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99 改口
“老头儿,你甭特么吓唬我,老子向来自由,说走就走,别说你区区楚家,就算天王老子下凡尘也别想左右我的想法。”
李俊峰完全暴走,唾沫横飞的手指楚叔,而后者则气的胸脯剧烈起伏,口中发出“吭哧吭哧”粗重的呼吸声,足以想象到他此刻情绪的狂暴。
眼见门外的几个青年要往我们跟前涌动,我一巴掌拍在李俊峰的胸脯上,横声训斥:“手拿开!操,我特么是不是说不听你了?”
随即,我又赶紧朝楚叔道歉:“楚叔叔,您先消消火,这事儿我指定给您一个明明白白的交代。”
“不需要了。”楚叔直接打断:“我刚刚说过,人可以没有文凭,但不能没有文化,一个连尊重和孝意都不具备的混子,即使将来机缘巧合能走上巅峰,也很快会陨落,我还活着,他就敢这样拍桌子骂娘,倘若有一天我不在了,小玉不知道还会受多少委屈。”
“你快得了吧,尊重是互相的,孝意咱俩目前不存在。”李俊峰不管不顾的扯脖冷笑:“你楚家牛逼我承认,但我未必看得上,别觉得谁都跟你似的,接近某人就是为了利益,更不要把我想象成你。”
“你说什么!”楚叔的调门提高。
“说什么你不清楚?”李俊峰梗脖冷笑:“当年如果不是借助楚玉母亲的家族势力,你能爬起来个篮子,我告诉你,不是每个人都对财势那么在意,我混不吝不假,但真心对你楚家一砖一瓦没什么太大兴趣。”
“呵呵呵..”楚玉她爸瞬间被气笑了,点点脑袋,连说三四个“好”字。
“言尽于此,你如果还想继续保持眼下父慈子孝的假象,我愿意陪着你继续演下去,你要非想跟我扯什么二选一,明告诉你,不可能!”李俊峰粗鄙的吐了口唾沫:“小玉,我志在必得;兄弟,我绝不舍弃!走了朗朗..”
不等我继续圆场,李俊峰薅起我的就往门口走。
而堵在门外的几个青年直挺挺的杵在原地,压根没有跟我们让道的意思。
“滚蛋。”李俊峰胳膊横摆,一把推在其中一个青年身上,青年仿佛脚下生根一般,一动不动。
“既然你不愿意接受,那我只能替你选择,为了小玉将来的生活不被打扰,我宁肯她现在伤心一段时间,送李俊峰上路吧。”
脑后,楚玉她爸幽幽的声音传出。
“唰!”
“唰!”
几个青年动作整齐的从腰后,一人拽出一把黑色手枪。
“楚叔,咱不至于走到这一步吧?”我回过去脑袋,焦躁无比的出声。
老头儿紧绷脸颊,目无表情道:“你可以走,李俊峰必须留下。”
“我留你麻痹留,疯子你左我右!”不等他说完,我突兀暴起,胳膊往前一抡,勾住其中一个青年的脖颈,另外一只手顺势去抢夺他手里的短枪,另外一边的李俊峰默契无比的也朝着另外一个青年奔去。
如果情况允许,我是真不乐意撕下虚伪的面具,哪怕认个怂,只要让楚玉的父亲能够接受李俊峰就好,可眼下他都准备拿我兄弟开刀了,我才懒得再理会楚家究竟何等背景。
被我夺枪的家伙反应很快,膝盖提起,作势往我裤裆上攻击,我屁股往后一撅,险而又险的避开,攥住他握枪的手腕,朝着反方向用力扭动,屋内的空间很狭隘,胡乱开火,保不齐会嘣到谁,我坚信只要对方不是脑残,断然不会让枪响。
“踏踏踏..”
走廊外,又是一阵脚步声泛起,眨巴眼的功夫,魏伟、卢**和老凳子也挤了进来。
“你特么要干啥!”魏伟左手掐住最靠近门口的一个青年的脖颈,右手捏着一把大卡簧,看都没看,刀尖冲下,照着对方的小腹“噗噗”连扎两刀,几朵拳头大小的血点子喷洒在墙面和底下。
“都别动,我只说一遍!”老凳子从脖领上挎着的帆布书包里,拽出来一支锯断枪管的五连发,“咔嚓”一声将子弹推上膛,黑漆漆的枪口直指楚玉她爸:“我数三下,要么让你的人集团抱头蹲墙角,要么今天你被抬进太平间,我被抓到鸡棚子。”
一屋人顷刻间陷入安静,几个青年纷纷看向自己老板。
楚玉她爸鼓着腮帮子深呼吸一口,随即看向李俊峰:“你考虑清楚,一旦今天你们走出这间屋,那咱们再无缓和的机会。”
“现在有吗?”李俊峰咬牙反问:“我跪下给你磕几个响头,你能放过我,不让我做出那些**选择吗?能吗!”
“要小玉还是要兄弟?”老头气冲冲的低吼。
李俊峰声嘶力竭的咆哮:“我特么都要!哪个都不能少!”
因为太多用力,他额头上的青筋纷纷凸起,我完全能体会到他此时内心的挣扎。
两人对视十多秒钟后,楚玉她爸抿嘴点头:“行,你们走吧。”
“都先出去。”李俊峰喘息一口,冲着我们哥几个摆摆手。
见大家谁都不动弹,李俊峰挤出一抹笑容道:“没事儿,我就单纯跟他聊几句心里话。”
我想了想后,朝兄弟们努努嘴示意先退出房间。
“楚叔,你也年轻过,你曾经肯定也被人强迫选择过,明明你遭遇过类似的情况,为什么还要让这种悲剧再在我和小玉的身上发生?”
随着屋里人全部离开,我看到李俊峰直接弯腰跪在老头的面前,红着眼睛低喃:“你逼我做出选择,何尝不是在强迫小玉二选一,跟我在一起,小玉可能再没办法正大光明的跟您撒娇,而跟您在一起,她又不得不跟我两不想见,你这就是您所谓的父爱吗?”
楚玉她爸脸上的肌肉抽搐几下,没有往下接茬。
“我听小玉说起过,您年轻时候其实并不是真的喜欢她母亲,只是迫于生计,不得不选择柴米油盐,而放开了柏拉图一般的爱情,这些年过去了,我想冒昧的问您一句,你后悔过吗?”李俊峰双手撑在地面上,昂头注视老头。
老头仍旧不说话,脸上的肌肉又颤抖两下。
“您后悔了对么?”李俊峰沉声道:“其实活到现在,您比谁都明白,没有爱情的婚姻是有多可悲,强迫小玉离开我,让她嫁给一个您认为安稳的好好先生,她会不会也像您一样抱憾终生?我完全可以让小玉连哭带闹的出现在您面前,最后哪怕是应付,您也得勉强答应放我们离开,可我不想那么干,我觉得这是男人的事情,我应该和你面对面。”
“唉..”老头终于重重的吐了口浊气,自顾自的倒上一杯茶水,仰脖看向天花板:“臭小子啊,我不是一定要让你舍弃兄弟,只是希望我的女儿能够平平安安,你怎么就听不懂呢,倘若有选择,我也很想像之前那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管不问你们俩的事儿,可现在头狼公司夹在林梓和姚军旗两个超级纨绔之间,谁知道会发生什么?来见王朗之前,林梓的父亲托人给我带话,言语中透着威胁和恐吓,我怎么可能不担心自己的孩子?”
“我可以发誓,没人可以碰小玉一根手指头,如果有,那就说明我死了。”李俊峰眼珠子瞪得溜圆,使劲捶打自己胸脯几下:“我不是那么自私的人,更没想过让小玉跟我担惊受怕的生活,正如您刚刚说的那样,我们头狼现在卷入两个超级势力的对垒,这种时候我的兄弟需要我,我保证,等事情结束,一定给您一份满意的答卷。”
说罢,李俊峰脑壳撞地,连磕几个响头,接着爬起,从桌上抓起茶壶“咔擦”一下摔碎,弯腰捡起来半拉锋利的碎片,撩起自己的袖管,狠狠的扎上去,咬牙低喃:“刚刚让您下不来台了,我道歉。”
浸红的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楚玉她爸马上坐直腰杆,愤愤的臭骂:“你这孩子是不是缺心眼,你扎自己一下算怎么回事?小玉不知道还以为我让人做得,另外你特么伤着了,还咋保护小玉。”
“您..您同意了?”李俊峰惊诧的张大嘴巴,满眼全是不可思议。
“两个月,两个月之后,不管头狼的麻烦解决与否,你和小玉必须得接受我的安排。”老头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翘起两根手指头掷地有声道。
“谢..谢谢楚叔。”李俊峰全然不顾自己血流如注的手臂,亢奋的不停弯腰感激。
我杵在门外,捏着鼻子呵斥一句:“24k纯傻逼,还叫叔呢,咋不知道改口。”
李俊峰一愣,又连鞠几躬,语无伦次的念叨:“谢谢爸,我保证小玉安安全全、快快乐乐,拿她当妈一样供着..”
3700 回鹏城
站在兄弟角度,我绝对无条件的死挺李俊峰,可如果从父亲的方向出发,楚玉她爸并没有做错任何,换做是我,自己捧在手心怕丢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宝贝女儿总是跟一群过完今天没明天的亡命徒呆在一块,肯定也不能乐意。
所以这事儿并不存在谁对谁错,只是疼爱的方式的不同。
片刻后,我们哥几个从“楚园”里出来,刚走到大门口就看到停了**台出租车,每辆车里都坐了不少人,而楚园门口十多号保安小心翼翼的挡成一排。
钱龙双手插兜,梗脖冲着十多名保安对峙,两边的火药味非常的浓郁。
“行啦,一个个急赤白脸的要干啥。”李俊峰提了口气,朝着十多名保安摆摆手,随即冲带队的保安头子撇嘴:“小东你啥意思,还要跟我拼一下啊?”
“峰哥,我什么胆量你还不知道嘛,咱们之间没仇没怨的,而且我对你真一点意见没有。”保安头子缩了缩脖颈,不自然的讪笑,同时指了指身后的住宿楼解释:“可董事长在里头呢,皇上哥领这么多人呼呼啦啦的堵门口,我能不害怕嘛。”
保安头子叫小东,之前我们在楚园住的时候,没少跟他打过照面,属于人挺实在,也很有眼力劲的那种。
“好好上你班,过段时间我回来,让小玉考虑给你升职加薪。”李俊峰拍了拍保安头子的肩膀。
没多会儿,小东领着保安们返回会所。
“你也别摆造型了,让这些演员们该干嘛干嘛去。”我冲钱龙努努嘴。
“来来来,到我这儿领钱。”钱龙豁嘴一乐,冲身后**辆出租车招招手,一大堆老爷们蹿出车内,这帮人年纪不同,有大有小,小的十来岁,身上还套着校服,而大的足足能有四五十,其中有俩家伙脑袋上头发都白了。
“他皇上哥,你瞅你喊这帮逼人吧,一个个比我舅老爷岁数还大,六个老头儿八颗牙,你是咋寻思的呢?”卢**忍俊不禁的笑骂:“尤其是最后一台车,那俩拄拐的老大爷过分了啊,他们是揣着医保卡来给你站场助威嘛。”
“擦,大晨子让我多喊点人过来吓唬吓唬,咱搁上京人生地不熟的,上哪找职业混子去,我来的时候,路过网吧和菜市场,随便喊了几个。”钱龙抽吸鼻子解释:“我这不琢磨着,要是真打起来,哪怕讹对方,也得把他们讹的篮子抽抽。”
“哈哈哈..”
“皇上哥有才。”
一众兄弟们立时间被逗得捧腹大笑。
“大晨子呢?”我环视一眼四周发问。
卢**递给我一支烟回答:“他先一步领着嫂子、弟妹们坐最近航班回去了。”
“走吧,咱也撤。”我点点脑袋示意。
老凳子迟疑片刻后,冲我道:“小朗,要不你们先走,我没身份证,加上又在网上挂着在逃,容易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最主要的是林梓在咱身上吃了瘪,铁定不会放过这种阴你一把的机会。”
我思索一下,觉得他说的不无道理,轻声叮嘱:“那行,待会我给韩飞去个电话,他在上京有几个靠谱的朋友,让他们想辙把你送出市区。”
“嗯。”老凳子木讷的应声。
四十多分钟后,上京国际机场,我们哥几个手握登机牌,等待一个钟头后的航班。
我捧着手机,无聊的刷着鹏城最近一周的新闻。
“辉煌公司联手市扶贫办,为棚户区失业人员和孤寡老人送去温暖..”一条醒目的标题闯入我的眼帘,我立即戳了进去,新闻内容很简单,洋洋洒洒的叙述了一大通辉煌公司扶贫的善举,其中还附带了不少李倬禹和某些相关领导的合影照片。
“这家伙挺有闹啊,篡位之后马上开始为自己铺路架桥,扶贫这玩意儿总共花不了俩钱,但却能最快速度为自己换取一份好名声和在领导眼中的好感。”卢**凑过去,呲牙嘲讽:“就这架势,谁要敢说人家辉煌公司来路不正,我估计刚收完李倬禹大米白面的那群孤寡老人都不能答应,李倬禹是个人物,摇身一变就成了青年慈善家。”
“李倬禹的套路很一般,关键是给他牵线的家伙忒混蛋。”我将新闻拉到最底层,指了指末尾的几个小字轻笑:“承办单位,贺氏责任有限公司和市组织部。”
“这里头有贺来的影子?”卢**立即挑动眉梢。
“绝对了。”我点点脑袋道:“而且组织部这块,我记得好像是李响负责的吧,这类扶贫活动看起来简单,但不是谁想冠名就能冠名的,这其中牵扯到乱七八糟的东西多了去。”
李响是鹏城新晋的大能,也是江珊有名无实的亲姐夫,透过前阵子和姚军旗闲聊,我得知他的后台背景也大到超乎想象,所以刻意让人去打听了一下他的信息。
卢**倒抽一口凉气:“你意思是李响很有可能和辉煌公司走到一块了?”
“目前还不好说,不过肯定有这方面的趋势。”我不确定的摇头:“等咱们回去以后先拜访李响一下吧。”
卢**试探道:“让江珊帮咱约一下子?”
“别介,容易引起人的反感。”我连忙摆手:“在大能耐的眼中,公是公、私是私,本身江珊和小伟的事儿,他的态度就很模棱两可,如果咱再利用江珊这样那样,首先会给他一种咱是小人的想法,第一印象很重要。”
“行,那我想辙运作运作。”卢**缩了缩脖颈。
正说话的空挡,卢**兜里的手机响了,他掏出来看了一眼,随手按下静音键,又揣了起来,我见到来电显示标注“帅帅”的名字,迷惑的冲他道:“啥情况,咋不接呢?”
“没事儿。”卢**抽了口气,挤出一抹不自然的笑容,而后生硬的岔开话题:“回去以后,我也联系联系,看看能不能整个类似的活动提高一下咱们的知名度。”
“行,你看着安排吧。”我点点脑袋,指了指他兜里又响个不停的手机道:“你和张帅是闹矛盾了吗?”
