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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狼全文阅读

作者:寻飞     头狼txt下载     头狼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3564 我最大的特质

    “您好,我叫王朗!”

    见对方来回打量我,我干脆微笑着自我介绍。

    姚军旗称呼他为梓哥,很显然这家伙应该就是正跟姚军旗争夺鹿咀码头股份的那个林梓,现在看来姚军旗住院,真正想要吸引过来的重要大咖,十有**就是他。

    林梓很随意的跟我握了下手,沉声道:“哦哦,羊城那几家头狼酒店是你开的吧,我住过二号店,环境还不错,你和大旗认识啊?”

    这货问的简直就是废话,不认识我好端端来这地方干嘛,不过一想到叶小九昨晚上说过,他们这个级别的纨绔没有一个是白给的,很多看似平淡无奇的举动,很有可能在他们那里代表着什么重大含义。

    瞟了眼眼皮低垂的姚军旗,我皱了皱鼻子点头:“昨晚上旗哥就是跟我喝酒,才喝坏的肚子。”

    从“姚少”变成“旗哥”,我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既为了在旁人面前显示出我俩关系亲密,同时也是在向姚军旗传递“我可上船了”的信号。

    果然,听到我的话后,嘴角微微扬起一抹弧度,反观我对面的林梓,眉梢微微一皱,尽管他很快舒展开来,但还是被我成功捕捉到。

    伪心理大师刘博生曾经说过,人的表情变换往往可以反映出内心的惊涛骇浪,越是微弱,就说明震撼也越大,而真正的震撼绝对不会像电视剧里演出来的那样,动不动就大喊大叫或者横眉倒竖。

    “也不能怪你,主要是我自己贪杯。”姚军旗吹了口气摆手。

    林梓满脸心疼的叹气:“你就是不忌口,再不改早晚出事儿。”

    病床边,他俩上演着兄友弟恭,而不远处,贺来、敖辉和我则大有深意的相互对视。

    感觉病房里的氛围实在太过友爱了,我摸了摸鼻尖,一脸好奇的出声:“诶贺少,前段时间听说你们和辉煌公司撕巴了好几场,没什么大损伤吧?都是一个屋檐下扒拉饭吃的,有啥事好好唠呗,犯不上喊打喊杀,你说对不敖总?”

    洪震天立时间呲牙瞪眼的指向我:“王朗,你特么什么意思,没事挑事?”

    “你说你算干啥的,这一屋子哪个不比你头大,吵吵把火的冲我吠叫什么玩意儿。”我轻蔑的白楞他一眼,又朝着敖辉微笑:“敖总,真心得给您提点建议,公司发展哪能任人唯亲,人家姚少搁这儿躺着养病,你说你这亲戚上来就嗷嗷一通喊,咋地?欺负姚少脾气好呐。”

    没等敖辉吱声,扎喜一个箭步扎出,直接揪住洪震天的衣领,粗暴的将他推出房门。

    “喂哥们,有事好商量。”李倬禹抻手想要拉拽扎喜,结果反被一肘子弹开,往后踉跄两步。

    看了眼被丢出病房的洪震天,我摇晃脑袋叹息:“我天哥属实有牌面,从羊城到鹏城,所有人都在改变,唯独天哥初心难改,看来口号往后得变变了,搁鹏城,凡是没揍过我天哥的,那就不能叫社会人。”

    贺来双手插兜,似笑非笑的开口:“没必要啊王总,咱们有怨归有怨,但不能放在桌面上,你这不是让姚少和林少看笑话嘛,大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有什么完全可以出门再说。”

    “有头有脸搁我们老家叫猪头焖子,不过在装逼这一块,我还是得多向贺少靠拢,前几天还跟我说,早晚给敖辉下药,让他跟李倬禹来一场枪战大片,转念就能像个没事人似的,光是这份涵养,就够我学两年。”我小鸡啄米似的狂点脑袋,同时朝着黄水生摆摆手:“阿水啊,咱们实在人就干点实在事儿,你看病房都脏成啥样了,还不知道拿笤帚扫扫。”

    “好嘞大哥。”黄水生马上激灵的抄起笤帚,故意冲着贺来和敖辉脚底下哗啦,一边扫地一边很呆萌的昂头问我:“哥,人们老说扫把星、扫把星,这扫把星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啊?”

    “嘘,看破别说破,这帮人可都是灰社会,小心待会刀枪嘣你。”我嬉皮笑脸的比划一个禁声的手势,随即朝着姚军旗努嘴:“旗哥,刚刚医生可交代了,您需要静养,尤其是防止一些虫蝇蛇鼠近身,那玩意儿传播病菌的速度可快着呢。”

    凑在床边的林梓冷不丁扭头注视我:“怎么?哥们你是在暗示我?”

    挤兑贺来、敖辉只是我在尝试,假如姚军旗不发声,就意味着他默许,而我真正的目标是直指林梓,反正队都已经站了,再搞得两头纠缠不清,反而影响我和姚军旗之间的关系建立。

    “哎呀我去!”我双手一摊,满脸无辜的解释:“冤枉啊林少,我这哪是暗示啊,说的还不够明白嘛,就差直接点名啦,也就是您反应速度快,这要是搁刚刚被丢出病房的那一头,可能还寻思我夸他呢。”

    姚军旗立即板脸训斥一句:“小朗,说话注意点,这可是我哥,没有血缘关系的亲兄长。”

    “呃,不好意思哈林少,我把你跟他们混为一谈啦,我屯子里来的,说话直,您可千万别见怪。”我马上接茬,貌似恭维,实则轻蔑的缩了缩脖颈。

    林梓被我噎的顿了十几秒,深呼吸一口,指向我开腔:“你很好。”

    “谢谢林少的祝福,扎西德勒,旗哥,你们那头是这么表达感谢的呗。”我双手抱拳弓腰。

    姚军旗挣扎着坐直身子,重重握住林梓的手腕解释:“梓哥,你别跟他一般见识,我们认识时间长了,他说话就这样,总是没大没小,实际上人是个好人,上次我带他一块到草原玩,他差点把小岳那帮人给惹火,得亏我拦着,我当时就说,小朗是我兄弟,谁敢打他主意,就跟扇我脸一样。”

    姚军旗这席话纯属虚构,里头的场景和人物跟我八竿子都打不着边,但他却态度很强硬的表达出一个主题,谁敢拿捏我,那他肯定不会坐视不理。

    “呼..”林梓吐了口浊气,脸上表情瞬间变成笑容:“好啦,咱们认识多少年了,这点小问题还需要解释吗。”

    “那对呗,小问题解释它干嘛。”姚军旗话里带话的点点脑袋;“梓哥,等我痊愈以后,一定好好请你吃顿全羊宴,就像咱小时候,你吃羊头,我啃羊尾。”

    “哈哈哈,你现在这牙口越来越不好了,还能啃得动羊尾么?”林梓歪着脖颈笑问。

    姚军旗顺话接了一嘴:“啃不动羊尾就跟你一块嚼羊头呗,咱俩那么好的关系,我想吃,你不会舍不得给吧?”

    顷刻间,林梓脸上的笑容凝结,而姚军旗仍旧保持姿势,仰头注视他。

    沉默不到五秒钟,林梓很友善的拍了拍姚军旗的肩膀头道:“谁啃羊头的事情晚点再说,你赶紧养好伤,别让你爸担心,我还有点其他事情要和敖叔叔谈,等你出院时候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你啊。”

    姚军旗也没做任何挽留,很直接的开口:“行,小朗替我送送梓哥。”

    “阿水你去吧,我刚刚说话那么冲,怕他们组团揍我。”我打了个响指,似笑非笑的朝黄水生摆摆手。

    不多一会儿,病房里只剩下我和姚军旗俩人。

    他看看我,我看看他,对望几眼后,他吹了口气摇头:“你太容易绷不住了,表现那么明白,谁都知道你下一步的想法。”

    我抽了抽鼻子,一眼不眨的盯着他道:“旗哥,你缺的是办事兄弟,不是待命小弟,你如果希望我帮忙,就不要东拉西扯的出谋划策,我做事有我做事的方式,您要是觉得必须得往我脖子上套个项圈,那抱歉,鹏城我不呆了,马上打道回羊城,您要是啃着不放,我只能冲林梓投降,反正我也认清他长啥样了,我不信他不稀罕我这种生冷不忌、张嘴就咬的选手。”

    姚军旗本能的呆滞了一下,接着咧嘴笑了:“你这人..”

    “不要脸是我最大的特质。”我提了提裤子,大大方方的坐到床边:“还是那句话旗哥,您如果需要对酒当歌的兄弟,我当!可您要是只找几条咬人的狗,恕难从命...”

3565 我看行

    面对我掷地有声的表态。

    姚军旗只是略微沉默几秒钟,就马上咧嘴笑了。

    我被他莫名其妙的笑容搞得有点摸不着头脑,沉默片刻后往后退了两步,随时打算转身离开。

    “你离我们那么远干嘛?我又不打过你。”姚军旗眨巴两下眼睛轻问。

    我毫不遮掩的回答:“只要你摇头,我马上走。”

    “给你点建议,只是建议,你可以选择改变,也可以充耳不闻。”姚军旗坐直腰杆,沉声道:“拒绝和表态要有方式,宁折不屈只能算其中一种,但绝对不是最有效的一种,人与人不同,医用术语叫对症下药,说的直白一些是投其所好。”

    我怔了一怔,还算诚恳的点点脑袋:“我会仔细琢磨的。”

    “琢磨是以后的事儿,现在能不能过来搭把手,我想上厕所。”姚军旗“噗”的一下咧嘴笑了,抬起手臂轻哼:“昨天我带我去吃的那家大排档一定不卫生,给我拉的现在呼吸都费劲..”

    一个多小时后,医院附近的一家炸串店,我、姚军旗、扎喜和一个长的圆头圆脸、非常敦实的青年围坐一桌。

    这姚军旗绝对是个纯纯的吃货,点滴刚打完,就嚷嚷着饿了,本来想让我带他去吃烧鹅,要不是扎喜说啥不同意,可能我们这会儿革命小酒就再次灌进嘴里。

    姚军旗对扎喜表面看似不当回事,但实则还是挺照顾他情绪的,只得退而求其次的选择了我们现在所在的这家炸串店,即便如此,他还是很不忌口的违背医嘱,点了一大通荤辣食物。

    几人分别坐下以后,圆脸青年朝我客气的伸出手掌,自我介绍:“王先生你好,我叫姚华,是鹿咀港口贸易有限公司的总经理,也是军旗的堂叔。”

    “堂叔?”我诧异的瞄了眼他,又看了看大快朵颐的姚军旗,两人的岁数相差无几,感觉顶多也就隔了四五岁。

    “咳,小叔..说多少次了,出门在外,你就说是我哥。”姚军旗翘起油乎乎的手指头,很没吃相的嘬了几下,随即冲我撇嘴:“别用那种眼神瞅我,不是我爷爷繁殖能力强大,只能说那个年代都这样。”

    “没..”我讪笑一下,握住姚华宽厚的手掌,要不是姚军旗的刻意解释,我都没发现他俩鼻子往下的部分长得还确实有七分相像。

    简单熟络后,我抽搐鼻子微笑道:“华叔既然是总经理,就说明上面肯定还有位董事长喽?我猜华叔在这个位置呆的时间可能不短了,所以一定很想往上蹿一蹿。”

    “哈哈,跟聪明人聊天就是省力气。”姚华从兜里掏出一支电子烟,裹了两口后点头:“我上面那位董事长之前就是个傀儡,完全可以忽略不计,可无巧不巧的是他前段时间恰巧生病,更恰巧的是股东之一的林梓上月来查账,一句公司不能群龙无首,就暂代了起来。”

    “哦?”我搓了搓腮帮子道:“如果林梓发生什么意外,那么是不是得换成华叔您暂代?”

