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09 悬殊
谁也没料到郑清树竟然会在此刻突兀补刀,而且这一刀补的绝对相当重要。
原本还处于犹豫状态下的十夫长,在听到郑清树的吆喝后,身体再次往前猛压两步,一记炮拳直接砸向老李的面门。
老李下意识的抬起胳膊挡在脸前,不想十夫长竟虚晃一招,骤然做出个提膝的动作,重重磕在老李肚子上。
老李吃痛的闷哼一声,再次往后踉跄一大步。
“老东西还特么挺能抗!”十夫长讥讽的吐了口唾沫,胳膊向下横摆,宛如脚底板装了弹簧一样“嗖”的再次弹出,胳膊肘子宛如铁锤一般纵向怼在老李你的太阳穴上。
老李整个人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噗通一声脸朝下狠狠的摔在地面上,磕掉两颗大门牙,鲜血顷刻间喷涌而出。
倒下以后,老李两手撑地想要往起爬,十夫长怎么可能会给他机会,左腿往前垫了一步,右腿后甩,铲球一般狠狠地蹬在老李的肚子上,老李整个人就像一颗炮弹似的倒飞出去好几米远,不光如此,还把靠在墙角整齐码好的几排桶装水也给一块撞翻。
“哎..哎呀..”
原地滚了几圈,老李口中发出痛苦的呻吟声,嘴里的血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吧嗒吧嗒”的往出淌。
“就这么个玩意儿!”十夫长凶神下凡一样,叉腰站在原地,眼中尽是不屑:“我明明记得敖辉那只老狐狸身边有几个可以拿得出手的货来着,人呢?让他们一气儿全出来,操!”
此刻的十夫长非但丁点伤没受,身上那股子不可一世的气质愈发拔高。
众所周知,两人干仗,除了拼拳脚,更多的其实是斗气势,一方恰似下山猛虎,而一方萎靡到站起来都费劲,这仗不用打也知道究竟谁胜谁负。
看到这幅光景,我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呢喃两句:“不行,照这样下去,今晚上肯定没办法让丫挺两败俱伤。”
我原本的打算是借着十夫长的手拿下老李,按照我规划好的剧本,老李再不济怎么着也得是个跟车勇有一拼的段位吧,不然他凭什么充当给我下毒的角色,要知道我身边不说高手如云,至少常年都有那么一两个狠茬子。
可这么一瞅,这老李不光难以匹敌十夫长,恐怕就连车勇都要差上一大截。
“老家伙,你说还是不说!”
我正胡乱瞎捉摸的时候,十夫长已经两步跨到老李面前,单手掐着他的衣领子,仿佛提溜小鸡仔一般将他给拎了起来,而老李双脚离地,正不安的挥舞胳膊推搡,试图挣扎开来。
“还特么挺有劲儿,那我就陪你慢慢玩!”十夫长两只虎目骤然一瞪,薅扯老李的手臂下摆,又直接将人给砸在地上,接着又是一脚踢出,再次将老李给蹬飞四五米远。
“咳咳咳..”
老李犹如煮熟的大虾米一样蜷缩起身体,剧烈咳嗽两下,嘴里吐出几颗黏着血的腮牙。
“还不说呗。”十夫长邪笑着甩动手腕子,又朝老李踱步而去。
这俩人的交锋,完全没有我想象中那么精彩,就好像八十公斤级的职业拳手在捶初中生一般乏味,可照这样下去,用不了五分钟,我的计划估计就得破灭。
想到这儿,我掏出手机,不动声色的拨通张星宇的号码,而此时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在十夫长和老李的身上,并没有人在意我。
“我在听,你说!”张星宇迅速接起,没有一句废话。
我掐着嗓子叮嘱:“屋里的战斗悬殊有点大,请君入瓮吧。”
“收到!”张星宇利索的应承。
我不放心的又问了一嘴:“你那边有人手吧?”
“全在掌握中。”张星宇自信满满的保证。
“老逼梆子,敖辉在哪,你说还是不说!”
另外一头,十夫长一脚踏在老李的身上,居高临下的努嘴。
老李艰难的昂起鲜血横流的脑袋,咬牙咒骂:“傻逼,一群傻逼,让个王朗把你们耍的团团转,牛逼,你就弄死我,咳咳咳..”
“嘭!”
不等他说完,十夫长猛然一脚跺下,伴随着老李的后脊梁处“咔嚓”一声脆响。
再看老李,瞬间痛苦的拍打地面,嘴里发出“啊啊!”的惨叫声,五官完全扭曲在一起。
“还不说是呗。”十夫长嘴角上翘,邪恶的舔舐两下舌头,目光滑向老李的两条大腿,看似已经想好下一步往哪落脚。
就在这时候,李倬禹突兀开腔:“大哥,你先等等!”
“啊?”
“嗯?”
我和十夫长同时发出一声轻喃,不同是十夫长是疑惑,而我则是懵圈,李倬禹居然称呼十夫长为“大哥”,也就是说这俩人之间的关系,完全超出所有人的想象。
李倬禹淡淡的扫视我一眼,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老李的面前,声音不大的开腔:“我问你,你真的是为敖辉服务吗?”
“呵呵,总..总算有个明白人。”老李冷笑着抬起脖颈,艰难的伸手指向我:“你被他耍了,他想抓我,可是手里根本没有硬货,洪莲怀孕,白帝寸步不离,而地藏则带着郭老三去了枯家窑,车勇伤势严重,根本..”
郑清树喘着粗气低吼打断:“李总别听他瞎逼叨叨,我可以作证,他就是敖辉的狗腿子,你如果不信的话,我这里还有录音和录像。”
说着话,郑清树又朝老李吐了口唾沫:“李春林,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事到眼前,连认账的勇气都没有吗!”
“你闭嘴,我没问你!”李倬禹目无表情的扫视一眼郑清树。
眼见即将露馅,我当即变脸,手指李倬禹鼻子臭骂:“他特么凭啥闭嘴,来这里是你求着我问地方的,咋地!这会儿线索断了,你还准备把错往我身上推呗,问一个敌人的话?亏你想得出来,你丫咋不直接掏枪嘣我呢。”
李倬禹横眉凝视我:“王朗,你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能**合作咱就消停合作,不能合作就撒冷滚蛋,别整得好像谁求你似的。”我蛮不讲理的撇嘴:“得了,反正特么互相信不过,这儿的事儿不用你管了,哪来的回哪去吧。”
“小崽子,谁给你的勇气!”十夫长这头战斗荒兽,猛然扭头看向我,不算大的眸子里迸发着凶狠的神光...
3910 都得躺下!
面对狗东西咄咄逼人的凶光,我心口一紧,强撑着没动弹,反而直勾勾注视他。
“看样子,你很不服气啊。”十夫长呲着牙,转身朝我走了过来。
我啐了口唾沫,轻笑:“你算个**,不对!你连**都算不上,一个谁都能当主子的选手,跟我对话?咱俩身份匹配吗!”
“嘿嘿嘿..”十夫长气急反笑,眼珠子直接棱起。
我不再搭理他,将视线投到李倬禹的身上,轻声吐气:“跟我对对碰,你特么想好啥后果没!”
十夫长是个蛮人,属于脑子里都长满肌肉的那类,这家伙如果真被我刺激急眼,才不会管什么后果前果,真敢一拳给我送火葬场,但李倬禹不一样,作为争锋相对,又几乎没在我手中占过太大便宜的老对手,他其实对我充满忌惮,最主要的是他作为龙头,哪怕再愤怒,也得把善后琢磨透。
果不其然,沉默几秒的李倬禹抿嘴开腔:“大哥,别动他!王朗是个人精,他敢这么跟你对话,说明周边肯定有暗手,不要中了他的标。”
“怂逼!”见他犹豫,我愈发肆无忌惮,挑衅的晃了晃脑袋。
李倬禹仿佛没听见我说话一般,盯着我的眼睛,沉声开口:“我不想跟你废话,我怕不怕你,就跟你怕不怕我一个道理,我只为你一句,究竟有没有敖辉的消息?”
我皮笑肉不笑的指着孱弱的老李,吧唧嘴巴:“没有,我特么耍你呢,就像地上躺在的那条老咸鱼说的一样,我想拿下他,但是手里没硬货,所以借你手而已,麻溜滚犊子吧!”
“你特么..”李倬禹两撇眉梢立时间拧在一起,看起来已经到了暴走的边缘,不过很快他的眉毛又舒展开来,没事人一般的豁嘴笑了:“我今天还就不走了,非要等到最后看看,你究竟在耍什么花招。”
我了解李倬禹的脾气,这家伙生性多疑,可又优柔寡断,我越是刺激他,他就越觉得我在扯幌子。
“你不走是吧?行,那我走!”我解开西装扣子,回头朝郑清树招手:“树哥,把人拽上,咱们走。”
“诶,好嘞。”郑清树毫不犹豫的朝着老李走了过去。
我也不知道究竟是张星宇给郑清树灌了什么**药,还是郑清树哪条神经搭错了线,今天这家伙不光跟我配合默契,好几次还超常发挥,甚至面对李倬禹的随时翻脸,他竟都毅然决然的站在我这头。
甭管怎么说吧,至少在目前,这是好事儿。
郑清树刚刚要弯下腰,李倬禹突兀暴躁的低喝:“你也不能走,有什么事情就在我眼前问。”
他话音未落地,十夫长就已经动了,像个人型坦克似的,仗着自己身坯魁梧,径直撞在郑清树的身上,猝不及防间,郑清树跌倒在地上,把下巴也给磕破了皮。
“曹尼玛得,你是冲我呗?”我怒不可遏的手指李倬禹。
“人是我拿下的,去留自然由我说了算。”李倬禹理直气壮的歪着脑袋,朝十夫长招招手:“大哥,把这老东西带回去!”
十夫长一语不发,两手掐起老李的腰杆,很轻松的扛在自己肩膀头上。
眼见自己得逞,李倬禹轻飘飘的冲我蠕动嘴巴:“王朗,我最近特别烦躁,不要招惹我,不然我一点都不介意跟你血拼一场。”
“阿嚏..阿嚏..”
就在这时候,服务站门前突然传来一阵动静。
紧跟着,就看到身着一套奶白色休闲装的贺来双手插兜,好像喝大了似的晃晃悠悠的往里走。
齐刘海、粉色运动装的阿飘寸步不离的跟在身后,再往后**个身穿黑色西装的精壮小伙,人手拎把棒球棍。
他们一帮人,正好和准备离去的李倬禹走了个脸对脸。
“我说这天变凉了,血咋莫名其妙变热了呢,敢情是朗哥和禹哥搁这块斗法呢!哈哈哈..”贺来先是满脸堆笑的比划一个不标准的米国大兵军礼,随即又朝阿飘身后的几个小伙努嘴:“屋里太窄,你们就搁门口呆着吧,没我点头,谁要往出走,你们就拿棍子往里赶,棍子不好使,就用微冲给我突突了。”
“是!”
几个年轻小伙动作整齐的应和。
与此同时,一台黑色面包车横停在服务站门前,车门打开,两个青年从车内合力抬出来个木头箱子,箱子没封口,隐约可以看到里头塞满杂草,杂草当中横七竖八的摆了几只黑漆漆的折叠微冲。
“李总啊,你这是打算去哪啊?”交代后以后,贺来重新扭过来脑袋,上下打量十夫长几眼开口,他说话的语调非常平和,宛如街坊遛弯碰上唠家常一般。
“你也想凑热闹?”李倬禹阴郁的出声。
“啥叫也想,我的行为举止还不够明白吗?”贺来抿嘴一乐,指了指十夫长肩膀头扛着的老李,继续道:“那人是朗哥要的吧?来,赶紧放下,我给你让条道,不然嘛,呵呵..”
“不然你能怎么样,小娃子!”十夫长粗声粗气的向前一步。
“唰!”
阿飘鬼魅一般,身形一闪,迅速挡在贺来的面前,睁着眼白多过眼黑的怪异眸子跟十夫长对视。
“小妹妹,你不是我对手,别让我..”十夫长戏谑的咧开血盆大口。
“想活命,靠自己!”贺来往后倒退一步,冲着老李厉吼一声。
“喝!”
阿飘的右手朝后一探,接着银光闪烁,出现一把两指来宽的匕首,锋利的刀尖毫不犹豫的朝十夫长的胸脯就扎了上去,十夫长扭动腰身,险而又险的避开,胳膊肘抬起“嘭”一下捣在阿飘身上。
“哎呀卧槽..”
同一时间,老李突然挣动身体,手里也突然多出来一把卡簧,竟一刀划向十夫长的脖颈,十夫长急忙将他从身上甩出,可仍旧慢了半拍,喉结的位置让剐出一条不算太深的刀口,红血眨巴眼的功夫渗出。
这时候就看出来保镖的重要性,眼见异状突发,跟李倬禹一块来的几个汉子几乎毫不犹豫的将他包围在正当中。
就这样,老李和阿飘一前一后将十夫长夹击在当中间。
十夫长抬手擦抹一下脖颈上的刀口,接着非常恶心的“滋溜”舔舐一下手指头上的血渍,阴沉沉的笑了:“总算有点意思了,不过你们俩,今天都得躺下...”
3911 我曾经也叫战神!
阿飘进攻落空,基本在我的猜想之中,毕竟上次她和车勇联手都没能奈何得了十夫长。
倒是老李的突然袭击,差点干掉十夫长,绝对超出我的预料。
尽管是偷袭,可十夫长的实力在那儿摆着呢,身经百战不敢说,可他此生绝对遭遇过无数次这类攻击,能让他受伤,首先说明老李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孱弱。
想到这儿,我眯缝起眼睛,一眼不眨的观察老李。
从十夫长肩膀头挣脱开的他,左脚前垫,右脚微绷,尽管满脸涂满血污,可眼神已变得如鹰似隼一般的锐利,尤其是他握手的姿势,那股子自信和从容绝对不是装出来的。
“小妞儿,先从你开始!”