“没有。”卢**摆摆手,起身指了指不远处正和钱龙闲扯的李俊峰:“朗哥你先自己待会儿昂,我有点事跟疯子聊。”
目送他走远,魏伟迅速凑到我跟前,压低声音道:“哥,波姐好像有心事,昨晚上我见到他给什么人打电话,声音很大,好像也很愤怒,挂断电话后,骂了很多脏话,波姐向来温文尔雅,很少见他跟什么人红脸。”
结合刚刚卢**故意不接张帅电话的事儿,我叹息一口摇头:“男欢女爱的事儿,谁也说不明白。”
一直以来,卢**和张帅的走向,我们这帮人都不是特别清楚,我只知道前阵子卢**不知道发什么疯,突然把他朋友圈里关于自己和张帅的合影一股脑删除了,之后彻底锁了自己的朋友圈,我旁敲侧击问过他不少,不过他不是装傻充愣,就是找借口搪塞。
尽管没有明说任何,但谁都能猜出来俩人之间肯定是出了什么问题,我也考虑过要不要给张帅联系一下,问问俩人的情况,最后还是作罢,用孟胜乐的话说,我自己都还是个四六不通的臭棋篓子,拿啥给其他人支招。
...
当天晚上八点多钟,我们一行人总算回到阔别数天的鹏城。
飞机刚一落地,我就迫不及待的拨通叶小九的号码,让他帮忙约一下姚军旗。
一群人有说有笑的往航站楼方向迈步,李俊峰和卢**神神道道的走在最后面不知道研究什么。
“卢**,你还要脸不?吃饱喝足,抹嘴就溜呗!”
冷不丁,一个身材高挑,皮肤白皙的女人挡在我们前面,满面怒容的娇喝...
3701 束手无策
那女人肤白貌美,上身穿件奶白色的紧身卫衣,下身套条水洗白的低腰牛仔裤,脚踩一双高跟鞋,尤其是一双大长腿简直就是把勾魂的刀,竟然是许久不见的张帅。
看的出来张帅应该也是刚下飞机,手里还拎着个粉红色的行李箱。
随着她的一声娇嗔,周边不少出站的男女老少纷纷朝我们的方向观望过来,正和李俊峰聊天的卢**先是一愣,接着脸蛋子瞬间变得通红,极其不自然的走上前:“帅帅,有什么事情咱俩单独聊,不要在这里吵,行么?”
“怎么?嫌丢人啦?当初死皮赖脸追我的是你,现在一语不发离开的还是你!”张帅根本不买账,一胳膊甩开卢**拉拽自己的手掌,愠怒的冷笑:“你要是当初告诉我,就是单纯为了约个p,我兴许还能高看你一眼,何必打着谈恋爱的旗号,占完我身体便宜,又沾我情感便宜?”
“咱们出了机场再说,可以吗?”卢**喘着粗气劝阻:“这么多人看着呢,你不觉得太那啥了吗?我好歹是个老爷们,当我兄弟面前,能不能给我留点尊严。”
“呦呵,你是男人吗?你要是不说,我一直以为咱俩是处姐妹儿呢。”张帅轻蔑的撇嘴:“正好当你这些兄弟的面,咱们好好说道说道,说说你是如何吃完就跑的。”
眼瞅看热闹的人越围越多,我和李俊峰也凑过去劝导:“帅帅,咱有啥事回去说呗,在这地方连吼带叫也解决不了啥问题,有委屈你跟我们哥几个说,**要是哪做的不合适,我们收拾他。”
“回哪说呀,你们都是一家人,谁会站在我这个外人角度想?”张帅绝对是受了很大的委屈,完全没有过去那份处事不惊的云淡风轻,直接把怒火撒到我身上,红着眼圈质问:“你们口口声声说是卢**的兄弟,我不信谁都没注意到他这几天不对劲,谁也没看到我打电话他不接,发信息他不回?”
“这..”我和另外哥几个相互对视一眼,全都被问的哑口无言,人家张帅虽然气冲冲,可说的全是事实。
李俊峰抓了抓额头干笑:“帅帅,那你们到底是因为什么起的冲突?”
“为什么?我也很想知道到底因为什么?”张帅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声音猛然变得颤抖,手指卢**的胸脯,娇喝:“你来告诉大家为什么?明明说好一起去国外度假,结果我票买了,酒店订了,自己也过去了,他却三等两等不出现,打电话给他,最开始还敷敷衍衍的接听,最后干脆没回应了?哪怕是分手,是不是也得通知我一下?”
卢**干涩的呢喃:“帅帅,不是你想那样的..”
“是什么!你说!”张帅焦躁的打断:“是什么让你今天还和我甜甜蜜蜜的谋划未来,明天就厌恶到极致!我承认我有过曾经,也做过很多错事,可是这些你都知道的,你也都能接受的,倘若你当初表现出一点点不乐意,我都不会把自己交出去,为什么你明明赢得我的信任,在得到以后,却把像垃圾一样的扔出去,为什么!”
说到最后几个字时候,张帅声音变得哽咽,像是一个被夺走心爱玩具的孩子一般,鼓着腮帮子,眼泪“吧嗒吧嗒”的往出蔓延。
“帅帅,你听我说。”见到此情此情,卢**手足无措的伸手抹擦张帅的泪水,而后者则直接推开他,一边往后倒退两步,一边呜咽的摇头:“卢**,我找到这里来,不是要跟你死缠硬打,更没想过让你怜悯,我只想求个明白,如果你说不爱我了,那咱们马上分开。”
卢**艰难的蠕动几下嘴唇,声音很小的喃喃:“嗯,我不爱你了,对不起。”
说完这句话,卢**迅速埋下脑袋,像做错事情一般擦着张帅的身体,拔腿就跑。
“波姐,你踏马说什么胡话呢,给老子站住,别让我捶你昂。”钱龙一个箭步冲出去,想要拦下卢**,而向来与人和善的卢**却一反常态的直接推开钱龙,凭仗着自己膀大腰圆的优势逃离出去。
对面的张帅两行清泪夺眶而出,先是抽泣,接着小声哽咽,最后实在控制不住了,蹲在地上嗷嗷哭了出来。
迟疑几秒钟后,我走到她跟前,轻声的安抚:“帅帅,不管你和**发生了什么争执,咱们不还是朋友嘛,拿我当哥们,咱就先走,别从这地方哭个不停,行吗?”
“呜..”张帅拿手背不住的抹擦泪水,可是刚擦干净,眼泪又控制不住的滚落出来,加上抽抽搭搭的喘息,让她整个人的显得极其狼狈。
费了好大劲儿才总算把张帅劝着跟我们一块回去,路上我先给卢**编辑一条信息,让他必须解释清楚,然后又给王影也去了条短信。
虽说我和张帅是朋友,但毕竟男女有别,加上她又是卢**对象,我安慰人家传出去容易闹出不必要的误会。
一个多小时后,把张帅安顿到我们公司的休息室,王影和江珊、楚玉也恰巧赶到,简单交代她们几句后,我找了个背人的角落,拨通卢**的号码。
电话接通,传来钱龙的声音:“喂朗哥,波姐这混蛋没事儿,我俩在公司背后的公园呢。”
“我马上过去。”我这才舒了口气。
人都是自私的,当着张帅的面前,我肯定要表现出恨不得踢死卢**的愤怒样,可事实上,我就害怕卢**做傻事,至于他俩的感情纠葛,能谈拢最好不过,实在谈不拢,我也不会强求卢**做任何。
没多会儿,在我们公司附近的一家小公园里,我见到了卢**和钱龙,没想到杨晨也在。
哥仨坐在花池边,浑身全都湿漉漉的,头发全软绵绵的耷拉在脑门上,就好像集体刚被人从水缸里捞出来一样,钱龙和杨晨一左一右把他夹在当中间,唯恐他会跑掉。
“这傻逼刚才被我问急了,要特么跳湖自杀,我一个人实在摆弄不过来,只能把晨子喊过来。”钱龙抹擦一把脸上的水渍,先指了指不远处的人工湖,然后又将兜里的烟盒、钱包和打火机摆在长椅上晾干,同时不满的嘟囔:“得亏电话一直握在手里,不然求救电话都打不出去。”
“你少絮叨两句,总共七八米深的小水潭真能淹死你是咋滴。”杨晨拧眉使了个眼色,随即朝我暗示:“你跟波姐聊聊,我俩回去换身干衣服。”
不待钱龙多墨迹,杨晨拉起来他就走,把空间留给我和卢**。
盯着目光呆滞到有些涣散的卢**,我走到他面前,叹了口气:“连我也不能说吗?”
卢**皱了皱不通气的鼻子,重重喘息两口,沉默了足足能有五六分钟后,才缓缓开腔:“我家是晋商的一支,你知道的对吧。”
“嗯,知道。”我点点脑袋。
卢**的家庭背景特别强大,这事儿我一早就知道,只不过他始终不愿意跟我们吐露,我也不一直没有强问他。
“晋省卢家历史悠久,说句不夸张的,我们比新炎夏存在的时间都要长很久,打我记事开始,就被各种各样的家规捆绑,很累也很烦,所以后来我跑了,直到咱们相遇。”卢**咬着嘴皮,摇头苦笑:“可我能跑到哪去?再赌气最终还是要回去的。”
我认同的点点头道:“对呗,家永远不能丢。”
“和张帅约好去国外旅游后,我抽时间回了一趟家,想把我俩的情况跟父母说一下,结果没想到遭到的反对会如此排山倒海。”卢**的眼眶红了,声音变得也有些颤抖:“他们说帅帅不洁,曾经和别的男人怎样怎样,我就不明白,这都什么年代了?他们咋还会存在这种老顽固的思想,难道年轻时候遇上人渣是帅帅的错误吗?所以疯子和小玉的事情,我特别特别能理解。”
“因为你们情况差不多。”我递给他一支烟回应。
卢**摇摇头:“我比疯子更难,准确的说我父母要比楚玉的爸爸更难以沟通,他们不限制我自由,只说了一句,如果我继续和帅帅在一起,帅帅肯定会发生意外,马勒戈壁,**裸的恐吓,可面对这种恐吓,我无计可施,总不能让兄弟们把我爹妈干掉吧,只能选择懦弱的逃离,我没办法啊朗哥,真的..”
3702 搞点事儿
望着双拳紧握,因为情绪激动,浑身在不停打着摆子的卢**,我揪了揪鼻梁骨,同样有种力不从心的压迫感。
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
楚玉和李俊峰的事情上,楚玉她爸其实明里暗里让步很多,倘若楚家真的要难为,我们可能连上京都走不出去。
而卢**的情况恰恰相反,张帅变成了最为被动的那一方,李俊峰好歹有我们这帮弟兄共同进退,张帅却只有她自己,真要是继续跟卢**在一块,可能连一轮意外都应付不来。
一根烟抽罢,我低声道:“这事儿,我建议你跟张帅明明白白的讲清楚,你没权利替她选择,兴许等你说完,她自己已经退却。”
“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形容那种感觉,我很想让张帅走,可又害怕她会真的走,不想让她知道这些糟心事,或许也有一部分这方面的原因,我担心她知道原委,会第一时间逃离,我承受不住那样的打击。”卢**双手抱着脑袋,瓮声瓮气的细语。
我明白他的矛盾想法,说到底他还是舍不得,只是又不知道应该如何应付,更对自己和张帅的未来无法确定。
我又递出去一支烟,紧紧靠在他旁边安慰:“开诚布公的谈一谈吧,去留都随意,啥事都强求不来。”
“朗哥,我可能在外面晃荡不了太久了。”卢**接过烟卷,叼在嘴边,迟疑片刻后,又别到耳朵后面,沉声道:“家里催了很多次,之前我还能拿年轻当幌子,可现在眼瞅咱都快奔着三十岁走了。”
我心里“咯噔”跳了一下,我想过大家早早晚晚会有散场的一天,但这一天真的到来,又是那样的猝不及防。
“预计还能挺多久?”沉默几秒钟后,我侧头看向他。
深夜的公园,静悄悄的,时不时能看到觅食的夜猫一闪而过,像极了此刻孤寂的我们。
一阵夜风袭来,卷积湖面,荡起阵阵涟漪。
“年底吧,年底之前我肯定得回去。”卢**声音压的很低,脑袋几乎快耷拉到膝盖上。
“好事啊。”我豁嘴一笑,佯装兴奋的一把勾住他的脖颈,念叨:“你回家不就意味着咱头狼又要多个强有力的盟友了嘛,这往后谁要是再敢跟我呜呜渣渣的叫嚣,我直接给你打电话,拿钱给我砸死丫,挺好挺好,老子替你高兴,哈哈哈。”
“唠啥呢,唠的这么开心。”
闲扯的功夫,杨晨、钱龙、李俊峰和孟胜乐怀抱几箱罐啤和一堆熟食簇拥而来。
“帅帅那边基本搞定了哈,几个老娘们凑在一块,说说笑笑啥心结都能解开,待会你丫给人好好赔个不是,老爷们一天没点带把样儿,真不怕人家把你的大长腿撬走是咋滴。”孟胜乐扯着个老粗嗓门,大大咧咧的搂住卢**。
“就是,帅帅有多抢手,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也就是看着兄弟一场,不然狗日的皇上早下家伙了。”
“滚你大爷的,我对我媳妇忠贞不渝...”
看着哥几个说笑打闹在一块,我不动声色的起身,装作上厕所的样子,而后悄然离开小公园。
一个势力的衰败,最显而易见的表现就是成员的退场,从半月前地藏含蓄的跟我表示自己想离休开始,李俊峰、卢**相继萌生退意,对我的打击不得不说真的很大。
尽管我很明白,哥几个都有不得不走的理由,也非常替他们高兴,可还是那句话,理解不代表舍得。
几分钟后,我回到公司属于自己的房间,随即一头扎在床上。
“嗡嗡..”
刚缓了没多一会儿,兜里的手机突兀震动。
“嘛事啊九哥?”看了眼来电显示,我抽吸两口气,竭力调整好自己的语调。
电话那头的叶小九明显喝多了,大舌头啷叽的吆喝:“你特喵越来越没溜了啊,老早就打电话让我帮你约姚军旗,结果我场子都特么订好了,你跑公园跟兄弟们已经开喝了,真服了!”
我疲惫的喘了口大气:“别提了,一大堆膈应事儿,明天吧,明天我好好招待你一下。”
“烦就出来玩会呗,我们在罗湖区这边的金湾会所呢,啥款型的美女都有,保管让你一觉忘忧愁。”叶小九山炮十足的坏笑,正说话时候他好像突然跟什么人吵吵了起来:“不是,你特么没长眼啊,尿我鞋上了,诶我操,敢打老子..”
“咋回事啊?”听着手机里一阵嘈杂的叫骂声,我一激灵坐起来发问。
“去尼玛的,再动我一指头试试。”
“咔嚓!”
随着一声脆响泛起,估计是有人踩在叶小九的手机上,通话就此终止,我再打过去时候,电话已经无法接通。
“妈的,越烦越乱!”我拍了拍后脑勺,又赶紧给姚军旗的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很快接通,姚军旗声音和煦的开腔:“到哪了小朗?”
“你没和小九在一块吗?”我迷惑的反问。
“他到隔壁房间蹿桌去了,说是有几个朋友,还说顺便打电话催你一下。”姚军旗轻声回答:“怎么啦?”
我烦躁的说道:“狗日的不知道跟谁打起来了,你赶紧看看,我这就往过赶。”
结束通话,我招呼了魏伟一声,两人合开一台车,奔着距离公司不太远的“金湾会所”,路上我又通过114查询出来会所前台的号码,直接拨打过去。
“您好,金湾会所,请问有什么需要?”电话里传来一道甜腻的声音。
我故意掐着嗓子,语气严肃道:“我是市大案队的,问一下咱们会所是不是刚刚发生了一起打架斗殴事件?”
