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74 可以是
听到我的吼声,车勇比划一个ok的手势,回应一句“记得价钱”,接着身轻如燕的钻进对方的“丰田”轿车里,利索的发动着车子,轰了一脚油门后,仿若离弦的飞箭一样摩擦着汽车底盘,荡起阵阵火星子,直接干了出去。
马路牙子上瞬间出现几条轮胎摩擦地面的黑印。
丰田车提速相当的快,转眼便撵上那个已经快要跑到路口的绑匪。
“嘭!”
一声脆响泛起,丰田车前脸和那人的屁股来一场亲密接触,那人飞出去四五米远,重重的跌倒在地。
被摔飞以后,那家伙仍旧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可尝试好几次调整身体,都没能成功,最后艰难的拽下来脑袋上的匪帽,露出一张白白嫩嫩的年轻脸庞,痛苦的拍打地面呻吟,眼见已经出气多、进气少。
而另外一边,不知道丰田车究竟发生了什么故障,把人怼飞以后,仍旧急速往前行驶,最后撞在一根路灯杆上,才勉强刹住车。
“咣当..”
驾驶室的车门弹开,车勇满脸扎满细碎的玻璃碴子,狼狈不堪的从车里爬出来,气喘吁吁的趴在地上,回头朝我骂咧:“狗日的刹车片失灵,加..加钱,必须加钱..”
“大哥,没事吧?”
“朗哥你有没有受伤。”
与此同时,估计是听到了枪响,杨晖和陈晓一溜小跑来到我跟前。
“快去看看迪哥他妹咋样?”我赶忙摆手催促。
半分钟后,他俩分别搀扶着一个女孩和车勇回来。
我盯着女孩惊恐不安的面颊打量几秒,立时间怒从心中起,回过身子,一把揪住第一个下车跟我对话的那个男人,气急败坏的吼叫:“人呢?卧槽尼玛得,人去哪了!”
车里的那个女孩并不是地藏他妹妹,只是长得有点像,又套了身一模一样的衣裳,加上她也披散着头发,所以刚刚才让我误以为是本尊。
那男人桀骜不驯的大笑:“呵呵,你不守信用,交易取消!”
“尼玛了比!”我脑子骤然一热,想都没想,从陈晓的后腰拽出来卡簧,照着那家伙的大腿“噗噗”就是两刀,红血立刻喷涌而出,我把刀刃顶在那家伙的脖颈上,横眉厉喝:“我再问你一遍,人呢?”
狗东西毫不畏惧的挑衅:“牛逼,你杀了我啊。”
“我特么..”我竖起卡簧,就准备往他脖颈上扎。
“哥,你别冲动。”旁边的杨晖赶忙拦住我,抬腿一脚蹬在那家伙肚子上,回头朝陈晓下令:“把他修理明白。”
拦下我后,杨晖又夺过来我手里的卡簧,摇摇脑袋劝阻:“哥,你现在身份不一样,不能在这种人身上留下任何不合适的案底,万事交给我们。”
“呼..呼..”我双手托在膝盖上,呼吸粗重的喘息两口:“务必撬开他的嘴。”
杨晖点点脑袋,也冲过去,跟陈晓一起,围着那狗东西爆踹几脚。
打着打着,一个拇指大小的耳机从那人的耳朵里掉出来。
我弯腰捡了起来,尝试着塞到自己的耳朵里。
“王朗,你是不是很郁闷,很想杀人啊?”一道干瘪顷刻间传进我耳中。
我下意识的晃动脑袋,四处寻找。
“不用费劲了,我能看到你,但是你找不到我。”那人阴恻恻的一笑:“别控制,放开手脚开干,几个小兔崽子竟然敢捋你头狼的狼须,必须得给点教训,这帮家伙就是一群酒吧夜场里的小摇子,我给他们提供药,让他们说什么就说什么,让他们干什么就干什么,其实他们压根都没见过我。”
我咬着牙豁子出声:“你是钱磊?”
“可以是,也可以不是,在李倬禹那里我确实叫钱磊,在我老板这边,我有别的名字,名字嘛,不过是个称呼。”对方毫不犹豫的承认:“你想找地藏他妹妹是不?好说,去辉煌公司找吧,人就在那里。”
对方一句话,简单明了的透出自己的身份,但却又笼罩上另外一层更神秘的面纱,我想了想后问:“你是替谁干活的?到底有什么诉求?”
“我能有什么诉求,无非是拿钱办事呗,不过我老板应该是很盼着你和李倬禹能厮杀起来。”对方轻飘飘道:“不用琢磨录音,我的声音经过处理,在李倬禹那里,我仍旧还是那个忠心不二的信徒。”
我转动两下眼珠子道:“喜欢钱是么?来,你给我说点真话,随便开价,你应该知道的,我这两年啥都缺,还真不缺银子。”
对方洋洋得意道:“哈哈哈,你的钱我不敢收,不用尝试拖延时间了,我知道白帝、洪莲都跟着江静雅回鹏城了,他们找不到我的,我在距离好几十里地以外,不信你看看被你揍得那个小可怜的胸口。”
我低头扫视一眼被杨晖和陈晓打的满脸是血的混蛋,狗日的胸前还真别着一枚扣子大小的针孔摄像头。
“王总啊,今天的游戏到此结束,抓点紧去辉煌公司,说不准还能找到人,一旦被李倬禹发现地藏他妹竟然真在我们楼里,你猜猜他会不会做出毁灭证据的事情?”
甩下一句话后,耳机里便再没有任何动静。
“妈的!”我吐了口唾沫,掏出手机拨通赵海洋的号码:“海哥,你立即带人去查下辉煌公司,一定要彻查,任何边边角角都不能放过,如果找到一个小女孩,马上给我打电话。”
赵海洋略微不悦的吐槽:“朗哥,你真快折腾死我了,我刚带着人到车站、机场布控,你又..”
我语气放软,恳求道:“海哥,算我求你行不?事情容不得耽搁,我们的身份想进辉煌公司势必要造成流血事件,而且还会打草惊蛇,拜托你了!”
“唉..今晚之后,我估计得被停职。”赵海洋幽幽的叹了口气。
杨晖扭头指了指地上直哼哼叫嚷的那个“伪绑匪”,轻声问我:“哥,这几个家伙咋办?”
“看看能不能问出来有用的信息,没有的话,就放了吧。”我揉搓两下眼眶,搀扶起车勇往他那台前脸被撞烂的“现代”越野车走去。
刚刚那个“钱磊”说的百分之**十是真话,今晚跟我们交易的几个混蛋,可能确实不知情,而他们的目的也许只是把我困在这里,至于为什么困我,他们实质要做什么,我现在脑子里一团乱麻,完全捋不清楚。
把车勇扶进车里,我又拨通叶小九的号码:“帮我找个水平到位的黑市医生。”
“咳咳,赔大发了,追个小逼篮子给我自己造一身伤,必须加钱。”车勇倚靠副驾驶,无比市侩的朝我伸出两根手指头:“一百万不过分吧。”
“你属实有点神志不清。”瞅着他不识数的模样,我被逗笑了,摇摇脑袋道:“你说你个通缉犯子,要那么些钱有鸡毛用,花的时候都得偷偷摸摸。”
车勇楞了一下,随即舔舐嘴皮:“人嘛,总得有点期盼不是嘛,前面路口放我下车,我不能跟你呆一块,不然别人就可以随时掌握我的动向,老子只是你的被动技能,从来没想过要升级,今晚..今晚要不是你告诉我会加钱,打死我都不得露面的。”
“今晚我敢单枪匹马的出现,何尝不是因为你的承诺。”我实话实说的喃喃。
做好单刀赴会的打算之后,我曾和车勇通过一次电话,他承诺我肯定护我周全,我才彻底放下心。
“哔哔!”
把车开到路口,车勇刚打开车门要下去,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喇叭声。
紧接着就看到一辆黑色“奔驰”轿车亮着晃眼的远光灯,从副驾驶车门“嗖”的一下划过,因为车速太快,直接把车勇刚刚打开的副驾驶车门给怼飞,要不是车勇反应敏捷,估计也得被带走。
“诶妈妈呀,什么玩意儿。”车勇心有余悸的缩回座位,拍打着胸脯,注视在我们前方停驻的那台奔驰轿车。
奔驰车刹住轮胎,驾驶位和副驾驶的车门同时弹开,两条身影跳了下来,我定睛一看,竟然是李倬禹和消失很久的“人屠”十夫长...
3775 出事
“踏踏踏..”
不急不缓的脚步声在午夜的街头泛起,李倬禹和十夫长面无表情的朝我们走了过来,李倬禹的右手臂上系着一条白色麻布,随风轻轻飘动,透着股阴郁的死气。
十夫长好像有条腿受伤了,走起路来一跛一颠。
车勇瞬间来了精神,一记鹞子翻身,利索的从车上跳下去,龇牙就骂:“嘿卧槽,你们这是要谋杀亲爹啊!”
十夫长转动两下脖颈,发出“咯嘣咯嘣”的脆响,手指车勇,嘴角开始上翘:“小车,别给自己找不痛快,麻溜滚蛋,我今晚就当没见过你!”
车勇又啐了一口唾沫,不屑的努嘴:“你是真特么没羞没臊,让人家第九处朱厌打折一条腿,咋滴,突然顿悟,学会天残脚了?以前你看到我们哥仨,哪回不跑?”
“呵呵,你大哥二哥勉强算个人物,至于你嘛,顶多是盆植物。”十夫长脸不红,心不跳的攥起拳头,指了指马路牙子上面,挑衅道:“练练?”
“来呗,整得我好像怕你似的。”车勇直接撸起袖管。
我一把拉住车勇,摇摇脑袋道:“你和他这么个走道一会儿一米六,一会儿一米七的垃圾耗什么劲儿,真牛逼他也不会瞅着朱厌就甩开裤裆往死撩。”
别人不知道车勇什么情况,我自然再了解不过,刚刚在追击“伪绑匪”时候,他发出了车祸,别看这会儿精神抖擞,实则外强中干,在车里吐了两三回血。
十夫长恶狠狠的注视我开骂:“王朗,你别特么...”
“你快闭了吧,脑袋大脖子粗,既不是大款又不是伙夫,长得就好像七龙珠里的龙珠,咱俩身份对等不?”我厌恶的朝他擤了一大把鼻涕,很随意的甩甩手,然后又看向李倬禹道:“小李子,大半夜你跟我这儿比视力呢?眼珠子瞪得溜圆,有话就直说!”
李倬禹咬着牙豁子,发出“吱嘎吱嘎”的酸响,横声低吼:“你比我想象中更没有底线,咱们两家开战,为什么伤害我二叔?”
我懵了一下子,不耐烦道:“臆想症又犯了?我特么连你家里几口人都没数明白,上哪伤害你什么二叔去,曹尼玛,你是一句实话都没有啊,老子打电话问你在什么地方,你说国外,哪个国啊,蹬蹬腿就能蹿回来?”
“李老板财大气粗,兴许人家有私人火箭。”车勇粗鄙的抓了把裤裆,大笑着调侃一句。
李倬禹没理车勇的话茬,掏出手机,翻出来一段视频,红着眼厉喝:“张星宇就在瑞丽,他今晚曾经在我二叔家附近转悠了很久,紧跟着我二叔就出事了,你怎么解释?”
视频应该是一段监控录像,没有声音,拍的也很模糊,只能隐约看到一处房门前,有个身材肥胖的身影叼着烟卷,来来回回的踱步,不难认出来,确实是张星宇本人。
“还有什么说的?”李倬禹吹了口气怒吼:“王朗,咱们两军交战,你嘣我一枪,拎刀剁我两下,那是你本事,我就算再恨,但心服口服,可你特么越玩越下道,拿我亲人说事,算什么玩意儿!”
“吠叫声小点,老子耳朵不背,我问问是咋回事,要真是他干的,咱们晚点再研究,如果你往我兄弟身上扣屎盆子,咱今天必须分个公母。”我深呼吸两口,掏出手机按下张星宇号码。
电话很快接通,那头传来张星宇沙哑无比的声音:“怎么样,找到人没有?”
“还在找,已经有点眉目了。”我回答一句,接着又问:“我先问你件别的事情,你今晚是不是去过李倬禹他二叔家?”
“李倬禹啥时候蹦出来个二叔?我今晚上去了不少地方,但是跟他没半毛钱关系,我是为了做另外一件事情。”张星宇迷惑不解的回应。
对面的李倬禹瞬间情绪失控,棱着眼珠子嘶吼:“你特么放屁!弄岛镇拉相村,363号!你敢说你没去过吗?”
张星宇听到李倬禹的声音再次愣了几秒钟,随即承认:“我去过,但并不知道那家跟你有关系,我去是因为有人告诉我,郭启煌有亲人在那边,我想联系到郭启煌的家里人,一块整你,信不信由你!”
“搞笑,你那么聪明的人,别人说什么你会信什么?你和王朗都一个叼样,敢做不敢当的废物。”李倬禹涨红着脸破口大骂:“死胖子,你记住,老子现在拿王朗收利息,你千万别让我抓到,不然我肯定扒你皮,抽你的筋,人屠,给我做掉王朗!”
“李倬禹,你特么冷静一点,咱们全都被人骗了,先别动手,行么!”
手机那头的张星宇慌忙发出喊叫声。
可惜不等他说完,十夫长已经像条大狼狗似的冲我扑了上来,狗东西的手长臂也长,带着破风声径直抓向我的衣领。
我吓得连连倒退,手机没抓稳,不小心脱落在地上。
“滚!”
在他的手指头即将碰到我身上时候,旁边的车勇突兀一把抓住我胳膊往他身后一扯,避开十夫长的进攻,接着他又是一记直拳甩出,刚猛无比的砸向十夫长的面颊。
“防着你呢!”
十夫长狰狞的一笑,原本抓向的右手变爪为拳,后发先至的“嘭”一下砸在车勇的胳肢窝底下。
车勇猝不及防,被打的往后踉跄几步,连忙再次举拳挥了出去。
十夫长腰身一拧,朝着右侧微微往后仰了下身子,无比轻松的避开车勇的拳势,嘴角露出一抹残忍的诡笑,左胳膊顺势搂住车勇脑袋,往自己怀里一扯,做出一个提膝的动作,“咣咣”两下磕在车勇侧腰上。
“咔嚓..”
一声很轻微的骨裂响起,车勇身体猛然往下一瘫,就像是被抽走骨头似的,脸朝下虚弱无力的跌倒在地上。
十夫长往后小腿半步,任由车勇倒在自己面前,接着一脚踏在他后背上,森然的咧开嘴巴:“这个废物好的时候都不如我,更别说受伤了,不过我很好奇,鹏城能伤到他的人不多吧,你们之前还遇到了谁?贺来手下那个叫阿飘的女娃?”
