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59 公事私事
“呵呵,王先生莫非害怕我?”
被我一顿抢白后,手机那头自称叫马科的家伙冷笑两声。
“可不呗,我老怕你了。”我丝毫没有被对方激怒,反而还有点想笑,吧唧嘴道:“哥们,我这一年光给人掏医药费差不多能救活一家私立医院,求求你了,咱给和谐社会做点贡献吧。”
不待对方再说任何,我直接按掉挂机键。
这年头,各种驴马癞子多不胜数,对方既然能找到我手机号码,就说明应该对我是有所了解的,明知道我是啥货色,还要歪着脑瓜子往上窜,这种人要么无知无畏,要么就是有所仰仗,甭管他属于哪种类型,我都极其不乐意跟他沾上关系,毕竟想吃鱼,不一定非要给自己搞一身腥。
结束通话后,我直接拨通秦正中号码。
电话很快接通,秦正中心情貌似非常不错的调侃:“哈喽啊王总,百忙之中能抽出时间想到你中哥,我是不是应该荣幸万分。”
我同样没正经的接茬一句:“哥,你听好哈,我给你就地来个七百二十度悬空坠落磕头**,你是喜欢听噗通声,还是乐意听脑瓜子怼地面的嘭嘭声。”
“别整那些虚头巴脑的,有时间滚回羊城好好请我喝顿酒是正事儿,上回搁鹏城帮你那么大忙,你也不知道好好给老子表示一下。”秦正中半真半假的念叨;“说吧我亲爱的王总,这回找你哥,又有啥指示,你这种人没有二心,从来不会起五更。”
“嘿嘿,其实没啥事,但你非要让我求求你,我就勉为其难吧。”我很是不要脸的舔舐嘴皮道:“帮我打听个人,全名马科,我就知道个名字,其他啥信息没有,小年轻,应该是搁羊城干什么买卖的。”
旁边的王影听见我的话,顿时不乐意了,抻手要抢我手机:“王朗你干嘛呀?”
“男女授受不亲昂,别老往我身上扑。”我举起手机,冲秦正中吆喝:“查好把信息给段磊就行,他知道应该怎么办。”
“哈哈哈,你这是感情纠葛啊,行行行,晚点再联系..”
电话那头的秦正中明显也听到我这边的动静,笑着挂断电话。
王影愠怒的瞪着我出声:“王朗,你是不是有毛病,马科就给你打个电话,你犯得上找秦正中查他吗?查完以后还想怎么样?”
“以后少吃被门夹过的核桃,容易落病根。”我斜楞眼睛瞟视她两下:“有时间你跟你小情郎说清楚,让他少**呵呵的骚扰我,想踩我一脚,或者是踏着我上位,估计不是太好使。”
王影掐着腰气呼呼的哼骂:“你就属于纯纯的被害妄想症,总感觉全天下的人好像都对你有阴谋。”
“大姐,咱俩到底是谁没搞清楚状况?我认识他是干鸡毛的,好端端给我打啥电话?你俩怎么滴,碍我逼事儿啊,他瞅他刚刚那通山羊屁放的,还要约我见一面。”我瞬间也不高兴了,语气很重的撇嘴:“有时间从这儿跟我巴巴的上课,你不如好好跟你小情郎谈谈去,最好解释清楚咱俩啥关系,这是第一回,我让他了,再有下一回,你看我啥姿势就完了。”
说完,我转身就走,全然不顾呆立当场的王影。
拦下一台出租车后,我直接往公司返回,路上给赵海洋去了个电话,委婉拒绝了他和黄乐乐邀我一块吃饭的事儿。
整整一宿没合眼,我现在脑子又乱又麻,唯一的念想就是好好趴床上大睡一觉。
“嗡嗡..”
车子行驶到一半时候,卢**给我打来电话:“忙不?”
“说事。”我略微有些烦躁的回应。
“有个叫马科的年轻人来公司找你,说是有很重要的事情想跟你谈谈。”卢**嬉笑一句:“给你透个小道消息,这马科十有**是冲王影来的,我刚刚招待他去会客室等你时候,看到他手机屏保用的是王影的相片。”
“让他滚蛋!”我直接骂出声:“指他脑门子告诉他,要是再特么四六不分跟我扯犊子,腿儿给撅折塞第三只眼里。”
卢**顿了一顿干笑:“撅折他怕是够呛啊,他不是一个人来的,还领着魏伟内个小对象江珊,听他俩谈话的意思,马科似乎和江珊她姐夫关系很熟络,要不还是等你回来再说?”
“江珊的表哥?李响?”我愣了一下子。
“对头,前几天我托好几个朋友想约李响吃顿便饭,李响都找借口推掉了,显然他不太想跟咱们沾染上任何关系,本身对咱们就没什么好感,这要是再给人家哥们哄走,我担心咱往后受制。”卢**沉声道:“我瞅那个马科文质彬彬的,应该不像是社会圈里摸爬滚打的选手,要不你就跟他见一面得了,再者说你和王影总吊着也不是个事儿,能说清楚,你给小影一个准话,说不清楚,咱也尽可能表现的君子一点,大大方方祝人家幸福。”
“操的,破事一箩筐。”我愤愤的骂咧一句,叹口气道:“得,你直接领他去我办公室吧,另外告诉小伟一声,别一天天稀里马哈的,管好自己老娘们,别啥**事儿都往前凑。”
卢**接茬道:“哈哈,小伟刚训完江珊,这会儿俩人还在生闷气,那就按你说的整了啊,甭管对方来意是啥,咱先好茶好烟的伺候着,省的狗日的出去以后编排咱们头狼没风度。”
盯着黑屏的手机,我直勾勾盯着自己那张因为熬夜而通红的眼珠子,又摸了摸有些长的乱发,在心里天人交战片刻后,朝出租车招呼:“师傅,给我找家手艺好点的理发店..”
...
中午十一点半,换上一身崭新黑西装的我,脚踩皮鞋精神抖擞的出现在公司办公室门前。
“马先生,我们王总最近比较忙,既要操心公司的事情,还得给小影约会,您稍微担待担待哈。”
还没进屋,就听到房内传来钱龙嘻嘻哈哈的声音。
“钱总,你不需要跟我说这些,既然要和王先生见面,我就做好了吃闭门羹的准备,别说他今天一上午不出现,哪怕是今年不出现,只要我有时间就一定会来找你。”
紧跟着又传来一道略显沙哑的男声,男声带着浓郁的烟呛,很符合现在年轻小姑娘喜欢的类型。
我整理一下衬衫,深呼吸两口,露出一抹微笑,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办公室内,钱龙正和一个身材清瘦的男子围待客桌面对面而坐。
那男人穿件草绿色的范思哲衬衫,紧致的休闲裤,头发整整齐齐梳在脑后,从我的角度只能看到他的侧脸轮廓,但可以清晰感觉出,这**绝对是个帅哥,粗重的剑眉,有神的星目,鼻梁高挺,感觉有点像混血儿。
听到推门声,钱龙和那人同时扭过来脑袋。
“朗哥,这位是羊城浙商银行的马科长,马科长等你很久了。”钱龙冲我挤眉弄眼的介绍对方。
“王先生你好,上午我们通过电话。”马科嘴角上翘,露出一抹性感的弧度,朝我伸出宽厚的手掌。
扫视一眼对方手脖子上价值不菲的腕表,我风轻云淡的握了一下,直接开嗓;“马科长这次来找我,是公干还是私事?”
“有什么区别吗?”马科估计没想到我会用这样一句话做开场白。
我眨巴两下眼睛回应:“公干,咱们就在办公室谈,私事,咱就换到楼下的咖啡厅,我不喜欢在严肃的场合聊儿女情长。”
马科迟疑几秒钟后,吹口气道:“那咱们就在这里谈吧,我找你的事情既算公也比较私...”
3760 要账的
“有公事有私事啊?”
听到马科的话,我顿了顿几秒,随即朝着钱龙摆手:“去,把茶水倒掉,换成白开水。”
“啊?”钱龙一愣。
我表情自然的回应:“君子之交淡如水嘛,我和马科长这属于纯纯的君子交往,不能让人诟病。”
钱龙立即明白过来我的意思,笑盈盈的点头:“对对对,别回头谁乱嚼舌根子,说咋拿好茶贿赂银行的重要领导。”
趁着钱龙换水的功夫,我大大方方的招呼马科坐下,随即自顾自的点燃一支烟。
“王先生,这是我的名片。”马科也不觉尴尬,从兜里取出一张小卡片递给我:“我们z商银行之前和贵司的段总有过接触,段总也非常希望能和我们产生合作,只是我当时恰好比较忙,没来得及跟段总详细的会面,这次恰好到鹏城考察投资环境,又无意间听江珊提起王总才是头狼公司真正的负责人,所以觉得很有必要找您谈谈。”
“嗯嗯,愿闻其详。”我接过名片,随意瞟视几眼,放在了桌面上。
“是这样的王先生,我们z商银行属于民营投资,简单来说就是私人银行,您可以做下调查,或者咨询贵司的段总。”马科很健谈道:“而私人银行相对而言在投资理财和信贷方面比较宽松一些,说的再白话一些,我们不会理会客户的钱从何而来,只会依照合同,对客户的财务进行非常周密的保管,比如您一些不想让人知道的收入放进来,没有特殊情况,任何单位都无权到我行进行查证,我想您应该懂得我在讲什么。”
“大概明白,您继续往下说。”我笑着点点脑袋,同时掏出手机给杨晖编辑了一条短信。
这家伙的话够直白,说穿了就是告诉我,他可以帮忙捅咕干净一些见得光、上不了台面的账,尽管也属于洗金的一种,但他们明显更合法。
“根据我的了解,头狼公司很多项收入是没有办法合理的缴税的。”马科豁嘴道:“而您把钱存入我们银行,我们负责帮您购置一些绝对有价值的理财产品,就会产生相应的税务,收入一旦缴税,钱就自动变得合法,这也是咱们国内经济的一大特色。”
“确实。”我低着脑袋再次点头,手指头仍旧不停歇的戳动屏幕。
“所以,我行愿意和贵司展开长久密切的合作。”马科清了清嗓子道:“如果王总没意见的话,接下来咱们可以签订一份具有保密性质的正式合约,我个人愿意为王总和头狼公司担保。”
“哎呀,初次见面,您就送我这么一份大礼包,属实有点受宠若惊啊。”我昂起脑袋,将手机也丢到桌面上,表情略显激动的朝他伸出手掌:“真不知道应该怎么感谢您了。”
“天下熙熙皆为利往,天下攘攘皆为利去。”马科握住我的手,微笑道:“刚刚说的是正事,接下来我想和王总再探讨一下私事,关于王影小姐的。”
“您说。”我重新坐下,比划一个“请”的手势。
“王先生,按理说您的私人生活我无权过问,更没有权利指手画脚。”马科运了口气,抿嘴道:“可我对王影小姐非常的有好感,我们前几天经过人介绍,也见过几次面,原本王小姐对我应该比较满意,可后来却突然开始疏远我,起初我并不知道什么原因,后来经过朋友提醒才知道,问题出在您这里。”
“呵呵。”我裹了口烟嘴,没有往下接茬。
马科接着道:“根据朋友的提醒,我知道您和王影小姐有过一段非常刻骨铭心的曾经,可同样您已经成家立业,据说尊夫人是个心地善良的美人,一直在照顾您的老父亲,并且为您抚养孩子。”
“对。”我毫不否认的缩了缩脖颈。
马科话锋一转,声音陡然变得有些尖锐:“既是这样,您和王小姐的关系是不是就显得有些不正当?我个人的意见是,王小姐在情窦初开的年纪认识您,可能对您一直存在一种很难以言表的特殊感情,但那应该不是爱,您也很清楚自己,女孩子不懂事,咱们男人不能也跟着装傻充愣,长此以往,对你们两人都是一种伤害。”
“咣当!”
房门这时候,突兀被人一脚踹开,几个流里流气的小伙歪膀斜胯的闯了进来。
走在最前面的是个剔着光头,穿一身花花绿绿宽松衬衫的年轻人,年轻人吊着眼珠子,骂骂咧咧的出声:“谁特么是负责人啊?”
“我是,请问有什么事情吗?”我揪了揪喉结,满眼迷茫的起身。
“你是个**,穿一身黑西装,瞅着就像个司机。”青年一巴掌拍在我胸口,恶狠狠的吓唬:“麻溜坐下,别特么逼我削你昂。”
说着话,青年又手指对面同样懵逼的马科出声:“你是王朗吧?”
马科慌忙摆手辩解:“不是哥们,搞错了,我姓马,他才是王..”
“啪!”
话没说完,青年抡圆胳膊就是一嘴巴子掴在马科腮帮子上,后者被打的原地晃了两下,鼻血瞬间蹿了出来。
“诶,说话就说话,你怎么打人呢。”我赶紧站起来,抻手挡住青年,另外一只手搀住马科的手臂,关切的寻问:“你没事吧?”
“还特么说你不是王朗,这屋里就俩人,看看他对你的态度。”青年喷着唾沫星子,大胳膊绕开我,手戳在马科脑门子上,呲牙喝骂:“老子最烦你们这帮敢做不敢当的狗屁老板,借钱时候嘴上抹蜜,还钱时候怂的一批,欠我们公司钱,什么时候给!”
马科吞了口唾沫,高举双手护在自己脸前解释:“哥们,我真不是王..”
“啪!”青年回过胳膊,又是一记反抽,甩在马科脸上。
马科再次被打的往后踉跄一步。
我横眉吼叫:“曹尼玛,再打人,老子报警了!”
“嘭!”
我的话音还未落地,青年一记直踹重重蹬出去,马科直接一屁股坐在桌上,打翻茶案,几个水杯摔得粉碎。
疼的马科揉搓肚子“哎呀哎呀”的呻吟:“大哥,我真不是王朗,他才是啊..”
“妈的,人家怕你头狼公司,老子不怕,哥几个给我捶他!”青年一肘子怼开我,不由分说的招呼另外几个小伙冲上去,一帮人将马科围成一圈,噼里啪啦的就是一通胖揍。
马科的惨嚎声,小伙子们的臭骂声连成一片,像极了农村过年时候杀猪的场景。
打了足足能有三四分钟,带头青年挥挥手臂,一脚踏在马科脑袋上,棱起眼珠子吐了口唾沫:“我告诉你啊小王朗,今天就是单纯给你上一课,欠我们的钱,这月如果还不出来,回头我还特么找你,甭管你躲什么地方,咱都没完,老子今天就是让你知道,我打你,不分你躲在谁身后,今天只修理你,偏偏一指头不碰你司机,至于下次嘛,呵呵..哥几个,走!”