“没有啊,我一直在值班。”对方利索的回应。
正通电话的空当,一个陌生号码打进我手机里。
“哪位?”我迅速接起。
“叶公子在我旁边,他喝太多了,我找地方帮他醒醒酒,哦对,我是车勇,不知道王总还有印象吗?”一道干哑的声音发出。
我的汗毛瞬间竖了起来,示意魏伟靠边停车,深呼吸两口道:“有啥指示啊朋友?”
“缺钱缺枪缺子弹。”车勇一点不含糊道:“我觉得现在也就你能帮我了。”
“就这点零碎事儿啊?”我故作轻松道:“需要你直接找我就得了,至于绕那么大圈子嘛,咱好说好商量,你把叶小九先放了,完事说个地址,我亲自给你送货上门,中不?”
车勇神神道道的哼唧:“李倬禹差点把我坑死在瑞丽深山,你比李倬禹更狡诈,你说我能信得过你吗?”
“铁子,完全是两件事好不,你和李倬禹有利益关系,咱俩无冤无仇,我坑你能发财是咋滴?”我无奈的解释:“而且就目前我和辉煌公司的关系,你要干李倬禹,那咱就是兄弟,能和你点帮助,我何乐不为?”
“得了吧,你们这号人说的比唱的好听,我信不过。”车勇粗暴的打断:“明早上六点半,罗湖华润万象城,给我准备三百万和两把六四,子弹你看着安排。”
我顿时间有点哭笑不得:“兄弟,明明今晚上就能办的事儿,因为点啥,非要拖到明天?你是亡命徒又不是打工族,起那么大早也犯不上,对不?”
“就这样吧。”车勇不由分说的挂断电话。
“这特么叫啥事啊?小伟,给杨晖打电话,让他安排点小年轻随时待命,只要毛勇露面,务必拿下!”我横脖破口大骂。
我发现这年头甭管是人是鬼好像都特么敢对我们下口,一个个真把我们当成了人形atm。
车勇如果是面对面找我借钱,我不一定会同意,但绝对不会心生厌恶,可狗日的用勒索的方式,我就绝对不能答应,这把如果我给他让步,回头他肯定愈发的肆无忌惮,今天绑叶小九,明天绑我们别的朋友,到时候什么事也不用干了,就处理这些乱七八糟的破事吧。
本来就憋了一肚子气,现在又赶上叶小九让绑票,我心底那点邪火瞬间点燃,思索半晌后,我又拨通高利松号码:“把阿勇借给我用两天,我要搞点事儿...”
3703 糟心糟肺
漆黑的夜晚,繁星闪烁,皓月当空。
而此刻我的办公桌内,灯光昏暗,烟雾缭绕。
我、魏伟、杨晖和临时从高利松手里借调过来的谢鸿勇围坐一桌。
“我来你们这儿之前特意去金湾会所溜达了一圈,找他们老板调了下监控。”谢鸿勇裹了口烟嘴,拧着眉梢道:“绑走叶少的是俩十**岁的小毛孩子,应该跟那个叫车勇的家伙不挂钩,狗东西会不会只是凑巧看到了,故意在咋呼你。”
“有可能,但可能性不会太大。”我思索一下后摇头:“目前鹏城的局势很微妙,李倬禹一心想要抚平辉煌公司内乱过后的创伤,贺来基本已经胆寒,除非背后捅刀子,让他正面硬钢,他没那个魄力。”
经过短暂的回复后,我已经从暴躁中走出,开始深入的琢磨今晚叶小九被绑事件。
“那车勇究竟是给谁干活的?”魏伟搓动额头轻问。
“谁都有可能,这里头真真假假、暗潮涌动,没人能说的明白。”我给自己倒上一杯热茶,慢条斯理的嘬着:“我反倒认为,他现在就是单纯的想要一笔钱跑路。”
上京一行,我曾俘虏过洪震天,通过他的口中得知车勇和辉煌公司的种种瓜葛,不排除洪震天有编故事的可能,但我觉得他的话至少有百分之七八十的可信度,车勇现在应该属于过街老鼠一般的存在。
对内,他背负着弑主的恶名,人人得而诛之。
对外,他失去了辉煌公司的有效屏障,估计早已经变成了通缉犯。
彼时彼刻的他,不说已经乱了阵脚,反正想活着绝对无比艰难,如果我是他的话,甭管是逃出国外,还是找个偏僻的角落偏安一隅,都需要大笔的钞票,而这种时候,辉煌公司不鸟他,贺家同样没什么可被他羁绊,唯一搞钱的渠道就是我们。
杨晖沉吐一口浊气问我:“那咱咋整?按他说的交易啊?”
“这种事儿只要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要是让丫往后养成习惯,动不动就找咱提款,说出去太卡脸。”我直接摇头:“明天他再打电话过来,交易地址肯定得我说了算。”
魏伟抿着嘴角提醒我:“万一他撕票呢?叶少那头可跟咱们关系一直都不错啊。”
“不会的,他之所以敢勒索我,是因为知道我对他没杀心,倘若动了叶小九,就等于是把他自己往绝路上赶。”我笃定的回应:“钱可以给他,但在我这儿没有白占便宜不出力的好事儿。”
“咣当..”
房间门这时候被人从外面推开。
一个梳着卡尺头,穿身黑色西装,长得瘦瘦巴巴的小伙慌慌张张闯了进来,张嘴就喊:“二哥,陈晓出事了,今晚上他在蓝梦酒吧招待外地客户,结果和贺家的几个经理抢大榜,先是吵吵几句,随后又...”
“出去敲门,再进来!”
没等他说完,杨晖直接粗暴的打断。
小伙愣了一下,随即又倒退着走出房间,几秒钟后“哒哒”叩响房门,得到杨晖确认后,他才弱弱的探进来脑袋。
杨晖棱着眼珠子训斥:“规矩决定秩序,知道的是特么咱们兄弟情深,不知道还以为我杨晖管教无方,朗哥总共出门几天,公司让我整得鸡飞狗跳!”
“是,对不起朗哥、二哥。”小伙缩了缩脖颈,脸色泛白的呢喃:“陈晓目前人在巡捕局,贺家两个经理都让打进了医院。”
听到小伙的回报,杨晖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太大的变幻,只是淡淡的应了句:“行,我知道了,你忙你的去吧。”
小伙挪揄道:“那陈晓..”
“让他在巡捕局好好清醒一晚。”杨晖薄薄的嘴唇蠕动几下:“我不止一次跟你们说过,公司养你们是为了赚钱,不是捅娄子,我让陈晓陪客户,让他跟人斗气了吗?斗也无所谓,为公司换得了什么?”
“二哥,这..”小伙不自然的吞了口唾沫。
“私底下,咱们是兄弟,我替你们挨几刀都无所谓,工作上,必须丁是丁卯是卯!”杨晖不容置疑的打断:“出去,告诉其他人谁也不准去保陈晓。”
“是!二..二..是杨总,我记住了!”小伙不情不愿的点点脑袋,随即慢慢退出房间。
魏伟笑呵呵的劝阻:“小晖,是不是有点太严格了?毕竟都是自己兄弟。”
“公司和团伙最大的区别就是秩序,如果大家还以最原始的江湖情义去束缚彼此,最好的结果就是所有人全都变得懒懒散散,每个人都认为自己不可多得,每个人都能肆无忌惮!”杨晖吹了口气道:“朗哥这段期间把公司交给我打理,我就得拿出该有的样子。”
我笑呵呵的发问:“真不管那个叫陈晓的小孩了?”
对于“陈晓”,我多多少少还是有几分印象,当初杨晨哥俩住院时候,就是那孩子带起了杨晖手下的小青年们,小伙儿挺利索的,唯一的缺点就是性格特别易燃易爆。
“不管。”杨晖掷地有声的回答。
“嗡嗡..”
这时候,我兜里的电话震动起来,看到是贺来的号码,我随手按下免踢键。
“晚上好啊朗哥。”贺来声音清冷道:“这么晚打扰你,我也怪不好意思的,不过事关咱们两家友好..”
“我懒得跟他屁话。”我随手把电话丢给杨晖。
杨晖接起来,开门见山道:“贺少,如果你是想谈陈晓的事情,可以免开尊口了,有错我们认,法官就算判陈晓立即枪毙,我也一句臭话不带说的,如果您是想讲条件私了,我们不接受,官司打到底,看谁先耗不住就完了。”
一句话将贺来噎的死挺挺,杨晖继续道:“不知道贺少还有别的指教吗?”
贺来尴尬的出声:“呵呵,兄弟真是好魄力..”
“没意义的话题,贺少还是尽量牵扯,我有没有魄力,取决于对手的实力。”杨晖简练的打断:“还是刚刚那句话,贺少想索赔,那咱们就经官,如果顾念跟我们朗哥的关系,愿意网开一面放过我兄弟陈晓,我发自肺腑感激,改天有时间一定亲自登门拜访您。”
结束通话后,杨晖站起身子,眨眨眼睛望向我道:“朗哥,我先联系律师准备好随时打官司,明天给车勇做套,我这头人手没问题。”
寒暄几句,小哥几个相继领命离开。
我从冰箱里取出一罐啤酒,趴在沙发上打发无聊。
深夜就像是一个看不见的放大镜,总是特别容易将各种各样负面情绪无限量放大,刷着朋友圈里,钱龙、杨晨他们在半小时前发的合影照片,我突兀有种自己被抽离出来的错觉。
“混了这么多年,到头来,大家都能想走就走,唯独你不可以。”我自嘲的摇了摇脑袋苦笑。
正翻动屏幕时候,一条信息突然发到我手机里,一看竟然是江静雅的号码,我赶忙点开语音:“睡了吗?”
“还没,怎么了媳妇?”我忙不迭回复一句。
她沉寂好一会儿后,才给我发回了句:孩子今晚生病了,爸爸又犯病走丢了,洪莲姐和白帝哥吵架吵的不可开交,我现在真的特别特别的无奈。
语音信息里,江静雅的声音带着浓郁的哭腔,即便看不到她的脸,我也能想象到她此刻有多无助和委屈。
想到这儿,我赶紧给她拨过去号码。
电话刚一接通,马上传来孩子呜哇的哭泣声和江静雅的喘息。
“老婆你这会儿在哪?”我慌忙发问。
江静雅声音哽咽道:“我在医院,急诊科根本没人,护士让我上楼找医生,可是医生的办公室敲半天也没人开门,孩子高烧不退,我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你别急,我给堂哥打电话让他过去帮你,现在我就订票回崇市。”一边安抚她,我一边抓起外套往门外走。
“老公,我扛不住了,真的...”
3704 思想的转变
江静雅的深夜来电,直接打断了我的所有想法。
那一刻,我深切体会到什么叫:不是驴不走,就是磨不转!驴走了磨转了,绳子却他么断了。
从房间里刚出来,我迎面就碰到了喝的醉醺醺的杨晨、钱龙、孟胜乐、李俊峰和卢**打电梯里出来,几个人绝对造大了,一个个走起道来东倒西歪不说,说话全都大舌头啷叽。
“上哪去啊朗哥?”见我急匆匆的往前迈步,钱龙一把拽住我,嘴里喷着酒气憨笑。
“早点睡,我有事。”我甩开他的手掌,沉着脸跨入电梯里。
钱龙一下子不乐意了,晃晃悠悠的跟进电梯里,大胳膊肘直接揽住我脖颈哼唧:“啥意思啊?不拿我当兄弟了呗,有事都背着我们进行。”
“我特么有事,你听不懂啊?”我烦躁的再次摆开他。
可能是意识到我声音有点大,电梯外的其他兄弟也纷纷挤了进来,七嘴八舌的询问我。
我被问的有点憋火,可又实在不能跟他们撒出来,只得一手攥着手机,一手朝他们驱赶恳求:“啥事没有,你们都赶紧睡去吧,行么?算我求求各位了。”
手机里,江静雅抽抽搭搭的哭声再次传来:“老公我应该怎么办?医生刚刚给孩子测体温,三十八度五。”
“等着我,我马上回去。”我吞了口唾沫安抚。
还算比较清醒的杨晨横声问我:“到底出什么事情了?”
“出特么啥事情,你们是能给我解决还是咋地,别问了,都消停的吧。”我咬着嘴皮怼了一句,随即推开挡在前面的孟胜乐,抻手按下电梯一层键,可他妈谁知道电梯好死不死的在这个时候出现了故障,怎么也不带动弹。
“操!操!”刹那间,我压在心底的邪火就像是井喷一般爆发出来,我愤怒的照着电梯按键“咣咣”猛砸几拳,只打的拳骨上鲜血横流,那股子狂暴之气才总算稍稍平息一些。
觉察到我状态不对劲,哥几个对视一眼,谁也没再吱声。
手机那边的江静雅明显也听出来我这边的嘈杂,很善解人意的反劝导我:“老公,你别发火,实在不行,我再坚持坚持,医生说先帮孩子打退烧药。”
“媳妇,对不起!”我的鼻子瞬间变得酸楚,咬着牙声音颤抖不住呢喃:“对不起,每次你最需要我的时候,我都不在你身边,我他妈就是个混蛋。”
江静雅听完愈发的无措,连声给我道歉:“你别这样老公,今晚上是我冲动了,我不该给你打这个电话的,老公你深呼吸两口,放松放松行吗..”
立时间,我泪水横流,乱七八糟的莫名情愫卷积我的全身。
压垮人的从来不是事情,是情绪,是细节!
我背靠电梯门,宛如一滩烂泥似的蹲下身子,疯狂的捶打自己的脑袋。
说实话,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失控,可能是长久以来的压力,也可能是期间这样那样的变故,让我开始产生质疑,质疑自己当初走上这条路的选择,质疑身旁那些海誓山盟的兄弟。
说到底,是我心境发生了变化,我开始觉得不公平,为什么每个人都可以说走就走,说弃就弃,而唯独我必须得昂着脖颈扛起,又是怎样的结局才能配得上这一路的坚持到底。
“别他妈吓着小雅。”钱龙掰开我的手指头,从我掌心里夺走手机,走到旁边轻声念叨:“小雅,他不是冲你昂,今晚上我们几个闹别扭了,你恰好又打来电话,孩子生病了啊?行,你别管了,我马上联系崇市的朋友..”
十多分钟后,我被他们几个醉汉连拉带拽的拖回办公室,情绪也差不多恢复正常。
跑到卫生间,拿凉水好好冲了一把脸后,我重新回到屋里,哥几个端端正正的坐成一排上下打量我。
长舒一口气后,我挤出一抹笑容,弯腰朝大家伙鞠了一躬:“抱歉,今晚上我有点不舒服,刚刚要是说什么难听话,谁也别跟我计较。”
卢**咳嗽两声道:“朗哥,咱是兄弟,有啥不满意的地方,你直接说出来..”