    “哎呀,吃饱了,有点渴。”

    这时候,姚军旗突然站起来,冲我们摆摆手:“你们聊,我对公司什么的没兴趣,找点喝点去,好好沟通哈,都不是外人,千万别吵吵起来。”

    说罢话,他径直朝不远处的收银台走了过来,很快便像个没事人似的跟银台的小妹子唠起了骚嗑。

    姚华扭头打量几眼,笑盈盈道:“军旗岁数小,玩心重,公司的事情他从来不参与,所以咱们不用理他,您刚刚说如果林梓发生意外,董事长的位置会不会由我暂代是么?理论上是没什么问题的,可实际操作很难,公司和社会一样,是个靠实力说话的地方,而实力最直观的体现就是股份持有,林梓一系手握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我们只有百分之四十九。”

    一边仔细听姚华解释,我一边转动眼珠子来回瞟视姚军旗和姚华。

    姚华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举动其实就是在暗示我,不论我们接下来达成何等协议,整个事件都很姚军旗没有任何关系,他只是个路人,也就是说一旦接下来任务,那么甭管闯出来多大的祸,都不能姚军旗牵扯进去,至少表面不可以。

    “只差两点?”我也点上一支烟道。

    “对,但这两点差不多就是半亿。”姚华深呼吸一口道:“最关键的是有价无市,强买强卖肯定不行,投机倒把也行不通,想拿到手里,除非林梓点头签字,可林梓绝对不会轻易就范..”

    “叮铃铃..”

    话说到一半,姚华放在桌面上的手机突然响了,他看了眼号码,随即微皱眉头,朝我歉意的出声:“抱歉,我先接个电话。”

    说吧,他拿起手机就站了起来。

    不远处,一条胳膊垫在银台前面的姚军旗若有所指的开腔:“小叔,王朗不是外人。”

    姚华这才停驻,当着我面按下接听键。

    “姚总,我和贸易部的老邢、行政部的小谢刚刚都被董事会以管理不到位停职了。”电话那头传来一道女声:“董事会那边的意思是,我们几个被人举报管理不当,倾吞公司财产,很有可能还会被提出诉讼。”

    姚华吹了口气发问:“你是我的秘书,董事会做决定时候为什么没有提前通知我,另外什么时候开的董事会?压根也没人告诉我?”

    “您说去医院探望姚少的时候,我当时要给你打电话,但是安保部把我们几个的手机全部给没收了,董事会是林董事长召开的,来的也全是他们的人,咱们的人一个没有到场,准确的说,应该是根本没收到开会提醒。”对方委屈的解释一句:“姚总,他们看起来是针对我们几个,实际上就是对您开刀,您得早作准备啊。”

    结束通话以后,姚华整张脸完全变得通红一片,气的浑身止不住的打哆嗦,嘴里很小声的念叨:“胡闹,简直就是胡闹。”

    “小叔啊,事情早晚都会发生,这是你和我预料之中的,何必那么愤怒呢。”姚军旗捧着一杯冰镇可乐,风轻云淡的走了过来,同时故意“滋溜滋溜”嘬着吸管道:“既然我梓哥想要看看您的态度,那就挑点有力度的动作搞一下。”

    “嗯。”姚华横着眉梢,拨通一个号码:“老刘啊,前阵子你不是说你们海关最近任务重嘛,我给你举报一下,今天晚上九点五十左右抵达鹿咀码头的两艘印尼货轮上都携带了不少违禁品,嘿..咱是哥们,说什么谢谢呢,行行行,回头一起喝茶。”

    结束通话以后,姚华紧绷着脸望向姚军旗:“接下来怎么反击?”

    “滋溜..滋溜..”

    姚军旗仿佛没听见一般,嘬着吸管晃动脑袋,冷不丁看着我出声:“你说呢?”

    “信息太少,啥都看不明白。”我吸了口烟道:“刚刚我听华叔说他的秘书被停职了是吧,要不我和我兄弟临时客串一把?”

    “这..”姚华犹豫的转动眼珠子。

    “我看行。”姚军旗将可乐瓶往桌上一摆,回头朝着收银小妹招招手:“再给我来杯雪碧,多加冰。”

    扎喜尽职尽责的缩了缩脖颈:“少爷,你不能再喝了。”

    “我替王朗的兄弟要的,不行嘛。”姚军旗满脸不乐意的哼唧。

    半小时后,卢**带着地藏出现在炸串店里,在我的介绍下,跟姚华、姚军旗简单认识一番...

3566 看不见的硝烟

    当天晚上,鹏城龙岗区,一栋名为“海业大厦”的会议室内。

    姚华表情严肃的坐在会议桌的主位上,而我和卢**则很规矩的站在他身后,临时客串司机的地藏表情慵懒的抱胸靠在门口,桌子两旁是**个西装革履、年龄不一的股东全都安静的埋头翻阅着手边的文件夹。

    偌大的房间里,只能听到姚华“吧嗒吧嗒”裹电子烟的轻微动静。

    而我丝毫不受影响,眯缝眼睛左右打量那些所谓的“股东”,之前姚华说,整家公司只有他们和林梓持股,我还以为股份是掌握在一两人的手里,现在看来明显不对,他们两派人马也是将股份下发出去。

    当然,拿脚趾头想也知道,但凡能持股,有资格坐在会议桌旁的人绝对是嫡系中的嫡系。

    这样搞的好处显而易见,一旦公司出现什么猝不及防的危机,随便拎出去一个股东都能达到舍车保帅的目的,但同样也存在巨大弊端,要知道只要是人,就肯定存在七情六欲,甭管多铁杆的嫡系,也做不到像蜜蜂和蜂后一样行动、思维都一致。

    就好比此时的姚华勃然大怒,底下这些股东有的静若寒蝉,而有的目光乱飘,还有的早已经心猿意马。

    姚华这边是这种情况,那么林梓那一系肯定也相差无几。

    “经公司董事会决定,外贸部经理李响暂时调派商品部,商品部原负责人刘海东因个人原因暂离岗位,另外外宣部经理、法务部、制度部几位经理,工作全部暂时停止,相关条例,晚点董事会会出台。”

    大概十几分钟后,姚华突兀昂起脖颈开腔。

    这期间,他根本没有发过任何声响,但是一份“经董事会研究”的议案已经产生了,由此可见,所谓的董事会其实就是个摆设,所谓的决议不过是个“一言堂”。

    “没意见。”

    “同意!”

    “早就应该这样了..”

    会议桌旁的几人互相对视几眼,接着纷纷举手表决。

    姚华满意的点点脑袋,将手边的文件夹合上,接着回头指了指出声:“另外,隆重介绍一下,这两位是我高薪雇佣的两位新的文秘,这位是王朗先生,这位是卢**先生,大家掌声欢迎。”

    “哗啦啦..”

    一阵稀稀疏疏的鼓掌声泛起,看得出这屋子的人似乎都已经麻木了,完全没觉得有多稀奇。

    “咣当!”

    就在这时候,会议室的木门被人从外面被人骤然推开。

    **个身着灰色西装的身影,脚步匆忙的“踏踏”径直闯了进来。

    “姚总,我想一下,凭什么免去我法务部主管的职务?”走在最前面的是个年约三十多岁出头的精壮男子,男人五官端正,不过此时一双大眼中充斥着满满的愤怒,抬头怒视姚华出声:“您口中的董事会决定,是个人行为还是公司行为,为什么郭董事、王董事他们没有收到呢,我希望有一个合理的解释。”

    “我跟你解释?”姚华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的冷笑:“你让我跟你解释,好啊,那我问问你,上周公司因为海运超标的事情,被相关单位罚处四百万,究竟有多少罚款落入相关单位?再有就是年初,那几艘赶往米国的货轮,为什么会突然多出来将近十万双布克的跑鞋,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些跑鞋全都是伪劣产品吧?你们几个不用跟我揣着明白装糊涂,公司之所以纵容你们,只是因为不舍,可这不能成为你们变本加厉不要了的资本!”

    那青年立即被怼的哑口无言,埋下脑袋吭哧瘪肚的喘粗气,而他旁边一个长得瘦溜溜的小伙顺势接茬:“姚总,那我呢?我领衔制度部将近八年,似乎并未发生过任何错误吧,凭什么将我就地免职?就因为我平常和林梓董事长关系匪浅吗?”

    “你和谁关系密切是你私底下的事情,完全不在我的考虑范围,我这里只说一点,制度部将近二十号高级职员,其中有一半是你安排的吧,你凭什么?谁给你的权利?”姚华理直气壮的反问:“或者说,正因为你和林梓董事长的关系不一般,所以才会把公司变成你们家安置就业的一个基地?是么?”

    小伙脸色陡然一变,马上磕巴的辩解:“我..我不是这样的,他们全部都有正规的学历,而且每个人..”

    “学历是伪造的,能力是你上报的。”姚华摸了摸自己额头冷笑:“你如果需要实质证据,我可以马上给你摔出来,这几年你们制度部究竟干过几件像样的事情?谁都知道制度部是个能来钱的部门,你安排人我没意见,但他妈能不能安排几个像样的!昂?”

    小伙面对质问,立时间耷拉下脑袋。

    “怎么?你们谁还有意见,每一笔疑问,我都可以当面回答,如果我说的哪里夸张或者虚假,我遇见面对任何人的起诉!咱们当时有劳务合同,你们也可以仔细看看,想想我说的是否夸大其词。”姚华解开自己衬衫最上面的两颗扣子,拍了拍桌面道:“事情就是这样,能接受的,自动请辞,大家脸上都好看一些,我也会和财务部沟通,多结算半年的薪资,接受不了的,可以用你们的办法,任何花招,我都接着!但我希望各位明白,你们每个人屁股都很脏,如果我们对薄公堂,我损失的是名誉,你们损失的可能就是自由,不要因为替某人或者某个势力出头,断送自己的大好光阴。”

    刚刚还怒气冲冲的一众人,马上变得唯唯诺诺。

    看着他们,我的嘴角禁不住扬起笑容,这帮篮子个顶个的胆小,更不存在破釜沉舟的魄力,同时也说明姚华这个人有多不简单,至少他在对人性和人心把控方面,绝对是个登峰造极的大师级别。

    “踏踏踏..”