我正观望时候,十夫长动了,右腿猛地朝前一扫,直接踢向阿飘。
他这势大力沉的一脚,隐隐带着破风声,可想而知力量有多强劲。
阿飘脸色陡然一变,慌忙想朝旁边躲闪。
“喝!”
就在十夫长攻向阿飘的刹那,老李也如同嗜血的曼巴蛇似的一跃而起,手里的卡簧恶狠狠朝十夫长后脑勺扎去。
十夫长仿佛脑后生眼一般,硬生生停住踢向阿飘的右腿,脖颈往旁边一闪,轻松避开老李的刀锋,回头就是一记炮拳,嘭的一声正中老李的面门。
还在半空中的老李口中闷哼一声,犹如断了线破风筝一样飞了出去,撞在墙壁上,接着狼狈的滚了几圈。
另外一边,阿飘趁着十夫长停顿的机会,悄然无声的逼近,刀尖突兀向着十夫长后心处扎去。
“嘿嘿,小妞!你也等不及了啊。”十夫长就好像会预判似的,阿飘的刀子都还没来得及触碰到他,他朝左边斜跨一步,恰到好处的避开阿飘的进攻,然后右手曲成鹰爪状,粗暴的直接扣住阿飘握刀的手腕,微微朝反方向一拧。
阿飘顿时单膝跪地,整个身体就不受控制的扭了过去,接着十夫长很顺理成章的卸掉阿飘的匕首,冲着她后背自上而下轻轻一划。
顷刻间,阿飘的粉色运动装就让割开一条大口子,露出后背粉嫩的肌肤。
也不知道十夫长这个逼养的是故意为之,还是狗日的确实对力度把控的炉火纯青,只见他握刀再次轻轻一划,阿飘的衣裳又被干出来一条口子,肌肤露出来的部分变得更大。
情急之下,阿飘将另外一条胳膊后甩攻击十夫长,可并没有任何实质性的效果,反倒激起十夫长的凶性,手起刀落,“唰唰”几下划剌在阿飘背上,阿飘整个后背顿时间变成一缕一缕,雪禁品嫩的肌肤完全暴露在众人眼前,而她身上却一点伤口都没有。
“让你这样的小辣椒在人前赤身**一定非常有意思吧。”十夫长紧握匕首,笑容淫邪的歪头开腔:“先让你展示一下,然后咱俩在当人面前表现表现什么叫本能反应如何!”
阿飘没有作声,银牙咬的吱嘎作响,可贺来忍不住了,直接破口大骂:“李倬禹,卧槽尼玛,你他妈是不是想不死不休!把阿飘给我放了,不然老子马上联系洪震天跟你开干!”
“玩不起了啊贺少?”躲在几个保镖中间的李倬禹轻飘飘的出声:“事儿是你挑的,现在叫嚣放人的也是你,挡在我和王朗之间蹦跶,你有那个实力吗!大哥,继续,我今天倒要看看这贺大少是如何跟我不死不休的。”
“哈哈哈..”
得到指令的十夫长笑容愈发狰狞和嚣张,抓起匕首,又对准了阿飘的下半身。
“嗡嗡嗡..”
就在这时候,我兜里的手机震动。
看到是张星宇打过来的视频电话,我赶忙接了起来。
屏幕中很快出现张星宇揽着李凡的图像,李凡脸红脖子粗的不停骂咧,可后脑勺上顶着一只黑漆漆的“仿六四”,看背景,他们应该还在病房里。
“把镜头对准那个老李。”张星宇沉声开腔。
我立即照着他说的做,将手机屏幕抻向老李的方向。
“我不想跟你逼逼赖赖,就一句话,想让李凡活命,你就给我往死里干!不管你是拿牙咬,还是拿指甲抠,总之十夫长如果活蹦乱跳的走出服务站,明年的今天就是李凡的忌日!”
张星宇森冷的声音透过手机里传出。
而刚刚被十夫长一拳咋趴下的老李在看到李凡后,马上瞪着两只猩红的眼珠子爬了起来,直勾勾看向手机屏幕。
“听懂就去做!”张星宇再吼出一句后,直接挂断了视频。
“呼..呼..”老李蹲在地上,像是呼吸不畅一样,张大嘴巴,胸脯剧烈的一起一伏。
“老梆子,你还有招啊?”
不远处,同样听到张星宇说话声音的十夫长,钳制着阿飘,转过来脑袋,眼中尽是鄙夷和嘲讽:“要不,我再给你一次偷袭的机会,站在原地不动弹,但凡你能伤到我,我马上带着倬禹转身就走,咋样啊?”
老李脸上的肌肉抽搐几下,慢慢的站直身子。
“接着!”
一声炸响突然泛起,只见一把黑色“九二式”手枪从我旁边飞向老李,老李条件反射的接起。
紧跟着“嘣!嘣!”两道枪声在房间里响起,我扭头看过去,郑清树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变出来一把手枪,此刻枪口正缓缓冒着青烟。
“咔嚓!”
又是一声玻璃破碎的声音,十夫长刚刚站立的位置只余下阿飘一人和一摊血迹,而他则撞碎窗户逃了出去。
犬牙交错的玻璃茬上挂着几缕衣服碎片和扎眼的血痕。
“王朗、贺来,你们敢伤倬禹,我必将你们全家灭门..”
没等我缓过来神儿,外面又传来十夫长歇斯底里一般的怒吼。
整个过程,从发生再到十夫长逃走,总共也就十几秒钟,身为始作俑者的郑清树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变换,很从容的将手枪插回腰后,然后脱掉手上的白手套,丢到一边,朝着杵在原地一枪未开的十夫长浅笑:“鸡毛的战神,还能像个人的时候,我特么也曾经叫过战神,老东西,枪是你开的,我们这里所有人都亲眼目睹。”
老李呆滞的握着“九二式”,目光依次从阿飘、贺来、李倬禹身上扫过,最后望向我,自嘲的摇了摇脑袋,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直接一屁股崴坐在地上,口中“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阿飘,你没事吧。”
贺来急急忙忙的冲过去,一手搀扶阿飘,一手脱下来自己身上的外套,笨拙的盖在她的后背上。
而阿飘似乎仍旧没有反应过来,睁着木然的眸子发愣,两行清泪缓缓的淌落下来。
对于阿飘这种看似心狠手辣,实则感情单纯的另类女孩而言,可能只有清白是她唯一在意的,可刚刚被十夫长如此戏谑,换成是谁,估计也很难恢复过来。
“李倬禹,卧槽尼玛!老子今天必须弄死你!”
贺来怒气冲冲的起身,手舞足蹈的朝着被几个保镖挡在中间的李倬禹扑了上去...
3912 走,回家!
不等贺来冲上前,一个剃着光头的黑脸保镖一巴掌推在贺来胸脯上,将他给搡了个结结实实的屁股蹲。
“弄死你!”贺来双目赤红,爬起来又扑了上去。
此时的他,绝对有点走火入魔,倒不是武侠小说里经常出现的那种,而是急火攻心,完全丧失了理智和思维。
其实也不难理解他现在的疯癫,于他而言,阿飘应该算得上他的至亲,毕竟这个女孩,一直以来都在为他挡枪扛刀,甚至在他和自己亲哥面前,都毫不犹豫的选择他,这样一种特殊感情,他怎么可能不怒发冲冠。
可愤怒毕竟代替不了实力,现实生活更不是怪力乱神的玄幻电影,不会因为谁的咬牙切齿,就平白无故赐予谁蛮荒神力。
再一次扑上去的贺来又被李倬禹的保镖给推了个踉跄。
当贺来打算第三次往起蹿的时候,呆坐在地上的阿飘终于有了反应,她灵巧的爬起,并且一手搀住贺来,泪眼婆娑的摇了摇脑袋。
“别拦我,我特么要弄死他!”已经丧失理智的贺来横眉怒目的挣扎咆哮,可他怎么能挣得动阿飘,嘶吼半天也没能再往前踏出半步。
“走,回家。”阿飘轻声呢喃,空灵的声音仿佛一下子唤醒了贺来。
贺来回过来脑袋,盯盯望向阿飘,眼神复杂无比,有愤怒、有心疼,还夹杂着一丝丝委屈。
“回家。”阿飘重复一句,姣好的面颊挤出一抹笑容。
说实话,这还是我头一次看到阿飘笑,虽然不是倾国倾城,但却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关键这种感觉竟来自于一个心狠手辣的女杀神。
贺来不再挣扎,任由阿飘搀扶着往门外走。
走到门口时候,阿飘回过来脑袋看向刚刚几次将贺来推倒的那名保镖,朱唇轻启:“我怎么样都无所谓,但你伤阿来,肯定得受点罪!”
话音落下,她那双眼白和眼黑极不对称的空洞眸子闪过一抹浓郁的杀机。
我不知道当事人是什么感觉,反正刚刚的那一刹那,我仿佛有种置身冰窖的森寒。
片刻后,贺来、阿飘带着几个青年跟班离去,而被众星拱月簇拥在中间的李倬禹仿佛也回过来神,眼神阴骘的注视我,翘起大拇指出声:“王朗,你真是好样的!”
“承蒙夸奖。”我似笑非笑的吐了口唾沫:“打今天开始,我劝你最好找个深山旮旯躲起来吧,被贺来惦记上,你接下来的日子一定非常刺激。”
“他算个毛线!丧家犬而已!”李倬禹愤愤的丢下一句话后,在几个保镖的陪同下狼狈离开。
别看丫挺嘴上豪横,实则心虚到了极致,不然也不会连上车时候,都让自己保镖围成肉墙护送。
很快,屋子里只剩下我、郑清树、老李和几个服务站的送水工。
身为老板的郑清树深呼吸一口,朝着蜷缩在墙角一名男子开口:“良子,服务站从今天开始归你了,也不枉费你跟我一遭,好好经营,诚信做人,如果有选择,我真想跟特么你换一换,当初老子要是有你这么好的运气,也不至于活的人不如狗。”
那男的先是一愣,接着马上亢奋无比的抱拳鞠躬:“谢谢郑总,我保证..”
郑清树显然已经对他所谓的“保证”没有任何兴趣,回头朝着瘫坐在地上的老李努嘴:“还能走吗?”
“可以。”老李木然的点点脑袋,然后手扶墙壁,缓缓的爬了起来。
郑清树抽吸两下鼻子,又看向我道:“换个地方吧朗哥,刚刚枪响过,肯定会引来巡捕。”
...
一个多小时后,第二人民医院的花园里。
此时已经是晚上的十一点多钟,公园里静悄悄一片,暖色的路灯打在影影绰绰的植物上,让人莫名感觉暖心,一点都没有秋天该有的寒意。
凉亭里,我、张星宇、郑清树、李凡和老李围坐一桌,空气中散发着香喷喷的味道。
桌上摆着一盆翻滚的铜火锅,李凡和老李宛如两个饿死鬼似的,一手捧着小碗,一边大快朵颐,如果不是车勇持枪顶在李凡的后脑勺,绝对是一副其乐融融的画卷。
眼瞅着二人狼吞虎咽,我不急不躁的点燃一支香烟,慢悠悠的吞云吐雾。
张星宇捧着一杯可乐,“滋溜滋溜”嘬着吸管,笑呵呵朝李凡开口:“上京的铜火锅这边不太好找,先凑合着对付一口,等有机会,我再好好请你们。”
“我们还有机会?”李凡昂起脑袋看了眼张星宇,又继续低下脑袋,夹起一块羊肉片,吭哧吭哧的往嘴里塞。
“机和会得拆开,机意味着机遇,会象征着会面。”张星宇表情不变的接茬:“咱们能够相遇,既是你的命,也是我们的运,至于还能不能再会,全在你的一念之间。”
“这涮火锅啊,肉质选材是其次,最重要的还是蘸料,你看你这芝麻酱就不够粘稠。”李凡再次抬起脑袋,拿筷子轻轻搅拌手中的小碗:“如果说你们是羊肉,配谁都百搭,那我可能就是麻酱,太稀了,给不了你们想要的口感。”
“呵呵..”
我和张星宇对视一眼,同时间笑了。
“呵呵,你们说是不是这儿理儿?”李凡也笑了,摸了摸嘴边的油渍,继续道:“但凡我有三分奈何,就绝对不会铤而走险干这事儿,潜伏进你们狼窝里搞小动作,我难道不怕被你们撕成碎片啊?可我没办法啊,只能出此下策,朗哥,你是个明白人,也肯定经历过不少次无从选择,应该能理解我的感觉吧?输了就是输了,不管你们打算把我怎么办,我都认,并且绝对不会翻供,行么?”
“你继续吃,咱们来点帮助消化的小电影。”张星宇放下可乐杯,从兜里掏出一部手机,正是之前我俩来医院时候,郑清树交给他的那一部。
手机里,突然传来一道咒骂声:“你这个废物,不在家老老实实的混吃等死,跑到鹏城干什么,是不是觉得和王朗那帮人混在一起,你就能改变现状!我告诉你,不可能,你和你那个贱妈这辈子都没机会,她没机会进入家族祠堂,你也没机会认祖归宗,识相点,就赶紧滚蛋,我还能看在父亲的情分上,让你苟且偷生的活完这一生...”