说完以后,一众青年又像来时候风风火火的离开办公室。
“马科,您不要紧吧?用不用上医院。”我搓了搓脸蛋子,关切的凑到马科的跟前,抻手抚摸他高高鼓起来的额头。
“嘶..嘶..疼。“马科满脸血污,到抽凉气惨叫:“哎唷,我的脸..”
我语调内疚的叹气:“你看这事儿整的,本来咱俩聊的挺好,谁知道突然冒出来这么一群狗东西,我刚刚就跟你说了,谈私事咱们就上楼下的咖啡厅,你非不听。”
马科一边拿袖管摩擦脸上的血渍,一边埋怨:“王先生,你是怎么搞得,堂堂头狼公司怎么还会欠那种小流氓的钱,哎呀,疼死我了。”
“唉..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我摇了摇脑袋,将他扶起来道:“咱们先上医院看看,完事再继续聊合作和王影的事情,您看行么?”
“还聊?”马科张大嘴巴,随即摆摆手,挣脱开我的搀扶,一瘸一拐的往门口颠簸:“等将来有时间再说吧,王先生留步,下次我建议咱们把会谈地点改到羊城吧,鹏城实在太乱了...”
3761 又见烟疤
目送马科逃也似得离开办公室的房门,我嘴角洋溢的笑容愈发灿烂。
六七分钟后,刚刚“收账”的几个青年又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
带头小伙揉搓双手,贼兮兮的吧唧嘴:“哥,我刚刚表现的还行吧?”
“演技精湛,整的我特么都差点真以为自己是欠了谁钱。”我满意的抛给他一支烟,眨巴眼睛调侃:“你二哥现在真是懒得出奇,我交代给他的任务,他反手就把你们给指使过来了。”
带队的小伙不是旁人,正是杨晖的左膀右臂,那个叫陈晓的家伙。
“嘿嘿,二哥腿脚还是没恢复利索,再者说了,二哥往后是要站在台面上的,少不得跟这样那样的大咖们碰面,他身上越干净,我们这帮小兄弟将来就越稳当。”陈晓很会说话的回应,然后又指了指门外道:“我刚刚安排人偷偷跟踪姓马的了,要是丫挺还不滚蛋,我再安排几个人收拾他一顿。”
“悠着点,那家伙十有**背景不浅,越是特么道貌岸然的,孬心眼子越多,备不住在什么地方伏击你一下子。”我点点脑袋叮嘱一句:“去吧,带哥几个上财务支点钱,完事好好玩会儿,千万别惹事昂,我最近要去参加政商培训,务必得有个安定团结的大后方。”
“妥妥滴,我们都不是没事找事的人儿。”陈晓大大咧咧的拍胸脯保证。
打发走他们一伙后,我又拨通了段磊的号码。
马科刚刚说过,段磊之前有找过他谈合作,这话估计是真的,而段磊能找到他,百分之八十的可能这家伙确实有点用途。
自从羊城稳定以后,我就把公司所有事宜直接甩锅段磊。
没有我们这些门外汉胡乱支招,段磊带着李新元一口气又开了两家酒店,门前我们搁羊城光是看得见的酒店总共有九家,羊城十一个区,只差南沙和从化两区没有属于自己的基业。
电话接通,我和段磊先嘻嘻哈哈的打了几句臭屁,随即我才奔向主题:“磊哥,你最近是不是一直在和z商银行的接触?”
“耳朵还挺尖。”段磊哈哈一笑:“现在咱们在羊城基本站稳脚跟,甭管是城建还是开发,都能拿到不少介绍费,起初我也没太当成一回事,直到前阵子几个单位联合对咱们查了几轮,我才反应过来,咱们有点太招风了。”
“嗯。”我应承一句,等他继续往下说。
“招风归招风,可谁见钱不亲呐,再者说咱们搁羊城现在也确实没对手,就算想退居二线,也得需要个过程,没那么现成。”段磊长吁一口气:“后来我就找了几个专业玩金融的团队聊了一下,大家商议的结果很一致,只要把中介费变合法,哪怕头狼再势大,谁也不能把咱们怎么滴,而变合法最简单有效的方式就是通过银行的某些理财产品,国有银行不太好运作,私人银行就没那么多说道了,私人银行中又属z商银行在这块做的最完善。”
我想了想询问:“中介费这块,一个月下来能有多少收入?”
“保底八位,有时候甚至可以突破九位,这是咱们最开始预料到的,也不枉费你们兄弟几个浴血奋战一场。”段磊压低声音道:“咱们自己的洗金渠道只能消化一半,必须经过别家帮助。”
我开口道:“杨晨带着四小只在已经逐步接管武绍斌在惠州那一摊子..”
“我知道,关键他们的存在是为了盈利,不是专门给咱自家服务。”段磊打断道:“最重要的一点,杨晨目前是在给王良干活,外人眼里,王朗和王良是没鸡毛关系的,换句话说,他俩任何一家出事,都不会波及到另外一家,所以我个人建议,还是不要混为一谈。”
我思索一下又问:“z商银行有个叫马科的家伙,你认识不?”
“主管机构金融那个马科长?”段磊疑惑道:“可以啊小朗,连需要跟谁接口都打听的清清楚楚,看来咱俩的想法不谋而合啊,咱们想把钱彻底变干净,确实需要跟马科达成共识,私人银行和公家单位不同,每个人各管一摊,别看他级别没多高,但手里权利着实不小,不过狗日的很谨慎,我跟他接触几回,丫挺都不太乐意跟我正面沟通,我正托朋友认识他呢,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有实质进展。”
“呃..”我闻声苦笑着摸了摸鼻头呢喃:“还真是这么回事呐,行吧磊哥,你继续接触你的,我想想办法再跟他深入交流一下。”
结束通话以后,我哭笑不得的晃了晃脑袋。
人生往往就是这么意外,起初我以为马科不过就是个小科长,自持年少有为,想要跑到我面前装一波篮子,可谁知道他竟真是我们瞌睡时候遇上的枕头。
最为恶心的一点是这个枕头对王影有小心思。
有时候想想,人混一辈子挺可笑的,刚刚踏入社会,我们桀骜不驯,感觉只要有钱,就能处处是奇迹,就应该能畅通无阻。
可随着时间推移,我们开始慢慢明悟,真想要在这条路上走的长长久久,形形色色,各方各面的人脉都必须有。
捞偏门的灰色人群其实比正当起商人走的更艰辛,正儿八经做买卖的,只需要担心会不会赔本即可,而我们则必须得随时面临翻车、对手围追堵截、各种单位的检查,很多看到看不到的威胁。
这也是大部分老江湖在功成名就以后选择从事某个正大光明投资生意的主要原因,因为对我们而言,真的是吃遍了苦中苦,太明白怎么干能甜上甜。
胡乱琢磨中,我办公室的房门被人“笃笃”叩响。
“进来。”我搓了搓脸蛋,恢复好风轻云淡的表情。
刚刚才被我打发走的陈晓脸色紧张的捏着一沓照片走进来,慌张道:“朗哥,那个马科肋骨好像让我给干折了,他走出咱们公司以后,我让一个小弟盯梢,小弟告诉我,他刚拽开车门突然吐了一口血,然后整个人就晕在了地上,我知道以后,赶紧安排保安把他送去医院,这是医院那边朋友帮我偷拍的照片。”
我接过相片一张一张翻看,**张照片全是从不同角度偷拍马科在医院检查时候的样子看架势马科应该不知道自己被人拍。
陈晓在我旁边轻声介绍:“他折了两根肋骨,鼻梁骨也被打歪了,医院那边的朋友告诉我,他已经报警了,刚刚就连江珊的姐夫李响也过去了。”
“没事儿,你先找地方躲几天,另外让公司保安部把监控录像全删掉,剩下事儿我拒绝。”我拍了拍他肩膀安抚:“对了,让魏伟开车来接我,我去趟医院。”
几分钟后,我和魏伟驱车赶往马科所在的医院。
我一边盘算待会应该如何跟马科交流,一边继续翻看陈晓给我的那几张照片,照片上的马科**上半身,浑身让打的青一块紫一块。
“咦?他身上怎么会有这么多刀伤啊。”
看着看着,我突然发现有点不对劲,自言自语的呢喃。
“吱!”
魏伟猛踩一脚刹车,回过脑袋发问:“咋啦大哥?”
“你看看,他前胸后背那些深深浅浅的疤痕是刀伤不?”我把照片递了过去。
魏伟接过,瞪圆眼睛仔细翻看好一会儿后,确定的点点脑袋:“是,看架势应该挺长时间了,最少得三四年。”
“一个银行的负责人,按理说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吧,一个知识分子为啥身上的刀痕比咱们这些职业混子还多?”我又拿过来照片扫视几眼,冷不丁我发现马科的右手臂处居然还有三四个烟疤,不算太大,不过非常的清晰...
3762 巧合
烟疤?又是烟疤。
究竟是巧合还是故意为之。
盯盯注视着马科手臂上那几颗烟疤,我脑海中瞬间出现前几天在朱禄ktv里遇见那个冒充服务生叫小富的家伙。
说起来,三十来岁的人,身上有点烟疤、刀伤啥的都是也正常不过,可不知道为啥,我总有种感觉,他俩或多或少能产生点关系。
没什么实质证据,完全就是一种很奇妙的本能。
想到这儿,我再次拨通段磊的号码:“哥,你对那个马科做过详细调查吗?”
“没有啊,他一个正经上班的,有啥可调查的,但凡能坐到他那个位置,哪个不是寒窗苦读,再加上家里有点关系网。”段磊迷惑道:“那种人没什么复杂的社会经历,就算查查,估计也是白纸一张。”
我舔舐嘴角,沉声道:“查一下,越细致越好,最好能把他祖宗十八代全弄明白,现在就查,狗日的让我有种特别不舒服的感觉。”
段磊又规劝我一句:“你想多了吧,一个银行经理人,不至于吧..”
“谨慎能捕千秋蝉,小心驶得万年船。”我轻声叮嘱:“总之一旦有他的信息,你千万第一时间给我。”
感觉出我的语气格外认真,段磊也没再嘻嘻哈哈,迅速应承下来。
结束通话后,我思索一下后,又拨通卢**的号码:“之前让你打听的那个小富,你确定他不是uk的服务生?”
“千真万确。”卢**笃定道:“就怕当天晚上没搞清楚,我第二天又让人特意约出来ktv几个领班,都不知道有他这号人。”
我愤怒的爆了句粗口:“妈的,那么高档个场子,混进去人冒充服务生都查不出来,朱禄的管理团队看来也一般般。”
“那不很正常的事儿嘛,别说他那种娱乐场所,就算咱们公司混进去一两个保安、保洁啥的,一时半会儿也绝对察觉不到。”卢**安抚我一句:“我交代过那几个领班,只要小富再出现,指定把人按下来。”
我苦涩的叹了口气:“他估计不会再去uk了。”
又闲扯几句后,我招呼魏伟继续往医院开拔。
手里不闲着的,又来来回回翻看那几张偷拍马科的照片。
通过照片可以看出来,这个马科应该有健身的习惯,小腹平坦紧致,胸肌微微隆起,浑身上下一点赘肉没有,愈发映衬出他那些刀疤的格格不入。
我抿嘴自言自语的呢喃:“难不成这家伙当经理人之前还是个混社会的?”
前面开车的魏伟冷不丁出声:“大哥,你说这人有没有可能有两种身份,就跟贺来、李倬禹这类一样,表面瞅着衣冠楚楚,头衔职位一大堆,实际上暗地里跟咱们没鸡毛区别。”
“不排除这种可能,不过很小。”我想了想后回应。
马科如果从事别的工作也就罢了,丫挺是私人银行的负责人,众所周知,大部分成规模的私人企业的确要比公家单位福利好、收入高,可同样他们对人员的素质要求也极其的苛刻,身上背着一屁股烂事,想要混进去已经不容易,更别提被提拔。
琢磨中,我滑动手机屏幕,冷不丁看到王影的号码,犹豫片刻后,才不情不愿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几声后,王影接起,冷冰冰的出声:“什么事?”
“你了解马科吗?”我吹了口气,直奔主题。
“你有完没完啊,我已经给他打过电话,让他从今往后不准再骚扰你,你就不能大度一些吗?”王影一下子急眼了:“王朗我发现你现在真的是睚眦必报,你又不是天王老子,谁都不准捋你虎须?”
一听她这话,我就知道她肯定是会错意了,也懒得多解释,直接岔开话题:“谁介绍你们认识的,总可以告诉我吧?”
“我朋友。”王影没好气的回答。
我忙不迭又问:“什么朋友?叫什么名字,我有很重要的事情。”
王影急躁的说道:“不是,你到底要干嘛?我已经和马科说的非常清楚,我和他不可能,你至于咬着不放吗?”
“我想弄清楚马科的具体信息,跟你们是什么关系没有关系,明白吗?”我横着嘴角,语重心长道:“你只需要把你知道的告诉我,你认识我这么多年了,你觉得我真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吗?如果他只是你的追求者,我可能会厌恶,但绝不会去挖空心思调查,
我特么能害你是咋滴...”
“有病,你抽空去看看心理医生吧,肯定有被害妄想症。”王影娇骂一句,挂断了电话。
魏伟透过后视镜瞄了我一眼,忍俊不禁的笑道:“又和影姐吵吵了啊?”
“什么叫又?我又不总和她说话。”我不耐烦的摆摆手:“好好开你车得了,别老撩惹我。”
“大哥,我说句实实在在的良心话,其实你和影姐蛮合适的。”魏伟压了口气道:“书上说,两个人如果总有吵不完的话题,本身就是一种感兴趣的体现,没兴趣不会吵架,吵完架不会和好,更不会为下次发生争执做准备,你和影姐互相之间的新鲜感一直处于有增无减的趋势..”
“烦不烦呐,你说你有这时间,好好研究你和江珊多好,老替我操鸡毛心。”我点燃一支烟,猛然想起江珊似乎也认识马科,立即拧着眉头道:“对了,你没问问江珊和马科是个什么关系?是不是她介绍王影和马科认识的。”
“哈哈哈,你可算想起你弟弟的作用了。”魏伟立马咧嘴大笑:“我刚刚就想说你,守着个大明白不问,老舍近求远,给我说两句好话,我跟你好好聊聊马科。”
“来伟哥,你把脸抻过来,我好好爱惜你一下子。”我转动手腕子,嘴角泛起威胁的坏笑。
“拉倒吧,被你啃一下子,我得毁容。”魏伟吓得缩了缩脖颈,深呼吸两口,清了清嗓子道:“我跟你说哈,这个马科很有一套,其实他调到羊城也没多久,之前是苏州那边一个小城市的行长,至于认识李响也很巧合,来鹏城述职之前的几天,李响心情郁闷,就报团出去旅游,而马科当时恰好跟他在一个旅行团,聊的比较投机,一来二去就熟悉了,再然后两人慢慢变成朋友,马科调到羊城,李响还特意去参加他的升职宴,由此可见李响对他的重视程度。”
我摆手打断,问了一句:“你等等,你刚刚说李响是来鹏城述职前认识的马科?而那时候马科在一座小城市工作?也就是说,他们认识总共也还不到一年?”
