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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狼全文阅读

作者:寻飞     头狼txt下载     头狼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3834 筹码

    一把勒住方便脖颈的家伙正是刚刚让地藏捶的泛不过来劲儿的小富。

    小富左手卡住方便的肩膀头,右手攥着半拉玻璃碎片,凶神恶煞一般的戳在他的太阳穴上,气喘吁吁的咆哮:“王朗,我知道你那点鬼心眼,你踏马现在四面树敌,上有敖辉虎视眈眈,下有李倬禹、贺来团团包围,还得随时防备鹏城、羊城各种小势力的反扑,这种情况下,你敢惹z.商银行方家吗?”

    “你个傻逼玩意儿,真是比狗翻脸还快,前一秒还特么跟人称兄道弟,后一秒就要人性命!”车勇啐了一口黏痰,不屑的冷笑:“不怕特么遭天谴啊!”

    “你不用跟我说这些,都机八刀口舔血的主儿,怕天谴还混个鸟!”小富吊着眼珠子回怼一句,而后又看向面色惊慌不已的方豪庭:“老方头,敖辉真是高看你了,儿子让人打这个逼样,愣是一点脾气没有,守着自己的地盘,随便招呼一声有的是人,结果让几个生瓜蛋子吓得屁都不敢往外放!”

    “爸,救我..我不想..不想死...”

    方便吓得两腿直打哆嗦,声音变调的朝自己老子求助。

    “闭嘴,废物!”小富攥着玻璃茬子往他腮帮子狠戳一下,直接划出来一条食指长短的大口子,顷刻间鲜血淋漓,说不出来的可怖。

    方豪庭见状,连忙双手举起,弯下腰杆恳求:“朋友,高抬贵手,什么条件我都能答应,我只有这一个儿子,拜托你了!”

    “我算看出来了,敖辉当初选择你们做合作伙伴简直就是脑残行为,凭借你们的智慧和魄力,还想帮着马科东山再起,无异于痴人说梦!”小富喷着唾沫星子,轻蔑的吐了口浊气:“老方头,让你跟王朗血拼,你肯定是没那本事,这样吧,给老子准备一台车,然后让王朗他们留在原地一个钟头,我保证你的龟儿子死不了!”

    “这..这..我..”方豪庭无助的望向四爷。

    四爷皱眉撇撇嘴:“你看我干嘛,我就是个打酱油的,管不了你们这些破事。”

    “王总,算老朽求求你了,我今年七十三,三十多岁的时候才有的方便,我承认这个混蛋确实不学无术,可..”方豪庭又立即看向我,脑袋耷拉的很低:“不管怎么说,算我欠你一份人情,以后只要你能用的上我的地方,我保证鞠躬尽瘁。”

    “老方头啊,你真是特么搞笑,一把岁数居然还求个都能当你孙子辈儿的,一把阅历全都活在狗身上。”小富摇晃脑袋轻笑:“老方头你记住,今晚上本来没事,全因为王朗而起,如果你儿子死了,那一定是死在王朗的暗手里。”

    “铁子,你这小嘴儿是一点不带闲啊,吃完屎还不忘记把盆子往我们脑袋上扣。”车勇双手环抱在胸前,轻飘飘的出声:“我跟你比功夫呢,你在这儿和我飙演技?自己从这儿说的那么热闹,我们好像答应你能走似的!”

    说着话,车勇挥舞一下胳膊,朝着身后摆摆手:“来,咱家的兄弟,全部往跟前靠拢,用人头把这个狗渣给我堵死!”

    “来,跟我的兄弟,把街口堵住!”

    魏伟摆摆手,领着一大群直接朝街口处走去。

    “莞城的兄弟,把街尾给我填了!”

    王嘉顺也立即率领了一大波哥们往街尾处开拔。

    三眼则领着剩下的其他人,呈半圆形将小富和方便给堵的水泄不通。

    “王先生,王兄弟,你就当可怜我老头行么?”

    一看这架势,方豪庭彻底软了,瘫着身体一激灵跌倒在地上,仍旧两手抱拳的冲我祈求。

    另外一边,被众人包围的小富一点不显慌张,死死的揽着方便,不咸不淡的轻笑:“临死前能拉个超级纨绔垫背,我这辈子值了!”

    感觉求我们不好使,方豪庭再次将希望投向四爷,直挺挺的跪下身子,哭求:“四爷,四爷看在咱们认识多年的份上,你替我说句好话,我老方一定永生铭记,将来只要你有用的上我的地方,我肯定...”

    “老方啊,别老求求你、求求你的说白话,你也是做了一辈子生意的人,应该比谁都明白,万事万物有来才有回,光喷着唾沫星子甩两句拜托、麻烦,有什么价值?难道你下辈子听到的祈求还少吗?你会因为别人的可怜巴巴就网开一面不?”四爷咳嗽两声,看了我一眼后,若有所指的呢喃:“争斗的最终目的是为了谋求利益,一时之气换不来半生荣耀,累挺一晚上,我得找地方吃口宵夜去,一块吗?”

    “快起来吧老方,如果磕头有用,炎夏一夜之间不知道诞生多少亿万富翁。”四爷斜眼看了看方豪庭:“拿点有用的出来交换吧,都是凡夫俗子,离不开五谷杂粮,所以,你懂吧?”

    我一眼不眨的凝视他一眼,而后自顾自的点燃一支烟。

    其实我现在的注意力,完全不在方豪庭的摇尾乞怜上面,而是始终在观察小富,这家伙刚刚距离方便至少有六七远,左有地藏看管,右有车勇盯梢,拖着个伤痕累累的身体,他是如何做到擒获方便的?

    再有就是,地藏在小富抓住方便以后,就闪进人群里不知去向,这完全不符合他的状态,他对小富恨之入骨,所以不论发生什么状况,都不可能轻松让小富离开,那他究竟去了哪里?

    “王先生,你看这样行不?”方豪庭的深呼吸两口,盯着我眼睛道:“我们z.商银行放弃马科,不论是工作还是生活,从今往后,这个人都和我们不再有任何关系!”

    “诚意有了,但是筹码还不够。”我摇了摇脑袋拒绝,同时指向张星宇道:“如果我兄弟毫发无损,咱们完全可以坐下来谈,可现在你说呢?我们一没得罪贵公子,二没霍乱贵公司,凭什么遭受这种无妄之灾?”

    方豪庭咽了口唾沫:“钱能解决吗?”

    “肚子饿了。”张星宇拍了拍小腹,走到我面前努努嘴:“来这头好多天了,还没正儿八经尝过这边的宵夜是个啥味道。”

    “对喽,人生不就是吃吃喝喝嘛。”四爷哈哈一笑,朝我们招招手:“天大地大,吃饱最大!混的目的就是为了吃,招呼哥几个别从这头大眼瞪小眼了,啥事都不争一朝一夕,制敌就像拍苍蝇,哪有一回全打死的,得耐得住寂寞,受得住性子。”

    “走了朗哥。”张星宇挎住我的胳膊拉扯两下。

    “给我个合适的价位,不然他能干的事儿,我也可以,而且保证干的比他更没人性!”我瞟了眼方豪庭,然后又手指小富冷笑两声。

    “王朗,我最佩服你的就是总能扭亏为盈,明明身处劣势,却总有办法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小富似笑非笑的咧嘴:“光凭这一点,李倬禹和贺来就拍马不及,敖辉说鹏城早晚是你的天下,以前我没理解什么意思,今天看来,你真的有这份能耐。”

    “听你吹牛逼,还特么不如买个收音机。”车勇粗鄙的抓了一把裤裆,而后大大咧咧的问我:“整他不?整,我马上带队,姓方那小子死了活了跟咱们一点关系没有,不整,咱马上找地方米西米西,折腾了将近两天多,我也确实饿的前胸贴后背。”

    “王先生,高抬贵手!晚一点,我一定给你个合理的答复”方豪庭双手合十的作揖...

3835 你玩呢兄弟

    没有哪个老爷们是不要面子的,更没有哪个当爹的能容忍自家孩子在自己面前被人凌辱。

    方豪庭之所以把姿态放到如此之低,无非是因为方便受制于人。

    “王先生..”

    见我不言不语,方豪庭皱了皱鼻子,又朝我轻唤一声。

    杵在原地沉默几秒钟,我昂头看了眼周围的一圈兄弟,随即望向四爷:“大叔,您真请吃饭啊?我这家口貌似有点庞大,真怕一顿给您吃回解放前。”

    “哈哈哈,酒逢知己千杯少,实在不行我贷款也得给你们支一桌。”四爷楞了一下,接着爽朗的哈哈大笑:“吆喝上你家所有人,甭管来多少,我全请!”

    “谢四爷厚爱。”我装模作样作揖。

    “走啦走啦,属实饿的直迷糊..”

    “咱家兄弟都有点素质昂,待会大佬请吃饭,谁也不准狮子大开口。”

    看我点头,车勇、三眼、苏伟康几人忙不迭朝我们兄弟招呼。

    “脸给你了,啥也不为,就为了你是个父亲,我也有父亲,我自己也是父亲,答应我的别洒水,不然咱下回唠的可就是殉葬文化。”我搓了搓脸蛋子,直视方豪庭。

    说完后,又冲小富翘起小拇指:“告诉敖辉,他在我眼里就是这个,以前我看不上他,以后我看不起他,你好好活,玩命的活,再借给你几天时间,好好的准备后事,回头我找你索命。”

    不等他再回应任何,我转头就走。

    片刻后,我、张星宇和车勇钻进车里,尾随在五个4车牌的劳斯莱斯后面,不急不缓的行驶。

    “你出发当天,我联系的秦正中,让他想方设法把魏伟和杨晖保出来,然后又致电枯家窑和山城,因为当时我根本猜不透方家搁本地到底有多少人马。”张星宇沉默半晌后,舔舐着嘴皮开腔:“我承认我确实是故意让方便抓的,不然咱根本没有理直气壮开揍的借口。”

    “嗯。”我叼着烟卷,没有往下接茬。

    “方便是个败家子,这事儿搁本地上流圈随便打听都知道,所以想研究他并不困难。”张星宇继续道:“从迪哥说看到小富开始,我就知道这一战避无可避,所以央求陆峰帮着疏通关系,最起码让咱能全身而退。”

    “还有,你知道的,我想听的不是这些。”我把车窗玻璃往下降了一点,沉声道:“说点核心东西,今天累够呛,我是真不乐意揍你。”

    张星宇条件反射的往旁边挪动一下屁股,唯恐我会突然袭击,干咳两声解释:“一直叮嘱兄弟们按兵不动,我就是想等小富露头。”

    “嗯?”我威胁的扬起嘴角。

    “得,我全招还不行嘛,咱们只知道小富来杭州了,并不晓得敖辉是不是也在,所以我寻思着只有把咱逼到山穷水尽,方便他们稳操胜券,最大的尾巴可能才会现身。”张星宇拍了拍自己大腿道:“不过撑到底,狗日的敖辉也没出现,所以我估摸着狗篮子应该并没有跟着来杭州。”

    “还不是核心东西。”我咬着烟卷,再次晃了晃脑袋。

    张星宇迷惑的拖着长音:“那..你到底想问啥呀,我知道的全都告诉你了。”

    我蠕动嘴角轻笑:“迪哥去哪了?小富又是如何挣脱,成功掳到的方便,我不信咱们那么老些人盯着,方便还能突然变身。”

    “啊?”张星宇怔了一怔:“我当时注意力还真没在他身上,我一直都在观察那个四爷来着。”

    “这事儿你咋不问我昂。”副驾驶的车勇回过脑袋,漏出一抹极其猥琐的笑容:“这事儿谁也不知道,完全是我和老迪的心有灵犀。”

    “你俩研究的计划?张星宇忙不迭问道:“快说说?”

    “当时那种架势,我和老迪心里都非常清楚,当那么老些人的面给小富干掉,肯定不现实,往大了说,可能会把整个头狼都拖下水,保不齐什么魑魅魍魉躲在暗处,就等着我们痛下杀手,完事把证据甩出去,到时候借给王朗十张嘴,他也解释不清楚。”车勇粗鄙的脱下来鞋子,“蹭蹭”挠了几下脚底板,完事还很恶心的放在鼻子底下嗅了嗅,继续道:“往小了说,我也好、地藏也罢,甭管谁动手,都肯定坐实杀人的罪名,为了小富这儿个狼不叼、狗不舔的玩意儿真心犯不上。”

    我认同的点点脑袋:“没错,小富就是个弟弟,甭管是段位和能耐都不值得让咱们一比一交换。”

    “再加上方便他老子出现,我们再想实施行动时间方面也有点来不及。”车勇倚靠车座道:“所以我当时就跟地藏偷摸说,咱们可以借刀杀人,甭管小富来杭城的任务是什么,他肯定不想死,类似他那种三等亡命徒,只有有活下去的机会,绝对会孤注一掷,而那会儿唯一能确保他小命的就是方便,所以我俩装作全在看你们说话,放松对小富的压制,接下来的事情就真跟剧本写好一样。”

    “别着急夸我聪明绝顶哈,这里头也不全是我的功劳。”车勇嘿嘿一乐:“主要是地藏也分析也很到位,他说甭管小富会不会伤害方便,马科这个逼养的都绝对会沦为弃子,因为方豪庭想要保全儿子,最大的筹码就是他,最重要的一点,通过这么一场小变故,方豪庭得欠咱们一场大人情。”

    听完他的话,我和张星宇对视着,全都陷入沉默之中。

    良久之后,张星宇叹息一口:“迪哥..迪哥还是对头狼充满感情。”

    “嗯。”我微微点头。

    刚刚那种情况下,地藏如果固执的要干掉小富,小富也许会真动手,也许不会,但我们和方家的矛盾势必产生,关键我还不能说出任何怨言,可这个心心念念要为妹妹报仇的男人,并没有自私一意孤行,始终把我们整个头狼的得失放在了首位。

    “迪哥去哪了?”我又给自己续上一枝烟发问。

    “他没说。”车勇摇了摇脑袋,表情复杂的苦笑:“也许是找地方痛哭一场,毕竟机会这东西不跟大白菜似的想买就能买,这次放过小富,下回再想抓到他,不知道何年何月,也有可能就躲在暗处,像个觅食的野猫随时给予凌厉一击,反正是我的话,我肯定会藏起来,小富甭管是打算逃离杭城,还是去别的地方,已经变成惊弓之鸟,这种时候的他绝对漏洞百出,十有**会联系帮手来接应,如果耐性足够,完全可以捋着这条线一路揪出来更大的耗子。”

    另外一边,张星宇拨通地藏的号码,朝我耸了耸肩膀头:“关机了。”

    “嗡嗡嗡..”

    就在这时候,我兜里的手机突兀响起,看到是连城的号码后,我一拍后脑勺骂咧:“诶卧槽,我特么咋把正经事给搞忘了。”

    说着话,我赶忙按下接听键:“城哥,实在不好意思,我这头刚刚发生一系列变故,都根本没来得及跟你沟通。”

    连城埋怨道:“兄弟啊,你跟我玩呢?我冒着随时被革职的危险,给你派出去一个加强班,军车、军装全都备好了,他们也在高速路口等了你差不多两钟头,咱还能不能有点时间观念啦...”