“啥事没有,全回去休息吧。”我抽吸两下鼻子打断:“我身体真不舒服,哥几个给我点喘息时间吧,谢谢你们。”
“朗哥,我..”卢**张嘴还要说话,李俊峰拦了他一下,大家随即离开房间。
等人全走后,我又拿起手机,想要问问江静雅情况怎么样了,不想却看到她在几分钟前给我发过来的一条长长的信息。
大概意思是告诉我,孩子已经用上药了,地藏和洪莲也找到了我爸,并且还耐心劝导我一大堆。
看着屏幕上的字迹,我的眼眶再次湿润,明明深处黑暗之中的她,却在想方设法的为我照亮光明,而我却特么啥事都办不到,除了言语安慰,连最起码的全心全意都给不了她,猛然间,一个过去从未有过的念头缓缓浮现在我心底。
点燃一支烟,我怔怔盯着天花板发呆,就那么呆滞的一直捱到了天亮。
等到晨曦的阳光透过窗外斜射在我的脸上,我才猛然察觉自己竟然保持一个姿势坐了这么久,而茶几上的烟灰缸里,塞满了还在冒着袅袅白烟的烟蒂。
“嗡嗡嗡..”
这时候,仍在茶几上的手机猛然震动,看到是叶小九的号码,我知道是车勇这个狗杂碎开始催账了。
按下接听键,我声音沙哑的出声:“喂?”
电话那头果然传来车勇的公鸭子嗓门:“交易地址变了,罗湖区湖贝公园..”
“想要钱,带上叶小九来我们公司,我在大厅里等你。”我不耐烦的开腔:“听清楚,我不是在跟你商量,是可怜!”
车勇一愣,随即威胁道:“王朗,你睡糊涂了吧?叶小九可特么在我手里。”
“你随意,还嫌自己麻烦不够大的话,你大可以撕票。”我冷声狞笑:“你可能搞错方向了,叶小九是我哥们,不是我爹,他出事,你看叶家捶不捶你就完了。”
“妈的!”车勇愤愤的咒骂。
“我就等到你八点,不来就不用再给我打电话了。”我冷冰冰道:“记住昂,只等到你八点!”
不待他再多说什么,我重重的按下挂机键。
思索半晌后,我抓起空荡荡的烟盒晃了晃,起身朝门外走去。
哪知道刚一拽开门,一个人影踉跄的朝我砸了过来,我条件反射的伸手揽住对方。
结果却看到是钱龙,这家伙困得五迷三道,因为差点跌倒,赶紧揉搓两下眼睛朝我傻笑:“一个没留神儿,睡着了,嘿嘿..”
“唰唰!”
走廊外,一阵杂乱的动静响起,杨晨、孟胜乐、李俊峰和卢**纷纷爬起来,哥几个全都双目赤红,身上散发着刺鼻的酒气,明显在门外呆了一夜。
“你们啥情况啊?”我愕然的瞪圆眼睛。
“晨子说你心里有事,唯恐你出去乱跑,所以我们几个就呆在门外等你睡醒。”孟胜乐打着哈欠,小声道:“昨晚上是我们不懂事啦,一个个没皮没脸的喝大酒,谁也没顾上考虑你的感受,这一点,我替大家向你道歉。”
常言道:恶语伤人六月寒,良言一句三冬暖。
语言的强大之处就在于,既可以杀人于无形,又可以救人于水火。
孟胜乐一句声情并茂的赔礼道歉,瞬间将我昨夜刚刚生出的想法瓦解的干干净净,也正是因为这一刹那思维的转变,才会衍生出后面不可收拾的局面,这是后话,晚点一一赘述。
瞅着哥几个疲惫沧桑的脸颊,我没好气的笑骂:“道鸡毛道,下回再组团喝大酒,受累留下俩清醒的,现在..困的全滚去睡觉,还有精神的就麻溜换衣裳,到楼下大厅集合,待会有客到..”
3705 两个帮手
早上七点四十。
公司大厅里,外聘的工作人员已经按部就班的开始打卡报道。
我、杨晨、钱龙坐在待客区的沙发上翘首以待。
瞅了一眼墙上的万年历,钱龙一边拿茶水漱口,一边瓮声瓮气的斜楞杨晨:“狗日的车勇到底能来不?”
“等会我给你算一卦啊。”杨晨摆弄着手机,撇嘴哼唧:“一天能不能问点人类的语言。”
“他来不来取决于辉煌公司对他的杀心和他究竟有多需要钱。”我慢悠悠的出声。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眼瞅着时针即将指向八,大厅里除了两个打扫卫生的保洁,已经没什么人了,我伸了个懒腰道:“得,这小子比我想象中要胆小的多。”
“你这话说的,我都恨不得跳起来给你来个嘴巴子。”
就在这时候,我脑后突兀传来一道公鸭子的嗓音。
我循着声音扭过去脑袋,见到刚刚一直畏畏缩缩的在我们旁边扫地擦桌的保洁,猛然抬起脑袋,竟是跟我有过一面之缘的车勇。
看得出来,他这段时间绝对活的非常窘迫,脸色蜡黄的像是镀了层越南沙金,头发一缕一缕黏在一块,呼呼啦啦的往外冒油,大嘴唇子上满是火疖子,残次不齐的牙齿上还粘着菜叶子,再配上土黄色的保洁服,活脱脱的就是个城市拾荒者。
来回扫视他几眼,我笑呵呵的指了指对面的空位努嘴:“可以啊,这隐匿手段跟电影里演的007有一拼,坐!”
“你不怕我?”车勇淡到可以忽略不计的眉梢微微倒竖。
“我因为点啥要怕你?怕你黑乎乎的手指甲盖儿还是怕你嘴里喷出堪比酸菜缸的味儿?”我嘲讽的耸肩:“废话咱别多说了,叶小九呢?”
“我要的钱和枪呢?”他争锋相对的反问。
“你是拿我当成你爹了,还是把叶小九当成我爹了?”我翘起二郎腿轻笑:“电话里我说的非常清楚,带上叶小九来公司找我拿钱,不是商量,是怜悯!”
车勇呼哧带喘的蹿了起来,手指头戳向我额头厉喝:“王朗,你信不信我特么马上撕票?”
“八点半之前,交出来叶小九,我给你三百万。”我不为所动的翘起三根手指头。
车勇呼哧带喘的低吼:“我要先见到钱。”
“四百万!”我又伸出一根手指头,扭脖瞟了眼墙上的万年历,我轻飘飘道:“你还要一分钟时间考虑。”
“钱!先给我钱!”车勇癫狂的大喊。
“五百万。”我再伸展一根手指头。
“呼..呼..”
车勇的呼吸声变得粗重无比,两只眼珠子几乎凸起。
“叮铃铃..”
这时候,墙上的挂钟发出半点的报警声。
我笑呵呵的收回去一根手指头,呲牙道:“很抱歉,时间到了,现在你只能拿到四百万!”
“耍我?信不信老子废了你。”车勇目眦欲裂的朝我扑了过来,两只手拱成鸡爪状,作势要掐我的脖颈。
“蹭!”
“蹭!”
杨晨和钱龙同时弹起,一人从腰后拽出来把“仿六四”。
“没事儿,不用被他的咋咋呼呼吓到,碰我一指头,他连毛都捞不到。”我很无所谓的朝哥俩示意,随即又缩回去一根手指头:“现在只剩下三百万了哦。”
“你特么麻的,到底想怎么样?”车勇几近崩溃的捶打自己胸脯。
“二百万。”我继续戏谑的往回缩手指头。
“叶小九在你们公司门口的垃圾桶里。”车勇暴躁的跺了跺脚,回头指向公司正门口。
听到他的话,钱龙立即马不停蹄的狂奔过去,片刻后,他扯脖招呼旁边的保安,几人将还处于昏厥之中,浑身狼藉的叶小九从垃圾桶里拖拽出来。
我吹了口气,从兜里掏出一张银行卡放在茶几上,飞了个媚眼:“看在你还算懂事的份上,我给你一百万。”
“只有一百万?”车勇破音的喝叫。
“不要就算了。”我作势要把银行卡拿回来,车勇手速如电一般飞快抢过去,接着脚底板跟装了弹簧似的朝后倒跳几步,口吐浊气哼唧:“算你狠!咱们青山不改,以后事上见。”
“一百万也掀不起啥浪花,不过差不多也够在小县城里买套房,拿着钱,好好苟活于世吧,至于你大哥、二哥的仇,往后喝醉酒,自己在梦里想想咋报就可以。”我轻蔑的摆手:“记住昂,同样的勒索方式在我这儿只能用一次,下一回,我保证你死无全尸。”
捏着银行卡的车勇,盯盯注视我开腔:“你想表达什么!”
“字面上的意思呗。”我吸了吸鼻子道:“我们头狼家算不上大富大贵,但是往出砸个三两千万还是没啥问题的,关键是这钱肯定不能白花,你跟辉煌公司有仇,我恰巧也瞅李倬禹不顺眼,如果咱能两好合一好,你说是不是很美好?”
“继续!”车勇腮帮子上的肌肉剧烈抽搐。
“我挺烦林梓的。”我直言不讳道:“可我拿他有没辙,毕竟公司在这儿摆着,兄弟们也得行走在阳光下过活,可只认钱不认人的亡命徒不同,他们居无定所,哪停哪算家,比如你!”
车勇咬着嘴皮,声音很小的轻念:“林梓..”
“根据我掌握的情报,辉煌公司易主和你两个哥哥躺枪,都跟他有最直接的关系,这事儿你可以慢慢查。”我揪了揪喉结道:“包括你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四处躲藏,也和他有最直接的关系,言尽于此,剩下的你自便吧。”
车勇沉默十几秒钟后,声音压低:“干掉他,我能拿到多少钱?”
“你想要多少?只要价格合理,我不会还价!”我会心一笑。
没错!经过一宿的思前想后,我决定玩把打的,来上一招,擒贼先擒王,直接借车勇的手把林梓这个祸害拿掉,至于做完他,将来会引发怎样的后果,暂时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当然,以我现在的层次,也想象不到。
“我要..我要一千万,不对,我要五千..我要一亿!”车勇的贪婪彻底被我点燃,鼻孔和嘴巴同时往外呼呼吹着热气。
“多了。”我摇摇脑袋,比划一个打电话的手势,微笑道:“林梓的价值可能不止一个亿,可你的价格最多六百个,外加一张去国外的机票。”
车勇紧绷着脸颊争辩:“林梓他爸可是一省大员啊,干掉他的话..”
“和你有关系吗?干掉他,跟干掉街边四处溜达的阿猫阿狗对于你的区别是什么?”我扬眉反问:“反正你都是要跑路的,替我干活,既有钱赚还能报仇,我给你两天时间,慢慢考虑。”
车勇伸出脏兮兮的双手在脸上摸搓几下,硬咽了口唾沫,点头:“后天我联系你,另外,我警告你不要试图派人跟踪我,否则我不会留情。”
说罢话,车勇转身大步流星的朝公司门口走去。
很快一台没挂牌照的老款“皇冠”轿车停到他跟前,车勇不放心的又回头看了我一眼,才快速钻进去,车子随即扬长而去。
直至轿车彻底消失在我的视线中,早已埋伏在大厅和门外的老凳子、吴恒,外加杨晖手下的一帮小青年才纷纷现身。
“没找到合适下手机会?”我目光在吴恒和老凳子脸上略过。
我的想法很简单,如果今天能拿下车勇,就让他用跪着的姿势跟我达成协议,如果不成,就花钱威逼利诱,两者都行不通的话,就报警让赵海洋抓他。
老凳子叹口气回应:“他是个隐匿高手,我连他是怎么混进你公司里的,都没察觉。”
“你呢?”我又问向吴恒。
“他那两个帮手很有意思。”吴恒答非所问的笑了,接着补充几个只有我和他能听懂的词汇:“上京,棋牌室,那两个小家伙...”
3706 凶光乍现
打发走其他人后,我只留下吴恒和老凳子。
“你确定真是那俩小崽子?”我再次盘问吴恒。
吴恒指了指自己那只湛蓝色的眼珠子,无比肯定道:“我不会看错。”
“也就是说那俩小家伙是车勇的人。”我抚摸着下巴颏,喃喃自语。
吴恒摇摇脑袋:“不,他俩应该是最近刚和车勇混迹在一块的,亡命徒团伙之间讲究默契,那俩小崽子连车勇走出公司的时间都没算准确,足以证明他们并不了解车勇的做事方式。”
“有把握挖出来他们的藏身地吗?”我想了想又问。
吴恒吹了口气,表情认真的回答:“很难,而且我也不敢,我不是车勇的对手,面对他,我有种看到地藏的感觉,而且他比地藏更具破坏力,说出来你可能不相信,我打赌,今天如果你敢强留下他,遭受的损失绝对大到令你心疼。”
“嗯,他确实很强。”老凳子也点头附和。
“既然这样..”我皱了皱鼻子邪笑:“你俩最近想办法帮我找出来林梓的行踪。”
“小问题。”
“好!”
两人不假思索的应声。
片刻后,我赶到附近医院的病房里探望叶小九。
这家伙已经醒了,正靠在床头上,朝着钱龙和杨晨比比划划的骂咧:“妈妈的,狗日的拿这么老粗的针管给我打麻醉,老子到现在脑袋都疼的直哆嗦。”
“你特么也是个人才,喝酒能喝到被人绑架,回头真得找地方烧烧香去。”我舔舐嘴皮笑着坐到他床边,抻手摸了摸他额头道:“脑袋没伤着吧?”
“花多少?”叶小九尴尬的问我。
“三五百万叫钱嘛,咱哥俩的关系不谈钱。”我随口敷衍。
“亲兄弟,明算账,帮忙费我不给你了,本金必须不能让你亏。”叶小九抓起手机开始拨号:“取五百个送到头狼公司,走鸡毛账,从公司的招待费里往外扣。”
杵在旁边的钱龙拿胳膊捅咕杨晨两下贱笑:“啧啧啧,看着没?咱朗哥坑蒙拐骗的技术又提升啦。”
“别特么瞎咧咧,朗哥和九公子之间的友谊不掺杂任何真金白银。”杨晨忍俊不禁的接茬。
闲聊一会儿后,叶小九正色道:“朗哥,绑我的家伙究竟啥来路?”
“辉煌公司的高端战力,目前丧家犬一只,放心吧,这种事情,往后再不会发生。”我简洁的回应一句,拍了拍他肩膀头道:“好好调整身体,过两天咱一块上外地旅游去。”
“好端端旅游,不符合你的性格啊。”叶小九狐疑道:“你丫是不是要搞什么大动作,故意拽上我,给你提供不在场的证据?”
“快,替我亲一口懂事的老北鼻。”我回头朝着钱龙调侃。
闹腾几分钟,叶家正好安排人来伺候,我们哥仨趁势闪人。
从医院里出来,我朝着钱龙和杨晨道:“让**安排一下,最近这段时间,我想跟鹏城各方面的朋友多接触接触,有合适的酒会、聚餐啥的,换我去参加,搁鹏城混这么久,好像正经没多少人认识我。”
“突然这么高调,不像你了?”
“对呗,以前你不是最烦跟人虚伪的举杯换盏嘛。”
哥俩同时不解的询问。
“人嘛,总是经历一些事,改变一种性格。”我大咧咧的回应。
接下来的几天里,我频频出现在鹏城的各类商务酒席和一些有用没用的政治宴会上,手机通讯簿里的联系人呈几何倍数增加,基本属于一天三迷糊状态,中午喝完,晚上喝,有时候半夜还得整一场。
时间很快来到,一礼拜后的某个下午。
这天,我正和姚军旗在他一个朋友的家里喝茶,一串陌生号码打进了我手机里。
“你好,哪位?”接起电话后,我礼貌性的问了一句。
“给我八百万,我帮你干掉林梓。”听筒里传来车勇聒噪的嗓音。
扫视一眼正和朋友有说有笑的姚军旗,我攥着手机走出房间,慢悠悠道:“我不喜欢讨价还价,六百个,能干你给句痛快话,不能干,我马上换人,在我这儿没订金的说法,事成我全款。”
车勇沉寂一下,不死心的出声:“王朗,我凭什么相信你?”