“对啊,珊珊告诉我,那时候李响的任命书刚下来,他本人是非常不想来这边的,用他自己的话说,鹏城属于是非之地,来了就必定会惹上尘埃。”魏伟点头道:“珊珊还告诉我,李响的朋友很少,马科绝对算得上其中一个,这也看得出来,马科是个很懂得察言观色的家伙。”
我搓了搓脸蛋子示意:“嗯,你继续往下说。”
“至于马科和影姐认识,也挺凑巧的。”魏伟轻声道:“不能说凑巧,应该是梦幻,影姐前几天回羊城处理公司的事情,回去路上车子抛锚,马科刚好路过,二话没说就帮着修理,当时是午夜时分,马科帮忙修完后,就走了,那句话咋说来着,哦对,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小伙长得帅,看起来又不缺钱,最关键是正派、有爱心,再后来一个和王影公司合作的老板给王影介绍对象,谁知道对方竟是马科,而马科又正好和李响关系不错,越说他们就越近。”
“确实挺巧的。”我吸了口烟,眉梢立时间拧成了疙瘩。
老早以前,刘博生曾说过一句话: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的缘份和偶遇,所谓的巧合,不过是另一个人的费尽心机罢了。
正说话时候,王影给我发过来一条信息...
3763 无耻到底
扫视一眼王影发过来的短讯,是一个人的姓名和电话。
我直接又转发给孟胜乐,随即拨通他的号码:“仔细看下信息,晚上我想跟他见一面,事情做的隐蔽一点,不要让太多人知道。”
结束通话没多一会儿,我们也恰好来到马科所在的医院。
车子停稳,魏伟侧头望向我发问:“哥,给他买点啥不,咱空着手过来是不是显得有点太那啥。”
“给他买个锤子。”我烦躁的骂了一句:“待会进病房以后,你别吭声,老老实实站墙角听信儿。”
“哥呀,珊珊和小影估计都在,你说我要是一句话不说,就跟个木头似的杵在那儿合适不?”魏伟撇撇嘴苦笑:“最主要的是,我前脚刚因为狗日的马科和珊珊大吵一架,后脚马科就搁咱公司让人爆锤一顿,马科可能想不到,珊珊又不是傻子。”
“别跟我墨迹,烦着呢。”我不耐烦的打断:“一个个好像都特么缺心眼,分不清个里外人,操!”
瞅我一脸便秘似的焦躁,魏伟很老实的缩了缩脖颈。
几分钟后,住院部骨科,我见到了半死不活趴在床上的马科。
除了他以外,还有几个身着制服的巡捕在做笔录,江珊和王影都不在,我和魏伟对视一眼,同时舒了口长气。
见到我俩进门,马科立即挣扎着爬坐起来,孱弱的呢喃:“来..来了王先生,还劳烦你跑一趟,真是..真是够不好意思的。”
“你没啥事就好马科长。”我满脸堆笑的凑过去,一把拉住他的手掌,那架势我自己都差点以为我们真是相交多年的密友。
“呵呵..”江珊白楞我一眼,冷笑着走出病房。
“媳妇,你咋啦。”
魏伟递给我一个眼神,小跑着追了出去。
这时候,一名巡捕很客气的问向我:“王总,我是罗湖区分局的,刚刚听马先生说,他是在您的办公室被打的,我们有同事到您公司的保安部调过监控录像,不过很可惜您那里的监控电脑主板坏掉了,您当时也在现场吧?”
“在啊,我当时还拦架来着,也怪我,前阵子公司资金链出现一些问题,乱七八糟的借了一大堆的贷。”我表情诚恳的点点脑袋,说话的过程中,懊恼的拍打两下自己脑门子,极其内疚的叹气:“马科本来是去我那里谈工作的,哪想到会遭受这样的无妄之灾,您放心,任何有需要我配合的地方,我一定会配合到底,哪怕被借给我钱的那些社会大哥骂娘,我也在所不辞!”
“言重了王总,我们一定会严格保证好您的人身安全。”巡捕立即摆摆手,拿出询问笔录道:“那咱们就简单做个问询,您把知道的全部告诉我即可。”
...
差不多一个多小时左右,我把案发时的情况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
“麻烦你了王总,如果您想到行凶者还有什么别的信息,可以随时联系我。”巡捕跟我握了一下手后,又递给我一张名片。
说罢,他又朝马科道:“马先生,案发经过我们也了解的差不多了,接下来就是缉拿行凶的暴徒,只要我们这边一有消息,肯定会马上通知您,您安心养伤,住院费的票根什么的,一定要保存好,将来都可作为索要赔偿的依据。”
马科艰难的起身:“麻烦你了同志,我..我送送你。”
“你别折腾了,我去送送几位同志。”我按住马科,笑盈盈的将几名巡捕送出病房。
片刻后,重新回到病房。
马科正托着手机在跟什么人打电话,操着一口我听不懂的语言,不知道是外国话还是某些偏远地区的土话,反正叽里咕噜的。
足足打了差不多能有十分钟左右的电话,马科才放下手机,歉意的冲我耸了耸肩膀:“唉,我也是够点背的,挺美好的礼拜天愣是被自己过成了倒霉日,刚刚我们银行领导寻问我事情经过,把我狠狠的训斥一通。”
“赖我,这事儿必须得给你个说法。”我轻扇自己一个小嘴巴子,摇摇脑袋道:“马哥啊,之前在办公室里,你跟我说的那些话,关于我和王影之间的,我想了想后,觉得你说的确实有道理。”
“啊?”马科瞬间迷惑的望向我。
“我老耽搁王影也不是个事儿,我俩从双十的年纪相知相识,这些年互相伤害、互相纠葛,浪费了太多太多的时间和精力。”我搓了搓腮帮子,语重心长道:“眼瞅我们都已经到了而立之年,再这么羁绊下去只能让人笑话,所以我决定,从今天开始正式追她,你感觉咋样?”
“啊!”马科嘴巴咧的老大,眼珠子瞪得几乎快要从眼眶里咕噜出来。
“你也赞成是吧?”我顿时笑出声,拍了拍他肩膀头道:“人呐,还真得需要朋友,在迷茫之中点明方向,今天之前,很多事情我都还一直出于迷茫状态,今天之后,尤其是认识你之后,我瞬间确定好方向,不得不说马哥你真是我的福星呐。”
马科咽了口唾沫,慌忙出声:“不是王先生,我觉得你可能有所误会..”
“朋友,是不分身份和认识时间长短的。”我再次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头:“马哥,咱们以后就好好处、用心处,我这个人虽然没啥文化,跟你扯不明白大道理,可对哥们指定杠杠的,以后我追小影的路上,如果遇上什么坎坷或者波折,还得找你帮我多支招,我觉得你对她还是蛮了解的..”
“影姐,你怎么在门口不进去啊?”
就在这时候,病房门外突兀传来魏伟说话的声音。
我下意识的回过去脑袋,结果看到王影正手提果篮,直不楞登的站在外面。
目光交汇,她的脸颊顷刻间红到了脖子跟,我也一下子窘到不行。
原本我跟马科说这些话,就是想给丫挺挑拨急眼,人在着急的时候,往往会做出和智商完全不成正比的决定,只要他一露出什么马脚,我就能顺理成章的挥舞片砍,鬼晓得这个节骨眼上王影居然来了。
看她的表情,应该是把我刚刚说的一些话听的一字不差。
沉寂几秒,王影咬着嘴皮推门走进来。
可能是因为紧张的缘故,她连走路的姿势都显得怪怪的,就好像脚后跟不挨地面一样的颠。
马科干咳几声打招呼:“小影..”
“你没事吧?”王影也同时出声。
马科快速回应:“不碍事,就是断了几根肋骨和鼻腔骨..”
“没事就好。”王影似乎完全没听出来他的无病呻吟,将果篮放到旁边后,又取出一张银行卡放在床头柜上:“谢谢你以私人名义借给我公司部门经理钱,我之前不知道他要买房,首付我已经帮他掏过了,这钱你请收回吧。”
马科咬了咬嘴皮,低落的开口:“小影,我们之间不是..”
“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关联,准确的说是我不想跟你产生任何朋友以外的感情,也希望你不要想太多。”王影直接打断,随即朝我道:“你们先聊,我到楼下等你。”
等王影出门后,我故意骂咧:“老娘们就是沉不住气,让她在车里等我,死活不听话,对了,朋友之间互相表达关心怎么了,至于分那么清楚嘛,这钱是你借给她公司部门经理的吧,行,我替你转交过去,都是哥们,谁帮忙不是帮。”
说着话,我很自然的把王影刚刚放下的银行卡又揣了起来。
马科怔了一怔,指指我口袋念叨:“王总,那钱..”
“我懂我懂,一定会交到那个部门经理手里的。”我嘿嘿一笑,装模作样的掏出手机扫视一眼,接着朝他挥舞胳膊:“那咱就先这样吧,正好公司有个会,等我得空再来看你,要么你好了以后,主动去找我,你放心,往后再来鹏城,头狼公司就是你家...”
3764 李响
“王总,你等等..”
马科脸红脖子粗的爬下病床,抻手想要拉拽我。
“留步吧,日子还长着呢,咱哥俩有的是时间好好的探讨人生,把自己身子骨养结实,我这当哥们的也放心。”我不由分说的摆开他的手掌。
刚刚转过身子,一个梳着背头,身材略微臃肿的青年男子恰好推开病房门走了进来。
感觉男人挺眼熟的,我不由多看两眼,对方也眯着不点大的眼睛上下打量我。
“响哥,你怎么跑来了?”马科也顾不上多跟我纠缠,一瘸一拐的奔向来人。
“响哥?”我轻轻念叨一句,脑海中瞬间出现“李响”的名字,再仔细扫视那人几眼,难怪觉得眼熟,合着这位爷正是鹏城的“新皇”,江珊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姐夫”,之前我在报纸和一些本地论坛里见过他很多次,难怪会觉得眼熟。
李响一把扶住马科,声音浑厚的寻问:“刚好路过,你身体不碍事吧?”
“没事儿,只是断了几根肋骨。”马科红着眼睛喃喃,那委屈的小模样,就差直接抹几滴泪水出来。
“唉,鹏城的治安确实成问题,晚一点我会开会专门研究一下的。”李响搀扶马科重新回到病床上,随即指了指我,问马科道:“这位是..”
马科明显不想让我和李响产生交集,忙不迭道:“王总,有事你就先忙去吧,我身体不适,就不远送啦。”
原本已经打算闪人的我,立马改变主意,大大咧咧的一屁股坐在另外一张病床上,回应:“我能有啥事啊,就是专程来看你的,要不是你刚刚跟我瞎客气,非要塞钱给我,我也不能装出来要走,你听话哈马哥,我真不缺钱,别老惦记着救济我。”
说罢话,我全然一副不认识李响的模样,朝他伸出手掌:“老哥你好,我叫王朗,在鹏城经营一点小买卖,您怎么称呼?”
“你不认识我?”李响盯着我的眼睛,微笑着出声。
我茫然的嘬着嘴角,一副回忆的模样:“恕兄弟眼拙,咱..咱们原来见过面吗?”
“那倒没有,我以为你应该认识我。”李响哈哈一乐,握住我的手掌道:“我叫李响,在鹏城干点小活。”
“诶妈呀,您是李..市..”我触电一般抽回去自己手掌,磕磕绊绊的干笑:“对..对不起啊李..”
李响非常爽朗的摆摆手,打断我的话:“工作之外,咱们按年龄称呼就好,看你的岁数应该没有我大吧,喊我一声李哥即可。”
“那..那我就高攀李哥了。”我咽了口唾沫,两手无处安放似的揉搓衣服角。
“不需要那么紧张,咱们没任何区别,都是一个脑袋俩眼睛。”见到我紧张兮兮的样子,李响的笑容愈发更浓,摆摆手道:“坐吧,听说你和小马正在同时追求一个女孩子,按理说你们不是应该剑拔弩张才对的吗,怎么会看上去其乐融融。”
“嘿,主要是马哥君子胸怀,不屑和我一般见识,当听说我和小影是真心相爱时候,马科当机立断的退出,那份洒脱和从容,真的让我亲佩到不行。”我哈着嘴巴,满脸崇拜的指了指马科。
平白无故被我扣上一顶高帽的马科有苦难言,只得苦涩的蠕动两下嘴角。
“我这个兄弟确实很有君子风范。”李响也随即道:“这些年,能走进我心里的人不多,他绝对首屈一指。”
“那是那是,要么是李哥您慧眼如珠,什么人什么品相,您瞄一眼就了解,不像我们这种蠢人,很多时候都经历了一些事情,仍旧很难看穿朋友的真伪。”我不动声色的暗拍一记马屁。
马科估计实在看不下去了,再次朝我下逐客令:“王总,你公司待会不是还有会议吗?别因为我,耽误了正经事。”
“马哥你是不是不拿我当哥们啊,比起来公司开会,咱兄弟之间的情义更重要,我知道你是怕麻烦我,可我不怕啊。”我板着脸,一副不乐意的哼唧:“我要真怕麻烦,也不会特意让人送你来医院,更不会忙前跑后的做这做那,我做这些不是因为想要讨好巴结你,只是单纯感觉咱哥俩投缘。”
“你..”马科让我怼的立时间哑口无言,硬憋出一句;“你真实在。”
“我这个人其实挺滑的,只对自己哥们踏实。”我顺杆接茬:“哥啊,你就老老实实的养着,我以前联系过护工,接下来这段时间你的吃喝拉撒,由我全权负责,在鹏城,你兄弟虽说没多大本事,但决不能差哥们的事儿。”
这时候,李响突然插了一句话:“小王好像和传说中有所不同啊?”