3836 夜暗方显万颗星

    面对连城不满的吐槽,我只能回以几声尴尬的憨笑。

    “你刚才说你哪边发生不少变故,是好是坏?”

    絮叨好一通后,连城语调严肃,但却透着浓浓关怀的询问。

    我仔仔细细的琢磨好一会儿后,不确定道:“我也说不上来,反正就感觉人生可能会发生一次不大不小的转折吧。”

    “需要我过去一趟吗?”连城随即又道。

    我诧异的反问:“你能走的开?”

    “理论上不行,但凡事不能讲理论,就好比我上次遇险,在那群老朋友的眼里,理论上这辈子就这样了,可谁又能想到我柳暗花明又一村呢。”连城沉声道:“别那么多废话,就问你需不需要我过去,我在那边确实没什么熟人,不过我觉得我往哪儿一杵,想要抱着你安安全全的离开,不是啥大问题。”

    认识连城以前,我觉得正儿八经的老爷们应该都是一个样子,雄伟且豪迈,但认识他以后,我才发现老爷们其实有很多种,有刀子嘴豆腐心的,有刚毅木讷的,还有讷言敏行的,连城就属于后一种,永远都不会跟你利利索索的打包票,可始终都在竭尽全力的去做自己能做的事情。

    “暂时不用,我感觉我应该还能应付。”我吹了口气浅笑。

    连城没有任何矫情,直接道:“随你便,我电话不关机,就这样吧,忙着呢..”

    说话的功夫,前面带路的“劳斯莱斯”在一条街口停驻,我们也马上跟着停顿下来。

    四爷从车里走下来,笑盈盈的朝我招手。

    “大叔。”我小跑着凑到他面前。

    “清河坊,算起来应该是杭城最有历史的小吃街,我让人提前知会过,从现在开始,一直到明早上,整条街只招待你和你手下那群小崽子。”四爷指了指前方颇具年代气息的做旧街口,笑容爽朗道:“待会你让人直接进去开搂,吃的喝的不用跟我客气,不过咱提前说好了哈,我只负责你们大口吃肉,别的什么课余活动自己想辙解决,最重要的是吃饱喝足不许闹事。”

    “明白!”我立马绷直身子应承。

    气势这玩意儿看不见、摸不着,但又真真实实的存在,就拿我面前这位爷来说,单从五官身材方面来说,顶多就是个比同龄人显精神的大叔,可不知道为什么,我站在他面前会不由自主的产生一种矮半截子的念头,那种感觉怪怪的,不过却不难受。

    “走吧,进去逛逛。”四爷冲我努努嘴。

    几分钟后,我们步入繁华热闹的小吃街里。

    街道两边各式各样的摊位一应俱全,空气中弥漫着食物的香气,但除了我们以外,确实没有别的食客,最关键的是我在门口处并未看到任何安保人员啥的。

    一句话能让整条街空荡荡,这四爷的能耐恐怕要比我想象中更加强势。

    “臭小子,打球那天晚上,你应该就能猜到我身份吧?”四爷背着手,语速很慢的开口:“不然也不会那么卖力的跟我打对抗,当时我就顾着玩,没去细琢磨,刚刚在车上仔细一想,你这家伙不老实啊。”

    “我说实话么四爷?”我想了想后反问。

    “废话,想听假话,我还不如直接找地方听相声去。”四爷白楞我一眼:“照实说,难听一点都无所谓,我已经挺长时间没有听到人跟我讲真话了。”

    说到最后几个字时候,四爷的眼神莫名变得有些失落。

    “那就从您给了我一支特供烟说起吧,我想过您的身份应该不一般,但绝对没想到能如此不一般。”我抽声道:“也曾动过歪心眼想要驱狼赶虎借您的能力帮我克制一下方家,后来有一琢磨,坑你这样的大叔,我不跟公园里那帮职业老头乐一个吊样了嘛,再加上事情后面的发展太快,我也来不及去琢磨太多,所以这个想法就搁浅了。”

    “哈哈哈,还好你没真正的驱狼赶虎,不然肯定粉身碎骨。”四爷昂头一笑,招呼我在一处馄饨摊上坐下,随手抓起一颗大蒜,动作轻松的剥皮,同时瞟了我一眼道:“我这个人吧,爱热闹,但不喜欢被动的热闹,当天晚上在私房菜馆看到你和陈非一桌吃饭,我就开始琢磨,陈非中饱私囊的那些产业会不会跟你有关系,结果稍微一打听,还发现咱们之间有点渊源,于是就来了性质。”

    我搓了搓鼻梁骨好奇的问道:“咱们有渊源?”

    “我跟你捋一下哈。”四爷将几瓣剥好的大蒜摆在桌面上,笑呵呵道:“王者商会的赵小三,你认识吗?”

    “认识,从辈分上讲我应该喊他一声哥。”我点点脑袋。

    “赵小三跟我称兄道弟,尽管我年纪要比他大不少。”四爷将两颗蒜扒拉到一起,眨巴眼睛道:“你亲堂哥是赵小三的起家兄弟,你师父和赵小三关系莫逆,咱之间可以说是通过赵小三拉起一条纽带。”

    “这样啊。”我倒吸一口凉气。

    “嗡嗡..”

    这时候,我兜里的手机突兀震动,看到是张星宇的号码,我马上接起。

    张星宇声音很轻的发问:“弟兄们都到了?我们能进去吗?”

    “进来啊,包场不就是为了让你们吃好喝好。”没想到对面的四爷耳根子特别灵,马上冲我招招手道:“告诉你家那帮小孩儿,规矩不是这时候讲的,扭扭捏捏反倒显得装腔作势。”

    “进来吧。”我回应张星宇一句。

    话音未落,一大群年轻人呼呼啦啦的涌入小吃街里,街道顿时变得有了活力和人气。

    赵成虎昂头扫视一眼,吹了口气道:“年轻真好,可以肆无忌惮,可以任意妄为,反正有的是时间去买单。”

    “您也不老啊。”我马上捧了记臭脚。

    “老不老是时间说了算的。”赵成虎抓起一枚生蒜丢进口中,嘎嘣嘎嘣的咀嚼:“你这孩子挺招人稀罕的,明明看得出来,我想借你们的势,让方豪庭欠一大次人情,结果始终不往这上头跟我聊,光这份城府,不成事都难。”

    “事不事的不重要,跑江湖,混得不就是个仁义嘛。”我抓了抓后脑勺出声。

    “仁义!”四爷又丢进口中一颗生蒜,手指头蘸着旁边茶杯里的水,在桌面上轻轻写下“仁义”俩字,随即笑道:“仁字怎么写的?人二,万事只做二,你就是仁,非要争第一,那特么只能让坟头的草越涨越高,古往今来,多少天下第一客死他乡,你可曾听闻哪个天下第二死于非命?”

    “啊?”我懵圈的望向他。

    “没有,至少我们不知道。”四爷继续道:“因为没人会关心第二活成啥样,可对于刀口舔血的人来说,什么叫赢?活着就是赢!”

    细细品读着他的话,良久之后的起身鞠躬:“受教了。”

    “没什么教不教,完全就是一些陈芝麻烂谷子的经验,对你有帮助最好。”四爷耸了耸肩膀头道:“孩子,我知道你在羊城、鹏城一带都玩的比较转,我既然能知道,那说明肯定还有别的人关注,有时候太过眨眼不是好事儿,夜暗方显万颗星,灯明始见一缕尘,万颗星璀璨却不显眼,一缕尘明媚却很短暂,你自己琢磨琢磨,究竟是要像星星一般恒古久远,还是像尘埃似的昙花一现...”

3837 狼、狗、羊、人

    “妈呀,太好吃啦。”

    “你快来尝尝啊宇哥..”

    熙熙攘攘的小吃街,因为我们这帮兄弟的到来变得嘈杂沸腾,而我和四爷却完全不受影响,就那么面对面的对坐在小方桌两边。

    “孩子,按理说我接着你的势压倒方豪庭,应该还你一份大礼包。”四爷好像很爱吃生蒜,跟我对话的几分钟内,就将一整颗大蒜当零食似的全塞入口中,而后又自顾自的抓起另外一颗蒜,如法炮制的剥皮:“刚刚来的路上,我也想过,应该还你点什么,后来我发现,你什么都不缺,只是自身和你背后的社团陷入了瓶颈,浑身是力气,可就是不知道应该往哪头使。”

    “对,确实是这种感觉。”我狂点两下脑袋。

    四爷吧唧着嘴巴笑了:“那我就再跟你说点不值钱的烂经验吧,当初我站在你的位置,也曾想过同样的问题,公司应该何去何从,我到底站多高,才不枉费这一路的泥泞坎坷,我的兄弟们何时才能傲视群雄,这些问题,每天都像是枷锁一般困扰着我。”

    我静静的倾听,企图找到对自己有用的信息。

    说老实话,从出道到现在为止,我始终都属于摸着石头过河的阶段,有过引路人,也有过大哥大,但他们并不能给我太多的建议,或者说他们也从未超越我的现在的层次,所以对于四爷这种级别大拿的话,我格外的有兴趣。

    “我尝试过当第一,至少是我能看到的第一。”四爷挽起袖管,笑了笑道:“也确实短暂的做到了,但最后差点死无全尸,这方面的经验,有时间你可以找赵小三聊聊,他应该比我更加刻骨铭心。”

    “那次失败之后,我损兵折将不说,天门也元气大伤。”四爷从兜里烟盒,我马上很有眼力劲的替他点燃,他裹了一大口:“沉寂很久后,我开始反思失败的原因,说来很简单,但我当局者迷,徘徊了好几年。”

    说着话,他伸手指向天空:“我们这号人,顶多算是站在了混子这个行当的金字塔上,可跟真正的顶尖猎食者们比起来,孱弱的像只羔羊,而且还是毫无还手之力的那种,因为他们不允许存在太大的势力,当你站在顶峰的那一刻,也是衰败的开始,没有原因,毫无征兆,因为上面那些神仙,总有办法瓦解你!”

    “确实。”我认同的点点脑袋,他口中“上面的神仙”,我自然清楚指的是谁。

    “可能我们背景通天,可那些存在,本身就是天啊。”四爷吹了口气道:“所以江湖,活到最后只能是生活,什么是生活?”

    他这个问题一下子让我有点不知所措,关于生活,我想每个人都能轻而易举的说出一大堆自己的感悟,可那些并不是生活本身。

    “呵呵。”四爷笑了,手指头尖又蘸着茶水,在桌面上轻轻抹画出“生活”二字,深呼吸两口道:“生活就是屋里的狼吃肉,外面的狗争骨,要是羊看不惯想反抗,不用屋里的狼说话,那些狗就会冲上去,如果哪条狗感觉自己足够强壮,想要混进屋里吃肉,那特么随时都会被人一枪爆头,完事再放一条狗出来,如此循环有序,毕竟除了狼、狗、羊以外,还有一群披着规则外衣的人。”

    我皱了皱鼻子,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接茬。

    “想要好好的生活,守好自己的骨头就已经足够。”四爷揪了揪喉结道:“我给你的建议是适合而止,再往上爬,你就快进入子弹的射程范围,不仅不要往上爬,还要努力让身边的同类多起来,这样的话,你藏身其中最为安全。”

    “我..”我语顿的磕巴一下。

    “先吃饱,完事慢慢消化。”四爷上下打量我几眼,朝着不远处的老板招呼:“两碗馄饨,多加香菜和葱花。”

    我不知道四爷说的“吃饱”和“消化”,算不算他刚刚的建议,但一下子感觉清醒了许多,至少不再像前段时间那样浑浑噩噩,完全不晓得下一步腿应该往哪迈。

    “关于方豪庭..”

    两碗热气腾腾的馄饨很快上桌,四爷舀了一勺子汤,放在嘴边轻吹几口:“他暂时恐怕没有余力去偿还欠你的人情,我这边有些事情需要他完成,所以你那头如果有什么关于他的计划,要么往后搁一下,要么就得变化变化。”

    “我来找他,只是因为一个叫马科的篮子,他这边只要承诺不管,我就可以放开手脚。”我利索的回应:“当然如果他能给我提供一些我想要的证据,那样就更好了。”

    “他不会提供的,这老家伙只会在自己儿子的事儿上低头,其他时候很难,没什么意外的话,他儿子现在应该脱险。”四爷低头吃了口馄饨,烫的直“嘶嘶”,然后含糊不清的出声:“你这回狠狠的卡他脸一下,他不秋后算账已经算是最大的让步,别的,不用多奢望,不过那老头也有自己的一套做事准则,这辈子活了个诚字,只要他承诺的,肯定不会再反悔。”

    “来来来,别吹牛逼,自己啥牌的腰子自己不清楚昂,还尼玛骑洋马、跨羊刀..”

    “我咋那么不爱听你说话呢,有本事咱们比比谁尿的远。”

    “比远有啥意思,要比咱就比谁滋的高...”

    不远处,王嘉顺、苏伟康和魏伟不知道应该什么事情,面红耳赤的撕吧起来,而后几个人互相拉扯着往卫生间的方向走去。

    盯着他们几个,四爷的眼中闪过一抹异样的光芒。

    “唉..”半分钟后,他摇头叹了口气。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的,突然就变得不快乐,突然被眼前的某个细节一下子拉进回忆,突然陷入深深的沉默之中。

    “有点累了,我先回去,你们吃饱喝好直接走,我已经安排人把账全算了。”四爷放下只吃了几口的碗筷,站起身子,朝我摆摆手道:“不着急走的话,就多呆两天,明儿找个时间,你再陪我好好的打一场球。”

    “成,我送您。”我忙不迭点点脑袋,一手扶着四爷的手臂,一手往前走。

    旁边一张桌上的聂浩然抹了抹嘴边的油渍,很会来事的凑了过来:“哥,四爷是不是要回家啊?我送你们呗,吃饱啦。”

    “哈哈哈,那就一块吧。”四爷点点脑袋。

    片刻后,我们将四爷送上他那台车牌无比拉风的“劳斯莱斯”里,目送车子缓缓走远。

    等到车尾灯都消失不见,我才拍了拍脑门子后悔的骂咧:“我特么真是个猪脑子,跟他聊一宿,结果居然忘了问人手机号码。”

    “要不我开车载着你撵他?”聂浩然赶忙掏出车钥匙。

    “拉倒吧,他这样正统的老江湖最在意规矩,咱表现的冒冒失失,容易引人反感。”我摆摆手,冲街边努努嘴道:“走吧,咱俩溜达一圈,消消食儿。”

    “好嘞。”聂浩然笑盈盈的应承。

    “不讲究啊然仔,背着我们哥几个悄悄拍boss马屁。”

    “就是就是,有啥秘密要给大哥汇报。”

    刚走出去没两步,王嘉顺、苏伟康刘祥飞纷纷奔了出来。

    “哪有啊,这不大哥钦点我陪着遛弯嘛。”聂浩然有些不好意思的憨笑。

    “一起吧,人多安全。”扫视一眼他们几个,我知道这帮家伙肯定是有什么不好意思当其他人说出来的话,想要跟我私聊,所以才会安排聂浩然打个头阵,其他人装作不经意的全凑了过来...