车勇趴在地上,撑着胳膊想要爬起来,可是两条腿像却不受控制似的一动不动,他疼的满头大汗的叫骂:“狗篮子,我早晚弄死你!”
“你就是个渣!渣!”十夫长抬腿照着车勇后背“彭彭”狠跺几脚。
而听到十夫长刚刚那句询问的话,我瞬间确定、肯定,地藏他妹妹被绑架的事情,绝对跟李倬禹无关,而那个钱磊真正的主子也指定另有其人。
“李倬禹,咱们被人玩了!”我提了口气,朝李倬禹大吼:“我相信你特么一定也满心质疑,不然刚刚不会跟我说那么多废话,谈谈吧!”
“你这个废物又再拖延时间?”十夫长戏谑的拿自己鞋底板磋烟头一般用力在车勇后脊梁上磋了几下,很无所谓的轻笑:“不过也无所谓,头狼好像就地藏还像点样,再跟他玩玩也可以。”
没搭理精神病似的十夫长,我也没空关心车勇现在的情况,再次朝李倬禹道:“赶快打电话回你们公司,找找地藏他妹妹在不在,不然咱们的误会绝对愈演愈烈。”
“嗡嗡..”
“叮铃铃..”
话音刚刚落下,我和李倬禹的手机同时有了动静。
李倬禹迟疑几秒,抓起手机看了眼,冲十夫长低声交代:“先别弄死王朗,等我接完电话再说。”
我也赶紧拿出手机看了眼屏幕,见到是赵海洋的号,慌忙按下接听键。
赵海洋焦躁的出声:“朗哥,出事了...”
3776 绝望
一个多小时后,辉煌公司位于罗湖区的总部楼前。
我和李倬禹分别驱车赶到。
此时辉煌公司的总部楼前被拉起了长长的警戒线,**辆顶着红蓝光爆闪的巡逻车横七竖八的停着,警笛声大作,放眼望去全是进进出出的巡捕。
人群中,我看到正在打电话的赵海洋,赶忙跳下车,朝他挥手招呼:“海哥!”
赵海洋点点脑袋,朝旁边两个巡捕叮嘱几句什么后,指了指不远处的树荫底下朝我努嘴示意。
“能确定真假不?”我急得满头是汗,递给他一支烟询问。
赵海洋接过点燃,重重的嘬了一口,表情不太好的叹了口气:“我们这边刚和死者的学校联系过,百分之八十能确定下来她的身份就是地藏他妹妹。”
“咯噔!”
我的心脏禁不住狂颤一下,脑瓜子更是瞬间空白,身体不受控制的往后踉跄一步,尽管在来的时候,我已经从赵海洋的口中得知一切,但还是报着一丝侥幸心理。
“朗哥,你稍微控制一下。”赵海洋忙不迭拉住我,压低声音道:“我们根据辉煌公司的监控录像,已经锁定孩子是两个保洁员在晚上十一点多左右送进公司的,目前已经部署抓捕行动,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
“不是他们,真正的元凶一定另有其人。”我咬着嘴皮,眼珠子死死盯着不远处,同样和两个熟悉巡捕在交流的李倬禹。
赵海洋应承道:“你放心,这起案子我一定会倾尽全力去破获。”
“麻烦了。”我吐了口浊气,强挤出一抹笑容。
“节哀顺变吧朗哥。”赵海洋拍了拍我肩膀头,冷不丁想起来一般,又掐着嗓子把嘴凑到我耳边:“对了,这事儿暂时还是不要让地藏知道的好。”
我不解的发问:“怎么了?”
“孩子的死状有点惨不忍睹,死前应该受过侵犯,而且外表伤痕很明显,我怕地藏看到受不了。”赵海洋指了指辉煌公司的楼前道:“这边全是我的同事,如果地藏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咱们容易有理变没理。”
“啥他妈的!受过侵犯!”我的嗓门骤然提高,满眼全是不可思议:“孩子才多大啊?卧槽特个死妈...”
话没说完,赵海洋连忙捂住我的嘴巴,摇头低喃:“小点声,别让我难做。”
“我特么的!”我感觉自己的心跳似乎都漏了一拍,那种抓狂的感觉,压迫的我恨不得一把火把辉煌公司给烧掉。
诚然,我和地藏他妹妹并没有什么太过深厚的感情,可毕竟也见过几次面,之前在羊城时候,小丫头每回见到我,都会一蹦一跳的亲热喊哥哥。
突然间天人永隔,已经让我足够心疼不已,再听到她竟然在死前还被人如此欺负,我仅存的那点理智也被骤然吞噬。
不远处的李倬禹明显也听到我的惊呼声,本能的扭头看了一眼。
“看你麻痹啥!”我指着他鼻子破口大骂。
同样心情不好的李倬禹也没惯着我,皱眉怼了一句:“你特么有病吧。”
“我去尼玛。”我想都没想,从地上捡起来半截砖头,一个健步冲出,左手一把揪住他衣领,右手攥着板砖就狠狠拍了上去。
李倬禹猝不及防,被我掴了个正着,鼻孔立时间往外喷血,马上剧烈挣扎,拉扯中,我俩纷纷跌倒在地上。
盛怒之下的我根本没有任何想法,又“腾”的一下骑在李倬禹的身上,没等我再次举起砖头,就被赵海洋和另外两名巡捕给奋力拦下,双手被拽住,我埋下脑袋,张嘴一口咬在李倬禹的脸上。
“啊!”李倬禹惨嚎一声,痛苦的剧烈推搡我。
赵海洋用力掰动我的下巴颏,费了老大劲儿才把我和李倬禹分开。
“松开我!都特么放开我!”
我气喘吁吁的挣扎咆哮,像条凶恶的野狗一般,眼中闪着泪花,嘴里淌着哈喇子。
此时的我宛如一个自燃的汽油桶,憋屈到不行,唯有不计后果的爆炸才能暂时平息。
“冷静!冷静一点行吗?”赵海洋双手环绕住,扯脖低吼。
躺在地上的李倬禹,一手捂着被我咬掉一大块的侧脸,一边往胳膊撑着地面,孱弱的爬起来:“王朗,你特么的就是个疯子..”
“整死你!”我心一横,作势又要朝李倬禹扑了上去。
一边的赵海洋见势不妙,赶紧抱起我就往旁边薅扯。
“昂!”
就在这时,一阵咆哮的马达声泛起,紧跟着就看到一台黑色“奥迪”车风驰电掣的开到路边,车还没停稳,地藏、钱龙、李俊峰、孟胜乐和杨晨纷纷跑了出来。
看到他们,我顷刻间安静下来,咬着嘴皮盯盯注视越走越近的几人。
地藏双目赤红,裤腿上沾满了泥土,直愣愣望着我,声音沙哑的开口:“小朗,我妹呢?”
“迪哥,你先..先..”我磕巴一下,向来利索的嘴皮子却莫名像是被打了结,竟不知道应该跟他说点什么。
地藏喉结蠕动两下,扭头看了眼辉煌公司楼前的巡逻车和不计其数的巡捕,强挤出一丝笑容:“是不是巡捕帮咱们成功救到了?”
我深呼吸两口,仍旧笨拙的不知道应该如何回应。
“朗哥,你倒是说啊,孩子在哪呢?刚刚有人给我们打电话,让我们来接她。”钱龙凑过来,轻轻推了我一下。
其实他并没有用力,可我的双腿却虚软的不行,脚后跟一崴,“咕咚”一屁股坐在地上。
“地藏,咱们聊几句行么?”赵海洋抽了口气,小心翼翼的朝地藏出声。
地藏搓了搓脸颊,恳求的拉住赵海洋的手掌:“有什么咱们晚点再聊,老赵咱俩也算交情不错,赶紧带我去看看我妹行不?她身体不好,已经断药一天多了,我真担心她..”
“你应该能感觉出来到的,对么?”赵海洋沉着脸,咽了口唾沫:“听我的,先跟着朗哥他们回去,明天我建议你..”
“联系个机八,我现在就要带我妹回家。”地藏摇摇脑袋,拔腿就朝对面的办公大楼里走去。
赵海洋快走两步,撵上地藏,一把攥住他的手臂劝阻:“不合适兄弟,什么都看不到,你心里不会那么疼,你怎么就听不明白呢..”
话刚说到一半,地藏突兀往后一闪,胳膊往回一掏,反扣住赵海洋手腕,将他手臂搭在自己肩膀头,一记暴力的“过肩摔”将赵海洋重重撩到。
“干什么!”
“不许动!”
办公楼门前的几名巡捕纷纷警惕的围拢过来。
“都是哥们,闹着玩。”
“哥几个千万别当回事啊。”
钱龙和李俊峰也赶紧挡在前方,替地藏开脱。
“不碍事、不碍事,我朋友,你们忙自己的去。”赵海洋捂着后腰,满脸痛苦的朝自己同事示意。
坐在地上喘息几秒钟后,赵海洋满脸通红的爬起来,咬着嘴皮朝地藏道:“你非想亲眼看,我带你进去,但我有言在先,你必须做好心理准备。”
“谢..谢谢,对不起。”地藏神情复杂的点点脑袋。
一根烟的功夫后,赵海洋带着地藏走进辉煌公司的大楼。
我一眼不眨的注视二人的背景消失在眼底,双手颤抖的给自己点上一支烟。
“啊!”
烟刚刚抽到一半,一声凄厉无比的惨叫声从办公楼里传出,是地藏的声音,如果不是亲耳听到,我绝对不会相信男人竟能发出这样绝望到极致的吼叫。
迟疑几秒后,我慌忙朝哥几个交代:“皇上赶紧联系姚军旗和叶小九,地藏可能会做出什么不计后果的事情,疯子、我和乐子往里冲,替地藏打掩护,无论如何得让他先离开,晨子备车,随时接应。”
说罢话,我又扭头看了眼刚刚李倬禹站立的地方,发现狗日的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这才松了口大气...
3777 心死了
在我们哥几个正计划的时候,辉煌公司的总部楼前,突然一阵骚动,不少巡捕警惕的围聚门前。
很快赵海洋带着地藏慢慢走了出来。
地藏红如滴血一般的眸子里泪光闪闪,除此之外没有太多表情,整个人就好像丢了魂,脚步缓慢且踉跄。
“迪哥,你不要紧吧。”钱龙忙不迭凑上去。
地藏呆滞的看了眼钱龙,没有回应,继续低着脑袋往前走,李俊峰和孟胜乐也赶忙迎过去,一左一右搀扶住地藏的手臂。
地藏依旧没有太大的反应,提线木偶一般被他们牵着走。
杨晨叹了口气,冲我使了个眼神:“我去开车。”
“朗朗。”赵海洋从后面喊住我,冲我招了招手。
等其他人都分别离去后,赵海洋递给我一支烟,朝着我们停车的地方努努嘴:“他受到的打击太大了,估计短时间内缓和不过来,这期间你最好看稳他,他这样的人暴走,破坏力是非常恐怖的。”
“我什么时候能把孩子领走?”我抹擦一下油乎乎的脸蛋,声音发颤的询问。
“需要经过验尸,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手续,我尽可能勤催促着,只要一有消息,马上跟你取得联系。”赵海洋想了想后道:“另外,抓捕组那边的同事刚刚给我传来消息,两名负责把孩子运尸到辉煌公司的保洁员全部落网,只可惜一个趁着看守不注意吞了刀片,目前被送去医院抢救,还有一个特么脑子有病,在他家里也确实找到了相关的证明,我估摸着可能问不出来太过有用的信息。”
“海哥,我之前跟你提过的那个小富,你还有印象吗?”我咬着牙豁子问。
赵海洋摇摇头:“没来得及查他,这阵子实在太忙了。”
我吸了口烟,压低声音道:“挤点时间出来,你帮我查一查那个小富和羊城z商银行一个叫马科的家伙有没有联系,对于小富咱们了解的都不多,但是马科的身份比较透明,以你的能力范围不难查到。”
赵海洋思索一下道:“你意思是这俩人和地藏他妹死有牵扯?”
“你为什么不怀疑是李倬禹所为?”我答非所问的看向他。
“站在公务的角度,他肯定是第一怀疑对象。”赵海洋撇撇嘴道:“但就事论事,这不是秃子脑袋上的跳蚤嘛,太明摆了,如果真是李倬禹指使的,他还会傻逼乎乎把尸体藏在自己公司等我们来查吗?还有很重要的一点,我对你们的事情了解相对多一些,这段时间,你们双方全在争分夺秒的蚕食贺家的产业,他只要不是脑残,绝对不会贸然开战,朗朗,你相信我的职业素养,真凶一定不是李倬禹。”
“唉,我也觉得不是李倬禹,可...”说着话,我回头看了眼地藏所在的“奥迪”车,摇了摇脑袋:“可他不信啊,别说是他,刚刚见到李倬禹时候,我都恨不得杀了他,毕竟我们一直有旧怨,算了,走到哪说哪吧,有准信及时沟通。”
一个多小时后,地藏原先的宿舍门前。
我们哥几个愁眉不展的互相对视,自从回来以后,地藏就把自己锁在了房间内,既没有歇斯底里的咆哮哭喊,也没有叫嚷要报仇雪恨,从始至终的保持着沉默,而那种沉默却又让人感到无比压抑。
“咋整啊,要不我进去安慰他两句?”钱龙咬着烟卷轻问。
李俊峰苦着脸叹气:“你觉得他能听进去吗?刚刚我进去,他就呆呆的坐在床边,眼睛里没有任何神采,我说十句话,他都不带回一个字的。”
“关键这样下去,他得把自己逼疯。”孟胜乐愤愤的照着墙面砸了一拳头。
杨晨递给我一瓶矿泉水,试探性的出声:“要不让他对象过来一趟?我觉得这种时候,什么都比不上爱人的拥抱来的更温暖。”
“快别扯了,凌晨四点半,咱去敲人家门合适吗?最重要的是地藏已经这样,难道还要把她对象也搭进去才好啊?”钱龙果断拒绝:“要我说先这样吧,咱哥几个轮流守着,明天天一亮,我去跟他对象编个假话说一嘴,男人有时候就想静静,女人从旁边叽叽喳喳,不但起不到好效果,反而容易激化。”
“你们睡去吧,我进去陪他一会儿。”我抽了口气,推开了房间门。
屋内,静到吓人,温度似乎都比走廊里要低很多,地藏像尊木头桩一样坐在自己的单人床上,两只眼睛直勾勾盯着自己的鞋面,就连我坐到他旁边,都没有一丁点的反应。
沉寂片刻,我低声开腔:“我知道你不需要安慰,我也没想过要安慰你任何,报仇的事儿,咱们一起进行,不论对方是谁,我发誓都会让他付出十倍、百倍的代价。”
地藏没有动弹,完全充耳不闻。
“迪哥,一直以来你对我而言都像是根主心骨一般的存在,不论身处何种险境,只要有你,我就认为自己肯定能够扭转乾坤。”我点着两支烟,自己叼起一根,另外一根塞到他嘴边,继续自说自话:“我知道你恨,恨自己也恨我们,不论动手的人何种身份,他的动机肯定还是头狼,如果不是因为我们,丫头不会发生意外。”
“吧嗒吧嗒..”
