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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狼全文阅读

作者:寻飞     头狼txt下载     头狼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3879 约会。

    说着话,魏伟就要往出走。

    “诶小伟。”我又轻喊他一声。

    魏伟茫然的转过来脑袋:“啥事啊哥?”

    “小晖手下的陈晓、二刚他们跟你关系都挺不错呗。”我豁牙笑了笑。

    魏伟毫不犹豫的点点脑袋回答:“肯定了啊,都搁一个锅台上扒拉饭的,再加上小晖那个人你也知道,平常做事比较严厉,所以那帮小兄弟有什么事情都爱找我唠。”

    我认同的应和:“嗯,一严一松,张弛有度。”

    “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魏伟目光狐疑的在我脸上来回搜索几秒,低声道:“我咋总感觉你欲言又止的呢。”

    我清了清嗓子,乐呵呵道:“没,昨晚上你睡着了,陈晓来找你,张嘴喊了声二哥,让我有点迷糊。”

    “嗷,你说这事儿呐。”魏伟拍了拍脑门子道:“私底下弟兄们其实也爱喊我二哥,我是你弟弟,肯定行二吧,小晖是晨哥的弟弟,也是老二,加上有时候我恶趣味,故意给他们手机里关于我和小晖的备注全改成了二哥,所以他们有时候喊着喊着有喊乱了。”

    我笑骂一句:“擦,你挺皮的。”

    “叮叮叮..”

    说话的功夫,魏伟的手机响了,他看了眼号码,大大咧咧的接起:“嘛事啊晖仔?去啊,我这会儿搁大哥这儿呢,说着就是马上找你去,行..你在大厅等我吧。”

    边打电话,魏伟边指了指门口,迈着轻快的小碎步离去。

    等他走远后,车勇大有深意的冲我努努嘴:“要我说,你有时候就是想太多,既然有事直接问就得了,拖太久,最后自己心里变成了疙瘩,对方还满头雾水不知道你因为啥犯愁。”

    “你看出来我有事了?”我侧脖反问他。

    车勇撇撇嘴轻哼:“老铁,你待会自己照照镜子去,脸上就差写个老子心事重重啦。”

    我闻声一愣,搓了搓腮帮子苦笑:“但凡一牵扯到我身边人时候,我就容易把控不住。”

    “你昨晚上说让我陪你干点活,啥事啊?”车勇没再继续话题,把玩着打火机坏笑:“提前声明昂,需要动手的地方必须现金结账,这段时间我好像没什么进账,搞得相当没有安全感。”

    我答非所问的看向他:“单对单,你能撕吧的过十夫长吗?”

    “不行,我跟他之间还差一个白帝。”车勇表情认真道:“别看我嘴里不鸟他,事实上我俩差距相当大,地藏能跟他拼一下子,前提是他有伤,如果狗日的处于巅峰状态的话,呵呵呵..”

    车勇没明说,但我已经看懂他的意思。

    “既然十夫长那么**,为啥会选择跟在李倬禹的旁边?”我吸了口烟,继续提出自己的疑问:“以他的能耐,投靠一棵大树也不是啥难事吧?”

    “本事太大很多时候往往不是好事儿。”车勇思索一下后,压着嗓子道:“类似十夫长那种人,其实特别的心高气傲,跟任何人打工都不会真心实意,他比我们哥仨先加入辉煌公司,可却长期游离在敖辉、郭启煌之间,但又不属于他们任何一方,咋说呢,属于谁有事都管,平常力不少出,可就是没法走进核心,我听我大哥说过,他会呆在辉煌公司,只是因为他逃出第九处时候,辉煌公司予以过帮助,当时辉煌公司不是隶属天弃旗下嘛。”

    “嗯。”我点点脑袋,静听他下文。

    “辉煌公司内部出现变故,我原本寻思着他肯定会趁机离开。”车勇捻动着手指头道:“结果当局势明朗,李倬禹彻底站起来后,他毫不犹豫的站在李倬禹身后,我才知道这俩人可能老早以前就在勾勾搭搭,而敖辉和郭启煌可能都知道。”

    我诧异的出声:“你这话说的我就懵圈了,既然都知道还允许这种事儿发生?”

    “不允许能咋地。”车勇嗤之以鼻的反问:“十夫长啥水准你又不是没感受过,如果没把握把他一击必杀,那肯定谁也不会动手,毕竟让他惦记上,睡觉估摸着都得做连续剧噩梦。”

    “确实。”我苦笑着应声。

    “所以敖辉和郭启煌唯一能做的就是牵制住他,不让他走入辉煌公司的核心。”车勇轻叹一口气:“只可惜他俩都没料到李倬禹会突然发动进攻,把他们打了个猝不及防,等老敖想要反抗时候,李倬禹已经成功的谋朝篡位。”

    说着话,车勇也点上一支烟道:“咱该说不说哈,你别看李倬禹瞅着好像猥猥琐琐,难当大任,事实上他的耐心和能耐并不小,成功篡位只能说明他心狠手辣,可篡位之后还能镇住场子,这就需要相当的经营手段了,我要是没猜错,他很可能在篡位之前,就和不少辉煌公司的中流砥柱达成了某种协议,不然现在也不会坐的那么稳。”

    对于辉煌公司内部的事情,我确实知之甚少,顺嘴接茬:“他坐的很稳吗?”

    “辉煌公司的总部在瑞丽,准确的说,瑞丽的生意才是整个辉煌的命脉。”车勇咬着嘴皮道:“没来鹏城之前,我们哥仨、十夫长还有不少好手常年都窝在总部大楼里,因为那头的生意太杂了,需要狠手子保驾护航的地方也特别多,譬如从海外进购回来火器卖往国内,这些都属于看不见的巨大利润,可你没发现,李倬禹篡位成功以后,基本不回瑞丽,这说明什么?”

    “说明他能牢牢握住那头的所有生意走向。”我沉声道。

    “对呗。”车勇打了个响指,笑出声来:“你甭管李倬禹每天搁鹏城无所事事,事实上人家在不停的日进斗金,辉煌公司的那些生意早已经固定,不管换谁当家,利润都不会降,不然你以为敖辉那个老逼养的,凭啥心心念念的想要把公司再夺回去。”

    “这样啊..”我长吐一口浊气,掏出手机拨通李倬禹的号码:“忙啥呢李大脑袋?”

    “你好像有病似的,我跟你很熟吗?”李倬禹不满的臭骂一句:“有事说事。”

    “找个地方见一面吧,我有敖辉的消息了。”我不气不恼的出声。

    电话那头的李倬禹沉默几秒后,横声道:“待会我正好要到你们公司附近办点事情,就选在你公司旁边的那家咖啡厅吧,你最好别耍我,我最近心情很烦躁。”

    “烦躁就薅自己鸡毛玩。”我调侃一句:“带上十夫长。”

    “嗯。”李倬禹不耐烦的应了一声。

    结束通话以后,我又拨通贺来的号码:“找地方喝点啊?”

    “行啊,你挑时间呗。”贺来轻飘飘的回应。

    “我们公司旁边的咖啡厅。”我照理没正经的吹气:“把阿飘喊过来,挺长时间没见她,还有想她呢,哦对了,我还约了李倬禹,你俩最近没继续撕吧吧,可别让我下不来台...”

3880 三方聚首

    见我挂断电话,车勇歪着脖颈,审视的上下打量我几秒。

    我摸了摸脸蛋子,很是臭屁的努嘴:“咋啦,是不是感觉我又帅了?”

    “没看明白,你这是到底要唱哪一出?”车勇抿嘴道:“约李倬禹我能理解,毕竟他俩都巴不得马上整死敖辉,可贺来跟敖辉并无半点冲突吧,说不准人家俩一直在暗地里眉来眼去,就等着钻你们空子呢。”

    “他不会。”我笃定的开口。

    别人我不了解,但对贺来我还算摸的准确。

    表面看起来,现在鹏城三分天下,头狼、辉煌公司和贺家,其中就属贺来的势力最弱,实则他搁当地的根基根本不是我们所能比拟的,不论是底层还是中层,就好比这次政商大会,我和李倬禹费尽心思,关系托了无数,才勉强混进“免税集团”这种名不见经传的小国企,而贺来却轻轻松松进了邮电部门,这里头的猫腻就很耐人寻味。

    坐拥如此磅礴关系的贺来,怎么可能会想长久屈居“老三”的位置。

    贺来一直在等机会不假,可要让他跟敖辉合作,那就等于是在驱虎赶狼,把我和李倬禹这两条狼撵走,留下敖辉那头经验丰富的猛虎,他更得不偿失,所以我断定他绝对不会跟敖辉看对眼。

    可同样,他也肯定不太希望介入我们这锅乱粥里,眼下的情况,贺来明哲保身才是王道,如何把他拖进战局,或者说用什么方式引起他的兴趣,才是我目前最应该去好好琢磨的。

    半小时后,我们公司附近的咖啡厅里,我、李倬禹、贺来碰上了头,随行的还有车勇、十夫长和阿飘。

    比起来我们仨之间虚头巴脑的问候招呼,三个亡命徒级别的狠手见面,没有任何交流,全都表现的冷冰冰的。

    瞟了眼剃着个大光头,穿身浅蓝色休闲装的贺来,李倬禹笑呵呵道:“贺总最近又胖了啊?”

    “没辙,伙食太好,家里条件在那儿摆着呢。”贺来哈哈一笑。

    自从蹲完鸡棚子,贺来的体重就莫名其妙开始直线飙升,现在的他,早已经没有当初的眉清目秀,二百多斤的体格子往那儿一杵,满脸的横肉,我们仨当中,也就属他最像社会大哥。

    说着话,贺来微微抬起手臂,阿飘立即心领神会的递给他一枚造型古朴的青花瓷鼻烟壶。

    “吸..吸..”贺来放在鼻孔底下使劲嗅了嗅,随即惬意的打了个激灵,嘬着嘴皮出声:“朗哥把我们都召唤过来,肯定不单单是为了喝咖啡、唠家长里短吧,有什么想法,咱们摊到桌面上说。”

    “长话短说吧,还是围绕敖辉。”我拿银匙轻轻搅拌面前的咖啡杯,沉声道:“我刚得到消息,敖辉就在鹏城,可具体藏在哪还是个未知数,以我们头狼一家的力量想挖出了他,无异于大海捞针,所以想联合贺少和李总。”

    “我没问题。”李倬禹迅速做出反应:“找人的主力肯定是街边最底层的小混混、地赖子,可我们在鹏城实在没有太多这方面的人脉,所以费用方面,我愿意一力承包。”

    “我们头狼也愿意倾囊而出。”我也随之发声。

    “呵呵..”贺来慢条斯理的抿了口咖啡,低头把玩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没有要插话的意思。

    李倬禹侧脖询问:“贺总呢?愿意合作一把么?”

    “呵呵。”贺来再次一笑,仍旧没有吭声。

    我眨巴两下眼睛开口:“贺少有什么顾虑可以直接说。”

    “顾虑倒是没有。”贺来摇摇脑袋,慢慢昂起脑袋道:“关键是风险和回报不太成正比呐,李总担心敖辉卷土重来,朗哥唯恐自己被敖辉算计,可我似乎跟敖辉并无太大瓜葛,莫名其妙的加入你们阵营,不等于直接告诉敖辉,往后连我一块算计嘛,不合算呀不划算..”

    “阿来,该吃药啦。”

    就在这时候,阿飘从随身携带的挎包里取出一盒没有包装的小药盒递给贺来。

    “如果两位只是为了这事儿的话,我只能很遗憾的告诉你们,我没有兴趣。”贺来接过药盒,取出几粒胶囊丢入口中,随即又拿咖啡漱了一下口,回头朝阿飘打了个响指:“把账单结了,能跟两位鹏城的地下主宰聊天,是咱们的荣幸。”

    说罢,贺来扶着桌子站起来,笑盈盈的道别:“我还有别的事情,咱们回见。”

    “贺少,敖辉只是暂时没有针对你,可随着时间推移,他早晚会把目标指向你,到那时候你再想跟我们合作,条件恐怕没现在这么宽松喽。”李倬禹见状,似笑非笑的出声。

    “您多虑了李总,鹏城总共就咱们三家,敖辉只要不是缺心眼,就一定会给自己留一线生机。”贺来毫不畏惧的轻笑:“整你,是因为你窃取了人家的成果,而招惹朗哥则是因为头狼具备帮他东山再起的资本,相反我们贺家既没太雄厚的资本,又不太惧怕二位,敖辉一旦有天走投无路,只要给我付出相应的筹码,我就能保他一条活路,试问这种情况下,你是敖辉,会没事激怒我么?”

    “意思是贺总打算跟敖辉有所往来喽?”李倬禹的脸色瞬间变冷。

    听到他这句话,我禁不住臭骂一句,真尼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忙不迭开口打圆场:“现在咱说这些只是假设..”

    “我要和谁往来,还需要跟你请示?”贺来直接打断我的话,两只手撑在桌面上,脑袋前倾反问。

    刹那间,桌上的气氛变了,两人针锋相对的互相对望。

    “呵呵,我最近一直在看社交方面的书,回头推荐给李总几本吧。”贺来指了指自己嘴角:“我父亲活着的时候,总说语言是门艺术,人呐,三岁学说话,一辈子学闭嘴,求人一定要有求人的样子,走了,回见!”

    撂下一句话后,贺来轻蔑的摇摇脑袋,然后转身就走。

    “让你走了吗!”李倬禹“蹭”的一下站起来,他身后的十夫长三步并作两步,径直挡在贺来的面前。

    “唰!”

    阿飘反应敏捷,迅速挡在贺来前面,两手抵在胸前,比划一个防守的姿势。

    “小丫头,你挡得住我?”十夫长嘴角上翘,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阴厉表情。

    阿飘也不言语,就那么瞪着略显呆滞的大眼睛盯盯注视对方。

    见到这番情景,我清了清嗓子劝解:“李总,不太合适吧,说好了只是聊天,你咋咋呼呼的要干啥?”

    “与其等他跟敖辉联合,给咱们背后来一下子,不如现在就把他做掉!”李倬禹咬着嘴皮,清冷的开腔:“十夫长,把贺来抓回去,咱们从长计议!”

    “操,你啥意思!局是我组的,打我脸啊,你想让贺少觉得咱俩穿一条裤子呗!”我立即低吼一声,扭头朝着车勇摆摆手:“无论如何给我把贺少安全的送回家!”

    “没问题!”车勇会意的一笑,也迅速走上前,跟阿飘一前一后将十夫长夹击在正当中。

    李倬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贺来,接着咧嘴笑了:“我特么算看出来啦,王朗你拜这一出的目的,就是想知道十夫长究竟是个什么段位吧,行,满足你的心愿,十夫长拿点绝活出来...”

3881 不可思议的强悍!

    “看你最特么不顺眼!”