“因为六百万对我来说不叫钱,我更懒得因为这点碎银子去招惹上你这么的狗皮膏药。”我轻蔑的冷笑。
车勇恨恨的咒骂:“你特么的..真狂!”
“辱骂雇主,扣除一百万,你现在只剩下五百个。”我嘴角上挑:“铁子,跟你说句交心的话吧,我这单买卖太大,大到除了我以外,你根本找不到其他雇主,要不,我给你指条明路,你去找找贺来,问他愿意花多少钱买我的脑袋。”
车勇接话哼唧:“贺来和李倬禹现在穿一条裤子,找他不等于我特么卖自己吗,老子没那么傻,六百万就六百万,什么时候动手,在哪动手,我需要你给我提供足够的资料。”
见到姚军旗和他朋友从书房里走出来,我冷漠的丢下一句:“等电话吧。”
等我把手机揣回裤兜,姚军旗笑盈盈的问我:“你晚上没事吧?我外地来了几个朋友,想要找个地方放松放松。”
“没问题啊。”我捶打两下脖颈道:“这几天喝的有点胃胀气,刚好想找地方做做护理,诶对了旗哥,你说你现在如果约林梓的话,他会不会出来跟你碰头?”
“怎么会突然想起来约他呢?”姚军旗狐疑的看向我的眼睛。
“一半公事一半私事吧。”我吹了口气道:“连城的案子重审了,他昨天给我挂了一通电话,希望我能代表他,跟林梓见个面,顺带说声感谢他不杀之恩。”
“连城感谢他?”姚军旗翻动白眼冷笑:“这是让你指桑骂槐吧?”
“甭管啥吧,我也琢磨着属实应该跟他见一面。”我摸了摸自己胸脯子道:“最近他太消停了,消停到我有点心烦意乱,好久没怼他,我都有点失眠了。”
“你呀你。”姚军旗哈哈一笑,搂住我肩膀头道:“就这么相安无事不好嘛,非要老撩拨他干嘛。”
“看他舒坦,我来气。”我咳嗽两下。
“行吧,我问问看,大林哥现在瞅我跟杀父仇人似的,我也够呛能约出来他。”姚军旗从兜里取出手机,直接按下林梓的号码。
电话“嘟嘟嘟”响了几声后,林梓声音阴沉的接起:“有事?”
“林哥,咱这关系,没事就不能常联系了啊。”姚军旗应付自如道:“王朗想代替连城见你,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没兴趣!”林梓完全不做思考的拒绝。
“哎,林少要是害怕我就算啦,反正我也没什么重要事情,就是单纯的替我城哥耀武扬威的炫耀一把。”我故意提高调门。
跟我猜测的没有任何出入,林梓瞬间炸毛,气冲冲道:“我特么怕你?行啊,想在哪约,我随时跟你碰面。”
“地方你挑呗,省得横尸街头,你又骂我耍心眼玩阴招。”我不快不慢的继续挑拨他的怒火。
林梓咋咋呼呼的吆喝:“行,今晚上十点半,福田区幸福大道南半球酒吧,给你时间码人,人不齐我不带碰你的。”
“哦了,等我揍你昂。”我不甘示弱的挑衅。
“人帮我你约了,会我就不去参加了,麻烦。”挂断电话,姚军旗大有深意的瞄了我一眼,接着又道:“悠着点来,林梓他爸最近正处于办理退休手续的阶段,那家伙暴躁的像条恶狗,逮谁都恨不得撕下来块肉,关键是他能咬你,你还不能还口,顶多捶他一顿,他要是出事儿,我们这个圈子都得轰动,你明白啥意思吧?”
“放心,我有分寸,往后咱不搁鹏城生活了是咋地,捡点便宜我就闪,绝对不会给你添麻烦。”我拍打胸脯,连声保证,转过脑袋后,看着玻璃窗反射出的自己,我的眼中凶光乍现...
3707 我服了
晚上八点多钟,我陪着姚军旗把他几个外地来的朋友安顿到龙华区一家很地道的养身中心。
临走前,姚军旗亲自把我送上车。
“走了啊旗哥,有事你跟**联系,叶小九要跟他媳妇到泰国拍婚纱照,死活非拖着我一块,最近两天我不在家。”钻进车里,我笑呵呵的冲姚军旗道别。
“你们哥俩的关系我知道,不分彼此嘛,呵呵。”姚军旗点点脑袋,随即胳膊肘撑在驾驶位的窗户旁边,朝我眨巴眨巴眼睛努嘴:“小朗啊,都是成年人,什么能干什么不能干,你心里明镜一样。”
听到他的话,我微微一怔,立即应声:“我懂。”
“晚上你和林梓碰头,见好就收。”姚军旗清了清嗓子道:“听人劝吃饱饭,人无所舍,必无所成,你现在该有的都有了,不该有的还在路上,不争一时一刻之气,林梓烦人不?确实烦,可他不是小老百姓,有些规则你得懂。”
“我晓得。”我揪了揪喉结出声。
姚军旗会心一笑,一语双关道:“等连城什么时候方便了,可以喊他来鹏城做做客,我和他之前没交情,可往后通过你,不是不能产生交情。”
“明白!”我重重点头。
闲聊几句后,我驱车离开,透过后视镜,我看到姚军旗始终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我。
我不是什么心理大师,可这一刻也猜得出来姚军旗对我绝对产生了怀疑。
“不能明着来呀。”等车子拐弯,完全见不到姚军旗后,我搓了搓腮帮子自言自语。
想到这儿,我拨通张星宇的号码。
自打上回从国外回来,帮着我里应外合的狙击了贺来一道后,这货就又人间蒸发了。
在某些时候,我俩其实属于同一种人,一样的睚眦必报,一样的敏感多疑。
他嘴上什么都没说,可绝对彻底恨上了林梓。
尽管在地藏受伤的事情上,林梓并未真正的抛头露面,可我们谁都知道,如果不是他的存在,势如水火的辉煌公司和贺家根本没可能走到一起。
“嘟..嘟..”
听筒里传来令人烦躁的等待音,好半天后总算接通,张星宇字正腔圆的出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我拖着手机没吱声,嘴角已经溢出笑容。
“呃..”
张星宇顿了一顿。
“牛逼,你把骚瑞后面那一通英文也给我模仿出来。”我这才没正经的调侃。
“操,你这人咋那么认死理呢,跟你说关机,就是不想接你电话,非让我直接说啊。”张星宇无奈的骂咧:“赶紧说啥事,别问我在哪啊,咱提前说好的,互相不干涉。”
我押了口气,将心底的想法跟他一五一十的说出:“我约了林梓晚上十点多碰头,一开始想着直接给丫来招快刀斩乱麻,可刚刚听姚军旗的意思,貌似不是特别满意..”
听完我的话后,张星宇沉默了好一阵子。
“睡着了呀?”我迫不及待的催促。
张星宇没好气道:“慌几毛慌,我不得前前后后的捋一遍,这事儿吧,我觉得可行,但是不能办的太**,你可以这样..”
等他把自己的想法跟我说完,我立马豁然开朗,认同道:“你这计划还不够完善,咱可以再添一点猛料。”
他笃定的保证:“行,你有想法就干,我躲在暗处替你把关,最不济也能帮你把场面圆下来。”
结束通话,我随即又拨通车勇的电话:“今晚上十点左右,福田区幸福大道的南半球酒吧,你别露面,我需要你身边那俩小崽子干活。”
“你怎么知道我身边还有别人?”车勇诧异道。
“我什么都知道,包括你穿多大码的裤衩。”我故作神秘的沉笑:“详细计划我待会给你短信发过去,看完就删,不要给我留后患,不然你的酬劳可能又得大打折扣。”
车勇幽幽的诅咒:“你这种剥皮鬼,早晚让车撞死,还是四轮子撞完高铁碾的那种。”
“借你吉言,走前我一定带上你。”我无所谓的哈哈一笑。
...
晚上十点多钟,我带着魏伟、杨晖如约来到福田区的南半球酒吧,边往里走,我一边从兜里摸出一个老款的诺基亚按键手机,换上一张崭新的sm卡,然后拨了一下车勇提前给我的一个号码。
刚一打车里出来,我就禁不住倒倒抽一口凉气。
好家伙!这林梓属实没少摇人,酒吧所在的整条街边,此刻整整齐齐的停了一排打着双闪的小车,什么款式的都有,酒吧门口黑压压的全是人头,二十啷当岁的小伙们三五成堆,粗略估计怎么也得上百人。
见到我们仨从车里下来,街边、酒吧门前的小青年们呼呼啦啦如同潮水一般直逼而来。
魏伟下意识的把手摸向腰后,半拉身子挡在我前面冷笑:“好好的公子哥不当,非特么混社会,人这思维真是难以理解。”
“关键混半天也没混明白啥叫社会,尽搁底层冒充大哥大了。”杨晖也把手探向腰后,挡住我另外半拉身子。
很快,我们仨就被小青年们里三层外三层的团团包围,要说不哆嗦那绝对吹牛逼,这么老些人,都不用拿武器,一个人捶我们一拳,我仨今儿就得住进骨科的vip。
小青年们明显是提前得到了指示,将我们围堵起来后,谁也没有主动上手,
“王朗,你的人呢!准备给我玩单刀赴会啊!”
酒吧门口,林梓踩在一台白色路虎的车顶上,叼着烟卷,冲我嘲讽的挑衅。
“林少,我要说我今天是来认怂的,你信不?”我舔舐嘴唇,梗脖喊出提前就琢磨好的说辞:“只不过当着姚军旗的面,我抹不开脸,所以才会跟你东拉西扯的装大旗。”
“哦?”林梓瞬间一愣,迷惑的上下打量我。
我扭头朝杨晖和魏伟摆手使了个眼神,小哥俩马上动作整齐的从腰后拽出“仿六四”丢在地上,我解开自己的衬衫扣子,双手高举起来,冲他吆喝:“林少,江湖人混得就是一张脸,今晚上你这儿最起码百八十口子,相信明天就会把我现在说的话传遍整个鹏城,我的诚意还不够吗?”
林梓没接茬,斜楞眼睛死死盯着我,似乎想要分辨我说的究竟是不是真话。
“林少,你当初整连城,说明你肯定对我做过很全面的了解,没错!我王朗混到今天,靠的就是连城。”我继续道:“经过上京的事件,连城短时间内恐怕是再难以晋升,而没有他庇护,我这小身子骨胡乱掺和你和姚军旗的纷争,不是自找苦吃吗,我今天过来,就一个目的,单纯的跟您服个软,拜托您高抬贵手,不要再视我为眼中钉,如果您信不过,可以把贺来、李倬禹全喊上,我当他们面,跟您正儿八经的表个态。”
...
十几分钟后,南半球酒吧的大厅里。
我正襟危坐的面对林梓,李倬禹和贺来分坐两边,杨晖和魏伟都没有跟着我进来。
林梓喊来的那帮小生荒子们也没有彻,一个个严丝密合的堵在酒店门前。
“来意我刚刚说的非常清楚,我服了,没有连城的帮衬,我谁都打不过,谁也惹不起。”我自顾自的点上一支烟,表情诚恳的冲林梓低头。
“王总这比女人还善变的态度,着实给我们干了个措手不及啊。”贺来嘴角上翘,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我怎么感觉有鬼呢。”
“贺少快别拆我台了,我要是真有实力,指定不带跟你们低半点头的。”我咽了口唾沫道:“做出这样的选择,还得多亏您的建议,您不是跟我说,李倬禹得到林少的支持不到几个月,已经摇身一变成为辉煌公司的带头大哥,我也想跟风变一变。”
“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过这样的话?王总颠倒黑白的能力,是一点没减弱啊!”贺来当即瞪圆眼睛。
李倬禹不气不恼的开腔:“贺少,你跟他较真有什么意义,王朗的人品大家向来知晓。”
话刚说完,他兜里的手机就响了,这家伙接起电话贴在耳边不到五秒钟,随即破口大骂:“车勇,你特么不用吓唬我,单凭弑旧主吞公款,足够你死一万次,你要真觉得自己厉害,我随时等你。”
盯着怒不可遏的李倬禹,我不动声色的笑了笑,同时左手伸进口袋里,凭着触感按下来之前我特意换上的那部诺基亚手机,最近通话的第一个号码...
3708 快走,有诈
接下来的时间里,我满脸谄媚的跟林梓一伙陷入了尬聊。
真真正正的尬聊,既没什么中心思想,也没实质要表达的东西,准确来说,就是他们组团埋汰我,我还必须得保持微笑。
尽管我表现得足够谦卑,可还是逃不过他们的毒舌和编排。
十多分钟过后,林梓基本放下戒备,当然,对于形单影只的我,他们其实也没什么好害怕的。
林梓左手握着一瓶可乐,右手捏着吸管,“滋溜滋溜”猛嘬几口,嘴角挂满轻浮的笑容:“王朗,我对你真是怀疑到极点,按理说大旗应该挺看重你的吧?怎么会允许你三心二意?”
“旗哥嫌我啰嗦,总给他闯祸,呵呵。”我摸了摸鼻头讪笑,又多解释一句:“关键我还没办法改变,李总和贺少应该也知道,干我们这一行,本就是祸福相依,谁也不知道下一秒究竟会遇到机遇还是闯下弥天大祸!另外还有一点,我需要纠正林少,我不是三心二意,只是单纯来跟您认个怂,表示不想再参与您和旗哥之间的争斗。”
“呵呵,王总是个明白人。”李倬禹虚伪的缩了缩脖颈。
我随即将目光投向李倬禹,自打他篡位成功,由过去的李经理变成现在的李总裁,我还是头一次跟他碰头。
不知道是我的错觉,还是确有其事,我总感觉李倬禹变了很多,变得爱笑了,可是眼神里却没什么温度。
今天他穿一身黑红色的西装,上半身显得非常的臃肿,就好像外套里头还衬件棉坎肩似的。
“我就是想的明白,但李总你是真正活的明白,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感觉不错吧?”我明捧暗损的接了一句话茬。
“还好,至少我现在能体会到王总的艰辛。”李倬禹话里带话的冷笑一声。
“咳..”我干咳两下,搓了搓双手继续道:“李总,我还想冒昧的问一句,贵司的车勇真的击杀了郭总潜逃了吗?不会是你俩搞的什么障眼法吧,根据我的了解,昨天您好像还在和车勇秘密私会。”
“嗯?”
“什么?”
听到我的话,林梓和贺来同时侧脖瞄向李倬禹。
“王总还是改不了张嘴就来的坏习惯啊。”被合伙人注视,李倬禹丝毫没有慌乱,皮笑肉不笑的摇摇脑袋,随即撩起自己的袖管,露出一条筷子长短的狰狞伤口,挑眉回应:“如果我真和车勇有联系,他为什么会暗袭我?”