地藏的嘴角微微蠕动,白烟从他的嘴边、鼻孔里冒出。
我知道他一定在听我说话,只是不想,也没有余力去回应。
“迪哥,我发自肺腑的告诉你,我真的内疚到极点,如果可以选择,让人怼我几刀,嘣上几枪,都在所不惜。”我继续道:“可他妈这个世界根本不存在如果啊,真的有如果,丫头也不想你这么难受,不是吗?”
“吧嗒..吧嗒..”
几颗浑浊的泪珠,顺着地藏的面颊缓缓滚落,他的后背先是微微往下佝偻一点,接着剧烈的颤抖起来。
“咣当!”
房间门突兀被人撞开,只见张星宇满脸疲惫的闯了进来。
“迪哥!”进屋以后,张星宇张嘴喊了一声,接着他可能也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慢慢走到地藏跟前,蹲下身子,紧紧攥住地藏的手腕:“回来的路上,我准备了一肚子安慰、鼓励和刺激你的话,可真当看到你的那一刹那,我又觉得任何语言都显得苍白无力,我只说一句,想报仇,咱们就放手干!不论是谁,我必定将他挫骨扬灰!”
“饿了,想吃面。”地藏木然的抬起脑袋,声音干哑到像是砂纸摩擦桌面。
“好,吃饭!”
“咱们马上去。”
我和张星宇异口同声的回应。
片刻后,公司楼下的一间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快餐店里。
简单要了几样小菜后,我们仨人面对面而坐,准确的说是,我和张星宇静静看着地藏。
他耷拉着脑袋,竭力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一边往嘴里扒拉着饭粒,眼泪一滴一滴掉进碗中,尽管他已经足够卖力,但作为旁观者的我和张星宇全都看的清清楚楚,筷子翻搅半天,却愣是连半碗米饭都没有送入口中,我想这可能才是真正的哀大莫过于心死吧。
一个多小时后,桌上的菜已经热了两三遍,地藏突然“咣”的一下放下碗筷,发出声音:“我想杀了李倬禹。”
我条件反射的想说话,可最后忍住了,替他夹了一口菜,点点脑袋:“我支持!”
“我也没问题。”张星宇揪了揪鼻头。
地藏看了眼我,又看了看张星宇,再次将碗筷拿起,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我们听:“我不聪明,可也看得出来,有人想要借我的手宰掉李倬禹,你们愿意陪着我疯已经够了,我不能因为自己让整个头狼陷入被动。”
“迪哥..”张星宇轻声喃喃。
“我也很想说一句没事,我能扛得住,可他妈我说不出来啊!”地藏脸上的肌肉剧烈颤抖,拿手背擦抹一下眼眶:“给我十天时间吧,十天里,我如果压得住自己,咱们就从长计议,如果没压得住,你们就把除名头狼,小宇,我还有件事情想要拜托你..”
“嫂子那边我去说。”张星宇立即接茬。
地藏捧起饭碗,遮住自己的脸颊,瓮声瓮气的呢喃:“就说我和她结束了,我不过就是想跟她玩玩,压根没打算娶她。”
张星宇打断道:“迪哥,这样说..不太合适吧。”
“合适。”地藏紧跟一句:“没心没肺的人才没有软肋,心已经死了,不能再让肺也跟着受伤,你以前说得对,咱们这种人一旦踏出,就再无回头路!”
这句话说完,我看到他手中捧着的青花瓷小碗直接“咔擦”一声裂成好几条蜘蛛网一般的大缝...
3778 失踪人口
欲言又止,最后无言而终。
我想这大概就是悲伤到极致的样子吧。
当黎明的第一道曙光降临笼罩,滴酒未沾的地藏却踏着摇摇晃晃的步履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嘭!”
房门重重合上的那一刻,我知道地藏的心门可能也在此时彻底锁死。
“唉..”
我和张星宇对视一眼,齐齐叹了一口气。
车勇和吴恒那两个顶级亡命徒,都曾经说过,每个人活着总得有点奔头。
曾几何时,地藏存活于世间的动力就是他妹妹,不论是过去九死一生的打黑拳,还是后来加入头狼,陪伴我们征战天下,这个总是沉默寡言的男人看似冷酷无情的,实则内心深处总有一块极其柔软的地方。
而那块地方却栽种着关于他和他妹妹最简单的梦想。
记得刚刚拿下羊城时候,有次我俩一块逛公园,他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等有一天头狼彻底雄起,他就功臣名就淡出江湖,娶个不好不坏的女人,买套不大不小的房子,把妹妹供出来,然后开家收入不需要太高,但足够稳定的小店。”
随着丫头的逝去,地藏心底那块软地也将彻底硬化。
盯盯注视房门几眼后,张星宇朝我努努嘴:“走吧,聊几句。”
片刻后,我的办公室里。
向来不怎么抽烟的张星宇却破天荒的连裹四五根“骆驼”牌香烟。
那烟是叶小九到土耳其玩时候给我带回来,劲儿大到连我这个老烟民都扛不住。
“呼..”点燃第六支烟后,张星宇轻吐一口白雾,沉声道:“这趟瑞丽之行,我就为了确定两件事情,第一,郭启煌是真死,并非诈亡,我还到他的坟头去烧了几张纸,第二,敖辉狡猾一世怎么可能在李倬禹那里翻船。”
“结果呢?”我点点脑袋。
“他翻船是真,李倬禹打了他个措手不及,当天利用一些乱七八糟的小事儿把敖辉身边的保镖全部支开,然后实施的软禁。”张星宇夹起烟卷,盯着燃烧到一半的烟灰道:“至于为什么软件,这事儿更特么有意思,敖辉在几年前就立过遗嘱,如果他发生意外,他在辉煌公司的股权将自动分散给辉煌公司总部在册的一百多名高级职员,倘若他是寿终正寝,那么股权会过继给李倬禹,另外他指定了数名判别他是不是自然死亡的法医,这招够绝吧?”
“绝!”我拜服的翘起大拇指。
李倬禹再狼子野心,也绝对不敢一下子把辉煌公司数百高级职员全部干掉,就算他想使点什么手段,后面还有敖辉指定的几名法医,能被敖辉如此信赖,那些法医想来肯定无比忠诚。
只是立了一份遗嘱,就老老实实逼的李倬禹后半辈子得把他当成亲爹供着。
“我在瑞丽期间,辉煌公司的总部老巢发生过一次轰动全市的煤气泄漏事件,再然后敖辉就脱离了李倬禹的软禁。”张星宇咬着嘴皮道:“这里头究竟发生了什么猫腻,就连辉煌公司几个高层都不得而知。”
张星宇刻意提到辉煌公司的几名高层,就说明他一定和对方取得过联系,并且还能保证他们说的是真话。
“我觉得有意思,就捋着一些蛛丝马迹查了一下。”张星宇捻动手指头道:“查着查着,我发现了一伙很有意思的人,几个来自中东的大胡子,曾经作为煤气公司的监察员到辉煌公司的总部做过排查,几天之后,煤气泄漏事件发生。”
“中东的大胡子?”我皱起了眉头。
“对。”张星宇将烟头按进烟灰缸里,用力的捻了几下,沉声道:“那几个大胡子算起来跟咱们还能扯上一点渊源,他们全部来自阿城。”
“蛋蛋、天龙和天道哥所在的阿城?”我愕然道。
张星宇笃定的回应:“没错,只是煤气泄漏事件发生完以后,他们就被召回了总公司,一个礼拜不到,两人被解雇,下落不明,剩下一个来了鹏城。”
“敖辉的暗棋?”我长舒一口老气。
张星宇摇了摇脑袋:“是不是敖辉的暗棋我不清楚,但我觉得这里头一定有特别特别熟悉咱们的人介入了,之前你跟我说过,有个叫马科的家伙追求王影是么?”
“是。”我毫不犹豫的承认。
“最开始我没想太多,可直到丫头的事情发生后,我恍然回过来味儿。”张星宇的眯眯眼陡然瞪圆:“这是熟悉咱的人在玩套路,先用一个狗篮子不是的马科吸引到你的注意力,然后又紧锣密鼓的安排其他,我说的再简单一点,当得知有马科这号选手时候,你承不承认你的大部分注意力是被他吸引住了?你可能还让磊哥或者羊城的其他朋友去查证他的身份。”
我抿嘴点头:“承认,我确实做过这样的事情。”
“而这个时候谁还会去在意迪哥他妹妹,本来她上的就是寄宿学校,加上以前也从来没有人拿她说过事儿,任何人都不会往她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色身上投入过多的注意力,包括我在内。”张星宇接着道:“郎朗,你先不要着急辩解,我不是一定要把丫头的死牵强的安置在你身上,只是就事说事,咱就拿磊哥打比方,本来他一天的工作就被安排的满满登登,你又额外交代给他查马科的任务,他肯定会分心,而丫头又是那么的不惹人在意,磊哥仅有的那点关注,可能也会被分散。”
“这..我..”我磕巴一下。
“事情已经发生,我不是要问责,只是想向你阐明,研究整个计划的黑手,一定对咱们内部和你都格外的了解。”张星宇又续上一支烟道:“那人知道掐咱们什么位置你会疼,但他妈喊不出来,倘若他们伤害的是小雅,或者你身边任何一个关系密切的人,你可能脑子一热向所有有嫌疑的人和势力开战,这就不符合对方躲在暗地里使绊子的初衷,说的再直白点,那个人或者那伙人的势力很弱,弱到压根承受不住头狼的愤怒,可他们又很强,强到知道钝刀子剌咱们那块肉最疼,迪哥是头狼家最强的战斗力,不论他是跟你翻脸还是对博辉煌公司,都一定能带来莫大的破坏力。”
“是。”我认同的点点脑袋。
“迪哥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只代表他个人,他甚至刚刚也说过,如果他不能钻出牛角尖,宁肯退出头狼,可那又能代表什么?只要他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所有人仍旧会把罪责扣在头狼的身上。”张星宇咬着牙豁子摇头:“这次的幕后黑手比我们想象中更难缠。”
“敖辉吗?”我揪了揪鼻头呢喃。
“只能说他有嫌疑,但并不最大。”张星宇接茬道:“回归原来的问题,敖辉做这些的目的是什么?挑唆头狼和李倬禹开战吗?斗了这么久,他非常清楚你和我的脑袋里塞得不是棉花,根本不是谁都能拨动的算盘珠,难道我们不会查真相,他有把握躲过一个最强状态下地藏的暗杀吗?我在想,他也许参与了,但一定不是主谋。”
“嗯?”我被他这句话说的有点迷糊。
“刚刚我说过,救走敖辉的人十有**是那几个来自阿城的大胡子。”张星宇轻挑眉梢道:“我们立足阿城靠的是子弹和鲜血,而那边的对手也并没有被我们斩草除根。”
“郭家!”我立时间回过来神儿:“郭洋那个半瘫和郭老三全都苟活于人世。”
“作为我们插旗羊城,最强横的对手,郭家三兄弟对你的了解应该比之辉煌公司更甚。”张星宇吐了口浊气道:“我再告诉你一个消息,郭老三在去年突然被家人上报为失踪人口,以郭家的财力,失踪人口再换个崭新身份,我想并未什么难以解决的难题...”
3779 冥顽不灵
听到张星宇的话,我立时间陷入沉默。
对于天娱集团和郭家三兄弟,我在潜意识里其实一直不太愿意提及和想起。
其一,是因为我曾经亲手了结郭海性命,逼迫郭洋自杀,还在阿城把他们仅剩的那点力量给打残,算的上给人灭门。
其二,则是在我看来郭江郭老三实在不算个人物,也懒得去理会他的死活,两年前的头狼都足够让他心惊胆战,更不用现在,他就算有心复仇,可实力毕竟搁那摆着呢。
可刚刚听张星宇的一通分析,似乎这次的事件还真有郭家参与的身影。
又交流几句后,张星宇低声问我:“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先说说你的想法。”我也点上一支烟。
他向来都是一个谋定而后动的人,但凡主动问我的意见,就说明他心里已经琢磨好应该干点什么。
“撇开所有猜测,目前已知这事的直接参与者肯定有那个叫钱磊的狗篮子。”张星宇揉搓两下眼睛道:“一点一点抽茧剥丝去研究谁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太慢了,也是个细致活儿,等咱们查出来,迪哥的心也彻底凉了,我的意思是只当现在知道的这些信息全是对方抛给咱的烟雾弹,理会但不用太在意,眼下咱们就全力刨出来钱磊。”
我吸了口烟苦笑:“几千万人口的大城市,想要找一个刻意躲起来的人,困难程度不亚于大海捞针啊,最关键的还是无迹可寻,这个钱磊跟特么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一样,出现的莫名其妙,要不是你调查过,我压根不知道辉煌公司还有这号存在。”
“咱们找他确实困难,可不代表其他人也困难,比如李倬禹。”张星宇额头上的青筋抖动几下,冷声道:“丫头是不是在辉煌公司的总部楼里出的事咱们姑且不论,可人的的确确是在他那儿发现的,相信此时的他也绝对头大的不行,先不说面临咱们的报复,光是巡捕那边他就得有合理的解释。”
我抓了抓后脑勺道:“直接找李倬禹要钱磊?”
“那不跟白扯一样嘛,李倬禹既不会相信咱们说的话,觉得钱磊是他家内鬼,也不会允许任何人难为钱磊。”张星宇摆摆手,思索几秒后,又补充一句:“即便有一天他对钱磊产生怀疑,也不会让他落网,不然就等于坐实罪名。”
我努嘴示意:“你继续说,到底怎么挖钱磊。”
“简单,借力打力!”张星宇舔了舔嘴唇道:“这事儿得利用车勇一下子,我晚点去巡捕局实名举报,亲眼目睹车勇和钱磊在一块,车勇是通缉犯,属于林梓家族恨到骨子里的那种,只要我举报,不管真伪,巡捕都势必传唤钱磊,钱磊敢露头,咱就敢抓他,钱磊不露头,李倬禹会很难受,我不相信他能扛得住巡捕三天两头的搜查。”
来回琢磨几遍后,我也认为张星宇说的方案可行,沉声道:“那就开整吧。”
说干就干,我俩迅速离开办公室,路过地藏房间时候,看了眼紧紧合着的房门,我吹了口气问:“迪哥,这儿..”
“让他自己静一静吧,他如果真想走或者要干什么,凭你我也根本拦不住。”张星宇摇头示意:“告诉哥几个谁也不用盯着他,到饭点该说吃的送吃的,他不乐意出来,就让他在屋里呆着。”
...