    李倬禹话音刚落地,十夫长已经如同离弦的飞箭一般,抡起硕大的拳头砸向车勇。

    车勇腰身一拧,右拳顺势捣出去。

    “嘭!”

    两人的拳势对轰在一起,十夫长安然无恙,车勇口中发出一声闷哼,身形微微摇晃。

    “喝!”

    同一时间,阿飘轻喝一声,右臂横移,一掌拍向十夫长的面门。

    “小娘们,你还敢玩偷袭。”十夫长哈哈一笑,完全没当成一回事,左臂挡在上空,架住阿飘的凌厉攻击,右手往前一掏,直接抓向阿飘的胸口。

    这家伙打的极其猥琐,阿飘忙不迭向后倒退,不想反被十夫长一把攥住手腕,蛮横的往回一拉,阿飘身体顿时失去平衡,踉跄的倒向十夫长怀里。

    “整死你!”车勇一声暴吼,整个身体碾压而上,一拳恶狠狠砸向十夫长眼窝。

    十夫长猛地将阿飘往旁边一推,抬腿“嘭”的一角踹在车勇肚子上,车勇压根来不及反应,整个人就像颗炮弹似的倒飞出去,直接砸烂一张咖啡桌上。

    十夫长一点喘息的机会都没给车勇,两步迈出,抬腿一脚狠狠跺下去。

    车勇连忙往旁边滚动,可没想到竟被十夫长一眼洞穿,不等他滚出去,十夫长的身体骤然下压,一膝盖重重的磕在车勇的胸脯上。

    “啊..”车勇惨呼一声,口中喷出一抹浊血。

    另外一边,刚刚被十夫长占着便宜的阿飘抓起一把椅子,从后面自上而下玩命的砸向他的后脑勺。

    椅子“咔嚓”一声从当中间解体,十夫长趔趄一步,头都没回,反应异常敏捷的将胳膊往后一摆,径直怼在阿飘身上,阿飘便极为不雅的一屁股坐在地上,挣扎着刚爬起来,结果却被贺来给拉住了。

    “我都还没热身,你们咋就倒下了呢?”十夫长晃动脑袋,看了看车勇,又瞄了眼阿飘,表情狂傲的甩了甩手腕子:“就这水平,你们还敢跑出去学人保驾护航,不行呐!”

    我杵在原地,惊愕的盯着一切。

    我一直都晓得十夫长很强,可没想到他竟强到这种程度,印象中,他上次被第九处的朱厌撵着跑的画面还历历在目,所以我对他的评价一直是中上游。

    要知道阿飘和车勇的能耐,不说登峰造极吧,但在普通人眼里绝对属噩梦般的存在,可在他的手里愣是没挺过几个回合,而对方毫发无损不说,好像都还没施展全力,这要是搏命的话,我不敢想象会是怎样的后果。

    看到自己占据上风,李倬禹轻飘飘的摆摆手:“好啦,差不多得了,朗哥和来哥不要面子嘛。”

    见我们都没吱声,李倬禹抓起咖啡杯喝了一大口,摇头晃脑的冷笑:“贺少啊,你看咱们现在能不能好好谈谈合作的事儿?鹏城确实不小,可也有边,凭你贺家积攒这么久的人脉,挖出来敖辉应该不难吧,我都说了,你和王总负责出力,我负责出钱,找到敖辉以后,所有收益三家平分,敖辉这些年正经没少攒钱。”

    “我如果拒绝,你敢杀了我不?”贺来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笑容如花。

    似乎刚刚阿飘和车勇联手失利的事情,一早就在他的预料之中。

    “那肯定不敢,法治社会,喊打喊杀的事儿都是底层泥腿子干的。”李倬禹哈哈一笑:“不过我可以让你很难受,我知道你最近在做物流和建材的买卖,你说如果跟你合作的那些个老板们都受到生命威胁,还会不会继续跟你合作?嗯?”

    “人得认清楚现实!”李倬禹咬着嘴皮起身,手指贺来轻笑:“贺家破败就是现实,你锒铛入狱之后,我和王朗基本把你能赚钱的大买卖全都挖走,你还剩下啥?就剩个曾经鹏城之主的虚名而已!”

    瞅着嚣张异常的李倬禹,我禁不住摇了摇脑袋。

    其实他此刻的心态,我特别的能理解,自打我们遭遇以后,李倬禹几乎没占过什么便宜,现在十夫长轻松写意的以一敌二,翘翘尾巴也属正常。

    “王朗,你知道我最烦你哪一点吗?”李倬禹又侧身看向我:“明明两面三刀,却还能表现出本该如此,今天约出来我们,你不就是想看看十夫长的真实能力吗,你害怕一旦敖辉的威胁接触,我会马上掉头铲除你们头狼,是吧!”

    “是!”我不避讳的点头。

    “结果如何,是否满意?”李倬禹藐视的瞥了眼扶墙爬起来的车勇。

    “更加坚定了我,干掉你的决心。”我张嘴回应:“还好,你手里只有一个十夫长,而我这儿除了车勇以外,还有地藏、白帝、洪莲和谢天龙,单拼不过你,老子难道不会群殴。”

    “你说这俩人,哪个行?”十夫长粗声粗气的开口。

    车勇咬牙臭骂一句:“曹尼玛,你也就有膀子傻力气,狗篮子不算的玩意儿。”

    “你好像不服气啊。”十夫长瞪着眼珠子,两步上前,左手直接薅住车勇的头发,就地往下一压。

    “弄死我呗?”车勇毫不含糊的怼了一句。

    十夫长“嘭”的一下,将车勇按在旁边一张咖啡桌上,右手摸出一把卡簧,刀尖戳在车勇的下巴颏,横声诈唬:“我不敢吗!”

    “来呀,寻思你麻痹啥呢!”车勇故意把脖子往刀尖上凑,脖颈处顷刻间让划出来一条大口子,鲜血往外喷涌。

    “跟他置什么气,王朗那点小伎俩我还不清楚嘛,用这么个毛都不算的选手激怒你,然后视频直接甩出去,现在暗地里不知道躲着多少人在拍照、录视频呢。”李倬禹冲十夫长努努嘴,随即整理一下自己的衣裳道:“都是一个山上的狐狸,总藏着掖着没意思,我把话挑明了,敖辉我必除不可,谁敢跟他起腻子,我就办谁!趁着我没发疯之前,咱最好都配合点,贺少啊,明天我让人把钱送到贵府,当个事儿办哈,我等你的好消息。”

    五六分钟后,咖啡厅里只剩下我和贺来、车勇以及阿飘。

    贺来略显呆滞的坐在位置上,好像还没反应过来。

    我叼着眼睛一语不发的盯着刚刚被车勇砸烂的桌子发愣。

    “十夫长原来没那么强的,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如此生猛。”车勇脸色惨白的坐在不远处,轻捋自己的胸口,刚刚的对拼中,他应该受了点内伤,说起话来显得有气无力。

    贺来抓起我的烟盒,自顾自的点上一支烟,看向我出声:“你不好奇李倬禹和十夫长为啥今天这么癫狂吗?”

    “知道什么明说吧,我现在没精力跟你打哑谜。”我不耐烦的吹了口烟雾。

    “我以前很瘦的。”贺来答非所问道:“因为那时候,我没事就喜欢打k,后来胖了,是因为我在鸡棚子里戒掉了瘾,这也是我当时心甘情愿住进去的主要原因之一,我需要一个环境强迫自己一把。”

    听到他的话,我立时间来了兴趣。

    “刚刚我看到李倬禹的手臂处有很多密密麻麻针眼,十夫长也是。”贺来深呼吸两口道:“看来敖辉带给他的压力,已经快让这小子扛不住了,我觉得..咱们与其费尽心思的帮他找敖辉,倒不如顺水推舟,再借着敖辉的名义给他来波刺激的。”

    回想这段时间李倬禹的变化,我压低声音道:“有什么具体方案?”

    “他现在的强悍全是伪装。”贺来把脑袋朝我的方向凑了凑,掐着嗓子道:“而十夫长就是他唯一的仰仗,如果十夫长没了,你说他会不会彻底崩溃...”

3882 摸老底

    接下来一段时间,万事照旧。

    而我们三家在咖啡厅里发生的摩擦也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的归于平静。

    不过从那天开始,鹏城但凡根本社会圈沾点边的小混混们,都开始陷入寻找敖辉的行列当中,一时间挖出来敖辉就能发家致富的传言,就像是长了翅膀一般在偌大的鹏城发酵。

    只有我和贺来心里明白,我们都在寻找一击必杀十夫长的契机,这是个漫长且枯燥的过程。

    几天后的午后,福田区的某间小院。

    我、风云大哥和彭耀宗围坐一桌。

    “住的还习惯吧,这段时间我忙的晕头转向,也没顾上好好招待你俩,千万别挑我理哈。”我笑呵呵的给两人斟满茶杯,又给风云大哥点上一支烟。

    “我这岁数就图个静。”风云大哥夹着烟卷,指了指旁边的彭耀宗:“主要是苦了小彭,好容易来趟国内,结果跟我一块苦行僧。”

    “大哥这话说的就见外了,想玩咱们果敢什么没有。”彭耀宗忙不迭接茬:“我现在最关系的就是咱们合作的投资公司,什么时候能真正的。”

    “我已经让人再办了。”我歉意的叹了口气:“最迟下周,公司应该可以挂牌。”

    投资公司的事情,我原本是打算交给李俊峰和孟胜乐主持的,可那天晚上听完风云大哥的劝解后,哥俩茅塞顿开,全都离开了鹏城,无奈之下,我只得又把段磊从羊城给喊过来,让杨晖和魏伟跟着打下手,所以进度稍微有点慢。

    “慢一点无所谓,但必须稳。”风云大哥抽了口烟道:“国内现在的投资环境不是特别好,加之你们在鹏城又不是一家独大,中间可能会有些波折,这些我和小彭都可以理解,我最怕的就是别咱们把钱投出去了,最后落个鸡飞蛋打,z海银行的那个方家小孩儿靠谱吧?”

    “靠谱,待会他人就过来,你们可以跟他谈谈。”我点点脑袋保证。

    方便之所以跑到鹏城来找我,与其说是投靠,不如说他在自保。

    用天门四爷的话说,这些年方便的生活荒淫无度,明里暗里在杭城得罪的人太多了,以前有他老子顶在前头,他可以放放心心的当个二世祖,现在老子入狱,如果没有个合适的倚靠,他被人吃的骨头渣都不剩只是时间问题。

    “嗡嗡嗡..”

    正说话时候,我兜里的手机响了,看到是个来自杭城的陌生号码,我犹豫一下接起:“哪位?”

    “大哥,我是顺子!”手机里传来王嘉顺的声音:“魔都这头的鸡棚子可比咱们那边管理的严格,天门商社帮忙支了不少关系,我今天才勉强借出来管教的手机。”

    一听是王嘉顺,我赶忙关切的询问:“在里面没受罪吧?”

    “就咱这本事,走哪不是一条龙啊。”王嘉顺大大咧咧道:“我和浩然不在一个监区,他那头更严,估计得过几天才能给打电话报平安,对了哥,飞子和大外甥咋样了,伤势不要紧吧?”

    “飞子..”我脱口而出,想了想后还是决定不让他分神,又赶忙改口:“他俩都挺好的,不过伤筋动骨一百天,肯定得好好养养。”

    “那就好。”王嘉顺喘息一口道:“有个事儿,我不知道是我多想了,还是怎么滴,总觉得特别反常,你帮我分析分析。”

    “嗯,你说。”我攥着手机,朝旁边走了两步。

    尽管我和风云大哥的关系很亲昵,可有些东西还是不适合外扬。

    “我住进来没几天,天门商社给支的关系就到位了,被分到一个全是他们自己人的号里。”王嘉顺低声道:“不到两天吧,我们号里又分进来一个因为故意伤害进来的小伙,小伙算咱们老乡,也是崇市的,我俩比较投缘,平常也总呆在一起。”

    我“嗯”了一声道:“继续往下说。”

    “最开始我没什么太大感觉,都是年轻人,加上脾气也差不多,有时候他问起来咱在外面的事情,我也会跟他掰扯几句。”王嘉顺抽了口气道:“可最近两天,我感觉他好像非常刻意的一直在套我话,那家伙不光知道咱们头狼,还知道孙马克、江君,连齐叔和驼子也知道,你猜他今天跟我说啥不?他说他知道江君是怎么死的。”

    “嗡..”

    我脑瓜子瞬间抽了一下,对于“江君”这个名字,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严格意义上讲,他应该算是我有生以来第一个弄死的人,而且还是亲手干掉的,很多次我都会从噩梦中惊醒,而给我制造梦境的家伙正是江君,可以说就是这个人直接改变了我的命运,将我彻底的推上了江湖。

    手机那头的王嘉顺自然看不见我此刻的表情,继续道:“哥,我感觉那小子好像是在挖咱们老底,我没法跟浩然联系,你想想辙,看看能不能跟他对上话,我怕他身边也有这号选手,浩然太实在,又很容易相信人。”

    “行,我知道了。”我搓了搓腮帮子应声。

    王嘉顺不放心的又叮嘱我一句:“哥,我在里头挺好的,你不用惦记,自己多照顾自己哈,可能真是年龄大了,蹲几天鸡棚子,我突然有种一切全是过眼云烟的感觉,我甚至都琢磨着,出去以后,要不要找个寺庙当几天俗家弟子,嘿嘿..”

    寒暄几句后,手机那头有人催促王嘉顺挂电话,我们才不得已结束通话。

    放下手机,我拧着眉头,陷入了沉思当中。

    如果王嘉顺感觉没错的话,也就是说确实有人在追查我们的过往,那做这事儿的人究竟是谁?又在图谋什么?

    琢磨好一阵子后,我拨通天门四爷的号码。

    “玩不起是不是,咋悔棋呢。”电话接通,四爷那头一阵嘈杂,几秒钟后,他才出声:“什么事啊小老弟?”

    “大叔,有点事情想麻烦您..”我先把想跟聂浩然通话的诉求跟他说了一嘴,接着又道:“另外我还想拜托您,帮我查出来最近和嘉顺打得火热的那个小青年的具体信息,包括他是哪的,究竟犯的什么事儿,越详细越好..”

    “你感觉有人在搜集你的罪证?”听完我的分析后,四爷沉声道:“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啊,你得好好回忆回忆,有没有什么马脚没处理干净,我跟你说昂,这种事情千万不要掉以轻心,搞不好你就彻底翻船。”

    “唉..”我叹了口气苦笑。

    打我踏上社会路,做过、犯过的事情多不胜数,究竟有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我自己都记不清了,就比如江君那起案子,当时我岁数小,经历的事情也少,肯定有什么纰漏,可再想去弥补,自己都不知道应该从哪下手。

    “自己多加点小心吧。”四爷叮嘱道:“从现在开始,你身边有任何不起眼的角色闯入时候都要加一万分小心,因为你根本不知道别人到底在观察你什么,不过话又说回来,能引起某些人去摸你老底,足以证明,你们现在搞得动静有点大,适合而止吧,急流勇退不是懦弱,只是为了保全好自己...”