他这话看起来像是讲给我听,实则就是冲旁边两位解释。
果不其然,听到李倬禹的话,林梓和贺来眼中一闪而过的怀疑,立即消失的无影无踪。
“林少,马经理听说您有贵客到,特意让我送过来几瓶好酒。”
就在这时候,一个长相酷似“陈冠希”,穿一件酒吧服务生特有黑马甲的青年手捧托盘,笑盈盈的从不远处的吧台里走过来,托盘上摆了两瓶我叫不上名字的洋酒。
见到青年的那一刻,我的眼神陡然一亮,接着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抓起一支烟,继续叼在嘴边慢条斯理的裹了一大口。
林梓皱了皱眉头,随即冲着吧台方向扫视一眼,淡淡道:“告诉小马,下次别再自作聪明,他那双狗眼看得清哪个是我朋友,哪个是我敌人吗?”
“是是是。”青年诚惶诚恐的缩了缩脖颈,随即试探性的出声:“那我把酒再拿回去?”
“拿都拿来了,再放回去不是显得我小气吗,呆头呆脑!”林梓嫌弃的瞪了一眼,等小伙把酒摆在我们面前时候,林梓没好气的一脚踹在小伙的腿上,梗脖骂咧:“怎么?你让老子亲自开酒啊?”
“对..对不起林少,我这就给您开。”被连番训斥的小伙明显有点懵圈了,手忙脚乱的打开一瓶洋酒,然后又笨拙的替我们每个人都倒满,可能是因为太紧张,在给李倬禹倒酒时候,小伙两手不自觉抖了一下,半杯洋酒直接浇到了李倬禹的衣服上。
“诶卧槽!”李倬禹仿佛受到惊吓一般猛地蹿了起来。
“对..对不起李总。”小伙结结巴巴的道歉,同时抻手想要替李倬禹擦抹。
“滚一边去!”李倬禹表情凶狠的厉吼一句,一肘子砸在小伙胸脯,接着拍了拍自己湿漉漉的胸脯,歉意的朝林梓道:“林少,我上趟卫生间。”
片刻后,李倬禹迈着公鸭子一般的步伐朝卫生间走去,桌边只剩下我、林梓和贺来,以及那个倒酒的服务生。
“槑头槑脑,明天开始你不用来上班了。”林梓冲着服务生挥挥手驱赶。
小伙委屈的蠕动两下嘴角,最终还是没敢解释出声,耷拉着脑袋转身离开。
“嗨,就是个为了生活想要拍拍马屁的苦命人而已,何必难为呢。”我端起酒杯,朝着林梓和贺来示意:“这一杯,我敬二位,感谢林少高抬贵手,愿意放小弟一马。”
林梓压根没有跟我碰杯的意思,反倒是旁边的贺来夹枪带棒的抓起酒杯,轻轻摇曳,嘲讽道:“我就佩服王总这副虚伪到极致的作做样,甭管多假的话都能说的跟真的一样!”
“伪君子要是能演一辈子,那就是君子。”我不卑不亢的微笑。
话音未落,我兜里的手机一阵震动,同一时间,贺来和林梓的手机也“滴滴”响了几声。
我们仨同时掏出手机,我眯眼凝视屏幕上的一则短信:快走,有诈!
“妈的,王朗你跟我玩花样!”
“来人!”
我这边刚条件反射的站起来,林梓和贺来已经勃然大怒的扯脖吆喝,尤其是贺来,直接从腰后拽出一把“六四式”手枪,黑漆漆的枪口对准我。
“你们是啥意思啊两位大少?”我愕然的将手机屏幕对准他俩。
两人看到我的信息也随之一愣。
“踏踏踏..”
就在这时候,卫生间的方向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跟着酒看到一个怀抱“五连发”的精瘦汉子,直愣愣的奔着我们的方向跑来,竟是车勇,此刻车勇眼眶泛红,尽显杀气腾腾。
“操!”
我来不急多想任何,单手抓起面前的茶几掀翻,接着身体我猛然向前一扑,顺势滚到不远处的卡座沙发后面。
“嘣!”
“嘣!”
两声闷雷一般的枪响泛起,我刚刚所在位置,皮质沙发让干出来两个拳头大小的窟窿,海绵絮四散乱飞。
另外一边,贺来和林梓的反应也不可谓不快,两人也同时驴打滚一般躲藏在距离我不远处的另外一个沙发的背后。
“王朗,你今天走不了了。”
刚刚袭击我的车勇大吼一声,吼叫的同时,他又冲着林梓、贺来藏身的沙发处“嘣”的开了一枪:“林少、贺总,你们不用害怕,李总交代过我,今天必须拿下王朗,快出来吧,咱是自己人。”
“我特么信你个鬼,自己人,你往我们这儿开枪?”贺来半蹲身子背靠在沙发上,握持“六四式”手枪,看似随时准备进攻。
同一时间,酒吧外也传来“嘣!嘣!”几声嘹亮的枪响,而酒吧的卷帘门则被刚刚那个长相酷似“陈冠希”的小伙直接“哗啦”一下拽了下来...
3709
卷帘门被拉下来后,长相酷似“陈冠希”的小伙嘴角挂笑的从吧台里拎出来一杆锯短枪管的“半自动”步枪,仿佛是在跟车勇配合一般,也朝着贺来、林梓所在的方向放了一枪。
林梓愤怒的咆哮:“李倬禹,你他妈搞什么飞机!”
然而并未换来李倬禹的任何回应,刚刚说去卫生间的李倬禹就仿佛人间蒸发一般,没有丁点动静。
车勇两手怀抱“五连发”,循着两人藏身的沙发处,邪笑着挪动小碎步:“林少、贺总,你们相信我,放放心心的出来吧,我的任务就是单纯干掉王朗。”
“嘣!”
估计是感觉到威胁,贺来忍不住探头,一枪打向车勇。
不过这家伙的准星属实有够烂的,距离如此之近,愣是没嘣着,反倒把窗户玻璃“咔嚓”一下干碎。
“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车勇咒骂一句,枪口下压“嘣嘣”连扣几枪,打的木头屑乱飞。
“嘣!”
堵在门口处,长相酷似“陈冠希”的小伙也立即进行火力压制,直接把林梓、贺来两人打的不敢往出露头。
连番枪响过后,两人似乎都没了子弹,车勇和小伙同时从兜里拿出弹夹准备换上。
“不跑寻思啥呢,操!”
这时候,我猛地从躲藏的沙发后面蹿起,冲着林梓、贺来吆喝一句,然后拔腿就往不远处的楼梯方向狂奔,两人比我反应稍微慢了半拍,也紧随我身后跟了过来。
我不知道目前百米冲刺的最高纪录保持者是个啥速度,反正在这一刻,我感觉我们仨要是组团参加奥运会,至少能包揽前三甲。
冲上二楼,我闷头推开一间包房门跑了进去,林梓和贺来也齐齐跟了进来。
将房门反锁,我回头朝着气喘吁吁的二人咒骂:“操,那么老些屋子呢,你俩为啥非跟我一块。”
“王朗,是不是你捣的鬼!”林梓脸色铁青,咬牙怒视我。
“你快躲了吧,老子捣鬼陪你们玩生死极速?”我烦躁一胳膊伦在他身上,一手拖拽包房沙发,一边冲着贺来摆手:“不想死,就过来搭把手。”
贺来犹豫几秒,忙不迭跟我一块将沙发推到房门后面堵住。
“咣咣咣!”
同一时间,包房门在外面被人砸响,伴随着车勇聒噪的笑声。
“王朗,你跑不掉的,桀桀..”
“家伙什给我!”我深呼吸一口,从贺来手机夺过来那把六四式手枪,对着房门“嘣”的叩响扳机,门板立时间被射出来一个拇指大的小眼儿,车勇惨嚎一声,跋扈嚣张的笑声也戛然而止,没敢再得得嗖嗖的踹门。
此刻,林梓和贺来就算再傻逼,也看的出来车勇嘴上喊着只是弄死我,实则连他俩都没打算放过。
环视一眼四周,我将目光锁定在不远处的窗户上,随即踮起脚尖,动作很轻的凑过去。
把窗户推开以后,我抻脖朝下打量几眼,发现是酒店背后的另外一条街,街道上空荡荡的,极其的很安静。
“总共六七米,摔死也比被人堵死强,你俩走不走?”观察几秒后,我扭过去脖子朝他俩出声。
贺来和林梓对视一眼,仍旧对我充满不信任,贺来喘着粗气打包票:林少你放心,就算是死,我也绝对倒在你前面。
阿来,逃过这一劫,我跟你拜把子。林梓感动的狂点脑袋。
“得,你俩继续墨迹吧,有缘再见!”我运了口气,作势准备往窗台上爬,作势准备往下跳。
“咣咣咣!”
就在这时候,房间门再次被车勇从外面踹的猎猎作响。
面对强大的压力,林梓妥协了,蹑手蹑脚的凑了过来:“等等,我也走。”
狗日的朝下瞄了一眼,倒抽一口凉气:“这么高?”
“不走就上一边去。”贺来眼神凶狠的一把推开林梓,利索的翻到窗台上,接着他想都没想,往下纵身一跃。
落地时候,贺来估计是脚没用上力,摔了个踉跄,滚出去老远,隐约间我好像还听到“咔嚓”一声骨骼断裂的声音,爬起来以后,这家伙头也没回,一瘸一拐的沿着街边逃离。
生死之间,人性的自私在这一刻体现的淋漓尽致,前一秒还立誓要效忠林梓的贺来,后一秒直接翻脸不认人。
林梓一下急了,禁不住大吼:“贺来,你特么等等我..”
“咣!”
包房门再次被车勇踹响,我和林梓齐齐打了个哆嗦。
“不走就滚蛋,把窗户给老子让开。”我粗暴的捶了林梓一拳头。
“我走我走,王朗你让我先走行吗,我求求你了,等咱们逃过这一劫,我保证跟你当亲兄弟一样相处。”林梓哭撇撇的望向我。
盯着他泪眼婆娑的怂逼样,我烦躁的催促:“那特么你倒是赶紧往下跳啊。”
林梓笨拙的爬上窗台,朝底下看了一眼,接着哭腔十足的干咳:“太..太高了,我有恐高症。”
“嘭!”
就在这时候,不堪重负的包厢门总算被车勇撞开,他怀抱“五连发”,举枪指向嗨没来得及逃走的我们,狰狞的大笑:“下来吧,你们的速度肯定没我子弹快。”
“被他妈你害死了。”我埋怨的咒骂一句。
而林梓最终还是没能跨过去心理的恐惧,老老实实的从窗户台蹦了下来。
“来,往边靠靠。”两步迈到我们跟前,车勇拿手拨拉开我,笑盈盈的用枪管戳在林梓的胸脯上,吧唧嘴巴:“人前呼风唤雨的林大少,你好啊!”
“车勇,哦不..勇哥,你放过我,李倬禹给你多少钱,我出十倍,一百倍也行。”林梓吞了口唾沫,双手挡在脸前哀求。
“诶哟,还不算太蠢嘛。”车勇戏谑的掐了一把林梓的脸蛋子,斜眼歪笑:“你是从哪看出来我是替李倬禹干活的?”
“李倬禹刚上卫生间,你就出现了。”林梓苦着脸喃喃:“他事先故意让人把酒洒到他衣服上,就是为了开溜,对吗?”
“哈哈哈..”车勇咧嘴大笑,笑着笑着回头看向我道:“你说对吗王总?”
“什..什么意思?李倬禹和王朗是一伙的?”林梓盯盯注视我,愕然的张大嘴巴。
我也随之笑了,朝林梓竖起大拇指:“哈哈,不得不说林少确实挺有想象能力的,不过你没想过李倬禹为什么要反水吗?按理说你对他不薄,背靠你这棵大树,好乘凉才对的啊。”
“是,我确实想不明白。”林梓咬着嘴皮点头。
“因为你知道他太多事情了,帮他篡位,替他扫尾,没有你的帮扶,敖辉和郭启煌怎么可能落败于他手?这些东西都足够成为你将来束缚他的牢笼。”我揪了揪喉结轻笑:“最重要的一点,你父亲已经日暮西山是事实,你将来能给他提供的帮助越来越小,而我不一样,我上有姚军旗、连城,下有头狼一众虎臣,只要我俩联手瓜分鹏城、雄霸粤省,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吧?”
林梓的脸色骤然间变得刷白一片,不可思议的喃喃:“今晚上的一切都是姚军旗策划的?”
“nono,和旗哥没有丁点关系,旗哥到现在都还蒙在鼓里,是李倬禹主动提出的,用你的小命为他加入我们阵营,送上的投名状。”我摆摆手道:“林少啊,相识一场,我对你其实没什么太大成见,哪怕你当初绑架我去斗国,我都觉得是正常的权利交锋,但成王败寇有时候就是这么简单。”
“呵呵,我当初应该听我父亲的劝导,一个连旧主都能说杀就杀的人,跟谁都不会有情义,我错了,是我错了..”林梓脸上的肌肉抽搐,又哭又笑的喃喃。
“那咱们的故事就到这儿吧,来生再见。”我点燃一支烟塞到林梓的嘴里,拍了拍他肩膀头,擦着车勇身体走过:“给林少来场痛快,他是个人物。”
“滴呜滴呜..”
就在这时候,一阵清晰的警笛声泛起,我和车勇同时一惊。
“去你妈的。”林梓突兀推开车勇顶在自己胸脯上的枪管,狼狈的翻上窗台,径直跳了下去,随即超常发挥似的爬起,跛着一条腿,一颠一颠逃响街头。
“嘣!嘣!”
车勇连忙架枪叩响扳机,但并未打中林梓,只是荡起几颗火星子...
3710 还未战,你已败
目送林梓越跑越远,我的嘴角勾起了满意的弧度,嘲讽的评价:“这两步道让他走的,颇有一股子踏碎虚空的神韵。”
“刚刚我表现的行呗?”车勇歪头出声。
“一般,不过你放心,酬劳方面,我肯定不带差事的。”我从兜里摸出一张银行卡递给他,努努嘴道:“正主呢?”
“白浩、皇子,把李总带进来。”车勇抹擦一下银行卡,大大方方的揣进屁兜里,随即朝包房门外吆喝。
十几秒钟后,两个青年一左一右的架着李倬禹的胳膊从门外走了进来。
两个青年正是我们在上京时候,曾经跟吴恒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两个小赌棍。
此刻的李倬禹头发湿漉漉的,脸上遍布颓废,裤子的拉链裂开,西装外套也被扒下来了,露出一件警用的防弹背心,很显然,这家伙应该是正在“开闸放水”的时候,被人俘虏的。
“想必你刚刚都听的清清楚楚?”我眨巴眼睛朝李倬禹微笑。
“呵呵,我想过你今晚上会玩点阴的,可没料到能阴到这种程度,我特意安排人盯紧你每一个手下,结果你却启用了车勇,不服不行。”李倬禹吹了口气摇头苦笑:“这下我算是彻底坐实了和你里应外合坑林梓的罪名。”
“不止呢。”我摇摇脑袋道:“还有贺家的报复,贺来是个小肚鸡肠的人,今晚上让你逼的飞檐走壁,我不信他能吞得下这口恶气。”
李倬禹瞪着猩红的眼珠子,咬牙切齿的低吼:“王朗,咱们一直不愠不火,可没到不死不休的程度吧?为什么整我,今晚上你完全可以把锅甩到贺来身上的。”
“虚伪了昂禹哥,头狼和辉煌公司根本没可能共存,别说咱们有仇没仇,单是资源这块,大家就不共戴天,也就是你没找到合适机会,不然你恨不得马统领我扒皮抽筋。”我拍了拍他的脸蛋子沉笑:“最近的几次争斗,哪回没有你李倬禹的身影?你确实藏在了暗处,但特么架不住洪震天高调啊,连城在上京遇坎坷,要不是洪震天出现,我还寻思你变老实了呢。”
“洪震天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渣!老子叮嘱过他一万遍不要出现在你面前,就是没改!操!”李倬禹恨恨的咒骂。
“不,他比你想象中要聪明的多,在上京时候,他是故意露面,故意被我抓的,目的就是不动声色的告诉我,你在辉煌公司并没有那么稳,你以为他是性格所致,实际上他每走一步都在精打细算,当初在山城我第一次遇到他的时候,他可比你表现的要沉稳和大气。”我摇摇头道:“可后来为什么会逐渐沦为羊城、鹏城江湖圈的笑柄,因为他懂得如何自我保护,倘若他不是个废物,你在拔掉敖辉、郭启煌的时候能放过他?非但不会,反而一定第一时间剔除!”