一个多小时后,市局门前。
张星宇领着两个所谓的“目击证人”进去举报,我和钱龙、杨晨坐在一台车里等候,魏伟、杨晖领着各自手下分散开,只待钱磊现身。
除去坐镇在家的卢**和返回羊城连续林梓家族的李俊峰和孟胜乐,哥几个几乎倾囊而出,既是为了让地藏感觉到我们的态度,同样也想借机让鹏城各路三教九流都明白,招惹到头狼家里人会付出怎样的代价。
钱龙急不可耐的嘟囔:“朗哥,该不会没啥效果吧?”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从张星宇进去到现在差不多两个多小时,别说钱磊了,辉煌公司连个人毛都没有出现。
“别急,事情牵扯的面太大,巡捕们不可能咱说啥是啥,总得问的一清二楚。”杨晨抬手看了呀腕表安抚:“再加上疯子和乐子此刻应该还没跟林梓的家人接上头,巡捕的压力并不大。”
“车勇咋样了?”我叼着烟问向杨晨。
昨晚他十夫长对拼之后,受了重伤,在去辉煌公司的路上,我交代杨晨把他安顿好。
“背骨折了两根,还受了不轻的内伤。”杨晨叹口气道:“我给他安排到一个熟悉的黑市医生那里养着,可那家伙太倔强,只是简单处理一下后就离开了,走时候让黑市医生转告你,记得给他打钱。”
我想了想又问:“那老凳子的情况呢?”
杨晨的脸色顿时间变得不太好看,抿嘴苦笑:“一天不如一天,差不多算是数秒度日,看他惦记孩子,我让他回去过完剩下的时光,他也乐意,说是不愿意让妻儿看到自己苟延残喘的模样,有时间的话,你去看看他吧,趁着他现在还能动弹。”
“嗯。”我轻轻点点脑袋。
“李倬禹来了。”
正说话时候,一台黑色“奔驰”轿车停在巡捕局门前,李倬禹西装笔挺的从车里走下来,尽管他表面看着溜光水滑,但是眼中充斥的红血丝清晰的证明,他一定和我们一样从昨晚事发到现在为止没有合过眼。
下车以后,李倬禹昂头四处打量几眼,很快便将目光投在我们所在的车上。
杵在原地沉默十几秒后,他搓了搓腮帮子径直走了过来。
我也没犹豫,直接从车上蹦了下来。
四目相对,李倬禹咬牙出声:“何必呢?你明知道地藏的事情绝对不是我们干的,何必把屎盆子一个劲往我脑袋上砸!”
“单凭丫头是在你们公司发现的,就足够老子杀了好几回。”我当仁不让的回应:“你应该庆幸我们都还没失去理智,不然咱就不是通过公家解决。”
“那为什么一口咬定钱磊?”李倬禹眼珠子眨动几下,又问了一句。
尽管张星宇说过,李倬禹一定不信我的话,我还是忍不住道:“我说他是你的内鬼,你信吗?”
“呵呵,他是内鬼?你知道他跟我什么关系不?”李倬禹瞬间笑了:“好多年前,他就陪着我出生入死,如果说辉煌公司里有我的自己人,那肯定是他无疑,如果当初不是为了我,他不会光养伤就养了差不多五年,换句话说,如果他一直在我左右,你头狼想要崛起,也没那么容易,我说句实话王朗,你这个人哪都好,唯独敢做不敢当,你想搞钱磊,无非是因为你调查出来他是我的铁杆,想要断我一臂罢了,你敢否认吗?”
我顿时被他的问得又好气又好笑,一切都如张星宇事先猜测那般。
“你放心,我肯定不会如你愿。”李倬禹继续道:“你想抓钱磊,我偏偏不如你的愿,别说巡捕传唤,哪怕是巡捕天天搁我们门口盯梢,我也不会把人交出来,你想斗,咱就慢慢斗,只要你不怕两败俱伤,我何尝畏惧玉石俱焚...”
3780 现身!
李倬禹的冥顽不灵,既是我意料之外,也算情理之中。
身份互换,如果有人针对钱龙或者我任何一个兄弟,我的态度估摸着也是这样。
丢下几句硬话后,李倬禹大步流星的走入巡捕局。
注视他的背影,我叹息一口,朝钱龙示意:“告诉魏伟和小晖散场吧,今天钱磊不可能再出现。”
“这个狗渣早晚有一天让车撞死。”钱龙咬牙切齿的诅咒一句。
“嗡嗡..”
就在这时候,我兜里的手机突兀震动,看到是个陌生号码,我迷惑的接起:“你好,哪位?”
“找我啊?”听筒里传出一道干巴巴的男声。
这声音我认识,正是狗日的钱磊。
“我现在也陷入一种两难的局面,都说你脑子转得快,要不你帮我做下选择?”钱磊得意的笑出声:“我主动走到你面前,被你抓,以你们现在的癫狂状态,一定会用尽一切办法撬开我的嘴巴,我又怕自己的小胳膊小腿承受不住,可老是这么吊着,头狼跟辉煌公司又不开打,属实没什么意思。”
“你到底想说什么!”我不耐烦的打断。
钱磊很是欠蹬的贱笑:“嘿嘿,别着急啊,成大事者不都应该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嘛,你还得再历练历练,我意思是,让李倬禹亲眼看到我死在你面前,你说他会不会急眼?”
我愣了一下子,完全没跟上这个精神病的节奏。
“你还不知道我和李倬禹的关系吧?”钱磊慢悠悠道:“我是他加入辉煌公司后的第一个跟班,最初我的定位像极了你身边那位张星宇,至少在他看来,我手无缚鸡之力,那会儿的他还赶不上你们在崇市时候的能耐,整天战战兢兢,唯恐敖辉和郭启煌一个不高兴就把他给收拾掉,是我一手拉扶他站起来,也是帮他在辉煌公司拿下属于自己的位置,在他即将大展宏图的时候,我因为替他解决麻烦,身受重伤,几乎要了半条命,你说他对我得有多愧疚。”
我摸了摸鼻头道:“你从一开始的目的就不单纯吧。”
“人嘛,哪有单纯的,不信你问问张星宇,他最开始投奔你时候,是真心真意吗?只不过你们的故事更精彩罢了,投奔一个各方面都不如你的废柴,还得表现出忠肝义胆的样子,其实挺特么累的。”钱磊哈哈一笑:“我身份挺多的,既是李倬禹的心腹,还是天弃安置在辉煌公司的棋子,天弃让我辅佐李倬禹上位,是为了将来更好的管控,可谁能想到李倬禹居然生出和你一样的心思,他想卓尔不群,想要拥有自己的圈子,这事儿天弃组织能忍嘛。”
听到他的话,我陷入沉默之中。
狗日的钱磊一扫之前的遮遮掩掩,大方的告诉我,他是天弃一员的身份,绝不会那么简单。
“该说不说,你和你师父林昆都相当有一套,原本应该被天弃压过一头的第九处,这两年在林昆的带领下不光越来越富足,就连地位也明显提高,他更顺应现在的潮流,更懂得应该怎么混能风生水起。”钱磊慵懒的开口:“第九处异军突起,让早已经损兵折将的天弃组织完全落入下风,就连区区辉煌公司都脱离的掌控,简单而言,就是天弃想收拾辉煌公司,有心无力,这种时候就得借助你们头狼的刀枪棍棒。”
我深吐一口浊气:“你还漏说了自己一个身份吧?”
钱磊再次哈哈一笑:“王总就是王总,心思慎密呐,确实,我还有别的身份,准确点说,其他身份都不重要,唯独漏说的身份才是真正的我,但我不能告诉你,来,你下车往对面看。”
我慌忙打开车门跳了下去。
马路斜对面,一个撑着黑伞的男人直愣愣注视着我。
那个男人大概三十五六岁,短发长脸,身材特别瘦弱,个子也不是很高,除了一对炯炯有神的眼睛,整个人算得上平淡无奇,丢进人堆里都不显的那种。
见我看向他,他抬起胳膊微微晃了晃,接着横穿马路走了过来。
距离还有三四米时候,他停驻脚步,笑盈盈的打招呼:“咱们这一面见得太不容易了,我真是经过了整整一夜的思绪挣扎,毕竟我属昙花的,见光就得死,可这大好的花花世界,我还没看够,唉..”
“钱磊?”我嘴角上挑。
“卧曹尼玛的!”
钱龙骂骂咧咧从车里蹦下来,抻手直接薅住男人的衣领。
男人也不挣扎,任由钱龙暴力的拽到跟前,手里始终撑着那顶黑伞。
钱磊冲巡捕局门口瞄了一眼,嘴角泛起灿烂的笑容:“王总啊,再跟你说句实话,我现身的目的就一个,彻底挑起你们和李倬禹的战火。”
“目的呢?”我摆摆手示意钱龙放开他,毕竟在巡捕局门口,不管发生什么意外,都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目的不能说。”钱磊直接摇摇脑袋:“说起来我挺自豪的,凭我这么个小人物,居然能搅的你们那么些威震一方的大佬刀剑相向,也算不白活一场。”
我怔怔盯着他的眼睛道:“你不是李倬禹的人,也不是天弃的棋子,是敖辉还是郭启煌?”
“那就得靠你发动自己的大智慧去一一排查喽。”钱磊鼓着腮帮子吹口气:“能告诉你的是,我只出现这一次,今天你要拿不下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找到我,这也是我真正老板的恩赐,他告诉我,只要我今天能离开鹏城,我们的关系就彻底终止。”
“你走不了。”我棱起眼珠子低吼:“把他给我拽上车。”
“王朗,我求求你了,有什么事情你冲我来,不要再难为倬禹行么?地藏怨气难平,你就把我送到他面前,不管是抽筋剥皮还是别的,我都接受,倬禹根本不知道这些事情,他也是个受害者。”
钱磊又看了眼我身后,猛然扔开手里的黑伞,“噗通”一下跪在我面前,两手环抱我的小腿肚子,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哀求。
“王朗,你特么松手!”
这时候,我脑后突兀传来李倬禹的咆哮声。
紧跟着就看到这家伙风风火火跑过来,抬起胳膊一拳砸在我后背上,然后抻手拉住钱磊的手臂往起拽:“我跟你说啥了,让你老老实实呆着,谁让你跑来的!”
“倬禹,你别管我,咱们辉煌公司现在式微,跟头狼公司耗不起,最重要的是那个小丫头确实是我抓的。”钱磊满眼是泪的出声:“都怪我自作聪明,想要威胁王朗替你要一个政商培训的名额。”
说着话,钱磊又望向我道:“王总,现在事情已经发生,我说什么都迟了,我承认我确实绑架了那个小丫头,可当咱们达成协议后,我就把她给放掉了,后来又是谁绑走她,并且杀害的,我真不知情,不管怎么样吧,事情因我而起,就到我而止吧,我跟你们走,拜托你们不要再逼迫倬禹和辉煌公司了,那里毕竟是我家啊。”
“走他妈什么走,老子就在这里,今天倒要看看,谁能把你拉走。”李倬禹猛推钱磊一胳膊,直接挡在他面前,瞪着牛眼低喊:“王朗,事情的大概经过你也听见了,我承认地藏他妹妹是被我们绑架的,该怎么赔偿我都愿意,哪怕你嘣我两枪都无所谓,但人不是我们弄死的,我们肯定不能认,不管你信不信,今天你敢把钱磊带走,我就跟你不死不休...”
3781 火爆开战
随着李倬禹的吼叫,两台金杯车猛然停在路边,车门打开,呼呼啦啦跳下来二十多个年轻小伙。
“曹尼玛的,聚一块要干啥,萝卜开会啊!”
“咋地,我们头狼家没人呗。”
同一时间,杨晖和魏伟分别领着十多个人,打街头街尾急急忙忙的跑了出来。
整个巡捕局门前,瞬间被黑压压的人潮铺面。
“你推我干嘛。”
“扒拉**谁呢!”
“你爹了个篮子的,全给我靠边站..”
两帮人迅速碰撞在一起,有的互相推搡,有的脏话连篇,处于人堆最中心位置的我和李倬禹大眼瞪小眼的互相对视。
李倬禹朝着自己的马仔摆摆手,他们那头立时陷入安静,然后他又朝我道:“王朗,我刚刚说的非常清楚,赔偿你随便提,只要我有的,都能给你的,带人肯定不能带走,你今天要强来,咱特么大不了一块丢人。”
“每次见你,你都能重新给傻逼这俩字定义。”我不客气的骂了一句:“我不想跟你逼逼赖赖,既然知道咱们背后有人捅咕使坏,就把钱磊甩给我,我还你一件事情真相。”
钱磊从后面继续哭撇撇的拱火:“倬禹,让我跟他走吧,如果我一个人能平息整个头狼的怒火,他们就算把我碎尸万段也值得了。”
这狗杂碎特别狡猾,一口一个为了辉煌公司,句句不离为了保全李倬禹,那副舍生取义的叼毛样子,就连我看了也差点以为是真事儿。
别说李倬禹听完啥感受,估计就连那帮小马仔此刻恐怕也全都义愤填膺,认为是我们在苦苦相逼。
“磊哥,咱们哪都不去,草特么的,大不了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今天谁敢碰你,兄弟们跟他拼了!”一个剔着圆寸头的青年梗脖吆喝一嗓子,立马引起同伙的附和。
“拼了!”
“头狼公司的也太**欺负人了。”
“前几天跟咱们抢地皮,老子就憋了一肚子火气..”
叽叽歪歪的叫号声再次四起。
环视一眼四周,我抿嘴挤出俩字:“抢人!”