3883 防备

    等我挂断电话,重新回到桌旁。

    可能是见我心神不宁,风云大哥主动递给我一支烟,轻声道:“碰上什么难缠的麻烦了?”

    “看不见的麻烦最难缠。”我点燃烟卷,摆摆手道:“待会我磊哥带着z商银行的方便过来,你们面对面的谈谈,有什么疑问啥的,尽可能全说清楚,咱别等将来合作达成再说有啥不合适的,伤感情。”

    “小朗啊,如果不信你,我和小彭也不会不远千里跑到你这儿,想度假的话,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国内,哪不能吃喝玩乐。”风云大哥拍了拍我手背,微笑道:“只不过大家第一次正经八百的合作,我们肯定会多多少少有点疑虑。”

    “我明白。”我重重点头。

    “我也知道,你肯定为这事儿费尽了心思。”风云大哥继续道:“不然那天晚上也不会你那群朋友全都喊过来跟我们碰头,如果大哥哪句话说的有瑕疵,你多担待着就完了。”

    “踏踏踏..”

    说话的过程中,院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紧跟着就看到段磊和方便并肩走了进来。

    “朗哥好。”

    方便满脸堆笑的率先朝我打招呼。

    换上一身亲灰色制服的他,整个人少了几分轻佻,多出一抹稳重,看来经历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我估摸着谁也想不到曾经桀骜不驯的二世祖,现在竟学会了主动的卑躬屈膝。

    “你们聊,细节上的运作,我也听不明白,乱说话,反而容易打断你们思路,就当我不存在。”我微笑着点点脑袋,指了指旁边的风云大哥和彭耀宗,跟他们简单互相介绍一下。

    看得出来,方便和段磊这几天绝对下足功夫,来的时候带了一大堆的文件和资料。

    等他们进入正题,我则悄然无声的离桌,绕到院外溜达一会儿后,拨通了我堂哥陈花椒的号码。

    这么长时间以来,我跟我堂哥几乎没什么沟通,一来是因为各自都有各自的事情忙活,再者我们隶属两个完全不同的组织,尽管彼此间藕断丝连,可有些东西,还是不太适合分享。

    电话响了没两声后,陈花椒就接起电话,乐呵呵的调侃一句:“我说今晚上窗外喜鹊叫喳喳,敢情是大哥朗要给我来电话,挺好的呗最近?”

    “哥,你要再这么唠嗑,我可给你直播自杀喽。”我吹了口气接茬:“你这阵子身体咋样?”

    “说一宿到天亮是吹牛逼,不过再给你生个侄子肯定没啥大问题。”陈花椒言语不羁的笑了笑:“你呢,跟小雅啥时候造二胎,另外我大伯的病情恢复的咋样了?前晚上我喝点酒,给你爸打了一个多小时电话,老头除了会嗯啊,就知道傻笑,唉..”

    “他在莞城呢,小雅伺候的可舒服了。”我老老实实的回应:“光顾着跟你扯闲了,差点忘了正经事,你最近在崇市没?”

    “在啊,前段时间跟朋友合伙开了家小工厂,整天给我忙的脚不沾地。”陈花椒利索道:“咋啦,你准备回来看看吗?”

    我清了清嗓子,把刚刚我和王嘉顺的对话原封不动的转述给他:“暂时回不去,不过有个事儿想咨询你..”

    “你感觉有人在抄你老底?”陈花椒思索一下道:“这他妈好像是巡捕要破大案的前奏啊,昨天我还跟咱崇市局里几个朋友喝茶来着,没听说上头给什么命令啊,再说你都离开家多少年了,就算有什么脏事、丑事也早已经无迹可寻,费那劲图个啥?”

    我咬着嘴皮道:“说的不就是这个理儿嘛,所以我才会觉得不可思议。”

    “成,我在帮你打听打听,只要一有这方面的消息,马上第一时间通知你。”陈花椒迅速应承,接着迟疑片刻道:“不过小朗啊,你最近确实得收敛收敛,杭城的事儿虽然没造成太大影响,但绝对让你的名字出现在很多大佬耳中,另外就是鹏城,鹏城是啥地方不用我多说吧,那边稍微有点什么风吹草动,很容易被人给放大,要我说,你现在钱不缺了,地位也不差啥,不行就暂时到国外去过几年消停日子,等你的名字渐渐淡出人们视线,想要再回归也不是啥难事。”

    “我也想走,可实在走不了。”我极其无奈的苦笑:“就比如最近跟一群朋友合伙搞公司,所有人都是奔着我来的,你说我要是现在抽身,不等于把他们集团给涮火锅了吗,等把这个项目稳定下来,我看看能不能找机会开溜。”

    “不行就不干呗,谁还能拿刀架你脖子上是咋地。”陈花椒大大咧咧道:“你头狼俩字现在随随便便往那儿一杵,就是威慑力,你还怕谁敢跟你过不起?”

    “嘿..我有电话打进来了,晚点再跟你家长里短吧。”我搪塞一句,挂断了手机。

    自家知道自家苦,外人眼里,现在的我和头狼都应该是光芒万丈,而实际上我们就是绣花枕头,外光里拉碴。

    我们不同于王者商会,没有一个像罗权那样从头硬到脚的背景,基业基本全在海外,更不似天门商社那般底蕴深厚,且财大气粗,几经转型现在已经和真正的商社、财团没什么区别。

    而头狼现在的风光,靠的就是以我为中心结交到的这群“朋友”,不管是姚军旗、叶小九,还是丁凡凡、秦正中,我们之间肯定存在感情,可始终没有一个牢靠的利益点捆绑,甭管多深的交情,如果没有利益点,情分早晚会随着时间推移而泯灭,所以我才会不停的琢磨如何将大家真正的绑在一起。

    而这次的“投资公司”就是这么一个契机,我已经兴师动众的把大家伙全聚在一起,要是没点成效的话,他们心里肯定会产生“王朗不过如此”的念头,这种想法一旦滋生,我好不容易才营造起来的氛围也会瞬间不攻自破,到那时候,头狼江河日下也会变成定局。

    “嗡嗡嗡..”

    我正胡乱遐想的时候,攥在掌心里的手机再次震动起来。

    看到是公司的号码,我深呼吸两口接起。

    “王总,我是李凡,您还有印象吗?”手机里传来一道似曾相识的声音。

    我脑海中瞬间出现几天前在公司前台,遇上那个自称广告公司的男人模样,顿了顿道:“你怎么拿我们公司前台的电话给我打啊?我记得咱俩不是互相留号码了嘛。”

    “说起来倒霉,我手机今天在公交车上被人顺走了。”李凡低声道:“关于贵司形象宣传这块,我又有一个新的想法,您不是说贵司在瑞丽资助了一所小学吗,我意思是咱们可以搞个两地交流会,从鹏城本地挑选一家有名望的小学,然后让两家小学联谊,这年头孩子都是爹妈的心头肉,学习里一有活动,爹妈肯定相当踊跃,到时候您露个面,随便讲几句,加深一下大家都头狼公司的印象,相信用不了多久,您是慈善家的形象就会不胫而走。”

    我现在的心思都在有人查我老底上面,简单想了想后,满口答应下来:“行啊,你看着运作吧,需要多少经费或者我们怎么配合,你出个详细的策划书递交给我们公司负责这事儿经理就可以。”

    “哪位经理负责给我对接啊?”李凡接着又问。

    “魏..”我刚打算说魏伟,猛然又想起早上陈晓给他发的那条短信,随即改口:“杨晖,待会你让前台把杨晖的号码给你即可。”

    挂断电话,四爷那句“防备你身边任何不起眼的角色”的话莫名出现在我脑海中,前前后后的寻思好一阵子后,我给魏伟编辑了一条短信:晚上组个局,把你和小晖手底下信得过的小兄弟都喊出来,我陪大家吃顿饭...

3884 端倪

    晚上九点多钟,福田区一家音乐餐厅里。

    我、杨晖、魏伟以及一大群小青年围坐一桌。

    不远处,两个驻唱歌手正抱着吉他,声情并茂的杵着麦克风高唱:“你那么爱她,为什么不把她留下...”

    地方是魏伟订的,咱不知道现在年轻人吃饭为啥会选择这么闹哄哄的地方,不过看他们玩的挺尽兴,我也不好多说什么。

    同起几杯酒后,一群小伙子们也彻底放开了,纷纷冲我举杯。

    “朗哥,我敬您一杯,您干了,我随意...啊呸,您随意,我干了!”

    “老板,敬您一杯...”

    连续陪着他们喝了好一会儿,我感觉实在有点吃不消,才招呼魏伟和杨晖替我挡酒。

    而我则趁机夹了几口菜,同时笑呵呵的打量这群家里的新兴力量。

    这帮人几乎都是杨晖带过来的班底,也有几个是跟随魏伟从阿城来的,到公司的时间都不算长,加上平常也没什么机会碰头,所以除了陈晓以外,也全挺陌生的。

    见我目光流转,陈晓满脸通红的凑过来,朝我低喃:“哥,这杯酒我必须得敬您,要不是您,我就算再奋斗几十年也不可能从鹏城买得起房子,现在我家里都说我有本事,不少亲戚家的孩子还想过来投奔我。”

    “不用谢我,那是你拿命换来的。”扫视一眼他还套着厚厚纱布的手掌,我端起酒杯碰了一下,随即又道:“最近遇上什么麻烦没?我看你今晚上好像有点心神不宁的样子。”

    “我吗?”陈晓指了指自己脸蛋,马上拨浪鼓似的摇头:“没有啊,绝对是您看错了,我现在有吃有喝,不知道有多开心,怎么可能会心神不宁呢。”

    “少特么喝点吧,自己不知道自己有伤在身,真想打破伤风是咋滴!”杨晖也凑过来脑袋,板着脸训斥陈晓一句,然后将他杯里的酒一股脑倒到自己的杯中。

    别看他是呵斥陈晓,但明眼人都看的出来,这才是真正的呵护。

    魏伟替我夹一筷子菜,笑盈盈的努嘴:“没事儿,陈晓能喝,有时候我俩都能造一瓶,只不过喝多了容易话痨,是不是晓哥?”

    “大二哥,您快别折我寿了。”陈晓尴尬的缩了缩脖颈。

    魏伟哈哈一乐,又朝着杨晖开口:“话说,他小二哥,咱俩碰一下呗,今天在车里,咱俩闹得有点不愉快,你不会跟我记仇吧?”

    “说特么啥呢,咱俩吵架是因为工作,都巴不得家里越来越好,私底下永远不会翻脸。”杨晖拿胳膊肘怼了魏伟一下,两人很快又嘻嘻哈哈起来。

    吃了几口菜后,我闲聊似的,指了指陈晓一众青年,冲着杨晖询问:“诶小晖,你和这帮兄弟认识挺久了吧?我记得你说过,这帮弟兄们都是你从鸡棚子里保出来的。”

    “跟陈晓和刚子认识时间最久,其他人要晚一些。”杨晖想了想后,胳膊一左一右搂住陈晓和另外一个虎头虎脑的年轻人道:“我和陈晓在一起经历的事情最多,之前在山城,有次我喝醉酒和人发生冲突,差点被砍死,就是陈晓替我挡的刀,喏...你看,他后脑勺这块,现在都有条疤,不长头发。”

    说话的过程,杨晖指了指陈晓的后脑勺,朝我介绍。

    陈晓憨厚的抓了抓额头干笑:“二哥,你说这话外道了,我是跟着你混得,这条命给你都无所谓,再说后来你为了替我报仇,把对方手指头都给剁了两根,还进去蹲了两个多月,我都记着呢。”

    魏伟坏笑着调侃道:“得得,为了你们的兄弟情深,吹一瓶呗。”

    “就是,必须吹一瓶!”

    “小二哥偏心陈晓,咱们谁不知道呐。”

    “吹瓶,吹瓶!”

    桌边其他青年也纷纷拍桌子起哄。

    闹腾中,陈晓和杨晖共同起了一瓶酒。

    眼见大家又都玩到一起,魏伟打着酒嗝,凑到我耳边,声音很小的念叨:“哥,咱俩一块上个厕所吧,我怕黑。”

    片刻后,我俩一块来到厕所,外面的喧嚣也瞬间被房门挡住,一下子安静了很多。

    魏伟没有马上解裤腰带,而是机警的将蹲便隔间门一扇一扇推开,确认没有人以后,才“咔嚓”一声将厕所门反锁上。

    我绕有兴致的笑问:“咋滴,搞得这么神秘兮兮?”

    “啪!”

    魏伟看了我一眼,突然抡圆胳膊就是一巴掌掴在自己脸上,因为动作太大,直接给自己都给干破了。

    他这一巴掌打的猝不及防,我压根没反应过来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喝多了啊?”我皱了皱眉头出声。

    “啪!啪!啪!”

    魏伟也不吭声,疯了一般左右开弓,对着自己的腮帮子狂扇好几下。

    “你踏马咋回事,给我喊厕所,看你耍酒疯啊!”我迅速拦住他,愤怒的训斥:“你要再不好好说话,往后别特么喊我哥,咋滴!一喝点逼酒就变身!整一出你卡我脸呢?”

    “哥,我对不起你。”魏伟的眼圈突然红了,咬着嘴皮“噗通”一声跪在我面前,声音颤抖道:“前段时间,我喝多了,跟小晖他们瞎叨叨,说如果不是你,我爸就不可能没,我有今天全是拜你所赐,还说了一大堆难听的话,当时我真是懵了,第二天小晖把这事儿学给我听,我自己一点印象都没有。”

    瞅着匍匐在地上的他,我沉默几秒钟,抓住他胳膊往起拉拽:“起来吧,地上多埋汰,你也不嫌味的慌。”

    魏伟的事情,一直也算得上我心底的一根针,严格来说他父亲会发生意外,我确实难辞其咎,但并不是我主导的,只不过在情理方面,我亏欠于他。

    “哥,听我说完。”魏伟拿手背抹擦一下脸上的血渍,咳嗽两声道:“从那天开始,就总有莫名其妙的电话打给我,问我想不想报仇,问我想不想整你,哥,我就算报仇,肯定也不会针对你啊,所以每次我都会臭骂对方一通,但是我不傻,我知道一定是有人把我那晚上的醉话泄露出去,而泄密的人,一定对咱家,对你不怀好意,所以就想要把那个泄密的抓出来。”

    “这事你为啥一直没告诉我?”我眉头紧蹙,怔怔注视他的眼睛。

    让我倒吸凉气的不是魏伟说的这些事情,而是我震撼于我俩现在的关系变得如此生疏,按理说这么大的事情,他早就应该告诉我,可却一直藏着瞒着。

    “后来,陈晓找到我,说是听说有人想针对咱们头狼,还说这是一场浩劫,劝我跟他一块早点离开头狼。”魏伟抽吸两口道:“我肯定得问他从哪得到的消息,可他死活不肯说,碍着小晖的面子我又不能逼他,更不敢告诉你,不然整得好像我和小晖不合似的。”

    我掏出面巾纸,一边替他擦拭脸上的血渍,一边道:“你觉得陈晓有问题?”