3838 存心积虑

    说说笑笑中,我们一行五个人沿着街边往前慢慢走。

    “怪不得人家都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说实在话,这地方真比莞城适合生活哈,物价不算特别贵,吃的喝的也不错,最主要的是大街小巷的姑娘、媳妇属实养眼,我特别乐意听她们说话,一张嘴,人整个都酥了。”

    苏伟康双手插兜,笑的无比邪恶。

    “要不你干脆从这头找个媳妇得了,省的整天嚯嚯这个、祸害那个的。”聂浩然笑骂一句。

    苏伟康瞥了我一眼,歪嘴哼唧:“别扯淡昂,我不是那样的银儿。”

    “对,光办那样的事儿!”

    其他仨人齐刷刷的翘起中指。

    “朗舅,你看这帮瘪犊子,就磕着你帅气的大外甥一个劲欺负。”苏伟康拉着我胳膊,装模作样的抽吸两下鼻子。

    “我发现你这嘴挺活啊,不用老子时候是大哥,用老子的时候马上给我原地涨一辈儿,我搁你这儿一会儿舅、一会儿哥的。”我忍俊不禁的调侃,随即清了清嗓子道:“行了,一个个别没话找话,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想跟我说?”

    听到我的询问,小哥四个互相对视一眼,苏伟康随即靠了靠王嘉顺的肩膀头示意:“你行大,你说呗。”

    “奶奶个哨子的,好事从来不让我先来。”王嘉顺臭骂一句,接着干咳两声道:“大哥,其实也不是啥事,就是我们哥四个想分开一下。”

    “分开?”我立时间拧皱眉头:“咋地,你们闹别扭了?”

    “没有!”

    “绝对没有。”

    另外仨人异口同声的摇晃脑袋。

    “咳,跟闹别扭一点关系没有,咋说呢..”王嘉顺抓了抓后脑勺道:“莞城最近风平浪静,不能单说是谁的功劳,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可平静也意味着我们四个变得无所事事,每天都是固定的工作,说好听点叫颐养天年,难听话就是等死队的,而你在鹏城狼烟四起,我们当小的,眼巴巴瞅着属实不合适,所以我们商量一下后决定,我和大飞留守莞城,浩然和大外甥这次直接陪你回鹏城,两个月一轮换。”

    听到他的话,我的心口陡然一暖,目光挨个在他们的脸上略过,四人的眼中写满真挚,完全不像是在跟我开玩笑。

    他们可以东想西琢磨,我不能由着他们性子来,尤其是在刚刚听完四爷的那些建议后,我愈发确定接下来要走的方向,瞪眼骂了一句:“放着舒坦日子不享受,西装革履不好吗,一天天老琢磨鸡毛的刀光剑影。”

    “对呗,好好的当老总不舒服吗,老琢磨跟这个斗、那个拼,你们也不是那块料啊!”

    就在这时候,我们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沙哑的声音。

    哥几个全都下意识的转过去身子,距离我们六七米开外,一道黑影直愣愣的杵着,那人头戴一顶鸭舌帽,帽檐压的很低,只能看到鼻子往下的部分,路灯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我仔细一瞅竟是马科。

    “很意外吗?”见我注视着他,马科慢慢昂起脑袋,嘴角划过一抹弧度。

    我豁嘴笑了:“不不不,是惊喜!”

    “我也这么认为。”马科拿食指戳了戳帽檐,露出自己一对泛红的眼珠子:“你和张星宇挺狗的,借方豪庭之手放过小富,目的是通过他引出来其他人,我要是没猜错的话,地藏这会儿应该就躲在他附近。”

    “踏踏..”

    一阵脚步声泛起,又有七八条黑影出现在马科的左右,这帮人身材高大,其中还有几张非裔的面孔,且每人手里都拎着一杆“五连发”,枪口齐齐的指向我们。

    “王朗,我太了解你们的把戏了。”马科微笑着向前踏出一步:“而你除了知道我就是郭江以外,对我这些年的变化一无所知,为了把你们引到杭城,我真是煞费苦心啊,找了不少人宣传我的底细和依靠,你愣是耽误这么久才上套。”

    “你搁那儿逼逼叨叨说单口呢,操!”苏伟康吐了口唾沫,直接挡在我前面,歪脖骂咧:“就凭你们这几个臭鱼烂虾还准备大闹天宫是咋地,来!牛逼冲我来一枪,看看我们能冲出来多少人就完了。”

    说着话,苏伟康手指不远处的小吃街道:“别说这是特么杭城,就算是..”

    “嘣!”

    一声枪响骤然泛起,子弹嘣在苏伟康的小腿上,飙起一抹血雾,他本人更是“咣当”一下摔倒在地上。

    “大外甥!”

    “曹尼玛的!”

    剩下哥仨慌忙跑上前,王嘉顺扶起苏伟康,聂浩然和刘祥飞打算往前冲。

    “嘣!嘣!嘣!”

    连续几声枪响接踵而至的响起,子弹射在地面上,荡起阵阵火星字,在夜晚显得尤为的刺目,马科身边的几个枪手面无表情的叩下扳机,不过并没有真伤人,威胁的成分比较大。

    “我刚刚说过,为了引你来杭城,真的是煞费苦心,你好像没听懂到底是什么意思。”马科摆摆手,站在他左右的几个枪手齐齐往后倒退一步,他表情亢奋的拨拉两下额头上的乱发:“天门的那只老狐狸能花钱包的下整条小吃街,我可以用钱让人往他们吃的喝的里面下药,这个道理不难理解吧?”

    “有一套,确实有一套!”我脸上肌肉抽搐两下,朝马科翘起大拇指:“那么按照接下来的剧本,你是不是得告诉我,要把失去的全都拿回来?”

    “聪明。”马科摸出烟盒,给自己点上一支,长吹一口白雾道:“头狼在羊城的所有酒店,我全都要,我的人现在就在段磊的住所附近,转让合同已经准备好,是你给他打电话呢,还是我代劳?”

    “我要是拒绝呢。”我眯眼冷笑。

    “那就从他们开始,一个一个的在你面前横尸街头。”马科手指王嘉顺几人,皮笑肉不笑道:“干掉他们,我就再把张星宇、魏伟、杨晖拖出来,魏伟是你的门徒,杨晖是杨晨的亲弟弟,而张星宇是你头狼的股肱之臣,我不信你会忍心看到他们仨倒下,当然你能忍的心最好,到时候我会留他们一命,然后找个最佳位置,边嗑瓜子边乐呵呵的看你们内讧。”

    “呼..”我吐了口浊气,沉思几秒钟后,掏出手机道:“羊城的产业可以换什么?”

    “换他们暂时不死。”马科朝王嘉顺他们的方向努努嘴:“只是暂时,等你们头狼开始内讧,他们还是得死,不过人嘛,多活一分钟就赚一分钟,你说对不对?”

    “对..对你麻痹!大哥,快跑!”王嘉顺猛然从腰后拽出一把仿六四,照着马科的方向“嘣!嘣!”猛开两枪。

    马科身后,一个长得像黑猩猩的非裔壮汉一把拽住他的衣领往后一扯,其他人训练有素的纷纷匍匐趴下,抬枪奔着王嘉顺反击。

    “快走!”刘祥飞一手拽起苏伟康,一边朝我低吼。

    我没有犹豫,转头就撩,万幸的是距离我们四五米开外,有条巷子,我们几个很有默契的一股脑钻进巷子里。

    “嘣!嘣!”

    身后的枪声宛如过年时候放的炮竹一般响亮,王嘉顺在最后垫尾,身体藏在巷口的墙壁后面,冲对方射击,这样一来,他们枪多人多的优势荡然无存。

    借着巷子的掩护,马科那群人谁也不敢往前冲,我则迅速掏出手机拨通张星宇的号码。

    电话接通,张星宇喘着粗气道:“不碍事,有车勇和三眼哥、大林子他们拉着我,勉强还能跑,你得麻溜找救兵。”

    “哥,我兜里不剩几颗子弹了。”王嘉顺回过脑袋,朝着低声道:“倒数五个数,咱们一块跑,他们短时间内不敢往跟前凑。”

    “你们自己多注意。”来不及跟张星宇多交代其他,我匆匆忙忙挂断电话,应承王嘉顺一句后,又赶忙拨通连城的号码:“城哥,你的人借我用一下..”

3839 午夜奔逃

    依靠黑夜的优势,我们几个躲藏在胡同里,暂时确保自身平安。

    “嘣!嘣!”

    零星的枪声在街道上泛起,很显然马科那头也在做出调整。

    “快跑快跑!”

    趁着他们还没压上来,王嘉顺又放了一枪后,回头朝我们招呼。

    来不及多废话,哥几个迅速往胡同深处摸去,胡同的顶头是个三岔路口,分别联通另外几条小巷。

    站在岔口,我深呼吸几口,喘着粗气道:“妈的,也不知道哪条道是通的,哪条道是死路,咱们分开走吧,顺子和大飞最利索,你们往左边,浩然目标小往右走,我和大外甥沿中间道跑,就算我们被抓,我也能替大外甥挡一道。”

    哥几个点点脑袋,王嘉顺朝我轻声道:“哥,要不边逃边报警吧,救兵迟迟不到,咱自己拖延不了太久。”

    “别介,狗咬狗的事儿,真报警的话,咱们谁也占不到便宜。”我想了想后摆手拒绝。

    十多秒钟后,我们各自逃离,我搀着腿受伤的苏伟康咬牙往前猛撩。

    胡同特别的长,而且也没什么亮光,再加上苏伟康腿让干了一枪,走起道来,深一脚浅一脚,所以我们跑起来异常的吃力。

    “嘣!嘣!”

    又是几道枪声响起,看架势距离我们很近,也不知道是哪个兄弟跟对方遭遇了,我哆嗦一下,再次掏出手机拨通连城的号码,结果他的电话正在通话,应该是帮着我联系救兵。

    跑着跑着,我俩谁也没注意到前面有个小坑,苏伟康“咕咚”一下摔倒,连带着我一块跌了个底朝天。

    我慌忙爬起来手扶苏伟康,同时轻问:“你没事吧,大外甥?”

    “呼..呼..”

    他的口鼻泛着粗重的喘息声,脸颊和额头上全是密密麻麻的汗珠子,咬牙摇摇脑袋:“没..没事朗舅,就是有点累。”

    “累就慢慢走,现在千万不能停下,再坚持坚持。”扫视一眼他的右小腿,湿漉漉的鲜血已经完全将裤管给染红,我背靠墙壁,硬拉扯着他站起来,动作缓慢的继续往前迈腿。

    狭长的胡同里,静的让人心慌,只能听到我和他不均匀的呼吸声。

    刚刚枪响几声后,再一次陷入安静,也不知道其他人到底怎么样了。

    “朗舅,你信梦吗?”苏伟康依靠着,声音压的很低:“昨晚上我梦到了小傲和七爷,我们一起斗地主,他俩还笑话我手笨嘴笨,今天我闲的没事在网上查了一下,说是这种梦大凶。”

    我楞了一下,随即撇撇嘴:“别特么疑神疑鬼的,啥年代了还扯凶啊、吉啊的。”

    苏伟康停顿几秒钟,咧嘴一笑:“嘿嘿,我就随口那么一说,鬼神啥的,我从来不相信,记得十几岁那会儿没钱上网,我还跟同学跑到土地庙里偷人家捐的香火钱,不也照样屁事没有嘛。”

    “别扯犊子。”我瞪了他一眼。

    苏伟康吸溜两下鼻涕,咬着嘴皮呢喃:“朗舅,其实前段时间我就想跟你说来着,你和我舅,还有其他的大哥们也算真正的白手起家,咱现在赚的钱可能是普通人一辈子都不敢想象的,没必要活那么累挺,什么羊城一哥、鹏城二哥的,不也就风光那么两年嘛,那话咋说来着,哦对..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咱不可能一直牛逼下去,总有后来人会超越咱,您看今晚上那个四爷霸气不,不照样英雄迟暮,明明想一耳光呼死方豪庭,可他为啥不那么干,说白了还是老了,忌讳太多..”

    “这么会唠嗑,不行回头我帮你出本书吧,啥时候还跟我这儿不八**九的上课。”我不耐烦的打断:“有什么心得,等安全以后你慢慢絮叨,中不?”

    他讪讪的缩了缩脖颈没敢再吱声。

    又往前跑了七八分钟,终于看到了巷子的尽头和一抹亮光,向来尽头应该是通往一条大道。

    “朗舅,咱应该脱险了。”苏伟康马上来了精神,指了指前方朝我出声。

    我快速思索一下,然后又环视一眼四周,瞅着一个靠着墙壁的大垃圾箱,马上冲他努努嘴:“你先藏里头去,我到前面踩踩点,如果没事我招呼你,如果有事的话,你打死不准出来。”

    “我..我跟你一块吧。”苏伟康抿嘴出声。

    “一块个**,马科想整死我,但还必须得暂时让我活,不然他拿不到头狼的半块砖,你跟在我身边,他不得拿你威胁老子啊。”我白楞他一眼,推搡道:“麻溜躲进去,只要我不喊你,打死不许出来。”

    眼见苏伟康躲进垃圾箱里后,我抹擦一下脸颊的汗水,踮起脚尖,蹑手蹑脚的往巷子口迈步。

    巷口处是一条宽敞的大道,此刻几近凌晨两点多钟,街上空无一人,马路牙子处停着两台遍布灰尘的小轿车。

    左右环视一眼,确定没什么可疑的地方后,我咽了口唾沫,打算回头去招呼苏伟康。

    “嗡嗡嗡..”

    就在这时候,距离我**米的地方,一辆轿车突然打火,刺眼的大灯径直射向我。

    “妈的!”

    我臭骂一句,转身就往反方向狂奔。

    可两条腿怎么可能扛得过四个车轱辘,那台车没费多大劲儿就撵上了我,不急不缓的跟在我身后。

    “夜跑呢王总。”轿车驾驶位的窗户缓缓降下来,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小伙,叼着烟卷,嘲讽冲出声,眼中尽是猫抓到耗子似的的戏谑之色。

    看了他一眼,我索性停下来,上气不接下气的开口:“让马科过来吧,不是想要拿他失去的东西么,对我口就可以,没必要再费劲巴拉的去找其他人。”

    “老大,大鱼落网!”青年把车子靠边停下,左手攥着“仿六四”,右手握着一部对讲机,笑盈盈的出声:“是把他带过去,还是您过来。”

    “等着我。”对讲机里很快传来马科的回应。

    瞄了眼车内,发现对方只有一个人后,我的心思立即开始活跃,皱了皱鼻子道:“兄弟,打个商量,我知道你们也是拿钱办事的,趁着马科没来,咱们可以做笔交易,他给你多少,我出十倍。”

    “哈哈哈,都说王总狡猾如狐,都到这种时候了,您还不忘记卖弄小心眼。”青年身着一身花花绿绿的迷彩装,持枪戳在我脑门上,鄙夷道:“天娱集团纵横羊城数年,我们在海外也经营许久,您觉得只是靠钱么?实不相瞒,我们这些人全是郭海大哥的铁杆,也就是这几年你们头狼势大,三哥不允许我们擅自行动,不然我们哥几个早回来整你了。”

    我闻声一顿,自嘲的摇了摇脑袋。

    任何人但凡能崛起,都不会只是凭仗运气,天娱集团也罢,辉煌公司也好,这些人能够屹立多年,龙头底下肯定多多少少有些真正的嫡系,同时也说明郭老三确实脱胎换骨,竟能隐忍如此之久。

    见我不知声,青年握着枪管慢慢移动到我腮帮子上,冷笑道:“王总啊,你信命吗?曾经有个算命先生跟郭海大哥说过,天娱集团在羊城至少有十五年的气运,今年正好第十五年,也就是说我们天娱集团死灰复燃就在刹那间..”