3913 就是这么简单
随着张星宇按开手机视频的播放键,一桌人纷纷昂起脑袋。
手机屏幕里,一个头戴鸭舌帽,脸上捂着严严实实一次性口罩的男人背对身子,正张牙舞爪的破口大骂。
而背景则是病房内,病床上的另外一个主角正是我们面前的李凡。
和此时的波澜不惊一样,李凡只是静静的望着面前那个暴躁的男人,没有回应,也没有做出任何过激的动作。
那男人继续暴躁的指着李凡吼叫:“废物,王朗奈何不了我,哪怕他手握一大堆关于我不利的证据,他也不能把我怎么样,比起来搞倒我,他更惧怕得罪我身后的权势,妈的,我都忘了,你压根不懂什么叫权势吗!跟特么一个上学都得贷款的废物聊权势,我真是有点发疯。”
终于,病床上的李凡开口了,语调仍旧平和:“你说得对,我什么都不懂,但是一点都不妨碍我仇视你啊,原本我们相安无事,我根本懒得搞什么认祖归宗,是你爸爸厚颜无耻,借着我妈去世的机会,像条狗似的跑到我面前嘘寒问暖,你是害怕了吧,害怕你口中的权势会被我瓜分,也对,你从小就怕我,唯恐我比你强,你以为我不知道,当初我为什么会被军校刷下来?你以为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前脚刚刚考上村官,后脚就被通知因为有传染病,不能入职?李响啊李响,你的生活真的一点都不理想。”
“仇视我,你又能怎么样?”背对我们的男子猛然冲出去,一把掐住李凡的衣领,剧烈摇晃几下,因为太过激动,导致他脸上的口罩都被崩开了,露出了自己的本来面目,而那人正是李响无疑。
“不能怎么样,但却可以让你活的抓心挠肺一般的难受。”李凡一胳膊怼开李响,从病床上坐起身子,手指对面的李响轻笑:“我们本来毫无瓜葛,没钱没地位我认了,没爸没嫡亲我也认了,可特么你不该在我妈的手术上动手脚,她已经得病了,已经在数着日子过生活,你为什么还那么狠心的一次又一次拿语言刺激她,你自作聪明的以为,用网络电话,我就不知道你是谁么?你真的还像上学时候一样愚蠢!难怪会被王朗玩弄于股掌之中。”
李响的脸颊涨红,像是偷东西被人按着手一般的激动,喘着粗气质问:“你说什么?你到底知道什么!”
“老子知道的比你想象中还要多,郭老三、敖辉、杭城、还需要我再继续提示吗?”李凡轻蔑的扬起嘴角:“你个白痴真以为王朗是善类?你们那天的对话,早就被人录下来音,无巧不巧的是那支录音笔恰好落入我手中,你说世界小不小?”
“呼..呼..”
面对李凡的奚落,刚刚还几近暴走的李响瞬间冷静下来。
李凡揪了揪自己的领口,不耐烦的驱赶:“赶紧滚吧,待会王朗一定会来看我,他最近对我已经产生怀疑,如果再看到咱们呆在一起,你说他会不会一怒之下,把你所有不光彩的事情全部抖落出来?”
“阿凡,你说的是真的?你手里真的有录音笔?”李响吞了口唾沫,语气也从刚刚的咬牙切齿陡然变成小心翼翼的恳求。
“呵..”李凡不屑的再次摇了摇脑袋。
李响猛然弯下腰杆,苦着脸哀求起来:“阿凡,咱们怎么说也是一个父亲,你不会眼睁睁看着我被人搞吧?你知道的,我走到这一步有多难,也清楚我是被家族寄予厚望的,把录音笔还给我,我保证以后所有的东西都和你平分,腾出来时间,咱们一块回家,我替你向父亲请求,让你认祖归宗,让你妈..哦不对,是咱妈的灵位早日回归祠堂,阿凡,你一定得帮帮我啊..”
此刻的李响眼眶里有泪水在打转,卑躬屈膝的模样跟刚刚简直判若两人。
“滚!你真特么让我恶心。”李凡使劲挥舞手臂,喷着唾沫星子咆哮:“我再跟你说最后一遍,如果可以选择,老子真的不愿意姓李,如果敢自杀,我一刻都不想跟你共处一片空间,马上滚!不然我随时让录音笔在有关部门出现。”
“好好好,我滚,我这就滚..”李响小鸡啄米一般的狂点脑袋,倒退着往病房门口踱步。
“李响,给你个忠告,不要活的那么理想,你我皆是凡人,不想总像条狗似的摇尾乞怜,以后就离王朗那类人远点,他们全是从泥泞的沼泽里爬出来的,绝对不会再允许自己回归尘埃,跟他们斗,你只能输的体无完肤。”李凡慢悠悠的开口:“这次,我可以帮你把录音笔巧取豪夺,下次呢?所以,当个人吧,做点人事儿,说点人话。”
李响停驻几秒,朝着李凡深鞠一躬,推门离去。
视频也在这里停止,李凡依依不舍的从手机中抽回目光,望向我苦笑:“前因后果都有了,我这次算是真正的死罪难逃了吧,不过在走前,我还有两个请求,第一,老李就是个干活的,我的事情他知道很少,你们要是实在恨不过,把他丢鸡棚子里,哪怕判终生也好,给他留条命。”
老李立即放下碗筷,咬着嘴皮出声:“凡凡,你这说傻话,我答应过..”
“打住,你答应我妈的承诺,已经随着我妈逝去烟消云散,现在咱们爷俩还绑在一块,无非是因为情分。”李凡摆摆手打断,又朝我道:“录音笔我已经毁掉了,什么备份都没有留,但是以你的智商,哪怕是诈唬,肯定也能吓得李响不敢再对你们生出任何小心思,所以我的第一个小请求不过分吧?”
“不过分。”我认同的点点脑袋:“还有什么别的请求?”
“第二,我怕疼!送我走的时候,拜托尽可能怀柔。”李凡又低头夹了一片羊肉送入口中:“你们要是嫌麻烦,不行就给我点安眠药吧,让我睡死得了。”
“也不算难题,可以考虑。”张星宇打了个响指道:“不过在这之前,我有个疑问,通过你和李响的对话,可以看得出来你们之间很不和谐,甚至于巴不得对方早点死,可为什么到最后,你却没那么干呢,如果你把录音笔公布于众,李响现在恐怕早跌落神坛了吧?”
“说实话,我一开始的打算真是这样的。”李凡嘬着筷子尖,笑容满满:“我甚至已经安排好让他出丑的场合,朗哥你记得我之前提过,以咱们公司的名义替两所学校搞联谊吧,我打算就在那天,让李响彻底名誉扫地,可后来..后来我又犹豫了,可能是血缘关系作祟,也可能是我心底还有那么一点点自傲,我真的不屑和他争斗,也真的从来没想认祖归宗,如果我那么干,不就等于自己扇自己耳光吗,搞得我想跟他争宠似的,再者他虽然是个混蛋,但确实比我有才干,他能爬上今天的位置,有家族的关系,可他自己同样功不可没。”
我和张星宇对视一眼,谁也没打岔。
“最重要的是,他只是对我和我妈混蛋,对那些阻碍他前进的人混蛋,可骨子里他还是想当个好官。”李凡揪了揪鼻头笑道:“就比如跟你们斗法,说白了不就是因为你们比他更混蛋嘛,说到这里,我也想多嘴问一句,我是在哪露的馅?我一直觉得我藏的挺好啊。”
“名字。”张星宇吐出俩字:“可能你会觉得世界之大,别说名字相近的人,哪怕是同名同姓的人也很多,我凭什么会怀疑你?可我这个人偏偏和大众有那么一点截然不同,我就喜欢研究一些大家懒得琢磨的事情,比如名字,比如你俩的口音,再比如你那些莫须有的简历,当我有质疑的时候,我就会想方设法去验证,比如我偷拍了你几张照片,然后买通李响的生活秘书,故意让他把你的照片用一种很巧合的方式拿给李响看,李响的反应,足够证明你的身份,就是这么简单...”
3914 自由转换的大小脑
“滋溜滋溜..”
随着张星宇话音落下,李凡貌似思索几秒钟后,继续捧起小碗,低头大口吃起羊肉片。
我撅灭烟蒂,看向他轻问:“我其实挺不明白的,你兜兜转转搞了一圈,既然没忍心整倒李响,为什么不早点开溜?”
“想走,走不了。”因为嘴里塞的东西太满,李凡瓮声瓮气的回应:“没地方去是其次,被敖辉给盯上了是主要,就好比我告诉你,我已经把录音笔毁掉了,你可能不信,敖辉同样也不信,我确实碰到了他,也确实是被他伤进医院。”
张星宇接茬:“他不会无缘无故找上你。”
“对啊,那肯定了。”李凡豁嘴一乐,指了指张星宇手中的电话道:“通过我和李响的对话,你们应该也看得出来,我之前的生活很拮据,靠什么替自己编排身份?首先得有经济来源吧?”
我眯起眼角出声:“敖辉给你的?”
“对啊。”李凡放下碗筷,沉声道:“甚至用录音笔搞李响的计划也是他提出的,敖辉比你们藏的都深,不对..他比你们都懂的应该怎么利用人情世故,他应该是仔仔细细的查过李响,才知道有我这么号可怜虫存在,接着找到我,跟我达成协议,我希望李响身败名裂,他希望借着李家的权势镇压你们,等到你走投无路,他会主动出现,这样你会毫不犹豫的奔向他,利用你们拿下李倬禹,到时候辉煌公司、头狼,必定全归他的帐下。”
张星宇不屑的撇嘴:“如果事情真照着他预计的发展,我们奔向他有鸡毛用,他自己还像个鬼似的东躲高原地,能替我们化解开李家的威胁?”
“他能!”李凡正色道:“他为天弃组织服务很多年,了解天弃许许多多见不光的内部,到那时候,他会要挟天弃替你们出头。”
我抓了抓侧脸,迷惑道:“那我就更不明白了,既然他手握天弃的内幕,为什么不直接借助天弃,夺回辉煌公司呢?”
“哈哈哈,你还是没听懂我的话。”李凡缩脖一笑:“敖辉想要的不止是辉煌公司,还有你们头狼,以及和你们头狼家各种藕断丝连的人脉圈、关系网,他跟我说过,想要重掌辉煌,对他而言,不过是分分钟的事情,李倬禹的道行差他一大截,可他只有这一次躲在暗地里的机会,他必须得保证自己利益最大化。”
“呼..”
“操!”
听到李凡的话,我和张星宇对视一眼,禁不住同时倒吸一口凉气,敢情狗日的敖辉图谋竟这么大,我还一直以为他是条无巢可归的丧家老狗。
“他现在不敢直接利用天弃组织还有一条重要原因。”李凡皱了皱鼻子,直愣愣的看向我:“是因为你。”
“我?”我迷惑的指了指自己,随即很快想明白,试探道:“王堂堂?”
“呵呵。”李凡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打了个哈欠道:“我了解的就这么多,打算什么时候可以送我上路?”
“着急走啊?”张星宇似笑非笑的反问。
李凡很是洒脱的歪嘴:“急不急,不都得走,与其慢慢等死,还不如省掉这个过程,赐我一场痛快。”
“不急,容我俩琢磨琢磨,怎么替你风光大葬,勇哥、树哥,找个舒坦的地方先安排他们主仆安顿下来。”张星宇冲我递了个眼神,我俩随即起身,一块朝花园出口走迈步。
走了大概六七步,我猛然回过身子,手指被车勇薅扯脖领的李凡轻笑:“你说谎了,你很想认祖归宗,也特别想要将李响取而代之,只是你没那么能耐,或者说你清楚,即便除掉李响,你也没可能变成他!所以,你狡猾的告诉李响,你不会把事情公布于众,更不会戳穿他,目的是为了让李响欠你一份人情,然后借着这份人情,先替自己谋得一个合适的身份,对么!”
“我没有!我从来不稀罕他们李家的权势。”李凡咬牙瞪眼的反驳。
我破口大骂:“你特么放屁,如果你不稀罕,根本不会出现在鹏城,也根本不会告诉李响录音笔的事情,你为什么告诉他,不就是想让他知道,自己差点在鬼门关前走一遭吗!你虚伪到了极致,嘴上说着无惧生死,其实一直在绞尽脑汁的拖延时间,我相信你刚刚说的一切全是真的,可你说真话的目的就是等待救援,录音笔其实根本没毁掉,你仍旧在等待机会,等待李响先给你安置完身份,然后再一点一点搞他,可这一切的前提是你必须活着,让我猜猜..”
说着话,我环视一眼花园四周,狞笑道:“敖辉的救兵应该已经到了,或者就藏在某个角落吧!”
“没有,根本没有。”李凡情绪激动的扯脖吆喝。
“妈的,给我老实点!”
听到我的暗示,车勇立即反应过来,一拳砸在李凡脸上,李凡措不及防,直接倒在地上,车勇又一把薅住李凡的脖领子,直接按在凉亭的石桌上,枪管硬生生戳在他后脑勺,旁边就是热气滚滚的铜火锅,紧跟着车勇棱着眼珠子厉喝:“曹尼玛的,敢耍花招,老子先清汤煮了你的狗脸!”
“唰!”
一旁的老李猛然绷直腰杆,想要起身。
而身边的郑清树直接从腰后摸出黑色的“九二式”手枪,“咔嚓”一身拉开枪保险,顶在老李的胸口处,慢悠悠道:“今晚上你亲眼看到的,我就用这把枪把捶的你毫无招架之力的十夫长吓跑,要试试吗!”
老李怔了一怔,没敢继续动弹。
“王朗,要杀就杀,何必扯这些没用的。”脸颊贴在桌面上的李凡瞪圆眼珠子,鼻孔流血的朝我大声吼叫。
“好,勇哥,成全他!”我不假思索的冲车勇努努嘴。
车勇将枪管慢慢下移,笑容阴沉的开口:“怕疼是吧,一子弹干进你小脑,保证连呻吟的机会都没有,还想说什么遗言不?”
“我没有..我没有..”李凡张大嘴巴,呼哧带喘的重复,两条腿剧烈的打着摆子,早已没有刚刚那副说起生死时候风轻云淡的模样。
“没遗言了是吧,那就上路吧,下辈子别来人间。”车勇狰狞的扬起嘴角。
李凡突兀挣动身体,声嘶力竭的吼叫起来:“救我!敖辉救我!”
而花园里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动静。
我杵在原地笑了,朝着车勇摇了摇脑袋。
车勇这才一把松开李凡,李凡整个身体就仿佛被人瞬间抽走力气一样,虚弱的瘫软在地上,裤裆处湿漉漉的一大片,满脸全是泪水和鼻涕,口中发出粗重的喘息声。
我走到李凡的面前,居高临下的问他:“你猜敖辉来了没有?”