    “一开始我确实这么认为。”魏伟点点脑袋道:“可后来我调查以后发现,他根本没有什么动机,你前段时间刚给他钱买的房,就算不会感激涕零,也没必要合着外人整咱,他可能只是害怕现在的一切没了,才会想要离开头狼吧。”

    “你这么说我就迷糊了,陈晓是跟杨晖的,有这事儿他为啥不告诉杨晖,却先提醒你呢?”我抓了抓侧脸问。

    魏伟吞了口唾沫道:“因为我俩合伙弄了家作坊,我找人从阿城那边弄过来一些火器,他联系鹏城黑市销售出去,怕你知道以后怪罪我们惹麻烦,所以这事儿只有我俩知道,连小晖都被我们瞒的死死得,而今晚上你约我们吃饭喝酒,我就猜出来你一定是感觉到了什么,哥...我不是故意想瞒着你,只是想要拉起来自己的人脉,我不想别人看到我,除了是你弟弟以外,再没有其他标签,我不想给你丢脸,一直在为成为咱家二代子弟的领军者努力...”

3885 知道些什么

    人总是贪婪的,永远不知道知足是什么。

    魏伟也罢,陈晓也好,算起来他们在这个年龄都绝对处于食物链的最顶端,可他们仍旧不知疲倦的在不停攀爬。

    可以说他们争强好胜且野心勃勃,也可以理解成他们就是贪婪。

    背着我、背着公司搞火器生意,已经是江湖大忌,有人要整我,他们明知道却遮遮掩掩,这就特别让人愤怒。

    扫视一眼哽咽的魏伟,我烦躁的点燃一支烟。

    可能是见我表情阴沉,魏伟往我跟前又匍匐几步,皱了皱鼻子出声:“大哥,我真没有想瞒着你的意思,我原本是打算靠自己查出来背地里搞风搅雨的混蛋到底是谁。”

    “结果呢?”我低头注视他的眼睛,咬牙低吼:“查出来什么了?又啥可以跟我分享的?又或者需要大哥配合你做什么!”

    “我...我...对不起。”魏伟磕巴几秒钟,慢慢耷拉下脑袋。

    杵在原地抽了一支烟后,我的心情平复不少,朝他摆摆手招呼:“先起来吧,这事儿晚点回去再研究,外面一大群人呢,面子我给你留下。”

    “哥,家里绝对有鬼,而且那个鬼距离咱们相当近,不然不会知道我们几个的一些私密对话。”魏伟迅速爬起来,朝着我低声道:“有些我们小哥几个自己的事情,连你都不知道,那个不停打电话骚扰我的人却清清楚楚,比如我前几天和珊珊商量,等忙过这阵子到厦门去玩一圈,那个骚扰我的人...”

    “对方骚扰你的目的是什么?”我直不楞登的开口。

    魏伟吞了口唾沫,声音很小道:“为了..为了,让我找你寻仇。”

    “家里这么多人,为什么那人不骚扰别人,单单认准你呢?”我踩灭烟蒂,朝他摆摆手道:“小伟啊,哥不说比谁聪明智慧,但是你走过的路,我基本都走过,有句话叫苍蝇不叮无缝蛋,难听易懂,至于你究竟有没有什么别的念头,咱们今天不做讨论,好好琢磨琢磨自己,好好回忆回忆过往,如果你觉得在哥这里真的不开心,完全可以大大方方的说出来。”

    魏伟连忙缩起脖颈解释:“哥,我没有。”

    “好了,今天晚上不讨论这事儿了。”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朝厕所外走去。

    如果说不生气,那纯粹是自欺欺人,但生气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反倒容易落入背后人的陷阱。

    对方之所以想方设法的挑唆魏伟,说白了就是因为他肯定在某些场合里说过什么不合时宜的话语,可能有些话只是他喝醉酒的发泄,他自己都记不清楚,但我相信事情绝对发生过。

    可能真的是年龄大了吧,现在的我,仍旧血气方刚,也仍旧会一急眼就骂娘,但再也做不到像过去那般跟任何兄弟说翻脸就翻脸。

    时光让我变得成熟,同时也逐渐抹杀掉我的阴厉。

    几分钟后,我俩再次回到酒桌,唯恐其他人看出来不对劲,我特意交代魏伟把脸上的血渍洗干净。

    一群小青年们喝的正兴高采烈,杨晖若有深意的瞄了眼我和魏伟,随即端起酒杯招呼:“我算是看出来了,亲哥俩就是亲哥俩,谁也取代不了,小伟你还敢说朗哥对你不好嘛,上厕所的功夫,都能跟你偷偷摸摸研究什么大计划,我可完全蒙在鼓里不知情。”

    “咳咳,别瞎说。”魏伟摸了摸湿漉漉的头发,不自然的咳嗽两声。

    我乐呵呵的努嘴:“来,喝酒吧,待会你们随便折腾,我得早点回去,岁数大了,真跟他们飙不起,我现在瞅着脑袋上这些镭射灯都觉得晕。”

    “待会我送你回去啊朗哥?”

    “我送你吧哥。”

    杨晖和魏伟异口同声的开腔。

    瞄了眼二人,我将目光对准正跟俩小青年掷骰子的陈晓,冲他吹了声口哨道:“让陈晓送我吧,我正好想问问他买房的事儿,说不定过两天我也得买套。”

    “啊?我送您回去啊。”陈晓摸了摸自己光不出溜的大脑门,眼珠子快速眨巴几下,闪过一抹复杂的闪烁。

    我抿了口酒,笑道:“不乐意呐?”

    “没有没有,那我现在就去卫生间抠抠嗓子眼去,听说这几天查酒驾特别厉害。”陈晓忙不迭站起来,拔腿就往厕所的方向跑。

    盯着他的背影,我思索几秒后,又抓起酒杯朝杨晖吆喝:“来,咱俩整一杯。”

    “来呗,酒场没大小,朗哥我可不让着你昂。”杨晖立即兴冲冲的举杯。

    连喝几杯后,我搓了搓稍微有些发烫的脸颊,朝着杨晖道:“小晖啊,家里现在接近平稳期,干仗动手的事情肯定会越来越少,再者你也不可能总替我拎刀扛枪,趁着磊哥这段时间在鹏城,多跟他学点能耐,咱们当初拎刀是为了赚钱,现在放下,是为了守财,家里买卖不少,对什么感兴趣可以跟我说,别没屁搁楞嗓子眼,自己瞎逼捣鼓,听懂没?”

    “放心吧朗哥,我和小伟现在跟着磊哥学跑投资公司的事情,一天就忙的脚跟不着地,哪还有精力去琢磨乱七八糟的事情,而且我哥总教我,隔山不拉车,这是规矩!”杨晖拍打自己胸脯两下,一把搂住魏伟的肩膀头:“对吧伟仔。”

    魏伟心虚的看了我一眼,声若蚊鸣一般的回应:“咳咳咳,对。”

    感觉到魏伟状态不对,杨晖抬起胳膊在他脑袋上扒拉一下,笑嘻嘻的打趣:“你特么上趟厕所,咋还萎了,以前咱俩喝酒的精气神儿呢,不是总叫嚣自己是酒场小赵云,怼谁都能七进七出嘛,这是当朗哥面前卖含蓄呗。”

    “晖哥、伟哥,陈晓刚刚在厕所被人给捅了!”

    就在这时候,一个餐厅服务生火急火燎的跑过来,朝着我们大声喊叫。

    “啥玩意儿?谁干的!”

    “草特么,看看咋回事。”

    没用任何人吩咐,一桌子小青年纷纷抄起桌上的酒瓶、烟灰缸,咋咋呼呼的冲厕所的方向开拔。

    “看着点他们,别整出来事儿。”我连忙冲杨晖示意,他点点脑袋,迅速撵了出去,魏伟迟疑几秒,也利索的站了起来。

    “不用去了,陈晓不会有事的。”我瞄了眼厕所的方向,此刻那边闹哄哄的,几个小兄弟合伙将陈晓搀扶出来,他的大腿和小腹处鲜血淋漓,异常的吓人。

    听到我的话,魏伟眯瞪的望向我。

    “一个人在走投无路的时候,最有效的方式就是转移大众的视角,而转移人注意力最好的办法莫过于伤人或者被伤。”我淡淡的解释一句,接着一把揽住他脖颈,压着嗓子道:“不要让自己兄弟透过别人的嘴巴了解事情真相,难看胜过难受,找个机会把你知道的都告诉小晖,毕竟你们是要相处很久很久的。”

    “哥,你不怪我?”魏伟抽吸两下鼻子。

    “怪,可是没办法。”我叹了口气。实话实说道:“我让你一步,只是因为你喊我这声哥,但是你得记住,任何人在我这儿都只有一次机会,在陈晓出院之前,把你那些乱七八糟的破生意给我处理干净,国内不比阿城,任何一丝丝纰漏可能都会致命。”

    魏伟揉搓两下红通通的眼眶,马上提高调门保证:“我...我今晚上就处理干净!”

    “滴呜滴呜...”

    一阵刺耳的警报声响起,紧跟着就看到一台救护车停到餐厅门口,杨晖一伙配合着医生护士将陈晓抬了出去。

    临出门时候,我和陈晓的目光对视在一起,他很快侧过去脑袋,眸子里写满了不安和苦涩,顷刻间,我愈发肯定自己的猜测,陈晓一定是知道些什么的。

    盘算片刻后,我掏出手机,指尖飞快的戳动屏幕,给高利松编辑了一条短信...

3886 人跑了

    午夜十分,鹏城人民医院的住院部里,我脚步轻盈的推开了陈晓所在的病房门。

    功能齐全的单人病房里,杨晖收下一个叫刚子的小伙正碰着一碗红糖水耐心的在喂陈晓。

    看到我进屋,俩人赶忙打招呼。

    “没事儿,先喝着,今天流的血最少得吃十斤鸡蛋才能补回来。”我乐呵呵的调侃一句,随即朝着刚子问:“小晖他们呢?”

    “俩二哥一块上巡捕局做笔录了,其他人满城遛捅了陈晓那俩逼养的。”刚子低声解释:“小晖说是两个十**岁的毛孩子干的,我们调餐厅的监控,当时确实有两个小孩儿在陈晓进厕所不到五分钟出来的,十有**就是那俩小崽子干的。”

    “不要紧吧你?”我点点脑袋,关切的坐到陈晓的旁边。

    “不碍事朗哥。”陈晓忙不迭坐起来,极其不自然的吞了口唾沫,随即朝刚子道:“我待会再喝吧,有点撑得慌。”

    刚子狐疑的看了眼陈晓,将汤碗放到床头柜上。

    “刚子,我烟落车里了,帮我拿下。”我从兜里掏出车钥匙递给刚子。

    刚子二话没说,立即起身出门。

    病房里,顿时只剩下我和陈晓俩人。

    我看看他,他看看我,沉默几秒钟后,陈晓清了清嗓子开口:“朗哥,我没什么大事儿,养几天就能好,您不用挂念,早点回去歇着吧。”

    “刚刚我问过医生,医生说你的两处刀口都属于朝内,力度也不是特别大,不像是别人扎的,难为那俩莫名其妙替你背锅的小孩儿了。”我端起床头柜上的汤碗,用小匙一下一下搅动,慢条斯理道:“炎夏人讲究以形补形,就好比你明明流的是血,可偏偏得拿红糖补,要说迷信吧,好像确实有点用,可要说都有效,似乎也没什么太神奇的作用。”

    “咕噜噜..”

    陈晓喉结鼓动几下,不自在的抽吸几下鼻子。

    “血可以拿糖补,这心得用什么补?”我舀了一匙糖水吹了几下,然后送到陈潇的嘴边微笑。

    陈晓下意识的把脑袋往后仰了几公分,干涩的开口:“朗哥,我...”

    “来,喝点水。”我攥着汤匙又送到他的嘴边。

    陈晓犹豫几秒钟,低头“滋溜滋溜”把糖水吸入口中。

    “兄弟啊,人生在世,肯定免不了受到各种各样的诱惑,什么钱财、美色,这些玩意儿我都经历过,所以特别能理解触手可及时候的那种渴望。”我又舀了一勺子糖水送到他嘴边,笑了笑道:“可世上的事儿,基本没有等价的,比如你想要十块钱,就必须得付出一百块的辛苦,甭管啥事都一样,包括出卖!”

    “唰!”

    陈晓猛然哆嗦一下,睁大眼睛看向我低喝:“朗哥我没有出卖过你,更没有出卖过公司,我可以对天发誓...”

    瞅着情绪激动无比的他,我淡定的举起手里的汤碗道:“不急,你慢慢说,我慢慢听,刚子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因为我根本没开车。”

    “我..”陈晓深呼吸两口,慢慢打开话匣:“前段时间我回家看我爸,恰好碰到我一个高中同学,当时读书时候,我们关系特别好,毕业以后,他去念的警校,现在在我们那儿做巡捕,见面以后,一块喝了几杯。”

    我接茬道:“嗯,谁都有俩关系不错又有本事的哥们,正常。”

    “我老家是w.县的,跟您和大哥、二哥老家离的特别近。”陈晓吐了口浊气,继续道:“多喝几杯猫尿,我嘴巴就有点没把住,跟他说了一下,我现在跟着您在鹏城混。”

    说到这儿时候,陈晓陷入停顿,表情也变得极其的犹豫不决。

    “没事儿,什么难听话我都能接受。”我掏出烟盒递给他一支。

    陈晓点燃后,咬着烟嘴道:“他一听说我跟你们混在一起,先把我狠狠地骂了一顿,然后还说你们都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我当时就有点不乐意,撕吧几句后,他告诉我,上面早就顶上你和头狼公司了,还说他前几天还参与到你们临县调查取证,走访过一些曾经跟你发生过纠纷的人家。”

    “上面?哪个上面?”一听他这话,我立即愕然的发问。

    陈晓摇了摇脑袋:“我也不知道,我那个哥们说他也不清楚,只知道自己刚刚毕业就被抽到了一个特殊部门,明面上是户籍警,实际上总会参加那个部门的训练和活动,反正他提醒我务必跟你们保持距离,所以我回来以后,才会一直联系魏二哥,我俩合伙在做一些生意,我怕会受到牵连。”

    我没有吭声,而是在脑海里捋了一遍他刚刚说的这些话,一点一点辨别真伪。

    “朗哥我可以拿我家人发誓,我没有说过关于你的任何事情,一个字都没说,我哥们问了我很多遍,我始终没告诉他,甚至我回鹏城,他问我具体在什么位置,我也告诉,我还把他电话给拉黑了。”唯恐我不相信,陈晓急急忙忙掏出自己手机,翻动着通讯录证明。

    我摸了摸鼻尖又问:“今天晚上,我让你送我,为什么要故意自残?”