    就在会议室里陷入沉寂的时候,脚步再次响起。

    “林董事长..”

    “林董好。”

    眨眼睛的功夫,会议室内传来一阵问好声,不管是进来兴师问罪的那帮青年,还是姚华的嫡系纷纷站了起来。

    我侧脖望向门外,只看到在医院见过一面的林梓双手后背,表情阴森的走了进来。

    姚华眼珠子微微扩张,接着很快恢复原样,站起来,低头开腔:“林董,您来的刚好,我正准备向您汇报..”

    “你还需要跟我汇报吗?”林梓笑着打断:“我感觉咱们公司改名姚氏集团好像更合适,二十一个董事,你开会为什么只通知到面前这几位,是旁人很难走进你心里,还是你姚华认为自己真的可以一言九鼎?”

    姚华不卑不亢的低头回应:“抱歉,时间紧促,我也是刚刚得到的消息,所以想着能联系到的就先过来。”

    “哦?”林梓漫不经心的点点脑袋,随即指向我和卢**道:“他们呢?他们是什么时候入职的?公司有明文规定,高级管理的秘书好像都需要报备吧,你这是藐视公司挑理,还是藐视我这个暂代董事长呢?”

    姚华被问的瞬间一愣,干咳几声:“他..他们,我还没来得及..”

    “董事长,我们属于姚总的私人生活管理,秘书只是一个体面的称呼,实则我俩隶属私人家政中心的从业人员,您如果需要看一下我们的从业资格证的话,我可以马上让人送过来。”我舔舐一下嘴角轻笑:“私人生活管理,不用你们公司发工资,好像也没有必要必须报备吧,您说呢...”

3567 莽撞之辈

    “你没资格跟我对话!”

    面对我似笑非笑的回答,林梓的调门骤然提高,指着我鼻子厉喝。

    我嗤之以鼻的反问:“啥叫资格啊?你比我多个脑袋还是少个吊?我刚刚说的不够详细吗?我们是姚总的私人生活助理,不用你们公司发一毛钱,你凭啥给我摆出来这幅高人一等的架势?”

    “对啊,我们是吃你家米了,还是喝你家水了,说话咋那么霸道呢。”卢**很有默契的出声挤兑:“咋地,董事长都是你这样的素质啊,动不动就把资格挂嘴边,我们出身低,就不能有尊严了呗。”

    我俩的双头发难,陡然间把林梓给气急眼了,呼哧带喘的呵斥:“你闭嘴。”

    “你看你一个大董事长,说话咋那么不懂事呢,都有嘴,你能说,为啥我们不能说啊,是不是喘你家空气了,我们得闭上?”卢**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加委屈,皱了皱鼻子,声音发颤道:“我冒昧的问一句,如果我不闭嘴,你会不会打我啊?”

    “别吭声波姐,人家老子可是人上人,回头给你满门抄斩了。”我似笑非笑的调侃。

    林梓的愤怒直接被我挑拨起来,他恨恨的抻手指向我咆哮:“王朗,你是不是真打算跟我斗一下?”

    “别别别!”我马上举起双手,笑容谄媚:“不用斗,我输啦,您老什么段位,我什么级别,那就好比螳臂当车,您是车,我就是个螳螂腿儿。”我掐着尾指讨好道:“不过咱俩真没啥矛盾吧,您是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我就是个尘埃滚打的毛毛虫。”

    “好了小朗、**,起码的规矩和礼仪要懂,不要让林董事长认为我雇佣来的朋友没素质。”姚华这时候恰到其好的打断:“既然董事长需要我报备,那我待会就报备,您看还需要我改进什么地方吗?”

    “姚华,当仆人要有当仆人的觉悟,总幻想自己翻身做主的毛病得改。”林梓脸上的肌肉抽搐几下,很干脆的摘下来领带,愤愤的摔在会议桌上,喘着重气道:“把我的原话带给姚军旗,想要什么,直接给我讲,搞这些小动作没意思。”

    姚华眨巴两下眼睛,似笑非笑的开腔:“董事长,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咱们公司的事情,什么时候和军旗搭上关系的?作为总经理和重要董事的我,为什么一点不知情呢,您能不能给我个合理的解释?”

    “我去尼玛的!”

    话音未落,林梓突兀抡起胳膊猛然砸向姚华。

    后者反应不及,踉跄的往后倒退两步,两行红血顷刻间顺嘴滚落。

    “你特么打我老板!”我一激灵蹿起,故意拿肩膀头撞在林梓胸口,接着单手掐住他的衣领。

    同一时间,卢**也马上很有眼力劲的搀住姚华的手臂,关切的发问:“老板,你没事吧?需要报警吗?”

    桌边的一甘董事纷纷围簇过来,七嘴八舌的劝阻,我也趁势松开林梓,但仍旧愤愤不平的咒骂:“曹尼玛得,你敢打人,老子就跟你拼一下,别说你爹是一方大拿,就算是上上京的某位巨豪,咱也得讲理!”

    “小朗,算了。”姚华咳嗽两下,朝我挥了挥手掌。

    在几人的推搡中,林梓被涌到会议室门口,他可能也意识到自己入坑了,口鼻呼呼喘息几下,狞声道:“姚华,回去告诉姚军旗,股份在我手里,他特么的现在想反客为主还为时尚早,不用跟我东拉西扯,任何阴谋诡计我都接着。”

    姚华捂着冒血的鼻子,瓮声瓮气的发问:“董事长,贸易公司一直都是我在负责,您为什么口口声声提到军旗呢?就因为我们是亲戚,您才会理所当然的认为我是在为他做事吗?”

    “好!你真好!把姚军旗摘出来是吗?行,咱们走着瞧。”林梓眼神怨毒的瞪了一眼姚华,接着又看了看我和卢**,摔门离去。

    “唉,合着素质这事儿,真跟身份没啥关系,有的人貌似名门望族,实际上就是出口成脏,连我们这种市井泼皮都明白的道理,那些达官贵人们似乎丁点不懂。”我摇晃着脑袋,自言自语的念叨,其实就是说给这一屋子股东、精英们听。

    ...

    十多分钟后,海运大厦的地下停车场里,我钻进一台黑色“宾利”车内。

    车内,姚军旗正一手端着手机看游戏直播,一手握着杯奶茶,满脸不悦的哼唧:“马德,大好形势瞬间土崩瓦解,就这还好意思说自己是黄金狙手,丢人!呸!”

    看到我坐到旁边,他仰脖扫视一眼,目光很快又投到屏幕当中微笑:“刚刚你又气林梓了吧,我看他上车时候,浑身都在哆嗦,差点卡个大跟头。”

    “我一直好奇,这样一个毫无城府,随随便便就能被左右情绪的二世祖,为什么会让你觉得如临大敌?”我点上一支烟,轻飘飘的吐了口白雾出声。

    “人生如戏,游戏。”姚军旗喝了口奶茶道:“狮子搏兔,尚且拼尽全力,更何况和人对弈,有的人看起来易燃易爆,实则比谁都明白何时何地应该轻拿轻放,而有的人貌似占尽上机,却步步艰辛。”

    我迷瞪的看向他:“嗯?”

    “你是不是感觉自己可以毫不费力的激怒林梓?”姚军旗放下手机,朝着我微笑:“实话实说。”

    我毫不遮掩的点头:“对啊,我看他就跟看辉煌公司的洪震天一毛一样。”

    “可事实上,不管他如何愤怒,他始终握有公司百分之五十二的股份。”姚军旗打了个饱嗝,口中喷着奶香味道:“我们明明步步为营,但就是没有话语权,你说怪异不怪异?”

    “啊?”我顿时间愣了一下。

    “大智如愚和大愚若智,就差一线之间。”姚军旗又握起奶茶杯子,嘬了几下吸管:“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林梓看起来愤怒异常,但他却把公司的股份攥的更紧了,同时还掀起全公司同仇敌忾的怒火,毕竟我小叔把你领进公司,等于是招揽外面人打自家人。”

    我拍了拍脑门子嘟囔:“这特么的..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要不直接绑个林梓一系的股东得了,他家的股份应该跟你们差不多,都是分散的,只要再抢出来百分三,你是不是等于稳赢?”

    “哥们,能抢的话,我会等到现在?或者林梓会等到现在?早几年林梓父亲得势时候,他不是没想过把我们清出去,可为什么没能得逞?”姚军旗歪嘴笑了:“每一个股东当时都有一份协议,超过二十四小时没有在公司固定特制的软件输入密码,就会被视为绑架,而被绑架者,股份自动转移,超过二十四小时,警方可以立案,别的案子巡捕们可能不会那么较真,但是牵扯到我们两家的人命案,你觉得巡捕会不上心吗?咱们大炎夏人民有个特征,只要想干的,就没有干不成,你那种手段一段被揭穿,才是真正的鸡飞蛋打。”

    我立时间有种头大如斗的错觉,无语的跺脚:“操,那到底咋整?”

    “还得从正主身上下功夫,想犯罪,得让他先犯罪,他如果对你腾起杀心,你是不是就可以顺理成章的按照你最擅长的方式,把他拖入战场?”姚军旗重新抓起手机,念念有词的哼唧:“服了,就这水平还敢参加职业赛,回头我肯定找人砍了他的手...”

3568 放在明面上

    盯着神神叨叨的念叨的姚军旗,我揪了揪鼻头陷入沉思当中。

    良久之后,我拨通地藏的号码:“迪哥,你这两天除了保护姚华以外,还得抽时间帮我查一下林梓派系都有谁,消息越准确越好。”

    “对呗,各个击破也是个不错的策略,但击破归急迫,你们得知道自己的终极目标,千万别再无谓的人和事身上浪费太多时间。”姚军旗扬起嘴角,看都没看我一眼,眸子死死盯着手机屏幕,既像是跟我说话,又像是自言自语。

    差不多十分钟后,姚军旗将手机揣起来,打着哈欠朝我道:“哎呀,好累啊,今晚上安排我吃啥?提前声明啊,我是食肉动物,无肉不欢的类型,吃不好,我心情就不好,心情一不好就容易发脾气!”

    我托着下巴磕努嘴:“你不怕自己胆固醇过高啊?”

    “人就活一次,什么都在乎,活的岂不是受罪?”姚军旗捶打自己后腰两下,浅笑道:“得了,今晚上你怕是也没时间陪我开怀畅饮,待会我找叶小九吧,诶对了,你有个兄弟叫钱龙,不走寻常路?”

    “啊?对。”我懵了一下子,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好端端提起钱龙的名字,但还是点了点脑袋。

    姚军旗又笑了笑道:“我觉得我够另类了,要不把他也喊过来,看看我俩能不能玩到一起?”

