,知道咋说吧?”
赵力忙不迭点点脑袋,感激的冲我又是鞠躬,又是作揖,嘴里不停说着谢谢。
跟我猜测的差不多,半分钟不到,赵海洋的电话就打到了赵力手机里。
这小子也算机灵,行云流水的编了一段自己在家睡觉的谎言,承诺马上把车给我送公司。
我抽着烟,冲赵力交代:“晚点我让人把车给你送这儿来,车祸的事情咱们就此打住。”
赵力是害怕赵海洋,我都把话说这程度了,他还弱弱的询问:“朗哥,那赵哥要是问起来车咋变这样了..”
“我就说我兄弟开着给撞了呗,他还能把我皮扒下来不成。”我无所谓的撇撇嘴:“行了,没别的事儿我就先撤了,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你大方点、直接点,就特么这点破事,你还折腾我半夜过来跑一趟。”
“嗯,我记住了。”赵力听话的缩了缩脖颈。
...
回去的路上,我一语不发的琢磨着刚刚赵力说的那些支离破碎的细节。
赵海洋明天要到羊城去找来自杭城的同事谈事,那这里头会不会跟我牵扯上关系,如果有关系的话,赵海洋刚刚搁电话里为什么不告诉我?可要说没关系,他一个鹏城的巡捕,好端端跟几千里外的同事聊哪门子天。
快要回到公司时候,前面开车的车勇冷不丁出声:“你觉不觉得刚刚那小子是在故意给你露底?”
“谁呀?赵力?”我接茬道。
“对。”车勇点点头:“看相啥的我不懂,但我觉得我也算见过不少人,经过不少事儿,我感觉但凡能给领导当贴身司机的,首先是不是得具备有眼力劲和嘴巴严实俩条件?那小子有没有眼力劲我不清楚,嘴巴是真松,比特么洗脚城的老娘们还松,都不用外人问,自己就往出瞎逼秃噜,这要让他们头儿知道,估计比他撞车的后果还严重吧?”
听赵勇这么一说,我立时间也回过来味儿。
是啊!这个赵力的嘴皮子好像确实挺不严实的,我跟他顶多算是今晚刚认识,别说交往了,恐怕连熟悉都构不成,按理说在他心目中应该很清楚我和赵海洋的关系肯定要强过他,他凭什么要帮着他隐瞒赵海洋?这完全不符合逻辑。
车勇接着又道:“我就是随口说说自己的感觉哈,别影响你的判断。”
“你特娘的,已经严重影响到我的判断。”我白楞他一眼,又补充一句:“不过这次算得上点睛之笔,回头给你涨工资。”
“你快滚犊子吧,我发现你们头狼这帮人就**靠嘴混社会,光听涨工资这词儿,我听了不下八百遍,你拿这玩意儿忽悠我,小胖砸也拿这话搪塞我,要是真给老子涨,你不如先请我宵夜。”车勇没好气的笑骂:“自打跟你们混一块,老子卡上的余额是一分没涨,尽往里搭钱了。”
“吃吃吃,想吃啥吃啥。”我大方的摆摆手:“你找地方,我打个电话。”
说罢,我眯眼盘算一会儿,又拨通赵海洋的号码。
这次赵海洋没让我等太久,也就响了三四声便接了起来,同时也验证了我心底的猜测。
只听他极为不满的抱怨:“朗哥啊,你是夜行生物,能不能别把我当成同类,我这刚眯着,又被你电话给吓醒了。”
“那我先给你赔个罪呗。”我乐呵呵道:“海哥,跟你说点小事儿,不过你千万不能动气。”
赵海洋不耐烦道:“赶紧说,说完让我睡吧,算我求你了。”
我清了清嗓子,将事情的真相全盘托出:“是这样的,其实我明天没小兄弟要相亲,借你车也完全是因为你那个小司机不小心发生了点交通意外...”
听完我的话以后,赵海洋沉寂好一阵子,接着气呼呼的爆粗口:“赵力这个小王八蛋,现在真是越来越没谱了,妈的!”
“海哥,谈事之前咱俩是不是已经说好了,这事儿你不能动气,还得保证肯定不会找那孩子麻烦,小孩儿信任我,大晚上的找我求助,你要是再训他,回头给我整的里外不是人。”我平心静气的规劝:“这事儿咱们哪说哪了,你必须得装个不知道。”
“唉..”赵海洋叹了口长气,意味深长道:“朗哥,其实你完全没必要告诉我的,你不说,谁也不知道,这给我弄得心里又烦又火。”
“海哥,我告诉你,是因为信任,咱们哥俩相处不是一天两天了,我不想因为一些旁枝末节影响感情,你能老老实实听我说完,同样也是因为信任。”我语重心长道:“所以说,事情翻篇,往后咱们还得继续处下去,不是么?”
赵海洋笑了笑道:“成,有你这句话,我心里也踏实了,睡觉,明天我请你钓鱼去。”
“明天不是还得出门办事嘛。”我若有所指的出声。
赵海洋语气严肃的回答:“什么事都没有维系咱们的感情重要,就像你说的,咱们未来还要在一起相处很久,信任最重要,就这么说定了昂,明天我联系你...”
3932 深夜的碰头。
凌晨四点多,距离公司很近的一家通宵营业的大排档。
车勇满嘴是肉的攥着半拉烧鸡大快朵颐,我则一边轻抿啤酒,一边思索。
很显然,我在试探赵海洋的同时,他同样也在跟我玩路子。
譬如今晚上赵力的求助,很有可能就是他刻意安排好的,如果不是车勇的一句无心之言,接下来我或许会被动的走进赵海洋埋好的圈套里,至于到底是什么圈套,目前我还不得而知。
又喝了一口酒,我自言自语的呢喃:“我是从什么地方让他产生怀疑的?”
“你不来点,我跟你说味儿嗷嗷正。”车勇举起手里的大鸡腿朝我吧唧嘴。
看了眼他,我没理会,继续在脑海里回忆,我估摸着很有可能是我主动邀请赵力去包房玩,事后留他手机号,这事儿赵力可能为了巴结主子,又转头全告诉了他,作为一名从事刑侦这么多年的老干员,赵海洋自然能很敏锐的意识到点什么。
“大意了。”想到这儿,我拍了拍脑门子摇头苦笑。
“大意不要紧,能回过来味儿才是本事。”
一道清冷的声音在我脑后突兀响起。
“唰!”
坐在我对面的车勇瞬间抄起酒瓶子就站了起来,当看清楚身后人时候,他不自然的咧嘴笑了笑:“帅娘哥,好久不见。”
我也回过去脑袋,首先扑面而来的就是一阵香风,接着看着一张美的有点不像话的脸颊。
来人竟是江静雅他哥王堂堂,王堂堂一袭修身的黑色风衣,头发整整齐齐的梳在脑后,脸上似乎还扑了粉,让本就精致的脸蛋显得愈发粉雕玉琢,两边耳垂分别戴枚骷髅造型的耳钉,在灯光的反衬下烁烁发光。
我也知道用“美”来形容一个老爷们确实不太礼貌,可每次看着这家伙都会忍不住暗道:太特娘妖娆了。
“堂哥,你怎么来了?”我条件反射的起身。
“坐,我刚好也饿了,蹭你们一顿饭吃。”王堂堂一把按在我肩膀头上,感觉就是轻飘飘的一抚,可我愣是没能站起来。
接着王堂堂又看向车勇微笑:“你回避一会儿?”