“啊?”我懵懂的摸了摸鼻尖,接着后知后觉的拍了拍脑门子念叨:“是不是打扰到李哥您和马哥交流啊,你看看我这个笨劲儿,一点眼力没有,那啥..你们先聊,我就先撤了,李哥您日理万机,不用老往这儿跑,马哥养伤期间的所有事宜,我全都包了。”
“哈哈哈..”李响再次咧嘴一笑,抬手看了呀腕表,直接站起身子道:“我也得走了,待会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碰头会要主持,小马啊,我看小王也是个老实人,既然大家都是朋友,那以后在鹏城,有事你就多和他沟通,别看小王嘴里说的谦虚,他在鹏城的能量可大着呢。”
“你走啊?”马科满眼写满了懵逼。
他懵属正常,从李响进门再到告辞,整个过程,他俩交流不超过五句话,基本全是我在叨叨,说白了,他连跟李响说两句悄悄话的机会都没制造出来。
“李哥也走?那我送您。”我连忙点头哈腰的跑出去开门。
“不用不用,司机在楼下等我,咱们一块下电梯就好。”李响很平易近人的摆摆手,边说边回头朝着病床上傻眼的马科叮嘱:“工作的事情可以放一放,实在不行,我待会跟杜行长联系,小王刚刚说的很对,任何事情都没有你身体康复重要,有需要随时跟我联系。”
出门以后,招呼马科的主治大夫,当着李响的面,我把刚刚黑掉马科的那张银行卡递给对方,关切的叮嘱,一定要全心全意的给马科治伤。
半分钟后,我和李响踏入电梯。
电梯里奇迹般的没有人,只我和他,我看看他,他看看我。
沉寂大概十几秒钟后,李响闲聊一般开腔:“前段时间,你和林梓、姚军旗、贺家、李倬禹的多方混战,我多少有些耳闻,印象中我觉得你不应该是个能随随便便跟人交往的人,马科的事情是你找人暗地里做的吧?”
“李哥说是我做的,那就是我做的,不是也是。”我憨厚的缩了缩脑袋。
潜台词就是告诉他,如果你非要把我身上泼脏水,我只能认。
“你挺有意思,不光能豁得出去脸,还特别懂得以退为进。”李响吹了口气道:“原本我是非常忌惮和你们这些本地势力沾染上任何关系的,可看架势我是逃不掉了,那咱们就深入了解一下吧,明天晚上,你找地方,咱们聊聊,把姚军旗和朱禄一并喊上,我知道你们最近相处的很融洽...”
3765 都在成长
电梯里出来,我目送李响钻进一台车后保险杠上印着“公务”的奥迪车内扬长而去,自己则站在原地陷入了沉思。
从进电梯到出来,我和李响总共就说了几句话,他这个人表面看起来极其随和,但却字字珠玑,尤其是对我的评价,足以证明他事先对我是做过充足了解的。
明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最后竟主动示意,明天晚上共进晚餐,还特意让我喊上姚军旗和朱禄,这其中又代表了什么含义?
再有就是他跟楼上躺着的那个马科到底算什么关系?说起来一市“新皇”亲自来探望个私人银行的小科长,那绝对是给足了面子,但俩人之间好像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亲密。
不亲密为啥还要演戏?李响那个级别似乎也没必要装给谁看,当然,我不会天真的认为李响来这一趟是为了我,其一,我段位不够,其二,他事先也不可能知道我在。
“想不透啊,完全解释不通。”我抿着嘴角,小声自言自语。
“王朗..”
就在这时候,我对面传来王影清脆的声音。
“啊?”我下意识抬起脑袋。
见到王影双手环抱在胸前,正昂着精致的小脸蛋直勾勾的盯着我看。
“咳咳,小影..”我挤出一抹讪笑,慢悠悠走到她面前:“咳咳咳..”
王影没好气的白楞我一眼:“咳个鸡毛,有话直接说,我长得很像咽炎含片吗?看到我,你就能止咳是咋滴。”
我不自然的抓了抓后脑勺,低喃:“那啥,我刚刚搁马科病房说的那些话,其实是..”
“我知道,开玩笑的嘛,或者说是你想故意气他。”王影撇撇嘴娇哼:“认识你这么多年了,我还能不清楚你那点秉性,在你心里,只要自己舒服,无所谓旁人怎么样,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你这种人说的好听点叫玩世不恭,其实就是自私,自私到骨子里的那种。”
被她打断,我莫名松了口气,搓了搓腮帮子吧唧嘴:“知道我咋想的,你还配合我?”
“我贱呗,放着拿我当宝的傻子不要,非要屁颠屁颠给一个视我不如草的大哥打掩护、装配合。”王影翻动两下白眼球,朝我伸出手掌:“拿来吧。”
“拿啥玩意儿?”我一头雾水的反问。
“银行卡啊,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前脚把卡还给马科,你后脚就一定会巧取豪夺揣自己兜里,我太了解你了。”王影说着话,就开始上手翻我的口袋。
“真没有,我早不是原来那样的人儿了,你说你朗哥现在啥身价,能稀罕那三块五块。”我暗自庆幸得亏下楼时候,把卡塞给了马科的主治医生,不然“见钱眼开”的毛病铁定得在王影心里落地生根。
见我把口袋全都翻出来,王影这才迷惑的嘟囔:“不应该啊,按理说你这号人一听说卡里有五百万,绝对会舔着脸往上凑,你才不会在意什么好看不好看..”
“卡里有多少钱?”我愕然的提高调门。
“五百多万啊,五百三还是五百二,我也忘了。”王影随口回应:“不过你这次倒是蛮让我意外的,至少干了件人事..诶,你去哪?”
不等王影说完,我甩开膀子,掉头就往住院部楼里猛尥。
王影大声喊叫:“喂,你到底干嘛去啊?”
“干点不是人的事儿!你就在原地等我。”唯恐她撵过来,我吭哧瘪肚的加快速度。
几分钟后,我又像条大狼狗一般喘着粗气,呼哧呼哧的捏着银行卡跑了回来,完事直接甩给王影。
王影满脸愕然的望向我:“你这是送给谁又要回来了?”
“你管那么多干啥,给你就拿着呗。”我不耐烦的撇嘴:“五六百万呢,都够开家店铺或者干点啥买卖,有便宜不占王八蛋,你说对吧?”
“你..”王影嘴角抽动两下:“我真对你无语了,你说你现在也算家财万贯,手下产业无数,缺他这点吗?”
我理直气壮的反问:“蚂蚁腿也是肉,再者说了,这钱咱又不是白拿的,他这段时间白追你了?不用付点代价?”
王影被我问的结巴一下,跺了跺脚,冷笑着冲我翘起大拇指:“朗哥牛批,真的牛批。”
我挺无所谓的吧唧嘴巴:“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了,反正搁你心里,我始终挂着无耻的标签,不差再多点什么,肯定是比不上你的马哥哥温文尔雅,君子如玉。”
“你真有病,不爽就直说,用不上含沙射影的。”王影愠怒的瞪了我一眼,不满的冷哼:“你别以为我真傻,我怎么会不知道马科对我心怀不轨,不然他不会随随便便借给我公司部门经理那么多钱,而且他借钱的那个部门经理目前属于我们公司的新兴力量,我这么说吧,只要把那个经理安排明白,就等于直接了解我每天的行踪,他做的这么明显,我要是再察觉不出点什么,这些年真是白混了。”
听到她的话,我顿时间一愣,敢情这娘们一直揣着明白跟我这儿装糊涂。
“哟哟,还白混了,你混哪的?没看出来啥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伶俐。”我坏笑着捻动手指头,眨巴眼睛道:“来,再跟我说说,你还看懂点什么?”
“看懂的多了去,但是本老娘不想说了。”王影傲娇的抻着兰花指,捋了捋脸前的碎发,白楞我一眼又道:“上午发给你的名字和电话号码是介绍我和马科认识的,那人跟我们公司有不少生意往来,你想做什么事情最好悠着点。”
我点点脑袋,岔开话题:“你从什么时候开始觉得马科有问题的?”
王影歪着脑袋思索几秒钟后,表情认真道:“说实话,我一直不觉得他有问题,模样帅气、收入稳定,关键还一点色心都没有,我能感觉的出来,他看我的眼神,不带丁点的心术不正,可就因为他太无可挑剔了,我反而觉得这样的人很虚幻,就像是从电影里走出来的一样,这么童话的人,为什么会追我?又为什么那么巧合的跟江珊、李响都认识,最关键的是,他怎么会莫名其妙跟你产生了交集?”
见我半晌不吱声,王影拿胳膊捅咕我两下,不高兴的嘟囔:“你怎么不说话啊,是不是觉得我在天方夜谭。”
“啊?没有没有。”我如梦初醒一般,赶紧晃了晃脑袋,诚信实意道:“我只是觉得你突然变得思维如此成熟,有点不适应。”
“啥意思啊?我以前很幼稚呗,拜托,你在成长我也在。”王影嘟着嘴碎碎念:“最最重要的一点是,我相信你,你说你不会坑我,还说马科有问题,我觉得他一定有问题。”
说到最后几个字时候,她的声音陡然变小,蚊鸣一般几乎听不清楚,而这时候,我兜里的手机也恰巧响了,看到是姚军旗的号码,我赶忙接了起来:“旗哥。”
“晚上约在凤凰山庄碰头吧,朱禄会带着你的录取通知书一块过来,他这个人没什么嗜好,就喜欢鼻烟壶、玉扳指之类的老物件,你看看能不能找上。”姚军旗低声道:“虽说你是通过打赌赢的,可他如果不放水,名额咱们也没可能拿的那么轻松,对了,三个名额,你想好怎么用没?”
我盘算一下后,实话实说的回应:“想好啦,我自己用一个,高氏集团的高利松一个,另外一个送给贺来...”
3766 都有小心机
听到我的分配方案,姚军旗半晌没作声。
“旗哥..”我试探性的喊了一嗓子:“你是不是觉得不太合适?”
“没什么合适不合适,只要你觉得合理就可以。”姚军旗抽声道:“咱们所处的角度不同,思考问题的方式自然也不尽相同,从你这方面考虑,冤家宜解不宜结是最棒的消化模式,可我得给你提个醒,不管是高利松还是贺来,都不是善茬,你给他们机会,难保他们下次不一口咬死你,你最好琢磨透彻。”
知道他是替我着想,我马上心悦诚服的应和:“嗯,我会仔细斟酌的。”
“成,晚上见面时候再说吧。”姚军旗没再往下继续多言语,很自然的岔开话题。
人和人真的不一样,比起来连城,姚军旗在为人处世方面特别的有一套,他不会刻意摆架子,却总能让人对他产生一种舒坦的感觉,只是那份舒坦中又带着一抹不可抗拒的距离。
反之,连城起初会让人觉得高不可攀,可一旦真正相处到一起,就会发现,他其实就是个领家大男孩,有心眼有策略,但几乎不会坑他认为是哥们的自己人。
我连忙道:“旗哥,还有个事儿,我刚刚在医院办点事,没想到居然和李响碰上了。”
“李响?”姚军旗一愣:“他不是不参与鹏城的势利纷争吗,怎么好端端跟你接上头。”
我拍了拍脑门子苦笑着解释:“这事儿特么说来话长..”
听我把原委说清楚后,姚军旗立时间哈哈大笑:“没想到王影还是个香饽饽呐,朱禄对她另眼相看不算,现在又蹦出来个马科,你小子压力是不是很大呀?”
瞟了眼旁边的王影,我尴尬的缩了缩脖颈:“哥啊,你快别开涮我啦,李响约咱们碰面,我究竟是应下来还是推掉?”
“又跟我耍心眼是不?跟我说之前,我估计已经答应李响了吧?”姚军旗笑骂一句:“臭小子,别以为天底下就你最狡猾,我也好、朱禄也罢,不可能玩的比你高超,但绝对能洞穿你那点小九九。”
面对姚军旗开玩笑似的警告,我装傻充愣的“嘿嘿”憨笑两声:“答应也能推掉呗,比起来他,我肯定是跟你最近,你不乐意参加的饭局,弟弟指定不带勉强的。”
“得了,你捧着我,我就不能卡你脸,明晚上我招待李响,说起来也很多年没跟他真正坐在一张桌上喝酒聊天了。”姚军旗笑道:“明天你可以把你手下那个叫魏伟的喊上,亲上加亲的事儿,往往就在一杯酒之间,你懂我的意思吧?”
“收到!”我立马反应过来。
结束通话后,我疲惫的长叹一口气。
王影双手抱在胸前,朝我撇撇嘴:“累不累啊,天天游走于这些神啊、鬼啊之间,感觉你真是跟什么人说话戴什么面具。”
“没办法,谁让咱没个正儿八经的血统。”我自嘲的舔舐嘴皮喃喃:“人其实跟宠物一个吊样,血统越纯越值钱,咱自己不是条真龙,那就得竭尽全力的攀上高枝,挂在龙角上的毛毛虫也叫声名显赫,想要鬼设神施,首先得学会装神弄鬼。”
王影怔怔注视我几秒钟,幽幽的叹了口气:“唉..你其实也怪不容易的。”
“但凡赚钱行当,没有一件是容易的。”我无所谓的摆摆手,看了眼时间,随即道:“请你吃饭的计划估计又泡汤了,刚刚你也听到了,晚上又得跟那帮神仙大哥们一块上演虚伪的兄弟情谊。”
王影翘起嘴角,笑的像只偷着鸡的小狐狸:“不碍事啊,我跟你一块去就得了呗,你也可以拒绝我,我还可以装作跟你不期而遇,既然你不想朱禄那些人骚扰我,那是不是就更应该拿出咱俩关系不一般的态度。”
“这..”我瞬间有点哑口无言。
王影上下斜楞我几眼,随即装作转身要走的模样:“好吧,不乐意拉倒,拜拜啦,哦不对,应该说晚上见。”
走出去三四步,她又回过来脑袋,俏皮的冲我吐舌头:“真不挽留我一下咩?”
“你真是个活爹,以前我也没办法你脸皮这么厚啊?”我哭笑不得晃动脑袋。
王影翻着白眼球坏笑:“那肯定呀,近墨者黑,近你者厚,反正我这点坏毛病都是跟你学的。”
我无奈的努嘴:“走走走,先特么吃饭再说。”
...
半小时后,医院附近一家自助烤肉店,我左手拎着半拉螃蟹,右手捏着灌啤,大快朵颐的往嘴里梦噻,同时朝着对面的王影含糊不清的招呼:“吃呀,你老瞅我干毛线,手里的破饮料能不能放下,一百八一个人,你好歹整点像样的,我看那边的大虾不错,麻溜整一盘去。”
“你不说晚上还要出入高端酒局吗?”王影嘬着习惯,慢悠悠的问我。
“说你是个虎娘们一点不冤,酒局酒局,顾名思义,你说人家都矜持的聊天喝酒,我特么一个人搁那儿捧着米饭胡吃海塞,不招笑啊?”我抹擦一下嘴边的油渍,又抄起一个削好的凤梨吃冤家似的狠狠啃了一大口,打了个饱嗝道:“再者说啦,我一个底层的癞蛤蟆,本来就和那些社会名流格格不入,与其跟着他们委屈肚子,不如自己先怼饱再说,你快吃啊,海鲜又不涨膘。”
“嘻嘻..”王影掩嘴俏笑:“我还是喜欢看你现在的样子,一脸的饕餮狠样。”
我牛饮一大口啤酒,嘟囔道:“别跟我拽文的了,过了这村没这店,下次再想让我请你吃饭,不知道猴年马月。”
自助餐厅的用餐时间一般就是一个多钟头,而我和王影足足捱了能有差不多俩点。
直到服务员们都开始换班,扫视一眼桌上高高摞起的盘子,我才心满意足扶着墙往外晃悠。
出门以后,王影迅速把我推上她的“牧马人”,脸红脖子粗的娇嗔:“打死我都不带再跟你一块来吃自助了,太丢脸啦,你没看刚刚那大堂经理瞅你的脸都绿了。”
“嗝..”我松了下皮带,毫无羞耻心的又从兜里掏出两枚刚刚从餐厅里顺走的橘子,丢给她一个,自己慢条斯理的剥皮。
“连吃带拿,你这家伙简直没治了。”王影直接被我给气笑,无语的发动着车子:“下一站上哪啊?”