    “别介了吧。”我干涩的缩了缩脖颈:“我那兄弟不是不走寻常路,简直就是神鬼不惧,得回头再冲撞了你,我可担不起责任。”

    “想多了哥们。”姚军旗长舒一口气道:“我从小在祖母家长大,小时候最爱做的事情就是跟小伙伴扒死人坟,能耐不大,但是胆子还行,用扎喜的话说,也就是这世上没有鬼,不然我得跟鬼来一场艳遇。”

    “你们是干什么的!”

    话音未落,车外突然传来扎喜的怒喝声,我条件反射的仰头看向窗外。

    就看到六七个脸上罩着黑色一次性口罩的魁梧身影如风一般围簇过来。

    扎喜抬手想要拉拽走在最前面的一个,哪知道“嘣”的一声闷响,他的胸口处迸起一抹血花,紧跟着那六七个人如同觅食的鬣狗一般七手八脚的将扎喜拽倒,其中有俩人更是从腰后摸出卡簧,狠狠的扎进扎喜身体。

    “操!”

    一看情况不对劲,我慌忙从后排座爬向司机位,先是利索的将车门反锁,接着发动着车子挂上挡,因为油门踩的过大,车轮胎摩擦地面“嗖”的一下蹿出去四五米远,将两个试图拽车门的家伙给挂倒。

    姚军旗一把拍在我肩膀头,皱着眉梢摇头:“不能走,扎喜还在外面。”

    “别特么扯淡,都什么时候了。”我晃动身体甩开他,继续猛踩一脚油门。

    姚军旗从后面一把拽住我衣领,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摸出把匕首,刀尖直接戳在我后脑勺,气喘吁吁的低吼:“我说了,不能走!马上刹车!”

    冰冷的刀锋激的我后脊梁上的汗毛陡然竖起,我迟疑几秒钟后,放缓了油门。

    就这么一个犹豫的空当,两束刺目的远光灯泛起,接着就看到一台越野车以风驰电掣的速度打我们侧边径直冲了过来。

    “咣!”

    一声巨响,我们的车子被那台越野撞的原地一阵晃荡,我脑袋更是“嘭”的一下磕在窗户玻璃上。

    “嘭!”

    没等我回过来神儿,那台越野车往后倒了几米,又玩命的撞在我们车身上。

    这次我们的车子差一点被掀翻,两扇车门完全凹进去,车窗玻璃也片片尽碎,我脑子晕沉沉的,感觉看东西都是重影。

    “下车!”

    车门猛然被拽开,两个戴着黑口罩的青年粗暴的将我薅了下去。

    与此同时,被玻璃碎片划伤脸颊的姚军旗也被人当小羊羔子似的提溜下去。

    我咽了口唾沫,高举双手,以示自己没有任何威胁,朝面前那几个家伙吆喝:“朋友,有什么事情咱们好好说,能配合的我一定配合!”

    “王朗,你嘴皮子不是挺溜的吗?”

    脑后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我回过去脑袋,竟见到林梓表情森然的从阴影中出现,李倬禹、洪震天脸颊挂笑的一左一右跟在身后。

    我皱了皱鼻子,朝着他开腔:“林董事长,您也算是个知识分子,玩这脏招是不是不太妥当啊?”

    而我旁边的姚军旗则眼圈泛红的盯着我们刚停车的位置,声音很小的呢喃:“扎喜..扎喜..”

    扎喜满身是血的倒在那里,身体痉挛一般的一抽一搐,眼见已经出气多进气少。

    林梓笑盈盈的走了过来,手里攥着把半米多长片砍,慢悠悠的开口:“大旗,我跟你说过,有什么事情你可以直接跟我谈,你想吃羊头,一句话的事情,何必让姚华、王朗这种下人代劳呢?”

    姚军旗口中喘着粗气,盯盯注视对方:“林梓,你知道的,扎喜从小陪我长大,他对我来说比任何人都亲!”

    “那又怎么样,他总归是个下人,况且又不是我动的手,你父亲就算责怪也责怪不到我头上吧?”林梓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很无所谓的冷笑:“倒是你,你一点不担心自己的处境吗?”

    “你敢吗!”姚军旗咬着嘴皮反问:“你敢我碰我一指头吗?你不敢动我,我也同样不敢碰你,所以我们的矛盾才来的如此隐晦,我和你不同,你家里哥三个,而我是独子,信不信我出现任何意外,我父亲就算砸锅卖铁都得查出来真相!”

    林梓停驻一下,猛然攥起手里明晃晃的片砍,一刀朝我剁了过来。

    “诶卧槽!”我慌忙往旁边一跳,抬腿就朝他踹了上去:“泥马勒比,我吭声了嘛,你上来就凿我。”

    林梓被我踢了个趔趄,我刚打算再进一步扩大战果,李倬禹突兀摸出一把“仿六四”,咔擦一声将子弹推上膛,枪口指向我努嘴:“朗哥,千万别给我叩响扳机的机会昂。”

    我下意识的杵在原地不敢继续动弹,别人我不了解,但狗日的李倬禹肯定敢开枪,毕竟辉煌公司也不缺顶缸的选手。

    “马德,踢我!”林梓趁势扑过来,举起片砍,一刀重重抡在我肩膀头上。

    森冷的疼痛感顷刻间席卷我的全身,我疼的咬牙闷哼一声。

    “林梓,你敢碰他吗?”姚军旗再次出声:“他师父叫林昆,第九处头把交椅,林昆现在在四处周旋和各方面的关系,但不代表他允许自己的徒弟被人随意践踏,你觉得第九处那帮人有没有办法挖出来你和你爸的一些罪状?昂!”

    正打算再补第二刀的林梓再次一愣,不可思议的眯缝眼睛凝视我。

    “成天傻乎乎,谁拉你,你就跟谁好,你以为辉煌公司这群狗为什么前仆后继的往你身上投资?”姚军旗奚落的吐了口唾沫:“我告诉你,你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把我们客客气气的送上车,我可以念在从小认识的份上,既往不咎。”

    “你错了,我还有更好的选择。”林梓揪了揪喉结道:“我待会可以给你父亲直接通电话,就说我们吵嘴了,你一气之下跑去境外,想要伪造你出国的信息并不难,我亲爱的大旗弟弟,到国外玩一阵子吧,等你回来,我差不多也该把公司的股份全部拿下,到时候咱们还是你侬我侬的好哥们。”

    听到这话,姚军旗慌了,连忙往后倒退吼叫:“林梓,你特么是不是一定要把矛盾放在明面上!”

    “不会太久的,好好散散心。”林梓摆摆手,几个马仔拎着麻布口袋快速朝我俩走了过来...

3569 哈拉哨

    眼瞅麻袋“呼啦”一下罩住我的脑袋,我的眼前瞬间陷入黑暗,如果只我自己的话,我铁定挣扎,可关键旁边还有个“金枝玉叶”姚军旗。

    这要是因为我连累姚军旗受点什么伤,到时候我真是浑身长嘴也说不清楚。

    “嘭!”

    有人从后面踹了我屁股一脚,我趔趄的跌倒在地,忍不住横声咒骂:“卧操尼奶奶滴的洪震天,别特么以为老子不知道是你。”

    “嘭!嘭!”

    话没说完,又是两记重踹狠狠踢在我身上。

    耳边传来李倬禹轻飘飘的话语:“他朗哥啊,都是场面人,道理你应该都懂,少说少挨揍,别老给自己找不痛快。”

    “没事,你让他慢慢骂,他过嘴瘾,我特么过手瘾。”洪震天随即跟着狞笑两声。

    几分钟后,我和姚军旗双手被反绑,让人强制塞进一台车里。

    车子很快行驶起来,车内静悄悄一片,我故意挪动几下胳膊,触碰到旁边的姚军旗,他长舒一口气开腔:“林梓,你这是准备把我们送到哪度假?”

    “梓哥没时间陪你玩,这趟出行换我们哥俩。”前方驾驶位处传来一道极其陌生的男声。

    姚军旗继续冷笑两声:“呵呵,你们可真是提着脑袋赚银子啊,林梓有他爸护着,你们也有呗。”

    车内再次陷入沉寂当中,前排传来一阵淅淅索索的轻响,大概半分钟左右,车子猛然停下。

    我头脑上的头罩“唰”的一下被拽了下来,刺眼的灯光晃的我条件反射的眯缝起眼皮打量。

    驾驶位和副驾驶上坐着两个皮肤黝黑的青年,一个方头国字脸,左边嘴唇上长了一颗绿豆大小的黑痣,另外一个贼眉小眼,额头上有两条很深的刀疤。

    旁边的姚军旗也跟我一样,极其不适应的拿胳膊挡在脸前,迷惑的来回观望。

    “姚少,您是明白事理的人,肯定也清楚,我们这种刀口舔血的小杂碎是不能有啥具体想法得。”国字脸青年斜嘴叼着烟卷,态度还算客气的出声:“您别难为我,也问任何,我们哥俩尽可能保证您二位这段时间轻轻松松。”

    姚军旗看了我一眼,见我不动声色的点头,他这才横着脖颈道:“可以,但我需要给林梓打个电话。”

    “曹尼玛,你好像听不懂人话,让你打电话,回头林老板不得埋怨我们啊!”贼眉鼠眼的小伙脾气暴躁的直接打断,梗脖吓唬:“人前你是富家公子哥,但在我们这儿,你特么就是个稍微值钱点的肉票,惹急眼扎你两刀才舒服啊?别特么给脸不要脸,听懂没?”

    “你骂我?”姚军旗咬着嘴皮冷笑。

    “诶卧槽,给我来脾气是吧!”小伙一个猛子蹿起来,抻手就掐住姚军旗的衣领,另外一只拳头顺势就要往下砸,凶神恶煞似的嚎叫:“闭嘴给你撕烂!”

    “哥们,有话好好说。”我赶紧往前拱动身体,用自己胸脯子替姚军旗挡下来那一拳,也顾不上差点背气,急急忙忙的劝阻:“你是干活的,咱们没仇吧?需要我俩咋配合,我们咋配合就完了,咱都得过且过。”

    “老二,跟他们较鸡毛真!”国字脸青年也抻手拽了拽自己的同伴,微微晃动脑袋,接着又满怀威胁的冲姚军旗道:“姚少,听人劝,吃饱饭,我刚刚说的很清楚,我们就是办事马仔,既没想把您二位怎么样,也不指望您将来能网开一面放过我们,所以您最好收起自己那套少爷脾气,不然最后吃亏的还是自己...”

    “我想上厕所。”姚军旗喘着粗气低吼。

    “小狗篮子,你是不是非要挑战我的底线啊!”被称作老二的小伙斜眼臭骂:“有尿有屎全给我拉裤裆里,再叽叽歪歪...”

    “行了,你去街对面的小超市买几瓶脉动,再准备点吃的。”国字脸青年推搡老二一下,眨巴眼睛示意。

    老二立即心领神会的点点脑袋,骂咧的跳下车。

    见到车内就剩下国字脸一个人,我深呼吸两口,挤出一抹笑容道:“大哥,怎么称呼?”