“我..我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李凡失神的晃动脑袋,额头上遍布豆大的汗珠子:“你..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一个人的杀心能藏得很好,但是杀意是怎么也掩盖不住的。”我吐了口浊气道:“视频中,当你提及自己这些年的种种不平时候,你的眼神像是要吃人,可最后你却轻飘飘的让李响滚蛋,说明你在强制自己压下去邪火,最重要的是,我不信你只混入头狼,却能忍受毫无所获。”
“呵呵..呵呵呵..”李凡呆滞的望向我,借着癫狂的大笑起来:“敖辉说过,如果头狼内部没有分裂,必定固若金汤,大脑王朗统领全局,小脑张星宇洞察秋毫,我觉得他说错了,你和张星宇属于大小脑可以随时转化的黄金搭档,你们中总有一个人会把细节看的清清楚楚。”
“不,如果不是你让人往他喝的水里面加料,可能他早就识破了你的身份,就这..我都嫌弃他反应太慢。”张星宇并肩站到我旁边,皮笑肉不笑道:“既然计划翻船,那咱们不如聊聊,你替自己谋策的第二条退路吧...”
3915 我来处理
听到张星宇的话,李凡迷惑的抬起脑袋。
“咱先确定一下子,敖辉的人在不在附近?”张星宇嘿嘿一笑,揉搓双手再次开腔。
李凡木讷的摇了摇脑袋:“我不知道,按照我俩的约定,只要我出事,他承诺过一定会安排人救援,可现在...”
说着话,李凡自嘲的笑了笑:“我明显成了弃子,而且敖辉那种老江湖的思维方式和平常人完全不同,我根本猜不出来他是咋想的。”
“呵呵...”张星宇豁嘴笑出声,既不往下接茬,也没有做出别的举动,就那么直勾勾盯着李凡的眼睛对视。
李凡不自然的摸了摸自己脸颊,揪着眉毛重复:“我是真不知道,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一步,我还有继续隐瞒的必要吗?”
张星宇仍旧不吭声,机械似的再次笑了。
“你怎么不信我呢。”李凡情绪激动的瞪大眼睛。
“你们一定有一种特别的联系方式吧。”张星宇沉声道:“只有得到你的信号,敖辉的人才会动弹,对么?”
李凡的喉结蠕动几下,禁不住干咳。
“对么?”张星宇脑袋前倾,又问了一嘴。
李凡下意识的往后倒退了一步,直接撞在车勇的身上。
“我刚刚说了,你有两条路,一条是继续耍花招拖延时间,寻找让敖辉救你的机会。”张星宇双手插兜,慢悠悠开口:“另外一条更简单,也更安全,其实你自己也明白,我指的是什么!”
李凡深呼吸两口,眼珠子不停的来回转动,看起来应该特别挣扎。
“录音笔你肯定得交出来,至于是主动交还是被动交,是你现在仅有的选择权利。”张星宇接着道:“我给你一晚上时间考虑,明天一早,给我个肯定的答复,你是个极其聪明的人,而我们恰巧很欣赏你这份聪明。”
说着话,张星宇回头朝车勇努嘴:“勇哥,把他和老李还带回病房,完事你该忙啥忙啥去吧。”
“不用看着他们?”车勇不解的发问,随即很快反应过来:“是地藏回来了吧?”
张星宇回以一笑,既没承认也没否认,旁边李凡的脸色愈发变得更加难看。
几分钟后,我、张星宇、郑清树钻进一台车里。
“今晚上表现可圈可点啊树哥。”张星宇掏出烟盒分别给我们递上一支烟。
郑清树有些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后脑勺,然后马上掏出打火机替我俩点燃,干笑道:“虽然我已经不是头狼家的成员,但朗哥的脾气秉性还是很了解的,他反感朝三暮四,我既然已经选择站队你们,不管什么事情都肯定会无条件举手。”
“啧啧啧,你看看树哥现在的觉悟。”张星宇吧唧嘴巴:“我早就说过,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出去溜达一圈,树哥是不是变得更加成熟。”
我毫不吝啬的翘起大拇指:“可不呗,我现在都有点遗憾,当初不该放他走的。”
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不管什么人,都喜欢听漂亮话,而语言夸赞又是最没有成本的奖励。
郑清树今天晚上几次关键性的表态,对我们来说特别的重要,尤其是他掏枪击伤十夫长,吓跑李倬禹一伙,其实等于是在宣战,一旦李倬禹回过来神儿,他的处境就会变得岌岌可危,可那时候,我肯定不能坐视不理。
所以整体来说,郑清树还是特别聪明的。
“朗哥,你说李倬禹接下来会怎么打算?”郑清树发动着车子,回头看向我发问。
我思索一下摇摇脑袋:“目前情况还不是特别明了,我也说不准,不过可以肯定的是首先有洪震天的威胁,他不敢做出太大的动作,其次贺来今晚是真急眼了,后面肯定会疯狂的报复,最后就是十夫长的伤势问题,李倬禹的胆量是建立在十夫长的身上。”
“十夫长挨了我一枪,虽不致命,但肯定得养一段时间。”郑清树咬着嘴皮道:“不过他那种顶尖硬货又不能按照常理看,毕竟就算有伤在身,寻常人也不是他对手。”
“嗡嗡嗡...”
就在这时候,我兜里的手机震动,看到是魏伟的号码,我迅速按下接听键。
“大哥,刚刚高利松告诉我,最近巡捕好像盯上他了,光是今天就有四五拨到他公司检查。”魏伟轻声道:“他怕再继续下去,会查到陈晓,让我通知你一声。”
“嗯。”我应了一声。
“那我们啥时候离开,接下来应该去哪落脚?”魏伟接着又问。
我思索一下后出声:“等我通知吧。”
结束通话,我又点燃一支烟,侧头看向车窗外仔细盘算。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刚刚这通电话应该是杨晖示意魏伟打给我的,巡捕去高利松公司查是一方面,他俩最主要的是想探探我的口风,看看陈晓还有没有机会。
说起来陈晓自从暴露以后,一直都特别配合,也正是因为他的通气,我才知道我们被“扫h办”给盯上了。
按照我之前的计划,是想把他丢进鸡棚子里去,可杨晖明显不太乐意,我可以不考虑陈晓的感受,但不能不考虑杨晖的感受。
可能是感觉到我心情烦躁,张星宇拿胳膊捅咕我两下,乐呵呵的发问:“为家里的俩少爷犯愁呢?”
“可不咋滴,小晖想保陈晓,小伟明显也是这意思。”我长叹一口气:“可他妈轻轻松松放掉陈晓,规矩还咋立?往后再出现这种情况,再有人求情,咱是不是还得放?我今天如果点头,就等于是把自己推进火坑。”
“消消火,不至于哈。”张星宇拍了拍我大腿道:“这样吧,待会让树哥给安排个地方,把陈晓交给我吧,我来琢磨琢磨应该如何处理,反正我一直在家里扮演的角色就是个混蛋,不差再多一次...”
3916 挑大梁
我和张星宇是在半道上分开的,他带着郑清树去操办陈晓的事情,而我则独自返回公司。
李凡的事情算是暂时算是敲定,至于他最后会不会把录音笔交出来,还得看张星宇的忽悠能力。
等我回到公司已经是后半夜的凌晨三点多钟,冲了凉水澡,又给自己泡了一桶面后,我才惬意的躺在沙发上。
透过巨大的落地窗瞅着对面的高楼大厦,我不禁自嘲的笑了,已经不记得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的生活彻底沦为以黑夜开启,以黎明终结。
套用网上流行的一句话,用保持着阴间的作息,怎么可能交的到阳间的朋友,不怪我的周围充满尔虞我诈,因为我本身就是黑暗的一分子。
“嗡嗡嗡...”
正胡乱遐想的时候,我的手机不安分的震动起来,看到居然是“姚军旗”的号码,我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很快琢磨明白,十有**是李响找到了他,目的很有可能是为了李凡。
在脑海中把腹稿琢磨透以后,我才按下接听键,佯做被他吵醒的语调哼唧:“这么晚还不睡啊旗哥?”
“我是真不乐意给你打电话,可架不住别人一通接一通的催我。”姚军旗声音干哑,很明显他也刚醒没多久。
我搓了搓脸颊,微笑着询问:“怎么了旗哥,有啥需要兄弟效劳的地方?”
姚军旗沉默几秒钟后,乐呵呵的出声:“最近你们公司是不是跟一家小广告公司在搞合作?对方负责包装和美化你们?”
我继续装傻充愣:“好像是有这事儿,不过您也知道,我向来都是甩手掌柜,一般不操心公司的事儿,明天我问问磊哥吧。”
“别明天了,你是心安理得的在做梦,可有的人睡不着。”姚军旗调侃一句:“这样吧,你给我个面子,把给你们服务的那家小广告公司介绍给我,造成的损失什么,你折合成钱,完事我...”
“旗哥,您找我,就说明您肯定了解过事情的前因后果吧?肯定也晓得,您想要走的那位,具体是个啥价值。”我清了清嗓子打断:“按理说,咱们哥们之间的交情在那儿摆着呢,您好不容易开回口,我如果拒绝,那属于有点晒脸,可这人差点要了我的命,您说这还是钱的事儿不?”
说到这儿,我没有再继续往下多絮叨,姚军旗何其聪慧,跟我也不是打了一次两次的交道,他肯定比谁都明白我的想法和诉求。
果然,在听到我这话以后,姚军旗陷入沉寂当中。
足足能有一两分钟左右,他才长舒一口气道:“兄弟,咱们和风云大哥、果敢彭耀宗合伙的投资公司不是正在运作中吗?昨天李响跟我一块吃饭,他说市政办公楼隔壁有家二十层楼的大厦整栋往外出租,而他恰巧和房东关系非常不错,愿意替咱们牵线搭桥,你意下如何?”
听到姚军旗的话,我顿时扬起嘴角:“啥价位啊?”
“不会太贵,房租的事情我想办法,好歹我也是股东之一嘛。”姚军旗轻声道:“李响还告诉我,那栋楼可以一次性租五十年,你要信得过我,我全权操办。”
我满脸堆笑的接茬:“哥,你看你说这话啥意思,咱这关系,我不信你,还能信谁。”
姚军旗又接着道:“投资公司开业当天,李响会亲自过来给咱们剪彩。”
“那敢情好啊,鹏城的触顶级大拿给咱们撑腰,往后再也不怕什么阿猫阿狗给咱捣蛋。”我言语略显浮夸的应声。
姚军旗顿了一顿:“那兄弟,我刚刚提过的要求,你看能不能让让步?”
我半真半假的回应:“旗哥出马,一个顶俩,能研究,嘿嘿...绝对能研究。”
“那明天下午挑个时间,咱们完成一下交接?”姚军旗忙不迭的催促。
我爽朗的说道:“行,明晚上,我组织饭局,您记得提醒那位爷,求人一定要有求人的态度,别特么牛逼哄哄的遭人膈应。”
结束通话以后,我捧起泡面桶,美滋滋的滋溜了一大口。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李凡主动联系的李响,至于这对同父异母的兄弟究竟达成怎样的协议,我暂时不得而知,但可以肯定的是李凡绝对被张星宇给吓唬住了,误以为地藏真的躲在暗处监视他。
我们从医院离开的时候,完全不设防的态度,愈发让李凡恐惧不安。
“笃笃笃...”
一碗面很快被我造光,我意犹未尽的起身,打算再找点什么零食磨牙,房间门这时候被人突然叩响。
紧跟着门外传来杨晖的声音:“朗哥,休息了吗?”
思索一下后,我回应道:“进来吧。”
很快,满脸胡子拉碴的杨晖和魏伟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自从抓到陈晓以后,杨晖始终寸步不离,身上的衣服穿了至少得有一礼拜,臭烘烘的不说,脏的就好像擦过油。
“大哥,宇哥刚刚把陈晓接走了,说是他有重要用途,我俩问了他好几遍,他就是不肯告诉我们。”魏伟咬着嘴皮,眼中尽是不满。
“嗯。”我点点脑袋,摆手示意:“先坐,慢慢说。”
杨晖焦躁的继续道:“朗哥,陈晓已经知道错了,他也向我保证过永远都不会再出现,他好歹跟我一场,您能不能网开一面,宇哥带走他,绝对没好事。”
“是啊哥,陈晓现在也没啥价值了,真犯不上赶尽杀绝。”魏伟攥着拳头接茬。
“先坐!”我指了指沙发,加重语气。
看到我表情变得不悦,小哥俩对视一眼,不情不愿的坐在沙发上。
我点燃一根烟,淡淡的扫视他们一眼,风牛马不相及的开腔:“你们知道咱家公司现在一共有多少人吗?山城的建筑公司、羊城的九家酒店,莞城的海运公司和鹏城即将开业的投资公司,总共有多少人跟着咱们吃饭,你俩心里有谱吗?我说这些,还不包括枯家窑和你哥杨晨负责的洗金团伙。”
“怎么着也得有一千多人吧。”杨晖不太确定的回答。
“一千?”我笑着摇摇脑袋:“总共有三千多人,三千多人组成的一个大圈子,我不可能照顾到每个人的情绪,包括你们!”
“是。”
“没错。”
小哥俩异口同声的点点脑袋。
“陈晓是对是错,其实已经没有任何意义。”我接着道:“有情有义是好事,可对所有人全都掏心掏肺就是愚蠢,你们是公司的中流砥柱,很可能将来是要接我班的,我不要求你们全都能做到无所不知,可最起码的规矩是不是得懂?”
两人同时深呼吸一口,谁也没吭气。
“今天陈晓有错,你们顾念情分,当他一马,那明天另外一个人有错,咋办?也放了?不放的话,肯定会有人拿陈晓的事情质问你们,你们应该如何回答?”我吐了口烟雾反问:“刚起步就被人质疑,往后你们还如何立足?”
“哥..”
“朗哥,您听我说...”