“尼玛了比,唾沫星子喷我脸上了。”
我的话音刚落下,魏伟猛然一拳砸向其中一个青年的脸颊,对方顿时让打了个踉跄,装在身后同伴身上。
“磕他们!”对方也瞬间不乐意了,六七只手一齐抓向魏伟。
两帮人直接开打,闹哄哄的挤成一团,因为手里都没有武器,全是靠拳脚对拼,所以场面虽然嘈杂,但并不太血腥。
混乱中,钱龙和杨晨同时奔向钱磊。
“我看谁敢!”李倬禹撑开双臂挡在前方。
“你算个dei儿啊。”钱龙一胳膊搂住李倬禹的脖颈,将他身子往下一压,杨晨趁势擦着他身体,径直奔向钱磊。
“磊子,赶紧跑!”跟钱龙厮打在一块的李倬禹竭力推搡开钱龙,拦腰搂住杨晨,扯开嗓门咆哮。
杨晨剧烈挣扎,把李倬禹甩开,往前踏出去一步,单手薅住钱磊的衣领。
“妈的,跑啊!”倒在地上的李倬禹仍旧不闲着,两手抱住杨晨的小腿,张嘴一口狠狠咬了下去,杨晨顿时疼的松开钱磊,弯腰揪住李倬禹的头发“嘭嘭”就是两记重拳。
钱磊这才如梦初醒一般,转身就往街口跑。
“站住。”看到这架势,我也顾不上别的,忙不迭撵出去。
钱磊这狗东西虽说长得瘦,但是速度是真不慢,我俩几乎同时起步,他愣是在几秒内甩开我三四米,并且距离越拉越远。
大街上汽车川流不息,不少车子因为我们的玩命狂奔,被迫狂踩刹车,而后面车并不知道前方发生什么状态,来不及减速,所以“嘭嘭”的碰撞声不绝于耳,很快整条路就被彻底堵死。
身为始作俑者的我和钱磊全然没有注意到这些,仍旧真枪实弹的上演着速度与激情,眼瞅狗日的即将跑到街口,我心一横,利索的爬上一台车,原地猛地加速,从后面一脚重重踹在他的后背上。
钱磊被蹬的原地摔倒,我喘着粗气直接掐住他的脖后颈。
“嘿嘿。”钱磊突兀回过脑袋朝我莫名其妙的笑了,他这一笑瞬间让我有种莫名其妙的心悸。
我本能抡起胳膊,一拳砸向他的面门,我寻思着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人撂倒,没有任何战斗力再说。
可接下来钱磊的动作,直接让我震撼。
当我拳头即将触碰到他脸颊时候,钱磊脖颈往后用力一抻,左臂挡住我的拳势,右手往后轻轻一摆,在空中停滞一秒钟不到,手指头闪电般的冲着我的腋窝戳了上去。
刹那间,我就感觉整条胳膊仿佛没电棍子怼了两下似的,不光麻还没劲儿了。
钱磊不作丝毫停留,膝盖弯曲,照着我小腹“咣”的磕了一下,之后转身继续往前跑。
我被他打的一屁股坐在地上,脑子迟钝几秒钟,继续爬起来撵。
狗日的钱磊真是个人精,先是故意摆出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让我们对丫挺掉以轻心,实则是个练家子的,而且手脚功夫还不弱,只是事情已经发展到这里,哪怕是硬着头皮,我今天也必须得把留下。
我俩继续你追我赶的往前猛撩,转眼就跑出巡捕局所在的那条街。
路过一条胡同时候,钱磊原地急刹车,闷着脑袋就钻了进去。
我犹豫几秒,摸了摸后腰的“仿六四”,也咬牙跟了进去。
单纯拼硬实力,我肯定不是他的对手,但我不信他会金刚罩,能刀枪不入。
沿着胡同跑了大概二十多米,钱磊呼哧带喘的停下,双手拖着膝盖,像条狗似的边吐舌头边出声:“你特么..特么真是属狗皮膏药的,明知道不是我对手,还不怕死的往上蹿。”
我没理他的话茬,抻手摸向腰后。
“你很能打?”
这时候,我脑后突然传来地藏的声音。
我下意识的回过来头,地藏按住我已经拽出来的手掌,两步迈到前方。
等他绕到我前面,我才发现,地藏贴近头皮的发茬竟然一夜时间全都变成了白色。
一直以来,我都以为一夜白头是传说,没想到竟亲眼所见。
“地藏!”刚刚还满脸得意的钱磊像是看着鬼一般愕然的瞪圆眼睛。
“你们安排那两个盯梢的段位太低。”地藏横着脸,面无表情的出声:“小宇说过,他报警的话,你一定会出现,不然接下来的戏码没办法往下演,你得挑唆头狼和辉煌公司开战,而开战最好的方式就是你被抓或者被杀,我知道你做好了必死的准备,那你怕不怕被折磨。”
“哈哈哈..”钱磊神经兮兮的仰头笑了:“地藏啊地藏,你一门心思想要报仇,为什么不好好想想事情的前因后果,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们会难为你妹妹吗?如果你早点退出头狼,我们会对你下手吗?你死了家人痛彻心扉,那么被你手刃的那些人呢,他们家里人难道不会心疼,你妹妹为什么会死,终归到底还不是因为你的犹豫不决和头狼的越来越强。”
地藏脸颊两边的肌肉抽搐几下,继续沉声道:“对和错不是我考虑的问题,我只想知道,除了你以外,还有谁,他们在哪..”
3782 时间到了
“别问这些没意义的话,你知道我不会说的。”
钱磊身体弓曲,踮着脚尖,往后慢慢倒退,看架势随时打算开溜。
“你还有问题吗?”地藏完全无视他的小动作,扭头朝我问了一嘴。
我咬着腮帮子出声:“你为什么不怕我录音?”
“狼来了的故事听过吗?”钱磊舔舐嘴皮冷笑:“我老板太了解你了,知道你就喜欢干这类埋汰事儿,所以提前跟我配合,找高手伪装你的声音和我打电话,录下音,李倬禹听过不下六七次关于我是内鬼的录音,有好几次李倬禹电话响的时候,我就在旁边,你说他能怀疑我吗?”
我眨眨眼睛道:“老板是谁,还是不能说对吧?”
“呵呵。”钱磊用轻蔑的一笑,回应了我。
“我没问题了。”我朝地藏使了个眼色。
地藏“嗖”的一下蹿出,右小腿横着往前一扫,带着劲风扫向钱磊的脖颈。
后者敏捷的再次往后一跳,大胳膊往后一挥,从腰后拽出一把“九二式”手枪。
不等他瞄准,地藏身体猛然往下一猫,两手抱住钱磊的腰杆,肩膀头顶住他的胸口,蛮牛一般将他撞倒在地。
倒下之后,钱磊慌忙举起手枪,地藏速度更快的一脚把他的枪踢飞,并且一脚踏在他手腕子上,来回磋动,寒着脸开腔:“还有谁!”
“你特么自己想啊!”钱磊破马张飞的厉喝,吼叫的同时,左手朝地藏的小腿抓去。
地藏的身体突兀往下一沉,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钱磊的右手腕直接断裂。
“啊!”钱磊疼的扯脖喊叫,身体拼命扭动,左手更是用力的拍打地面,但是凭他的小体格子,怎么可能执拗的过地藏。
地藏抬起腿,又踩在钱磊的右臂上,低头俯视:“还有谁?”
“还特么有你爹和你妈!”钱磊疼的满脑门子全是汗,歇斯底里的咆哮。
地藏不言语,脚下再次发力,又是一声令人牙酸的骨裂声泛起,伴随着钱磊更加痛苦的惨嚎。
接着地藏往后倒退半步,一脚踩在钱磊的左膝盖上,声音木讷:“还有谁。”
“呵呵..”剧痛中的钱磊停止了惨叫和咒骂,犯病似的昂起脑袋笑了:“我时间到了,你注定毫无所获..”
地藏连忙挪开脚,蹲在钱磊面前,单手掐住钱磊的脖颈剧烈摇晃几下,喝骂:“你他妈提前吞了毒药,快说!还有谁!”
说罢话,钱磊的嘴角莫名其妙的溢出一抹红血,眸子里闪过一抹怜悯:“我连死都不怕,你说我怕你吗?其实,我挺可怜你的,不过就是个苦逼哈哈的拎刀人,却给自己唯一的亲人带来了无妄之灾,没办法,这就是咱们这种底层人的命。”
地藏情绪激动的吼叫:“还有谁!你赶紧给老子说,不然我杀你全家!”
“咳咳,有家人的谁会铤而走险,我和一样是孤儿,你这招对我不奏效。”钱磊咳嗽几声,梭着嘴角继续笑:“江湖?狗屁的江湖,到处都是尔虞我诈,随眼可见的勾心斗角,还好..我时间到了,再也不用忍受这个卑劣的街头。”
“没有家人,又不为赚钱,你究竟图什么。”我快步走过去,盯盯注视着钱磊。
“我他妈也不知道图啥,起初是..咳咳..起初是走投无路,孤儿想活着,总得有所依靠吧,后来可能觉得背负多重身份很牛逼吧,我很享受将人玩弄于股掌之中的快感。”钱磊嘴边的血渍越淌越多,就像个拧开的水龙头一般止不住,转眼间鲜血就把他的脖颈和前胸给浸红。
眼见他肯定是救不过来了,我点燃一支烟塞到他嘴边:“尘归尘、土归土,这一世你既然已经混完了,为什么还要带着秘密走,既然享受玩转世界,不如把你知道的告诉我,你死后,所有人仍旧会围绕你大打出手,不是更有成就感吗?”
“咳咳咳,噗..”钱磊喷出一大口血,快要闭上的眼睛又竭力睁开:“是..是个不错的提议,那我..那我就再告诉你一个身份,我是..我是敖辉收养的弃儿,又..又通过敖辉认识了另外一个很..很有意思的朋友,那个朋友也..也是你的故交。”
“谁!”我佝偻着腰杆大声询问。
“说..说起来,李倬禹对我不错,几乎当亲..亲兄弟。”钱磊仿若没听见一般,目光开始涣散,歪着脑袋自言自语的嘀咕:“这次我..我回归,他一直赶我走,说他已经没路可寻,我还..还有大把的机会,这个傻子,哪知道我比他更无从选择,这个傻子肯定..肯定对我产生过质疑,可仍旧..仍旧一意孤行的相信,这辈子欠他的,下辈子再..再还吧,做人真累,还好我..”
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钱磊的眼皮缓缓合上。
我叹了口气,招呼地藏:“迪哥..”
“嘘!”地藏朝我比划一个禁声的手势,抻手从钱磊的衣服上拽下来一颗扣子,扣子的另外一面,一闪一闪的亮着蓝光。
针孔摄像头?我当即楞了一下。
“枪丢掉,你快走,不管什么事情,全都推我身上,替我转告小宇,往后照顾好自己。”地藏一脚踩碎那颗摄像头,又连忙冲我摆手,他自己则扛起钱磊往胡同的尽头走去。
“踏踏踏..”
二分钟不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在胡同外泛起,紧跟着就看到一大群全副武装的巡捕挡住我的去路。
“不许动!”
“把手举起来。”
见到我后,好几个巡捕直接举枪吆喝。
我没有做任何辩解,老老实实的双手抱头蹲在地上,暗自庆幸得亏刚刚听地藏的话,把身上的枪丢进垃圾桶理,不然光是非法持械这一条就足够我喝一壶。
...
四十多分钟后,大案队,赵海洋的办公室里。
他替我接了一杯热水,表情凝重的出声:“朗哥,我不是埋怨你,但你们今天真的玩的有点大,皇上、杨晨均是你头狼公司的高层,在大街上公然斗殴不说,还造成严重的交通堵塞,四五个人身受重伤,你知道现在外面都怎么传么?说你们头狼和辉煌公司无法无天,政商培训下周开启,不少出席当天开幕的各地大拿全都亲眼目睹你们的暴力行为,现在上头要求我给个交代。”
“知道你不好做,我这边却是一言难尽。”我喝了口水,心烦意乱的解释。
“这还不是最难做的,地藏杀钱磊的视频,鹏城不少大人物都收到了,其中还有你参与。”赵海洋抹擦一下额头上的细汗道:“杀人过程被拍成视频,这跟公然挑衅有什么区别?上面给我三天时间破案,你的笔录我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我不是逼迫你不顾兄弟情谊,但这事儿肯定得有人背锅,要么是你,要么是地藏。”
我横着眉梢问:“三天之内必须抓到地藏?”
“抓不抓是另外一码事,得肯定要把案件审理清楚。”赵海洋苦着脸回应:“要我说,你先把地藏推出来,完事咱们再想其他补救方法,不然光是限制你自由这一条,你就甭想去参加下周的政商培训..”
“笃笃笃。”
房间门这时候被叩响,一个年轻巡捕低声凑到赵海洋耳边低语几句。
赵海洋思索一下后,摆摆手道:“让他进来吧。”
房门合上,赵海洋朝我道:“李倬禹来了,你得答应我,在我这里万万不能再发生任何争执...”
3783 断掉的线索
一根烟的功夫后,李倬禹红着眼睛推开房门。
“李总,快请坐。”赵海洋客套的招呼一声。
李倬禹耷拉着脸,直接指了指我出声:“该交代的我全说的清清楚楚,我现在想和他单独聊几句,请你行个方便。”
“这..王总的笔录,我还没做完,不是太方便。”赵海洋顿了顿,挤出一抹干笑。
我坐在沙发上,跟李倬禹对视一眼,随即冲赵海洋道:“没事,耽误不了太久,让我和他聊几句吧。”
“行吧。”赵海洋为难的吹了口气,又不放心的叮嘱李倬禹一句:“李总,按理说你和王总现在都属于嫌疑人,让你们自由出入已经是我的能力范围,不要再给我制造别的麻烦。”
等赵海洋离去后,李倬禹一屁股坐在我对面的椅子上,直勾勾注视我:“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
“钱磊有问题,你心里比谁都清楚。”我咬牙道:“如果你早早把人交给我,后面的故事根本不会发生。”
“他有没有问题,跟你有鸡毛关系,你凭什么说要走就要走,你王朗是玩社会的,我李倬禹就不是!”李倬禹勃然大怒,手指着我的胸口厉喝:“现在玩开心了吧,钱磊横尸街头,辉煌公司和头狼像被拔了皮的肉狗,彻底走入各方大拿的眼中,你真牛逼!”
“我懒得跟你吵,不想矛盾继续升级,咱们现在就共同把事情压下来。”我端起水杯“滋溜”嘬了一口,神情木讷道:“造成的所有损失我这边负责,你负责把事情解释清楚,可以说咱们是在拍电影,也可以说别的,反正你辉煌公司旗下又不是没有传媒公司。”
“钱磊的事情怎么算?”李倬禹粗声粗气的打断。
“你爱他妈咋算就咋算!”我“蹭”的一下站起,扯脖质问:“他是自杀,法医那边迟早会给出验尸报告,这会儿你心里其实比谁都门清,你是在给人当刀使,不想继续当傻狗,就别在我面前摇**晃篮子。”
“呼..”
李倬禹舒了口气,抓起我的水杯,仰脖“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才抹了抹嘴边道:“行,街头混战的事情,咱们合力压下去,但我要个交代,我刚刚说了,钱磊再十恶不赦,那都是我的人,你必须把地藏交出来,否则..”
“我发现你好像属毛驴的,咋就转不过那个圈。”我不耐烦的骂咧:“自杀!他是自杀!能不能听得明白?也就是说他从现身开始的那一刻,就没打算再活着,不论地藏会不会出现,他都已经想好了结局,你管我要地藏干毛线,回去给你爹啊?”