    “我姓吕,叫我吕老大吧。”他瞟了我一眼道:“王总,你是跑江湖、铲社会的,肯定能离家我们哥俩的工作,好好劝劝姚少,不要耍花招,更不要无事生非,他和林老板的地位相差无几,林老板肯定是真不敢把他给弄死,无非忍几天的事儿。”

    我转动两下眼珠子后,又乐呵呵的问:“吕哥,我问您点私房话,这单买卖林梓给你们开多少钱?”

    “行了,剩下话您可能不用往出说了。”吕老大直接摆手打断:“我们这行不讲规矩,但绝对得认理,甭管林老板花多少钱,我们既然接单,就肯定得认真完成,您也打消了乱七八糟的念头吧。”

    “不是吕哥,你听我说哈,绑票买卖肯定不能长久干,况且你也知道我俩的身份,这事儿结束以后,林梓找几个熟人或许就能对付过去,你们呢?到时候谁帮你们买单?”我舔舐嘴唇上的干皮道:“听兄弟一句劝,做事一定要利益最大化,趁着现在车里没旁人,把我们放掉,林梓承诺你的酬劳,我双倍掏,事后该保证姚少绝对不找你们麻烦,哦不哦?”

    听到我的话,吕老大的眼中顿时闪过一抹迟疑。

    感觉可能有戏,我马上又加大诱惑力度:“吕哥,咱该说不说哈,人活一世图啥?不就奔两样嘛,第一是赚钱,第二是把赚到手的钱再花出去,你这买卖干的,光有赚钱的能耐,没有花钱的机会,你说亏不亏?”

    “对,只要你放了我们,我保证既往不咎,以后你有什么困难,只要我能帮上忙的,一定不会拒绝。”姚军旗总算明白过来我的意图,后知后觉的配合打圆场:“林梓如果敢把你怎么样,我保你!”

    “嘶...”吕老大倒抽一口气,眸子里的犹豫又加重几分。

    “咣当!”

    车门这时候被推开,老二怀抱一堆吃喝钻进车里。

    吕老大刚准备说话,老二从手扣里取出一瓶驱蚊剂一样的小瓶子,用力摇晃几下,瓮声瓮气道:“我想了想,干脆给他俩干晕得了,省的路上再出什么幺蛾子。”

    说着话,他将喷剂口对准我和姚军旗。

    “你等会儿,老二。”吕老大刚忙抻手制止,但还是晚了半步。

    “嘶,嘶!”

    一抹带着某种怪异香味的白雾从喷剂口发出,我都还没反应过来是咋回事,脑袋一沉,眼皮子就变得沉重无比,迷糊了过去。

    ...

    再次睁开眼睛,我发现自己是躺在一台集装箱货车里,双手仍旧被反绑着,姚军旗就躺在我旁边。

    货车应该是行驶在一段崎岖不平的山路上,非常的晃荡。

    “旗哥,旗哥!”我拿脚踢了踢姚军旗招呼。

    “啊?”好半天后,姚军旗才迷瞪的睁开眼睛,昂头朝我呢喃:“咱们...咱们这是在哪啊?”

    “你这话问的,待会我给你掐指头算算啊。”我无语的撇撇嘴:“你感觉咋样了?”

    姚军旗挣扎着坐起来,肚子里顿时发出一阵咕噜咕噜的动静,他尴尬的笑了笑:“脑袋有点晕,饿的不行。”

    我哭笑不得道:“我说的不是这,是你有啥眉目吗?你感觉狗日的的林梓会把咱们安置到什么地方?”

    “不好说。”姚军旗摇摇脑袋,思索片刻后,有些不确定的说:“如果是境外的话,最有可能是斗国,他在这边有很多关系不一般的朋友。”

    “吱嘎!”

    就在这时候,货车突然刹住了,巨大的反冲力,将我和姚军旗全都甩到了车子最里头。

    “咣当,咣当!”

    集装箱的车门打开,两个身材魁梧,棕发蓝眼睛的外国人操着叽里咕噜的鸟语爬了上来。

    我吓了一跳,慌忙喊叫:“哥们哥们,冒昧的问一句,这是哪啊?”

    一个扎着马尾辫,满脸络腮胡的男子歪着膀子,声音粗犷的出声:“得鲁克,哈拉哨...”

    我瞬间傻眼了:“啥玩意儿?”

    姚军旗吞了口唾沫呢喃:“完了,真的是斗国,他说的是俄语,应该是朋友之类的意思...”

3570 经验丰富的肉票

    十几分钟后,我和姚军旗被那两个毛茸茸的壮汉从集装箱货车里转移到一辆皮卡车上,接着又进入一片枝繁叶茂的林场。

    林场很大,种的基本全是白桦树,时不时能看到堆满木材的大货车和扛着猎枪的护林员。

    也就是这个过程,让我知道战斗民族原来也是有夏天的,并不是一年四季都白雪皑皑,林场中心地带,有几间木头搭建的小木屋子。

    两个壮汉把我们带到一间木屋里,而后将我和姚军旗松绑,但是又用一部手铐给锁在了一块,丢下一些小胳膊长短的面包和矿泉水后就大大方方离开了。

    不多一会儿,屋外传来一阵狗吠声,听架势最起码得有四五条。

    “诶,我这一天天,心是一点缝都没有,叫特么什么事啊。”揉搓几下手腕子上被勒出来的淤青印子,我朝旁边的姚军旗苦笑。

    他倒是挺淡定,反而挺无所谓的摸了摸口袋。

    “别掏了,手机、烟、打火机、钱包都被那帮逼养的给顺走了。”我抓起一条大面包递给他:“吃吧哥,都混这地步了,咱就谁也别伺候谁了。”

    我的左手腕和他的右腕子锁在一起,我俩必须得保持比较近的距离,尽管都是男人没那么多穷讲究,但皮肤和皮肤触碰到一起,还是怪怪的。

    “你挺窝火的?”一边咀嚼干巴巴的面包,姚军旗一边看着我询问。

    “没有,我都快变成职业的了,有啥可窝火的。”我喝了口矿泉水撇嘴:“你信不,我光是最近一段时间就让人抓了不下三次,次次搞得狼狈不堪。”

    “这不是你们社会人的常态嘛,混社会的不就是抓抓人,偶尔再被抓抓。”他继续大口大口啃着面包,吧唧嘴的样子,让人瞅着格外的香。

    “哥,如果是偶尔我肯定不吐槽,关键我特么的尔偶的有点多。”我哭笑不得的叹了口气:“原本我寻思着,跟你这么大手子呆一块,不说天下无敌,最起码横着走该没啥问题,也不知道究竟是我克你,还是你方我,咱俩都还没捂热,就直接让人整这破地方来喝小鸟伏特加了,唉!”

    “既来之,则安之。”姚军旗挑动眉梢笑了笑,因为吃的太快,他被呛的剧烈咳嗽起来,喷的我满脸全是面包屑。

    我拿胳膊抹擦两下,递给他一瓶矿泉水道:“慢点吃,不够这几条面包都给你,我不是太饿,话说你会不会俄语?”

    姚军旗很直接的摇头:“不会,那玩意儿太绕口,比藏族还绕。”

    “得嘞,就算逃出去,也得迷路饿死,咱俩就搁这儿安心当饭桶,等我的人来找吧。”我无可奈何的吐了口浊气。

    我身上有定位,之前地藏他们能找到惠州,相信来这地方也不过是个时间问题。

    “想多了。”姚军旗撇撇眉毛:“林梓敢绑架我,就说明早做好了伪造现场的准备,他一定会有法子让所有人都相信,我带着你出国办事了,指不定还会用你我的手机跟亲近人发发信息、打打电话什么的,以他的本事找人做你我的合成音很容易。”

    “卧槽!”我瞬间张大嘴巴:“你这意思是只要他不主动放咱俩,咱真有可能老死异国他乡呗?”

    “老死夸张了,起码得等他把公司股份大部分掌握以后。”姚军旗喝了一大口水后,昂起脖颈朝门口吆喝:“有没有人啊,我要上厕所。”

    “哥,你又作啥妖。”我赶紧捂住他嘴,压低声音道:“以我丰富的肉票经验跟你讲,但凡被绑,逼事少点,嗓门小点,动静轻点,基本能保证不挨收拾,来时候那个叫老二的差点揍你,你这么快就忘了?”

    姚军旗涨红着脸哼唧:“可我真想撒尿啊。”

    “憋着吧,实在憋不住再想招。”我抽了口气:“林梓可能交代过别为难你,可底下办事这帮篮子,不一定都听话,他们不敢弄死咱,让咱吃点苦头啥的划不来。”

    “咣当!”

    木屋门这时候猛然被推开,那个叫吕老大的,拎着个塑料小水桶,脸色不好的走了进来:“拉屎撒尿暂时先用这个桶解决吧,这边条件艰苦一点,过几天可能会把你们送镇子上。”

    “诶吕哥,你也跟着过来了啊,我还寻思你半道就回府了呢。”看清楚吕老大,我马上有些兴奋的出声:“那啥哥,给来支烟呗,我这瘾犯了,属实难受的慌。”

    之前光我们仨在车里时候,我游说过他,他当时貌似也有点心动,我感觉如果我和姚军旗再舍得下点本钱,保不齐还真能有点意外收获。

    吕老大瞟了我一眼,接着回头将房门关上,掏出烟盒和打火机递给我,闷着脑袋开口:“王总,我对你们可不薄了,也希望你们能知恩图报。”

    “那必须的呀。”姚军旗也点上一支烟,笑着努嘴:“哥们,咱都痛快点,你说个价,把我们放了吧。”

    吕老大不屑的冷笑:“放?在国内的时候还行,来这地方绝对没可能,这林场里光是干活的老毛子就有十多个,还养了七八条狗,那帮老毛子全是林老板花钱养的,听他话比听自己爹的还忠诚,我能保证的就是,这期间尽可能让你们舒服一点,等你们自由以后,也不要找我和老二的麻烦。”

    姚军旗皱眉问了一句:“这林场是林梓的?”

    “林场就是个噱头,那帮老毛子实际上都是倒卖火器的,你们隔壁还有间屋子...呸,我跟你们说这些干嘛。”吕老大吐了口唾沫,站起身子道:“烟给你们留下了,想吃什么喝什么早点说,明早上去镇里,我给你们捎回来。”

    “那明天中午能不能给弄点荤的回来?我这个人无肉不欢。”姚军旗摸了摸肚子干笑。

    “想什么呢,我明天早上去,最起码晚上才能回来,想吃荤的,待会给你们送点火腿肠吧,老毛子的火腿还是很不错的,不跟咱们国内似的,尽拿淀粉糊弄人。”吕老大将小塑料桶踢到我们跟前,随即摆摆手道:“老实待着吧,别说我没提醒,断了逃跑的念想,方圆一二百里地,除了这林区以外都是荒地,野兽出没是常事,没吃没喝的,想死都难。”

    目视他离去后,我和姚军旗对视一眼。

    “发现点啥没?”他压着嗓子问我。

    我迅速回忆一遍他刚刚说的话,轻声道:“如果吕老大说的是真话,这地方很慌,距离最近的城区都需要一天时间,那咱们想求援基本没戏,还得琢磨自救,另外他们很自信,坚信咱俩不敢跑,那就索性再乖点,争取把手铐解开,还有个事儿啊,这地方挂羊头卖狗肉,很可能有不少火器。”

    姚军旗低头沉默几秒后,吹了口气道:“你有多少把握带我逃离?”