“你们听我说!”我紧绷着脸打断:“胖子究竟打算怎么处理陈晓,我也不清楚,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他是在帮你们,因为不论陈晓最终是死是活,都不会有人对你们生出意见,我知道你俩的心思,我也会把想法转告胖子。”
杨晖抹擦两下油漉漉的脑门子,咬着嘴皮站起身,冲我深鞠一躬:“朗哥,我懂了。”
“希望你真的懂。”我大有深意的瞄了他一眼:“去洗个澡,好好的睡一觉,明天再来找我,记住昂,我给你们的起点要比别人高,你们的思维就不能总停留在拎刀扛枪上。”
片刻后,小哥俩一齐离开,我疲惫的揉搓两下太阳穴,心情莫名变得复杂起来,如果不是杭城之行发生变故,本该是由王嘉顺他们“四小兽”替我挑大梁,可现在他们哥四个进去的进去,受伤的受伤,最让我难受的是到现在为止,大外甥苏伟康仍旧了无音信,我不知道他躲在什么地方,甚至不敢确定,他究竟是死是活...
3917 叫他吐血
带着一肚子担忧和复杂,我迟迟进入梦乡。
一夜无话,再次睁开眼睛已经是第二天的午后。
而吵醒的我电话,竟是李凡打过来的。
瞅着手机屏幕,我似笑非笑的自言自语:“看来,他这一宿应该是没怎么合眼。”
“喂凡哥,考虑的怎么样了?”等他打第二遍时候,我才慢吞吞接起。
李凡瓮声瓮气的出声:“见面聊吧,电话里说不清楚,最重要的是你也不想听我毫无营养的保证。”
“行啊,我在办公室等你,不过你最好一次性把我想要的全带过来,我在你身上的耐心,不剩多少了。”我大咧咧的应声。
李凡担忧的叹了口气:“那你跟地藏说清楚,我可不想刚走出医院就被无缘无故狙杀。”
“只要你不乱跑,他肯定不会动手。”我应承了一句。
跟他结束通话后,我又联系了一下张星宇,随即换好一身干净衣裳、又泡上一壶好茶,耐心等待。
大概一个多小时后,姚军旗和李响最先扣开我的房门。
李响顶着俩深深的黑眼圈,嘴唇干裂,身上带着一股子很呛鼻的烟臭味,想来他可能也是昨晚上的失眠大军之一。
姚军旗比他状态要好上不少,不过精神状态也很萎靡。
“旗哥快请进。”我客气的将二人迎进屋内。
人生在世,其实活的就是份虚荣,甭管是王侯将相还是贩夫走卒,拼尽全力的向上攀爬,说白了不就是想证明自己活的比别人好嘛。
所以只要有外人在场,我始终都会对姚军旗保持三分谦逊和奉承,尽可能的让他感觉自己高人一等。
把姚军旗迎上座,我才掉头给李响打招呼:“响哥大驾光临,真的是让我这儿蓬荜生辉啊,不过响哥最近的睡眠质量是不是不太好啊?”
“王朗,你有点没完没了。”彻夜不眠估计已经把李响的好脾气打磨的一干二净,他都懒得跟我多寒暄,直接开门见山:“咱们的矛盾之前不是已经解开了吗?你为什么要给我录音?”
我舔舐嘴唇,笑着反问:“录啥音?”
“不就是上次,我在你这里承认,郭老三和我...”李响脱口而出,说着说着他意识到有点口误,马上瞪眼停止:“又来这套是吧!我不会再给你机会。”
“哈哈哈。”旁边的姚军旗顿时笑了,拍着自己大腿瞄了眼我开腔:“小朗啊,咱做人做事得有时有晌,你和响哥可能之前确实有些小矛盾,既然解开了,就没必要再锁上死扣,咱别的不说,就冲你弟弟跟响哥的小姨子是情侣,你们是不是就该比别人更近一些?”
“没毛病,我也这么想,关键响哥看不上我们这群泥腿子。”我认同的点点脑袋,随即又耸了耸肩膀头,朝李响道:“响哥,前面的事情咱可能翻篇,可眼下的事情,您怎么说?”
“眼下什么事?”李响梗脖反问。
我挑动眉梢反问:“哥啊,你来我这儿图的是什么事?不就是为了李凡吗?既然提到李凡,我也不藏着掖着了,您让他潜伏进我们公司,究竟是打着什么算盘?”
李响马上情绪激动的低吼:“什么叫我让他潜伏进头狼,我告诉你,我压根都不知...”
“哥,有理不在声高,降点分贝,大家耳朵都不背。”我不气不恼的摆摆手:“我知道您肯定不会承认,那么我就简单问您俩小问题,第一,李凡跟你什么关系?”
“他是我...”李响磕巴一下,声音极小道:“是我弟弟,同父异母的弟弟,不过我们关系特别不好,我压根不知道他混进了头狼,如果不是念在血脉关系,我肯定不会管他。”
“好,姑且当做你事先不知情,也姑且相信您和您弟弟的关系很一般。”我笑呵呵的打了个响指:“他混进我公司,奔的就是你我对话的录音笔,如果不是他告诉你,你可能并不知道被录音的事情,这你不能否认吧?”
李响五官僵硬的点头:“嗯,或许是吧。”
我转过身子看向姚军旗发问:“旗哥,换做是您,您会相信一个跟您关系很一般的弟弟,为了录音笔只身潜入某家公司吗?特别提示,在潜入之前,您这位弟弟对他要潜入的公司是做过专门调查的,很清楚自己将要面对一群穷凶极恶的亡命徒,如果一旦暴露,小命随时交代,您信吗?”
我当然知道李凡潜入我们家,肯定不是为了帮李响,但却必须得把脏水泼到李响的身上。
就眼下的情况分析,李响绝对不会允许李凡被干掉,而李凡本身就是个落魄的可怜蛋,能压榨出来的价值太有限了,想要利益最大化,那还得是李响这只鹏城的触顶级大拿。
面对我的盘问,姚军旗挺不好意思的干笑几声。
李响气喘吁吁的低吼:“不管你信不信,我没有让李凡这么做,我和他的关系真的特别特别不友善。”
“关系不友善,您为什么要帮他?难道你不清楚我是个特别难说话的人吗?”我抚摸着下巴颏浅笑:“为了一个关系不好的弟弟,去给自己厌恶至极的盲流子卑躬屈膝,响哥很伟大嘛。”
“笃笃笃...”
房间门这时候被人从外面叩响,接着魏伟探进来脑袋,讪讪的一笑:“大哥,贺总来了,说是您请他过来的,让他来这边,还是去会客室等你忙完。”
“肯定是来这儿啊,他也是今天的主角之一。”我撇撇嘴招呼,说着话,我干脆站起来,兴冲冲的往门外走:“得了,还是我自己去迎他过来吧。”
没理会李响,我递给姚军旗一个眼神后,拔腿就往门口走。
其实我是故意搞得如此兴师动众的,目的就是打李响的脸,让他自己觉得难堪,面对贺来我都能礼遇有加,乐意亲自出门迎接,可对于他这种大手子却理都懒得理。
不多会儿,我带着贺来和阿飘重新走进房间。
“旗哥好,响哥好!”
经过一晚上的调整,贺来已经恢复如初,双手抱拳笑嘻嘻的朝两位大咖问好。
瞟视贺来两眼,李响拧着眉头,一张脸完全拉成长方形:“我们的事情好像和他无关吧?”
“原本是没有的,可昨天为了抓李凡,贺少吃了不小的亏,现在既然谈到赔偿,那我肯定得把受害者一并喊过来吧。”我歪膀子轻笑。
说罢,我又掏出手机拨通高利松的号码:“到了没老高,你快点的昂,别让咱们响哥等太久,对啦,顺便问问叶小九走到哪了,一天天给你们操不完的心。”
看我挂断电话,李响咬着嘴皮冷笑:“王朗啊王朗,你这是打算把我当大户吃了呗,但凡跟你沾亲带故的人,你挨个通知了个遍,你咋不把羊城的秦正中和丁凡凡也叫过来呢。”
“诶,您别说,这个提议还真挺有建设性的,那我现在联系他们?”我似笑非笑的晃了晃手机。
“咳!”姚军旗咳嗽一声,冲我眨巴两下眼睛。
我知道他这是在暗示我别把事情做的太绝,不然他容易下不来台,毕竟李响找到他当说客,就证明他肯定也得了不少便宜,马上心领神会的点点脑袋,冲着李响道:“我开玩笑呢响哥,其他人咱不等了,先说说你打算用什么把李凡从我这儿赎走吧?”
李响的脸色这才好看一点,抿嘴道:“就按昨天大旗跟你承诺的。”
“啊?旗哥您昨晚上不是说那些条件是响哥为了跟我修复关系无偿赞助的吗?”我装傻充愣的望向姚军旗:“你要说这是响哥的交换条件,那我今天说啥都不带跟你们见面的。”
李响恼火的爆了句粗口:“你..你特么...”
瞅着丫挺一起一伏的胸脯,我心里暗道:小样儿,今天要不让你在我这儿吐三斤血,老子都不带跟你展开正题...
3918 一群无赖
片刻后,一屋人顺序落座。
甭管交情如何,在场就属姚军旗和李响地位最高,他俩首当其冲上座,紧跟着就是我、贺来和着急忙慌赶过来的叶小九、高利松。
其实明眼人全清楚,贺来、叶小九和高利松就是我喊过来宰李响这只冤大头的,但谁也没有戳破,包括“冤大头”本尊。
“朗朗,人差不多该齐了吧?”
扫视一眼四周,姚军旗冲我努嘴微笑。
我点燃一支烟,装腔作势的昂头思索一下,随即豁嘴笑道:“要说齐,那肯定还差好些哥们,毕竟我们这次能成功挖出李凡这个内鬼,很多人都有帮衬,不过嘛...”
我顿了一顿,扫视一眼李响,又笑了笑道:“不过嘛,响哥也不是外人,没来的咱就不等了,只能说响哥有诚意修复大家关系,他们没那个运气赶上,呵呵...”
此刻李响的脸颊阴沉至极,感觉都快能滴出水来,也就是他自持身份强忍着,不然狗日的不定用多恶毒的语言骂我。
“成,那我就替响哥先行谢过你大人大量。”姚军旗微微一乐,很会聊天的打开话匣:“在座的各位,我可以说的上全是老熟人,不过想想也没什么可奇怪的,毕竟鹏城就这么大,一条路上的朋友统共那么几个,既然是朋友,那我就再说句公道话,咱们是以谈的形式开始的,希望最后的结果也是以聊结束,能在桌上摊开的话题,就不要再扯到桌下。”
“我肯定没问题,毕竟您算我半拉大哥,今天这事儿就算你说让我哑巴吃黄连,全吞回自个儿肚子里,我也没意见。”我乐呵呵的出声,说完以后,唯恐姚军旗真捋着我话题往下唠,我又忙不迭补充一句:“当然了,我知道您肯定也不会那么干,毕竟您不能眼睁睁看着我有泪自己抹。”
姚军旗抬起眼皮瞄了我一眼,颇为无奈的摇了摇脑袋。
其他人全是我拉来陪衬的,自然也不会有任何意见,纷纷点头表态。
“响哥,您怎么说?”姚军旗随即又看向李响。
李响抿嘴深呼吸两口,心有不甘的“嗯”了一声。
“啪啪啪!”
见所有人全部认同,姚军旗拍了拍手掌道:“成,那咱们进入正题吧,事先声明,我就是个中间人,和稀泥的,之所以坐在这里,一来是弟兄们给面子,再者我也很真诚的希望大家未来能够和平共处,至于你们最后是否能够谈妥,又是否可以化干戈为玉帛,我一概不负责。”
姚军旗这话说的相当有水平,提前把丑话放在前头,这样既给足李响面子,又同时在暗示我们,哪怕他出门以后,我们马上掀桌子,那都跟他没有半毛钱关系。
见我们谁都不吭声,姚军旗眨巴眨巴眼睛出声:“朗朗,你先说你的诉求吧。”
“我想先问下响哥,您这趟是为了接李凡回去呢,还是为了赎走录音笔?”我搓了搓腮帮子直视李响。
李响皱了皱眉头反问:“有区别吗?这两件事情难道不能同时进行?”
“能是能,不过代价肯定不一样,我说简单点吧,你如果只是为了拿走录音笔,很简单,给我摆出我觉得不算吃亏的条件就ok。”我笑盈盈道:“可如果您想连李凡一起领走,那要承受的代价可能比较大,李凡这次霍乱我们内部,导致我和贺总、老高发生了一场特别大的矛盾,尽管我们事后澄清了,可损失毕竟实实在在发生,是吧?”
说话的同时,我把目光投向贺来和高利松。
高利松立即心领神会的出声:“嗯,我这边光是重伤的八个,其中还有两个小兄弟跟我快十年了,看看他们,我心疼的都要碎了。”
贺来沉默片刻后,不卑不亢道:“我这边也损失不少,折合成现金估计得一个数以上,还不算看不见的损失,比如我刚成立的一家建材公司就被王总给掀了个底朝天,货仓里有上千吨稀有木材和金属,当然也有我自己的责任。”
听着两人说相声似的一唱一和,李响本就黑的可怕的脸颊愈发更加阴郁,就跟抹了一层锅底一般。
感觉氛围有点凝重,叶小九轻飘飘道:“诶,话也不能那么说,虽然你们三家开打,确实是因为李凡挑唆的原因,可响哥挺无辜的,他压根都不知道具体啥情况,要我说,这损失三七负责得了,你们认个倒霉,自己承担三成,剩下七成,让响哥想想办法。”
“等等,你们的意思是你们开战,我买单?”李响忍不住提高调门。
“响哥多虑了,我们可不敢让您买单,这事儿完全是李凡惹出来的,如果不是王朗电话里告诉我,李凡找到了大能耐处理事,求我,我都不带来的。”贺来翘起二郎腿,皮笑肉不笑的开腔:“我到现在也是这想法,我只针对李凡,只要他能赔偿我损失,甭管是谁掏钱都无所谓,可我要是没拿到相应的补偿,别说王朗放他,我这关就肯定过不去!”