“去趟高氏集团吧。”我想了想后,丢进嘴里半瓣橘子,发现新大陆一般啧啧:“你快尝尝,可甜了。”
“我才不是呢。”王影故意偏过去脑袋。
我自然不依,硬往她嘴边送:“不吃不行,我费多大劲儿才偷出来的,没看餐厅里到处是摄像头啊。”
“嗡嗡..”
这时候,我兜里的电话突兀震动,看到是钱龙的号码,我很随意的按下接听键,不过手上并没闲着,继续捏着小半拉橘子往王影的嘴边塞,同时出声:“咋啦儿砸?”
王影推搡我胳膊轻哼:“别闹,压着我头发了。”
“那啥,我打错了,先这样吧。”手机那头的钱龙愣了足足能有四五秒钟,然后直接挂断。
我也没想太多,继续撩实王影。
其实我俩也没什么太过亲密的身体接触,完全就是逗闷子。
半小时后,接到我电话的高利松,一早就带着谢鸿勇在他们公司门口等我。
等王影把车停稳,高利松一个箭步扎过来,亲热的替我拽开车门,随即指了指他们公司大楼对面道:“朗哥,那边新开一家超豪华的冷饮店,天气奇怪热的,咱们先上那去歇口气。”
“啥意思啊?门都不让我进了?”我懵圈的看向他。
王影轻飘飘的拆我台:“那肯定呗,你这种人逮哪坑到哪,但凡正常人都哆嗦,你要是进他们公司溜达一圈,我感觉高总至少得赔出去半年的营业额。”
“嘿嘿,公司刚装修好,一股油漆味,对身体不太好,刚看到朗哥换了新司机,这司机颜值高啊,嘿嘿,好久不见啊影姐。”高利松递给王影一个感激的眼神,随即朝我做出邀请的手势:“走吧朗哥,反正咱们是聊天,上哪不都一样嘛...”
3767 保镖不白雇
半推半就中,我和王影被高利松带到对面一家名为“鲜果吧”的冷饮店门前。
我斜眼歪嘴的冷哼:“老高,你这也没有一丁点的待客之道啊,本来我还想给你分享个能让你一蹦三尺高的好消息,看这架势,是没啥必要了,要不咱改天再唠吧,别拦我昂,拦也拦不住。”
说着话,我作势要走。
“别啊,都到门口了,聊几句呗。”高利松一把拽住我胳膊,冲旁边的王影眨巴眼睛暗示:“影姐,他家店里的慕斯蛋糕和青梅汁特别的地道,你进去随便挑,不管拿多少,我买单。”
王影摸了摸自己扁平的小腹,笑盈盈的点头:“刚好没吃饱,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啦,你们在门口继续拉拉扯扯吧。”
目送她推门走进冷饮店,我忍不住吆喝:“诶,你这败家娘们,不是刚请你吃的自助嘛。”
“行啦朗哥,有啥事咱俩单聊呗,女人在旁边也不合适。”高利松挤眉弄眼的搂住我手臂,回头朝谢鸿勇示意:“阿勇,你进去替王小姐结下账,让王小姐多选一些,千万别客气。”
很快,店门口只剩下我和高利松俩人,他吧唧嘴坏笑:“朗哥,直奔主题,我知道你这两天跟uk的朱禄交往密切,也知道朱禄的能量,是不是开发出什么新门道了,也带着兄弟上上路呗。”
“买路财都特么不交,领你上个鸡毛溜光大道。”我嫌弃的把手臂从他怀里抽出来,豁嘴道:“不怕跟你说实话,我手里攥着俩名额,别瞪眼,就是你想的那种名额,关键吧,贺来想要,李倬禹也稀罕,算起来大家都是认识挺多年的朋友,你说我给谁不给谁?”
“贺来鸡棚子都没蹲明白,他要那玩意儿有个鸟用,李倬禹算个屁,他有咱俩的关系近?”高利松横声道:“朗哥,给他们机会,那就是给咱自己挖坑,这么浅薄的道路,我不信你不懂,我知道你为了争取到名额,指定是没少往里砸银子,你看这样行不?你花多少,我全额报销。”
我故意挑逗他:“咋地,鹏城就属你老高有钱呗?想要钱,我找不到比你更财大气粗的横主是么?”
“不是不是,我意思..”高利松忙不迭辩解。
“朗哥!”
就在这时候,我脑后突兀传来一道很熟悉的叫声。
我条件反射的扭过去脑袋,见到一个梳着背头,鼻梁上挂着黑边镜框的青年,满脸堆笑的朝我走过来,青年咯吱窝底下夹着个小包,腕子上戴条不知道什么材质的手串,一派小工厂老板的模样。
“嗯?”上下打量他几眼,我在脑海中快速搜索一下,对他完全没有丁点印象。
在我琢磨的空当,青年已经走到我们跟前,乐呵呵的从包里翻出一包烟,分别递向我和高利松:“朗哥、高哥,没想到在这里能遇上你们,呵呵..”
我和高利松对视一眼,均看出来对方眼中的迷惑。
“哥们,你是..”高利松接过烟叼在嘴边,闲聊一般出声。
“嘿,高哥你不记得我啦?我小常啊,去年咱们在羊城的一场地皮拍卖会上见过面,当时朗哥也在场。”青年掏出打火机,抻到高利松的面前。
高利松礼貌的拿手背捂住,挡着风口。
“噶蹦!”
“哎呀卧槽..”
打火机的脆响和高利松的惨嚎声同时泛起,我慌忙一看,高利松的腮帮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一个瓶盖大小的灼伤燎泡,他整个人更是吃痛的抱着脑袋蹲下身子。
“曹尼玛的!”
一瞬间,我反应过来,抬腿就朝青年的腰杆上踹了出去。
青年手臂朝下横摆,单手攥住我的脚踝,我的上半身立时间失去平衡,禁不住脑袋朝后摔倒。
同一时间,青年将手包朝我“啪”的砸过来,无比利索的打腰后摸出一把筷子长短的卡簧,腰杆微微往下一弯曲,刀尖径直戳向我的面门:“警告过你,别做不该做的事情,你好像特么没记性!”
“去你爹个篮子。”
眼见泛着寒光的刀尖扎向我的眼睛,我本能绷腿踹在他肚子上,然后慌乱的爬起来。
青年被我踢了个踉跄,继续寒着脸扑了上来,手握卡簧奔着我小腹玩命捅出。
电光火石之间,我敏捷的掐住他拎刀的手腕。
狗日的力气特别大,尽管我已经把吃奶的劲儿都要使出来了,刀尖仍旧一点一点往我我的方向推进。
“嘭!”
就在这时候,一个垃圾桶从天而降,重重砸在青年的脑袋上,只见王影风风火火怀抱垃圾桶,一下两下三下,照着那青年猛砸,扎眼的鲜血顺着他的侧脸缓缓滑落。
终于,青年扛不住了,身体微微一软。
我趁势反扭他的手腕,左脚往前一勾,将他给掀翻在地。
没等我夺过来他的卡簧,就看到王影神色慌张的朝我身后惊呼:“小心。”
我刚想回过去脑袋,就感觉脖后颈被人一把掐住,然后头朝下“咣当”一下摔倒,这一跤给我摔得七荤八素,眼前直冒小星星,脑瓜子更是嗡嗡作响。
等我缓过来,刚刚给我擂趴下的家伙就那么直不楞登的站在我面前,嘴角挂着鄙夷的笑容,俯身出声:“呵呵,又见面了王总。”
我先看了看他脑袋上顶着的西瓜太郎一般蘑菇头,又来回打量他的五官几眼,我愕然的出声:“小富?”
来人正是两天前,曾经在朱禄ktv里冒充服务生的那个家伙,当时我就感觉他不对劲,只是后来再没挖出来他的影踪,不想狗日的竟一直在跟踪我,不然他不会如此准确无误的出现在这里。
“王总好记性。”小富呲牙一笑,又淡淡扫视一眼手里还拎着已经变形垃圾桶的王影,歪着脖颈努嘴:“王小姐最好不要轻举妄动,我不喜欢打女人,不代表我不会打女人,呆在原地别出声,我带王总离开后,没人会为难你。”
说罢话,小富弯腰朝我伸出手掌:“请吧王总,有人想见你。”
“别跟他走。”这时候,左边脸颊,鼓起挺大一个燎泡的高利松忍痛拽住我,摇了摇脑袋,接着朝小富厉喝:“朋友,你现在走,我既往不咎,不然我..”
话没说完,小富铲球似的,一脚踹在高利松身上,将他蹬的原地滚出去三四米远,不耐烦的吐了口唾沫咒骂:“你特么自身都难保,装什么大尾巴鹰!”
“他尾巴大不大我不知道,但你尾巴属实不小,咋地!鹏城的亡命徒全放假了,把你给显摆出来啦!”
一声低沉的男声发出,紧跟着就看到冷饮店旁边停着的一辆白色“面包车”的车门打开,车勇歪嘴叼着半根烟,手握巴掌大小的“二锅头”,满嘴喷着酒气,晃晃悠悠蹦了下来,这家伙看起来晕晕忽忽,好像很不清醒,可是已经嘴边燃烧到一半的烟灰始终没落下,足以证明他的下盘有多稳当。
小富瞬间直楞起腰杆,警惕的出声:“朋友,哪条路上的?”
“我特么下三路的。”车勇“嗖”的一下将手里的“二锅头”酒瓶丢出去,接着大鹏展翅一般原地跳起,一记横踢直扫小富的脸颊。
小富连忙往后倒退,车勇宛如猛虎出笼,沙锅般的铁拳“嘭”的一下砸在小富腮帮子上。
而小富也没闲着,身体前压,两手攥住车勇的衣领,往自己怀里一扯,膝盖绷曲“咣咣”两下磕出,一招对拼完,两人利索的同时朝后倒退,中间闪出两三米左右的空地,互相直勾勾盯着对方,谁也没有再马上发动进攻。
趁着机会,我赶忙爬起来,招呼王影一块将几近休克的高利松搀起。
“老..老高,你没事儿吧。”
与此同时,谢鸿勇捂着血流不止的肚子,跌跌撞撞的从冷饮店里跑出来,还没走几步,他就“咔嚓”一下跌倒在地上,挣扎半天,也没能再爬起来。
我朝着冷饮店内环视一眼,结果见到屋里面躺着**个年轻轻的魁梧小伙,想必应该全是被谢鸿勇给撂倒的。
另外一边,小富双手比在前胸,做出一个防守的姿势,注视着车勇沉声道:“朋友,打个商量吧,暂借一步,我日后会有厚报,我可以保证王朗的绝对安全,如何?”
车勇毫不犹豫的摇头拒绝:“借不了,我得用实际行动告诉王朗,我这保镖不白雇,遇事真特么上...”
3768 加钱!
随着车勇话音落地,对面的小富宛如一只看着耗子的小猫似的后背陡然弓曲。
“来来来,别特么摆架势了,咱都抓点紧。”车勇呲起厚厚的下嘴唇片包住上嘴唇,梗脖朝小富勾了勾手指头。
“嗖!”
小富仿若离弦的飞箭直接蹿出,两手弯成鹰爪状,径直抓向车勇的脖颈。
车勇往后虚退一步,抡圆胳膊就是一拳头“嘭”的砸在小富胸膛上。
小富当时是前进状态,重心立时不稳,直接让怼的趔趄几步。
“踏踏踏..”
小富双脚着地,泛起一阵沉重的闷响。
没等他调整好状态,车勇又是一记俯冲,小塔克似的撞在小富身上。
小富失去平衡,咕咚一声跌倒,原地滚了四五米。
车勇没再继续攻击,甩了甩手腕子,不屑的吧唧嘴:“兄弟,你这段位冒充亡命徒,好像有点吃力吧?”
小富棱着眼珠子,同样嗤之以鼻的冷笑:“你大哥、二哥均死在头狼地藏的手里,现在你居然给王朗卖命,自己不觉得可笑吗?”
“唉哟,认出我来了?”车勇丝毫不为所动,并没有因为小富的挑唆产生任何情绪变化,反倒像个没事人似的反问。
小富脸上的肌肉抽搐几下,梗脖回应:“按理说王朗身边目前没有我的对手,再结合之前他袭击林梓时候曾安排过你动手,你又是一张生面孔,不难猜测。”
“既然知道我是谁,还不麻溜滚犊子,你等我请你吃饭呢。”车勇完全不给情面的撇撇嘴。
见嘲讽没有起到任何效果,小富吞了口唾沫,开始改变策略,满眼诱惑道:“车勇,王朗给你的条件,我背后的那位爷全部都可以满足,甚至可以出双倍,你说刀光剑影的混了半辈子,说白了不就是奔个老来能够安享晚年嘛,考虑考虑?”
“你快拉逼倒吧,能有个你这样贼眉鼠眼的马仔,你老板也强不到哪去。”车勇吐了口唾沫,烦躁的摆摆手驱赶:“哪来的还滚回哪去,打又打不过,骂也不是个儿,我对你属实没啥兴趣。”
“呵呵呵,山不转水转,咱们还会再见面的。”小富直勾勾注视车勇几眼,随即踮着脚尖,往后慢慢倒退。
“去尼玛得!”车勇脱下来鞋子就砸了出去,愤愤的喝骂:“什么特么年代了,还跟这儿跟我演绎土匪那套叫号,老子明告诉你了,甭管山转还是水转,你在我眼里就是半拉不上台面的大蒜。”
几分钟后,小富消失在街口,连同那个最开始偷袭高利松的青年。
“你啥情况啊?因为啥不拦下他?”我不满的怒视车勇。
车勇很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头:“拿脸拦啊?拿下他,我肯定得受伤,受完伤就没战斗力,没战斗力就赚不到钱,咱俩又没啥特别关系,我犯得上替你卖命不?”
“擦,你拿老子钱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我横眉咒骂。
车勇歪着脖颈,无赖相十足的嘿嘿一笑:“大哥,话不是那么唠的,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这灾我给你挡没挡?刚刚那小杂碎伤没伤到你半分,我说好几回了,我就属于个被动技能,只保证你安全,其他事儿跟我无关。”
“你真狗的可以。”我烦躁的啐了口唾沫。
车勇笑嘻嘻的抱拳:“承让承让。”
“唉哟..唉哟..”