    “一成把握都没有。”我表情认真的摇摇脑袋:“别看我被绑挺多次,可每回经历都不同,最主要的是咱们不懂当地语,完全没办法沟通,先稳两天,熟悉熟悉地形再具体研究吧。”

    “嗯。”姚军旗表情复杂的点点脑袋。

    “旗哥,扎喜的事儿,其实不用太难过,生死有定,各安天命。”我又点上一支烟,用力裹了两口安慰:“咱们但凡能逃过这一劫,我帮你报仇。”

    姚军旗牙齿咬的吱嘎作响,重重喘息几下:“你不用暗示我,我比谁都清楚,这次事件,辉煌公司在里面扮演什么角色。”

    被他揭穿我的想法,我也不觉得尴尬,继续道:“旗哥,我有点没看懂,按理说敖辉老奸巨猾,就算站队,也不会那么明显,更何况是跟你这样的人对抗,他这次为什么...”

    “抛去我父亲给的这层光鲜亮丽的外衣,我不过就是个纨绔子弟,辉煌公司经营多年,敖辉更是和不少大员关系匪浅,况且在这件事情里,辉煌公司并没有出格,就算有一天我脱困,敖辉都可以理直气壮的讲,当时全靠他周旋,林梓才没有伤害我。”姚军旗咬着嘴皮道:“看来我的思想得发生一些转变了,这次之后,我应该听从我父亲的安排,好好的找个地方上班了。”

    听到他的话,我的眼珠子瞬间泛起亮光,他这样的公子哥上班,起步可能都恐怖无比,倘若我和他能够彻底走进对方生活,那将来会是个什么样,我都不敢想象...

3571 预热一下

    接下来的几天里,我和姚军旗彻底过上了“同居生活”,吃喝拉撒睡完完全全就泡在一起。

    而我们的活动范围就那间不到十平米的小木屋,解决生理问题就是通过不点大的塑料桶子。

    起初姚军旗还有点端架子,不太好意思,到后来实在憋不住了,才总算脸红脖子粗的蹲在坐在桶子上。

    老实说,林梓对姚军旗也算照顾到位,除了没有自由以外,吃的喝的从来不会亏待,反正几天“牢狱”生活下来,姚军旗非但没瘦,腮帮子似乎都大了半圈。

    这几天,我们也和负责看守的吕老大和老二混熟了,除了他俩以外,门外还有**个褐发碧眼的老毛子,负责的叫安德烈,绝对是个不折不扣的战斗民族后裔。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他们始终没把我俩的手铐解开,我和姚军旗自始至终都被牢牢的捆绑在一起。

    后来我也琢磨明白了,把我俩铐在一起,除了防止我们逃跑以外,更重要的还是便于管理,毕竟只要是人,就不可能做到随时随地动作同步。

    又是一个百无聊赖的午后,其实具体是啥时间,我自己也分不清楚,完全靠每天他们来送饭时候,打开门缝的那一瞬间猜测。

    “朗朗,给我来点纸。”姚军旗蹲坐在塑料桶上,晃动两下跟我左手链在一块的右臂,手铐顿时被震的“哗啦哗啦”作响。

    “哥,你这一天吃三顿拉七回,直肠子啊?”我捏着鼻子,抛给他一卷卫生纸,嫌弃的直翻白眼:“咱这屋子本来空气就不流通,你说你再老是制造点生化武器,还让不让人活了。”

    姚军旗一边擦屁股,一边烦躁的怼了我一句:“你能不能别那么碎嘴子,一件事默默叨叨说好几遍,烦不烦呐?肠胃不好赖我吗?操!”

    “不是,我就随口说说,你冲我起个鸡毛火!真特么有能耐,你让他们送你上医院看看去,一天尽跟我显摆本事!”我的暴脾气也“蹭”的一下蹿了起来,梗脖爆了句粗口。

    姚军旗的调门瞬间提高,指着我鼻子厉喝:“你特么再说一句?”

    “说你咋滴,指我手指头给你掰折。”我一巴掌拍开他的手指头,脸红脖子粗的呵斥:“惯的你逼毛病,还拿自己当大少爷呢。”

    “我去尼玛..”姚军旗一蹦三尺高,抡起拳头就砸在我胸脯上。

    我随即横了下胳膊,手铐一下子将他带到我跟前,我直接搂住他脖颈,脚底下往前一勾,将他给扳倒。

    他倒地的同时,两手搂住我的腰杆,我也被他给带倒,不过我反应要比他快上不少,直接骑在他身上,甩直拳头重重落在他鼻梁上,粗声粗气的恶骂:“敢特么打我?你奶奶个哔!”

    “你松开老子,王朗你特么记住了,等我脱困,肯定第一个办你。”

    “吓唬爹呢,怼死你丫...”

    我俩没有任何章法的扭打成一团,不光将装“排泄物”的塑料桶给碰倒了,就连旁边桌子也给掀翻。

    “咣当!”

    木屋的小门被推开,吕老大和一个狗熊站起来似的壮汉冲了进来。

    “怎么回事啊?你们咋还打起来了?”

    “颂手,吗上颂开手!打开手铐,快!”

    吕老大迅速打开铐子,不由分说的将我俩分开。

    姚军旗的鼻子被我给干破了,红血顺嘴往下淌,边抹擦,边含糊不清的骂咧:“王朗,你给老子等着!”

    我蹭着吕老大的身体,一脚蹬在他身上,愤愤不平的吼叫:“我等着呢,你快回去喊你爹吧。”

    “捕要再打啦!”跟吕老大一块进来的“狗熊”不耐烦的一巴掌推在我胸脯上,将我给搡了个踉跄,一屁股坐在地上。

    这家伙叫安德烈,是这次绑架我们的负责人,狗东西长得将近一米九多,身板极为的敦实,浑身毛茸茸的,穿件无袖的背心,胸毛像是杂草一般顺着领口往出冒,往我们跟前一站,俨然如同座小山丘,将光线完全挡的严严实实。

    他也是第一个我打出道以来,光凭长相就能迫使我连一点点反抗勇气都提不起来的狠茬子。

    瞅他那对褐色的眼珠子直勾勾的凝视我,宛如一头出笼的野兽似的可怖,我吞了口唾沫没敢再继续吭声。

    “姚少、王总,你们不是关系一直很好吗?怎么会好端端闹起来的?”吕老大一边将碰翻的桌椅板凳扶起来,一边沉声询问。

    他的眉宇间划过一抹幸灾乐祸的轻笑,尽管稍纵即逝,但还是被我成功捕捉到。

    姚军旗气的浑身发抖,大舌头啷叽的喊叫:“谁特么跟这种垃圾关系好,给林梓打电话,关押我可以,但是必须跟他分开。”

    我嗤之以鼻的反问:“说的就好像我多想跟你这种废物呆一起一样,离开你爹你还是个啥?吃饭都找不到嘴的选手。”

    “捕要吵了。”安德烈眉梢倒竖,回头朝着吕老大摆手:“吕,带他们去洗澡,换干净衣服,再让人打扫干净。”

    “明白。”吕老大恭维的点点脑袋,随即又喊进来几个老毛子,将我和姚军旗给带出了木屋。

    洗澡的地方在隔壁的另外一间木屋,没有国内的热水器、太阳能啥的,就是最原始的烧开水浇进大木桶里。

    这也是我们这些天来,第一次走出木屋,整个过程,我都低着脑袋拿余光瞟视观察。

    四十多分钟后,我和姚军旗重新被带会之前的那间木屋里,吕老大重新拿手铐将我俩锁起来。

    姚军旗咬着嘴皮挣扎一下哼唧:“给林梓打电话,我不和垃圾呆在一起。”

    “你再他妈骂我一句试试。”我也立即脸红脖子粗的回怼一句。

    “二位二位,希望你们能给自己留点脸,再继续闹腾,我不敢保证接下来你们会有什么待遇。”吕老大抬起胳膊挡在我们中间,回头看了眼木屋门口,压低声音道:“别说兄弟没提醒你们,安德烈的脾气可不好,今天他手下一个家伙出了差错,直接被他一枪干掉,那老毛子没什么人性的。”

    听到他的话,我和姚军旗对视一眼,谁都没敢再吭声。

    “好好的吧,国内的事情林老板应该很快可以处理完,用不了几天你们就可以回国,有什么矛盾,回去以后想怎么掐再怎么掐呗。”吕老大分别拍了拍我和姚军旗的肩膀头。

    片刻后,他哼着小曲摇头晃脑的离开,而我俩再次互相对视一眼,齐齐的吐了口浊气,不过仍旧谁也没搭理谁。

    时间飞逝,转眼来到当天夜里。

    当皎洁的月光透过小窗斜射进房间时候,原本打着呼噜的我,猛的睁开眼睛,拿胳膊肘故意捅咕背对着我睡的姚军旗。

    很快他回过来身子,我比划一个“嘘”的手势,用只有我俩能听到的声音呢喃:“白天看了吗?这地方总共六间木屋,除了咱们住的,一间是洗澡的,一间是做饭的,还有两间是住人的,唯独剩下咱们隔壁这间上着锁头。”

    “门口有六条狗,白天全是拴着的,晚上可能放开。”姚军旗点点脑袋道:“另外安德烈手下那帮人应该不是时时刻刻都在附近,他们好像也分成两个组,昨天给咱们送饭的黄胡子,今天好像就没在...”

    一边交换着信息,我俩一边念叨分析。

    没错!白天那出内讧的戏码是我俩故意导出来的,当然注意是我出的,我想试试那帮家伙会在什么情况下给我俩解开手铐,再者就是为出逃先做一下预热准备。

    姚军旗抿嘴又道:“你注意到没有,手铐钥匙在吕老大的身上,他身上好像还有一把车钥匙,我下午看院子里就停了一台皮卡车。”

    “嗯。”我点点脑袋:“安德烈身上有枪,货真价实的大黑鹰,那玩意儿一枪能给人脑瓜子干报废...”

3572 准备行动

    “妈的,他都不需要拿枪,往我跟前一杵我都害怕他,也不知道吃什么饲料长大的,跟个小塔似的。”

    姚军旗心有余悸的抽了口气。

    “怕也得拼,你没发现这帮逼好像准备给咱打持久战吗?洗澡时候路过厨房,我看到有俩家伙抬着二三十只鸭子冷冻。”我紧绷着脸道。

    根据我的观察,这边人吃猪肉、牛肉,鸡肉也比较普遍,但是吃鸭子肉好像不多,就因为你姚军旗前几天说了句想吃鸭肉,这几天我们的菜谱直接变成鸭肉宴,而他们一下子准备那么多鸭子,摆明是想长期耗我们。

    姚军旗歪脖想了想后,出声:“要不明天咱俩再闹一场,看看还能不能采集一些有用的信息?”