    “我怕呀朗哥,我害怕你知道这些东西,会把我给灭口。”陈晓咬着嘴皮子,抽声呢喃:“我听二哥说过好几遍你是怎么折磨郭老三的,二哥私底下一直叮嘱我们,千万不要跟你玩小心眼,因为你什么都能看穿,尤其是我前几天还从你那里拿的钱买房。”

    “呼..”

    我长舒几口气,让自己恢复平静:“能把你那个哥们约过来吗,我想和他谈谈,绝对不会伤害他。”

    “他..”陈晓迟疑不决的眨动几下眼睛,摇了摇脑袋:“朗哥,我真约不过来他,他工作根本不允许请假,而且我和他关系特别好,我不在家的时候,都是他照顾我家里人。”

    说着话,陈晓直楞起腰杆,朝我双手抱拳的作揖:“哥,算我求求你了,他跟我岁数差不多,也是个小孩儿,知道的东西很少,您要是想知道别的,我想办法套他话,您别找他行么?”

    陈晓这话一下子给我弄得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往下接茬。

    身为江湖中人,我可以很理直气壮的说,大部分捞偏门的都比满口仁义道德的伪学究懂得什么叫情义无价,只不过陈晓这份愚仁让我恼火的无计可施。

    生怕僵持不下,我退了一步:“这样吧兄弟,今天太晚了,你好好想想,明天咱们再细聊。”

    “晃荡!”

    病房门这时候被人推开,魏伟和杨晖一块闯了进来。

    “好好休息,明天我再来找看你。”我拍了拍陈晓的肩膀,随即又递给魏伟和杨晖一个眼神暗示:“有啥事明天再说,记住昂,明天再说,别破坏我的计划。”

    哥俩心领神会的同时点点脑袋。

    ...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我还没睁开眼睛,就被一阵嘈杂的吵闹声给惊醒。

    办公室外,魏伟和杨晖剧烈的争执着。

    “大哥昨晚上咋说的,不让你问,不让你问,你非得问,现在人跑了,怎么办?”

    “别扯特么没用的,要不是你告诉我,你俩合伙卖火器,我能憋不住吗,操...”

3887 不翼而飞

    我竖着耳朵趴在床上听了十多分钟,大概将情况摸清楚后,才睡眼朦胧的从卧室里走出来。

    见到我哈欠连天的出现,杨晖和魏伟顷刻间停止争执,可能是因为刚刚哥俩都有点动真火,所以此刻一个脸红脖子粗,另外一个胸脯子剧烈起伏。

    “咋滴啊,大清早跑我这儿亮嗓门呐?”我斜眼扫视二人片刻,冲着魏伟摆手:“买几份早餐去,粥要甜的,包子要咸得。”

    “大哥,陈晓昨天后半夜从医院跑了。”魏伟焦躁的出声:“我特意安排了俩人,都没看住他。”

    “然后呢,他跑了,咱就集体绝食呗。”我撇撇嘴训斥一句,随即又朝杨晖招招手:“去泡壶铁观音,茶饼在隔壁房间。”

    “这...”杨晖磕巴一下,跟魏伟对视几秒钟后,点点脑袋转身走出房间。

    片刻后,杨晖呆在办公室里的泡茶,我则没事人一般躲进卫生间里洗脸刷牙,光听外面叮铃咣当的动静就知道杨晖彼时彼刻有多手忙脚乱。

    “小心着点,我那套紫砂壶有年头了,之前费劲心思才从叶小九那儿忽悠来的!”我侧脖朝着外面吆喝一嗓子。

    二分钟不到,杨晖出现在卫生间门口,盯盯注视我。

    瞅他那副略显呆滞的模样,我拿毛巾抹擦干净脸上的水渍笑问:“咋滴,把我的茶壶给干报废了啊?”

    杨晖皱了皱鼻子,眼眸子里夹杂着一抹愤怒的出声:“朗哥,陈晓和小伟合伙做火器生意的事情,你为什么不一早告诉我?”

    “首先我得一早就知道才行。”我没好气的斜楞他一眼:“与其埋怨我藏着掖着,你为啥不问问自己陈晓为什么出去偷吃,是你对他不好,还是平常给的太少?”

    杨晖被我问的一愣,抿起嘴角苦笑:“发生这样的事情,我确实有很大的责任,只不过我能力有限,算了...现在说这些也没啥意义了。”

    “怎么会没意义呢。”我笑了笑,一手抓起剃须刀,一边往腮帮子两侧打泡沫,语重心长道:“咱们首先得弄明白自己哪块出了问题,然后才能想辙解决问题,说起来陈晓跟你时间不短了吧?”

    杨晖想了想后回答:“嗯,差不多三四年了。”

    “三四年,跟小伟认识我的时间相当。”我轻轻刮着胡茬念叨:“陈晓在你们那个小圈子里的级别,应该相当于魏伟在咱们这个大圈子里地位,为什么发生一模一样的事情,小伟选择跟我实话实说,而陈晓却趁夜逃跑?”

    “我..我也不知道。”杨晖的眼中闪过一抹难以言表的失落。

    “到底是咱们当哥的没到位,还是弟弟们业务太强?”我弯下身子,凑到洗手池旁边,双手捧起一汪清水在脸上擦抹几下,含糊不清道:“如果再见到陈晓,你有办法撬开他的嘴吗?”

    杵在卫生间门外的杨晖半晌没说话。

    “陈晓知道有人要琢磨咱们,如果他愿意的话,我就能得到更多的信息,掌握的信息越多,我应对起来越容易。”我昂起身子,回头看向杨晖:“你如果有办法说服陈晓,咱们哪怕费点事找找他也没所谓,可你要跟人说不明白,就算找到他又如何?”

    杨晖的眼皮剧烈跳跃几下,似乎感觉到什么,忙不迭发问:“朗哥,如果我说服不了他,他会怎么样?”

    “我在意每一个兄弟,他们有困难我愿意当事儿办,可我绝对不能容忍自己被兄弟当成事儿办!”我意有所指的回应:“小晖,问题是从你那儿产生的,我也愿意让你自己解决问题,可关键是你没能力收场时候,我绝对不能容忍问题被扩大。”

    “我..我懂你的意思。”杨晖抽了抽鼻子点头。

    “天黑之前吧,你给我个回复。”我凝视他的眼睛道:“你有把握,后续我不会过问,你如果没把握,及时跟我沟通。”

    杨晖点点脑袋,咬着嘴皮呢喃:“哥,陈晓真的算是我兄弟,这么久以来我们并肩走过太多的枪林弹雨,甚至于他还救过我好几次。”

    “正因为如此,我才给你、给他考虑的时间。”我表情严肃道:“我能理解,但绝对无法成全,不论是你还是我,都不可能因为某个人去将群体置身于危险不顾。”

    “咣当...”

    就在这时候,办公室的屋门突然被人从外面猛然推开,紧跟着就看到消失好几天的张星宇一阵风似的从外面跑进来。

    这家伙双眼赤红一片,眼白里全是红血丝,面颊两侧、下巴颏处杂草一般长满了密密麻麻的胡茬,身上透着一股子馊味,感觉像是好久没有睡过觉。

    “录音笔呢!”一进屋,张星宇就着急忙慌的冲我吆喝:“之前我偷录下来李响承认郭老三是替他做事的那段录音。”

    “你跑哪去了?嗓子咋特么跟屁嘣了似得,那么哑呢!”我迷惑的站起来,上下打量他几眼。

    张星宇焦躁的摆摆手打断:“没时间跟你解释,先把录音笔给我,我有大用处,快点的,车在底下等我呢。”

    尽管满是狐疑,可我了解他的脾气,要不是迫在眉睫的事情,他绝对不会毫不顾忌形象的冲我大呼小叫。

    带着一肚子纳闷,我迈步朝墙角的保险箱方向走去。

    输入密码,保险箱“嘎嘣”一声弹开,我惯性的把手抻进最里头摸索,摸着摸着,我的心脏禁不住“咯噔”狂跳一下,接着赶忙蹲下身子,将保险箱里的文件、资料全都一股脑拿出来。

    “没了!”瞅着空荡荡的保险箱,我愕然的出声:“前几天我看还在里面的啊!”

    “录音笔没了?”站在我身后的张星宇也怔了一下,接着火急火燎凑过来,将一堆文件全都拨拉开,一边翻找一边问我:“你会不会记错地方了?”

    我不死心的再次掀找几下,皱着眉头嘟囔:“操,你看我像老年痴呆么!”

    “完犊子了。”张星宇吞了口唾沫,瞪着遍布血丝的眼珠子看向我:“那录音笔给我的话,我能拿去找李响背后的长辈们替咱多换几道保命符,可如果遗落到外面,尤其是再被公布于众,哪怕不是咱干的,李响和他背后的家族也会认为是咱干的,真因为这事儿让李响下台的话,咱们可算彻底把人得罪到底了。”

    不用张星宇提醒,我也知道录音笔一旦被公开,将会面临怎样的困境,一想到姚军旗、朱禄那种级别的纨绔都会李响礼让三分,我后脊梁的白毛汗“噌”的一下蹿了出来。

    深呼吸两下,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后,我迅速冲着杨晖招呼一声:“小晖,赶快去保卫室,调出来最近几天进出过我办公室的所有人,尤其是我不在屋子的时候。”

    “罪证这东西就是双刃剑,用好了能让咱们化险为夷,甚至是平步青云,用不好就是万丈深渊,粉身碎骨的那种。”张星宇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颓废的喃喃:“我费了不知道多少功夫才好不容易从天弃和第九处那里找到李响家族的一位核心,什么都商量好了,结果出了这事儿,妈的!真是天公不作美啊!”

    “你这几天去找第九处和天弃的人了?”我递给他一支烟轻问。

    “准确的说是帮他们做事,然后换取有用的信息。”张星宇咬着烟嘴,疲惫的摇了摇脑袋:“我不知道你感觉出来没有,最近一段时间局势变得非常的微妙,明明头狼、辉煌和贺家一山三虎,可咱们始终没有真正打起来,像是相安无事,可我却觉得这是暴雨来临前的短暂平静,咱们不想开打,是因为前段时间刚刚在杭城惹完祸,加之又什么都不缺,贺家呢?眼看自己的山河被占,难道不想夺回来?李倬禹呢,明知道咱们虎视眈眈,为啥还给头狼喘息的时间,这就说明他们可能也知道、或者感觉到了什么,所以我想在浩劫来临之前,尽可能给咱们多增加几道砝码,可却发生这破事,操...”

3888 互相心疼

    办公室里,我和张星宇大眼瞪小眼的犯着楞。

    刚刚他把这些天的所作所为简单跟我沟通一番,另我意想不到的是这犊子短短不到一周内,竟多次往返粤港澳七八次,不光负责帮第九处出谋划策抓捕几个潜逃的达官贵人,还替天弃组织也搞掉一个跨境的偷渡大团伙。

    尽管他说的轻描淡写,但任人拿脚指头也能猜到其中的凶险。

    张星宇不是地藏,没有他牛逼闪电的高超武艺,也不是姚军旗,走到哪都能朋友无数,呼风唤雨,他顶多就是个智商比平常人高点的普通人,说句不好听的话,别说十夫长、阿飘之流,随随便便一两个街边混子都足以让他缺胳膊断腿。

    所以当听到他说自己干的这番“大事业”时候,我是既惊又怕,惊诧这狗日的胆大包天,后怕丫真有个三长两短。

    “唉,妈嘞个臭卖批!老子辛苦这么久,结果到头来是为人民服务,奶奶个孙子得,真想找块豆腐撞死得了!”

    彼此沉默好一会儿后,张星宇愤愤的跺脚臭骂一句。

    一直以来,他都算得上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性格,很少会哈哈大笑,也基本不会被什么事情所激怒,此刻会忍不住爆粗口,足以证明他心态有多失衡。

    “录音笔已经丢了,再着急冒火也回不来,而且上头有密码,一般人打不开,你忙活这么长时间,肯定累屁了吧,待会好好冲个澡,剩下的事情咱们再慢慢想辙补救吧。”我递给他一杯茶,努努嘴示意。

    “不是特么补不补救的事儿,是家里有鬼!”张星宇咬牙切齿的低吼:“只要这个鬼一天没被抓到,咱们就有可能继续被卖!最重要的是录音笔找不出来,咱们就等于在向李响和他背后的家族宣战,为啥会有人偷走录音笔?说明他指定清楚那些录音的重要性,那段录音就是定时炸弹,随时可能把咱们炸的粉身碎骨!”

    “咣荡..”

    办公室房门被推开,只见魏伟拎着一塑料袋早餐走了回来,见到张星宇时候,虎犊子马上兴冲冲的打招呼:“宇哥什么时候回来的!”

    “你在胜记买粥时候,我恰好下车。”张星宇轻声回应一句,随即摆摆手道:“来,给我个肉馅包子,对了,待会帮我把陈晓喊过来,我记得他说他有个朋友在数码城搞电子产品修理,之前我手机里也录了一点,看看能不能倒腾到录音笔上,暂时先把李响家族那群人精搪塞过去。”

    说着话,张星宇又扭头冲我道:“咱偷的那个录音笔是蓝白相间的吧,好像是索尼的,我意思是咱先把我手机里的录音找陈晓的朋友倒腾出来,装成啥事都没发生过,把李响那茬给应付过去,万一哪天被偷走的录音笔遭人曝光,咱们尽可能推卸出去责任。”

    听到张星宇的话,魏伟立即开口:“宇哥,陈晓他...”

    我瞬间皱起眉头打断:“你刚才陈晓有这方面的朋友?”

    “对啊,前段时间我手机总卡顿,就是他找朋友替我整好的,现在特别流畅。”张星宇点点脑袋,从兜里掏出来自己手机,来回滑动几下屏幕。

    “咣当..”

    正说话的时候,房门再一次被人用力推开,杨晖上气不接下气的跑了进来,表情也变得极其难看。

    “监控调出来了吗?”瞅着他的表情,我已经差不多猜到了那个“家贼”的身份,但还是不太死心的想再问问。

    “嗯。”杨晖点点脑袋,抽吸两下鼻子低喃:“确实是他干的,他昨晚上潜进你房间偷走的,就是你昨晚回来一个多小时左右,当时他从医院逃走,打了个时间差,昨晚上值班的几个保安亲眼见过他,我们谁也没想到他敢跑回公司。”

    “谁呀?怎么回事?”张星宇手里抓着包子啃了一口,含糊不清的念叨:“怎么几天没回来,你们唠的神仙嗑,我都听不懂了呢。”

    “你先吃着,晚点我再跟你说!”我拍了拍张星宇的肩膀,招呼上杨晖和魏伟,拔腿就往门外走。

    张星宇满脸迷糊的追了出来:“诶不是,你们特么到底搞啥呢?咱不带藏着掖着的,好歹跟我知会一声行不!”