“你不用跟我咄咄逼人的叫嚷,事情没水落石出之前,钱磊就是我兄弟,我得替我兄弟讨要一个说法。”李倬禹“咣当”一下将水杯砸在桌上:“你要脸,我不要吗?地藏不交出来,咱们还得继续开战。”
盯着摔翻在茶几上的水杯,我粗鄙的怼了一句:“战就战,谁特么哆嗦谁儿子。”
“你说的是吧,咱走着瞧。”李倬禹指了指我,转身就往门口走去。
等他屁股离开椅子,我突然看到椅子上居然有个揉成一团的小纸团,顺势捡起展开,纸团上歪歪扭扭的写着一串手机号码,又瞟了眼半掩的房门,我迅速揣了起来。
不多会儿,赵海洋走了进来,冲我缩了缩脖颈询问:“谈崩了?”
“崩是崩了,但肯定不会让你难做。”我点点脑袋:“晚点我安排杨晖或者魏伟扛事,该咋判咋判,你帮着催一下法医那边,钱磊并不是被地藏了结的,他是服毒自杀的。”
“法医已经给出结果了,我也把报告呈给了上头。”赵海洋咬着嘴皮回答:“问题的关键是上面现在不想知道真正的死因,是想尽快平息舆论,目前视频只掌握在一小部分大拿手里,假设流传出去呢,搞得民众都沸沸扬扬,最后的责任谁来承担?而案发当时,又只有你和地藏两人在场,所以必须得有个人站出来,你懂什么意思吗?”
我艰难的挤出一句话:“非要把地藏推出去?”
“不是他,就是你。”赵海洋点点脑袋:“推他的话,可以保全你,唯一麻烦的就是地藏从此以后背上了通缉的罪名,但咱可以慢慢想辙去改变,推你的话,不说判不判,光是造成的影响就够你喝一壶,你想想,想通我帮你做笔录。”
“妈的!”我愤愤的跺了跺脚。
“嗡嗡嗡..”
这时候,我兜里的手机震动起来,看到是张星宇的号码,我马上按下接听键。
他开门见山道:“把事儿都推迪哥身上,就说你当时只是路过,总之必须把你自己摘干净。”
...
一个多小时后,我离开大a队,刚一出门口,就见到张星宇坐在一台出租车里,朝我招手。
迅速钻进车里后,张星宇招呼司机出发,扫视一眼司机,我试探性的努努嘴。
“放心说吧,老泰是自己人,我之前蹲鸡棚子时候认识的,他这台车都是我帮忙买的。”张星宇指了指司机介绍。
我这才舒了口气,发问:“迪哥,跟你联系没?”
“没有,他不会跟我联系了。”张星宇摇摇脑袋:“他想离开头狼不是第一天刚起的念头,只不过这事儿刚好给了他一个由头,对他那种人而言,有公司的束缚,做事反而畏手畏脚,最关键的是迪哥现在心无旁贷,你让他按照咱们的轨迹慢慢报仇,他早晚会被逼疯,不如让他照着自己的方式走,兴许还能有点什么出其不意的收获。”
“关键他马上要被通缉了。”我揪了揪喉结道。
“那又如何,你觉得如果他不想被抓,谁能真正将他绳之以法。”张星宇傲然道:“替他吹句不是牛逼的牛逼,除去第九处那几个变态和大含含他弟小兽,我感觉真没几个人能留住他。”
我又叹了口气道:“钱磊自杀了,线索算是彻底断了。”
“这事儿赖我,我漏算了,原本我以为他顶多是想挑起咱们和辉煌公司的战争。”张星宇疲惫的揉搓两下太阳穴道:“现在看来,他不是得意忘形,而是背后那位真的足够了解咱们,甩出这么一张狗屁不算的小牌,直接把咱们推上了风口浪尖,要不是迪哥及时出现,你就算不坐实杀人的罪名,估计也得被整得体无完肤,说穿了,整你的目的不就是不想你顺利的参加政商培训嘛,我坚信躲在背后的黑手还会继续攻击,十有**是围绕政商培训做文章,咱且等着就可以。”
“我能不能参加培训,都是个未知数。”我掏出手机道:“刚刚姚军旗、朱禄轮番给我打电话,妈卖批得,我谁的都没敢接,可早晚还是得给他们一个交代,想想脑袋都大,对咱们的行径了如指掌,你说那双黑手究竟是哪个狗日的?”
“老泰,前面路口把我俩放下吧,完事你继续回辉煌公司门前扒活儿,有什么发现,及时联系我。”张星宇指了指前方招呼。
等出租车走远后,张星宇压低声音道:“你说李倬禹这个憨逼现在回过来味儿没有?”
他一说这话,我立马想起来之前在赵海洋办公室里,李倬禹故意给我留下的手机号码,赶紧掏出来,照着上面的数字,拨了过去。
很快,李倬禹的声音透过手机传出:“你挑地方吧,面谈...”
3784 会面!
晚上九点半的梧桐山,凉风习习。
可能是刚下完雨的缘故,整座山上都看不到什么人影。
靠近山顶的凉亭里,我和张星宇一边就着熟食喝啤酒,一边小声的研究。
“李倬禹什么时候到?”他捏着卤好的鸡爪子,啃了一大口,朝我询问。
约在这里见面,是张星宇的提议,他说既然李倬禹偷摸给了我一个号码,就说明他自己能感觉到被跟踪或者盯梢,所以干脆挑了个没人地儿。
“估计快了。”我看了眼时间,无比累挺的喝了口啤酒:“说起来也奇怪,我下午把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前前后后仔细回忆一遍,突然意识到,一切怪事儿的好像都是从那个马科现身开始出现的。”
“不,马科的出现只能算个信号。”张星宇抹擦一下嘴边的油渍摇头:“这么大一盘棋,没个一两年准备时间根本没办法开启,还是那句话,对手特别了解咱们的思维方式和做事手段,你自己琢磨一下,咱是不是每一步都被卡的死死的。”
“确实是。”我认同的点点脑袋。
从钱磊不怕被我电话录音这一点就不难看出来,对手是知道我有这个习惯的,再加上他今天故意又把钱磊放出来,逼迫我们和李倬禹大打出手,就说明他料到那种情况下,我就算再理智,也一定会宣战。
我想怎么走,走完会如何应对,对手好像全都摸得清清楚楚。
“朗朗,你还记得我之前跟你提过郭老三被报人口失踪的事儿吗?”张星宇又抓起一根油漉漉的猪尾巴咬了一大口,含糊不清道:“我捋着他失踪的时间线让人仔细查了查这期间辉煌公司、贺家和咱们这儿所有新加入的人,最后发现有两个疑点,第一是那时候头狼刚刚站稳羊城,你打算来鹏城发展,目前跟三小只混在一块的那个黄水生加入头狼,第二就是李倬禹身边出现一个叫小马的司机。”
“小马?我咋没什么印象了?”我抹了抹鼻头,在脑子里搜索这个人名。
张星宇放下猪尾巴,嘬着手指头尖道:“小戴只干了几个月就走了,去江浙一带发展,哦对了,他全名叫马科。”
“马科!”我立即提高调门:“就是追王影那小子?”
“没错,就是他。”张星宇点点脑袋微笑:“马科的学历不低,小伙子也算眼力劲不俗,在江浙混得也算比较不错,一次机缘巧合之下加入了z商银行,再往后平步青云,一年连升好几级。”
我吧唧嘴巴道:“也就是说李倬禹是认识马科的,马科很有可能是在他的授意下步步为营?”
“起初我是这么想的。”张星宇喝了口啤酒道:“后来我又仔细调查了一下,马科当初离开辉煌公司是因为打着李倬禹的旗号公费吃喝,被撵出的辉煌公司,走的相当丢人,那么他对李倬禹肯定是心怀恨意的,所以不太可能是在替李倬禹干活。”
我一愣,颇为无奈的苦笑:“这事儿,整的..”
“最关键的是,马科和黄水生都查不出来背景,马科比黄水生更神秘,黄水生至少有纸面上的信息,比如出生在哪,都曾经干过什么。”张星宇继续道:“而这个马科就好像凭空从石头缝里炸出来的一样,加入辉煌公司之前,干过什么,家里几口人完全无从考证,根据他现在的身份记录,他是在国外的一家孤儿院长大的,算得上个海归,可问题又出现了,一个学历颇高的海归,为啥会屈身跑到辉煌公司当司机?李倬禹那种人,绝不会随随便便找个陌生人给自己开车,想近他的身,总得经过层层筛选吧,他到底查没查出来马科究竟是个什么身份?”
我直接被他这一连串问题给问的哑口无言。
“所以我做一个大胆的猜测。”张星宇抽吸两下鼻子道:“这个马科很有可能是李倬禹非常熟悉的人介绍给他的,而他最开始接近李倬禹也许是怀揣某种目的,结果呆了几个月,要么是目的已经达成,要么就是觉得李倬禹无法满足,才胡乱找了个理由离开,跑去江浙一带独立发展。”
“你这思维能力,不去刑侦科当巡捕属实可惜了。”
就在这时候,李倬禹的声音突然传来。
只见他背着手,步行朝我们走过来,嘴角挂着轻笑。
盯着他上下打量几眼,我吹了口气道:“走路来的?难怪我安排在山脚下的兄弟一直没给我打电话。”
“明知道身边有钉子,我还大摇大摆,不是纯傻逼嘛。”李倬禹不客气的坐到我旁边,自顾自的打开一罐啤酒,仰脖“咕咚咕咚”牛饮一大口,才拍了拍大腿,朝着张星宇道:“我最佩服的就是你的应变和头脑,你刚刚说的那些,确实已经相当接近真相,马科是郭江介绍给我的,相信王总对这个名字不陌生吧。”
我愕然道:“天娱集团,郭老三?”
“对,介绍给我的时候,郭老三说他相当有能力,可以帮助我一块掀翻你们头狼,后来我发现他跟我吹牛逼了,这个马科狗毛不懂,除了会拍拍马屁,也就眼力劲还不错。”李倬禹舔舐嘴边上的干皮道:“而当时我正在计划如何脱离敖辉和郭启煌的掌控,身边放这么个人确实不合适,后来就找借口把他撵走了,谁知道这小子离开我以后,反倒运气爆棚,混进了z商银行,还跟李响沾上了关系。”
张星宇连珠炮一般的询问:“那他在郭家属实什么位置?你们现在还有联系吗?”
“介绍给我的时候,郭老三说马科是他亲表弟,对郭海感情非常的深厚,一门心思想替郭海报仇,至于真的假的,我也懒得去研究,毕竟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李倬禹一点不拿自己当外人的也抓起一个鸡爪子啃了口:“起初我们也保持联系,他刚到江浙那边,我曾经赞助过他一笔起步费,后来大家都越来越忙,交流也就少了,如果不是今天钱磊出事,我几乎都快忘记这段尘封往事。”
“哦?”
“什么!”
我和张星宇异口同声的望向他。
“他给我开车那段时间,我总使唤他伺候还在养伤的钱磊。”李倬禹抿着嘴角道:“今天我才回过来神,他可能就是在那段时间里跟钱磊达成了什么协议,有这么个我的左膀右臂呆在辉煌公司,他继续留下也没什么必要,所以后来我撵他走,他自然也高高兴兴,至于钱磊,我一直都知道他有多重身份,只是他对我不错,我也懒得去揭穿,我还是大意了,本以为我会是钱磊众多身份中,比较重要的一个兄弟,现在看来,他对马科貌似比我更亲近。”
“钱磊始终没说出自己最后一道身份,那就是马科无疑了。”我接茬道。
“鬼晓得。”李倬禹摇了摇脑袋。
张星宇闲聊一般的问:“你刚刚说,知道自己被人盯梢?”
“嗯,敖辉回鹏城了。”李倬禹揪了揪鼻头苦笑:“我一直以为能够干掉郭启煌,掀翻敖辉,是我自己的能耐,现在才知道,这些玩意儿全在敖辉的计划内,他借我的手既除掉了郭启煌,又成功逃出天弃的监视范围,最后只需要把我整死,或者换个傀儡上位,就能轻轻松松的重新拿回辉煌公司,而他自己什么都没损失,可以安安心心的去国外,遥控指挥。”
“你等我捋一捋昂,也就是说现在敖辉、郭家死绑在一起,想要挑唆咱们开斗?”张星宇咬着牙豁子出声:“那咱们要是不按照他们给的剧本走呢。”
“类似地藏、钱磊的事情还会继续上演。”李倬禹寒下来脸颊:“这次咱们可以合力压下去,下次呢?再发生一两回,就算咱们再不愿意打,你身边的兄弟,我手下的马仔能答应吗...”
3785 警告
说起来挺可笑的,我们和李倬禹的关系真有点结婚五年且都有外遇的两口子,要说没感情吧,多多少少有那么点瓜葛,要说有感情吧,见面必掐是日常,恨不得对方赶紧死也是事实。
这天晚上,我们搁梧桐树一直聊到后半夜也没研究出个所以然。
正如张星宇说的那样,对手太鸡贼,又一个藏的比一个深,我们碰上对方,就跟老虎咬王八似的,根本无从下口。
“扯半天犊子,咱合着是一点辙没想出来呗。”最后一口啤酒喝完,我拍了拍圆鼓鼓肚子撇嘴:“得,散会吧。”
“王朗,我再问一遍,我叔叔的事情真的和你们头狼公司无关?”李倬禹叼着烟卷,看似是问我,实则却把目光投向了张星宇。
张星宇全然无视,慢条斯理的戳了戳自己的太阳穴,轻飘飘笑道:“脑子是个好东西,没事儿时候多用用,不然容易闹笑话。”
李倬禹横着脸低喝:“你直接给我句痛快话,很难吗!”
“自己动动脑子,很难吗?”张星宇再次戳了戳太阳穴。
“我尼玛..”李倬禹“腾”的一下蹿起来,两只眼珠子瞪得跟乒乓球有一拼:“别碎嘴,有本事咱俩单扒拉一下。”
“单个鸡毛单,我们是狼,擅长以多胜少!”张星宇脸不红,心不跳的直接搂住我肩膀,理直气壮的耍无赖:“想跟我碰,你得先问过我朗哥。”
面对张星宇的无耻,我都替他臊得慌,但肯定还得向着自己人,不耐烦的冲李倬禹摆摆手:“行了,别特么没事穷扯淡,精力那么旺盛,你就去把敖辉挖出来。”
李倬禹不客气的怼了一句:“能挖的出来,我还会在这儿跟你废话?操,啥也不是的选手,我今晚上就多余来跟你们碰头,走了。”
说罢话,李倬禹起身就往下山路的方向走去。
盯着他晃晃悠悠的背影,我和张星宇对视一眼,全都有些哭笑不得。
我们两家目前的情况相差无几,他有亲人损伤,我们也有挚友离去,仗都还没打,已经损兵折将,心里不憋屈是假的,可再憋屈也没辙,敌人藏头缩尾,咱实在不能对着空气瞎挥拳。
今晚上这次碰头,看似没什么效果,实际很有意义,至少我们和李倬禹都弄明白,大家全是“受害者”,而且还把敖辉、郭老三这两条大鱼给漏出来了,下一步我们将围绕他们开始制定相应的方案。
目送李倬禹离去,张星宇侧脖问我:“接下来咋整?”