“行啊,你们聊,我正好想上厕所。”车勇毫不犹豫的站起来,转身就往大排档外面走。
“另外,这是我最后一次提醒你,如果你再给我起外号,我就把你的嘴撕烂,腿敲折!你跟我的关系,还达不到可以开玩笑的程度。”王堂堂缓缓开口。
走出去几步远的车勇瞬间打了个哆嗦,头也没回的加快步伐。
能让车勇这种大咧咧的汉子颤抖,我不敢想象王堂堂和他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过往。
王堂堂很自然的坐在车勇刚刚的位置上,目视着他的背影,朝我努嘴:“怎么样,我替你物色到的保膘,用的还顺手吧。”
“除了话唠,总爱神神叨叨,别的都挺好,最关键的是我俩比较合拍,跟他一块做事,我没那么累挺。”我乐呵呵的回应,说话的空当,我才注意到他两只手上都套着一只白色手套,不过手套边带着蕾丝,瞅着就女人味十足。
王堂堂摘下来手套,小心翼翼的叠整齐,放到桌面,自顾自的抓起一只酒杯,然后用餐巾纸擦拭了不下六七遍,才给自己倒上一杯酒,轻声道:“身上没点毛病,还叫混子啊,车勇这种人,如果没诉求的话,你就算一年给一千万,他都肯定不带往你跟前靠拢,他们常年活在刀尖上,比谁都清楚,在哪呆着更容易长寿。”
我没接他的话茬,直接岔开话题:“堂哥,你刚刚说我大意不要紧,难不成你也觉得赵海洋有问题?”
“赵海洋是谁?”王堂堂懵懂的眨巴两下亮晶晶的眸子,随即轻拍额头:“哦哦,你说大a队那个巡捕啊?他有什么问题,不是一直都跟你相处的很融洽吗?”
“呃..”听到他的话,我反而懵了,咳嗽道:“你说的不是赵海洋吗?”
“我对那个人没什么太大印象,说他干嘛。”王堂堂喝了口酒,清了清嗓子道:“我指的是在洪震天那件事情上,你没有冒冒失失答应跟他联合,是个很明智的选择,洪震天可比你想象中要复杂的多,为了上位,他已经和我们天弃、你师父所属的第九处都取得了联系。”
“啥玩意儿?”我愕然的张大嘴巴,既惊诧于我俩说的不是一回事,又震撼洪震天竟然玩的这么大。
“这小子知道天弃和第九处的诉求,承诺我,只要天弃不管不问,事后他会把敖辉交出来,替我添功劳,了解第九处现在需要钱,答应你师父,第九处两不相帮的话,最后会砸一笔慰问费。”王堂堂跟我碰了一下酒杯,浅笑:“对于他这种什么都能豁得出去的狠人,卖队友不过是分分钟的事儿。”
仔细品读着他的话,我笑呵呵的问:“听这意思,最近一段时间,你和我师父关系不错?”
“这天下所有事,都逃不过这个规律;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是命定,也是自造。”王堂堂高深莫测的回应:“说穿了,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上面人觉得两好和一好的时候,我们就是战友,上面人觉得两家势力太大,我们就是仇敌,完全没什么道理可言,就比如在针对辉煌公司这件事情上,单凭我们任何一家,都没办法彻底吃下,上面就认为天弃和第九处本该是一家。”
我不可思议的发问:“区区一个辉煌公司有这么大能耐?”
“区区?”王堂堂轻蔑的笑了:“辉煌公司巅峰时期,势力卷积大江南北,如果单凭敖辉和郭启煌,怎么可能做到?当然,之前少不了天弃的暗中相助,可现在天弃已经损兵折将,找谁问责?自然是那些曾经帮衬过达官贵人。”
“这..”我磕巴一下,感觉脑子有点反应不过来。
“可能很多人都已经退休,甚至下野,但是一点不妨碍诛杀他们,以正法威。”王堂堂又喝了一口酒道:“混这么久,你难道还没看明白么?你有一百万,那是你自己的,你有一千万可能是银行的,你有一千亿,那就是社会的!那些曾经帮衬过辉煌公司的达官贵人们只是暂时替社会保管财产,现在社会需要他们归还,就是这么简单。”
“咕噜..”
我吞了口唾沫,一时间竟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
“之前我一直提醒你,不要让自己卷入辉煌公司的事件之中,你保持的还算不错。”王堂堂抓起我的烟盒,点燃一支后,仰头吹了口白雾:“不过接下来,你可能就很难独善其身了,因为有很多张嘴巴要朝辉煌公司下口,而辉煌公司..哦不,准确的说,应该是敖辉,他看不到躲在暗地里的那些人,只能把目光放在你身上,因为他清楚你和林昆的关系,也清楚我们之间的猫腻,如果把你也拖下水,林昆会很难办,我也会比较受制。”
我拧眉看向他:“所以呢?”
“你得想辙自保。”王堂堂打了个响指,轻声道:“我给你的建议是变卖头狼公司所有产业,然后你们这帮兄弟该怎么分怎么分,直接化整为零,接着逃出国外,隐姓埋名几年,等一切尘埃落定再回归,不过那时候,你可能也没有了现在的雄心壮志,但我个人感觉,当个富贵闲散人更悠哉。”
我皱了皱鼻子,不知道应该怎么回应。
“不用急着下决定,反正还有一段时间。”王堂堂伸了个懒腰道:“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你多留意新闻,一定会看到某某退休老干部意外身亡,或者谁谁,昔年丑事败露,这里头说不准会涉及到你认识、熟悉的某些人,听我一句劝,不论是谁,找到你门上,不见不听不帮,因为这些事情,你根本没能力阻止,有时候你的不忍,可能会把我、或者你师父给推到一个无从下手的尴尬局面,而这种时候,谁不晓得敖辉会不会趁机发难...”
3933 凶残的王堂堂
说话的功夫,几支啤酒就被我和王堂堂干光。
“伙计,再来一打!”眼见桌上酒杯空了,我回头朝着大排档的老板挥手招呼。
王堂堂一把按在我另外一只手臂上,微笑着摇摇脑袋:“小酌为雅,大醉既是错!多少蠢事不都是喝醉以后闹出来的嘛,你也听句劝,烟别那么勤、酒别那么造,我可不想前脚参加完你葬礼,后脚再给我妹主持二婚现场。”
听到他的话,我顿时一阵无语。
“该劝的我都劝过你了,我也知道你肯定不会听,人嘛,不碰到头破血流,永远不会相信自己的方向有错。”王堂堂抓起一张餐巾纸,轻轻擦拭嘴角,而后又矜持的对折起来放到一边,最后将自己那双蕾丝边的白手套重新套上。
我眨巴眼睛笑问:“你这是准备走了啊?”
“跟我呆在一块,你不自然,我也不舒坦。”王堂堂一语戳破我的真实想法,摇摇脑袋道:“再说睡太晚很影响皮肤的,我可不想人到三十却变得比五十还要粗糙,让自己美美的,是种生活态度。”
“呵呵,还是你活的精致。”我豁嘴一乐,继续朝老板吆喝:“再给我来一打啤酒。”
说完,他缓缓起身,意味深长的扫视一眼刚给我端上桌的几瓶啤酒,低声道:“喝酒的最佳状态就是似醉似不醉,不然就是醉了人,乱了心。”
“我尽量。”我置若罔闻的拿嘴咬开瓶盖,仰脖“咕咚咕咚”造了几大口,啤酒的泡沫子喷得满嘴都是,但我却嘚儿呵的呲牙傻笑。
有些话,我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出口,就比如喝酒这事儿,别人喝的好像是个气氛,我却在似乎在喝生活,尽管我已经不止一次的发誓绝对不会再烂醉如泥,可特娘只要一往桌边坐,肠胃就好像变成了别人的。
清醒的时候,我把这一切归罪于是种懦弱行为,但喝多以后,我却认为这是自己最向往的状态。
“撤了,拜拜。”王堂堂不再多言语,朝我摆摆手,转身朝大排档的门口踱步。
瞟了眼他刚刚用过的餐巾纸,上面清晰的印着两抹红印,我感慨万千的苦笑:“如果我能活的像你那么潇洒就好了。”
该说不说,王堂堂这号手子可能在大多数人眼中都属于异类,可咱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活的更纯粹,更像自己,他可以丝毫不在意别人的目光,可以我行我素的去浓妆艳抹,甚至可以依照他自己设定的剧本去修改、去创新,不知道为什么,在看到他妖娆极致的背景时候,我突然生出一股子羡慕。
“你姐走了啊?”