另外一边高利松痛苦不堪的捂着脸上的燎泡呻吟不止,谢鸿勇满身是血的躺在地上陷入晕厥。
我赶忙搀住高利松的胳膊询问:“老高,你没啥事吧?”
“朗哥,你快看看我毁容没?”高利松昂起脑袋,指了指脸颊上的大泡。
“没有,依旧帅气逼人。”我赶忙摇摇头,又冲着电线杆似的杵在旁边的车勇嘟囔:“你特么再被动,好歹也是个人吧,能不能搭把手?先把他送医院行不?”
车勇低头瞟视一眼谢鸿勇,冲我挤眉弄眼的絮叨:“血呼啦吹,怪埋汰的,得加钱昂。”
“我加你玛币!”我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好歹是个社团大哥,咋一点素质都没有,动不动就骂娘。”车勇像个碎嘴老娘们一样,一边叨叨,一边小心翼翼的抻出两根手指头,捏起谢鸿勇的衣领往起一拎,将近一百七八十斤的谢鸿勇就这样被他轻而易举的提了起来。
顾不上惊叹车勇的力大无穷,我急急忙忙招呼王影把高利松一块往车里送。
二十多分钟后,附近医院的门诊部。
帮助我把高利松和谢鸿勇送过来以后,车勇就很市侩的飘然闪人,目前只剩下我和王影。
我叼着烟卷朝王影吹胡子瞪眼:“说你是个虎娘们一点都不亏,刚刚那架势,你撒腿跑就完了,还特娘拎着垃圾桶跟人搏命,咋地显摆出你巾帼不让须眉了呗。”
“你那么厉害,为啥还让人按地上一通胖揍?”王影不甘示弱的朝我斜楞眼睛。
我哭笑不得的晃了晃脑袋,正色道:“咱往后碰上这种事儿能不能往后稍一稍,你说你要是跑了,我心是不是能安下来一大半,完事我再找机会开溜..”
“吁!”王影摆手打断:“你为啥不跑啊?你跑了,我一个女人,他们能把我怎么样?”
“不是,你好像傻逼他姐,傻大姐,我跑了,人家不会拿你说事..”
“你才是**他哥,傻二哥..”
我俩正吵吵把火的时候,接到我电话的卢**、李俊峰领着魏伟和江珊气喘吁吁从电梯里跑出来。
“小影,你没事吧?”
“哥,到底啥情况..”
一帮人呼啦一下围住我俩,七嘴八舌的询问。
我深呼吸两口,沉着脸朝魏伟道:“查小富,他在高氏集团和冷饮店附近漏过脸,那边的监控摄像头很多,他不可能全删掉,一定会露出蛛丝马迹。”
“明白,马上就办。”魏伟掏出手机去旁边打起电话。
“疯子,你的任务比较重,立即联系叶小九,让他通过他们的中介公司给我逐一排查,小富那帮家伙是个团伙,这么多人不可能全住酒店或者宾馆,我感觉他们应该是找的民房出租。”我又看向李俊峰道:“另外他们的身份应该都见不得光,晚点你再去趟大a队,赵海洋带队抓了袭击谢鸿勇的那几个刀手,想办法要出来一个,咱们自己审问。”
“从大a队要人,不太合规矩吧?万一出点啥以外,赵海洋和咱全得吃不了兜着走,现在的舆论实在太可怕了。”李俊峰想了想后道:“这事儿让赵海洋处理不行吗?”
“你希望赵海洋足够了解咱么?”我咬着嘴皮反问。
李俊峰点点脑袋,马上会意过来:“行,我要一个人出来,然后让赵海洋尽快把剩下几个家伙全丢鸡棚子去,用最快的速度把这事儿消化干净,不过我感觉哈朗哥,办事的刀手够呛能知道什么内幕,咱就算问也等于浪费时间。”
我盘算一下,觉得李俊峰说的不无道理,虚心求教:“你还有啥更好的招?”
“好招没有,笨办法倒是有一个。”李俊峰凑到我耳边低喃:“对方一定也会认为咱们准备拿那几个刀手当突破口,咱偏偏反其道而行,想办法把人全放掉,完事我安排小兄弟挨个盯死他们,我不信好几个刀手,一个都跟他们上家没联系。”
“可以试试。”我认同的点点脑袋。
“嗡嗡..”
说话的空当,我兜里的手机震动起来,看到是钱龙的号码,我朝旁边走了两步接起:“嘛事?”
“说话方便不?”钱龙压着嗓子道。
感觉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我偏头看了看不远处的其他几人,又朝边上走了两步,才开腔道:“你说吧。”
“小雅带着咱儿砸和老爷子来鹏城了,这会儿被我安顿在宾馆...”
3769 爱
听到钱龙的话,我脑瓜子顿时“嗡”的一下。
“朗哥,你什么时候回来?”钱龙紧跟着又问一句。
我磕巴着回答:“晚..晚点吧。”
“尽可能快点吧,小雅的情绪似乎不太对劲,我也说不明白具体啥情况,总之感觉特不好,之前我给你打电话时候,是在咱们公司,当时我真没想太多,用的是免提,小雅也听见你那头的声音。”钱龙叹了口气,继续道:“当时我以为她会大发雷霆,至少骂几句,可她什么都没说,只是拿起你办公桌上,你俩的合影看了很久,然后就让我送她们去酒店。”
“行,我知道了。”我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
此刻我的思绪已经乱成一团麻,江静雅是一个极其敏感的女人,钱龙给我打第一通电话时候开的是免提,也就是说她绝对听见了王影的声音,按理说那会儿的她首先要做的事情就是联系我、找到我,问清楚一切,可她并没有,至于为什么没有,我不敢往下去深入的想象。
再有就是这次她为什么会一言不发的来到鹏城,来之前压根没打算告诉我,是因为她已经知道点什么吗?
越想越混乱,越琢磨越心塞,那种心情就好像偷东西被人当场按住手一般的窘迫和焦躁。
“嗯,你心里有数就好,我先去安排她们吃饭。”钱龙同样叹了口气。
“等等。”准备挂电话时候,我猛然出声:“她们在哪家酒店,我这会儿就过去。”
“咱们公司对面的白天鹅,房牌号是..”
结束通话以后,我点燃一支烟,疲惫的搓了搓腮帮子。
见我一脸的魂不守舍,王影坐到旁边轻声询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没事儿。”我使劲嘬了口烟嘴,长吁一口气:“待会让小伟送你回去,我有事得先走一步。”
王影横起柳叶细眉,不满的轻哼:“喂,你不是吧?明明说好晚上去..”
没功夫理会她的絮叨,我踩灭烟蒂直接起身,就往电梯方向走。
“王朗,你好像是个精神病,狗都没有你翻脸快。”
“影姐你别烦她了,我大嫂来鹏城了..”
脑后传来魏伟和王影的声音。
片刻后,我打了一台出租车直奔江静雅所在的酒店,一路上我不停在心底打腹稿,待会应该如何跟江静雅交流。
人真的是有第六感的,这一次江静雅来的猝不及防,我心底也莫名其妙生出一股很特殊的情愫,那种感觉就仿佛是有什么大事即将发生一般的不安。
下午六点多钟,我赶到酒店门前,昂头注视着门口,犹豫片刻后,我咬牙拨通了江静雅的号码。
电话是通着的,但没人接听,大概过去十几秒钟左右,身着一袭淡黄色长裙的江静雅攥着手机打酒店走了出来,就好像提前知道我已经到门口一般。
四目相对,我指了指她手里还在响个不停的手机,干涩的笑道:“咋不接啊?”
“帮你省点电话费吧。”她很平淡的挂断,随即指了指不远处一家门脸很小的火锅店出声:“饿了,我们上那儿简单吃口?”
“行。”我忙不迭点点脑袋。
“又和人打架了?”她指了指侧脸,然后从挎包里掏出一方手帕递给我。
我接过胡乱抹擦一下,不自然的缩了缩肩膀:“跟钱龙他们闹着玩,估计是被他指甲划破的,没啥事。”
江静雅点点脑袋,就像过去一样搀住我的手臂。
明明我们贴着如此之近,可却感觉像是隔着重重大山似的远,那种陌生感切入肌肤。
不多会儿,我俩来到火锅店。
可能是还不到饭点的缘故,不算太大的前厅里并没有别的食客。
我俩随便挑了个靠窗的位置,面对面而坐。
我咬着烟嘴,忐忑不安的琢磨如何打开话匣,她埋头轻轻画着菜单。
“两位喝点什么吗?”服务员弓腰轻声询问。
“两杯果汁。”
“来一瓶二锅头吧,五十度的那种。”
我和江静雅同时开腔,听到她主动要酒,我愣了一下,江静雅则温婉的笑了笑:“喝点吧,咱们很久没一起喝过了。”
犹豫几秒钟后,我撅灭烟蒂,咬着嘴皮“嗯”了一声。
等上菜的时候,白酒已经被服务员端了上来,江静雅很主动的拧开瓶盖,先替我倒上一杯酒,然后有“哗哗”的给自己满杯。
见她给自己倒的满满登登,我皱眉劝阻:“你少喝点,肠胃本来就不好。”
“不碍事,你忘了我生孩子之前也是个酒中仙。”她轻捋耳边的秀发,低头嘬了一小口,随即端起酒杯道:“干杯,为了咱们..”
说着话,她停顿下来:“咱俩之间好像也没什么值得庆贺的事情,算啦,不管了,先来一大口吧。”
话音落下,她仰脖“咕咚”灌了一大口,辣的一边拿手掌扇风,一边发出“嘶嘶”到抽凉气的声音,见我怔怔注视着她,她抬起捎红的脸颊,莞尔一笑:“你怎么不喝呀,别说中午又喝多了啊。”
“没有。”我赶紧举杯牛饮一大口。
这时候,火锅被端上桌,江静雅有条不紊的往锅里夹肉、下菜,我仍旧呆滞的盯着她观望。
“很累吧?”她猛不丁的出声。
我迷茫的打着结巴:“什..什么?”
“思索应该如何跟我对话,是一件很累的事情。”江静雅放下菜单,又抓起酒杯道:“既然累,就不要想了,咱们喝酒,也许酒到深处情自浓。”
扫视一眼,她杯中微微晃荡的酒液,我咬牙开口:“小雅,我觉得我需要跟你解释一下..”
“没什么可解释的,误会往往越描越黑,我们之间的问题,不在于误会,而是太多的旁枝末节。”江静雅打断我的话,又仰脖喝了一大口酒,抽声道:“就像我一直都认为,两个人在一起应该是最美的风花雪月,其实我错了,更多的是柴米油盐的繁琐,我一直都以为日久生情是真谛,其实我又错了,不爱就是不爱,哪怕海誓山盟仍旧只能是家人,而不是爱人。”
“小雅..”我直楞起腰杆。
“老公,不要打岔好吗,我鼓足一次勇气很难。”江静雅再次摆摆手,很贤惠的听我夹了一口菜:“这一桌都是你爱吃的,原本我是打算亲手给你做一顿的,可后来才想起来,我们在这座城市没有家,哪怕是一套名存实亡的房子都没有,只好作罢。”
我没有吭声,沉闷的又点燃一支烟。
“我一直都天真的以为,你像个疆场厮杀的战士,要么马革裹尸,要么功成名就,而我就像个守家育儿的娘子,不论成败,始终如一的等你归来。”她放下酒杯,从腕子上解下来头绳,索性将自己的长发束起,轻轻摇晃脑袋:“没有怨言是假的,没有愤怒也是假的,可是每次听到你惜字如金的甜言蜜语,那些胆战心惊就会化为乌有,所有的怨气也顷刻间转换成片刻的安宁。”
“对不..”我艰难的蠕动嘴角,最终还是没把最后一个字说出口。
“起初,我真的很想要一个结果,要一个归宿,后来我想通了,人生不过短短几十年,为什么一定要按部就班呢,我把最好年华送给你,何尝不是一种刻骨民心的爱。”江静雅咬着嘴唇,缓缓说道:“我总在说爱你爱你,可很少去深思纠结怎么样算是爱,今天我突然明白了,不让你忍受艰难的抉择可能就是我给你最大最好的爱,我们..我们分开吧...”
3770 见证人
刹那间,我仿佛被一道雷电击穿,不可思议的望向江静雅。
“我们分开吧!”
她深呼吸一口,又重复一句。
我情绪激动的站起来,一把握住她的手掌呢喃:“小雅,你是不是在开玩笑,我承认..”
她没有躲闪,任由我紧紧攥住自己的小手,脸上的表情从微笑变成平淡,接着嘴角下弯,眼圈也悄然泛红:“我也很想告诉自己是开玩笑,可你我都清楚的,你不爱我是事实,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
“媳妇,我..我..我其实有事跟你说..”我手无足措的摇头。
“老公,好好吃一顿饭行么?让我再好好的看看你,再好好的跟你诉诉苦,叙叙怨。”江静雅的嘴角剧烈颤抖,我能感觉到她忍得很辛苦,不想让自己落泪。
我吞了口唾沫,强制自己重新坐下。
“比起很多人来,我知足了,相恋过、同居过、孩子生过、老人伺候过,除了没有最后走到一起,我也算功德圆满。”江静雅说完,端起酒杯,仰头“咕咚咕咚”将剩下的半杯酒一口气倒入口中。
我没说话,也抓起酒杯闷了进去。
江静雅又替我夹了一口菜,抿嘴轻喃:“老公,你说我是不是挺贱的,明知道你心不在我这里,却非要跟你黏在一起。”
“我更贱,贱的无可救药。”我抬手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子:“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总会不自觉的想到王影,想到那些根本不可能回去,但又念念不忘的画面,跟她呆在一块,又像个岳不群似的老在提醒自己有家有口,一次又一次的犹豫不决,一次又一次的彷徨善变,我以为可以改变,实际上却是对三个人的折磨和伤害。”
“我懂,什么都懂,我替自己不屈的同时又特别心疼你。”江静雅又替自己倒上一杯酒,跟我碰了一下:“所以,我告诉自己,咱们即使分开,也一定要分的体体面面,你总说自己不要脸,其实我明白,你比谁都在乎尊严,让你跟我提出分手,你可能会被内疚和各种风言风语左右,甚至于你的不少兄弟都会对你产生质疑,这不是我想要的,我会像来时一样大大方方的离开,骄傲的告诉所有人,是我不爱你了。”
听着她的话,我低垂脑袋,闭上眼睛,缓缓的流出眼泪。
“孩子归我吧,我不想孩子有后妈,也知道你照顾不好他,更不想自己从今往后活得了无牵挂。”江静雅再次握起酒杯;“其他,我什么都不要了。”
我拿手背抹擦干净泪渍,嗓音沙哑的呢喃:“别说这样的话,算我求你。”
江静雅盯盯注视我几秒后,点点脑袋:“好,那你给我一些钱,再帮我在石市开一家花店,很早以前,我就想过,如果有一天你腻了刀光剑影,我就陪你看看花开花尽,看来这个梦想只能靠我自己实现咯。”
“小雅..”我艰难的昂起脑袋。
“老公,不许哭鼻子哦。”江静雅抓起几张餐巾纸,替我抹擦眼泪:“我最喜欢看你睥睨群雄的傲气和那份随时随刻都能做出选择的果敢,来鹏城之前,我一直暗示自己,要做一个洒脱到让你一辈子都记忆犹新的女人,爱的时候,我会轰轰烈烈,走的时候,我也要毅然决..呜..”