“不知道。”我实话实说的摇了摇脑袋。
张星宇沉默几秒钟后,脸上浮现出一抹小狐狸似的阴险笑容:“我倒是有个招,关键需要人配合..”
“打住,刹车!”
一看他这幅嘴脸,我就知道丫挺绝对没憋什么好屁,赶忙打断:“当个人吧,别特么一天天尽搁自己人身上想招。”
张星宇举手发誓:“这回的危险系数很低,我保证。”
“滚蛋,哪回你不是这么说。”我没好气的摆手:“眼瞅后半夜了,咱们也抓紧时间下山吧。”
张星宇不死心的劝阻我:“他朗哥,你先听听我的创意,实在不合适咱再..”
“滚滚滚!”我反感的驱赶。
一个多小时后,我们回到办公室。
张星宇跟屁虫似的撵在我身后嘟囔:“裤衩王,我记得你跟我说过,朱禄和马科都对王影有兴趣是吧?”
“你特么还有完没完?”我板着脸撇嘴:“我跟你说了不下八百遍,动脑子可以,但不许琢磨自己人。”
“谁是你自己人啊?王影还是朱禄,亦或者马科?”张星宇顿时也不乐意了,掐着腰提高调门:“再说我也没提啥事,你看你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
此刻已经是午夜时分,楼道里静悄悄的,我们住的这一层楼又都是自家兄弟,实在不乐意让哥几个听到我俩争吵,我压了口气道:“有啥明天大家坐一块慢慢研究行不,老子刚跟小雅求完婚,要不是发生意外,现在都应该筹备婚礼了,让我喘口气中不?”
张星宇眯缝眼睛,上下打量我几秒钟后,长吐一口浊气:“行,明天早上我再来找你,咱们都好好想想。”
打发走他以后,我疲惫的倚靠在沙发上,点燃一支烟,盯盯注视落地窗外的高楼大厦。
说实在话,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突兀,不论是地藏兄妹的突发事件,还是冷不丁蹿出的郭老三和敖辉,都让我应接不暇,最难受的是明知道对手是谁,却想不出来任何报复的方式。
“亲,累坏了吧..”
一根烟刚抽到一半,江静雅突然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面走了进来,脚步轻移,慢慢挪动到我身边。
“你咋还不睡呢。”我赶忙坐了起来。
原本我们计划好马上完婚的,可谁知道变幻无常,红事还没开始,白事接踵而至,所以看着江静雅,我就内疚的不得了。
“快趁热吃。”江静雅莞尔一笑,把面递到我面前,宠溺的倚靠在我肩膀头:“白天睡太多了,一点都不困,然后又听说你们出了事,担心的不行,有什么我可以做的吗老公?”
“吃饱喝好,给自己养的白白胖胖,就是给我做的最大贡献。”我嘬了一大口面条,忙不迭奉承一句:“手艺见涨昂,第一口差点把我舌头给吞下去。”
“臭贫,快吃。”江静雅白楞我一眼。
我大快朵颐的猛噻两口,含糊不清的嘟囔:“好吃,真心好吃。”
一碗面,一扇窗,一个满眼全是我的女人,如此简单的一幕,却让我突然间鼻子酸酸的。
一直以来,我都在脚步不停歇的四处奔波,每时每刻都活在尔虞我诈之中,活的就像台精密无比的机器,却忽略了身边最简单,也最触手可及的温馨。
蓦然回首,我才发现,一直以来我想要的幸福其实就在眼前。
越想我越觉得压抑,脑袋也越埋越低。
“怎么啦?咋突然不吭声了?”可能是觉察到我的情绪变幻,江静雅脑袋贴在我的肩膀头上。
“很想给你一份承诺,但是又怕自己食言。”我瓮声瓮气的苦笑:“我感觉自己现在就像是掉进了沼泽地,既爬不出来,又越陷越深,看不见明天,等不到未来,人前我辉煌无限,人后又孤独如狗。”
江静雅连忙抱住我,低声安抚:“老公,我一直在,哪怕你撵我,我都肯定不会走。”
我心尖禁不住一颤,人这玩意儿不论多倔强,性格有多要强,总是需要有肯定的声音在身后。
见我脑袋又往下耷拉几公分,江静雅端起面碗,朝我努努嘴调侃:“来嘛来嘛,宝宝乖,我喂你好不好..”
嘻嘻哈哈闹腾一会儿后,一碗面也差不多造完,江静雅迟疑几秒钟后,蠕动粉唇:“老公,有个事儿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
“咱俩之间有不能说的么?”我大大咧咧的坏笑。
她顿了顿,迟疑道:“堂堂哥今天来找我了,虽然没提你一个字,但是我知道,他是想让我转告你,和敖辉、李倬禹保持距离,还说如果你不能及时抽身出来,类似地藏的悲剧绝对还会发生,他还说,现在事情的发展,已经完全超出你的想象,如果头狼能独善其身,就已经是件幸运...”
3786 莫名其妙的礼物
“他还说啥了?”
听到江静雅的话,我瞬间来了精神。
江静雅想了想后,摇头道:“其他倒没什么了,哦对了,除了他以外,今天还有人给你寄了一份快递,我帮你签收的。”
我迷糊的指了指自己:“我的快递?”
“对啊,收件人是你的名字,你等着,我给你拿去。”江静雅忙不迭跑出房间。
二分钟不到,她抱着一个鞋盒大小的快递包走了进来,温婉的笑道:“咱不知道谁给你寄的,咱也不敢瞎拆包,省得你回来不高兴,得了,该交代的都交代完毕,本宫睡觉去喽。”
放下快递盒,她缓缓转过身子。
我坏笑着凝视她的后背。
“咳...”江静雅故意咳嗽两声,偏过来脑袋,同时眨巴两下水汪汪的大眼睛:“你没什么事儿了吧,别待会本宫睡着,又叽叽哇哇喊本宫。”
我冲着快递盒努努嘴:“要不,咱们一块拆包?”
“我才没兴趣呢,书上说就算再亲密的两个人,也应该给彼此留三分私人空间,撒由那拉。”江静雅撇撇嘴,又朝我挥了挥小手。
嘴上说着没兴趣,可实际上脚步愣是没往前挪半分,尤其是一双滴溜溜转动的眸子,无不在证明,她有多渴望看看究竟是谁给我寄的快递,快递里面到底有啥玩意儿。
“来嘛。”我起身拉住她的胳膊,将她又揽回桌边,挑动眉梢调戏:“知道你不想看,关键我不会拆这玩意儿啊,咱从来没网购过。”
“嘿嘿,这可是你拜托我滴,那本宫就勉为其难帮帮你吧。”江静雅像个孩子似的一蹦三尺高,接着从裤兜里摸出一把剪指甲的小刀,无比利索的将快递给拆封。
拆开包装,里面是个精致的小木盒,木盒外围雕刻着一对栩栩如生的龙凤,给人一种很是奢侈、高档的感觉。
“要不,你已经打开吧?”江静雅犹豫几秒钟后,又把木盒推到我面前,自言自语的呢喃:“看着好像挺值钱,别我再笨手笨脚给你...”
一看她这幅醋意十足的小模样,我就知道她心里头肯定生出了乱七八糟的想法,直接把盒子又推回去,无所谓的出声:“你来呗,我手疼,而且对我来说,这个世界上最值钱的宝贝就在身边,没什么是比你更珍贵的了。”
“就靠一张破嘴闯天下,可我又偏偏就是喜欢你的破嘴。”江静雅斜楞我一眼,接着将木盒缓缓掀开。
一块“劳力士”的腕表瞬间出现在我们眼前,虽然我不认识是哪个系列的,但是皇冠的标识还是很熟悉的。
“这应该是绿水鬼吧?”江静雅迟疑几秒,将腕表抓了起来:“谁会送你这么值钱的礼..咦?这是什么..”
当她拿起表的时候,一颗幸运星掉了出来。
江静雅又捡起那颗幸运星,满脸狐疑的拿在手里转动,随即道:“好像有字,方便拆开吗?”
“你拆呗。”我抽吸两下鼻子示意,不过心里却开始发虚,这是男人的本能,尽管自己心里非常明白,没有做任何亏心事,可突然有人给送礼物,又是如此贵重的物件,多多少少还是会泛起一丝涟漪的。
很快她把幸运星拆开,一行机器打印出来的小字跃入我们眼底:虽然我们彼此错过,但至少曾经相遇,愿你在以后的每一天里,争分夺秒的幸福,我会永远祝福!
看清楚上面的字,我脑瓜子瞬间“嗡”的一下炸开了,字面上的意思再清楚不过,哪怕是个傻子也能猜出来送礼物的人是谁,这特么不等于戳江静雅眼睛一样嘛。
“呵呵。”果不其然,江静雅来回翻动几下纸条后,嘴角上翘冷笑出声:“真是财大气粗啊,随随便便送件礼物都十几二十万,这是寒碜我呢,还是为了显摆她自己?”
我抓了抓脑门子,赶忙解释:“媳妇,这事儿说不准是个误会,你先别急眼,等我问问行么?”
“还特么争分夺秒的幸福,我和我老公幸不幸福,碍她什么事儿!”江静雅寒着脸,“咣当”一脚踹在茶几上,然后直接拿起手机开始拨号。
自从生完孩子以后,江静雅的性格就变得越来越温柔,粗话更是几乎不说,还从来没像现在这样大发雷霆过,说明她现在是真急了。
“别闹,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咱们还没整清楚,再说现在都大半夜了,有啥咱们明天再问也不迟。”我连忙拦住她。
“不行!”江静雅态度决绝的摆开我:“她让我失眠,我也不能让她睡好,到底想干什么呀,一而再再而三,我不发脾气,真当我是哈喽kitty!”
说话的过程中,江静雅已经拨通了号码。
我看到通讯人名字显示的是“王影”,脑袋愈发更大了。
电话“嘟嘟”响了几声后,那头传来王影迷迷糊糊的声音:“怎么了小雅?”
“睡的挺香吧?”江静雅嗤之以鼻的冷笑:“我还没睡呢,不光我没睡,王朗也同样失眠了,你心里是不是特别高兴?”
电话那头的王影沉默一下,咳嗽两声道:“怎么了?你们吵架了吗?”
“我们不会吵架,只是我对你的厌恶程度又加深了几分,你说你有完没完,说了几次不会再出现,为什么还总是没皮没脸的露面!我承认我确实没你那么富裕,但我老公不需要你的东西!”江静雅喘着粗气道:“你听清楚,今天我还不跟你一般见识,但如果再有下次,我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你!”
王影的调门也立时间提高:“小雅,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根本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什么东西,什么富裕,你把我都搞晕了。”
“晕吧,你最擅长的不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吗。”江静雅言语犀利的打断:“我不管你是真晕还是假迷糊,记住了,这是最后一次!”
“小雅,你..”
“啪!”
不等王影说完,江静雅直接挂断电话,接着一把抓起桌上的表和表盒“嘭”一下丢进垃圾桶里,小脸刷白的轻骂:“什么东西,给脸不要脸。”
整个过程,我都目瞪口呆的在旁边杵着,不是不想吭声,是因为根本没反应过来,印象中江静雅几乎不会发脾气,可这一次她却如此的疾风骤雨。
呼哧呼哧喘息几口后,江静雅调整好情绪,捋了捋乱发,咬着嘴皮看向我道:“老公,我承认我刚刚确实像个泼妇,可我真的忍不住了,你说她到底是个什么意思,整天的阴魂不散。”
“媳妇..”我吞了口唾沫道:“我不认为你刚刚哪有问题,捍卫家庭,横的理所当然,只是咱们是不是应该把事情搞清楚再说..”
看到她的模样一下子变得委屈巴巴,我也不忍心再往下指责什么,直接搂住她肩膀道:“算啦,事情已经发生,不去想那么多了,咱们睡觉。”
...
十几分钟后,我连哄带骗的才把江静雅忽悠上床,等她睡熟以后,我枕着手臂,盯盯注视天花板发呆。
仔细回忆着刚刚发生的一切,我有种说不出的感觉,那块表应该不是她送的,接电话时候,王影是处于一种很懵圈的状态,而且那行机器打出来的字迹也漏洞百出。
王影如果真的心存什么坏心思,为啥不干脆自己亲笔写,反正意思已经表达的足够明白,不差再多署个名。
再有就是在我的认知里,王影其实也是个非常骄傲的人,她可以放下身段,也可以委曲求全,可绝对不会没皮没脸。
想到这儿,我看了眼身旁已经睡着的江静雅,犹豫的拿起手机,又蹑手蹑脚的偷偷爬下床。
刚偷摸来到客厅,我的手机就“嗡嗡”震动起来,是个陌生号码,唯恐吵到江静雅,我迅速接了起来。
电话里传来一道似曾相识的男人声音:“被两个女人视若珍宝的感觉很不错吧,我猜王总刚刚一定经历了一场大型的家庭伦理剧,哈哈,怎么样,明天还需要再来一场吗...”
3787 姐罩你
听着对方阴阳怪气的声音,我冷哼一声:“你是小富吧!”
“王总还记性。”对方没有否认,大大方方的出声:“你现在一定非常的郁闷,为什么我们会揪着你不放,是么?”
“没啥可纳闷的,谁让我有战斗力,你们既畏惧我的战斗力,又渴望利用我的战斗力,帮助你们达成某种目的。”我不屑的冷笑:“不过我倒是挺佩服你们这帮狗篮子的,为了挑拨我媳妇发火,随手就能砸出来十几二十万的手表,下回再有这事儿,你直接把钱打给我,我替你跟我媳妇吵几嘴。”
“哈哈哈,王总真是风趣啊。”小富吧唧两下嘴巴道:“王总可能一直都不知道吧,相信尊夫人也肯定不舍的告诉你,她其实有产后抑郁症,非常严重的那种。”
“嗯?”我愣了一下。
“一模一样的事情如果发生三到五次,我保证尊夫人会精神崩溃。”小富冷冰冰道:“有些事情,并不是你说清楚就能轻松解决,从根本上讲,尊夫人特别没有安全感,特别害怕因为自己的任性给你带来这样那样的麻烦,而我非常擅长将人的这种心态放大化,忘了告诉你了,我大学时候念的就是心理疾病的治疗和护理。”
我横声咒骂:“你们这号人是真他妈一点规矩都不讲,有啥招冲老爷们使呗,老揪着一些妇孺逞什么英雄。”
“正如你说的,我们畏惧头狼的战斗力,只能选择从边边角角入手。”小富并没有被我激怒,慢条斯理道:“而这些边边角角却足以击溃你的防线,王总啊,咱们也闲聊不少了,是否可以直奔主题?”