没多一会儿,车勇一边粗鄙的提着裤腰带,一边大大咧咧坐回原位上,一把抓起王堂堂刚刚用过的酒杯,也不嫌弃上头还沾染着的唇印很是豪爽的满上一杯,仰脖倒入口中,翘起二郎腿嘟囔:“咱该说不说哈,以前我一直觉得我稀罕漂亮姑娘,可自打认识王堂堂以后,我才发现,性别这玩意儿好像没那么重要。”
我瞅着他后面,身体半欠的开口:“堂哥,你咋又回来了?是落下什么东西嘛。”
“我吹牛逼呢堂哥,喝多了,嘴巴有点没把门,我自罚仨耳光行不。”车勇脸色一变,条件反射的抱头就喊。
当看到我嘴角上翘,露出坏笑时候,车勇壮着胆子往后瞄了一眼,随即大喘息两下,面红耳赤的冲我埋怨道:“你特么有病吧,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呐,操!”
“大哥勇,话说你因为点啥那么害怕他呢?我感觉他除了打扮上稍微有点不正常,别的地方都还挺好啊。”我抓起两颗花生米丢进口中,挑动着眉梢努嘴。
“我不是怕他。”车勇脱口而出,顿了几秒后又改口:“是恐惧!一点不跟你吹牛逼,你别看十夫长硬,但我遇上他一点不带犯怵,哪怕干不过,我也敢蹦蹦哒哒的上去比划两下,可面对你姐..呸,你堂哥,我是真特娘连挣扎的勇气都没有,我被他抓到过一次,这事儿他跟你说过吗?”
我摇了摇脑袋:“我俩的关系比表面看起来更简单,他帮我只是单纯因为我媳妇,如果能选择,我估计他早给我一巴掌拍墙上去了,所以你们之间的事情,他永远都不可能跟我讲。”
“我被他抓到的时候,我大哥二哥还没死。”车勇揪了揪鼻头,眸子里闪过一抹心酸:“咱一点不扒瞎,谁还没当过几天宝宝呀,当年我俩憨哥哥还喘气那会儿,咱也是个无忧无虑的二世祖,一天除了吃喝嫖赌啥烦心事儿不用惆怅,要不是..”
感觉他的思路越跑越岔道,我忍不住拽住缰绳,咳嗽两声,引起他的注意:“咳咳咳,大哥勇,咱话题扯远了,下回再追忆往昔,今天先唠你因为啥惧怕王堂堂。”
“哦哦哦,岁数大了,容易开小差。”车勇不尴不尬的笑了笑,又给自己续上一杯酒,长舒一口气道:“我被他抓的时候,跟我大哥、二哥搁鹏城的一家小洗浴里正捏脚呢,然而从我被掳走,再到让他羁押到高速服务区,我那俩傻哥都压根不知情,我们仨最精通的就是隐匿,结果被人隐匿到面前都浑然不觉,足够说明他本事了吧?”
“嗯。”我应承的点点脑袋。
车勇喝了口酒,表情夸张的翘起大拇指:“跟我一块被抓的,还有郭启煌手下一个狠手子,绰号宝三,是个不折不扣的亡命徒,身上背的命案不下五起,一二年还是一三年那会儿,他的悬赏金就已经达到了七位数,你想想是个啥水准?”
“你要再他妈话唠下去,天估计都得亮了。”我忍不住催促。
“得得得,宝三的事情我以后我再跟你慢慢说,先说王堂堂。”车勇马上回归主题:“比起来第九处的林昆,王堂堂真的算个晚辈,我当时都是第一次见他、听说他,再看这家伙长得细皮嫩肉,所以骂起街来挺脏的,宝三比我更脏,我们当时被关在高速路的一个不起眼的小服务区的库房里,基本没什么人,王堂堂倍儿有耐心的听我俩骂了两天,我们骂,他没事人似的就在旁边杵着,该玩手机玩手机,该吃东西吃东西,完全不受任何影响。”
我好奇的催促:“然后呢,发生啥事了?”
“第三天,我俩骂累了,王堂堂给我们拿来一堆吃的喝的,然后解开我俩身上的绳索,你想啊,我们这种狂了一辈子的人,肯定不能俯首就擒,第一时间合力逃跑。”车勇的眸子陡然瞪圆:“我们俩人一块动手,王堂堂一只手,把我们轻轻松松撂翻,你勇哥我这个人这辈子最大的优点就是识时务,一看这架势,我就知道肯定是踢到铁板上了,老老实实蹲墙角没敢再继续闹腾,但宝三是个傻逼,仍旧不服气的骂娘..”
说到这儿的时候,车勇沉默好一阵子,抄起酒瓶给自己满上一杯,一口闷入嘴里,可能是觉得不过瘾,他干脆攥着酒瓶仰脖“咕咚咕咚”全灌了下去,才长舒一口气,声音很小道:“接着,我亲眼看到王堂堂先把宝三的牙齿一颗一颗掰下来,什么工具都没用,就那么拿指头捏着硬掰,然后又用针线把宝三的嘴巴缝住了,一点缝隙不漏的那种啊!当时他甚至都没绑宝三,任由他挣扎,你能想象那种画面吗兄弟?”
“豁..”我倒抽一口凉气。
“看到他缝住宝三的嘴巴,我彻底怂了,一个头接一个头的给他磕。”车勇抹擦一下脸颊的汗珠子,深呼吸两口:“这才保住一条狗命。”
即便事情已经过去很久,可是当看到车勇现在回忆起来,仍旧战战兢兢的模样,我完全可以感受到当时的恐怖气氛,清了清嗓子问:“后来呢?”
“后来更特么吓人。”车勇两手颤抖的点上一支烟,使劲裹了一口,压低声音道:“我被放回去大概四五天左右,有人把宝三的尸体送到了郭启煌的住处,我当时没在现场,我大哥回来告诉我,宝三被人从鼻孔里灌入水泥浆子,最少痛苦了三天,才硬生生的憋死,宝三被送到郭启煌面前时候,肚子涨得像气球一样,感觉拿手指头一戳都会炸。”
我皱着眉头问:“这哑巴亏辉煌公司能忍?”
“不忍能咋办?宝三是个穷凶极恶的a级通缉犯。”车勇撇撇嘴,随即左右看了看,凑到我跟前道:“据说他曾经杀了人故意丢进罐车里,最后落得这般现场也算是天道轮回,所以说啊,要属以暴制暴、以恶抵恶,王堂堂绝对是我见过最特么凶残的大拿...”
3934 你是王朗吗?
人之初,是不是性本善,我不清楚。
但是我晓得,人不会无缘无故的变恶,更不会毫无来由的屠戮,我不是王堂堂,我没有经历过他的经历,更不了解他这些年到底付出过多少,或许在他风轻云淡潇洒的背后,藏着更多无法言表的苦涩。
见我低头陷入沉思当中,车勇又举起酒杯摇晃两下出声:“我之所以畏惧王堂堂,还有个更重要的原因,我那俩傻哥临走前千叮咛万嘱咐,让我尽可能跟他保持好点的关系,如果不能,那就远远的避开。”
我皱了皱眉头发问:“你是说你俩哥哥过世前,曾经见过王堂堂?”