说到最后几个字,她再没能控制住自己,晶莹的泪珠滚出眼眶,她用手捂着嘴巴,起初是小声的哽咽,后来她干脆趴在桌上嚎啕大哭。
“别哭了。”我心疼的抻手轻轻触碰她的肩膀头。
十几秒钟后,江静雅抬起头,用力擦抹几下,强挤出一抹笑容:“没什么可哭的,大家都解脱了,我应该开心才对的,老公,咱们喝酒吧,你三杯我一杯,你从来都没有让过我,最后就让我一次嘛。”
盯着她含泪的眸子,我愈发疼的想抽自己嘴巴子,使劲点点脑袋:“好!”
在我和江静雅这场漫长的爱情征途中,我们始终有实无名,作为经营者,我败得体无完肤,她赢的刻骨铭心,她从来没主动要过什么,更没让我难堪煎熬过,而我却处处留情、时时分心,细细回想起来,我真他妈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
几杯酒下肚,我和她都平复很多,至少表面看上去是这样的。
当要拧开第三瓶酒的瓶盖时候,她突然问我:“老公,你爱过我吗?”
“爱,直到现在都没有过。”我大舌头啷叽的干笑:“也许你不信,但特么我心里真的有你,不是我不选择,而是我早就知道非你不可,呵呵呵,我现在说这些,你一定觉得我在忽悠你。”
“一点都存在忽悠。”
这时候,我脑后突兀传来一道男声。
我和江静雅同时回过去脑袋,竟看到王莽步履蹒跚,一瘸一拐出现在我们身后。
“莽叔。”
“莽叔好。”
我和江静雅同时站起来打招呼,因为刚刚喝的太急太快,我脚下重心不稳,差点摔倒,而江静雅则眼疾手快,一把揽住我的手臂,可她那小体格子怎么可能扶的动我,结果我俩全都狼狈的摔了个大跟头。
目视急急忙忙爬起来的我们,王莽沉吸一口浊气,一屁股坐在空位上,盯盯注视着江静雅出声:“孩子,我想给你道个歉,你看到的那些照片,是我让人给你匿名发过去的,王朗的确总是心猿意马,可他和小影没有发出过任何逾越底线的事情,对不起,我当时只考虑道王影是我的女儿,我应该帮助她得偿所愿,却忘记了你同样是个孩子,一个在你父母心中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坏的宝贝。”
“啊?那些照片是你发..发给我的?”江静雅诧异的望向王莽。
“从你们走进来开始,我就一直在看着,我能看到你爱的伟大和卑微,也能感觉到王朗对你的恋恋不舍,虚活几十年,我比谁都明白,充满新鲜感的爱情常有,但白头偕老的婚姻难守的道理。”王莽沉默足足能有一分钟左右,才继续道:“孩子,我有个提议,王朗性格太过墨迹,不如你我帮他做一个了断,登记、结婚!现在、马上!”
“啥?”我错愕的吞了口唾沫。
王莽皱了皱眉头,目光如炬:“你不愿意?”
“没不乐意啊,就是有点懵逼。”我赶忙摇摇脑袋。
“你懵个毛线懵,准备工作做的还不够是咋地?”王莽白楞我一眼,吐了口大气,一手握住江静雅的小手,一手又抓住我的手掌,牢牢的摞在一起,嗓音干哑道:“孩子,别走了,生活不止是柴米油盐,还有美酒与花,就像现在,你们相守相望的坐在一起,你永远都知道,只要这个男人跌倒,你一定是第一个冲上去拼尽全力拉拽的,哪怕是万丈深渊。”
说着话,王莽又看向我:“臭小子,跟自己媳妇含蓄有个鸡毛意思,明明很爱,却一点一点看着这份爱被磨灭在无常的岁月里,你难道心不疼吗?还不赶紧把你来的路上买的那枚钻戒送上。”
话音落下,王莽斜楞眼睛瞟视我右边的裤兜。
“小雅啊,我跟你说句实在话,没有哪个男人不心猿意马,即便到我这个岁数也仍旧如此,但这死孩子王朗有一点做的非常好,或者说是他胆小,放在嘴边的肉,愣是一口都没敢叼,反倒听说你来以后,紧张惶恐,说白了就是想给你准备一点礼物,可他妈手笨嘴笨。”王莽指了指我裤兜道:“他是中午两点多接到钱龙电话的,然后六点才出现在酒店门前,这期间你知道他干什么去了吗?”
江静雅不解的发问:“他干什么去了?”
“狗日的先去买好了钻戒,然后又跑到三和找叶小九见了面,最后在一品国际,就挨着他公司背后的小区,订购了一套二手房。”王莽指了指餐馆窗外的摩天大厦,摇着脑袋笑道:“值得一提的是,房子是装修好的,正儿八经的婚房。”
我心脏“咯噔”跳了一下,窘迫的出声:“你咋知道这些的莽叔?”
“废话,叶小九帮你找的那套房,是我的!”王莽指了指自己胸脯子道:“我原本是打算送给你和小影的。”
瞥了我一眼后,王莽又朝江静雅道:“孩子,他想跟你结婚,可又害怕没法护你周全,更害怕自己会遗憾,这种矛盾心理,我当年也有过,咱们帮帮他,今天这个日子就不错,先把证揣兜里,往后狗日的再敢沾花惹草,不用你吭声,我捶他,同样,小影如果再跟他纠缠不清,也交给我处理,把证领了吧,我来当见证人...”
3771
王莽的突然出现,让本来已经陷入冷寂的我和江静雅又重新复燃。
人世间的悲欢其实并不相通,所谓的感同身受更多是一句安抚。
见我久久没有动弹,王莽直接把手伸向我裤兜,拽出来锦盒包裹的钻戒,随即努嘴训斥:“我告诉你昂浑小子,今天当着我的面算是彻底捋清了,往后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事儿少干,没那么屁股就别老学人朝秦暮楚,听明白没?”
“嗯。”我干笑着缩缩脑袋。
“听明白还不求婚,寻思啥呢?”王莽推搡我一下示意。
我昂头扫视一眼四周,不远处几个火锅店的服务员正看热闹似的眼巴巴瞅着我们的方向,略微有些尴尬的舔了舔嘴皮子呢喃:“就在这儿啊?是不是有点不太正式。”
“又往后哆嗦是不!”王莽立时间皱起眉头。
“没有没有。”我赶紧摇摇脑袋,然后学着电影里看到的那样,单膝跪地半蹲在地上,将钻戒高高举起,注视着江静雅的眼睛,声音洪亮的开腔:“老婆,嫁给我吧!我愿意用我的余生去尽心尽力的保护你、照顾你!”
江静雅的身体微微一颤,小手轻轻捂住自己的嘴巴,眸子里雨雾泛起。
桌上翻滚的火锅雾气腾腾,辛辣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恍然间我有种初入山城时候的错觉,当时我被孙马克、江君那帮人逼的走投无路,最后只得心灰意冷的败走,就是面前这个傻妞子不离不弃的守在我左右。
从丧家之犬再到一市之主,一幕一幕的画面闪现在我的脑海里,这些年江静雅始终默默无言,让我不自然的忽略掉她的存在,甚至遗忘了她做出的贡献,如果不是她替我守住家、守住后方,我特么拿啥征战四方,又特么靠啥声名鹊起。
“老婆,嫁给我!”我鼻子一酸,再次提高调门。
“先生,我们店里只有假花,您凑合用一下吧。”
这时候,一个服务员捧着一束塑料花递给我,我接过来,清了清嗓子,再次发出一声恳求:“嫁给我吧老婆!”
“我..我愿意。”江静雅泪眼婆娑的点点脑袋,然后慢慢伸出自己的芊芊玉手。
火锅里的雾气变得更大了,我颤抖着我将钻戒缓缓套在她的无名指上。
“快起来傻瓜,地上凉。”江静雅抓住我的手将我用力拉起,我则重重将她拥入怀中。
简陋的火锅店里,一束假花,一段并不算浪漫的求婚告白,再加上一个二不拉唧的我,终于连哄带骗的将那个满眼全是我的傻妞子哄到了我的手里,我们甚至都不知道“见证人”王莽是什么时候离去的。
一个小时后,办公室里,哥几个众星拱月一般将我和江静雅围簇当中。
“啥玩意儿?明天结婚!”
“真的假的啊?”
当听到我的打算后,所有人全都震惊了。
钱龙豁着没有大门牙的嘴巴,先是瞅了瞅江静雅,接着又懵逼的望向我道:“朗哥,你别吓唬我昂,闪婚嘛?”
“再特么不结,我儿子都能给你当伴郎了。”我紧紧攥着江静雅的小手,咧嘴笑了笑:“姚军旗今晚上在凤凰山庄组织了一场饭局,波姐你替我参加吧,顺带把这消息告诉他们,一个两个都富得流油,让他们提前把礼金给我备出来。”
“成。”卢**点点脑袋。
我搓了搓腮帮子道:“酒席、婚车、请帖啥的,你们几个自己研究着进行,我的婚礼不需要多隆重,但必须得正式。”
李俊峰想了想后道:“现在就算能印出来请帖,也没时间往出送啊?咱别说远在阿城的蛋蛋、天龙,枯家窑的黑哥、姜林,估计就连山城的三眼哥、秀秀姐都够呛能赶过来,顶多是羊城、莞城和鹏城这边的哥们弟兄能捧个场。”
“能通知多少算多少吧。”我点点脑袋道:“记得给王者商会的三哥、上京的连城,瑞丽的韩飞和果敢老街的风云大哥都发个电,他们来不来无所谓,礼到都ok。”
“你这不是结婚呐,是要趁机搂金。”孟胜乐笑骂一句。
“嗡嗡..”
就在这时候,我兜里的手机突兀震动,看到是张星宇的号码,我马上接起:“死胖砸,你耳朵挺灵啊,我这儿刚发布消息,你是不是就已经收到啦,啥时候回来给爷当伴郎啊?”
“伴郎?啥意思?”张星宇迷惑的反问:“得了,我没时间跟你多废话,你赶紧来趟辉煌公司,揪着李倬禹衣领问问他到底几个意思。”
“咋啦?”这回轮到我迷糊了:“你跟李倬禹掰扯上了?”
张星宇烦躁的爆着粗口:“掰扯个几把,李倬禹那个逼养的,让人把迪哥他妹从学校接走了,草特么的,我迪哥现在快要崩溃了!你就问问李倬禹到底能不能放人,不能老子现在就想辙端了他辉煌公司的在瑞丽的总部,操!”
“能确定是李倬禹干的?”我脑海中陡然出现那张令人恐慌的面孔。
“对,学校的监控视频拍的清清楚楚,接走迪哥他妹的是个叫钱磊的狗篮子,这个钱磊很早以前就一直跟在李倬禹的身边,后期因为受过一次大伤,被安置在外地养伤,这段时间刚刚回归。”张星宇笃定的回应。
听到这话,我立即起身,保证道:“行,我马上去找李倬禹,只要人在他手里,最迟晚上十二点前,我一定给你消息。”
“咣当!”
正说话的时候,房间门被人从外面用力推开,双目赤红的地藏急匆匆的闯了进来。
“迪哥来找我了,晚点再说。”跟张星宇言语一句后,我马上挂掉电话,朝着地藏出声:“迪哥你别急,胖砸刚把事儿全告诉我了,咱们现在就去找李倬禹。”
向来稳重的地藏,一把薅住我的手,结结巴巴的呢喃:“小朗,必须得快点找到我妹,她..她..身体本来就不好,药更是不能断,钱磊抓走她的时候,她身上顶多也就两顿的药量,关键是李倬禹那个狗东西根本不在鹏城,我打他电话压根没人接。”
“我明白,你先平复一下心情。”我点点脑袋,一边拉着他往出走,一边拨通李倬禹的号码。
电话“嘟嘟”响了几声后,李倬禹轻飘飘的接起:“这么闲啊朗哥,怎么突然想起来给我打电话?最近咱两家好像没因为什么产生纠葛吧。”
“少跟我狗扯羊皮,人在哪?”我粗暴的打断。
李倬禹沉默一下,仍旧操着戏谑的语气道:“什么人在哪,找人你应该去巡捕局啊,好端端给我打啥电话。”
我沉着脸低吼:“有什么诉求,咱俩直接对话,犯不上拿个小孩子作秀,见一面吧。”
李倬禹的火气也明显上来了,不耐烦道:“不是王朗,你是没醒酒还是睡晕头了,说的怎么都是一些孔子听不懂、孟子直摇头,老子干瞪眼的醉话,老子什么时候拿小孩说事了,我特么搁国外都呆了快一礼拜,招你惹你了,上来就跟我这那的?”
“没得谈是吧,不要紧,咱特么都家人兄弟,我等你主动找我。”我咬着腮帮子臭骂:“今晚上十二点之前,没见到人,咱们两家就地开战!”
李倬禹瞬间破马张飞的吆喝:“开战就开战,可**把你能耐坏了,赢了两局阴招,现在真感觉头狼天下无敌了?来,我看着呢,你敢碰我手下任何一个人试试...”
3772 扑朔迷离
甩下一句狠话后,李倬禹“啪”的挂断电话。
“曹尼玛,我杀了他!”地藏额头上青筋暴起,鼻孔往外喷着热气。
杨晨赶紧凑过来,递上去一支烟安慰:“迪哥,你先收收火,这事儿咱得从长计议。”
“再特么计议,我妹可能会有生命危险。”地藏一把推开杨晨递过来的烟卷,瞪着通红的眼珠子朝我恳求:“朗朗,你想办法问出来李倬禹在哪,我去找他面对面,他特么想要肉,我都能随时割给他,但绝对不能碰我妹妹。”
“迪哥,你别慌行么,你现在暴躁的不可收拾,我也跟着你起火,包括远在瑞丽的张胖子同样六神无主。”我揪了揪鼻头道:“咱现在只知道绑走你妹的人叫钱磊,这家伙过去是跟李倬禹玩的,谁敢保证他现在还是不是李倬禹的人,刚刚我和李倬禹通话,你也听得清清楚楚,我感觉他好像完全不知道这事儿。”
“他装篮子,你也信啊?操!”地藏跺脚咒骂一句:“行了,我知道你们现在都不太合适帮我忙,拉倒吧,我自己的事情自己处理。”
说罢话,地藏转身就往门外走。
“迪哥,你别这么焦躁。”
“地藏哥有什么事情,咱们商量着来行不?”