“说诉求吧。”我烦躁的回应。
“敖先生想要重新拿回辉煌公司的掌控权,可李倬禹的秉性你也了解,跟他用嘴巴交流怕是没什么效果,不如你抬抬胳膊,把他按下去?”小富乐呵呵道:“经过地藏他妹妹的事情后,我想你们二位现在一定生出了同仇敌忾的想法,这种时候你约他,他十有**不会拒绝,挑个谁都不知道的角落,你把李倬禹做掉,完事咱们从此分道扬镳,你看咋样?”
“我能得到什么?”我答非所问道:“这年头连小学生都知道一分耕耘一分收获,别说拿下李倬禹,整个鹏城都是我的之类的屁话,我就算不踩垮辉煌公司,他也不是我的对手。”
小富顿了一顿道:“钱?王总不缺了,名,实话实说,你现在比我们敖先生还要大,至于势,你现在更是人中龙凤,上京有连城,顶头有姚军旗,境外有王者商会、风云这类强力盟友,我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东西能够让王总心动。”
“意思是打算空手套白狼呗。”我轻飘飘道:“替我告诉敖辉,免谈!有招你让他继续使,没招可以马上死,他知道我想要什么!”
电话那头出现一阵“沙沙”异响,十几秒钟后,敖辉的声音传了过来:“我不太知道,还望王老弟赐教..”
我轻蔑的一笑:“那我换个说法吧,你和郭老三的小联盟是倚靠什么团结共进的?”
敖辉稍稍有些意外:“哦?看来王老弟最近没少下功夫昂。”
“不用套我话,我掌握的远比你想象中要多。”我故作神秘道:“我要是没猜错的话,你和郭老三达成协议的筹码就是你老弟的这颗人头吧,不然郭老三肯定不能给你鞍前马后,这几把埋汰的小方案,十有**是出自郭老三的手笔,对否?”
敖辉迟疑一下,不过还算痛快的承认:“差不多。”
我皮笑肉不笑道:“你为了拉拢区区郭老三能许诺我的人头,那现在想指望我干活,应该付出啥代价,还需要我多言语不?”
“这么说来,老弟是希望我做一个反复无常的小人喽?”敖辉慢悠悠的出声。
我嗤之以鼻的反问:“你不是吗?”
“哈哈哈..”
“哈哈!”
我和敖辉同时笑出了声。
笑着笑着,我冷不丁道:“老敖啊,你不用跟我装神弄鬼,其实你现在不好过,上有天弃追捕,下有李倬禹忤逆,也就是这回走了狗屎运侥幸逃出来,不然光是李倬禹就足够把你逼疯,一把年纪了,还有什么可放不下,老老实实滚到海外某个犄角旮旯享受晚年不好吗?”
“那是我的事,王老弟更应该关心,我接下来会对你身边的某个亲人下手。”敖辉的调门也骤然降温:“江静雅和王影就是你的软肋,光在她俩身上做文章,我就足够分散你的全部注意力。”
“没事儿,我等你!”我舔了舔嘴角道:“老王八蛋,机会我给过你了,在选我和选郭老三当爹的事儿上,你的表现让我很失望,这两天我确实被你们打的有点晕头转向,但特么我反而越来越适应了,热完身,咱们接下来就开始上正餐,千万要躲好,让我抓着的话,脑瓜子给你削放屁!”
“呵呵,好啊,那我拭目以待!”敖辉毫不畏惧的回应。
挂断电话,我一扫刚刚的自信满满,点燃一支烟,使劲嘬了一大口。
吹牛逼归吹牛逼,但敖辉和郭老三玩的这些埋汰路子属实让我有些力不从心,正如他刚刚说的那样,江静雅和王影就足够让我分身无暇。
“少抽点吧,别等你七老八十,我和别的老头在广场上翩翩起舞,你只能挂在墙上干瞪眼。”
就在这时候,一只葱白似的小手猛的夺走我嘴边的烟卷,直接按灭在烟灰缸里,我昂起脑袋,看到江静雅正双手环抱在胸前冲我翻白眼。
“把你给吵醒了?”我挤出一抹讪笑。
“也不算,平常你儿子总在这个点起夜,我习惯了。”江静雅坐在我身旁,微微一笑:“说起来我有点想儿子了,也不知道他跟着莲姐习惯不习惯。”
我拍了拍脑门子,尴尬的发问:“诶你不说,我都一直忘了问你,莲姐、老白、我爸和儿子呢?还在对面的宾馆?”
“你可真是亲爹、亲儿子。”江静雅在我腰上掐了一把:“怕你分身,我昨天就让莲姐和老白带着儿子和你爸去莞城嘉顺那边了。”
“唉..”我叹了口气。
江静雅冷不丁问我:“王影现在在鹏城做什么?”
“她?”我怔了一怔,不明白江静雅为什么会突然打听她,但还是实话实说道:“和一个朋友合伙开了家报社,好像还经营了几个网站。”
“报社蛮好的,应该挺忙吧。”江静雅歪着脖颈,眨巴两下眼睛道:“我以前在山城帮你打理公司时候也自学过一段时间传媒,要不我上她那儿应聘吧?”
我愕然的瞪大眼睛:“啥玩意儿!”
“报社应该管吃管住,工作也不太忙碌,我应该可以胜任。”江静雅像是自言自语一般嘀咕几句,随即拍了拍我肩膀头道:“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明天我找王影应聘去,完事直接搬到她那儿住,不光可以吃她的,喝她的,还能随时监督她会不会跟你搞暧昧,这样我俩天天呆在一块,就不怕有人拿我们对你做手脚了吧!”
我心情复杂道:“媳妇,你..你刚刚听到我打电话了?”
“对呗,我耳朵灵着呢。”江静雅俏皮的一笑:“对啦,我把莲姐、老白也一块喊过去,一大群人全在她那儿吃喝拉撒,咱们咋算都稳赚不亏,你说对吧?”
我语塞的蠕动嘴角:“媳妇..”
“木啊~”
江静雅直接一口亲在我嘴上,像个江湖大哥似的,左手搂住我肩膀,右手“啪啪”拍了我大腿两下,歪着嘴巴,故意粗声粗气道:“小朗啊,姐虽然不能陪你浴血奋战,但却可以帮助你稳定后方,你放放心心的布置你的道,务必给姐把背后那群宵小打到心惊胆颤,他们要搞你,我偏偏不如他们愿!你整你的,姐罩你!”
瞅着江静雅那双故意写满“无所谓”的眸子,我心里刹那间百感交集,猛的拦腰将她抱起,没正经的嘟囔:“来来来,我先看看,你到底是拿啥罩我滴...”
3788 酒桌上的刀枪剑戟
一夜春风化雨之后的温情。
让我和江静雅的关系从实质上得到了改善。
男欢女爱这种事儿吧,很难跃然纸上,但却真的是两口子之间沟通最有效的桥梁。
第二天,一大早江静雅就带着礼物赶往王影的住处,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时间来到次日中午,原本我打算和张星宇再详细研究一下如何深挖敖辉、郭老三,结果但却被朱禄的突然邀请打乱了计划。
聚会的地点在市里某机关家属院的一户独门独宅的小院里。
到地方以后,我才发现鹏城“新皇”李响、姚军旗和朱禄居然全都在,除此之外,还有大伤初愈的马科。
估计是还没彻底好利索,马科穿件蓝白条的长袖衬衫,整个人包裹的非常严实,正和李响小声的聊着天,看两人堆笑的面颊,似乎特别的开心,而姚军旗和朱禄则蹲在院子里的花池旁边评头论足,一派寻花问柳的江南士子架势。
“响哥、旗哥、朱哥,马科长,真是群英荟萃呐。”扫视一眼众人,我挤出一抹笑容,乐呵呵的率先打招呼。
李响和马科停止交流,眉飞眼笑的朝我伸出手掌:“哈哈哈,王朗兄弟会说话,我们顶多算得上荟萃,老弟你才是真正的英。”
“响哥捧我啦。”我忙不迭又往下拱了拱腰杆,姿态放到最低。
马科也笑着接了一句话茬:“王总年纪轻轻就能和诸多大咖把酒言欢,我真是佩服的紧啊。”
对于这个篮子,说老实话我属实不乐意多搭理,明面上看似在夸我,实则就是在捧自己,一句话整的好像他比我段位要高多少似的。
这时候,姚军旗和朱禄也凑了过来,姚军旗用开玩笑的语调出声:“马科长这话说的有瑕疵啊,小郎能走到今天,那是一步一个脚印自己凭本事踏出来的,不是我替自己兄弟脸上贴金,你往上查他三辈儿,能真正帮扶他的人真的少之又少,一个文化程度不高,又没什么家庭背景的人,拥有偌大家业,我觉得咱们在座各位恐怕都难以比量吧?”
“嘿,英雄不问出处,富贵当思原由。”朱禄抹了抹鼻头微笑:“既然有本事走进这间大院,成为响哥的座上宾,那就没有凡品,或许大家只是暂时地位有高有低,但水涨船高是恒古不变的真谛,谁又能说得准自己永高不低。”
两人说完,直接把马科怼的无言以对。
边上的李响审视的来回打量几眼,嘴角挂笑的摆手招呼:“既然是家宴,咱就比搁一块研究什么文学典故了,坐坐坐,诸位全都上请。”
一个简单的见面式,让我瞬间看明白,今天这顿饭怕是没想象中那么好吃。
分别落座以后,大家的坐姿排位愈发显得泾渭分明,姚军旗、朱禄和我依左边餐桌而坐,李响和马科则坐在我们对面,几个保姆有条不紊的开始往桌上端菜,一切看似和谐,可又让人觉得不伦不类。
就好比我们此刻明明是坐在长方形的系餐桌上,面前的菜肴确实地地道道的中式小炒。
“我这个人思想比较传统,不爱吃西餐,不爱喝洋酒,但又很崇尚西方文化中的适者生存。”李响抓起一瓶没有商标的白色瓷瓶微微摇晃几下,话语轻柔的冲着我们道:“菜简酒薄,大家有怪莫怪哈。”
说罢,他起身挨个替我们倒上一杯酒。
实话实说,以我的身份能被李响这种级别的人招待已经算是祖坟冒青烟,让人给咱亲自斟酒那更是连梦都没敢这么做过。
“早就听说响哥手里有几瓶尘封多年的好酒,看来今天我们是捞着喽。”姚军旗眉梢飞舞,满脸的真挚。
“美酒赠良友,能跟真正的哥们一块品鉴才是真正的幸事。”李响滴水不漏的回应一句。
一番略显文绉绉的互相推搡之后,宴席正式开启。
该说不说,虽然李响给安排的几道菜都是很普通不过的小炒,但是味道属实不错,再加上美酒的陪衬,几杯下肚,大家的陌生感也陡然消失,一个个全都兴致勃勃的开始聊天。
古语有云:与仁者交,从善如流;与义者交,至死不渝;与礼者交,谦谦有礼;与智者交,朝夕受益;与信者交,一言九鼎;与正者交,正己修心。
撇去所有人的身份,单说桌上这帮普通老百姓眼中高不可攀的纨绔们的阅历和谈吐,能跟他们坐在一起,本身就是个莫大的学习机会,所以整场我都没有太过言语,大部分时间是在静静的聆听。
“酒这东西吧,最开始只是一种调节气氛的饮品,喝多的人会表露心迹,喝少的人能获取信息,人在信息流通时的博弈,构成了咱们炎夏最独特的酒文化。”聚会进行到一半,李响轻轻摇曳杯子出声:“这种酒文化往往是地位接近者更加看重,若有身份悬殊过大,那酒文化只能算个笑话。”
说着话,李响冷不丁看了我一眼,突兀开腔:“王朗,你认为呢?”
“啊?”我还沉浸在他的高谈阔论中没回过来味,被他猛地问的有点语塞,立马尴尬的缩了缩脖颈奉承:“响哥说的对,回头我必须拿小本记上,一日三省!”
“响哥说的是传统的酒文化,而当今的酒文化则完全不同,所谓酒醉三分醒,甭管是地位高的,还是身份差的,既然能坐在一张桌上品酒,本身就代表着各自的诉求,一场酒局下来,谁又敢说地位差的收货就一定小呢?”姚军旗抿了一口酒杯,扬眉望向马科:“马科长是否认同我的拙见?”
“嘿嘿,旗哥看待问题的方式很特别,受益匪浅。”马科笑了笑,起身举杯道:“我敬诸位一杯,今天能跟大家相交,多亏了响哥的引荐。”
“哈哈哈,干杯!”
一桌人顿时纷纷举杯碰撞在一起。
酒足饭饱,大家简单寒暄几句后,我便跟随姚军旗、朱禄告别李响离开,而我们走的时候,马科似乎仍旧没什么去意。
片刻后,坐在姚军旗的车里,他一边拿着矿泉水漱口,一边朝我努嘴:“这顿饭吃出点啥没?”
“李响这是要立杆马科吧?”我眨巴眼睛回应:“当所有人面前暗示咱,马科是他的人。”
“不止。”副驾驶上的朱禄接话道:“绝对是你想对马科动手的风声露出来了,不然李响不会表达的这么明显,他那种人很少会态度清晰,小朗啊,你最近做事还是多思多想吧。”
“嗯?”我皱了皱眉头。
姚军旗笑了笑道:“没什么可奇怪的,我们事先也不知道你想对马科动什么手脚,只是今天聚会突然多出来他,才顺藤摸瓜的往下联想,要不然这种档次的碰头,他为什么会喊上一家私人小银行的科长。”
我吸了口烟问:“朱哥,政商培训还有三四天就开始了吧?”
“嗯。”朱禄点点脑袋,反问:“你和李倬禹的麻烦解决清楚没?”
“差不多了,街头混战的事儿,我手下一个叫杨晖的兄弟背锅到底,李倬禹那头也安排了自己一个亲信,地藏他妹遇害的事儿也随着地藏现在变成通缉犯不了了之,再运作运作,之前造成的不良舆论基本烟消云散。”我咬着嘴皮苦笑:“整场交锋下来,我这头损兵折将,李倬禹伤痕累累,我俩莫名其妙的斗了一架。”
“同时劫灰过往客,枉从得失计输赢。”姚军旗咳嗽两声道:“江湖上的事儿,我们给不了你太多建议,可明面上的理,只要你让,我们绝对死捧到底,鹏城的局势瞬息万变,可变来变去,说白了不就是人和人的交锋吗,要是没对手了,何来的交锋?”
“嘿嘿。”正说话的时候,副驾驶的朱禄突然捧着手机咧嘴傻笑两声,随即朝我道:“小朗,我问你个私人问题哈,你和王影是不是结束了,不方便的话,你可以不用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