    “信你爹个篮子,命里说我们头狼必定雄起,你们燃一回,我们灭一回!”

    就在这时候,一声暴喝突兀响起,只见苏伟康双手举起一块脸盆大小的石头块,跳起来玩命的砸向那青年的后脑勺。

    “去尼玛的!”我顺势攥住那小子握枪的手腕用力往上一抬,膝盖完全重重的磕在他的裤裆上。

    “嘣!”

    枪声炸响,青年猝不及防的倒下。

    “曹尼爹得,你个小学没毕业的文盲,搁这儿跟我们冒充鸡毛的风水大师。”苏伟康举起大石头狠狠的砸在对方脸上,直接将人给干休克,然后弯腰夺过来对方的手枪。

    “你这孩子咋不听话呢,快走!”虎头脱险固然让我松了口气,可同样也让我生出一股子非常不好的预感,这次马科的埋伏实在太周密了,不光有明面上的枪手,还有封锁每个出口的暗棋,我这头是这样,估计其他人也差不多。

    “上车,上车!”我拽开车门,冲着苏伟康招呼。

    钻进车里以后,我才发现车钥匙竟然没搁上面插着,而这个时候,又有两台车从街尾的方向支着远光灯,疾驰而来。

    “草特姥姥得!退回胡同里。”见到这番情景,我赶忙跳出车,挎着苏伟康的手臂转身返回...

3840 困兽

    两台疾驰的私家车距离我们愈来愈近,而此时我们距离刚刚逃出来的胡同还有十多米远,按照我和苏伟康的速度百分之百肯定是跑不过车子,可现在形势比人强,停下来的话,只能被对方擒获,我们只能咬牙往前猛蹿。

    “朗舅,你先走!”苏伟康突兀推了我一把,随即转过身子,撸动刚刚从那个青年手里缴获的“仿六四”,看也没看,朝着后面“嘣嘣”连叩几枪。

    子弹打在头一辆车的前脸上,荡起一阵火星,挡风玻璃也片片碎碎,几抹红血喷在裂成蜘蛛网一般的挡风玻璃上,车子也“吱嘎”一声猛然骑在马路牙子上,晃荡两下,被憋灭了火。

    而这时候,跟在后面的另外一台黑色“丰田”轿车骤然加速,车头直冲苏伟康。

    苏伟康下意识的想要往旁边闪躲,可毕竟快不过喝油的老虎,直接被狠狠撞在身上。

    “嘭!”

    一声重响泛起,苏伟康飞出去两三米远,身体顺着柏油路面滚了几圈,而那台车速度不减,仍旧呼啸着往前开拔,竟然要冲苏伟康碾压过去。

    “大外甥!”

    见到这一幕,已经跑出去六七步的我停驻脚步,随即又转身奔了回去。

    “走,快走!”满脸是血的苏伟康挣扎着爬起来,半蹲半跪在地上,双手紧握朝汽车“嘣!”的放了一枪。

    “丰田”车的挡风玻璃呼啦一下裂开几条大缝,车头也不得已的猛拐一下,撞在一根路灯杆上。

    “朗舅你赶紧跑,只要你活着,这帮逼就得哆嗦。”苏伟康咬着牙低吼一声,再次朝那台丰田轿车的车身连放两枪,压的车内人根本不敢冒头,更不敢冒冒失失的下来。

    “踏踏踏..”

    一阵脚步声泛起,我背后的胡同口,王嘉顺、刘祥飞、聂浩然一齐跑出来,仨人全都狼狈不堪,脸颊漆黑不说,身上的衣服也脏兮兮的,还夹杂着我不少血迹,明显他们刚刚也经过一场殊死搏斗,不过精神状态都还不错,而且每个人手里拎把“五连发”。

    “草尼玛的,弟兄们,给我搂他!”

    王嘉顺吐了口带血的唾沫,昂脖大吼一声。

    “嘭!嘭!嘭!”

    五连发特有的沉闷声同时间泛起,哥仨动作一致的半跪在地,枪口朝着那台丰田车的车身疯狂点射。

    好像滋电焊似的火星子迸发,丰田车让打的剧烈摇晃,苏伟康回头看了眼哥仨,露出一抹笑容,随即孱弱的摔倒在地,吭哧带喘的剧烈呼吸几口。

    “咣当..”

    一声轻微的开门上响起,两个身影出现在车子的另外一侧,一个黑人,还有一个剃光头的壮汉,两人依靠丰田车身当掩体,举枪还击。

    王嘉顺哥仨反应也很快,就地几记驴打滚,对方的子弹射在地面上,荡起几抹火星。

    “你爹了个我的,你们是对手吗!”刘祥飞额头上的青筋暴起,跳起来朝对面“嘭!嘭!”点射两枪。

    黑人脑瓜子瞬间腾起一阵血雾,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嚎声,而那个光头则开了一枪后,吓得连忙缩起来,没敢再继续冒头。

    “掩护,我把大外甥拖回来。”刘祥飞环视一眼,然后佝偻下身体。

    “嘭!嘭!嘭!”

    王嘉顺和聂浩然手速飞快的一边填充弹夹,一边朝丰田车搂火,而刘祥飞则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前,双手掐住苏伟康的腰杆,将他扛在自己肩膀头上。

    “走!”又朝着车身放了一枪后,王嘉顺摆手吆喝,我和聂浩然帮衬着拖住苏伟康,跟刘祥飞一块往胡同里倒退。

    十几秒钟后,哥几个再次退回巷子里,沿着刚刚来时的路返回。

    一直跑到我之前让苏伟康藏身的垃圾箱附近,因为脚步太过匆忙,刘祥飞不小心踩了个空,咣当一下摔倒在地,连带着背后的苏伟康也跟着结结实实的跌了一跤。

    “没事吧你俩!”我忙不迭凑过来想要拉拽他们,当手指抹在刘祥飞后背上时候,突然感觉湿漉漉的一大片,他也疼的“嘶嘶”倒吸两口冷气。

    “伤着了?”我立即皱眉望向刘祥飞。

    黑夜中,他的额头和脸颊全是密密麻麻的汗珠子,脸色也闲的蜡黄蜡黄,让人瞅着心慌不已。

    “没事儿哥,小问题。”他咬着嘴皮,豁嘴挤出一抹笑容。

    “大哥,报警吧。”王嘉顺抽吸两口气出声:“这片胡同的几个出口外面都有马科的人把守,咱们既不熟悉地形,也特么不知道对方到底安排了多少人,继续乱冲乱撞,肯定要出事儿。”

    “没用。”我揪了揪鼻头摇头苦笑。

    战斗从开始打响到目前为止,光是枪声已经足够让人骇然,可却始终没用引来半个巡捕。

    起初我以为是四爷为了方便安排我们这帮兄弟特意打过的招呼,现在想来,狗日的马科绝对有备而来。

    “咔擦咔擦..”

    就在这时候,巷口外面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听架势人来的应该不少,紧跟着就听到马科的喊叫声:“王朗,不用做没有意义的挣扎了,你心里比我更清楚,今晚上你是在劫难逃,我只当你们手里还有一百发子弹,但能扛得过我几次冲锋?事实上你们真有一百发子弹吗?呵呵呵..”

    “嘭!”

    王嘉顺朝着胡同口放了一枪,恶狠狠的咒骂:“泥马勒戈壁,我们就算只剩下一颗子弹,也照样能给你爆头!不信咱们就试试!”

    “给我强攻下来!不论生死!”

    巷子外的马科沉默几秒钟后,提高调门。

    话音未落,几个黑影就像是大蝙蝠一样猛然出现在巷口。

    “怼他!”

    王嘉顺厉喝一声,招呼聂浩然和刘祥飞举枪就“嘣!嘣!”猛嘣几下。

    很快黑影落地,我们这才发现只不过是几件衣裳。

    “哈哈哈,惊弓之鸟啊!”马科的声音再次响起:“刚刚又打出去几发子弹,我就当你们还有九十发,猜猜我下一轮是佯攻还是真攻哈。”

    “你个狗篮子!”聂浩然咬牙切齿的咆哮:“有本事正大光明的干一下。”

    “小老弟,莞城常年的安逸生活是不是把你们给呆傻了,我特么兵强马壮,跟你们玩单挑,到底是你有病还是我脑残?”马科嘲讽的大笑:“王朗,你是个重情重义的人,至少一直以来,你在你们头狼公司的人设是这样的,我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抱着脑袋,爬出来,你旁边的几个小老弟,我网开一面,任由他们离去,如何?”

    “快别吹牛逼了,我们出不去是事实,关键你赶进来吗?”生怕我上套,王嘉顺直接一把攥住我的手腕,一边摇头,一边示意我们往后倒退。

    “又在琢磨如何脚底抹油是吧,那就不客气啦,所有人给我上,一个回合拿下王朗,我奖励现金一千万!”马科横声吼叫。

    “来呀!试试!”

    王嘉顺、刘祥飞和聂浩然再一次同时举起五连发,子弹瞄向胡同口。

    “哈哈哈,我逗你们呢,目的就是让你们彻底紧张起来,前段时间我跟一个脑科大夫闲聊,他告诉我,一个人的精神长期处于紧张和戒备状态,会比负重越野还要累,我就是想做个实验。”马科再次大笑:“咱们做个游戏哈,我喊你们猜,猜我哪次说的是真话。”

    “嗡嗡..”

    就在这时候,我兜里的手机突兀震动,看到是连城的号码,我快速接起。

    连城急促的询问:“再坚持十分钟有问题吗?我的人和杭城防暴大队正在去的路上!”

    听到他的话,我没有回应,而是侧头看了一眼胡同口,清了清嗓子喝叫:“郭老三,你想跟我面对面是么,没问题,我这就出去,待会看着我,千万别吓得尿裤子哈。”

    “惯用伎俩,又再琢磨如何拖延时间吧。”马科轻飘飘道:“不过也所谓,毕竟天门四爷替你们打过招呼,本地巡捕应该是很给面子的,哦忘记提醒你了,四爷有一个非常好的生活习惯,只要一过十二点就会关机,而且他的住所向来隐蔽,我猜以你们的关系,他应该不会告诉你具体地址,你喜欢磨蹭,那我就陪你玩一会儿。”

    手机那头的连城能够清晰的听到我和马科的对话,他顿了顿道:“五分钟,再坚持五分钟,我保证..”

    “嘣!”

    “嘣!嘣!”

    他话音未落,巷口处突然出现两条人影,径直朝着我们的方向叩动扳机。

    “大哥小心。”刘祥飞一把扑倒我,王嘉顺和聂浩然连忙还击。

    “啊!”

    巷口处传来一道惨叫,对方一人中枪倒下,痛苦的挣扎身体,另外一个顺势往旁边一滚,消失在我们眼前。

    “王朗啊王朗,你们成功诠释了一下什么叫做困兽之斗,像极了我哥当年被你逼的走投无路的样子。”成功偷袭我们一波后,马科得意忘形的哈哈大笑:“好玩不,咱们游戏继续哈,再猜猜我下句是真话还是假话,下一轮攻击会以什么样的形式出现...”

3841 惊变!

    “朗朗,你没事吧?”

    手机里,连城关切的吼叫声响起。

    “郭老三,你这段位照你哥郭海真心差一大截子,他虽然混账,但起码是个爷们。”我不敢直接回应,只能用这种方式暗示连城,我暂时还安全。

    说话的过程中,我惊魂未定的摸了摸自己脸颊,脑门上黏糊糊的,像是血,但我却没有感觉到任何的疼痛。

    刚刚拿自己身体压住我的刘祥飞迅速起身,哈着热气问我:“没事吧大哥?”

    我下意识的看向他,他的左边侧脸豁开一条拇指粗细的大口子,此刻鲜血就像是拧不紧的水龙头一般“滴答滴答”的往下蔓延。

    见我怔怔注视他,他随手摸了一下,又低头看了看手上的血渍,声音不大的回应:“没事,流弹擦着的。”

    “闭嘴吧垃圾,你特么没资格提我大哥!”

    原本一直嬉皮笑脸不断挑衅我的郭老三勃然大怒,暴躁的咆哮起来。

    我皱了皱眉头,很快舒展开来,原来脱胎换骨的郭老三仍旧有他的短板,他害怕被人提及郭海,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他很畏惧听到他哥的名字,至于到底是什么原因,我暂时不得而知。

    “说句实话郭老三,我打心眼里真没把你当成个对手,当初要是没你俩哥哥罩着,你说你得挨多少揍。”我拿手指头推了推前面的王嘉顺,又朝巷子口努努嘴,暗示他和聂浩然准备随时开枪。

    而后继续嘲讽:“你那俩哥是真拿你当亲弟弟,可你把他们当表哥,咱别的不说,郭海死在云南,当时你在哪啊?是不是像个窝囊废一样躲得严严实实,完事猫哭耗子似的挤几滴眼泪。”

    马科咬牙嘶吼:“王朗,你他妈给我闭上嘴巴!”

    “我凭什么闭嘴啊,因为戳痛你的软肋了吗?”我从刘祥飞的手里把“五连发”夺过,然后又把还在跟连城保持通话的手机递给他,使劲眨巴几下眼睛。

    他会意的点点脑袋,抓起手机和苏伟康以匍匐的方式往前一点一点的攀爬。

    “郭老三,我告诉你个秘密,当时你哥死以后,我不光没埋他,还给他扒光挂在树上,云南的老林子里有一种动物叫獾,你知道吗?那玩意儿专吃人的尸体。”抓起五连发后,我开始脱自己的鞋子,同时示意王嘉顺和聂浩然。

    哥俩很快明白过来我的意图,有样学样的也开始拖鞋。

    “你当时是没看见啊,你哥的尸体让咬的那叫一个凄惨..”

    脱下鞋以后,我们仨猫着腰,一点一点巷子口挪动,没有发出一点的声音。

    马科愤怒的叫骂:“你放屁!”

    此刻,我们距离巷口还有不到三米远,可以很清楚的分辨马科的声音是打巷子左边传来的,而且距离应该非常近。

    “开磕!”我猛然加速,一记俯冲蹿出巷子口,举枪就“嘣!”的叩响扳机。

    一个青年反应不及,胸口中飙,随即应声倒地。

    “曹尼玛的,手举起来!”

    “对喷一下子啊!”