    杨晖忍不住回头解释:“宇哥,陈晓有问题..”

    “别跟他说,让丫也好好感受一把蒙在鼓里的感觉,快走快走!”我拽了一把杨晖坏笑着示意。

    “擦的,裤衩王你特娘报复起来,不分时间和场合是吧!”

    等我们几个钻进电梯里,外面传来张星宇恼火的拍打声。

    魏伟拿胳膊肘轻轻靠了靠我出声:“哥,这种时候您跟宇哥置气是不是有点不合适呐?宇哥的智商在线,说不准他能想到咱们想不到的东西。”

    “置个毛线气,他东跑西颠折腾了差不多小十天,你们看不着他刚刚坐那儿都快睡着了吗。”我压着嗓子解释:“他太累了,脑子根本分不过来神,现在让他帮忙想招,那就是强迫他超负荷运转。”

    听到我的话,小哥俩互相对视两眼,谁也没吭声。

    “真兄弟,除了互相成就,更多是相互心疼。”我叹了口气道:“你们以为他上蹿下跳整这些是为了啥?出风头还是确立自己的地位?都不是,他就是心疼我一个人扛得太累!”

    我不知道他俩到底能听懂多少我的教导,但却总是乐此不疲的想要把自己懂得、经历得一股脑灌输出去,我想或许这就叫承上启下吧。

    从电梯里出来,我深呼吸两口道:“小伟去趟数码城,打听一下刚刚胖砸说的那个跟陈晓关系不错的朋友,不用抱太大希望,十有**是假的,小晖跟我走一趟。”

    “哥,用不用找人到车站、机场、高速路蹲点?”魏伟忙不迭又问一句。

    “没意义!”我直接摇头,想了想后道:“你这样...待会去大a.队找下赵海洋,让他想方设法给陈晓挂上通缉,并且开展一次大规模的抓捕行动,总之搞得强势越浩大越好。”

    “好!”魏伟犹豫几秒,声音很小的应了一声。

    我明白他心里肯定有些不忍,长叹一口气道:“我在竭尽全力的给他留活路,你们也知道,如果非要被抓,他落在巡捕手里,肯定比我手里强。”

    “我懂。”魏伟重重点头。

    “另外再组织咱家的兄弟全城抓捕陈晓,让叶小九和高利松也多派点人手。”我又叮嘱一句。

    魏伟咳嗽两声劝阻:“哥,这么整的话,陈晓可就彻底没有回头路了啊!你要不再考虑考虑,万一他只是一时间鬼迷心窍,也许现在已经想通了,只是没有台阶回头。”

    我瞄了眼旁边的杨晖,比起来焦躁的魏伟,他似乎从公司里出来以后就彻底恢复平静,完全就是一副局外人的架势。

    我沉声打断:“按我说的办!”

    五六分钟后,我们在公司门口分开,魏伟不情不愿的依照我的叮嘱去进行,而杨晖则驱车载着我,慢慢朝前行驶。

    “去高氏集团。”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头招呼。

    杨晖透过后视镜扫视我一眼,压着嗓子出声:“朗哥,陈晓根本没能逃走对么?他就在你手里。”

    “昨晚离开医院后,我曾经给高利松发过信息,让他安排谢鸿勇给我盯死陈晓。”我点点头,很直接的承认:“给他缝针的医生告诉我,他的伤口外翻,刀口朝内,极有可能是自残导致,我就对他产生了极大的怀疑,但也只是怀疑,直到他逃出医院,我才第一次确定他有鬼。”

    杨晖皱了皱鼻子发问:“所以,你也知道录音笔被他偷走的事情?”

    “不知道,谢鸿勇把他按下来以后,并未告诉我这个。”我摇了摇脑袋道:“刚刚我和小伟说的是真话,我想给他留条活路,他落在巡捕手里比我强,如果他愿意...或者说你能说服他,把他知道的全告诉我,我可以只把他送进巡捕局,至于你会不会运作,我没看见,也懒得看见...”

3889 各有各的招

    四十多分钟后,高氏集团的某间库房里。

    我带着杨晖见到正端着一份盒饭扒拉的正香的陈晓。

    没有五花大绑,更没有严刑拷打,陈晓除了还套着那件脏兮兮的病号服以外,可以说是毫发无损,甚至手背上还扎着输液针。

    “朗哥,二..二哥!咳咳咳...”

    当看到我和杨晖出现,陈晓吓了一哆嗦,嘴里喷出一大口还没来得及下咽的饭菜,手里的盒饭更是禁不住“吧唧”一下掉在地上,颤颤巍巍的蹿了起来。

    “从抓到这小子开始,我一指头没碰过他,要吃给吃,要喝给喝,老高唯恐他死我们这儿不好跟你交差,还特意找了外科医生和护士。”一旁负责看管他的谢鸿勇双手抱在胸前,粗声粗气道:“他朗哥,老高让我转告你一句话,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当初我们高氏也闹过鬼,老高的做法是赶尽杀绝,不然这种口子一旦打开,恐怕你拿水泥砖头堵也白瞎。”

    说罢,高利松摆摆手,大大方方的离开库房。

    摆满杂物的货仓内,顷刻间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杨晖直勾勾的盯着陈晓,陈晓目光闪躲的来回扫视我和杨晖,而我则一言不发的叼着烟卷,完全把现场留给他俩。

    陈晓佝偻下腰杆,心虚的小声念念:“二..二哥,对不起。”

    “你还认识我啊?”杨晖拧着眉头,梗脖冷笑:“我寻思你现在可能是攀上高枝了,已经不记得我姓杨姓王!”

    “二哥,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是你把从鸡棚子里带出来,我爸妈对我失望,家里亲人谁也不爱搭理,只有你把真当成一回事!我到现在都记得三年前,你把我带出鸡棚子时候的画面,真的。”陈晓抽吸两下鼻子,语调虽然颤抖无比,但是说话的调理相当分明。

    “呵呵呵。”杨晖咧嘴笑了,朝着陈晓勾了勾手指头:“来,你过来。”

    陈晓迟疑两秒钟不到,夹着裤裆慢慢走到杨晖的面前。

    “啪!”

    杨晖抬手就是一记响亮的大嘴巴子掴在陈晓的腮帮子上。

    后者踉跄的往后倒退两步,浸红的鼻血顺嘴缓缓淌落。

    杨晖冷冽的出声:“知道为什么打你吗?”

    “我不是人,我背叛公司,辜负你的信任。”陈晓抻手抹了抹脸颊,继续很小声的回答。

    “啪!”

    话音未落,杨晖猛然又是一嘴巴子呼了上去。

    这回陈晓原地晃了两下,然后一屁股崴坐在地上,不过他也算有点骨气,又迅速爬起来,把脑袋往前抻动,那意思好像是任由杨晖处罚。

    “我打你是因为,你连我是什么时候把你保出来的都说错,足以证明你从始至终都没当成一回事,我是两年前把你带出的鸡棚子,那天正好是你十九岁生日,准确的说,应该是你告诉我,你那天生日,事实上你到底哪天生的,只有你自己心里清楚。”杨晖嘴角上翘,挤出一抹笑容,只不过从我的角度看过去,他的笑容透着满满的凄凉,那种被最信任的人背叛且戏弄的沮丧,很难用言语表达,但相信每一个经历过的人应该都能一眼洞穿。

    陈晓顿了顿,脑袋又往下耷拉了几公分。

    “尽管你一直拿我当凯子,但我真把你当铁子。”杨晖揉搓两下腮帮子,朝陈晓伸出手掌:“东西还给我,我会像以前一样替你求情,想法设法保你姓名。”

    “我..”陈晓抬头看了看杨晖,又很快低了下去,声若蚊鸣一般的呢喃:“我不知道你说的东西是什么。”

    “陈晓!”杨晖骤然提高调门,脖颈上的青筋乍现,红着眼眶低吼:“你知道的,如果东西不交出来,你真的会没命,哪怕是我跪下乞求也得死!何必呢?有什么事情是比活着更重要,有什么信念是比继续更有价值!”

    “对不起二哥。”陈晓紧紧咬着嘴皮,红血顺着他的嘴角一点一点的滚落下来。

    “把录音笔给我吧,行么!”杨晖两手薅住陈晓的衣领,剧烈摇晃几下:“你是我带进公司的,也是我真当成手足兄弟一样的哥们,为什么非要逼着我跟你翻脸,为什么一定要把我推上两难的抉择。”

    “对不起二哥。”

    “真的很对不起你。”

    陈晓像个复读机一般,机械且呆板的重复着。

    “能不能给我!”杨晖一把推开陈晓,从腰后摸出一把黑色的“仿六四”,枪口径直对准陈晓。

    面对黑漆漆的枪口,陈晓本能的想要往旁边躲闪,左脚明明已经迈出去了,可犹豫一下后,又重新站直身子,直愣愣的面对枪口。

    “逼我是么!”杨晖歇斯底里一般怒吼一声,接着“咔嚓”一声拉开枪保险,牙齿咬得吱吱嘎嘎作响:“你是了解我的,我从来都不喜欢跟人废话,最后问你一次,录音笔你能不能交出来,三..二..”

    “二哥,你杀了我吧,这样,咱们都能舒坦一点。”陈晓突然向前跨出一步,用自己的胸膛怼在枪管上。

    “曹尼玛!”杨晖咒骂一句,胳膊突兀横摆,枪口对准自己的大腿“嘣!”的就是一枪。

    沉闷的枪响在几乎处于密封空间的货仓里尤为清晰,震的天花板上的灰尘仿若下雪一样的簌簌脱落。

    他这一枪开的太突然了,不止是我没反应过来,就连近在咫尺的陈晓也没反应过来。

    “二哥!”等他意识到咋回事的时候,杨晖的左大腿处已经像是拧开的水龙头一般飙出潺潺的红血。

    “你是带进来的,从你跟我的第一天起,我就说过,你所有的过错我都可以帮你承担,而咱们必须一心一意的对待彼此。”杨晖喘着粗气,任由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子顺脖滑下,胸口一起一伏道:“既然你不说,我肯定也没办法再在头狼待下去,咱们这样,我问你一次,你可以拒绝一次,然后我赏自己一子弹,什么时候我问不动了,彻底倒下了,也就再也没能力保护你了。”

    “二哥,你别这样行吗!”陈晓一手搀扶住杨晖,另外一只手试图去抢夺杨晖手里的家伙什。

    “滚开!”杨晖暴喝:“但凡你是真心疼我,就不会容许我这样,其他的全他妈是假的!老子再问你一遍,录音笔能不能给我!”

    陈晓眼眶里噙满泪水,无比犹豫的打着磕巴:“我..”

    “嘣!”

    杨晖撞开陈晓,枪口下压,照着自己的右大腿再次叩响扳机。

    “啊!”

    这次杨晖疼的有点扛不住,发出一声惨嚎,随即“咣当”一声坐在地上。

    “二哥,我错了!你杀了我行不?别特么折磨自己了。”陈晓跪倒在地,哭撇撇的上手阻拦杨晖。

    感觉事情已经完全超出我的控制范围,我忍不住开口:“小晖。”

    “朗哥,你是龙头,是大哥!说话必须的得算数。”杨晖扭头看向我道:“你答应过我的,只要我能问出来你想知道的,就会给陈晓一条生路,我虽然没你玩的好,可我毕竟也是陈晓他哥,他的单,我来买!”

    我楞了一下,点点脑袋回应:“嗯,这是我的给你的承诺。”

    “兄弟,还不能说是么?”杨晖满意的笑了,握起枪管又顶在自己的胸膛上:“可以把录音笔还我么?”

    “还!我他妈还你,马上就还,把枪放下吧,你想知道什么我说什么,只求求你,不要再折磨自己了。”陈晓此时已经哭成泪人,重重点着脑袋,嘴里发出阵阵痛苦的乞求:“我什么都能说,什么他妈规矩制度都没了,你想听什么,我就说什么...”

3890 身份

    几声猛烈的枪响,惊的谢鸿勇和几个高氏集团的年轻小伙急急忙忙的拎枪跑了进来。

    一看到杨晖居然在自残,谢鸿勇几人顿时有点懵圈,不知道应该怎么应对。

    瞅了一眼,两腿已经被鲜血染红的杨晖,我沉声吆喝:“勇哥,帮忙喊两个大夫。”

    “我不要紧,先坐正事儿。”杨晖摆摆手示意,在陈晓的搀扶下,一瘸一拐坐到旁边破旧的沙发上。

    陈晓揪着眉头,声音颤抖的规劝:“二哥,咱先看看腿吧,我保证把知道的东西,一五一十告诉你,看你这样,我都疼。”

    “做错事就得认罚,我是你大哥,你做错我受罚,天经地义。”杨晖满脑子全是密密麻麻的汗珠子,因为太过疼痛,他五官抽搐着挤在一起,嘴里“嘶哈”的倒抽着凉气。

    喘息片刻后,杨晖朝陈晓努努嘴开腔:“说吧,我的止血速度取决于你的语速,如果你希望死在你的眼皮底下,可以继续磨磨唧唧!”

    “呼..”陈晓长吐一口浊气,眼皮剧烈跳动几下,表情复杂的迟疑五六秒钟左右,随即缓缓蠕动嘴唇:“我本名就叫陈晓,十五岁因为故意伤人被判少管所。”

    我点燃一支烟,背靠墙壁,静静的聆听。

    “当时我年纪小,加上父母也没什么文化,家里更没有通天的关系,在少管所呆了差不多一年多左右,已经彻底怂了。”陈晓舔了舔嘴唇片,低声道:“后来,当初跟我一块打架的几个同伙也被抓了,他们在逃走之后,又涉及到好几起持械伤人,管教告诉我,法院可能会重判,我有可能还得继续加刑。”

    说到这儿的时候,陈晓停顿一下,抿嘴呢喃:“已经蹲了一年多少管的我,真的害怕极了,我受够了牢狱生活,又听说鸡棚子里比少管所还要恐怖一百倍,所以...所以我选择自杀,趁着一次吃饭,我冲进后厨拿刀割腕!”

    “后来呢。”杨晖点点脑袋发问。

    “肯定没死成,不然咱们也不可能认识。”陈晓苦笑道:“被救过来的我,因为扰乱少管所安定又被加刑两年,这次被直接送去了鸡棚子。”

    杨晖压低声音道:“这种事不合理,为什么不选择上诉?”