“嗯,他们不是当场断气的,而是死在送往医院的路上,准确的说,我们是在半道上被王堂堂给截住的。”车勇点点脑袋,眸子里闪过一抹失落:“其实王堂堂当时截下来我们,应该是想救他俩,不过没能成功,我大哥和二哥都属于极其自傲的那种人,在他们眼中,十夫长那号手子就是莽夫,也许我们在拳脚上不敌他,可想给他整死,并不是太难的事儿,我俩哥都告诉我别惹王堂堂,你说我再混账,敢忤逆吗?”
我喝了口酒,轻声发问:“你对天弃组织了解多少?”
车勇想了想后,摇头:“知道的并不多,主要是达不到跟他们直接对话的段位,不过老早以前我听郭启煌无意间说起过,天弃这个组织内部其实也蛮混乱的,他们之所以势大,是因为上头老板有很多,据说都是触天一级的,可那些老板不会闲的无聊好端端扶持起一个组织吧?”
“那肯定了,没点私心,谁会傻不拉唧得拿自己的权势替他们挡在前头开道。”我认同的接茬。
“对呗。”车勇继续道:“就是因为这种复杂的背景下,天弃明面上看着强悍无比,实则一盘散沙,因为指手画脚的人太多了,需要听命的人也太多了,可能a说干掉c,b却要求保住c,所以他们在跟第九处的对攻中才会屡屡吃瘪。”
“难怪啊..”我倒抽一口凉气。
一直以来,我都认为天弃组织兵强马壮,属于要钱有钱,要势有势,甚至于还敢明目张胆的出现在人前,反观第九处更像是个小心翼翼生存在夹缝里的地下群体,可就是在这种对比下,天弃好像从未真正压过第九处的风头,敢情问题还是出在根上,天弃势大、领导者也多,第九处虽式微,可却自上而下攥在一个人的手中。
“打个不恰当的比方,这俩组织其实有点像东厂和西厂。”车勇叼着烟卷浅笑:“不过自打林昆上位以后,第九处开始明里暗里的发生变化,郭启煌说,他在刻意和天弃组织交好,在不停地为第九处成员谋福利、提待遇,加上他手里的权利着实不小,天弃上面那帮人对第九处的态度也开始发生改观,天弃组织这边,王堂堂立棍以后,同样有意无意的避开第九处,两家的关系也变的越来越微妙,至少在我离开辉煌公司之前,很少在听说他们有过什么太大的争斗。”
听到他的话,我瞬间想起来刚刚王堂堂跟我说的,现在的天弃和第九处已经呈现两好合一好的趋势,他们在合力追捕曾经跟辉煌公司建立关系的各路“权贵”们。
“唉..”车勇叹息一口:“这些事情,其实跟咱们这种小人物根本挂不上钩,政策这玩意儿一会儿一变,就好比计划生育,像你这代人,是不是打小就能看到墙头啊、条幅上,铺天盖地的写着只生一个好,那会儿的人为了多生个孩子,各种偷偷摸摸,可现在呢?你特娘只生一个,就好像在犯罪。”
“哈哈哈..”
我立时间被车勇的另类言论给逗乐了。
“所以说嘛,咱们这号人,没资格也没权利去品读政策,老老实实活着别特么啥都强。”车勇又给自己续上一杯酒,随即仰脖灌入口中,摇头晃脑的打了个酒嗝:“妈的,真是上岁数了,一喝就多,一多就开始瞎逼感慨,你先自己呆会儿昂,我办点脱了裤子放屁的事儿去。”
说罢,他拎起两瓶啤酒和一把肉串,栽栽楞楞的朝不远处的十字街口走去。
我不解的发问:“干啥呀你?”
“跟我那俩傻哥喝点,省的他们担心我是不是饥一顿饱一顿。”车勇没回头,直接搁路口蹲下,先是拿嘴咬开瓶盖,把酒“咕咚咕咚”倒在地上,然后又把肉串摆在马路牙子上,最后从兜里掏出一沓现金点燃。
对,我看错,这家伙确实眼皮不眨的点燃一撂真钞。
瞅着被火光映照着脸颊泛红的车勇,我好笑又好气的摇了摇脑袋。
人啊,真是个矛盾体。
总会对自己的某些现况表示不满,却又没有能力去改变什么。
于是乎开始琢磨,不能改变别人,那就改变自己吧,好让自己去接受不满的一切,然而这种想法大多数时间只是一闪而过,真正去付之行动的少之又少,更多的人选择既不去接受什么,也不去改变什么,只会不停地埋怨这个世界。
苟活于世,每个人都有自己看似可笑,却始终在捍卫着的原则,其实我又何尝不是这矛盾群中的一员呢。
就拿车勇来说,平常这家伙抠搜到令人发指,动不动就把加钱、涨薪挂在嘴边,可实际上他好像又对钱没什么太大的概念,他能一宿在洗浴中心造十几万,最后啥正事不干,也能半拉馒头、一瓶矿泉水对付一整天。
瞟了眼嘴里正碎碎念,一会儿豁嘴傻笑,一会儿又埋头低喃的车勇,我回过来脑袋继续大口大口的喝酒。
“嗡嗡嗡..”
就在大排档里的食客们只剩下我这一桌时候,我总算有了几分醉意,而兜里的手机也在这时候无巧不巧的震动起来。
看到是个没有备注,来自羊城的陌生号码时候,我迷瞪的接起:“哪位?”
“呼..”
电话那头传来一道呼吸声,可却没人吱声,但也没挂掉电话。
我以为是自己手机出现问题,拍打两下后,继续发问:“你好,找谁?”
手机那头的人仍旧不作答。
“喂?喂!”我皱着眉头催促:“不说我挂了啊。”
没等我付之行动,那头已经先一步挂掉,瞅着手机屏幕上的号码,我确定自己确实不认识,也没太当成一回事,毕竟这年头的电信诈骗花样繁多,鬼晓得这是又出了什么新招数。
这个空当,车勇眼圈泛红的走了回来,冲我歪嘴嘟囔:“给谁打电话呢,我离三里地外都能听见你喂喂喂。”
“不知道,估计是个精神病,咱撤呗。”我甩了甩手腕子,径直站了起来。
车勇扫视一眼一桌子残渣剩饭,棱着眼珠子招呼:“老板,把剩下的给我打包,我回去喂狗。”
片刻后,回到我办公室里,我一脑袋闷在沙发上闭眼就睡,而车勇则抓起那堆说是“喂狗”的吃食,大快朵颐的咀嚼起来。
就在我半梦半醒之间,兜里的手机再次震动,直接给我吓了个激灵。
我气冲冲的掏出电话,结果看到还是在大排档骚扰我的那一串手机号,梗脖破口大骂:“你他妈谁呀,大半夜不睡觉,跟我装鸡毛的魑魅魍魉!”
“咳咳..”听筒中传来一道女人的咳嗽声,那人接着声音很轻的开口:“对不起,请问你..你是王朗吗...”
3935 抛之脑后
听到是个女人说话,我暴走的火气立时间熄灭一半。
男人嘛,都是双标动物,尤其是在一个异性面前,如果对方声甜貌美,那就更得另当别论。
此刻听筒中传来的声音起码占个“声甜”,所以我很自然的多了几分耐心,清了清嗓子道:“我是王朗,你哪位?”
对方略微磕巴的回答:“我..我是沫沫。”
“沫沫?”我瞬间有点懵圈,记忆中我好像没和叫这名字的女人产生过什么瓜葛。
“对,我是熊初沫。”对方不确定的又问了一嘴:“你真是王朗吗?”