李倬禹的眼眸子里闪过了一抹错愕。
“他用最近几年一无是处的表现,为自己买了份能够长长久久的保命合同。”我继续道:“哪怕是我也是最近刚刚想明白,这混蛋每次都像个神话似的出现,最后以笑话的方式结尾,不光一点一点打消我对他的杀意,还让你对他的信任感愈发建立,能活到今天,洪震天靠的是自己的本事。”
“唉..”李倬禹叹了口气,慢慢低下脑袋。
“还是那句话禹哥,胜者王败者寇,王和寇之间,是胜败的关系,并非正义与邪恶,你不是良人,我也绝非善类。”我长吁一口气道:“其实你并不是败在了我的手里,还是输给了自己。”
“啊?”李倬禹迷瞪的昂起脑袋。
“你亲手把自己最后的屏障帮我剔除了。”我耸了耸肩膀回应。
他眼珠子转动几圈,慢吞吞道:“你指的是敖辉和郭启煌?”
“对。”我直不楞登的点头:“那两个老家伙只要存在一天,我就不敢正大光明的对你辉煌公司宣战,因为我摸不准他们的命脉啊,我不知道冒冒失失的开火,将会为自己带来什么样的后果,而你完美的帮我解决掉后顾之忧,你以为是捆绑,实则是保护,禹哥啊,辉煌公司败在了你的手里。”
“呵呵..”李倬禹愣了几秒钟,随即发出低沉的笑声,结果越笑越响亮,最后干脆变成仰头大笑,笑的眼泪都跟着飘飞。
“放心,我非但不会杀你,还要竭尽全力的保你,我要让你的辉煌公司成为挡在我头狼家前方的傀儡,如果你有本事力挽狂澜,或许还有资格跟我博弈,如果没能跨过林梓这一劫,那么..”我没把话说完,相信李倬禹完全听得懂。
“你真狠,你他妈这是在逼着我,不得不宰了林梓。”李倬禹棱着眼珠子气喘吁吁的嘶吼:“明明你对林梓恨之入骨,刚刚却故意放他一马,目的就是让他掉转头整我,我特么想要护盘,就必须得踩着你给挖好的坑,先一步做掉他,王朗!你真特么是个阴逼!”
“有些人的恶和杜鹃一样,与生俱来,比如你!”我戳着他的脑门子冷笑:“敖辉也好、郭启煌也罢,甭管出于什么样的目的,都在有形无形的保护你,他们明明有很多次机会干掉你,可始终没有动弹,结果只是疏忽了一次,就被你连根拔起,与其说我阴逼,不如说是你的**大过了能力,绕开俩老东西,跟我拼,你有那份实力吗?”
李倬禹嘴角痉挛一般的抽搐。
“放开他,让他走吧!”我鄙夷的吐了口唾沫:“你我明争暗斗这么久,你几时见我像你似的套上防弹衣?还未战,你已败,这特么就是咱俩之间的差距。”
“最后一个问题,你是怎么说服他为你服务的?”李倬禹抽吸两下鼻子,看向不远处的车勇。
“几百万吧。”我轻飘飘道。
“我不服!车勇,你是不是贱,当初老子承诺你五千万,你爱都不带看我一眼,王朗只花了那么一点点小钱,你就像条狗似的舔舐他!”李倬禹暴躁的连连咆哮。
“禹哥,还有个词儿叫此一时彼一时你抽空了解一下,你允诺他的时候,他应该还是老郭的贴身吧,那时候的他需要为钞票考虑吗?”我歪着脖颈反问:“而他找上我,已经是山穷水尽,还有最重要的一个环节,此刻的他怀揣仇恨,如果不是我拦着,你现在应该是他的枪下亡魂了。”
李倬禹怔了一怔,眼神变得有些呆滞。
“你的败局,从你对郭启煌和敖辉起反叛之心就开始了,如果当初你不是为了削弱郭启煌的实力,就不会在车勇哥仨跟地藏交手时候动手脚,哥仨不死,或者死的正大光明,车勇百分之八十的几率会继续死心塌地的替你卖命。”我深呼吸两口道:“聪明反被,说的就是你这号人,你以为当初只是坑掉郭启煌手下两个高级保镖,实则已经为自己埋下了祸根,当实力相仿时候,左右战局的,往往就是这类小人物。”
我伸了个懒腰浅笑:“你只知道车勇手脚功夫不弱,但从来没想过他隐匿手段一流吧,我其实也不知道,如果不是亲身犯险,根本没办法展开今晚上的这出好戏,当我透过姚军旗约下林梓时候,车勇就已经混进了这家酒吧。”
李倬禹紧紧咬着已经破皮的嘴唇询问:“那张星宇呢,他在这出剧里扮演什么?”
“他在帮你善后啊。”我掏出手机,当他面拨通张星宇的号码:“你那边啥情况了?”
“逃出酒吧以后,林梓的手机无巧不巧的摔坏了,又正正好好拦住我刚买下来的出租车,然后我又恰巧不小心把放了安眠药的矿泉水递给他,喝完水他睡着了,这会儿正在去市人民医院的路上。”张星宇懒散道:“哦对,补充一点,替我开车的师傅是辉煌公司门前的保安,待会我发两张照片给你哈,替我转告李总一声,别光想着自己捞钱,也多替下面员工谋谋福利,堂堂辉煌公司保安都跑出来干兼职了,真是听者伤心、闻者落泪呐。”
结束电话,张星宇迅速给我发过来两张照片。
相片中,李倬禹和一个身着保安服的青年正低头说着什么。
李倬禹勃然大怒:“妈的,你们玩的真**脏,难怪这个保安早上没话找话的跟我汇报工作,原来是为了配合你们拍照片!”
“你说汇报工作就是汇报工作了?鬼晓得你是不是在叮嘱他干什么破事,你口说无凭,我可有理有据。”我翻动白眼道:“去吧禹哥,这会儿抓点紧把林梓收拾掉,我保证照片不会散播出去,否则林梓死在路上,我一定会安排那个小保安到巡捕局投案自首,然后检举你雇佣他,做掉林梓的惊天大秘密,我要你亲手解决林梓,不然我难平愤怒...”
3711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李倬禹盯盯注视我片刻后,最终露出一抹自嘲的笑容。
对视几秒钟后,他突兀问我:“王朗你累吗?”
我被他问的一愣,随即语重心长的点点脑袋:“累,累到无法复制。”
“那我就开心了。”李倬禹昂起脖颈,随即摆摆手道:“走了,接下来的路,我会按照你设想的去做,同样我也会静静的看着你是如何被报复。”
“希望很难照进现实。”我咬牙回应。
李倬禹没有再说话,佝偻起后背,慢慢朝房门外走去。
此时,一阵夜风掠过,透过破碎的窗户玻璃,直接铺面我的脸颊。
直至看着李倬禹消失在房间门口,我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还是老生常谈的那句话,江湖没有真正的成与败,有的只是强和弱。
这一战,不管是投机取巧,还是实力代表,我勉强胜了李倬禹一筹,但是我们彼此心里都非常明白,只要让辉煌公司绕开这一劫,将来会是个什么样子,谁都不敢轻易的断言。
几分钟后,车勇叼起一支烟,似笑非笑的冲我呲牙:“我的工作干完了吧,钱也收了,那咱们是不是可以江湖再见?”
“走吧。”我呼吸粗重的摆摆手,又看了眼那两个跟他一起的小青年,把压在嘴边的话吞回肚子里,没事人一般的继续盯着车窗外发呆。
...
一夜时间,转瞬即逝。
这天晚上,我知道鹏城绝对许许多多的人处于失眠状态,远的不说,贺来、李倬禹、洪震天肯定是整宿未眠,说的在远点,可能姚军旗、叶小九之流也同样睡不着觉。
而我则呆滞的坐在自己办公室的沙发上,胡思乱想的琢磨了整整一通宵。
清晨六点多钟,我房间的木门被人叩响。
推开房门的是张星宇,跟他一块来的还有大伤初愈的地藏。
见到坐在沙发上发呆,张星宇从丢里摸出一支棒棒糖丢给我,随即乐呵呵的出声:“沉思了一晚上?”
“何止,我还魂飞九霄云外跟玉皇大帝下了一盘棋呢。”我没好气的回应,接着迫不及待的发问:“林梓咋样了?”
“你觉得应该是咋样?”张星宇坐在我旁边,一点不拿自己当外人的从抽屉里翻出一包烟,然后给自己点上一支,皮笑肉不笑的问我:“你其实也挺矛盾的吧,寄希望他早点归天,又害怕他会给你惹上麻烦,是么?”
我仔细思索好一阵子后,微微点头“嗯”了一声。
“其实他该死的。”张星宇吸了口烟,表情轻佻道:“可想了又想,还是不能让他死,他如果死了,不说他爸会不会疯,至少跟他一系的公司、各方代表会陷入一种无主的状态中,这种时候,甭管谁横插一杠,都等于在为我们塑造下一个林梓。”
我倒吸一口冷气问:“那他..”
“我走时候在鹏城人民医院的急诊科,当时有几个专家级的医护工作者在抢救。”张星宇低声道:“至于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我也不得而知,因为我和你一样的矛盾,既盼着狗东西早点死,又害怕因为他惹上一身骚,所以走时候,我把具体位置给李倬禹发过去了。”
我抽吸两口气问:“你觉得他会不会挂..”
“百分之八十挂不了。”张星宇沉声回应:“因为我走时候,替他报了一把警,没意外的话,现在巡捕应该已经团团包围的把手术室堵满,除非李倬禹拿出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魄力,否则他没办法撼动林梓半分,不过接下来,你会很麻烦,远的不用说,单是姚军旗那边,就得给你莫大的压力。”
他话音未落,我桌上的固定电话就突兀“叮铃铃”的响起。
嘈杂电话铃声,把我和他都吓了一大跳,张星宇鼓着腮帮子干笑:“得,白天不说人,晚上不说鬼,你的报应已经来了。”
“喂。”我抓起话筒,声音沙哑的发问:“找谁?”
“王总您好,我是保安部的小罗,这会儿有位姓姚的先生要见您,我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应答他。”电话那头传来一道陌生的男声。
我想了想后道:“送他来我办公室吧。”
四五分钟后,我的房门被人“笃笃笃”叩响,紧跟着一个身穿公司保安服的小伙带着姚军旗走了进来。
“旗哥。”
“姚少您好。”
我和张星宇纷纷站起身打招呼,而地藏则完全没看到一般,自顾自的坐在沙发上,捻动着烟卷把玩。
走进屋子,姚军旗转动脖颈环视一圈,随即大大咧咧的坐在我办公桌上,打着响指发声:“王总啊,我现在见你都需要通报,不知道是咱们哥俩的关系差了,还是你现在高了?”
“旗哥,您看您这是说的哪门子胡话,我再牛逼,不也是您弟弟吗。”我赶紧凑过去讨好。
张星宇也很有默契的替我辩解:“对啊旗哥,不是我们门槛高了,实在是最近一段时间,各种驴马癞子打着乱七八糟的旗号乱骚扰,让我们有点应接不暇。”
姚军旗摸了摸自己的领口,先是看了看我,接着又朝张星宇和地藏分别瞟视几眼,最后提高调门:“我想和王朗单独聊几句,不知道两位大哥能不能行个方便?”
“太方便啦,我们这就闪。”张星宇忙不迭插混打科的缩了缩脖颈,接着拽起地藏,大步流星的朝门外走去。
屋里很快就剩下我和姚军旗二人,我看着他,他却盯着墙上的挂钟一言不发。
“旗哥,您有啥要交代的?”我小心翼翼的往他跟前靠拢。
姚军旗冷不丁抬头,两支眼珠子直勾勾的注视我:“是不是你做的?林梓被人注射了特殊药物,医院那边现在给出的结论是接近脑死亡,是不是你干的?”
“我..”我磕巴一下,接着摇头:“不是。”
“我要听真话!”姚军旗的语调瞬间提高:“告诉我,是或者不是!”
“不是!”我也加重语气。
“林梓的父亲,预计今天中午前回抵挡鹏城,他刚刚给我打电话,说想约一下林梓的朋友,其中特意提到了你王朗。”姚军旗深呼吸两口道:“小朗啊,我知道你心里的想法,更明白林梓让你感到了不安,但是我前面说没说过,林梓不能出事,他们一家子,现在就是光脚的,最不怕的就是穿鞋的,我一点不跟你瞎说,别说林梓的父亲马上退休,即便他已经退休,只要到地方,没有人不哭着喊着的欢迎,为什么?因为他父亲沉浸这一行太多年了,知道其中的边边角角,一旦老头想不开,拿出来鱼死网破的态度,区区粤省不在话下,大半个炎夏都得被他曝光出来,有些东西,永远不适宜走入阳光。”
我佯作委屈的抽声:“旗哥,我懂你的想法,可事情不是我干的,你非要让我承认啊。”
姚军旗注视我几秒钟后,颇为无奈的摇头:“行吧,那我懂什么意思了,只当我这次白来。”
说罢话,他起身就准备离开。
“旗哥,我再多嘴问一句,林梓一下子现在是光脚的,难道我不是吗?”盯着他的背影,我禁不住道:“为啥你对他家忌讳莫测,对我却像是个小兄弟,是因为我欠缺点啥不?”
姚军旗闻声,回头看向我,我俩对视几秒钟后,他大叹一口气:“小朗,你还是不懂玉和石的区别,甭管你承认与否,玉就是玉,石始终是石,我可以对你无限慷慨,可某些玉始终在沽名钓誉啊。”
我搓了搓下巴颏,咬牙轻笑:“行吧旗哥,那我也正儿八经的回应您一句,我要用实际行动告诉您,什么叫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你朗弟别的本事没有,但在犯驴这一块,我所见之人全特么是弟弟...”
3712 大佬,你好
听着我掷地有声的回应,姚军旗的两撇眉梢瞬间皱的更紧。
我搓了搓脸蛋子,语气尽可能缓和,沉声道:“旗哥,些许小事不能成为影响你我感情的羁绊,我知道你也是着急,咱们哪说哪了,不谈了行么?”
“我也不想跟你谈,可是林梓的父亲马上抵挡鹏城,到时候咱们应该如何应付?”姚军旗也随之叹息一口。
“应付啥?为啥要应付?林梓是你搞的还是我搞的?”我昂脖反问:“就因为咱和他有过旧怨,所以他出事一定是你我做的?哪怕天王老子判案也不能这么武断吧?”