一句话说完,贺来起身伸了个懒腰,随即又朝李响抱拳鞠躬:“响哥,我这人嘴笨,可能有些话表达的不太明白,您多多担待,总归到底一个意思,我今天是来找李凡拿钱的,他给钱,我们好聚好散,他不给的话,可能比较难办。”
“怎么个难办?”李响扬眉冷笑。
贺来争锋相对的回应:“地赖子处事的方式就那么几样,呵呵。”
两人的眼神瞬间碰撞在一起。
贺来在来之前,我特意跟他电话沟通过,目的就是想借他敲打一下李响,既让李响心里不好受,觉得我们这些人好像都混在了一起,同时也想找机会帮贺来小赚一笔,毕竟那天晚上为了整趴下十夫长,阿飘吃了不小的亏。
我们既然是合作伴侣,那我肯定得帮他在别的地方找找平衡。
但是我没想到贺来竟会如此之硬,完全一副要跟李响甩开膀子飙下马力的架势。
眼见李响和贺来直勾勾的怒视对方,高利松恰到好处的也站了出来:“我这关肯定也过不去,刚刚我说的很清楚,我这头重伤好几个,光是费用就花出去不少,总不能因为李凡有背景,我自己承担吧!”
“怎么?这是要跟我玩鼓破众人捶的套路呗?”李响咬牙切齿的出声:“我告诉你们,我愿意守规矩才坐下来跟你们谈,如果我不乐意搭理你们所谓的江湖规矩,硬把李凡带走,谁能奈何!”
“你试试。”贺来慢条斯理的撇撇嘴:“别的大话我不敢吹嘘,但在鹏城,光我记忆中就送走四个跟你一样级别的大咖,你可以问问你的前任们,在鹏城,我贺家如果发声闹腾一周,是不是吹牛逼!一周之内,我让鹏城所有商场歇业、夜店关门,然后想办法让你上面的人知道,一切都因为你,你能扛得住吗!”
“巧了,我最近跟鹏城六七家出租车公司的老板总一块打高尔夫,说让鹏城的全部出租车行业瘫痪有点大,但百分之八十的出租车挂出去因为响哥拒载的牌子,应该不难!”高利松叼起一支烟,笑容可掬的开口:“我的想法和贺总一样,只要有人赔损失全都可以既往不咎,拿脸楞要面子,不太好使。”
“无赖,一群无赖!”李响破马张飞的拍了下桌子,手指贺来和高利松大骂:“你们想没想过,现在给王朗当枪使,将来被我喘息过来,会有什么结果...”
3919 截胡了
“咳咳咳,冒昧打断一下哈响哥。”
眼瞅李响目眦欲裂要喷火,叶小九咳嗽两声开口。
李响此刻已经完全收不住火,瞪眼低吼:“你想说什么!”
“您情绪激动我能理解,特别特别的理解。”叶小九舔舐嘴唇上的干皮微笑,接着话锋一转:“可您要说我们给王朗当枪使,我就有点不乐意了,什么是枪?没头没脑,只知道傻冲瞎干,那是枪!我们在座的哪一位,是您说的这号类型?知道您家大业大,但咱看不起人总不能太明显吧?”
李响不耐烦的打断:“我没说你!”
“噢...”叶小九拖着长音,似笑非笑的重复:“没说我啊,那我就放心了,敢情不是说我,嘿嘿。”
“说我呗?”
“那是在说我喽!”
贺来和高利松异口同声的目视李响发难。
“我...我也不是说你们。”李响明显有点应接不暇,磕巴道:“我想表达的不是你们想的意思...”
瞄了眼手忙脚乱的李响,我不动声色的摇了摇脑袋。
正如之前李凡对他的评价一样,能爬到今天的位置,李响断然不会只是个仰仗家族的庸才,他肯定也有自己相当杰出的一面。
只可惜,他从决定跟我们碰头开始就已经输了,一个可能在大会小会上能做到巧舌如簧的大咖,在面对一群盲流子,尤其还是一群经验丰富的盲流子,结果只能是挨收拾。
不是能力的问题,而是领域。
旁边的姚军旗跟我一样,从他们几个乱成一锅粥开始就默不作声的看起热闹,看到李响被问的完全失去方寸,他鼓动两下喉结:“响哥,人和人不同,理解能力也不会一样,当枪不当枪的事情,咱们可以先放到一边,大家同坐一桌是为了解决问题,不是生出新的矛盾,咱们简单点,就刚刚贺来、高利松提到的要求,你能接受吗?”
“不能!”李响毫不犹豫的摇头:“他们在漫天要价,别说我目前手里拿不出来那么多赔偿,就算拿的出来,也绝对不会...”
“好,那咱们就此打住。”姚军旗明显也开始腻歪他的絮叨,直接摆手岔开话题:“那我再问贺来,你最大让步是什么?”
贺来思索一下回答:“福田区,花园路有几间店铺,过去是我们贺家产业,因为我前段时间出事被银行查封,我想再拿回来,给钱无所谓,关键是这次我需要拥有合法手续,主管这事儿的是响哥的铁杆手下,我可以不要一分钱赔偿,但这个条件必须答应。”
我瞬间有点惊愕,贺来这犊子是真狠呐,我本来还寻思着,他最多管李响勒索几百万当之前阿飘那事儿的损失,哪料到狗日的一上来就是要地。
要知道这可是鹏城,寸土寸金,一点不带夸张,这么整,李响好像是没花钱,但承担的损失一点都不会少。
等贺来话音落下,姚军旗看了眼李响,见他没做声的意思,又朝着高利松道:“你呢?实打实的说出自己的诉求!”
高利松乐呵呵道:“我的条件更简单,我想让响哥以工作的身份跟我签订一份协约,他任职期间,办公楼内的所有耗材和办公用具由我负责,这样一来,响哥不光没有损失,还能神不知鬼不觉小赚一笔。”
“喔?”姚军旗大有深意的瞄了一眼高利松。
“妈的,真鬼!”我禁不住在心底笑骂一句。
高利松的想法我再清楚不过,因为他在鹏城的根基太弱,所以老早以前这家伙就盘算如何跟各行各业的单位搭上线,只是苦于没有机会,如果李响答应的话,就等于给了他一个名正言顺渗透的机会。
以高利松的能耐,别说是提供什么耗材,哪怕让丫负责手纸,他都有法子打通属于自己的关系网。
姚军旗又问了一句:“响哥,你的意思呢?”
“呼...”
李响吐了口浊气,紧绷着脸颊,极其不满的“嗯”了一下:“不算过分,可以考虑,但绝对不会全部按照他俩的要求进行。”
“行,那后续问题,你们慢慢商榷。”姚军旗伸了个懒腰,将目光投向我:“到你了,你有什么诉求?”
“我没啥大想法,想要的,响哥也做不到。”我抓了抓后脑勺道:“反正不管我说啥,旗哥你最后都会让我再给你几分面子,那就索性大气一把,我啥要求没有,只求过几天,我和几个朋友合作开的投资公司挂牌时候,响哥能够屈尊给剪下彩,如果机会合适,帮我们办个信誉单位或者市里合作公司啥的更好。”
面对我的慷慨,别说李响没反应过来,姚军旗同样也有些不可思议,很是意外的张大嘴巴:“就这?”
“对呗,就这点事儿。”我重重点头确认。
唯恐我会反悔,李响忙不迭拍板:“没问题!不管你需要什么样的牌匾,我都可以一力承担!”
“那就麻烦响哥了。”我双手抱拳感谢道。
比起来贺来、高利松的条件,我这点事儿对于李响而言,那就是张张嘴儿、蹬蹬腿儿的事儿。
尽管不知道我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姚军旗还是很讲究的又问一句:“你可想清楚了,有什么要求现在提,哪怕谈不拢,咱们还可以继续商量,别等事后出尔反尔,你不好看不说,我这个人中间人也下不来台。”
“没了,就这点事儿。”我笑容灿烂的打包票。
姚军旗怔怔看了我几秒钟后,长舒一口气:“行吧,既然都没问题了,那朗朗你是不是可以把当事人喊出来,时间也差不多了,待会咱们皆大欢喜,我组局喝一场,拉近拉近彼此距离。”
“没问题。”我大大咧咧比划一个ok的手势,掏出电话,当所有人面前拨通张星宇的号码。
电话响了几声后,那头传来张星宇的声音:“别催了,我们马上就到,那啥...李响走没走啊?”
“人没接到,他肯定不会走。”我看了眼李响,笑盈盈的回答。
张星宇沉声道:“告诉他走吧,他今儿注定白跑一遭,李凡不在咱们手里了,被人给截胡了。”
“什么!”
“谁干的?”
我和李响异口同声的发生声音,李响更是两步跨到我跟前,一把夺过去手机,慌里慌张的喊叫:“你什么意思?又想坐地起价是么!”
“你特么好像有病,底牌都没了,我们拿啥跟你起价,操!”张星宇没好气的爆粗口:“李凡那个傻**比你我预想的都有智商,假装屈服我们,实际上一直跟辉煌公司的明里暗里勾结,刚刚我到医院接他,他已经被辉煌公司的人提前带走,医院有监控录像,附近的路口应该也有监控,凭你的本事不难查出来。”
说罢,张星宇直接挂断电话。
而李响则目瞪口呆的攥着手机,整个人满脸写满了懵逼。
“朗朗,怎么回事?”姚军旗也皱着眉头看向我。
我很是无辜的耸了耸肩膀头:“旗哥,你问我,我都不知道该问谁去,咱们一直呆在一块,这期间你也看到了,我既没给谁打过电话,也没发过任何信息,甚至连厕所都没去。”
“你耍我!”李响拧眉竖眼,一把揪住我的衣领:“把我喊过来,就为了给他们谋福利,等我他妈点头,马上一推四五六,王朗,你是真拿我当傻子!”
“响哥,都是文明人哈,咱能吵吵,尽量别动手。”我举起双手,朝着姚军旗出声:“旗哥,您可看好了,我一指头没碰她,别回头他摔了脑溢血全赖我身上...”
3920 一定可以脱胎换骨
一边数念,我一边举着双手又往后倒退两步,尽可能不跟李响有任何身体接触。
“响哥,稍安勿躁。”姚军旗眼珠子转动几下,走过来拉拽李响。
另外一边,叶小九和高利松也凑过来劝阻。
李响是什么身份,就算再失控,也绝对做不出来对我拳脚相加啥事儿,借着旁人拉架有台阶下,愤愤的一把推开我。
其实他那点小力气根本对我够不成任何影响,但我还是装洋相的往后踉跄几步,整得好像差点摔倒。
“响哥,咱该说不说哈,你跟李凡是哥俩,他是个啥样的性格,您肯定比更我清楚,我不知道你们两兄弟之间是怎么协议的,但他昨晚确确实实答应我,你会替他买单,他也愿意跟你走,谁知道居然给咱俩都耍了。”我摊开双臂,很无奈的苦笑两声。
贺来慢悠悠的问了一嘴:“响哥,你们哥俩的事儿不会影响您答应我的承诺吧?”
“肯定不可能,响哥一言九鼎。”高利松半真半假的奉承:“再者说了,咱和响哥达成的协议是以后不会再找李凡麻烦,李凡跟不跟他,又不归咱们管。”
“也对。”贺来会心一笑。
李响根本没理他俩的胡茬,直不楞登的盯着我的眼睛出声:“王朗,你到底在玩什么花样!”
“咣当...”
“被人截胡!截胡!截胡!还他妈需要我再跟你说几遍?你信就信,不信自己可以上医院查监控去!”
房间门这时候突然被人从外头推开,张星宇表情阴鸷的带着车勇径直走了进来。
李响气冲冲的质问:“你说辉煌公司截走的他?辉煌公司为什么这么干?”
“你等等啊。”张星宇撇撇嘴,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双腿费力的盘起,两只手掌展开,手指头好像抽筋似的瞎动弹。
叶小九好奇的问道:“干啥呀?你还会请大仙儿?”
“我说我不会,关键他好像不信,那就试试呗。”张星宇白楞李响一眼,没好气的发出冷笑。
所有人先是齐刷刷的一愣,接着全被逗乐了。
众人的笑声中,李响的脸色由黑变白,又从白变红,咬着嘴皮手指头威胁:“行,你们会玩!咱们走着看。”
“我还特么跟你跑着看呢,一天尽扯没用的,你说你一个大咖,没事儿老跟我们扯什么社会嗑。”张星宇从沙发上爬起,随即从兜里掏出一支录音笔抛向李响。
李响这会儿一点都不笨拙,非常的利索的接了过去。
“要是跟特么你一样,就凭这录音笔,我要不给你裤衩子都敲诈飞,我都算你屁股比裤衩大。”张星宇摆摆手驱赶:“赶紧走吧,有时间好好查查你兄弟跟人家辉煌公司到底啥关系。”
...
十多分钟后,办公室内繁华散去,只剩下我、张星宇和叶小九。
叶小九很是八卦的发问:“啥情况啊,那李凡真被人截胡了?”
“老子亲自坐镇,谁有本事截走?”张星宇很是傲气的昂起脑袋:“而且李凡也不乐意跟他走!”
“啥意思?”叶小九瞬间懵圈。
“你俩慢慢唠,我洗个澡去。”我朝他俩摆摆手,转身冲卫生间的方向走去。
刚一推开门,我就看到一条光不出溜的身影坐在浴池里,顿时有点不高兴的骂咧:“我他妈跟你说没说,你在这屋里呆着没问题,但是不要碰任何东西,老子有洁癖。”
对方抻脖讪讪的一笑:“我不琢磨着,闲着也是闲着嘛。”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今天话题的主角“李凡”。
时间回到几个小时前。
李凡跟我通完电话,就直接领着老李来到公司。
期间,我们简单聊了几句。
准确的说,是他把和李响的协议原原本本告诉我,昨晚上我们分开以后,李凡前思后想,还是决定给自己买道保险。
所以他通知李响,把已经在我这儿露馅的事情告诉对方,他用录音笔威胁李响,如果不想办法从我这儿把他保走,他就会把录音公布于众,所以才有了今天李响心甘情愿被我们当成“冤大头”的戏码。
可就在今天早上,李凡又后悔了,或者说他害怕自己刚刚逃出我的“狼窝”又落入李响的“虎跃”,所以打算来把破釜沉舟,于是乎直接带着录音笔找到了我,并且提出想要就近看看我是如何戏耍李响的要求。
“大片看的挺过瘾吧?”我倚靠洗手池,扫视一眼坐在浴盆里浑身打满小泡泡的李凡。
“挺好,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把他逼的无计可施的那个人不是我。”李凡抹擦一下湿漉漉的脸颊,长叹一口气道:“不过我也满足了,毕竟能让他吃瘪的人不是太多,从小到大,他始终都活的像了天之骄子,不对...人家本来就是天之骄子,呵呵呵...”