    王嘉顺和聂浩然慢我不到三秒钟,一左一右出现在我的两侧。

    巷子左边,六七个青年抱枪而立,郭老三就站在人群的最前面,被我们直愣愣的瞄准,狗日的完全懵了,眸子里写满了不可思议,以他的狗脑袋肯定打死都想不到我们非但没杵在原地等死,竟然还敢杀出来。

    “别动!”

    “枪放下..”

    几个青年也忙不迭举枪嘶吼。

    我们双方距离不到两米,这种程度如果开枪的话,不说同归于尽,至少能倒下一半,而马科指定没什么逃走的悬念。

    “别特么指我,大不了鱼死网破。”马科也抓起枪对准我,五官扭曲的喝骂。

    “一换一,你敢吗!”我不推反击,枪管戳在马科的心口上,咬牙瞪眼的怒视:“我特么没了,头狼有张星宇、有钱龙、有孟胜乐、有李俊峰,哪个不能把你那个要死不死的二哥挫骨扬灰,哪个不能挖出来你们天娱集团的余孽!”

    马科的枪也顶在我的额头,气喘吁吁的狞笑:“不用跟我装大尾巴狼,你舍不得死。”

    “我确实舍不得,但不得不死的时候,老子一点都不带犯怵的,我没了,头狼仍旧存在,你没了,天娱彻底垮台!”我咧嘴笑了:“刚刚我说了,我还真拿你当个对手,记不记得几年前我就是这样,把你吓得两腿发软,几年后,我搁我这儿,仍旧算不上一盘菜。”

    马科鼻孔呼呼往外喷着热气,沉默几秒钟后,横声道:“各退一步,我让你走..”

    “退不了,今天咱们必须得倒下一个。”我摇了摇脑袋,直接打断:“我承认你这两年的变化翻天覆地,但你可能不知道,我这两年的经历遮天盖地,老子一步一个坎儿的踏出鬼门关,你一个软脚虾拿啥让我屈服!”

    “滴呜..滴呜..”

    一阵响亮的警笛声由远及近,打街口处先是驶来两台闪着红蓝爆闪灯的巡逻车,巡逻车后面还跟着一辆多功能指挥车。

    立时间,马科旁边的枪手骚动起来。

    贼就是贼,甭管什么段位,见着巡捕哆嗦是本能,就好比老鼠和猫的关系。

    扫视一眼巡逻车,我扬起嘴角朝马科身后的几个枪手冷笑:“现在跑,你们兴许还能躲得过,一个个跟着傻逼郭老三漂洋过海,你们哪个屁股干净!”

    几个枪手对视一眼,接着不约而同的掉头就跑。

    “站住,不许动!”

    “再跑开枪了..”

    两台巡逻车还未停稳,**个全副武装的巡捕已经敏捷的跳下来。

    “哗啦哗啦!”

    紧跟着又有十多名装备更加精良的特种巡捕也荷枪实弹的从多功能指挥车里出现,分出一个小队,利索的抓捕逃走的几个枪手,剩下人呈半弧形将我们几个团团包围,七八个红外线瞄准器的亮点分别投在我和马科的身上。

    “枪放下!”我抿嘴朝着王嘉顺和聂浩然努嘴。

    见到自己大势已去,马科阴骘的咬牙:“老子活不了,你也别想好..”

    “郭江!”

    一道吼叫声泛起,接着就看到晚上刚刚见过一面的方豪庭在一名巡捕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的打多功能指挥车里走出。

    马科条件反射的昂起脑袋,苦涩的蠕动嘴角:“伯父..”

    “如果你还认我,就马上把枪放下,如若不然,我会把你二哥和你郭家其他人的藏身之地泄露出去。”方豪庭胸口剧烈起伏:“当初你来投奔我的时候,我说的很清楚,我可以给你机会重新来过,但是坚决不同意你为你大哥报仇,你是怎么向我保证的?”

    “我..我..”马科磕巴几下,慢慢低下脑袋。

    “今天晚上方便差点被劫持,我知道那个人跟你是一伙的,念在我和你大哥、二哥的曾经的感情,我可以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方豪庭挣脱开搀扶他的巡捕,又朝我们的方向走了一步:“但你不能一错再错,孩子..听伯父的话,把枪放下,我会倾尽全力找最好的律师为你辩护,你还年轻,哪怕是住几年赎罪,也没什么影响,反正外面有我和方便,只要我们活着,你就不缺机会。”

    说着话,方豪庭的眼圈红了,缓缓抬起手臂按在马科攥枪的手臂上,轻声道:“听话,我会保护你的。”

    马科的身体剧烈颤抖,坚持几秒钟后,缓缓垂下手臂,而后一把将手里的家伙什仍在地上。

    “王先生,你也不要冲动,你还有大好的前途,为这样的事情不值得。”方豪庭又看向我道:“枪放下吧,什么事情都可以说的清楚。”

    我深呼吸两口,也慢慢将枪仍在地上。

    就在这时候,方豪庭突兀往后倒退一步,接着手指马科扯脖吆喝:“同志,快抓他,就是这个人面兽心的畜生今天晚上在长途汽车北站和我儿子发生争执,还试图绑架他,他是个网上在逃犯,做过整容手术,本名叫郭江。”

    已经耷拉下脑袋的马科立时间愕然的昂起脑袋,随即弯腰想要捡枪。

    几名巡捕一股脑将他扑倒,随即双手反扣,锁上了铁铐。

    马科愤怒的挣扎身体,满嘴喷着唾沫星子咒骂:“方豪庭,你为什么这样..我大哥救过你的命,你说过会一直保护我的。”

    方豪庭吓得往后踉跄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继续梗脖喊叫:“同志,我举报和自首!郭江在我行工作期间,利用职务之便,疯狂的清洗天门商社多笔资金,我有足够的人证和无证,一切都跟我儿子方便没有任何关系..”

3842 走投无路

    “方豪庭,你这个狗杂种,用老子挡枪,我特么告诉你,老子肯定会把你那些破事全都抖落出来...”

    被几名巡捕按倒在地上的马科情绪激动的咆哮连连,眼珠子几乎要从眼眶里轱辘出来,可想而知他此时的愤怒。

    而我则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目瞪口呆的望着眼前的一切,我见过很多翻脸比翻书还快的狠角色,可从来没遇上像方豪庭这般自如转换的能人。

    半分钟前还满面慈眉善目,一副痛心疾首的长辈样子,半分钟后,就好像看到了杀父仇人,恨不得要把谁生吞活剥,光是这份演技就足够我临摹半辈子。

    完全不理会马科的嘶吼,方豪庭老泪纵横的坐在地上呜咽:“我有罪,我愧对组织和人民的信任,更对不起那些把自己财产放在我们银行的客户亲人,我愿意用自己的一切偿还,虽然我戴罪立功,劝说下准备开枪的暴徒郭江,可仍旧洗刷不掉我的罪行,请求法庭对我从重处罚,呜呜呜..”

    一边抹擦泪水,方豪庭一边拍着大腿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马科咬牙切齿的诅咒:“老王八蛋,你特么真歹毒啊!等着看,老子绝对不会让你的傻逼儿子好死!”

    “带走。”

    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看起来应该是带队的巡捕摆摆手下令。

    几个巡捕马上把挣扎不已的马科拖进巡逻车里。

    “抱头蹲下!”

    目送马科上车后,那个带队的巡捕又持枪示意我。

    “一定全力配合,但是在被捕之前,我要申明一点,我刚刚拿的枪是从他和他手下那里抢夺过来的,他们要杀我,我被迫自卫,所以我要求,你们对武器进行检验,看看是否有他们的指纹。”我双手搭在后脑勺上,缓缓蹲下身子,朝着几个巡捕大声喊道。

    “我们会严格按照规章制度执行。”带队的巡捕点点脑袋,另外一名用手铐将我双手后背反锁。

    “我们也是自卫!”

    王嘉顺也忙不迭出声:“巷子往西走大概三百米,有户红漆大门的住户门前有他们私人安装的摄像头,你们可以进去调查取证,监控画面应该清晰拍到他们持枪追杀我们的场景。”

    “我兜里的手机也有我拍下来一段,他们对我们开枪的视频。”聂浩然喘着粗气接茬。

    “我们会调查取证的,需要头套吗?”站在我面前的巡捕来回扫视几眼,直接打断,很明显问案应该不在他的工作范畴。

    “需要!”

    “需要!”

    我们几个异口同声的回应。

    “江队江队,巷子里发现两名受伤严重的青年男子,均已休克,粗步观察应该是枪伤,因为灯光太过昏暗,我们暂时无法确定他们的伤势,不敢贸然行动,请求医院方面给予支援!”

    就在这时候,那名巡捕的对讲机里传来一道声音。

    “收到!”巡捕立即应声。

    “靠,是飞子和大外甥。”

    王嘉顺和聂浩然慌忙站了起来,想要往胡同里跑。

    两个巡捕以为他有什么异动,一把将他按倒。

    “松开我,我兄弟受伤了...”王嘉顺眼睛通红,疯狂扭动身体。

    我也马上焦躁的昂起脑袋恳求:“同志,受伤的是我们弟弟,拜托你,一定要救救他们。”

    “这是我的工作!”带队巡捕表情严肃道:“如果你希望你弟弟得到最有效的治疗,当务之急就是劝说你的这两位朋友积极配合,在你们身上耽误的越久,救援来的也越晚。”

    “顺子、浩然!”我深呼吸两口,朝小哥俩轻吼一声。

    ...

    几分钟后,我们仨被带上另外一台巡逻车,可能是觉察到我们并没有太大的攻击性,带队的只留下两个巡捕看守,又带着几个人快速钻进了胡同里。

    坐在车里,王嘉顺眼含热泪的哽咽:“哥,我们四个一路相扶相伴走过来,吃在一块、住在一块,几乎没有分开过,他们要是有事的话...我...”

    “不会有事的,肯定不会有事。”我的心口阵阵发酸,不管是刘祥飞还是苏伟康,他们只是岁数比我小,但是感情一点都不比任何人少。

    从我们还只是个雏形的时候,小哥俩就陪着我风餐露宿,这些年虽然他们跟我的时间比以前少了,可心始终都在一块,但凡听过我有什么事,大外甥永远都是第一个发过来短信询问的,而刘祥飞则总会一语不发落实的。

    比起来钱龙、孟胜乐他们这种一代兄弟,小哥俩的存在感其实很低,可他们兢兢业业,玩了命的在守护这个家。

    “飞子!大外甥!”

    四五分钟后,几个巡捕将刘祥飞和苏伟康抬了出来,聂浩然瞪着眼珠子直楞起腰杆,拿脑袋玩命撞着车窗玻璃。

    刘祥飞满身是血,身上的白衬衫完全让染红,嘴角溢着血沫子,呈流线状一般沿着下巴颏蔓延,眼睛闭的紧紧的,看起来特别严重。

    苏伟康面如金纸,大腿处的枪伤往外潺潺冒着血水,左手腕呈一百八十度扭曲,半截白森森的骨头戳破皮肤,可怖异常。

    “兄弟,你回我一声行么!”王嘉顺也抬起脑袋,猎猎作响的撞击着车玻璃。

    “安静,不要让我们难做。”

    “马上坐好。”

    两个负责看守我们的巡捕立即呵斥。

    “听话,配合好巡捕同志。”我咬着嘴皮,声音颤抖的命令小哥俩。

    说不紧张是假的,说不担心更特么是自欺欺人,可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一步,哪怕我们给自己整死,他俩也不可能马上爬起来。

    而且他们可以情绪失控,但是我不行,我得马上冷静下来,然后去琢磨接下来何去何从。

    方豪庭的突然出现,对我们而言,既是好事

    ,也是灾难,透过他刚刚说的那些话,不难猜出来,他这是打算彻底放弃马科和他自己,目的可能只是为了保全他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犬子,我想十有**是因为四爷做了什么,光凭我的话,肯定不能让他这个级别的大咖放弃自己。

    可现在问题的关键是,他的话确实能证明马科就是郭老三,不说过去通缉犯的案底,光是今晚上这些暴行就足够定他罪。

    关键是一旦郭老三知道自己无法逃出升天,会不会生出同归于尽的念头,把我们过去和天娱集团的争斗一股脑倒出来,毕竟他手里究竟攥着多少罪证、关于哪方面的,我们水冶不知道。

    两个多小时后,杭城大案队的问询室内,我将事发经过一五一十的叙述清楚,而后给我做笔录的巡捕去请示上级,接下来应该如何。

    就在我胡乱琢磨的时候,问询室的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方豪庭直接一屁股坐在我面前。

    “没意外的话,最多再有二十分钟你就能离开,但是在这之前,我希望你能记住我的话,今晚上和我儿子在长途汽车站门前开战的是郭江,你完全不知情。”方豪庭看了墙角的摄像头,压低声音道:“我们从来没见过面,也没有任何瓜葛。”

    “你为什么帮我门开脱?最好实话实说,不然我非但不会领情,反而还得反咬你们一口,反正我不嫌事大。”我迷惑的发问。

    “走投无路呗。”方豪庭自嘲的叹了口气:“你手下那个叫地藏的青年在一小时前绑架了我儿子,威胁我必须揭穿马科是郭江的事实,不然他随时撕票,而且我太了解郭江这个人了,得罪完他,要么消失,要么让他消失,而且因为陈非挪用公款,假借购买我们银行理财产品为由,中饱私囊,已经彻底得罪了四爷,不给他一个交代,谁也不知道天门商社会不会报复我儿子,来见你的主要目的,是想麻烦你替我向四爷转述几句话...”

3843 连城的帮助

    说罢话,方豪庭长舒一口气,盯盯注视我。

    “老方头,你没说实话,甚至于还存在糊弄我的心思。”沉默几秒钟后,我豁嘴一笑:“都特么一座山上的狐狸,谁也别跟谁讲聊斋,你指定还有别的方面的诉求,直接一口气说完,省的咱们后面讨价还价!”

    方豪庭没有马上出声,浑浊的眸子剧烈眨动几下,看起来内心应该处于一种很挣扎的状态。

    他不吱声,我更沉得住气,我俩就那么大眼瞪小眼的相互对视。

    足足过去四五分钟,我感觉眼睛都有点泛酸,方豪庭才蠕动嘴角,缓缓出声:“我算得上老来得子,辛苦奋斗几十年,为谁?说白了不就因为他不成器么?”

    “那是你的事。”我冷漠的打断。

    方豪庭点点脑袋,苦笑着叹气:“是啊,教子无方确实是我的问题,关键我现在也没那么多时间再去慢慢培养他。”

    “我说了,那是你的事儿。”我不耐烦的打断:“我没兴趣听你和你儿子那些鸡毛蒜皮的破事,直接说诉求吧。”

    “z商银行接下来会交到方便的手里,以他的本事我拿脚指头想都知道衰败就是个时间问题。”方豪庭吹了口气道:“咱们同为创业者,你肯定也明白不想让心血付之东流的感觉。”

    “嗯。”我应付一声。

    “其实从我今天晚上看到四爷开始,我就明白,这些年方便一定是太招风了,不然绝对不会让天门那群大拿动怒。”方豪庭咬着嘴皮出声:“方便再废,是我亲生亲养的骨血,哪怕明知道会败光家产,我也想延长一点时间,我虽然不了解你和你旗下的头狼究竟有多少实力,但是能够被四爷青睐,就说明肯定是有自己的不凡之处。”

    “所以呢?”我面无表情的反问。

    “我想用自己和诚意替我儿子再续十年太平。”方豪庭抿嘴言语:“我这半生积累的财富无数,而你和头狼公司即便再财大气粗,也肯定不会拥有太多,这个世道...哦不对,准确的说什么年代都一样,钱能通神,权可驱鬼,把我们z商银行的财力绑在头狼这艘刚刚启航的大船上,咱们各取所求,都能并驾齐驱!”