“熊初沫,我还特娘的喜羊羊呢,妹子咱大半夜的能不能别开这种伦理玩笑。”我随口应声,说着话,我猛然间想到了对方的身份,忙不迭改口:“诶卧槽,想起来啦,你是沫沫姐,熊叔叔家的千金?”
对方没有直接回答我,而是紧张的又结巴一句:“你..你明天有时间吗?我想跟你见一面。”
我利索的应声:“行啊,明天在哪碰头?”
“你安排,我等你电话通知,对不起啊王朗,这么晚还打扰你。”对方丢下一句话后,迅速挂掉了手机。
盯着已经黑屏的电话,我拧着眉头陷入沉思当中。
说起这熊初沫,我对她的印象其实很一般,既不算有多好,也没特别坏,当初我确实想要通过她这抹高枝,攀上她爹老熊那棵大树,结果后来阴差阳错,加上老熊确实也不是等闲之辈,最后不了了之。
但该说不说,老熊虽然没给我过太大的实质性帮助,但至少也没明着坑害过我啥,甚至于我俩还在他职业末期合作过几次。
不过自打我转移到鹏城发展,跟老熊也就彻底断了联系,再后来听秦正中说他掐线,处于半退休状态,我就更没再跟他打过照面。
总的来说,我和熊家这对父女的关系还不赖,况且老熊叱咤风云半辈子,各种人脉和资源都不是我能想象到的。
人嘛,谁敢保证自己一辈子不求人,只有平常把关系维系好,关键时刻人才乐意帮你忙。
瞧熊初沫这架势,极有可能是遇上了自己搞不定的事情,她一个小女孩就算再调皮,估摸着也闯不成多大的乱子,这不等于白给我一次让老熊欠人情的机会嘛。
想到这儿,我舒心的笑了笑,倒头继续准备打盹。
“吧唧吧唧..”
不远处的车勇,没够似的继续撸着肉串,另外一只手攥着电话,正咧嘴傻笑的在看某个美女的深夜直播。
听着手机里传来各种装出来的娇嗔,我烦躁的抓起抱枕丢向他骂咧:“你自己没屋子嘛,因为点啥非**赖我这儿啊。”
车勇好像没听见一般,杵在原地动都不动,反倒把手机音量又加大几个分贝。
我无语的抱拳乞求:“他爹,咱把声音关小点,容小弟睡会行不?我也挺不容易的,见天陪着你胡吃海塞,临了还得迁就你的感受。”
“对喽,你要早用这语气跟我对话,我还能欺负你嘛,别老特么拿捏不清咱俩的身份。”车勇这才把手机声音关小一点,打了个哈欠嘟囔:“另外,你以为老子不想回屋睡觉去,关键今晚上王堂堂那个变态突然出现,给我吓得不轻,他给我的命令是保护好你周全,万一狗日的这会儿躲在某个角落里偷偷观察,我不是自己给自己找刺激嘛。”
“得,你自己玩儿,我眯一会儿。”我也懒得跟他争辩,直接拿枕头蒙在脑袋上。
一夜无话。
第二天,半晌午时分,我才沉沉的醒过来。
“呼噜噜..”
我习惯性的掏出手机,看看有没有未接来电、信息啥的,旁边一阵地动山摇的呼噜声直接引起我的注意。
我循着声音源头扭过去脑袋,立时间被逗乐了。
只见车勇盘腿坐在地上,脑袋几乎快要耷拉到裤裆的位置,晶莹剔透的大鼻涕正随着他的呼吸声,很有节奏的一长一短,关键始终不落地,一只脚光不出溜,另外一只脚还套着袜子。
我忍俊不禁的爬起来,一脚踢到他身上,笑骂:“铁子,你搁我这儿修炼元婴期呢。”
“谁!谁!”车勇一激灵蹦起来,手里攥着俩羊肉串的竹签子,睡眼朦胧的比比划划。
我哭笑不得的骂咧:“还特么谁谁,困的五脊六兽,赶紧睡去呗。”
“我不困。”车勇倔强的吹了口气,随即抹擦一把脸颊,顺手将鼻涕头子蹭自己衣裳,吧唧两下已经被自己舌头舔的红肿起来的大嘴唇子,昂头转动脖颈:“今天有啥活动呐,我换身衣裳去。”
“不知道,我看风云大哥给我打了个电话,我给他回过去问问。”我摇了摇脑袋,拨通风云的号码。
风云乐呵呵的出声:“早上给你打电话没接,我一猜你肯定是喝大了,怎么着,现在清醒一点没?”
“天天活的跟个鬼似的,一到白天我就没精神。”我自嘲的笑了笑:“啥指示啊大哥?”
风云低声道:“投资公司的前期筹备基本完善,那个叫方便的小子挺上道,专门从鹏城分行内部给咱们设立了一间办公室,投资公司瞬间就变得正规不少,我寻思着你俩的关系是你俩的,我和小彭单方面请人吃顿饭,你来坐陪一下子。”
“行呐,地址发过来,我这就过去。”我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
“还有个事儿,投资公司这块,我琢磨了又琢磨,最后还是觉得让叶家的小九来充当法人最合适。”风云大哥继续道:“第一,我和小彭严格意义上讲都没有国内户口,一旦发生什么变故,我们连兑现都会变得极其困难,再者你的处境似乎也不太理想,手底下狠人成群,难保哪天在什么小问题上上线,万一有关部门追查下来很麻烦,帽子小点告你投机倒把洗金,帽子大点,都能给你打上个勾结境外组织的标签,而叶家不同,他们虽然不从政,可在各个环节都有关系不错的朋友,咱把法人挂到小九身上,他肯定也会当成自己买卖干,有事肯定比咱先收到风声。”
我沉默片刻,既没同意也没否定的回答:“见面再谈吧。”
对于投资公司“法人”这个位置,我的本意是捏在自己手中,哪怕我不做,也得找个头狼内部的人顶上,无数次的经验告诉我,蛋糕只有揣自己口袋才有话语权,可风云大哥刚刚的提议,也不能说没有道理。
“走吧。”
我正胡乱琢磨时候,车勇已经换上一身干净的黑色运动装,杵在门外朝我吆喝。
洗了把脸,又简单刮了下胡子后,我和车勇一块下楼。
等电梯时候,我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情搞忘了,可又怎么也想不起来。
思索好一阵子,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我把目光投向车勇:“大哥勇,我昨晚有承诺过谁啥事吗?”
“没有吧,昨晚咱不就搁大排档里遇上王堂堂了嘛。”“车勇眨巴两下眼珠子回应:对喽,赵海洋,你说赵海洋试探你,还说他今天约你一块钓鱼。”
“他的话不用当话听,估计这会儿他自己都把昨天的话抛到九霄云外去了。”我伸了个懒腰念叨:“往后半夜别老招惹我宵夜、喝酒啥的,天天五迷三道,我特么记忆力都快赶上你二大爷了。”
“又特么不好好唠嗑了是吧?”车勇白楞我一眼,举起自己拳头吓唬我:“信不信我捶你?”
“你敢捶我,我就敢给王堂堂打电话。”我捅咕他一下,没正经的蹦进电梯里。
闹闹腾腾中,我俩驱车离开公司,我闲的无聊,拨通了江静雅的视频。
“嗯?”视频还没接通,车勇猛然瞟了眼后视镜,皱着眉头小声念叨:“感觉怪怪的,总觉得好像有双眼睛在哪个角落里偷瞄咱们...”
3936 突然出现的大外甥
“有么?”