说到最后几个字时候,李凡的眼中有鄙夷、有不屈,还有一抹不是特别明显的羡慕。
我点燃一根烟,朝着他的方向吐了口白雾,又道:“戏也看完了,你是不是该主动跟我说点什么?”
“你很有趣,呆在你身边做事应该是件特别愉悦的事情,尤其还能时不时的欺负李响一下,想想就特别兴奋。”李凡从池子里突兀站起来,朝我道:“你也看出来了,我不算蠢,留我在身边绝对有用,而且我跟敖辉相处过很长一段时间,说不准我可以给你一些出其不意的帮助。”
嫁祸敖辉是他自己想出来的招,甚至于联系洪震天,让他从辉煌公司开出来一台李倬禹一系的车也是他自己摆弄的。
他事先花钱雇了俩跟他和老李身材相仿的人呆在他住的那间病房,而后又让洪震天安排人把那两个赝品戴上头套拽上的车。
今天的计划得以顺利进行,说白了就是因为他太过配合。
见我不吱声,李凡接着道:“况且你在别的地方也肯定需要我,假设李响突然发生意外,我这个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废物一定会被接回去,我不敢说李凡会的我全会,但我绝对会用最快的速度学会,有我这么一个存在,你是不是等于变相交好了李家人?我可以毫不夸张的告诉你,李家的底蕴不会比姚军旗差。”
我沉默良久,表情认真的开口:“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是却欠缺一个让我信任你的理由,要知道你在今天之前的身份可还是我家的一个内鬼。”
“你比李响容易接触。”李凡扬嘴一笑:“他是蜜罐里出来的蝴蝶,可以目空一切,而我是寒窑里逃出的蜜蜂,更懂得李代桃僵,你不缺够深够硬的关系,唯独少一个能够肝胆相照的哥们,我可以!”
我回以一笑:“你凭啥?”
李凡抿嘴道:“你放了我一命,又愿意赐我一场新生!我不傻,相反因为从小到大的经历,我比大多数人更敏感,我能感觉的出来,你从来没想要我命,哪怕是昨天在医院花园里,你也是在吓唬我。”
“我可什么都没答应过你。”上下打量他几眼后,我摆摆手催促:“现在、马上、立刻,从我浴盆里滚出来。”
“我把录音笔还给李响,就是暗示他,给我一个正大光明进门的机会,他一定看的非常明白,他从来都看不起我,所以更不会拒绝我。”李凡从浴盆里跨出来,随手抓起我的毛巾擦拭一下身体,轻声道:“只要可以走进李家大门,最多三个月,我一定脱胎换骨...”
3921 改变策略
李凡用极其亢奋的语调跟我叙说着自己未来的谋划,而我则极为平静的杵在旁边观望。
可能真的是经历了太多,现在的我务实且自私。
眼见他唾沫横飞的闭上嘴巴,我慢悠悠的出声:“说完了吧?”
“啊?”他怔了一怔。
“说完就特么穿上衣服滚出来,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俩搁浴室里头捅咕下一代呢。”我横眉骂了一句,随即转过身子:“在出来之前,你最好琢磨清楚如何勾起我的兴趣,要知道咱俩现在身份不对等,你还是个阶下囚,我现在愿意跟你微笑着对话,只是因为心情不错,跟你本人不挂丁点联系。”
李凡脸颊上的肌肉不自然的抽搐几下,轻“嗯”一声。
客厅里,张星宇和叶小九一边闲扯,一边喝茶,透过叶小九那副懵逼的样子,我能想象到刚刚张星宇描绘的有多夸张。
见我坐到沙发上,叶小九呲牙豁嘴:“他朗哥,你俩可真特么是对卧龙凤雏,利用一个李凡直接把李响和辉煌公司全嚯嚯了一遍,我估摸着现在李倬禹肯定头大如斗!”
“感觉他说的不像是啥好话。”我侧脖冲张星宇笑道。
张星宇挺无所谓的撇嘴:“没事儿,咱就当好话听着,哦对了,还有件正事儿忘记跟你说,待会我得从财务支笔款子,后天有个朋友过生日。”
“啥便宜啊,都得从财务支钱?”我迷惑的问了一嘴。
他神叨叨的晃悠两下脑袋:“好朋友,你不认识。”
“朗哥,拖鞋能穿吗?”
就在这时候,李凡**着膀子,穿条我的浴裤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
“诶卧槽!你俩刚刚搁卫生间里来着?”叶小九两只眼珠子直接瞪圆,不可思议的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李凡,随即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我朗哥现在口味挺足啊,都开始金屋藏棍了。”
“藏你妹,你咋现在学的跟钱龙似的一张嘴就丢人。”我没好气的白楞他一眼,然后朝李凡招招手:“想好咋让我满意没?”
叶小九话唠一般吧唧嘴巴:“先洗澡,再满意?啧啧啧..”
二分钟后,李凡坐到我们旁边,抓起自己的手机拨通一个备注“仇人”的号码。
电话“嘟嘟”响了几声后,那边传来李响的声音:“你特么搞什么飞机,昨天让我无论如何把你从王朗那里带走,今天居然直接跟辉煌公司那帮人联系,你知不知道我为了你的事情,让王朗他们黑了我多少。”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李凡淡定的回应:“我只知道我救了你一命,如果我言而无信,或者多备份一些你和王朗对话的录音,你现在肯定不能中气十足的冲我吆喝。”
手机那头的李响顿时熄火,吭哧吭哧喘息几口:“找我还有什么事?”
李凡瞟了眼我,沉声道:“我目前在李倬禹这边,具体什么位置,我也不太清楚,我感觉李倬禹恐怕想让我吐口一些关于你的事情,你得想辙把我带走,不管什么法子!”
李响恶狠狠的咒骂:“你他妈有病吧,一会儿王朗,一会儿李倬禹,难不成你想让我跟鹏城这群地痞流氓挨个低头才肯罢休么?我和李倬禹不熟,也没有可以跟他对上话的中间人,帮不了你!”
“随便吧,反正我对你的事情了解也不太多,只知道你在紫玉山庄有两套房,一套用来存钱,另外一套住的好像是个当红的小明星。”李凡轻蔑的吹了口气:“也不晓得,这么多年来,你辛辛苦苦给外界营造的痴情形象会不会崩塌,你父辈们要是知道你竟如此荒淫无度会不会愤怒,呵呵呵..”
李响的调门骤然提高:“李凡,你究竟想要干嘛!”
“活着。”李凡慢条斯理道:“好好活着,我告诉你,我对你的了解可能比你自己还清楚,这么多年来,我只做成过两件事情,第一是活着,第二就是看你活着,下个月你爸过生日,我想正大光明的去给他贺寿,你应该可以安排吧,毕竟老头挺希望看到咱们兄弟和睦的画面。”
李响呼哧带喘的沉默半分钟左右,明显开始屈服:“李倬禹有什么条件!”
李凡语调充满奚落道:“他没任何诉求,就是单纯想抓你点把柄,我现在可一个字都往出吐,你也不需要跟他低三下四,毕竟你现在位高权重嘛,呵呵呵..”
等他俩结束通话,李凡又很快恢复自己那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比起来张星宇慈眉善目的伪装,李凡其实更自然,尤其是笑眯眯的模样,像极了领家小哥。
张星宇捧着茶杯笑道:“看来你和李响的矛盾挺深呐。”
“嗯。”李凡毫不遮掩的点头,指了指旁边的叶小九道:“对于我这种情况,九哥应该见过不少吧,类似他们这种人中龙凤,哪个在外面没几朵野花,而我只不过恰巧是个野种罢了。”
叶小九顿了一顿,没有往下接茬。
“还满意吗朗哥?”李凡望向我道:“让李响枪口对准李倬禹,最近一段时间,你们肯定能轻松不少,敖辉也绝对会乱作一团,他可以容忍李倬禹篡位,但绝对不会允许辉煌公司败落,因为在他眼里,辉煌公司和头狼那都是他的囊中之物。”
“还凑合。”我摸了摸鼻头道:“接下来这戏应该怎么唱?”
“按部就班呗,我待会主动上门找李倬禹,完事等着李响来接我。”李凡揪了揪喉结道:“不过老李得暂时放在你这边,老李不现身,李响就必须得对我客客气气,全鹏城,我估计他也就不敢随随便便来你这儿翻箱倒柜。”
“我能收获什么!”我正色发问。
“一个像样的朋友,和一份不算太弱的支持。”李凡咽了口唾沫道:“诚然,我没那能耐爬到李响的位置,这辈子都不可能,可李响一旦出事,李家绝对会马上寻找接班,而我这个野种最适合不过。”
“李响的段位在那摆着呢,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出事?”张星宇低声道。
“出事可以分很多种。”李凡眯缝起眼睛,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容:“身损人亡是李家绝不能接受的,至于别的方面,只要安排得当,都不叫问题。”
李凡这句话虽然是笑着说的,可却让人莫名感到一阵寒意。
“实话实说啊朗哥,我现在处于最需要的时刻,只要你伸手,对我而言就是雪中送炭,可过了这阵子,那只能算锦上添花。”李凡抽吸两下鼻子,冲着我轻声道:“最重要的是,对你而言,搁我身上的投资成本,真的很小。”
我伸了个懒腰道:“我会根据你的表现,来决定如何投资的,既然想以朋友的身份相交,那咱们就最好都学学什么叫肝胆相照。”
片刻后,李凡飘飘离去。
而我和张星宇、叶小九寒暄片刻后,也分头离开。
我本来是打算去找找风云大哥和彭耀宗聊聊投资公司的事情,结果半道上被车勇开车拦下。
瞅着横挡在我前面的车身,我笑呵呵的冲车勇打趣:“咋地啦,大白天就开始拦路抢劫呗,提前声明昂,我是真穷,口袋的钞票就是家里的全款。”
“劫匪碰上你这样的抠门得气哭。”车勇瞥了我一眼,朝副驾驶努嘴:“上车,小胖砸让我带你去个地方,他说刚刚叶小九搁旁边,不方便跟你多说,针对敖辉这档子事儿,他打算换一个套路...”
3922 余孽
一个多小时后,我跟随车勇来到坪山新区。
他带着东拐西绕,驶入一片好像城乡结合部的地方,最后在一家名为“乐园”的电子游戏城。
游戏场的生意很冷清,完全可以用门可罗雀来形容,十几种不同款型的游戏机前均没什么人,就连收银台里都空荡荡的,旷的让人心慌。
靠近角落地方,张星宇坐在一台老式的街机面前,全神贯注的玩着“拳皇”。
他操作的是“陈国汉”,就是那个脑袋上好像绑着用过的姨妈巾一样的肌肉猛男,此刻狗日的一手攥着摇把,另外一只手噼里啪啦的拍打按键,嘴里叼着半支烟,烟灰已经燃到一多半。
他旁边还站着个很奇怪的男人。
之所以用奇怪来形容,完全是因为那男人正在做着和他长相身材极为不相符的事情---颤抖。
没错,站在张星宇身边的男人此时正在剧烈的颤抖,那男人大概有一米七五左右,劳改犯似的短发头,皮肤黝黑且粗糙,虽算不得满脸横肉,但绝对属于那种让人一看就不好惹的类型。
可是他现在却双目茫然失神,面容憔悴无比,尤其是在看张星宇的时候,就仿佛遇上了某种可怕的鬼怪一般。
“ko!”
我正打量男人的时候,游戏机里传来一道嘹亮的男低音,张星宇重重拍下了按键,烟灰顿时全都落下,他懊恼的骂咧:“妈的,连个电脑人物我都没打过,草特奶奶滴,我这手是真够笨得!”
“宇..宇哥,我再给你拿点游戏币,肯定能打过的。”旁边的男人似乎更加恐惧,忙不迭的佝偻下腰杆。
“呵呵,不玩啦,你把电脑人物的属性调的太高,我打多少次都一样的结果,已经注定的事情,再怎么挣扎,都是徒劳!”张星宇咧嘴一笑,扭头看向我,眨巴眼睛努嘴:“朗哥,你来两把?”
我没好气的嘟囔一句:“我来你妹,大老远给我喊过来,就是为了看你战五渣的游戏技术?走了,一屁股破事等着操办呢。”
说罢,我转身就准备离开。
与其等张星宇慢悠悠的给我解开谜题,我索性使用更快捷的方式。
“别着急嘛。”跟我预料的差不多,张星宇赶忙喊住我,拖起旁边的椅子招呼我坐下,同时指了指身边的男人:“老丁,看着客人都不知道热情接待,难怪你这儿的买卖快要倒闭,还不赶紧给我朗哥倒杯水去。”
被他称作“老丁”的男人愣了几秒钟,随即小跑着奔向不远处的收银台。
不多会儿,他便捧着一杯热茶递到我面前。
“朗哥,请喝茶。”他伸出的双手,颤抖的如同帕金森患者,开口时候,声音艰涩中带着浓浓的惧意。
“这位是..”扫视他一眼,我一边接过茶杯,一边朝张星宇发问。
“咳咳!”张星宇清了清嗓子,手指男人微笑道:“我给你隆重介绍一下,这位叫丁志洋,曾是辉煌公司驻鹏城分公司的负责人,我指的曾经是李倬禹他们来之前昂,老丁也是郭启煌一系标杆性人物,郭启煌意外身亡,敖辉失踪以后,老丁就连夜逃离辉煌公司,躲在这么个犄角旮旯颐养天年。”
“哦?”听到张星宇的介绍,我立时间再次将目光投向那男人。
老丁瞬间满眼恳求的朝我缩了缩脖颈:“宇哥、朗哥,你们高抬贵手吧,我虽然在辉煌公司做了很久,可跟你们从来没有结过仇,更没在什么地方下过绊子,我现在已经这样了,你们就拿我当个屁放了吧。”
张星宇摸了摸眼角打断:“老丁啊,你不实诚,为啥这么说呢,你说你没跟我们结过怨,那我问你,我们当初搁羊城跟李倬禹开战时候,他有没有从你这儿借过帮手?”