    “不行,事不过三。”我直接摇头道:“这玩意儿就跟狼来了一个道理,一次两次行,三次以上人就麻木了,咱们想跑,最佳机会就是下次。”

    姚军旗梭着嘴角轻哼:“信息太少了,会不会有点冒失?”

    我眨巴两下眼睛反问:“你觉得这世界上的事有万无一失的事情吗?”

    “成,听你的。”姚军旗深呼吸两口,接着摸了摸自己红肿的侧脸嘟囔:“不过你丫是真入戏,把我后槽牙都给干松了。”

    “说的好像你手下留情了似的,奔着我裤裆踹那一脚,要不是我闪的快,估计黄都能让你整出来。”我斜眼撇嘴:“再说了,揍你的机会可不多,搞不好这辈子就一回,我可得抓点紧。”

    姚军旗哭笑不得的摇头:“你特喵得..”

    我俩相视一笑,突然没了话题。

    人这东西就是时间动物,在一起处的久了,关系自然而然升温,尤其是濒临绝境,身边有个能相依为命的,那种感觉更是特殊无比。

    莫名间,我突然有点感谢林梓,要不是这个狗蝻子耍花招,我和姚军旗也没机会以这样一种方式拉进距离。

    良久之后,姚军旗突兀叹了口气,出声:“对不住你了小朗,要不是因为我,你也不可能落得这步田地,尽管我知道林梓肯定不敢真把我怎么样,可是一个人的话,还是会忍不住胡思乱想。”

    “说啥呢,我就这个命。”我自嘲的扬起嘴角:“这把就算没有被林梓绑票,估计也会被别人整走,人家混社会叱咤风云,我混社会尽当风云了,今天风到这儿,明天又被云到那,呵呵。”

    姚军旗好奇宝宝一般的问:“心情很不美吧?”

    我翻着眼皮冷哼:“你这个问题本身就很白痴,谁乐意没事就被人绑着玩啊?我这不是实力不济,再加上粗心大意嘛,这次不把地藏派去保护你小叔就好了。”

    “我乐意。”姚军旗咬着嘴皮浅笑:“我小时候最乐意做的事情就是被人绑票,因为那样我就可以见到我爸有多关心我了。”

    我愕然的张大嘴巴:“你说啥玩意?”

    “你羡慕我年少富贵、家势亨通,我嫉妒你有血有肉、父慈子孝。”姚军旗长叹一口气道:“这个世界绝对不存在十全十美,任何一种生活都有瑕疵,我从小就生活在一个衣食无忧,随便一眼看过去,全都是奉承眼光的金丝笼里,想要见到我父母亲,都得凭运气,很多时候一个学期过完,他们都不一定露面,每次我抱怨,他们就会冠冕堂皇的说,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我的将来,最搞笑的是,有次我爸心血来潮去接我放学,结果等了足足一个钟头,才猛然想起来,我已经从小学升到初中,哈哈。”

    尽管姚军旗是笑着说出来这些话的,但我能清晰感觉到他有多失落,想想也是,一个孩子哪懂什么荣光万丈,在他们眼里奔驰车不一定强的过爸爸的拥抱,山珍海味未必比妈妈亲自下厨香。

    “初中时候,我被绑架过一回,是几个高年级的小孩儿,那比我爸吓坏了,找到我的时候,搂着我嗷嗷哭,但是我却在笑,因为握终于感受到他的温度。”姚军旗干脆坐了起来,点燃一支香烟,昂头冲着天花板吐了一口:“扎喜就是从那以后来的我家,每天陪我上下课,我不高兴时候骂他打他,高兴时候搂着他、夸他,这么多年过去了,到他闭眼那一刻,我都没能问问他,高兴过吗?最喜欢的是啥,呵呵...”

    感觉到他情绪明显变得低落,我挤出一抹笑容,握住他的手掌,用力的捏了捏。

    “你知道不,这几天我突然特别想扎喜,静下心的时候,才明白他平常为我做了多少。”姚军旗鼻音很重的搓了搓眼角,随即挤出一抹笑容:“妈的,怎么说着说着,好端端伤感起来了,行了,赶紧睡觉,这两天咱们囤积一下体力,准备随时突围。”

    “旗哥,我把丑话说在前头,老老实实呆着,林梓做完他的事情,早晚会放你走,选择突围的话,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意外,毕竟刀枪无眼,万一...”我咽了口唾沫道:“我是说万一哈,你如果有什么不测...”

    “我就算死在这里,也和你没有任何关系。”姚军旗打断我道:“我这前二十年太安于享乐了,活的完全无波无澜,这次事情结束,不管什么后果,我第一件事情就是听家里安排,走上政坛,我这个人比较另类,没什么特别要好的朋友,从今天开始起,你算一个!”

    “我?”我不可思议的指了指自己。

    “对呗,你敢打我,这就是能耐。”姚军旗没正经的笑了笑,随即侧身躺下:“不扯犊子了啊,我困了。”

    盯着他后背看了几秒钟后,我也躺下,微微闭上眼睛,各种复杂的思绪在我脑海中飞扬。

    说实话,听到他刚刚那段童年经历,我突然特别想我儿子,一直以来,我何尝不是打着想给他一个美好将来的念头四处奔波。

    从孩子出生到现在,都没正儿八经的陪过他几天,我们总在打着各种幌子要给他这个,给他那个,却好像从来没有问过他们,到底需要什么,喜欢什么。

    “小孩子的童年就那几年,过去了就真的过去了。”背对着我的姚军旗神神道道的嘀咕一句,接着很快打起了呼噜。

    漫漫长夜,我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发呆,心里好像有什么事情想不通,但又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么,或许真的是到年龄了吧。

    ...

    往后的几天里,我和姚军旗彻底“翻脸”,白天要么不对话,要么就是互相嘲讽的对骂,给人一种我们随时会翻脸打起来的感觉,可一到后半夜,就会嘀嘀咕咕的盘算接下来的动作。

    距离我俩上次大打出手的第四天后,我终于找到了个机会,这天早上是老二来给我们送的饭,根据这几天的规律推测,但凡是老二来送饭,就证明林场的人手可能不够用了,大部分老毛子都不在。

    至于原因,我也不是特别清楚,反正老二很少给我们送饭,平常他似乎也不在林场里呆着,一般只要是他来,外面的老毛子和狗都会少很多。

    “二哥,今天又到你班啊?”一边吃饭,我一边闲聊似的打招呼。

    比起来吕老大,这个老二既面寒又粗鄙,完全属于最底层的那种亡命徒,一张嘴各种生殖器官都能带出来。

    “操,你俩他妈的真命好,都混到这逼份上了,居然还有人伺候吃喝。”老二抓了把裤裆,不屑的哼声:“人跟人真是不能比啊,赶紧吃吧,吃完消逼停睡觉昂,别给我找不痛快,今天林场可没几个人,把我惹不高兴了,待会把你俩吊起来打。”

    姚军旗冷笑道:“快别吹牛逼了,你动我一指头,看看安德烈能不能扒了你的皮。”

    “就那老毛子?他算了机八,这也就是在他地盘,随便换了地方,你看我能不能吓死他。”老二吐了口唾沫:“况且他今天不在,回来也特么得晚上了,行啦,别跟我墨迹。”

    说罢话,老二不耐烦的直接摔门离去。

    我和姚军旗对视一眼,我压低嗓子:“准备行动,成败在此一举...”

3573 逃出

    听到我的示意,姚军旗略微紧张的缩了缩脖颈。

    “啥事都没有,就按照咱们提前说的整。”我豁嘴一笑,冲他浅声安慰。

    我一直觉得,这个世界上任何事情都不会是偶尔发生的,不论悲喜,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既然老天爷赐给我一场和姚军旗独处的机会,那么我相信一定有其中的缘由。

    姚军旗咳嗽两声,脸色泛白的喃呢:“小朗,我特娘有点哆嗦。”

    “旗哥,站在什么位置,就有什么样的烦恼。”我搓了搓腮帮子,喘着粗气道:“还是那句话,如果你想平平安安,那咱们就继续当两头鹌鹑,坐等林梓把要干的事情整完,如果你心里面有那么一丝丝不爽,咱就磕一把、拼一场!”

    姚军旗咬着嘴皮,盯盯注视我几秒钟后,猛然提高调门:“王朗,你特么是不是有病啊,好端端挤我干嘛!”

    明白他的选择后,我也马上扯脖厉喝:“你好像特么缺心眼,地方就这么大,你让老子往哪儿站!”

    “操!”姚军旗抻手就朝我砸了过来。

    我侧身微闪,顺势一脚踹翻平常“方便”用的塑料小桶子,发出“咣当”一声炸响,经过这几天的演练,我俩的配合不说亲密无间,但至少可以保证互相都能在不受伤的情况下,制造出很大的动静出来。

    避开姚军旗后,我又抬腿一脚踹翻平常我俩吃饭用的小木桌,嗓门扯足咆哮:“去尼玛的!”

    “嘭..”

    木屋的小门顿时被人从外面推开,刹那间,我和姚军旗非常有默契的抱在一起,像两个撒泼的大老娘们似的薅扯互殴。

    “干特么什么!”

    进屋人是老二,这家伙一进来,看到我们打的不可开交,马上气冲冲的一把抓住我,一手推搡姚军旗,歪脖朝着屋外吆喝两声,很快又有两个红毛绿尾巴的老毛子风风火火跑进屋子救场。

    将我和姚军旗强制分开以后,老二惯性的往后倒退一步,结果一脚踩在我俩臭烘烘的排泄物上,当即气的直蹦跶,抻手一拳头砸在我胸脯上,瞪圆眼睛怒喝:“舒服日子过得没劲,非要找点刺激是吧。”

    我很不服气的横眉挑衅:“有能耐你特么弄死我。”

    “嘴硬,我特么让你嘴硬!”老二抬腿一脚径直蹬在我肚子上,我身体一软,踉跄的跌倒,连同跟我铐在一块的姚军旗也被带倒,我俩很自然的在地上滚了一圈,衣服马上沾染到脏兮兮的排泄物。

    “我靠,俩特么废物!”见到这情景,老二又爆了句粗口,接着从裤兜里掏出一枚亮晶晶的钥匙,将链接我和姚军旗的手铐给打开,接着朝两个老毛子摆手:“带他们洗澡,换身干净衣服去,马德!要不是姚华要求每天都必须给你们拍一个视频,鬼才懒得搭理你们有多恶心。”

    被一个膀大腰圆的老毛子薅着我领口拽起来,我愤愤不平的朝老二喊叫:“二哥,我拜托你!能不能别让我跟他呆在一起,我真看不起他。”

    “我也不想跟这个垃圾一个屋子,你如果答应的话,等我重获自由给你五百万。”姚军旗气喘吁吁的也吆喝一嗓子,边说话边求助似的往老二跟前靠拢。

    老二甩了甩脚底的污渍,似笑非笑的凝视我俩几秒,接着开腔道:“怎么?不是你好我好的难兄弟了?我记得前几天你们不是挺团结的嘛,看来老话说得对啊,这世上的人大多只能同富贵,不可共患难,哈哈哈..”