    “呵呵呵..”

    我咧嘴笑了,满面嘲讽。

    “王先生,是老朽哪里说的有什么不妥吗?”方豪庭迷惑的咳嗽两声。

    “你说的没问题,关键我特么信不过啊!”我鄙夷的撇撇嘴:“几个小时前,我可亲眼看到你是如何将郭老三玩弄于股掌之间,透过他的只言片语,我可以很肯定郭家对你有恩吧?对于恩人你都能随时随刻翻脸,还有什么是你做不出来的?为了保全血脉,你都能把自己送进来,你说我怕不?”

    方豪庭忙不迭解释:“可是,我...”

    “老方头,郭老三还有合作伙伴,你知道吧?”我再次打断。

    方豪庭愣了一下,随即慢慢低下脑袋。

    看到他的表情,我瞬间了然,笃定道:“你不光知道,可能还非常熟悉,我对你的故事多少有些耳闻,风风雨雨几十载,你肯定拎得清我想要什么!”

    “我联系不到敖辉。”方豪庭倒吸一口凉气:“我一直都在告诫郭老三忘掉过去,重新开始,可年轻人毕竟有自己的想法。”

    “老头儿,是不是我特么对你脾气太好了,你他妈跟我东拉西扯的从这儿念经呢!”我粗暴的“啪”一下拍在桌面上,气喘吁吁的咒骂:“曹尼玛的,我跟你唠城门楼子,你从这儿跟我扯机八头子!”

    方豪庭顿时间被我吓了一哆嗦。

    “滚蛋!想好怎么跟我对话再言语!”我烦躁的摆摆手驱赶:“马上消失在我眼前!”

    “王先生..”方豪庭咽了口唾沫。

    “一把岁数全活狗身上了。”我冷笑着点燃一支烟:“听清楚我的警告,我给你两天时间琢磨,想好找我,凭借你的能力,一点都不困难。”

    他的两撇眉梢直接拧成肉疙瘩,杵在原地愣了十几秒钟后,心有不甘的站了起来,而后慢慢转身。

    “老方头,你现在人搁里头呢,你儿子是死是活,全在你的一念之间,正如你刚刚说的那样,我们头狼家可能论财力比不过你半生积累的财富,但是亡命徒的数量绝对超出你想象。”瞟了眼他的背影,我慢悠悠的开口。

    方豪庭顿了一顿,随即拽开车门走了出去。

    问询室里顷刻间只剩下我一个人,我咬着烟嘴昂头望向天花板发呆。

    诚然,方豪庭绝对是只修炼成精的老狐狸,说话的水分可能比他腰子还要虚,但在他儿子的问题上,老头应该不太敢玩套路。

    假设,真如他说的那样,方便和z商银行绑在我们这条船上,肯定是百利无一害,而且以方便的智商,基本是翻不起浪花。

    “哔咔...”

    问询室的铁门再次被人推开,一个身材修长,套着一身黑色运动装的年轻小伙走了进来。

    对视一眼后,小伙礼貌的伸出手掌:“你好王朗先生,我叫宁冲,是连主任的...”

    “我知道。”瞄了眼小伙精神的小平头,我跟他握了一下手,随即道:“今晚上多亏你们帮忙,不然巡捕不会来的那么快。”

    “对于你手下的重伤,我很抱歉。”小伙抽吸两下鼻子道:“您肯定也知道,我们一不再当地驻扎,二没有什么人脉,要不是连主任联系到杭城绿营一个朋友,本地巡捕根本不会动身,而且...”

    “什么?”我好奇道。

    “我打听到,本地巡捕之所以迟迟没有动身,是因为有人打过招呼。”自称宁冲的小伙压低声音道:“连主任让我转告你,我和我的几个兄弟,从现在开始休假,假期何时结束再待通知。”

    我愈发迷瞪的看向他。

    “说的再直白点,从现在开始,我和我的四个兄弟做任何事情都不再跟所属队伍有瓜葛。”宁冲眨巴两下眼睛,似笑非笑道:“而我家里最近刚好出了一点意外,急需要一大笔钱,因为钱铤而走险的事情我也能干。”

    听到他这话,我立时间明悟过来。

    “王先生,待会您签完字、按好手印应该就可以离开了,咱们出去以后再慢慢细谈。”见我点头,宁冲努努嘴道:“我和我的几个兄弟侦查出身,你需要的,我们应该就可以。”

    “谢了!”我赶忙起身抱拳。

    “那待会见。”宁冲满不在乎的摆手。

    我揉搓两下眼睛轻问:“对了哥们,我那俩弟弟,目前是个什么状况?”

    宁冲的脸色变了一变,摇摇头道:“不太好,都在重症监护室抢救,我安排了两个兄弟在附近,只要有新的情况,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的,不过...算了,还没发生的事情,咱们都不要胡乱猜测,连主任还让我转告你,今晚上杭城的乱战不是小问题,不及时处理干净,一定会对你产生很大的影响...”

3844 认可

    和宁冲交谈几句后,我本来高悬着的心,直接提到了嗓子眼。

    军人向来雷厉风行,能让他含含糊糊,足以证明苏伟康和刘祥飞的状态确实不容乐观,甚至于比我想象中还要严重。

    “王朗,你的电话和财物,检查一下有没有缺失。”

    胡乱琢磨中,时间又不知不觉过去半个多钟头,刚刚给我做笔录的巡捕面无表情的走进来,将我的手机和钱包、银行卡分别递给我,然后沉声道:“你可以走了。”

    “走?”我反问一句。

    “你那两个叫王嘉顺和聂浩然的朋友承认是他抢夺对方的枪,并且予以还击的。”巡捕点点脑袋:“整个过程他和重伤的刘祥飞、苏伟康都未曾参与,我们做过详细调查,和你们发生冲突的十几名暴徒也确定,你们确实没有动手。”

    我的心跳骤然加速,忙不迭辩解:“可是同志,我们是正当防卫啊,他们要杀我们,我们总不能把脖子伸出去任由他们砍吧?”

    “正当防卫不是你们说了算,经过我们调查取证,他们的行为已经构成防卫过当,具体量刑标准将交给法院处理。”巡捕公事公办的丢下一句话后,摆摆手道:“你可以走了。”

    “我能见一下我的两个朋友吗?”我试探性的问了一嘴。

    “暂时不行!”他直接摇头拒绝,想了想后又补充一句:“短时间内都很难,王朗你应该很清楚,在我们的眼里,你根本没有任何秘密可言,你非常清楚后续,就这样吧。”

    几分钟后,我失魂落魄的走出办公大楼,尽管已经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可毕竟我们搁当地人生地不熟,一旦王嘉顺和聂浩然被判,我想运作是件极其困难的事情。

    再联想到此刻还躺在重症监护室里的大外甥和苏伟康,那股子久违的无力感和挫败感顷刻间卷积我的全身。

    “嗡嗡..”

    站在大案队门前,盯着丁字路口怔怔发呆的时候,我握在掌心里的手机猛然震动,看了眼是张星宇的号码,我迅速按下接听键。

    “我和车勇、三眼哥、姜林还有迪哥在一起。”张星宇先一步开腔:“除了迪哥以外,我们几个刚刚才洗完胃,今天小吃街里所有食物全被人提前投放过麻醉类药物,得亏我今天没吃多少东西,主要还得感谢迪哥始终在关注咱们,要不是他劫持方便,逼迫方豪庭就范,今天真的不敢想象...”

    我横声道:“顺子、浩然主动背锅,飞子和大外甥目前生死不明...”

    听我把遭遇说完之后,张星宇惯性沉默很久。

    “去小吃街就餐是天门那位四爷的安排,我是不是可以怀疑他在整咱们?”我继续道:“四个头狼家的中流砥柱,我他妈起家兄弟变成这样,我差点让人扒皮,谁来承担?”

    “朗朗,刚刚给你打电话之前,陆峰给我通了将近一个小时的电话,一直在解释。”张星宇顿了几秒钟后道:“他强调很多遍,四爷对咱们没有任何敌意,甚至于还很和你有眼缘..”

    “虚话没必要说,我就想知道,谁来承担责任?如果不是四爷请咱们全体吃饭,郭老三压根没有可乘之机,后面的故事也根本不会发生,我怀疑四爷无可厚非吧?事发到现在为止,他没有出现,天门的人也没有帮衬任何,难道我不应该愤怒?”我蛮不讲理道:“你联系陆峰,把我的原话带给他,即便知道不敌,可如果被人针对,我们头狼不介意倾尽全力一战!”

    张星宇慌忙劝阻我:“朗朗,这话咱最好想清楚,天门商社可是...”

    “原话带给他!”我不容置疑的打断:“就这样吧,我现在招呼皇上、疯子他们开拔,草特么的,一趟杭州之行,几乎把头狼家二代打残,这事儿没个说法,天王老子下凡也白扯。”

    愤愤的挂断电话后,我深呼吸两口。

    脸上的怒容也顷刻间消失,我当然知道天门商社绝对不可能站在我们对立面,四爷更不可能帮助郭老三给我们下套,能让方豪庭这样的存在吓得面如死灰,四爷的能耐和段位指定已经超出了正常“大哥”的范畴。

    可现在我们在杭城举目无亲,王嘉顺和聂浩然的事情总是需要人去运作的,不把天门赶鸭子上架逼到台面上,我实在想不到更有效的方式。

    我也想过卑躬屈膝的求天门商社的帮忙,可是转念又一琢磨,大家非亲非故,人家凭啥仗义相助?尤其还是沾上命案的事情,更没有人可以往跟前凑。

    至于说和天门商社开战的狠话,说白了就是互相都找个台阶下,别说四爷那种半生征战的大咖,恐怕就是陆峰也猜得出来我想干啥。

    “嗡嗡...”

    就在这时候,我的手机再次震颤,看到居然是王者商会赵成虎的号码,我犹豫几秒后,按下接听键:“三哥..”

    “听说今晚上损兵折将?”赵成虎的语调很轻,像是刚刚睡醒一般:“大致经过,我刚通过几个朋友了解了一下,我可以拿自己的名誉担保,这事儿一定和天门商社没有任何关系,更和四哥扯不上半毛钱。”

    “哦。”我不卑不亢的应承一声。

    “臭小子,你我都清楚,我会打这通电话,绝对不是害怕你们和天门商社扯皮,你们打死打活,我都没有丁点损失和盈利,说句你不爱听的,头狼真惹得起天门吗?尤其还是在江浙一带。”见我兴趣索然,赵成虎又乐呵呵道:“我会跟你主动打电话,本身就是对你能力的认可,天门那边委托我解释,同样也是对头狼公司实力的看好。”

    我委屈巴巴的低喃:“三哥,我四个弟弟,俩在医院,还有俩...”

    “懂,我都懂!”赵成虎是什么人物,我屁股一撅,他肯定就已经猜出来想拉什么屎,爽朗的笑出声:“两个被抓的小兄弟,由我和四爷共同想办法,保证让你满意,至于那两个受伤的,咱说实话,谁也不是大罗神仙,敢随随便便下定论,但是我能给你一个承诺,不管他们救不救的过来,王者和天门都乐意帮他们报仇,出人出力在所不辞!”

    我咽了口唾沫,诚心实意道:“谢谢三哥。”

    “兄弟啊,我个人感觉这次对你们而言是个很不错的机会。”赵成虎又道:“我仔细研究过你们公司的组成,各方面都不差,唯独缺少一个固定、持久的经济来源,好好琢磨一下,保不齐你能因祸得福...”

    又寒暄几句后,我俩结束通话。

    我点起一支烟,看了眼东方泛起的鱼肚白,心里暗道:这个夜晚究竟有多少人整宿未眠,又有多少人魂飞魄散。

    “哔哔哔..”

    一阵车喇叭突兀响起,我下意识的扭过去脑袋,见到一台湛蓝色的皮卡车停在路边,很久不见的王堂堂居然坐在驾驶位,正似笑非笑的朝我招手...

3845 最后一次警告

    “上来聊?”

    犹豫片刻,我踱步走到皮卡车跟前,王堂堂勾勾手指头努嘴。

    “有必要?”

    我满怀敌意的呲牙反问。

    他没吱声,而是昂起脑袋,目光朝我身后望去,我下意识的也回过去脑袋,十几米开外的街角处,一个年龄不大的小孩儿坐在马路牙子上抽烟,发现我在看他时候,他马上机敏的起身,拍拍屁股往旁边走去。

    一个很不专业的“盯梢”,但已经足够说明,我现在肯定处于被人监视中。

    再次迟疑半分多钟后,我心有不甘的拽开副驾驶车门坐了进去。

    王堂堂直接打火挂挡,载着我迅速开拔。

    一路上,我们谁都没有言语,他表情认真的拨动方向盘,我则一眨不眨的盯着他那张美的不像话的侧脸观望。

    作为一个正儿八经的男人,用“美”这个字眼来形容王堂堂虽然不太礼貌,但却是事实,而且每一次看到他,他似乎都有不同的变化,就好比此刻,我明明记得他的鼻梁骨没有那么笔挺。

    半个多小时后,车子停在一簇高楼大厦环绕的建筑群内,王堂堂降下来车窗玻璃,先是看了呀后视镜,露出一抹微笑,随即又开口道:“这是来福士广场,整个杭城算得上的地标性建筑,我曾经在这里住过两年多。”

    “你知道的。”我冷冰冰的打断。

    “嗯?”他轻抚额头上的碎发,眨巴两下灵动的大眼睛。

    我情绪略微有些激动,沉声低吼:“你知道小富会来杭城,也知道他的作用是引走地藏,还知道马科打算把我们的一网打尽,别跟我扯什么驴马癞子似的理由,不然你不会这么巧的出现在我眼前。”

    这个世界上不存在未卜先知的半仙,更不会有大智若妖的先知,我们是昨天凌晨爆发的冲突,距离现在不过才两三个钟头,王堂堂就跟我打上了照面,要么是他一直在杭城并且躲在暗处观察,要么就是他本身有份参与。

    面对我的咆哮,王堂堂并没有起火,反倒很安静的看着我。

    我继续歇斯底里一般的吼叫:“我四个小兄弟,两个锒铛入狱,两个生死不明,你明明全都知道,为什么不肯出手帮忙,地藏说过,你的本事不会比他小,你他妈就那么喜欢看戏吗?”

    “说完了吧?”见我呼哧带喘的哈着粗气,王堂堂这才慢悠悠道:“你说完就听我说,我确实一直都在观望,也确实知道你们九死一生,可这些跟我好像没关系吧?我凭什么要帮你?”