老丁吞了口唾沫,声音很小的呢喃:“借过。”
“那咱们算不算是间接的仇人?”张星宇继续道:“咱别拿你退出江湖为理由,做错事儿如果躲起来就算完的话,巡捕也不会大力追捕各种嫌疑犯,况且你也不是退出江湖,顶多算是逃出!据说你走之前,没少说李倬禹坏话吧,好像还把你们辉煌的几个公章也一块卷走了,你说李倬禹如果知道你躲在这儿,能不能轻饶你?”
“别..宇哥!”老丁瞬间慌了,抻手想要拉拽张星宇的手臂。
没等他胳膊伸展,我身后的车勇抬腿一脚“咣”的踹在他肚子上,魁梧的老丁立马摔了个人仰马翻,屁股着地的捂着小腹呻吟。
车勇棱着眼珠子训斥一句:“别特么动手动脚的,拿我刚刚的提醒当放屁!”
“不敢不敢。”老丁苦涩的摇了摇脑袋。
“诶勇哥,不至于哈,刚刚你没在时候,老丁对我一直挺客气的。”张星宇笑呵呵的摆摆手,随即走过去,朝老丁邪笑道:“老丁啊,我给你提个人名,你看看熟悉不?陆国康,跟你一样,曾经也是辉煌公司的一员,不同的是他当年混得不如你,只落得个崇市那种的小地方的负责人。”
“陆国康!”老丁灰蒙蒙的眼珠子陡然变亮。
“看你的表情,你们关系应该不一般,那就对喽,要不是看在老陆面子上,我找到你的第一件事情,肯定是通知李倬禹,毕竟看你们窝里斗也是件非常有意思的事情。”张星宇捻动手指头道:“老陆告诉我,你曾是郭启煌一系的中坚力量,甚至于辉煌公司能打下如此大的基业,你功不可没。”
老丁摸了摸鼻尖,咬着嘴皮摇头:“我不过算个跑腿的,有能耐的是煌哥和辉哥,如果他们不内讧,李倬禹根本没可能上位。”
张星宇蹲下身子,表情平静道:“李倬禹上位,最先倒霉的就是郭启煌一系,我听说上个月在瑞丽,一辆旅游大巴出事,光是辉煌公司不幸身亡的高层就有十几位,其中应该大部分都是郭启煌一脉吧?”
“嘎嘣嘎嘣..”
老丁的五官顿时变得狰狞,牙齿更是咬的吱嘎作响,额头上的青筋一颤一颤,无一不证明张星宇这句话戳中了他的痛处。
沉默足足能有十几秒钟后,老丁长舒一口气,紧攥着的拳头缓缓松开:“死的全是我们这一系,不少人是我的老弟兄,可就算知道又如何,我替他们报不了仇,别说我现在单枪匹马,就算我还是鹏城分公司的负责人,也照样斗不过李倬禹。”
“老丁啊,你也风里雨里混半辈子了吧?”张星宇慢悠悠道:“来,扒开你自己的衣领子看看,你身上有多少伤口是为辉煌公司留下的,到头来,你换了点啥?房子车子咱就不说了,相信你曾经也肯定拥有过,可现在呢?像个老鳏夫似的躲在这城乡结合部里苟且偷生,你服吗?”
“呼哧呼哧..”
老丁眼珠子瞪的溜圆,一声不吭。
“打江山的老人活得如狗似猪,而坐享其成的新人却在呼风唤雨,你说这辈子到底混了点啥?”张星宇抬起胳膊,轻轻怼着老丁的胸脯继续道:“大哥的仇不敢报,兄弟的恨不敢言,除了深夜里哭的像个逼崽子,你还能干点啥!”
老邓紧紧咬着嘴皮,浑身筛糠一般的哆嗦,因为用力过猛,他把自己嘴角咬出了血,仍旧浑然不觉。
“不是我笑话你,同样是混一回,你看看我们头狼家的小兄弟,我们这批人不用多说,光是二代那帮狼崽子现在哪个手里没点实体,没点属于自己的买卖?”张星宇揪了揪喉结道:“江湖的规则你比我懂,能带你赚钱的叫大哥,但能带你一直赚钱,还不错的是恩人,郭启煌算你恩人吧,恩人都**让人干的坟头草三尺高了,你狗**不干,半夜能睡得着吗,就不怕他给你托梦啊!”
“别说了!”老丁横着眉梢低吼,吼着吼着,他眼圈一红,泪水决堤而出:“我他妈不是不想干,是不敢啊,不敢..瑞丽出事的那群老兄弟,哪个不知道坐上旅游大巴就得死,可为啥他们还是坐上去,因为不坐,家里老小就得陪着死,我确实是孤家寡人一个,但就算我肯拼命就能报仇吧?根本没可能,我连十夫长那一关都过不去,呜呜呜,我恨呐,可却一点办法没有...”
这一刻,老丁彻底被张星宇给刺激到了心底的最深处,捂着脸颊,无助的嚎啕大哭起来...
3923 莽士暮年
空荡荡的游戏厅里,老丁悲戚的哭嚎声显得尤为响亮。
张星宇蹲在他面前,我则没事人一般的坐在原位。
不论是贩夫走卒,还是达官贵人,只要你会呼吸,在这世上就总会发生一点故事,而张星宇只不过是戳穿了一段尘封已久的故事。
等他哭了足足能有**分钟,张星宇才从兜里掏出一包面巾纸丢给他。
“谢谢!”老丁一边抽泣,一边低头呢喃。
“哭完是不是舒服很多?”张星宇挤出一抹笑容,见老丁点头后,他继续道:“既然舒服了,那咱就再唠点痛苦的事儿,想报仇吗?”
老丁昂起红通通的眼眶凝视张星宇,犹豫中带着一抹不安。
“你没选择的权利。”张星宇接着开口:“如果你想,我们可以借给你力量,如果不乐意,我就把你交给李倬禹,对我们而言,你报仇与否都是小事儿,我的主旨是让李倬禹不痛快。”
考虑片刻后,老丁弱弱的发问:“怎么报?”
“这么说,你是选择主动权了,那咱们就换个地方聊吧。”张星宇嘿嘿一笑,拍了拍老丁肩膀头道:“去吧,换一身精神点的衣服,陆国康告诉我,再过几天就是你四十七岁生日,以往你生日,郭启煌都是第一个打给你的。”
老丁怔了一怔,刚刚还有些茫然的眼神立时间变得坚毅起来,什么都没说,爬起来就朝楼上走去。
“我看着点他啊?”车勇斜嘴叼着一直棒棒糖发问。
自打最近一段时间跟张星宇混在一块后,这老没修也莫名其妙开始变得爱吃甜食,什么棒棒糖、肥宅快乐水,一天能怼一大堆。
张星宇大大咧咧的摆摆手:“不用,人看人累死人,一个人如果没**点信念和信誉,那这人活着也是行尸走肉,我相信郭启煌的眼光不会太差。”
走出去两步的老丁顿了顿,随即脚步变得更快。
在琢磨人心这一块,张星宇绝对是宗师级别,别说我比不上,包括王莽、陆国康这些混了一辈子的老江湖同样拍马难及,几句话乱一个人的心神,三五字动摇一方军心,非死胖砸莫属。
等老丁上楼,我点燃一支烟,笑呵呵的问向张星宇:“啥套路啊朋友?”
“我觉得李凡说的是真话!”张星宇驴唇不对马嘴的回应一句。
我晕头转向的反问:“哪一段?”
“敖辉既想要辉煌公司,还觊觎咱们头狼家!这把他没利用成李凡,接下来肯定还会再憋别的坏招。”张星宇沉声道:“他想两家全吃,那老子偏偏不遂他的意,从现在开始,咱们一门心思的拆辉煌,怼趴李倬禹,老窝我都给他点了,看他还能不能沉得住气!”
车勇歪着嘴角,笑容扑面的开腔:“诶妈呀,这是要开干的节奏嘛,开干好啊,开干我收费必须涨一波,而且还必须得现金结算。”
我俩谁也没理他的茬,我吸了口烟,轻声道:“会不会有点早?”
“再晚,我怕咱们不知不觉又掉进哪个圈套里,咱必须得主动一把!麻溜一把!”张星宇抽吸两下鼻子道:“我的意思是你待会让磊哥给我出示一份离职书,从现在开始我就不算咱们头狼家的人了,这样甭管最终结局如何,战火都肯定烧不到其他人身上。”
我不满的骂咧:“你说的你长的就够特么扯淡了,咱一天到晚尽说扯淡话呢。”
“你为啥把钱龙安排到莞城?难道只是因为顺子他们么?说到底,你不就是想给钱龙留一条后路,你又为什么一再坚持山城、羊城、鹏城、莞城,包括惠州的生意全部独立,各干各的,不论是管理还是财务都自成一系,为什么把疯子、乐子全部支走,不就是想给家里留足火种吗?”张星宇表情认真道:“凭什么你能做的事情,我不能?都说咱们是头狼家的大小脑,那我不应该干点啥?”
张星宇一席话,直接给我干无语。
“再说我给自己也物色到新工作了,你凭啥不允许我走?”张星宇转动两下脖颈撇嘴:“你别老那么自信,说不准跟你一块翻船翻得比特么我独立发展还要快,这事儿咱就这么敲定了昂,再者,我只是离职,撇清跟公司的关系,又没说咱俩绝交,这事儿瞒着点叶小九,毕竟我接下来一段时间的举动肯定不会太正大光明,让他知道,容易对你产生意见。”
车勇没正经坏笑:“绝交是个啥交?新体位嘛。”
“你能先滚一边子去不?喊你时候再出现。”张星宇没好气的白楞一眼:“别跟我来劲儿昂,不然欠你的差旅费全部打水漂。”
“你是老板你说了算,你看我滚到这个位置合适不?”车勇马上收起挥舞的拳头,蹦达着往后倒退几步。
“不行,瞅着你那张坑坑洼洼的大脸盘子,我还是有种想跑单的冲动。”
“那现在呢?”车勇脾气很好的又往后退了几步。
“踏踏踏..”
俩人正嬉闹的时候,老丁从楼上走了下来。
一会儿没见,这家伙不光换了一身崭新的黑色西装,小皮鞋擦得铮亮,就连胡茬也给刮的干干净净,瞅着他右边手臂上系着的白色粗布带子,张星宇清了清嗓子道:“老丁,咱这是去给你庆祝寿辰,别整得好像过忌日似的,况且态度也不需要用这种外在的方式表达,你想给你大哥报仇,就把这份恨意放在心里。”
老丁尴尬的笑了笑,迅速将白带子又解了下来。
“等我打电话哦。”张星宇掏出手机拨通段磊的号码:“磊哥,车和车牌给我整我没?行行行,那就赶紧送过来吧。”
半个多钟头以后,张星宇接了个电话,随即带着我们走出游戏厅。
门外,一辆银灰色奔驰轿车规规矩矩停靠路边,车牌号码非常的亮眼:云dhh888。
当看到车子时候,老丁的呼吸明显开始变得粗重。
“你原来那台车和云j的号牌都已经让李倬禹抵账了,这辆车是我刚通过朋友搞到手的,试试看,顺不顺手!”张星宇努努嘴示意。
老丁深呼吸两口,抹擦两下脑袋,接着拔腿走了过去。
几分钟后,我们几人分别上车,张星宇笑盈盈的摆手:“走吧,罗湖区红岭中路。”
两手握在方向盘上的老丁顿时抬起脑袋,磕巴道:“辉煌公司的办公楼可就在红岭路上啊?”
“对呗,连面对的勇气都没有,你拿思想报仇啊?打火、挂挡!”张星宇不耐烦的皱了皱眉头。
犹豫几秒,老丁发动着车子缓缓起步。
下午五点多钟,在张星宇的指引下,老丁将车停到一家名为“乐迪唱吧”的ktv门前。
“下车。”张星宇伸了个懒腰,招呼我们几个。
打车里出来,老丁昂头看着ktv门前崭新的招牌,眸子里写满复杂。
“名字挺熟是吧?”张星宇笑呵呵道:“我听陆国康说,当初郭启煌就是在这样一家叫乐迪的舞厅带着你们起家的,不过这年头舞厅已经被淘汰了,就像过去喊打喊杀的江湖方式被淘汰一样,没有任何原因,所以我改名唱吧,一切对你而言,既熟悉又陌生,咱们就从这里开始如何?”
说话的功夫,打包房里走出来一大群人,二十几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漂亮姑娘,**个套着白衬衫、黑西裤的年轻小伙,带队的竟是老早以前一直跟着吴恒的那个叫杜航的小伙,他给我办过几次事儿,后来莫名其妙消失了,敢情是偷摸被张星宇给收编了。
“都瞅我干啥呀,还不喊老板!”张星宇撇撇嘴,手指旁边的老丁。
“我?”老丁愕然的指了指自己,似乎有点不敢相信。
“刚刚不说了嘛,再过几天是你生日,这份礼物是我们头狼家送你的,也是陆国康的一份心意,对面就是辉煌公司的办公楼,你的复仇之路,也从这一刻正式开启。”张星宇揪了揪喉结道:“从今天起,我和你面前这帮人全是你的员工,我们做任何事情都是你的授意,我不敢保证咱这地方能坚持多久,你可以当多久的丁总,但在出事之前,你必须得顶在最前面,如果你不想,现在可以掉头走,但如果你接下来这一棒,就必须得给我有头有尾的撑到底,想个老爷们一样为逝去而战,还是继续回去当龟孙,你自己选!”
老丁咬了咬嘴皮,又扭头看了眼对面高耸入云的辉煌公司办公楼,沉寂十几秒后,紧了紧自己的领口,迈步朝ktv的大门口走去。
我不懂什么叫老骥伏枥、志在千里,但在这一刻,我真的从老丁的身上看到了何为莽士暮年、壮心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