听到车勇的话,我立马警惕的直楞起腰杆,扭头东张西望。
“作为一名顶尖猎食者的特有直觉,你不懂。”
车勇鄙夷的瞟了眼我,装逼范儿十足的撇嘴。
我歪嘴反嘲讽他:“你算个dei的顶尖猎食者,咋那么能往自己脸上镶金呢,哪回不是让人家十夫长撵着满街跑,不乐意拆穿你就完了,还特么跟我来劲儿。”
车勇没搭理我,继续边拨动方向盘,边目光敏锐的左右观望后视镜。
感觉他不像是在糊弄我,我也没敢再继续给江静雅开视频,简单发了句语音信息后,老老实实的把屁股挪到后排座椅中间。
一路上风平浪静,抵达风云大哥定好的酒店之前都没有发生任何变故,可车勇脸上的严肃却始终没有消退。
等他把车子停稳,我轻声招呼:“跟我一块上楼啊?”
“我不上去了,刚刚感觉特别不好,别让人在咱车上动什么手脚。”车勇摆摆手,随即又从腰后抽出一把“仿六四”递给我:“拿着防身,如果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先放一枪通知我。”
“成。”我迅速将家伙什揣了起来。
车勇这人别看平常大大咧咧好像不着调,但在正事面前很少开玩笑,他既然坚定的认为会有事情发生,那就说明肯定是觉察到什么不同寻常。
片刻后,来到订好的包房里。
风云大哥、彭耀宗、方便、叶小九和高利松都已经到场。
我笑盈盈的挨个跟他们打招呼,同时脱下来外套打算往衣架上挂。
“嗡嗡嗡..”
兜里的手机再次震动,看到是丁凡凡的号码,我立即接了起来:“午安啊凡哥。”
“身边有人吗?”丁凡凡声音压的很低。
我不遮掩的回答:“有啊,跟风云大哥他们吃饭呢,顺带研究研究咱们合伙搞投资公司的事情。”
丁凡凡沉默一下后,叹了口气:“那算了,晚点我再给你联系。”
感觉他好像心事重重,我立即道:“不是,有啥事你直接说呗,都是自己朋友,不行我出去接你电话?”
“一句两句说不明白,晚点我再打给你吧。”丁凡凡没给多说的机会,直接挂掉了电话。
“这两天咋回事啊,怎么打电话的人都奇奇怪怪的呢,昨晚上小熊是这样,今天凡哥也是这样。”我揪了揪鼻头嘟囔,说着话,我突然想起来,到底忘了什么事情,昨天临睡前我承诺过熊初墨今天会联系他的。
“诶卧槽,这脑袋呀,真该找个地方修理修理了。”我拍了拍脑门子,歉意的冲一屋子人干笑:“要不你们先开始,我还得出门打个电话去。”
“理解,朗哥日理万机嘛。”叶小九坏笑着调侃。
“别瞎说,我的女性朋友里没有姓李的,你们先进行,待会我自罚三杯。”我臭屁一句后,攥着手机走出包房。
昨晚上熊初沫是后半夜给我打的电话,我俩对话时候,她磕磕绊绊的不行,说明她的事情既着急,又难以启齿,当人面跟她回电话,很容易让她下不去台。
走出包房,我径直来到卫生间,才拨通熊初沫的号码。
电话没响几声,那头就急急忙忙的接起:“你现在有时间吗?”
我低声道:“实在不好意思哈墨墨,我跟几个朋友在福田区这边的金湾酒店聚会,推也推不开,要不你过来吧?”
“哦,算了,等你忙完再说吧。”熊初沫明显有些失望。
我试探性的问了一句:“什么事情不能在电话里讲吗?你放心,就凭咱们的关系,只要能帮忙的地方,我绝对不会推辞。”
熊初沫娇声道:“不知道应该怎么说,还是等见面再聊吧,没事你忙你的,我一天都有时间,只要你抽出空,就能过去找你。”
我也没再勉强她,应声:“那行吧,你可以先来金湾酒店等我,我这边一散场,马上就跟你碰头。”
结束通话后,我翻动通讯簿,犹豫着要不要再给丁凡凡回个电话,感觉他刚刚的状态很不对劲,我唯恐再耽搁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踏踏踏..”
这时候,我脑后突兀传来一阵脚步。
我下意识的回头,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一条粗壮的胳膊突兀横在我胸前,我当即把手摸向腰后,想要抽出来手枪,挡在我面前的那人声音急促道:“朗舅,是我!”
我这才注意到此人脑袋上扣顶鸭舌帽,帽檐压的很低,几乎遮住大半张脸颊,穿件很埋汰的破洞牛仔服,裤子也脏兮兮的,身上还散发着一股子馊臭味。
见我停住动作,他拿手指头将帽檐往上戳了几公分,露出自己的本来面目。
“大外甥?”我愕然的张大嘴巴,同时一巴掌拍在他胸脯上臭骂:“你他妈这段时间跑哪去了,老子到处找你都没消息。”
这家伙不是旁人,正是从疗养院消失很久的苏伟康,自从刘祥飞被捕以后,我发动各种关系找他,可始终不见狗日的踪影,我甚至一度怀疑,他会不会也被谁给暗抓了,此刻看到丫活灵活现的站在我面前,要说不激动是假的。
“朗舅,家里有内鬼,我不敢现身。”
苏伟康深呼吸一口,又将帽檐往下压了压。
“啥意思?”我迷惑的望向他。
他吞了口唾沫,掐着嗓子声音很小道:“大飞被抓的那天晚上,我不是跳墙跑了吗?其实我没走远,就躲在附近的花池子里,看到你领着大飞上车,我原本是打算出去跟你们碰头的,结果发现一台车跟在你们后面,紧跟着你们就被巡捕给拦截了。”
“嗯。”我点点脑袋,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当时我没多想任何,又打车准备返回公司等你,结果却在公司门口遇到了便衣,对方似乎掐准我肯定会回来,我刚从车里下来,四五个便衣就把我围了,他们可能怕闹出动静,没敢给我上铐子,等他们车发动着,我故意拿脑袋撞玻璃,装作要自杀,然后趁乱跑了。”苏伟康摘下来脑袋上的鸭舌帽,指了指额头上已经结疤的伤痕道:“当时真把我吓坏了,我以为你被盯梢,所以就藏了起来。”
我皱了皱眉头道:“对方能猜到你回返回公司,也算情理之中,你为什么说有内鬼?”
“我的第一反应是我平常用的那部手机可能被人监控定位,所以冒险尝试把手机丢进一台出租车里,然后想跟在后面看看啥情况。”苏伟康喘着粗气道:“结果根本没人上套,我再次被便衣圈中,那时候我才知道,我被定位的应该是外人都不知道的另外一个手机,朗舅,我那部手机就咱哥几个清楚,如果不是咱自己人说出去,旁人怎么可能知道?”
我点头“嗯”了一声。
“捅伤一个便衣后,我再次逃跑。”苏伟康咬着嘴皮,表情愤怒道:“可从那天开始,不论我去打算去找谁,周边都有暗哨,咱们公司有、莞城我舅那边有、就连羊城酒店元元的身边也有,明摆着是有人在算计,我究竟会去找谁,我还发现一个秘密,赵海洋这个逼有问题。”
我心口咯噔跳了一下:“他怎么了?”
“昨晚上宇哥和人合伙开的ktv开业,他不是带了个女伴和司机过去吗?”苏伟康鼻孔往外“呼呼”冒着热气:“假的,全特么是假的,那个女伴是假的,半道上就下车了,那女的是某洗浴的头牌,而那个司机也不是他的司机,那司机人前畏畏缩缩,人后居然敢指着赵海洋鼻子骂娘,最重要的是,那些隐藏在你们身边的暗哨,有百分之八十是鹏城巡捕,其中有一多半是赵海洋的手下,据说两个月前,刚分到大a队的新人,这些人基本没在单位里露过脸,所以知道的人并不多...”