钱龙、李俊峰和孟胜乐赶忙撵了出去。
盯着微微晃荡的门板,我和杨晨对视一眼。
他苦笑着弯腰捡起刚刚被地藏一把扫掉的香烟,叼在自己嘴边叹了口气。
“你再联系一下李倬禹吧,我跟他目前都带着气,没办法用人类的方式正常沟通。”我深呼吸两口,竭力调整自己的情绪。
杨晨吐了口烟雾出声:“我压根不认为这事儿是李倬禹干的,咱该说不说,头狼也好,辉煌公司也罢,都特么属于有段位的江湖头子,如此下三滥的事儿,不说他敢不敢干,单论他会不会干?退一步讲,就算真是他干的,他总得有个诉求吧?抓了地藏他妹妹,目的不就是逼你联系他吗?可你看他刚刚有这方面的意思吗?这阵子,咱们两家都在瓜分贺家的势力,也闹过好几次矛盾,可顶多就是隔空互骂几句,你说他疯了啊,放着好好的买卖不干,非跟咱毫无原因的撕吧?”
“关键动手的是他手下一个叫钱磊的狗渣。”我拧着眉头道。
“这才是最耐人寻味的事儿,绑架个小女儿而已,夜店里的小摇子一抓一大把,为啥还要让自己的贴身跟班冒这个风险?”杨晨夹着烟卷反问:“绑架完,又一语不发,你告诉我,图特么点啥?”
思索一下杨晨的话,说的不无道理,我拿出手机打算再给张星宇去个电话。
“嗡嗡嗡..”
这时候,手机先一步震动,看到是个不显示归属地的号码,我本能的感觉,应该和绑匪有关系,马上按下免提键。
听筒里传来一阵经过软件改变的电子合成音:“王总你好,我叫钱磊,想必你们现在应该对着我的名字骂了不下八百回了吧,给你打这通电话的目的很简单,你手里有三个政商培训的名额,我想替我们李总有一个,不算过分吧?”
我和杨晨互相看了一眼,我沉声道:“不过分,三个全给你也没所谓,关键你得保证孩子的安全。”
对方大笑道:“哈哈哈,好说,来丫头,给你朗哥报声平安。”
“哥,救命..”
手机里立即传来一声呼救声,不过也是做过手脚的合成音,根本听不出来真伪。
“声音听不出来不要紧,待会我给你发短视频吧。”对方接过电话继续道:“先谈谈怎么交易?”
“你说时间和地点吧。”我咬牙轻吼。
对方再次一笑:“就喜欢和王总这样的豪爽人做交易,据我所知,王总现在拿到手的名额应该只是朱禄的口头协议,我需要实实在在的录取通知书,时间嘛,就定在今晚凌晨两点,地点定在龙岗大道的殡仪馆门前,你看咋样?”
“没问题。”我毫不犹豫的应承下来。
钱磊继续道:“特别提醒一句哈,交易时候除了王总以外,我不想看到任何人,包括地藏在内,我钱磊号称人来疯,人越多我越把持不住自己的狗脾气,到时候做出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来,王总你得负全责。”
不等我再说什么,他直接挂断电话,半分钟不到,一个陌生微信号添加我好友,接着发过来一段短视频。
视频中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孩被反绑双手丢在墙角处,嘴上裹着几层透明胶带,只能发出无助的哼声,这人正是地藏的妹妹。
“妈的,难道是我想错了?”杨晨扫视几眼视频后,揉搓太阳穴呢喃。
“小雅,你先回宾馆,晨子你安排几个兄弟保护好,另外告诉皇上他们,一定稳住迪哥,我去找朱禄要一份录取通知。”我拍了拍脑门子,冲杨晨和江静雅叮嘱一句,随即起身就往门外走。
杨晨一把拽住我手臂询问:“小朗,你真打算拿名额交换啊?我不是舍不得,只是觉得咱不能让人牵着鼻子走,假设对方拿走了名额,但是还不放人,继续提出更过分的要求咋整?救人确实重要,关键咱得把问题分析明白。”
“那是以后的事情,眼下当务之急就是救人,你刚刚没听迪哥说么,他妹妹身上只有两顿的药,如果发生意外,这辈子他都得生活在自责和内疚中。”我态度坚决的回应一句后,迅速出门。
我现在没心思分析对伙到底是谁的狗,只知道他们既然把目标对准地藏,说白了就是看中我们中间的薄弱关系层,自从上次地藏受伤,他想退出的心思就越发加重,而张星宇也对杨晨产生了极大的意见。
尽管后来两人冰释前嫌,但矛盾这玩意儿,就是一粒看不见的病毒,只要机会合适,随时都有可能爆发,倘若因为区区一个“名额”,让地藏他妹发生什么意外,地藏会把错误怪罪到我头上,张星宇同样也会爆发出别样的心思,这之后产生的一系列效果,都是我们承受不起的。
联系好姚军旗,让他转告朱禄我需要录取通知书以后,我直奔凤凰山庄,去的路上,我再次拨通李倬禹的号码。
电话刚一通,李倬禹就哭讥尿嚎的怪叫:“王朗,你想干咱们可以随时开战,不用拿一帮底层的小管理、小马仔什么的给我施加压力,卧曹尼玛的,忍着你、让着你,不是因为我怕你,只是给我自己惹麻烦。”
“说特么什么屁话呢,老子想干,还会给你下战书?”我烦躁的怼了一句:“我就问你,钱磊是不是你的人?”
“跟你有鸡毛关系,告诉你手下的那个叫陈晓的小臂崽子,他有砍我秘书的魄力,我也有要他狗命的实力,操!”
“嘟嘟嘟..”
甩出去一句话后,李倬禹挂断电话,我再给他打,狗日的死活没再接。
“嗡嗡..”
紧跟着,我手机再次震动,见到是杨晖号码,我没好气的接起。
杨晖咳嗽两声道:“朗哥,今天我和小伟出院,底下一帮小兄弟帮我们庆祝,本来挺好的一件事,谁知道刚刚在夜店里,有几个喝醉酒的傻逼跟我们起刺,陈晓一气之下把人剁了两刀,刚刚我才知道,闹事那个逼竟然是李倬禹的秘书,你看我需要去表示一下不?”
“嗯?”联想到李倬禹刚刚骂街的那些话,我立时间有种掉进黑洞的感觉,忙不迭道:“你带上陈晓,赶紧到凤凰山庄等我,见面以后把事情原原本本跟我说一遍,我估摸着你们怕是惹上了大猫腻...”
3773 一个都不能跑
半小时后,位于罗湖区的凤凰山庄的门前。
我见到了早已等候多时的杨晖、魏伟和陈晓,哥仨的穿装打扮还算整齐,清一色黑衬衫、黑西裤,唯独陈晓的脑门上贴了块创可贴。
没等我开口,魏伟先一步说情:“哥,今晚上这事儿绝对不怨我们,我们老老实实的喝酒聊天,那群狗东西跑过来,就要给小晖碰杯,小晖问了句他们是谁,有个家伙上去就直接把酒浇到小晖脑袋上,陈晓这才一急眼,捅了对方。”
“对方几个人?”我点燃一支烟轻问。
“一共四个,打扮的都特么人不人、鬼不鬼,再加上夜场那种地方灯光也昏暗,我根本没看清楚是李倬禹的秘书。”杨晖吹了口气回答:“之前我也见过李倬禹的秘书,印象中他是个西装不离身的伪绅士,今晚真没认出来。”
我想了想后又问:“那秘书具体啥来路?”
“好像是个名牌大学的高材生,跟着李倬禹一两年了,不过平常只是处理他们辉煌公司的白道生意,没听说跟社会上有什么瓜葛。”杨晖抿嘴道:“被陈晓扎了几刀后,我害怕出事,临走时候特意交代夜店的保安给他们送附近医院去了。”
我吐了口唾沫道:“你再安排俩人,把那个秘书绑了,晚点我和他见一面。”
“明白。”杨晖赶忙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与此同时,姚军旗、叶小九也从凤凰山庄里走出来,姚军旗板着脸递给我个牛皮纸信封,不满的嘟囔:“不是我说你,你真是想一出是一出,大半夜让朱禄给你整录取通知书,也就赶上他恰好喝多,不然这人情你可欠大发了。”
“麻烦你了旗哥。”我拆开信封扫视一眼,诚心实意的弓腰道谢。
叶小九接茬问了一嘴:“你到底啥情况啊?下周才开学,现在急急忙忙要这玩意儿干嘛?”
“一两句话说不清楚,事儿特么有点大条。”我抽吸两下鼻子道:“行了,你们该玩的玩,小伟去把账结了,完事替我挨个把哥哥们全都安全的送到家。”
姚军旗不放心的又叮嘱我一句:“最近少惹麻烦,政商培训马上就要开始,一些开幕式讲话的大佬们陆陆续续赶到鹏城,这个节骨眼上,如果再爆出来什么关于你和头狼公司的负面新闻,到时候咱等于扇自己耳光。”
目送他们走回山庄,我疲惫的叹了口气。
古诗有云:溪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
越是裤腰带勒脖颈的关键时刻,越特么这样那样的破事层出不穷。
毕竟,有人希望你好,有人希望你倒。
几分钟后,我带上杨晖和陈晓直奔龙岗区,此时距离那个叫钱磊的交易时间还有两个来钟头。
半路上,杨晖接了个电话,随即表情沉重的朝我道:“哥,陈升没影了,陈升就是李倬禹的秘书,刚刚我兄弟去医院溜达了一圈,发现不光是陈升,就连晚上跟他一块闹事的那几个狗杂种也全不见了,我的人专门到陈升家去了一趟,也没发现任何踪迹,我感觉..”
他话没说完,但明显也觉察到了不对劲。
“妈的!”我愤愤的臭骂一句,马上拨通赵海洋的号码:“动用你的关系,务必帮我挖出来一个叫陈升的家伙,这小子是李倬禹的秘书,我估摸着他十有**是想连夜离开鹏城。”
“发动警力找人?”赵海洋怔了一怔,然后不情不愿的“嗯”了一声:“我尽力吧。”
负责开车的陈晓弱弱的开口:“朗哥,我是不是给家里惹麻烦了?”
“不是你找麻烦,是麻烦找上你了。”我看着车窗外摇了摇脑袋:“行了,安心开你的车,天塌下来还有我们这群高个顶着。”
“嗡嗡嗡..”
这时候,我手机再次响起,看到仍旧是一串不显示归属地的号码,我就知道绝对是钱磊那伙魑魅魍魉,之所以以“伙”为单位的称呼他,是因为张星宇告诉我,监控录像显示绑走地藏妹妹的不止一个人。
手机里传来对方怪腔怪调的电子合成音:“王总啊,你好像不太守信用,我说过只跟你一个人交易,你怎么还拖家带口了呢?”
听到他这话,我就知道肯定有暗眼在我看不见的角落里盯梢,不由厌恶的骂了一句:“你好像傻逼,大半夜我出门,不得带个司机?跟你见面时候,我一个人不就完了,嚷嚷哥**。”
“嘎嘎嘎,王总还是血气方刚啊。”狗蝻子冷笑两声:“我想了想后,决定咱们换个场所交易吧,让你的司机现在停车,然后你下车,往前步行走七八百米米,能看到一个公共场所,到地方以后,我会再联系你。”
我再次爆了句粗口:“你还特么能不能有点出息,空有当绑匪的实力,没有跟我交易的勇气,李倬禹都是这么教你做事的吗?”
对方继续冷笑:“没办法啊,谁不知道你王朗狡猾多端,跟你做买卖,容不得加倍小心,好啦,待会见面谈。”
放下手机,招呼陈晓停车,我依照对方的要求,下车往前步行。
两三分钟后,我果然见到了一间锁着门的公厕,公厕旁边停着一台白色的老款丰田“皇冠”轿车,双闪一晃一晃,格外的刺眼,不过车膜贴的很深,根本看不清里面是个什么情况。
等我走到跟前,轿车里跳下来个头戴匪帽,只露出俩眼的矮个子男人。
“麻溜点吧。”我捏着内含录取通知书的信封拍了拍大腿,朝对方勾勾手指头。
那人快步走到我面前,瓮声瓮气的抬起胳膊:“王总是个讲究人,为了个可有可无的小女孩,宁愿舍弃一个名额,兄弟佩服。”
“人呢?”我将信封举起,避开对方的狗爪子,皱着眉头发问。
男人朝后挥舞两下胳膊,丰田车的后车门“咣当”一下打开,又有一个戴着匪帽脑的家伙掐着个女人的脖颈后面,探出来半拉身子,看穿装打扮应该是地藏他妹无疑。
“先放人!”我横着脸低吼。
“看不到东西没商量。”男人果断摇摇脑袋拒绝。
我一把掐住男人的脖子,咬牙咆哮:“曹尼玛,我让你放人!”
男人很无所谓的举起双手,那台“丰田”车瞬间打火,沿着路边往前行驶。
“尼玛的!”我一着急,抬腿重重磕在狗日的裤裆上,然后拔腿就要追。
“嘭!”
哪知道还没来得及加速,打马路另外一头,迎面风驰电掣的行驶过来一台“现代”越野车,径直撞在丰田轿车的前脸上,荡起一阵火星子和塑料壳子。
丰田轿车原地打了个转,半个车身“咔嚓”一声骑在马路牙子上,给憋灭了火。
紧跟着,越野车里跳下来道利索的身影,三步并作两步蹿上丰田车的前机盖,蹦迪似的抬腿照着挡风玻璃“咣咣”就是几脚,正是一直躲在暗中保护我的车用,连续几脚下去,不堪重负的玻璃瞬间裂成蜘蛛网,车勇从腰后摸出一把“仿六四”,对准破碎的挡风玻璃“嘣嘣”就是两枪,梗脖吆喝:“我只说一遍,不想死的跪着爬出来。”
闷雷一般的枪声在午夜的街头显得分外嘹亮,吓得不远处蹲在街边的几个醉鬼连忙爬起来就跑。
“咣!”
“咣!”
丰田车的车门打开,两个戴匪帽的家伙狼狈的爬了出来。
爬出来以后,那俩家伙就跟商量好似的,拔腿就冲街头、街尾两个不同方向逃离。
车勇先是瞄准往街头狂奔的家伙,原地一记加速撵出,修长的胳膊往前一揽,直接勾住对方的脖颈,将丫给摔了个狗啃泥。
与此同时,冲向街尾的那混蛋已经逃出去二三十米远。
我不由着急的怒喝:“一个都不能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