    “我哪懂那些啊,读书时候就平淡无奇,走进社会更是只会闷头给人当枪,别说法律了,我有时候连写名字都得想很久。”陈晓继续道:“在鸡棚子里又呆了一年,挨骂挨骂成为家常便饭,我也逐渐麻木,觉得我这辈子可能就这样了,突然有一天...”

    说着话,陈晓的语调骤然提高,变得有些亢奋:“就在我以为自己可能就这样的时候,一个男人出现了!”

    “什么样的人?”杨晖好奇的出声。

    “他穿巡捕服,自称是全国扫h办的负责人!”陈晓昂起脑袋道:“他告诉我,如果我按照他说的做,不光可以保证我再也不用蹲鸡棚,还有可能像他一样穿制服!那种翻天覆地的心情,二哥你能理解吗!”

    “大概懂。”杨晖点点脑袋:“所以你一直都是在为那个单位服务?”

    “是!”陈晓利索的回应:“认识你之前,我已经替他捣毁过两个团伙,他承诺我,只要完成三个,就可以给我一个真正的身份!”

    “所以我们是第三个?”杨晖眉头紧蹙出声。

    “嗯。”陈晓挤出一抹笑容:“二哥,我从小就东跑西颠,被所有人看不起,家里的亲戚都说,我这辈子不是牢底坐穿就是横尸街头,我也想证明自己,也想光宗耀祖!”

    “那你们是什么时候瞄上我的?咱们认识的时候,我还没回归头狼,更没有告诉过任何人,我有这方面的想法。”杨晖横声问道。

    陈晓摇摇脑袋:“我们并不专门针对某个人或者某个团伙,我长期混迹于鸡棚子里,说白了就是等人主动接近,颇有点姜太公钓鱼的意思,三年严打,类似我这样的鬼,全国各地不知道有多少,被捣毁的团伙更是不计其数。”

    听到这儿,杨晖扭头跟我对视一眼。

    “你经历了三四个团伙,为什么唯独对小晖心慈手软了?”我清了清嗓子出声。

    陈晓望了眼杨晖,低声回答:“朗哥,甭管做过几次鬼,说到底我还是个混子,血液里夹杂着义气,可能这么说,你们觉得特别可笑,但这是事实,我游走过好多团伙,对于尔虞我诈和勾心斗角看的更加透彻,被人当枪还是当兄弟,我可以清晰的分辨出来,二哥虽然喜怒无常,变脸更是堪比翻书,到他对我是实实在在的好,他只记得我替他扛过刀,却忘了他也替我当过枪,他和所有的社会大哥都不一样,不管我们赚到多少钱,他都会摆在桌面上论功行赏,每个人都看的清清楚楚,他从来不会藏私,甚至于他这个当哥的,可能还没我富裕。”

    听到陈晓的话,我若有所思的打量几眼杨晖。

    是人就有优缺点,也许我们这些人的路选错了,但并不代表全是大奸大恶之辈,杨晖能够把一只“鬼”捂热,首先证明他的不俗,其次说明他更懂得如何在这个江湖混迹。

    “录音笔呢?”杨晖又问道:“谢鸿勇搜遍你的全身,都没有找到任何东西,你藏在了哪里?”

    “公司大厅一出电梯旁边的垃圾桶里,那块是公司监控的死角。”陈晓咽了口唾沫道:“我知道保洁员每天下午六点都会更换垃圾袋,而垃圾会被丢到公司对面的垃圾分类点,只要时间把控的好,我完全可以在离开鹏城之前把录音笔取走!”

    我慌忙看了眼时间,此刻正好五点四十,赶忙拨通段磊的号码:“磊哥,快到大厅电梯的垃圾桶...”

    五分钟后,段磊给我回过来电话:“垃圾桶都快让我翻烂了,压根没什么录音笔啊,我刚刚问过前台,保洁员今天有事,四点多就换过垃圾袋了。”

    “赶紧去公司对面的垃圾分类点,务必把东西找到!”我的心一下子慌了,拔腿就往门外走。

    陈晓扯脖朝我吼了一声:“朗哥,咱公司对面的垃圾分类点最后会把垃圾全都送到西河垃圾场。”

    我没有回应,愈发加快步伐。

    “嗡嗡嗡...”

    就在这时候,我攥在掌心里的手机猛然震动,看到是段磊的号码,我寻思着可能有什么眉目了,马上接起:“怎么样了磊哥?”

    段磊声音压低道:“有两个自称全国打h.办的同志找到咱们公司,说是有些重要的事情要找咱们这儿的陈晓了解。”

    “哥,你先替我应付着,我这就回去,问起来陈晓的事情,你直接推托。”我怔了一怔,随即又拨通魏伟的号码:“当下手头的所有事,带上人到西河垃圾场,录音笔就在其中的某个垃圾袋里...”

3891 没意义

    四十多分钟后。

    我们公司的会客室里。

    当推开门,见到段磊和两个身着灰色西装的男人在聊天时候,我本能的皱了下眉头。

    两个男人,一中一青,年长一点的约莫五十岁上下,短发国字脸,鼻子下发蓄着一字胡,一对泛褐色的眼珠子给人种不敢直视的感觉,岁数小的青年大概二十**岁,马脸鹰钩鼻,皮肤很白嫩,长得有点像拼夕夕版的刘德华。

    “王总,你回来的正好,这两位是扫h办的同志,来自上京!”段磊立即朝我笑呵呵的介绍。

    听到段磊的话,我的表情愈发凝重。

    一直以来我和段磊都有种默契,熟人面前他只会称呼我“小朗”,一般朋友他叫我“王朗”,如果是非常严肃的场合,他就会唤我“王总”,眼下这架势,面前这两位恐怕比我想象中更为复杂。

    “嗯。”我点点脑袋,朝着段磊摆摆手暗示:“你先忙你的去吧,及时跟魏经理多沟通。”

    等段磊出屋,我挤出一抹笑容朝两人伸出手掌:“实在不好意思哈,公司比较忙,怠慢了您二位。”

    “不碍事。”岁数大点的中年握住我的手掌:“王总年轻有为,在来的路上,我特意找朋友打听过你,说起来你这岁数,能有今天的成就,绝对是个奇迹,忘了自我介绍,我叫杜红旗,需要看下我的工作证吗?”

    “不用不用,这年头冒充您这号身份的,不是找死嘛。”我笑呵呵的摆手。

    这老家伙的手掌宽厚且粗糙,一看就知道绝对不是从办公室里出来的那种文弱书生。

    “张佩!”年轻一点的小伙随即也朝我伸出手掌。

    简单熟悉之后,招呼两人坐下,我惯性的掏出烟盒递上去。

    “谢谢,我们都不会抽烟。”杜红旗很直接的拒绝。

    我客套的又问一句:“那喝点什么?咖啡还是茶?”

    “不需要太客气,咱们直切主题吧王总。”叫张佩的青年利索的开口:“我们这趟来是为了找贵司的陈晓,据了解他应该在你这里入职很久了吧。”

    “嗯,确实。”我直接了当的承认:“他应该是几个月前来我们公司的,一直在营销部任职。”

    就怕会被上头某些部门盯上,所以老早以前,我就叮嘱过公司,把经常出入人眼前的一些小兄弟都做了个比较透明的身份,这样既方便我们甩锅,也能更好的保护好大家。

    张佩继续道:“那就麻烦王总把陈晓喊过来吧。”

    “没问题。”我点点脑袋,当他面拨通张星宇的号码:“张总,把陈晓喊到会客室。”

    电话那头的张星宇愣了一下子,随即马上反应过来:“明白。”

    尽管张星宇不一定知道我这头发生了什么,但早上我和魏伟、杨晖的对话他全听到了,以他的智商肯定懂得接下来如何配合我演好这出戏。

    结束通话后,我点燃一支烟,朝两人出声:“冒昧的打听一下,陈晓不会犯什么大案要案了吧?我们公司一向奉公守法,职员也都是经过层层筛选,按理说不应该和法律沾边才对的。”

    “王总这话说的可有点自相矛盾呐。”杜红旗冷笑道:“贵司是否奉公守法,咱们姑且不论,但要说职员是经过层层筛选就有点掩耳盗铃,别的不说,我没记错的话,陈晓应该三进宫,另外贵司的几个副总,比如钱龙、李俊峰似乎都劣迹斑斑。”

    这老头一句话直接证明了自己是个跟班的身份,挺大岁数,还能如此冒冒失失,想来成就也高不到哪去。

    “杜先生此言差矣,咱们身处在一个和谐、平等的大好社会里,总不能因为曾经犯过错误,走过错路,就一韩城人打死吧?”我舔舐嘴皮回应:“没错,我这里的不少职员身上确实背着案底,可这能说明什么?是他们不配重新开始呢,还是他们的人品有问题,或者技术不突出?您老的有色眼镜度数稍微有点高哦。”

    “你这是强词夺理!”杜红旗脾气火爆的怒视我。

    “老杜。”张佩侧头扫视一眼杜红旗,接着微笑着朝我道:“王总的反应能力和语言功底真心不一般,其实我们来找陈晓跟他本人并无太大关系,只是他曾经的几个同案释放在后,又在别的地方犯法,我们希望通过他了解一些情况。”

    “咣当!”

    正说话时候,张星宇跌跌撞撞跑进来,朝我焦躁的出声:“王总,陈晓跑了,根据保安部的同事检查监控视频显示,他昨天从您办公室偷走了什么核心文件,随即不知所踪,我已经报警了。”

    “跑了?”

    “去那里了!”

    张佩和杜红旗同时站了起来,不同的是前者惊诧,而后者则异常愤怒。

    “这位先生,如果我们知道他去了哪,也不会报警,他盗窃走我们公司的机密文件,我们现在也很着急啊。”张星宇瞥了眼杜红旗,随即掏出手机拨通赵海洋的号码:“赵警官,麻烦问下,我刚刚跟您说的事情可以立案吗?”

    “如果确认无误,我们会第一时间立案的。”赵海洋中气十足的回答。

    “得,关键时刻上厕所没纸。”我表情无奈的朝杜红旗和张佩耸了耸肩膀头:“我收回刚刚的话,杜老您说得对,有些人确实不配拥有重新再来的机会,两位,如果你们还想要了解陈晓别的情况,我可以让人事部给您把他最近几个月在公司的履历送过来,也可以介绍您认识我们鹏城大a队的同志。”

    张佩拉下脸,直勾勾盯着我眼睛开口:“王总,陈晓同伙涉及的案子很重要,您最好想清楚。”

    “爱莫能助啊张先生,您也看到了,从我进屋开始,一直都在积极配合。”我小鸡啄米一般的狂点脑袋:“我们都是本本分分的生意人,肯定明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道理,您该不会因为陈晓曾经同伙的问题把我逮捕吧?”

    张星宇配合默契的接茬:“需要我通知咱们公司法务部对接一下吗?”

    张佩没吭声,就那么一眼不眨的盯着我。

    我嘴角挂笑,礼貌的回望他。

    对视十几秒钟后,张佩“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左手再次握住我的手掌,右手在我手背上轻拍几下:“王总可真是幽默啊,那行,我们就不继续叨扰了,这几天我和我的同事都会呆在鹏城,待会我给您留下手机号码,如果陈晓有消息,或者说您想到别的,可以随时随刻联系我。”

    “一定!”我把手掌抽出来,迅速点点脑袋。

    片刻后,张佩和杜红旗一起离开,我长舒一口气,朝着张星宇呢喃:“这把玩笑开打了,咱们特么居然惊动了打h办,关键我事先没有收到任何消息,我师父不会眼睁睁看我掉进火坑里,他没提醒我,就说明连他都不知道。”

    “我研究研究这俩人。”张星宇揉搓下巴颏,胖胖的脸蛋闪过一抹邪恶的笑容。

    疲惫的喘息两下后,我不放心的叮嘱:“悠着点,上京来的,有啥背景咱也不清楚,待会我联系一下连城,看看能不能问出来点啥。”

    “放心吧,人家那身衣服就不是咱能得罪起的。”张星宇比划一个ok的手势道:“既然他们有组织、有单位,我就想辙给他们找点份内的活儿。”

    “嗡嗡嗡..”

    说话的功夫,我兜里的手机震动起来,看到是魏伟的号码,我立即按下接听键。

    “大哥,西河垃圾场会被我们翻漏了,也没找到录音笔,要不你再问问陈晓,狗日的不会耍咱吧。”魏伟呼哧带喘道:“还有个事儿,我刚刚带人在垃圾场里翻找的时候,看到李倬禹的车里,高利松打听了一下才知道,垃圾场是辉煌公司承包的。”

    旁边的张星宇轻笑道:“垃圾承包垃圾场,没毛病,行了,你们别找了,没有任何意义...”

3892 变!

    几分钟后,我把陈晓的事情跟张星宇前前后后的详谈一番,他二话没说直接联系了杨晖,去找陈晓见面。

    而我从会议室里又抽了根烟,将刚刚和杜、张两人的对话情节回忆一遍,确定没什么纰漏后,也整理一下衣服从会议室里离开。

    刚一出门,刚好碰上李凡正夹着一袋文件,边走边打电话:“对对对,具体活动安排,咱们就定在下周吧,恰好还是个教师节,非常的有意义..”

    自从确定让他帮助我们公司提升对外界的整体形象后,这家伙就彻底忙活起来,各种光鲜亮丽,又花不了几个钱的活动,替我们操办的也算有模有样,所以我特意让人给他在公司也安排了一间办公室,这些天进进出出,我们也总能碰上面。

    看他在讲电话,我微笑一下,算是打过招呼,然后径直朝电梯方向走去。

    刚要合上电梯门,李凡急急忙忙跑了过来:“王总,您稍微等一会儿,耽误你几分钟时间。”

    “怎么了?”我笑呵呵的出声。

    “是这样的。”李凡干脆走进电梯里,朝着我道:“我和两家公立学校的校长联系好了,下周咱们公司举报一场感恩教师的小晚会,到时候您作为主办方,上台讲几句话,行么?”

    我毫不犹豫的摆手拒绝:“这事儿你来吧,我最近挺忙的。”

    一直以来,我都不太喜欢参加那些毫不犹豫的派对、活动,别看我平常絮絮叨叨挺能说,但要真走上台发言,多多少少还是有点不好意思的。

    “不是王总,您听我说完。”李凡左右看了看,把嘴巴凑到我耳边道:“之所以选择这两家学校搞活动是因为我特意打听过,鹏城日报的总编儿子就读于其中一家小学,而市里宣传办的大拿儿子就读于另外一家学校,您想想看,如果我刚刚提到的这两位对咱们公司产生好感,能省下来多少宣传费用,最重要的是他们能给咱的资源,可不是拿钱就能买到的。”

    “嗯?”我顿时间一愣,本来我让李凡负责提升头头狼公司形象这事儿就是本着一个乐呵,聊胜于无的心态,可没想到他似乎确实有两把刷子,不光干的尽心尽力,甚至于还总能给我一些意外惊喜。

    思索一下后,我问道:“下周几?”