3937 职业道德
“咣当!”
苏伟康的话刚刚说到一半。
“我就说老子的感觉向来不会出错,一定有什么不对劲!”
卫生间的房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暴力踹开,紧跟着就看到车勇紧绷着脸颊挡在门口,一只手已经摸向腰后。
“大哥勇,别激动,自己人,这特么我外甥。”唯恐他手速太快,我忙不迭吆喝,同时搂住苏伟康的肩膀示意。
“哦?”车勇咧起嘴角,眯缝眼睛打量苏伟康,而苏伟康则面红耳赤的怒视车勇,嘴巴里发出粗重的喘息声。
我费解的来回看了看二人道:“你俩之前见过面的吧,咋还搞得像不认识一样。”
“你有问题!昨天晚上,你和朗舅回公司以后,又出去见了人,那人是谁!”苏伟康一步迈我前面,袖筒里突兀出现一把筷子长短的螺丝刀,直愣愣的对准车勇。
“什么!”
听到他的话,我瞬间警惕的望向车勇。
“好小子,居然还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跟上我了。”车勇翻动眼皮,算是默认了大外甥的话。
苏伟康骤然提高调门:“那人是谁!”
车勇没有回答,答非所问道:“你这些天一直躲在公司附近吧,我已经不是第一次感觉到自己被人盯上,为什么不直接找小朗子碰头?”
“我特么问你,那人是谁!你们见面,是不是想图谋家里的其他人。”苏伟康咬牙暴喝一声,攥着螺丝刀就朝车勇的脑门上扎了下去。
车勇灵巧的往旁边一躲,左手顺势握住苏伟康捏着凶器的手腕,右胳膊往前一横,顶住苏伟康的脖颈,将他后背重重撞在墙壁上。
苏伟康想要挣扎,可是根本执拗不过对方,愤愤的照着车勇的脸蛋吐了口唾沫。
“诶妈呀,你嘴里的味儿真赶上下水沟子了。”车勇偏移脑袋没能避开,被喷得满脸全是唾沫星子,颇为无奈的出声:“咱别那么激动行不老弟,我要想收拾你,你早躺下了。”
“放开他。”见到这一幕,我拧着眉头注视车勇。
“铁子,你也不信我?”车勇回过来脑袋,目光诧异道:“咱哥们相处一场,我如果真打算害你,有多少次机会?”
我瞬间抽出腰后他之前给我的“仿六四”,枪口硬生生的指向他:“我让你把他放开,能不能听明白!”
比起来半道出家的车勇,我还是更愿意相信一路陪我磕磕绊绊走过来的大外甥。
“得。”车勇咬着嘴皮,一把推开苏伟康,然后从兜里掏出手机递给我:“有录音,你自己听。”
我没接他的手机,就那么直不愣登的拿枪对准他,论起来手脚功夫,车勇可能不是顶尖的,但拿下我和苏伟康并不难。
“呵呵,操。”车勇见状,自顾自的戳动几下屏幕,手机里立马传来人说话的声音。
“勇哥,你应该能猜到我找你什么事情吧?”
这人的声音很熟悉,我能确定自己一定在哪听过,只是一时间想不起来。
车勇的声音随即出现:“咱别哥长哥短,我跟你不熟,也不想熟悉,直接说事。”
那人继续道:“你跟在王朗身边虽然时间不长,但肯定了解他一些过往吧,你自己是个什么性质,自己应该非常清楚,只要配合我,我可以给你一次回头是岸的机会,三年打黑马上结束,如果王朗和头狼公司能够在你的举报中伏法,你想想看,不管你需要钱,还是别的,我都可以满足,一千万怎么样?不够我可以再加!”
“桥都麻袋,闭上嘴吧兄弟,老子配合你,你是能让老子恢复清白身,还是特么能把我干掉的那些人复活?”车勇的声音响起:“另外,我上次就特么跟你说过,我不是头狼的人,更不是王朗的马仔,我跟着他,是有我的诉求,他的事情我不关心,你不用老搁我身上穷惦记,再见,再也别见!”
手机里顿时传来车门打开的声音。
那人勃然大怒的低吼:“车勇,你信不信我现在就逮捕你!”
“吹牛逼呢哥们,你要说周围埋伏了一个排,那我可能走不了,但就凭你一个人,我分分钟钟宰你八个来回。”车勇冷笑道:“咱俩的对话,我全录音了,老子如果走不了,马上把录音给王朗发过去,你说你一个小小的职员,上哪整一千万去?还尼玛除恶,你最应该先给自己除掉,王朗黑不黑我不知道,但你丫是真脏,呸..”
录音到这里戛然而止,车勇歪脖看向我道:“我还用补充几句啥不?”
“他是谁。”我抿嘴询问。
“张佩,就前几天找过你的那个扫h办的。”车勇撇嘴一笑:“我也不怕告诉你,这是他第二次找我,头一次我没经验,忘记录音了,这次多了个心眼,这事儿我压根也没想告诉你,寻思着,万一你特么哪天真走投无路了,可以把录音甩出去,起码保一命。”
听到他的话,我顿时间有点不知所措。
“事儿就这么个事儿,该说的我都说明白了,老子这个人虽然算不上啥君子,但起码的职业道德还是有的,既然已经答应过王堂堂会保你安危,就不可能再去接别家的活儿。”车勇搓了搓脑门子,又看向苏伟康道:“小老弟儿,给你个忠告,想潜伏在暗地里,那就别随随便便的现身,万一没玩好,可能先把自己折腾没。”
说罢,车勇转身拽开房门,径直走了出去。
只剩下我和苏伟康面面相窥的互相对望。
“朗舅,大飞是不是也完了?”苏伟康咬着嘴皮出声。
“我在想办法。”我安抚他一句:“这样,待会我让风云大哥想辙把你先送到枯家窑,他这方面的路子比我多,你老老实实歇一阵子,有什么需要我回主动联系你的。”
“朗舅..”苏伟康欲言又止的呢喃:“扫h办的都能找到车勇,会不会也找过其他人?万一有人反水的话..”
我递给他个放心的眼神道:“跟你没关系,你好好地,别让我和你舅操心就算给我们做贡献了。”
“嗡嗡嗡..”
这时候,我兜里的手机震动起来,看到是风云大哥的号码,我回头朝苏伟康轻声道:“去吧,下去跟车勇聊会儿天,我谈妥以后,你就直接跟着风云走。”
片刻后,回到包房里,几人已经高高兴兴的碰起酒杯。
“还以为你掉厕所里了,刚准备找救援队去营救呢。”叶小九拍了拍旁边的空位道:“快坐吧他朗哥,全等你呢。”
我挤出一抹笑容,佯装若无其事的点点脑袋。
“嗡嗡嗡..”
这时候,我兜里的手机再次不安分的震动,看到是熊初沫的号码,我尴尬又愧疚的抄起酒杯:“啥也不说了啊,我自罚三杯,完事还得出去一趟。”
“真特么忙,跟你消停吃顿饭都成奢求了。”风云大哥不满的笑骂一句。
几杯酒水下肚,我急急忙忙的走出包房,随即给熊初沫回拨过去。
她声音很小的出声:“我在酒店的地下停车场,白色的现代轿车,车牌尾数463,你能来一下吗?”
“行,等着我吧。”我深呼吸两口应承。
不多会儿,我来到地下停车场,里里外外找了好几圈,也没见到熊初沫所说的轿车,忍不住又给她拨了过去:“姐啊,你是不是找错地方了,我始终没看着..”