    他这话直接把我给问住了,我蠕动两下嘴唇竟无言以对。

    平心而论,王堂堂似乎确实没有必须帮我的理由,我们之间最大的枢纽就是江静雅,可我也从未因为江静雅替他做过任何,刚刚之所以脾气暴躁的发火,只能说是我把一切太过想当然。

    “我刚刚是理性回答,现在感性点再重新回答你一遍。”王堂堂从手扣里翻出一包烟,自顾自的点上一支,优雅的吐了口烟圈:“你们九死一生不假,可毕竟不是没死吗,如果真到那一步,我也许会出手。”

    “我的兄弟..”我攥着拳头呢喃。

    “王朗,咱们都务实一点,连你我都不想管,你那些跟我非亲非故的小弟跟我又有多大的牵扯?”王堂堂吸了口烟,语调轻缓道:“你会因为我,改变自己某些必须实行的计划吗?”

    我咽了口唾沫,没有做声。

    “你不会,那凭什么要求我做呢?”王堂堂笑了笑道:“我只为你一点,你现在的理智能不能平复,能的话,咱们继续聊聊,不能,随时下车,等想透彻以后,咱再从长计议。”

    他一平如镜的眼眸,不挂丁点感情,像一台公事公办的机器,更像是一只经过粉雕玉琢的木偶。

    “你说!”我搓了搓脸蛋子,强制自己冷静下来。

    “我的任务是缉拿敖辉,所以在他没出现之前,任何风吹草动都和我没有关系。”王堂堂将燃烧着的烟头揪下来,弹出车外,然后又将烟嘴里的过滤棉抽出来,食指和拇指揉搓着把玩:“经过昨晚的闹剧,我基本可以确定敖辉并没有来杭城。”

    “嗯。”我点点脑袋,尽管对他说的这些东西并没有什么兴趣,还是装作一副认真听的模样。

    “他没出现,也就意味着郭江彻底变成了弃子。”王堂堂继续道:“而作为亲戚,我想再一次的警告你,距离这场争斗的旋涡远一点,方豪庭也罢、方便也好,都算得上你这趟杭城之行的意外收获,抓着这次收货,往后很长一段时间内深居简出,才是你真正应该做的。”

    “我也想啊,可你应该看得到,是特么敖辉一个劲的想把我拽进深渊,我几次都装傻充愣,可狗日的回回变本加厉。”我实话实说道:“你给我支个招,这种情况下,我应该怎么做?”

    “他想把你拖进乱局,说白了不就是打算借着你们头狼的实力拉更多人下水吗?”王堂堂一语道破目前的混乱:“凭他一个丧家犬的实力,王者商会不会搭理他,天门商社更懒得鸟,可你不一样,或者说头狼不同,其一你们三家藕断丝连,算得上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存在,其二只有下水的势力越来越多,他才能发挥自己搅屎棍的优势,你让我支招的话,我建议你从现在开始,对任何事情都不问不管,头狼上下光是核心数十人,这些人哪个没有短板,哪个能避开敖辉的算计,你索性一推四五六,他爱搞谁搞谁,敖辉直接没脾气。”

    “你意思是让我抛弃我这帮兄弟?”我咬着嘴皮反问。

    “对啊,在我看来人只有六亲不认才能所向披靡,就好比此刻的地藏,他妹妹既是他的痛处,同样也是他的铠甲,人现在没了,地藏无需再瞻前顾后,当然这只是我的建议,听不听在你。”王堂堂伸了个懒腰道:“这是我最后一次给你忠告,远离是非圈,不然你自己将变成是非。”

    “你说这些跟特么放屁没啥区别。”我愤愤的咒骂。

    “呵呵。”王堂堂也不急眼,努努嘴道:“走吧,你的人来接你了。”

    他话音未落,透过反光镜,我看到一台白色的越野车迅速停到他皮卡车的后面,紧跟着刚刚在问询室跟我见过一面的宁冲和几个青年利索的蹦下车,呈半圆形将皮卡车包围。

    王堂堂突然朝着我这一侧的窗口开腔:“诶,你找哪位..”

    我本能的回过去脑袋,王堂堂身体突然前倾,左手打开车门,右手将我猛地推了下去。

    得亏宁冲眼疾手快一把扶住我,不然铁定得摔个狗吃屎,而这时,王堂堂猛踩一脚油门,蓝色的皮卡车“昂”的一下蹿了出去,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等我站稳身子,皮卡已经驶出去十多米远。

    “王先生,你没事吧?”宁冲关切的询问,同时摆手,示意他的几个伙伴撵出去。

    “不用追了,他没恶意。”我鼓着腮帮子吹口气制止,接着望向宁冲道:“我那两个弟弟目前怎么样了?”

    “叫苏伟康的暂时脱离危险期,不过脑部和背部受到很大的重创。”宁冲咳嗽两声道:“至于那个叫刘祥飞的..他还在重症监护,十分钟前刚刚得到的消息,院方特意从魔都又接过来几个非常资深的内科大夫,算上这一批,已经是第四批医生了...”

3846 感觉

    一个小时后,z大附属医院。

    我脚步踉跄的从电梯里跑出来。

    刚一出迈进急诊室的过道里,我就被吓了一跳。

    走廊两侧,整整齐齐站了两排身着白西装、白西裤的虎狼汉子,四爷依坐在重症监护室对面的塑料椅子上,正和张星宇很小声聊着天,之前在球场见过的那个膀大腰圆的魁梧男子直挺挺的站在四爷的身后。

    “朗哥..”

    “年轻人。”

    见我上气不接下气的跑过来,张星宇和四爷同时打了一声招呼。

    “大飞的情况怎么样?”我点点脑袋,关切的询问。

    张星宇和四爷对视一眼后,他抿着嘴唇出声:“不太乐观,大飞的背部中枪,正好被打在脊柱,前胸也挨了一枪,伤..伤到了心脏。”

    我的的心里突然有一口气压过,吐不出来又咽不回去,特别的难受。

    “小老弟啊,江湖不论岁数,咱们就哥俩称呼吧。”四爷抬头看了我一眼,拍了拍旁边的空位置道:“你先坐,手术室里的事情不是咱们着急就能急来的,你就是气的吐血,有些东西照样于事无果,先调整一下自己,不然你小弟没怎么样,你自己先一步倒下。”

    我看了眼他,吐了口浊气:“里头的是我兄弟,不是小弟!”

    说实话,当看到四爷的时候,我不知道为啥会突然蹿起一股子无名火,可能只是因为太过着急,也可能是因为事发到现在为止,他始终都没有正面表过态度。

    当然,我也清楚,眼下这种节骨眼,肯定不适宜跟他针尖对麦芒的嘴炮,所以忍了忍后,还是把难听话又咽了回去。

    觉察出我的不快,张星宇不动声色的拿胳膊微微靠了我两下,随即挤出一抹笑容:“朗哥,四爷从他们哥俩被送到医院后就来了,差不多也一宿没睡,一个电话接一个电话的催促魔都那边,目前已经进去好几批优秀的医生。”

    听到他的话,我又看了眼四爷,他的眼框里挂着泛红的血丝,下巴颏的胡茬也多出来不少,想来应该真的是一夜未合眼。

    “不说那些,局是我组的,我就有义务承担。”四爷挺无所谓的摆摆手,长叹一口气道:“也不怪你们带气,我自己也挺内疚,这些年习惯了一言九鼎,都几乎忘掉这世界上并不是唯我独尊,小老弟啊..”

    说着话,他拍了拍我大腿道:“我不是一个太喜欢动嘴皮子的人,这辈子真话假话我说的太多了,多到自己都记不得,但我给你个承诺,事情和我有关,我就肯定会负责到底,不论是被抓的,还是现在倒下的。”

    他的话朴实无华,但却给人一种很真诚的感觉。

    该说不说,其实天门商社已经算给足了我们面子,以四爷的身份,陆峰看到都得毕恭毕敬,却替我下面的两个小兄弟站了一宿岗,光这份豁达就不是我这号晚辈可以比拟的,尤其人家还这把岁数。

    说句打脸的话,如果他啥都不干,撑到底我一点脾气都没有,四爷已经把面子里子全做到位了,我如果还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那不叫霸气,纯属山驴逼。

    缓和几秒钟后,我朝着四爷点点脑袋:“不好意思大叔,我刚刚有点上头了,语气可能太硬,你别跟我一般见识。”

    “诶,都是这样走过来的,我懂。”四爷深呼吸两口道:“救人的事儿咱交代给医生,趁着不太困,咱俩研究一下杀人的事儿。”

    “啊?”我眯瞪一下。

    “袭击你们哥几个的那群枪手全部被我的人抓趴,总共三十个,除去被抓的马科,当场死的仨,五个重伤没撑住,还有二十二个,我的人正在逼供。”四爷压低声音道:“不过我感觉应该没什么价值,是死是活,你一句话,你只管点头或者摇头,后续我会处理干净。”

    从案发到现在,也就过去几个钟头,没想到那批枪手竟然全被四爷拿下,要知道这可是一座几千万人的大都市,而且还有巡捕们的缉拿,如此情况下,可见天门商社的势力有多庞大。

    “暂时等一下吧。”思索片刻后,我昂头看了眼重症监护室的房门,咬着嘴皮道:“如果我兄弟平安无恙,我只当替他积德,给那群枪手一条活路,如果我兄弟...我就让他们陪葬!”

    即便已经不止一次的经历生死,可我仍旧做不到让自己真正的平静,更不敢去想象“如果”之后的“如果”。

    “唉..”四爷叹了口气,递给我一支,没有包装的特供烟,低头呢喃:“命运那东西就是这样,不可测、不能测、不要测,我们只知道人生从哪里开始,却永远无法估算要在哪里结束,可就因为这份不可预料,才让人生变得精彩绝伦,不是吗?”

    我咬着烟嘴不吭声,脑子里全是我最初走上这条道和兄弟们结识时候的画面,不知道究竟是谁改变了谁,也不知道我们是否在互相成就。

    我只清楚,如果不是因为我的存在,刘祥飞也好、苏伟康也罢,不该是这样的,他们可能早已经娶妻生子,可能活着虽然枯燥乏味,但却其乐融融的生活。

    年少轻狂时候的我们总觉混是一条捷径,一条不需要投资太多,却可以满载而归的康庄大道,可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互相扶持的走出迷雾,才恍然大悟,这条路太窄了,四面都是悬崖峭壁,稍有不慎可能就是粉身碎骨。

    “人得信命,要么先苦后甜,要么先甜后苦,要么就是一路苦涩。”四爷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开导我:“本该充实自己的年纪,却选择闯入连爹妈都应付不来的社会,自以为拳可破天,到头来欠下的,还得还回去,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定律。”

    “嗡嗡..”

    就在这时候,我的手机突然震动,看到是车勇的号码,我连忙接起:“喂?”

    “两件事,第一,咱们上套了,昨晚上敖辉曾现身杭城,并且就在我们被投毒的小吃街,我和地藏一帧一帧的研究过监控录像,当时我们全部中毒,敖辉应该是有别的打算,监控画面显示,他给人打过电话,只是不知道后来发生什么变故,他放弃了,毫不犹豫的逃离小吃街。”

    听到他的话,我突然想起王堂堂,估摸着敖辉那边的变故应该是来自他。

    “第二件事,郭老三在被审讯过程中,突发脑溢血,刚刚被送进了公安医院。”车勇继续道:“我和老迪分析,十有**是装的,可为啥他还是被送去医院,就说明有人在暗中帮他,所以我俩打算最近一段时间,什么都不干,就一门心思的蹲点郭老三。”

    “踏踏踏..”

    就在这时候,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泛起,接着看到陆峰满面焦躁的从电梯里跑出来,朝着张星宇道:“小胖,你让我打听的事情有眉目了,袭击王朗的那群枪手用的武器确实是在本地得到的,而提供家伙式的是下城区一个没什么实力的老流氓,此人叫钟涛,说起来没什么实力,常年厮混在赌坊、洗浴之类的地方,我刚刚把他抓了,从他口中得知,那些武器是他偷的,来自鹏城,三天前一个旅行团乘坐的大巴车进入的杭城,有人用网络电话告诉钟涛,只要他能偷到武器,愿意花高价购买。”

    “什么类型的旅行团?”张星宇“嘣”一下站了起来。

    “类似单位团建的那种。”陆峰想了想后回答:“包车的是鹏城本地一家小公司,晚点我把详细信息给你,那些旅客全是本分人,没有一个跟社会沾边,我估计是郭老三或者敖辉自己玩的套路,不过小胖,枪手都被抓了,你为什么会特别关心他们的武器?”

    “我总感觉郭老三就是冲在前面的一个大傻吊,后头肯定还有人,郭老三再牛逼,在国内也解决不了三十多个人的武器问题,四爷说他们的武器只有几把是作坊货,大部分全是正规厂子里出来的。”张星宇咬着嘴皮道:“我认为,这里头肯定有人在暗暗的帮衬。”

    陆峰愈发不解:“那人不就是敖辉吗,这事儿咱们都知道啊。”

    “不止。”张星宇摇摇脑袋:“敖辉如果能随随便便搞到那么多军火,他为啥还那么在意一个被李倬禹抢走的空壳子辉煌公司?就凭这实力,上哪当不了土皇帝?我甚至感觉敖辉都是个打下手的,或者是被人刻意推出来的幕后黑手,事实上他还不是最后一层,目前只是感觉,具体还得把武器来源彻底调查明白再说,既然有眉目,就用了太久,决战恐怕快要来了...”

3847 趁乱逃走

    一边低声阐述自己的想法,张星宇一边低头摆弄手机。

    虽然他没明说什么,但我已经感觉到事情开始变得不比寻常,这么多年来朝夕相伴的默契不是开玩笑的,我不说百分百了解张星宇的性格,至少应该算得上这个世界最熟悉的几个人之一。

    “那部来杭城旅游的大巴车信息和团建公司的具体资料,我待会微信发给你。”陆峰皱了皱鼻子道:“反正我感觉没什么问题,对方走的是华东五市游的路线,如果真替谁销售武器,也不敢玩的如此正大光明,我认为就是有人钻了空子,借着旅游大巴车不会被严格检查的漏洞。”

    “峰哥,咱们从小生活的环境不同,在我看来,任何的理所当然背后绝对都夹杂着阴谋诡计,很多咱们肉眼看到合理的地方,往往就是最不合理的。”张星宇语重心长道:“每天从鹏城到杭城的汽车、火车、航班数不胜数,为啥偏偏是那台旅游大巴?”

    “啊?”陆峰一愣,随即撇嘴:“你问我,我问谁去,总之我这边调查的结果相当正常,旅游大巴是正儿八经旅行社的,那帮旅客们也全是一个公司的普通白领,不说都是学历很高的能人,反正肯定跟社会不挂钩,而且这家公司也和鹏城的任何大势力没有丁点往来,人家是做电子软件的,对口的全是一些国内外的it业。”

    “嗯呢。”张星宇没有再继续坚持自己的想法,笑呵呵的点点脑袋。

    陆峰咳嗽两声,回头朝着四爷道:“四爷,您也一宿没休息了,要不我带您先睡会儿,您都这把年纪了,跟他们这号小青年肯定耗不起。”

    “睡不着,年龄越大觉越少。”四爷摆摆手道:“你也走吧,把这儿的人全带走,替我告诉我宋康一声,最近一段时间务必提高警惕,有人打算把咱们拉下水,说啥都不能称了对方的心。”

    “好,我这就跟康哥联系。”陆峰赶忙应承,顿了顿又问:“您真不需要休息休息?”