    “没意外的话定在周末,那天两位大咖都正好休息,我特意让校长安排两个孩子作为学生代表上台发言,相信他们肯定会无比重视。”李凡拿起腋窝下夹着的文件袋让我观看。

    我懒得看那些议案啥的,直接摆手道:“成,到时候你再通知我吧。”

    说话的功夫,电梯门打开,李凡很有眼力劲儿的招呼我先往出走。

    走了没两步,我猛然扭头看向他询问:“诶,一直都没问你,你晚上也住公司吗?”

    “呃..”李凡的脸颊瞬间红了,很是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后脑勺讪笑:“对不住啊王总,我的广告公司正处于发展阶段,经费什么比较紧张,没那么多闲钱租房,我这个人也比较随意,有张沙发就能睡觉,要是给您带来什么麻烦的话,我今天就搬出去。”

    “那倒不用,睡沙发太憋屈,顶楼还有空房间,待会我让人给你收拾出来一间,这样晚上睡不着的时候,咱俩还能聊聊天。”看他理解错的我意思,我摆摆手解释了一句。

    李凡怔了一怔,随即马上朝我鞠躬感谢:“麻烦您了王总。”

    “小事儿,虽然你不是我们公司的人,不过做事一直挺尽力。”我大大咧咧的回应一句。

    小事儿看人品,我给李凡的广告费并不少,他随随便便捞一点都足够在酒店包个不错的房间,可这家伙并没有那么干,而是把我投出去的钱全都用在了工作上,光凭这一点,就说明他人性还是很不错的。

    再加上李俊峰、孟胜乐相继离开,钱龙又在莞城,顶层现在只剩下我和张星宇、段磊住,属实也有点冷清,连打个麻将都凑不成一桌,所以我才会大大方方让他搬到楼上去住。

    ...

    晚上九点多钟,我带着张星宇赶到福田区一片名为“云顶”的高档小区。

    前阵子,赵海洋刚刚全款在这片小区买下一套豪宅。

    从过去几千块都找人借不到的loser,短短几个月摇身一变购房买车,赵海洋完成了属于他的特殊蜕变,尽管我们都清楚这并不是啥好事儿,可做人毕竟不是拍电视剧,除了诗情画意,更重要的还是酒色财气。

    富丽堂皇的欧式客厅里,套着一身丝质睡衣的赵海洋分别替我和张星宇倒上一杯香茶。

    坐在纯皮的沙发上,我昂头打量厅堂里奢华无比的装修。

    “杜红旗和张佩的身份没问题,确实是从上京来的。”赵海洋低声道:“不过他俩的身份很一般,顶多算探员,对你们构不成太大的威胁,现在算是打黑除恶的收尾阶段,全国各地哪都有他们这种人,不用太过理会,折腾一段时间,没什么实际成效,他们自己就会灰溜溜的滚蛋。”

    张星宇从果盘里抓起个苹果,张嘴啃了一大口,含糊不清的说道:“看来你有过跟这种人打交道的经验啊。”

    “嗯,前年还是大前年来着,就有几个探员常驻在鹏城,当时就是我负责跟他们沟通的。”赵海洋点点脑袋,粗声粗气道:“那会儿我太单纯,一门心思的想着建功立业,还配合他们打掉好几伙黑恶势力,我懂你们今天来的意思,你们不就是希望我想办法把他们的视线往辉煌公司或者贺家身上引嘛,放心吧,我已经着手安排了。”

    “咔嚓..”

    话没落地,房间门打开,一个模样俊俏,身材姣好的年轻姑娘从卧室里摇晃着水蛇腰走出来,撒娇似的直接搂住赵海洋的脖颈“吧唧”啃了一大口,娇滴滴的呢喃:“老公,晚上我闺蜜请吃饭,你有时间吗?”

    “今天不行,你自己去吧,改天我请你们。”赵海洋宠溺的在女孩脸颊上亲了一口,随即摆摆手驱赶:“你回屋,我这儿还有正事儿。”

    “不嘛不嘛,除非你答应给我买那个包包。”女孩轻皱柳眉,发嗲的摇晃赵海洋的手臂。

    “好好好,买去吧,我这儿真忙着呢。”赵海洋无可奈何的点点脑袋。

    女孩这才满意的转身进屋,整个过程中,既没有跟我和张星宇打招呼,也没多看我们一眼,就仿佛我俩是空气。

    扫视一眼卧室房门,张星宇冲赵海洋努努嘴:“老赵啊,适可而止就好,她这岁数都快赶上你闺女了吧。”

    “嘿,人不就活这一次嘛,怎么舒服怎么来呗。”赵海洋哈哈一乐,翘起二郎腿道:“朗哥,她就是个丫头片子,也不知道你的身份,不用跟她一般见识。”

    张星宇摆摆手继续道:“不是她的问题,是你现在..”

    “朗哥,小伟和小晖还等着你呢。”不等张星宇说完,我按灭烟蒂,拿胳膊捅咕他两下打断。

    几分钟后,我俩离开赵海洋家,刚一坐进车里,我就笑嘻嘻的问张星宇:“你刚才是不是想劝赵海洋及时收手?”

    张星宇愤愤的骂咧一句:“他现在太高调了,豪宅豪车就不说了,腕子上带块绿水鬼,茶几上扔天珠,还特么整个比他小两轮的小媳妇,快**到头了,他到头不要紧,别特么再把咱们给毁掉。”

    “兄弟,人这玩意儿,不都这样嘛,心一黑眼就红了。”我叼着烟卷轻笑:“那话咋说来着,哦对,我本可以忍受黑暗,如果我不曾见过光明,原本人家抽包好日子就能满足,咱非给他点华子,现在你再让掉头回去捡烟屁,他不骂你祖宗十八代,都算你俩关系到位,他已经习惯现在的锦衣玉食,咱们如果断掉的话,他肯得会找别家,辉煌公司也好、贺家也罢,哪个满足不了他?”

    “关键他这样,早晚会给咱们惹祸上身。”张星宇横着脸嘟囔。

    “既然咱已经有预判,为啥不能选择在祸出现前,先把他甩出去。”我发动着车子,一边拨拉方向盘,一边面无表情道:“在这之前,尽可能压榨干净他的价值。”

    赵海洋的变化确实太大,大到我已经开始琢磨找谁做他的接班人,只不过在这之前,我还需要他替我解决一些实际问题,比如拿下敖辉或者李倬禹...

3893 新设想

    “还有个事儿,陈晓你打算咋处理?”

    张星宇随即又问。

    “你觉得怎么解决合理?”我眨巴两下眼睛反问。

    “如果他说的是真话,那魏伟此刻早就应该拿到了录音笔。”张星宇迟疑一下道:“当然,也不排除有人截胡,但是这种可能性太小了。”

    “是啊。”我长叹一口气。

    从陈晓摸进我房间,再到离开公司,除去他出电梯的十几秒,整个过程都被监控拍的清清楚楚,我可以很肯定的断定,这期间他没有和任何人有过接触。

    离开公司以后,他又被谢鸿勇给拿下,而录音笔已经不在他身上。

    沉默几分钟后,张星宇突然开口:“朗朗,你说老高会不会搞什么幺蛾子?谢鸿勇是他的人,会不会他搜到录音笔,然后故意瞒着咱?毕竟那段录音可以驱动李响和他背后的家族。”

    “嗯?”我怔了一怔,随即摇头:“没可能。”

    先不说高利松知不知道录音笔里的内容,单纯论我们现在的关系,他这么搞,完全就是弊大于利。

    之前说过,比起来我、李倬禹、贺来这些,高利松更像是个纯粹的商人,生意人可能不会谈交情,但一定会品利索。

    我们两家目前处于甜蜜期,我还拉着他入伙,共同入股投资公司,再加上他知道叶小九、姚军旗和我的关系,也清楚我的性格和头狼的实力,此刻跟我来一刀,我绝对会放下所有,先把他给摆弄明白。

    张星宇揉搓着腮帮子念叨:“那特么就怪了,十几秒的时间,实在不够陈晓干点什么啊!难不成他有同伙?公司除了他以外,还有鬼!”

    “走吧,跟他再聊聊。”我摇了摇脑袋,加大脚下的油门。

    “先别着急奔目的地,我打电话问问再说。”张星宇拿出手机,拨通车勇的号码:“你盯着张佩和杜红旗没?”

    “两人在咱们公司附近的一家小餐馆吃完饭以后,又到大a队去晃了一圈,估计是实在没什么收获,刚刚回的酒店。”车勇声音沉稳的回答:“他们目前住在距离咱们公司一条街的南沙酒店,两人一间房。”

    “行,盯死他们!有情况随时跟我联系。”张星宇叮嘱道。

    车勇愤愤不平的骂咧:“告诉王朗,必须加钱昂,老子还是个伤员,就又被你们给抓壮丁了,操!”

    “这回费用找胖砸报销,他使唤的你。”我夺过来手机吆喝一句。

    “真尼玛抠,你说你那么大个老板,天天克扣我这点小账,就不怕遭天谴呐...”

    “喂!说什么?靠,信号不好啊,待会给你回过去。”不等他说完,我马上提高调门喊了两嗓子,完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挂断了电话。

    “我算发现了,你丫根本不是抠,完全特么就是损!”张星宇斜眼瞟了瞟我,完事戳动手机屏幕给车勇转出去一笔钱:“老子跟你不一样,我这人向来言而有信。”

    “对对对,您老人家大气无比,行了吧。”我插诨打科的撇嘴。

    对我而言,省钱是件比赚钱更有趣的事情,尤其还是在车勇那号要钱不要命的“战犯”身上省钱,太有满足感了。

    “嗡嗡嗡..”

    车子又开出去一站地,我的手机震动起来,看到是叶小九的号码,我马上接了起来:“让你打听的事儿,有结果没,他九爷?”

    叶小九语调轻快道:“我通过机场的朋友打听的非常清楚,张佩和杜红旗是今天中午刚刚抵达机场的,出发地确实是上京,就他们俩人,没有别的随行,旗哥也替你问了他在上京的几个死党,其中有个他父亲就在打h办,没有任何人针对头狼公司开展什么行动,现在打黑除恶基本进入尾声,他们都属于捡破烂的心态,能碰上一个算一个那种。”

    “那就好,替我感谢旗哥。”我长舒一口气老气。

    闲扯几分钟后,我俩结束通话,而我调转车头,朝高氏集团的方向出发。

    一直我都觉得,我和张星宇属于绝配cp,我懂得如何运作大方向,他明白怎么替我添力量,就比如面对上京来的张佩和杜红旗。

    我琢磨的是他俩还有没有同伙,会不会分开行动,而张星宇则直接安排车勇盯死他俩。

    想到这儿,我瞄了眼副驾驶的张星宇,在他不刻意瞒着我做事的时候,我和他还算是步调一致的合拍。

    一个多小时后,羁押陈晓的高氏集团的货仓里,我和张星宇并肩走了进去。

    陈晓眼神茫然的坐在破旧的沙发上,面前摆了几个没怎么动筷子的快餐盒和一瓶白酒,脚边扔的哪哪都是烟头。

    “朗哥、宇哥!”看到我俩,陈晓迅速站起来,咬着嘴皮发问:“二哥怎么样了?腿上的伤...”

    “取子弹是件比较费劲的事,就算他取出来,往后肯定也会落下病根,往后一到阴天下雨,就会疼的想抠墙皮,我有这方面的经验。”张星宇笑了笑,将半路上买的一塑料袋吃食递给他:“这是他叮嘱我替他给你买的,他说你最喜欢吃铜锣烧。”

    看了眼塑料袋,陈晓的表情瞬间变得复杂,抽吸几下鼻子,摇了摇脑袋:“他一定被我伤的很深吧?”

    “你说呢?”张星宇一屁股坐到他旁边,自顾自的掏出一支棒棒糖,低头撕开包装袋,同时低声道:“他打算离开头狼了,因为别人指指点点的议论,因为你!”

    陈晓耷拉下脑袋,两手不安的抹擦着塑料袋,发出“哗啦哗啦”的动静。

    “其实你还没有说实话,对么?”张星宇冷不丁道:“你有同伙,也潜伏在咱们公司,并且应该还住在公司里,是不是!”

    张星宇骤然提高的嗓门,吓得陈晓禁不住哆嗦一下,他赶忙摇晃脑袋低喝:“没有!绝对没有!我可以对天发誓,如果...”

    “发鸡毛的四,你咋不发六呢,如果诅咒有用,我他妈现在应该已经开始过忌日了。”张星宇没好气的爆了句粗口:“陈晓,咱俩平常也接触过,你应该很清楚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事情没有水落石出之前,别说你这个当事人,就算杨晖,肯定也难逃嫌疑,一旦让我产生怀疑,我就会本着宁杀错不放过的原则,杨晖死不死,全在你一念之间!”

    陈晓焦急的一把抓住张星宇的手臂哀求:“宇哥,这事儿二哥真的不知情,我..我不知道应该怎么证明,实在不行,你杀了我吧,放过二哥,就当是我求你了!”

    “那是谁?谁配合你把录音笔取走的?”张星宇瞪圆眼珠子厉喝。

    陈晓抓耳挠腮的大声后喊叫:“我不知道,我跟你们说的全是真话,一个字都没有掺水。”

    看到这儿,我基本相信陈晓说的是真话,当即给张星宇递了个眼神。

    ...

    回去的路上,我和张星宇一句话都不说,各自琢磨着整件事的前因后果。

    陈晓如果没说谎的话,录音笔到底是如何不翼而飞的?再有就是张佩和杜红旗来鹏城的真实目的,他们到底是针对我呢,还是只是单纯的想要把陈晓接走?根据陈晓自己交代,在他决定偷录音笔时候,提前跟他上家打过招呼。

    他上家知道我们是个涉灰团伙,也知道我们和李响有矛盾,甚至还清楚前段时间杭城发生的那些事情,不止一次催促过陈晓尽可能多留下一些实质证据,比如视频或者通话记录。

    当车子即将开回公司时候,张星宇突然一巴掌拍在我大腿上,拧着眉头开口:“他朗哥,你说有没有另外一种可能,陈晓确实没同伙,但咱们公司还藏着一个别有用心的人,这人或许知道陈晓的身份,或者不知道,只是每天都在偷偷的观察你,结果昨晚上意外看到陈晓从你房间里偷出来录音笔,而后偷偷的躲在暗处跟踪,等陈晓把录音笔藏在垃圾桶以后,他又找机会取走了,他不需要当时现身,今天随随便便找个时间,都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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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狼介绍:
本来我只想老老实实的当条哈巴狗,可他们瞧不起我,硬生生的把我逼成一头狼!头狼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头狼,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头狼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