熊初沫打断我的话:“对不起王朗,我现在暂时不能跟你见面,晚上吧,晚上我会主动找你的,真的很对不起...”
3938 大风暴
强忍着骂娘的冲动,我硬挤出一撇笑容:“姐啊,没有你这么玩的,你要是实在信不过我,完全可以不找我帮忙,你说大家都挺忙的,我总不能因为你的事情总是东跑西颠吧?”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晚上我一定会找你。”
熊初沫连声赔了几句不是,而后直接挂断电话。
“奶奶个哨子得,这特么不纯纯的精神病嘛。”瞟了眼挂断的电话,我晃了晃脑袋,转身往楼上返回。
路过一辆黑色的“丰田轿车”时候,驾驶位的玻璃突然降了下来,一个女人探出来脑袋轻唤:“王朗!”
我扭头看了眼,好家伙!这不是刚刚还跟我说晚上再见的熊初沫嘛。
挺长时间没见面,她整个人明显消瘦很多,颧骨的部位高高隆起,眸子里遍布血丝,眼袋又黑又重,就连披肩的长发都感觉油乎乎的,完全没有我之前认识她时候的那副富家小姐的贵气。
我迷茫的出声:“墨墨姐,您这是..”
“先上车再说。”她声音发哑的冲我示意。
我前脚刚刚坐进车内,她后脚马上发动着车子,径直朝停车场外驶去。
“不是姐,我上头还有朋友等着呢。”一看这架势,我赶紧解释一句。
她歉意的看了一眼我,加大脚下的油门:“待会我再把你送回来,对不起。”
看着她的侧脸,焦急中透着满满的疲惫,疲惫里又挂着三分不知所措,让我完全猜不出来她这次找我究竟是遇上了什么麻烦。
我清楚的记得,这小妞过去走的明明是萝莉路线,可现在却裹着一件明显不属于她的枣色风衣,脚下蹬着一双脏兮兮的帆布鞋,感觉就跟个为了生活疲于奔波的单亲妈妈似的。
当然这么形容一个未婚女性很不礼貌,可却是她此刻最真实的写照。
载着我驶离酒店,她似乎漫无目的的将车随便开向一个街口,才减弱一些油门。
“沫沫姐,你找我到底什么事情啊?”我忍不住再次发问。
她瞟视几眼两边的后视镜,神神叨叨的回答:“稍微等一下,现在还不到时候。”
就这样,我任由她载着在街道上穿梭了差不多能有半个多钟头。
期间,她一句话没有说,只是不停地观察四周,而我心底的疑云愈发强烈,可架不住这妞啥也不说,无奈之下只能透过发短信,把送苏伟康去枯家窑的事情简单沟通一下。
在车子即将驶向高速路口时候,我再也没耐心了,皱着眉头开口:“姐,有什么事情,你就在这儿说吧,不然我可跳车了,你这一套缄口不言的组合拳,给我打的心里没着没落。”
“别,我说!”见我作势要打开车门,她才赶忙踩了一脚刹车,把车子靠边停下。
我放弃开门,点燃一支烟,直愣愣的看向她:“什么事啊?”
“我爸出事了。”熊初沫咬着嘴皮,声音很轻的开口:“前几天几个自称是什么办公室的人找到我爸,说是希望他能配合着回上京去调查,自从我爸离休以来,他基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很少和人接触,根本不可能犯什么错。”
说着话,熊初沫的眼眶就红了,泪水不住打转。
“对方不是说只是配合调查吗?”我很是纳闷道:“你怎么就能断定,他一定出事了呢?”
“因为我爸逃走了,家里的老宅有暗门,我爸骗对方说回屋穿件外套,然后逃走了,而我当时还在外地旅游。”熊初沫咬着嘴皮道:“那群不知道是什么办公室的人打电话联系的我,之后在我的亲眼目睹下,他们从我家老宅搜出来很多现金和文物,还有一些合同书之类的东西,并且告知我,我爸几年前曾经和多家公司存在违法的交易,现在正式被通缉,这些东西,我根本不知道。”
“呼..”我立时间到抽一口凉气。
熊初沫接着道:“事情过去两天后,我爸爸找到了我,他向我忏悔,求我帮助他出境,我想尽一切办法,可都失败了,正规的渠道走不了,那些专门干偷渡的蛇皮我又不认识几个,就算认识,我爸也信不过,所以他提出让我来找你帮忙。”
“这事儿..”我犹豫的摇了摇脑袋:“对不起,我也爱莫能助,不怕你笑话,你别看我是搁社会圈里摸爬滚打的,但这方面的渠道我真没几条,要不,你再想想别的办法吧。”
说罢,我打开车门就准备下去。
事情闹这么大,连老熊那种级别都被通缉,我冒冒失失跟着瞎掺和不等于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嘛。
“王朗!”熊初沫眼疾手快的一把拉住我胳膊,眼泪汪汪的开口:“你先别走好吗,听我把话说完,我爸告诉我,要找他的人根本不是什么办公室的,而是天弃组织和第九处,他说你在这两个组织都有可以说了算数的关系,只要你答应帮他,他愿意把没有被搜出来的其他现金和产业全部交出,并且还会给你一笔酬劳。”
一听她这话,我更加坚定自己的想法,拨浪鼓一般晃动脑袋:“姐姐,我真帮不了你,你告诉熊叔叔别听人以讹传讹,我要真跟这俩组织的人熟悉,早就腾飞起来了,还会受这份窝囊气,你再想想别的辙吧。”
简直是开玩笑,老熊被通缉,这么大的事情,别说我事后没得到任何风声,就连叶小九、秦正中、丁凡凡那些羊城本地做庄户都不晓得,足以证明天弃组织和第九处要治他的决心,这种时候我触碰他们霉头,完全是抱着老虎喊救命,自找死路。
说完,我毫不犹豫的跳下车,拔腿就撩。
“王朗,你接一下我爸电话行么?”
走出去没两步,熊初沫快速撵上我,将她手机递向我:“拜托了。”
盯着她那双乞求的眼眸,我迟疑几秒后,接过来手机贴到耳边:“你好,熊叔叔。”
老熊的声音骤然传出:“说句良心话,我真的非常不愿意用威胁的方式求你帮忙,可如果你执意不管的话,那我只能出此下策,别的我都不多说,你还记得自己是如何在羊城站稳的吗?如果现在跟你情同手足的叶小九知道他家的旁系叶浩是死在你手里,你猜他还会不会向现在这般尊敬你?还有对于老常、常飞你还有没有印象吗?你们当初的关系好像也非比寻常吧,天娱集体郭家三兄弟跟你头狼几次恶斗,你猜猜我手里有没有攥着一些证据?这些东西如果通过我的手公布于众,你认为林昆、王堂堂他们会不会坐视不理!”
“熊叔叔,恐吓人的话谁都会说,我比你说的还专业,巴拉巴拉这么半天,你想表达的不就是如果我不帮忙,你就会跟我鱼死网破吗?”我怔了几秒钟后,自信满满道:“无所谓,你想干嘛干嘛,至少我现在是自由身,挂断这通电话可以马上出境,而你只能呆在国内猫一天狗一天的度日,不过还是要感谢你的提醒。”
“王朗!你能走,我不信你能把羊城的酒店,鹏城、莞城的公司全带走,你费尽心思的爬到今天不就为了光耀门楣么?”老熊瞬间急眼了:“帮帮我,也是帮你自己,那些证据我可以原封不动的全还给你,天弃组织也好、第九处也罢,他们要的不过是我这些年来吞下去的不义之财,我可以全部双手奉上,你只需动动嘴皮子,就能保住我这条老命,就当是做做好事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