    “去吧去吧。”四爷不耐烦的努嘴催促。

    “郎朗,咱们送送峰哥去。”见陆峰要走,张星宇赶忙拽了我一下,而后又客气的朝四爷道:“您帮我们盯着这边,我们马上就回来。”

    四爷点点脑袋,又给自己点上一支烟。

    不多会儿,我和张星宇将陆峰送走,等电梯的时候,他朝我声音很小道:“你知道四爷是个什么级别的存在不?”

    “天门商社的大拿。”我脱口而出,通过这两天的所见所闻,我基本可以确定他的位置。

    “他是天门的创始人。”张星宇一句话吓得我直接打了个哆嗦:“准确来说,他是天门商社的大哥大,天门商社发展至今差不多三代了,目前的带头大哥宋康是陆峰的顶头上司,而陆峰和王者商会的赵成虎算是一届,现在知道他啥吨位了吧?”

    我搓了搓腮帮子呢喃:“老头那么**?”

    “比你想象中还要**。”张星宇倒吸一口冷气道:“赵成虎牛逼闪电,归根结底是因为上京御林军的罗权,这四爷叱咤风云则是因为他本人就是某绿营在编的后勤保障大拿,虽然现在岁数大了已经卸任,可人家的影响力并未减弱。”

    我再次愕然道:“意思是他肩膀上挂衔?”

    “差不多吧。”张星宇点点脑袋:“最重要的是四爷跟咱们这些人的起步是一样的,也是靠刀枪立足,泥腿子变成领饷滴,你自己琢磨他得有多大能量,要不我刚刚一直在示意你,尽可能跟人和蔼一点,他要是真急眼,别说投案的嘉顺和浩然,恐怕连咱几个都得折在这块。”

    “草率了。”我长吐一口浊气。

    “老头现在岁数大了,杀心没那么重,不然咱得倒霉。”张星宇凑到我耳边道:“一直跟在他左右那个五大三粗的壮汉你看着没,他叫宋福来,是天门早期赫赫有名的战神,迪哥远远的看过他,评价很高,至少和第九处那个变态大佬朱厌属一类型。”

    我迷瞪的又问了一嘴:“早期的战神?那现在天门商社..”

    “你觉得以天门商社目前展示出来的实力,还需要战神吗?”张星宇歪嘴轻哼:“社团发展到一定程度,转型是必然,国内数得上号的大势力,天门商社应该算是转型最为成功的,这一点就连王者商会都拍马难及,如果咱们气运到位,将来能玩到天门这种程度,那就是成功。”

    听着张星宇的话,我立时间陷入了沉默之中。

    良久之后,我才缓和过来,思路重新回归现实,沉声道:“你刚刚对郭老三他们的武器很感兴趣,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说实话是没有。”张星宇摇摇脑袋道:“可我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咱这么说吧,姑且认为那些火器是郭老三找人从鹏城运送过来的,他既然有能耐研究好偷袭你的方案,为什么还非要舍近求远?”

    “再有就是昨晚上的枪战造成的影响可不小啊,除却四爷跟当地管事的打过招呼以外,信息几乎没有外露,你不觉得奇怪吗?”张星宇从兜里摸出一支棒棒糖,包装纸都懒得撕,直接塞到自己口中,含糊不清道:“咱就说,四爷为了保全你,可郭老三没这义务吧?他现在已经被抓,为啥不干脆破釜沉舟,想法设法的把你也咬出来?至少喷你一身脏,可他好像完全没这方面的意思,不然就算嘉顺和浩然扛罪,你也没可能那么快就洗脱嫌疑。”

    “确实是这个理儿。”我后知后觉的点点脑袋。

    “种种迹象表明,郭老三并未往出咬你。”张星宇捻动着手指头轻笑:“对于一个必死之人而言,没什么事情是比临咽气前看着仇人麻烦缠身更舒坦吧,所以我做了一个大胆的猜测,郭老三非但没咬你,可能连自己的事儿都拒不承认,而他敢负隅顽抗的原因很可能是有人给过他什么承诺,比如保证没事之类。”

    前前后后琢磨一遍后,我咬着嘴皮道:“这个人极有可能就是提供给郭老三武器的黑手。”

    “没错!所以我说决战即将打响,只要咱们挖出来真正的黑手,就一定会有一场龙争虎斗!”张星宇打了个响指:“就目前的形式而已,郭老三对于那个黑手绝对还有大用,不然他不会死帮到底。”

    “四爷能帮忙打听出来吗?”我低声道:“以天门商社在这头的实力..”

    “很难,天门商社在江浙一带绝对属于高朋满座的存在,可他们从来不跟任何人或者任何派系交往过深,简单而言,谁找他们都有面子,他们找谁也都很有排面。”张星宇晃动脑袋道:“我想这就是一个社团能有长久生存的主要原因,永远不会把自身绑在任何和政治有关的大拿身上,比起来天门,咱们真的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片刻后,我们再次回到重症监护室门口,四爷双手怀抱胸前,宛如老僧入定一般的耷拉着脑袋在思索着什么,给人一种很深沉的感觉,而那个叫宋福来的壮汉一动不动,尽忠职守的把守左右。

    唯恐打断四爷的思绪,我和张星宇踮着脚尖,动作轻松的坐在他两边。

    “呼噜噜..”

    坐下以后,我才发现四爷竟然睡着了,嘴边正发出轻微的鼾声,瞬间把我尴尬的咧嘴笑了。

    “他浑身全是暗疾,一到阴天下雨就疼的厉害,医生交代他好好休息,可他总是疼的越厉害,越越能折腾,不是打球练拳,就是自己给自己针灸,碰上你那天不是刚好下雨嘛,他跟你说话时候,两腿疼的其实都快扛不住了,不过跟你玩的很开心,他才对你多出一丝兴趣。”叫宋福来的壮汉,压着嗓子解释一句。

    我感慨道:“这老头也太倔了吧。”

    “何止倔强,简直就是偏执。”宋福来笑了笑:“不过说起来,能成事的大哥大,又有哪个不是偏执狂。”

    宋福来的口安保员似乎不是太利索,说起话来总给人瓮声瓮气的感觉,时不时还夹杂着一点大舌头,看人的眼神貌似都带着一抹呆滞,但这丝毫不影响他本人散发出的那股子强者的威严。

    “嗡嗡..”

    就在这时候,我兜里的手机猛然震动,看到是个陌生号码,我犹豫一下接起:“哪位?”

    “王先生,我是大a队的,咱们之前又见过面,关于昨晚上你们防卫过当的案件,我想再跟你面谈一下,不知道是否方便?”电话里传来一道陌生的男声。

    我皱了皱眉头,拿眼神询问张星宇。

    他歪脖考虑一下后,点点脑袋,凑到我耳边道:“告诉他,谈没问题,但地点得由咱们定,毕竟现在不太安全,鬼知道电话那头的人到底是真是假。”

    我照着张星宇的话转述给对方,那头的人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让我找好地方以后随时联系他。

    “叮铃铃..”

    同一时间,张星宇的手机也响了起来,他看了眼屏幕,马上起身往旁边走:“打听清楚了吗叔,对对对,就叫那家公司就是叫掌悦,从事it行业的...”

    十多分钟后,张星宇走回来,鼓着腮帮子吹口气:“旅游大巴上的乘客应该都没什么问题,接下来我打算研究一下那台大巴车和其背后的旅行社,没什么意外的话,我待会就返回鹏城,这边的事情你自己多应付吧。”

    “哎呀我滴天啊,破鞋漏脚尖...”

    话没说完,四爷兜里的手机猛然响起,骚气十足的铃声直接把睡得正香的他给吵醒,他抹擦一下嘴边溢出来的哈喇子,快速按下接听键:“什么事儿啊老魏..什么!什么?公安医院患者和医生爆发巨大冲突,不少犯人趁乱逃走...”

3848 跟他有关?

    “你放心,我这边一定会竭尽全力的配合,要人出人,要钱掏钱,咱务必把这事儿按下去。”

    一边接电话,四爷一边表情认真的站了起来。

    不知道那边说了几句什么,四爷接着又问:“对了老魏,我跟你提过的那小子没异样吧?我的人告诉我,他突发脑溢血也被送去的公安医院,啊?跑了?行行,我知道了,咱们晚点再电话联系吧。”

    结束通话以后,四爷脸上的肌肉抽搐两下,扭头看向我和张星宇一笑:“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们想先听哪个?”

    “好消息。”

    “先报喜再报忧呗!”

    我和张星宇对望一眼,异口同声的开腔。

    四爷深呼吸一口道:“那个叫郭江的,也就是你们口中的郭老三目前已被确定犯罪分子身份,并且还挂上了网上在逃。”

    “那坏消息呢?”张星宇随即又问。

    我苦笑着拿胳膊靠了靠他道:“坏消息,四爷刚刚已经说了,郭老三被挂上了在逃,所谓在逃的意思不就是他要么没被抓到,要么已经跑了嘛。”

    “啊?”张星宇的嘴巴瞬间咧开,脸上的肥肉跟着一阵乱颤。

    四爷翘起大拇指,叹了口气道:“后生可畏,王朗老弟反应敏捷,刚刚我一个老友打电话过来,公安医院那边发生了一场骚乱,郭老三趁乱逃走,目前下落不明。”

    我比较在意四爷的用词,忙不迭问道:“怎么会下落不明?”

    “他逃走的过程中,守备朝他开了两枪,能够肯定他中弹。”四爷压低声音道:“至于死没死不好说,反正肯定有人接应他,守备撵出医院的时候,已经没了影踪。”

    张星宇接茬道:“医院和周边路上肯定有监控摄像头吧?这年头想抓个人,应该不是啥费劲的事儿,前几年国家不就在开展什么天眼、地眼的布控么。”

    “唉..”四爷叹息一口,若有所指的苦笑:“设备是死的,肯定一丝不苟的执行输入好的程序,可操作设备的人是活的,饱含七情六欲,医院摄像头突然全部失灵,路上的监控器被人为破坏,破坏的是几个念高中的小孩儿,一问三不知,呵呵...你们说这事儿扯不扯?”

    “郭老三在杭城本地有关系,而且还很吃香,应该属于黑白两道通吃那种。”我咬着嘴皮呢喃。

    从他被捕到现在不过几个钟头时间,狗日的先是缄口不言,接着又以虚无子有的“突发脑溢血”为由住进医院,这里头总是有人给他传递过信息。

    能绕开层层检查,在大a队里把信息传达到郭老三耳中,这就需要一份大能耐,之后再想辙在医院里制造混乱,并且帮助郭老三成功逃脱,其中牵扯到的人力、物力和财力完全不可估算。

    四爷揪了揪鼻梁骨,表情略显疲惫道:“按理说这个郭老三化名马科的目的就是借助z商银行方家爷俩在这边的实力,可现在方豪庭恨不得当场把他诛杀,谁还会给予他支持?”

    我思索片刻后发问:“四爷,您能确定方豪庭是真的想咬死郭老三吗?”

    “确定!”四爷毫不犹豫的点头:“那老头跟我还有一些别的方面的交易,和我耍心眼无异于自取灭亡,哪怕是为了他那个废柴儿子,他也不敢。”

    “那就奇了怪,本地没有相当硬的关系支撑,这一系列计划完全不可能实施成功。”我皱着眉头自言自语。

    “踏踏踏...”

    我正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一阵脚步声泛起,只见魏伟和杨晖肩并肩从电梯里走出来。

    “飞哥和康哥怎么样了?”杨晖关切的询问。

    “大外甥刚刚挺过危险期,飞子还在观察中。”我苦着脸回应一句,随即发问:“其他兄弟安置好没?”

    “大部分已经在回去的路上,有几个兄弟中毒比较严重的,还在医院恢复,基本上没什么事儿。”杨晖点点脑袋。

    另外一边,魏伟凑到张星宇旁边低语:“宇哥,你让我打听的事情,我全问过了。”

    “怎么样?”张星宇马上来兴趣:“有眉目没?”

    “我对象说她姐夫在这头没任何熟人。”魏伟表情正色道:“珊珊肯定不会跟我说假话,她告诉我,他姐夫和她姐曾经在杭城度过很长一段时间快乐的时光,之后她姐出事,这地方也变成了他姐夫的伤心地,最近几年都没有来过。”

    “没有任何熟人?”张星宇抚摸着下巴颏自言自语一般呢喃:“按照他的级别和家庭背景,不应该啊?”

    “哥你看你,我能骗你是咋滴。”魏伟有点着急的哼声:“珊珊根本不知道我问她这些到底因为啥,更不可能忽悠我。”

    “你理解错我意思了,你们肯定不会框框骗骗,但是李响不一定说真话。”张星宇摇摇脑袋轻笑:“这事儿暂时到此为止,你再帮我查查那台旅游大巴和车上的所有乘客,这是个细致工程,你得耐着性子,听清楚哈,每一个人都别放过,七大姑八大姨都研究明白。”

    “懂!”魏伟利索的比划一个ok的手势。

    十多分钟后,小哥俩领命分别离开,又只剩下我、张星宇和四爷仨人。

    “你怀疑李响?”我眨巴眼睛朝张星宇轻问。

    他沉着脸回应:“不是怀疑,是他绝对有份参与,郭老三手下那批枪是来自鹏城。”

    我迷惑道:“对呀,这事儿咱们不都知道吗?”

    “鹏城的作坊就那几家,我让人打听过,这段时间都没有出货,有家作坊一个月前卖出去一批家伙式,买家是个外地人,结果当天因为嫖被抓,但是武器却不翼而飞,最有意思的是第二天把这人保出来的是李响的秘书。”张星宇语调缓慢道:“这事不算大,所以关注的人不太多,要不是高利松正好去巡捕局办事,跟朋友闲聊提起,我根本没往这头联想。”

    “你们说的这个李响是不是鹏城现在的当家人,岁数特别年轻?”四爷突然插嘴:“家庭背景相当的硬,不少人活跃在政治舞台上。”

    “对,您老认识他啊?”我忙不迭发问。

    “那倒不认识。”四爷摆摆手道:“不过我和他家族一个叫李立强的很熟悉,李立强曾经在杭城工作过很多年,最近一段时间刚刚才调走。”

    “李立强?信儿准不四爷?”张星宇瞬间亢奋的提高调门。

    四爷大大咧咧道:“忽悠你们我能长寿是咋滴?不信的话,我现在跟他拨通号码?”

    我和张星宇对视一眼,他沉声说道;“现在不急四爷,晚点您帮我们引荐引荐...”

    “咣当!”

    就在这时候,对面重症监护室的房门突然被推开,两个护士急冲冲跑出来:“哪位是王朗先生,伤者要叫你,抓紧时间,我们第四次手术即将开始...”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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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狼介绍:
本来我只想老老实实的当条哈巴狗,可他们瞧不起我,硬生生的把我逼成一头狼!头狼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头狼,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头狼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