面对我连珠炮一样的几个问题,姚军旗陷入沉默。
“安了旗哥,还是那句话,承上你负责,启下我安排。”我拍打两下胸脯保证:“只要我没倒下,那战火就绝对不会烧到你头上。”
姚军旗盯盯注视我几秒钟,冷不丁开口:“你心里对我意见一定很大吧?”
我顿了一顿,半晌没有吭气。
对于姚军旗,我怎么可能没意见呢,如果不是因为他,我根本不可能和林梓对上,也不会发生后面的一系列故事。
同理,连城也不会因此受到株连。
连城的未来变成了未知数,即便我此次去上京帮他力挽狂澜,可也肯定对他将来的仕途造成了相当的影响。
再有就是,这回我们和辉煌公司的交锋,瞅着李倬禹似乎受制于我,其实我何尝不是骑虎难下,我不敢真干掉他,还得防备他以后会不会给我捅刀子,而这一切,是拜林梓所赐,同样也是因姚军旗所起。
“呼..”见我久久没有言语,姚军旗重重的吐了口浊气。
“旗哥,我不乐意骗你,如果单纯说交往方式,我真心觉得林梓比你接地气。”我点燃一支烟,昂头吐了口烟圈:“但如果你是林梓,我可能又看不上你,人往往就是这么矛盾复杂。”
“嗡嗡..”
就在这时候,我兜里的手机震动,看到是张星宇的号码,我直接当姚军旗面前接起:“什么事?”
“来楼下大厅一趟,有朋友找。”张星宇平静道:“速度快点哦,对了,你让旗哥也一块下来吧,几位朋友他可能也认识。”
我稍稍迷糊一下,接着招呼姚军旗一块下楼。
刚一到大厅,我昂头寻找张星宇身影时候,六七个身影突然“呼啦”一下将我团团包围,几人全部黑西装、大皮鞋,看起来十分有派。
我再仔细一瞅,其中居然还有俩熟人,一个是鹏城大a队的赵海洋,还有一个竟是本该在羊城主持工作的秦正中,不过他俩似乎都是跟班的,真正带队的是个三十五六岁的白脸汉子。
那汉子身高大概一米七五上下,竖着个分头,皮肤比大部分女孩子还要白皙,五官很端正,莫名给我一种很熟悉的感觉,但是我能确定,自己之前绝对没见过他。
“王朗,我是鹏城大a队的负责人赵海洋,这几位是省特案组的几位同志,我们找你的目的是关于林梓的事情,你有权保持沉默,不过你说的话将作为呈堂证供。”赵海洋直接亮出自己的工作证,然后又面无表情指了指旁边秦正中和另外几人介绍一句。
带队那个长相让我很熟悉的汉子,眼神锐利,直勾勾盯着我出声:“昨天晚上八点到凌晨四点,你在哪?谁可以证明?”
我瞟了他一眼,不卑不亢的反问:“你没工作证吗?询问我之前,按照规矩,你是不是应该先表明身份?这才是你们的工作流程吧?”
对方一怔,接着也取出一副黑皮小证,在我脸前晃了一下,尽管他速度很快,但我还是捕捉到上面的几个关键信息。
国安,林家栋。
“现在可以说了吗?”这个叫林家栋的男子挑动几下眉梢。
“大佬你好,咱换个地方聊吧,我不算啥名人,但起码也有人名,如果因为这事儿给我造成什么不良影响,你们不会替我平反。”我押了口,竭力挤出一抹笑容。
当看清楚“国安”俩字时候,我的腿肚子其实已经忍不住转筋,可转念又一想,是张星宇喊我下来的,他肯定不会坑我,再加上秦正中、赵海洋都在旁边杵着呢,他就算再厉害,也决定不敢把我怎样。
“如你所愿,去你办公室吧。”林家栋略微思索一下后,伸出手臂道:“就像你刚刚说的,你大大小小也有点名气,我把最基本的脸面给你留出来,不要再耍花招。”
“请。”我做出个邀请的手势。
“打断一下,林先生你好,咱们见过面。”这时候,我旁边的姚军旗猛不丁开腔:“据我所知,您和受害者林梓是亲属关系吧,还是血缘很近的那种,按照规定,您不是应该回避才对吗?”
听到姚军旗的话,我豁然大悟,难怪我看他觉得熟悉,敢情是这家伙长得跟林梓特别的相像,也就是说此人,应该是林梓某个非常亲近的家人。
林家栋也随即看向姚军旗,拧皱在一起的眉梢慢慢舒展,阴沉沉的笑了:“差点忘了,姚少大学时候选修的就是法律,呵呵...你说的也对,我暂时回避,康南,你们上去给王朗做下询问笔录。”
“是,林主任!”秦正中身后,一个膀大腰圆的壮汉粗声粗气的应声。
“林先生,我还有疑问,林梓既无特殊职务在身,也不是什么高端技术型人才,他的意外,为什么会惊动您所在的部门?你们传唤询问王朗的依据是什么?作为王朗和头狼公司的法律顾问,我有义务和权力保障我当事人的合法权益。”姚军旗不以为然的笑了笑,盯着林家栋的眼眸询问。
“林梓遇害是巡捕的事情,我询问王朗则是因为他和海外某些不法分子来往密切,上面要求我们将两案合并处理,成立了现在的特案组,至于别的,涉及高度机密,无法奉告。”林家栋有理有据道:“还有什么问题吗?姚律师!”
说到最后几个字时候,林家栋的语气加重,尤其是“姚律师”仨字,直接是咬牙吼出来。
“没问题了。”姚军旗耸了耸肩膀头,冲我微笑:“王朗,你好好配合,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如果你违法,我无能为力,如果谁要往你身上强加罪名,就算官司打到国x院,咱们也奉陪到底!”
得到姚军旗的保证,我彻底松了一大口气。
几分钟后,一群人来到我的办公室,几人将我围坐中间,赵海洋掏出笔和本,以及一个便携式监控器,冲我轻声道:“王朗,接下来的询问笔录,你必须说实话,否认将来承担相应法律后果。”
“明白。”我点上一支烟,淡淡的点头。
“昨天晚上八点到凌晨四点你在哪...”
“八点多左右在朋友家聚会,我们公司的法律顾问姚军旗可以作证,九点以后应邀去了福田区一家名为南半球的酒吧,林梓、贺来、李倬禹和很多人都可以作证...”
接下来的时间里,我对答如流的将当天发生的所有事情一五一十讲了出来,既没夸张,也没任何诽谤,完全就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
听我说到一半,那个叫康南的壮汉猛然插嘴:“你说你和林梓、贺来都曾被一个叫车勇的男人追杀?那李倬禹当时在什么地方?”
我直接摇头:“我不知道,他说要去卫生间,直到事发后都没有再出现,后来我们通过电话,他说他被人打晕在厕所,这一点,你可以找他确认。”
康南瞪眼注视我:“王朗,你是个聪明人,肯定也清楚林梓的家庭环境,他虽然一无是处,可他很多亲属仍旧在不同的工作岗位发挥着重要作用,不要因为想保谁,而耽误自己的大好前程。”
“老康,我觉得和案件无关的话题还是少说为妙。”
就在这时候,整场都保持沉默的秦正中突然出声:“论私人关系,咱们是好朋友,我也知道你和林梓私交甚密,很同情和理解你现在的感受,但有些话最好不要说,尤其是带有威胁性质的话题,论工作关系,我是这次特案的组长,如果你还这样夹杂情绪工作,我有权要求你退出本组...”
3713 难啃的骨头
面对秦正中义正言辞的呵斥,叫康南的壮汉禁不住愣了一下。
赵海洋也见缝插针的打了句圆场:“康哥,你确实有点情绪化了,有些话不合适乱讲,咱们有咱们的规矩,是吧?”
可能是感觉在秦正中那里跌了份,康南一下子把火全都撒在了明显比他级别低不少的赵海洋身上。
只见他横眉倒竖,手指头都快戳进赵海洋的鼻孔里,喘着粗气低吼:“作为鹏城土生土长的巡捕,又是主管大案要案,辖区里竟然出现和海外势力勾结的不法分子,你难辞其咎!”
赵海洋瞬间被他吼懵圈了,抓了抓后脑勺干声讪笑两下。
“不是老哥,你这人咋尽唠欠收拾的嗑呢?”我背靠椅子,皮笑肉不笑的上下打量康南:“一口一个不法分子,张嘴闭嘴的海外勾结,你跟我解释解释,我是偷你家米了,还是盗你家菜了?犯的哪门子法?如果有俩干海外代购的哥们就叫勾结邪恶势力的话,那一年你们得枪毙多少间谍,操!”
“你跟谁说话操操的呢!”康南不满的抻手朝我抓了过来。
“就特么跟你呢!咋滴!”我一点不带惯着,直接一胳膊搡开他,横声破口大骂:“看机八把你能耐的,攥点鹅毛小权利,还真拿自己当封疆大吏啦?配合你们调查,是我的义务,可不代表我真做错啥!”
面对我的不屑,康南如我预料的那样,被瞬间被激怒,破马张飞的薅住我衣领,喷着唾沫星子喊叫:“死飞仔,你还敢跟老子动手?”
我嘴角上扬,鄙夷的笑出声,随即高高举起双手,做出一副人畜无害的委屈表情呢喃:“是是是,您厉害您老大,我平头小百姓不该反抗,我们贱如草芥就对了。”
“老康,你要干嘛?”秦正中表情严肃的拦下康南,同时将他薅住我领口的手指头,一根一根掰开,板着脸道:“我认为你现在这个态度完全没有办法胜任工作组的需要,你先出去休息一下吧。”
“你什么意思?”康南气喘吁吁的质问:“咱们不是一个部门的,你无权让我停止工作。”
秦正中不容置疑的出声:“是,我没有权利干涉你的本职工作,但我是此次特案组的组长,有权利调派你应该做什么,我现在命令你出门右转。”
康南像条被踩着尾巴的大狼狗一般,嗷一嗓子蹿起来,咬牙切齿的干嚎:“你这叫徇私枉法,羊城谁特么不知道你和王朗的关系不一般,甚至于你能爬上去,王朗功不可没。”
而秦正中完全不为所动,平静的如同一汪清水,转动两下脖颈撇嘴:“你如果觉得我工作存在问题,或者我领导的认命不合理,可以随时跟上面汇报,但在这之前,我还是组长,现在请你出去。”
康南暴躁的蹦跶:“秦正中,你应该了解这次特案组的...”
“出去!”秦正中耷拉眼皮,提高一点调门。
康正吞了口唾沫,先是看了看我,然后又直勾勾凝视秦正中几秒钟,拍了拍手,气哄哄的连说三个“好”,最后一脚踹翻我办公桌旁边的垃圾桶,重重摔门而出。
见他走远,我弯下腰笑盈盈将垃圾桶扶起来,摇头嘲讽:“一点素质没有,简直给自己的职业丢人。”
“别浪。”秦正中白楞我一眼,扭头朝身后另外几个随行努嘴示意:“俩人下楼跟林家栋聊聊家常,俩人帮我守住门口,别被人监听都不知道咋回事。”
“是。”
“明白。”
几个青年马上利索的出门,房间里立时间只剩下我、秦正中和赵海洋。
之前我组织他俩吃过几次饭,秦正中也清楚赵海洋是我的人,将房门反锁上以后,秦正中压低声音到:“你到底作啥妖,林梓啥身份你又不是不知道,吵几句,打两架都是无所谓的事儿,你这直接给人干了个脑死亡,老林家不得抓狂才怪!”
“不是我整得。”我摇摇脑袋解释:“之前我们确实闹过几次,但昨晚上我真是去找他和解的,谁知道竟会碰上这种破事。”
“真的?”秦正中审视的注视我。
“中哥,咱俩的关系,我有必要骗你吗?”我表情诚恳的点头:“动手的人是车勇,这车勇过去是辉煌公司养的顶级战犯,敖辉和郭启煌出事,都和他有脱不开的关系,昨晚上贺来也是受害者,不信你们可以去问他。”
把所有事推到车勇身上,是我和他在事前就商量好的,对已经背下满身臭水的车勇而言,再多扛几个黑锅也没啥大不了,当然他也有条件,我必须得一周之内送他出国。
而坚信贺来绝对会跟我站在同一阵营,也是我经过深思熟虑的,毕竟出事那晚,是他抛林梓于不顾,真要追究起责任,林梓背后的家族指定不会放过他。
“骗我是小事儿,关键你得知道自己到底要干嘛?”秦正中叹了口气道:“车勇现在已经是重点通缉犯,他涉嫌多起人命案,你现在被怀疑和海外势力勾结,就是因为他。”
“因为他?”我愕然道:“我俩没啥关系啊,他是辉煌公司的人。”
秦正中看了我两秒钟,接着道:“今天早上,鹏城罗湖区几个自动提款机分别取了一些钱,而他使用的银行卡是你们头狼公司名下的,剩下的还需要我多说吗?”
我的脑瓜子瞬间“嗡”的一下炸了,千算万算,没想到竟会是这种完全不起眼的细节暴露了我。
“康南刚刚有句话说的很对,林梓的家庭特殊,他出事就意味着整个林家会倾囊而出。”秦正中递给我一支烟,自己点燃一支,苦笑道:“如果林梓是个普通人,你这点瑕疵根本不会被注意,可现在,丁点漏洞都会被无限放大。”
“朗哥,楼下的林家栋是林梓亲堂哥,也是国安的一个小头头,来你这里之前,他已经撒出去大批人马抓捕车勇。”赵海洋也接茬一句:“车勇要是真被抓到,恐怕对你很不利,早做打算吧。”
“如果他在我这里一无所获,然后又没抓到车勇,接下来会怎么办?”我想了想后发问:“告诉我,最坏的可能。”
“他会彻底跟你耗上,林家栋是出了名的狗皮膏药,但凡跟他打过交道的人都知道,那家伙属猫的,逮着耗子就得咬一嘴毛。”秦正中琢磨片刻后回答:“关键,你还不能对他使用你擅长的那些手段,他的身份特殊,只要有一点点证据,就完全可以把你带回去彻查,他们那个部门权利大,随手扣下去的帽子也大,千万不要招惹他。”
“那意思是,我只能被他耗着?”我烦躁的吐了口唾沫。
“也不是,先交代车勇扛下来所有,然后再让他抓到车勇,反正他不可能空手而归,不过咱也得理解,换成谁至亲被人搞的脑死亡,都得崩溃,这把你玩的确实又狠又大。”秦正中揪了揪鼻梁骨,疲惫道:“不过好在他现在没掌握任何实质证据,你现在要马上补救的就是解释清楚车勇为什么会用你们公司户头的银行卡取钱,剩下的边走边看吧,我也算不出来林梓的父辈们会放什么大招,记住昂,从这一刻起,你不能犯错,一点点错误都有可能致命。”
“姚军旗的家族好使不?”我吸了口烟问。
“势均力敌下,姚军旗家族稳占上风,关键现在不平衡啊,老林家死了命根子,姚军旗家如果往上硬凑,那不等于替你吸引火力嘛,你寻思着自己够格不?别嫌我说话难听,这是事实。”秦正中抿嘴道:“现在老林家一派最恨的就是你们和辉煌公司,待会从你这儿离开,我们还会到辉煌公司去走一圈,李倬禹比你更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