    “可不咋地!”我奉承的狂点脑袋,同时拿余光快速打量屋内情况。

    老二不屑的吐了口唾沫:“少特么跟我废话,洗干净,老老实实呆着,再给我惹麻烦,小心老子..”

    “嘭!”

    他话刚说一半,我左胳膊肘猛然朝上一捣,毫不费力的砸在那个拉扯我的老毛子下巴颏上,后者立即嗷的一声,捂着腮帮子就蹲了下去。

    同一时间,姚军旗一脚狠狠跺在薅他的那个老毛子脚面上,对方吃痛的闷哼一下,我弯腰抓起塑料小桶直接扣在他脑袋上。

    觉察出不对劲的老二,连忙伸手摸向腰后,威胁的叫喊:“日,你们要干什么!马上给我..”

    “给你奶奶个哔给你!”我抻手摸了下后腰,攥着提前藏起来好几天的小勺子“噗”的一下扎在老二脸上,鲜血瞬间喷涌,老二惨叫着一屁股坐在地上。

    “弄死你!”姚军旗一个虎扑蹿上去,从他腰后掏出一把黑色的“大黑星”。

    “快走!”瞅了一眼现场,我拉起姚军旗的胳膊,拔腿就往门外狂撩。

    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了,谁都没想到两个闹了好多天别扭的冤家竟会在这种时候反抗,更没想到我们还从木屋子里逃了出来,以至于我俩跑出来的时候,门外两个老毛子都有些呆滞。

    直至我们跑出去**米远,身后才传来叽里咕噜的叫喊声。

    因为之前根本不熟悉林场的地形,所以我俩逃出来以后完全没有选择,随便认准一个方向咬牙狂奔。

    一边跑,我一边左右摇晃脑袋观察,而身后的追兵似乎越来越近。

    “马德,枪给我!”我吐了口唾沫,从姚军旗手里夺过来“大黑星”,熟络的拉开保险,看都没看,朝后直接“嘣”的一下叩响扳机。

    结果我特么失算了,平常玩的仿六四、仿五四跟这类真正的杀器完全比不了,巨大的后坐力震的我的虎口一阵发麻,大黑星也随即“啪”一下掉在地上。

    “抓着他们!”

    我刚想捡起来的时候,满脸是血的老二怀抱一把猎枪出现,枪口冲着我们“嘣”的放了一枪。

    “走!”姚军旗扯住我胳膊,强制拉了出去。

    就这样,我们和对方在偌大的林场里展开了追逐,错综复杂的白桦林里,时不时能听到对方“嘣、嘣”的枪响。

    这儿的树木实在太多了,也为我们提供了相当的便利。

    一头扎进一片密林后,没注意到脚下的杂草,我俩一齐摔了个踉跄,我磕破了脑门,姚军旗则撞掉一颗大门牙,他刚打算爬起来,我喘着粗气又把他扯倒,竭力屏住呼吸,摇了摇脑袋。

    我们摔倒的地方是个不算太深的小山坳,前面长着一米多高的杂草,如果不仔细看的话,很难注意到。

    姚军旗立即明白过来我的意思,捂住自己的嘴巴点了点脑袋。

    二十多秒钟后,老二带着几个老毛子呼哧带喘的从我们面前跑过,完全没有注意到。

    眼见他们的背影越来越远,我咽了口唾沫,用只有我俩能听到的声音叮嘱:“呆着别动,咱们等到天黑,逃出生天的希望更大。”

    “嗯。”姚军旗微微点头。

    接下来的时间里,我和姚军旗紧紧挤在一块,蜷缩起身体就老老实实的窝在山坳里大气都不敢多喘一下。

    期间好几次有人从我们面前走过,不过都没有被发现,也算有惊无险。

    一直捱到日暮西下,天空渐渐开始泛黑,找我们的人似乎变少了很多。

    我抽吸两下鼻子,朝着姚军旗道:“这地方距离木屋不算远,那帮逼十有**以为咱们已经跑远了,再躲躲,干脆等到后半夜再走。”

    “汪汪汪..”

    话音未落,一声狂躁的狗吠声响起,我的脸色陡然变了:“完犊子了,忘了他们还有狗,操..”

3574 险

    狗吠声越来越近,隔着影影绰绰的树林子,我隐约听到了脚步声。

    姚军旗紧张的握住我的手臂发问:“怎么办啊?”

    此时他的鼻头上全是密密麻麻的汗珠子,脸色更是变得憔白一片。

    “人应该不多。”我昂起脑袋又朝脚步声的方向望了一眼,吹了口气道:“放心,一切有我呢。”

    姚军旗紧皱眉头,声音变得颤抖无比:“大哥,狗的嗅觉和听觉可比人灵敏多了,咱们绝逼会被发现啊。”

    “呼..”我吐了口浊气,盯盯注视他几秒钟。

    他不安的催促:“看我干嘛啊,你到底有招没?”

    “旗哥,你拿我当哥们吗?”我一眼不眨的注视他眼睛。

    姚军旗一下子急了,拿胳膊肘怼了我一下念叨:“都特么什么时候了,你还从这儿给我上心灵鸡汤呢?当你是哥们,狗就能不咬咱是咋地!”

    我固执的出声:“你只要当我是哥们,剩下的事情就别管了。”

    “当当当,有什么办法快说吧。”姚军旗不耐烦的点头回应。

    “你呆着别动,我把他们引开,自己瞅机会跑,能跑的掉,回来救我,跑不掉,那就是咱哥俩命该如此。”我深呼吸一口,随手从旁边抓起一块文具盒大小的石头,一个猛子蹿出山坳,抬腿就往林子深处跑去。

    “汪汪汪..”

    狗的吠叫声变得越发激烈,我感觉也就跑了十多米,身后一阵劲风猛然袭过。

    完全凭着本能反应,我就地往下一扑,一条两米多长的黑影,直接从我身上飞了过去,正是一条黄黑相间的大狼狗,那畜生四蹄刚刚落地,马上又疯狂的朝我撕咬过来。

    距离不到两米远,我清楚的看到它口中森白锋利的尖牙和猩红的舌头,晶莹的哈喇子更是顺嘴乱淌。

    “去尼玛得!”在那畜生距离我还有半米多远时候,我大吼一声,左胳膊往前一伸,恶狠狠的掐住它脖子后颈,吃奶劲都使出来了,将它重重按倒在地上,接着右手紧握大石头劈头盖脸的就砸了上去。

    狗东西想要挣扎,后腿不停乱刨,我肯定不能让它得逞,用膝盖跪在它身上,一下..两下..三下,玩了命的狠凿。

    那畜生张狂的吠叫声渐渐变成受到惊吓时候的“呜呜”低鸣,鲜血溅的我满脸都是。

    “踏踏踏..”

    不远处,杂乱的脚步声又一次泛起,我抬头看了一眼,见到四五条黑影正往我的方向奔来,连气都顾不上换,爬起来闷头继续跑。

    “嘣!”

    “嘣!嘣!”

    接二连三的枪响在我脑后泛起,我前面几棵树干让嘣的火星子四溅,可我不敢回头看,万一能做的就是咬牙往前蹿。

    漆黑的深夜,茂密的树林,既加大我辨别方向的难度,同时也为我提供了一层便利的保护色,逃了差不多能有七八分钟左右,我再一次成功将追兵甩开,完事找了一簇还算高的杂草丛钻了进去。

    确定没人撵过来以后,我才壮着胆子“吭哧吭哧”的大喘气。

    彼时彼刻,我身上的衣服已经完全让汗水给浸透,湿漉漉的黏在身上,非常的难受。

    从草丛中躺了好一阵子后,勉强恢复点体力,我昂头望向天空,想要借着月亮辨认一下方向,可惜被枝繁叶茂的树杈子完全挡住了视线。

    我挣扎着坐起来,打算掉头往回走,去找找姚军旗,可刚站起来,左小腿处钻心的疼痛感顷刻间席卷我的全身,我一个踉跄重重跌倒在地上,捂着小腿“嘶嘶”倒吸凉气。

    我也是这时候才发现,小腿处中了枪伤,鲜血像是拧开的水龙头一般潺潺喷涌,我估摸着应该是刚刚跑的时候被人击中的,只是当时脑神经紧绷,并没有意识到。

    “操,麻了哔..”躺在地上,我痛苦的发生咒骂,可又不敢太大声,唯恐惊动到追兵,那种憋屈和煎熬,完全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来形容。

    再次缓了良久后,我才扶着树干站起来,而此时我却郁闷的发现,这林子四面八方都是一个样,既没有路,也没有坐标,根本找不到来时的路。

    “姚少啊,你自求多福吧。”喘着粗气来回看了看后,我再次挑了个方向,一瘸一拐的离去。

    其实勾搭姚军旗逃走,我是怀揣很重的私心。

    眼下国内究竟是个什么情况,我根本不得而知,也不清楚林梓究竟有没有掌控他和姚军旗合开的公司,但有一点我可以肯定,那家伙指定对我动了杀心,就算他没有,辉煌公司的那群山羊篮子也不会放过这等良机,他们一定会想方设法的游说。

    林梓和姚军旗毕竟是身份对等的公子哥,俩人就算闹到脸红脖子粗,估计双方大人出面说两句,表面也得握手言和,可我算个啥?哪怕有师父林昆这尊大佛撑场面,也只能换个暂时安全。

    鬼晓得,大局在握的林梓会不会在事成之后突然给我来上一刀。

    别人是怎么定义我和林昆关系的,我不太清楚,但我很明白,堂堂第九处绝对不会因为我这样的一个存在同时跟一个省级大拿家的公子和辉煌公司开战,所以于我而言,把小命掌控在自己手里才是最保险的。

    甚至于,我还曾邪恶的琢磨过,如果让姚军旗在逃跑过程中被误杀,那乱子可就彻底闹大了,只是这些天的朝夕相伴,让我实在没忍心坑他。

    一望无垠的老林子里,我像只幽魂一般跌跌撞撞的扶着树干在黑暗中行走,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能逃出来,也不敢想象万一倒在这里会怎么样。

    走累了,或者实在疼的不行了,我就随便往地下一躺,几次都忍不住想闭眼睡觉,可特么我不敢,我生怕自己这一觉就是长眠。

    不知道过去多久,感觉天色似乎渐渐泛亮,而我再也扛不住了,想要靠着树干坐下,好好的歇口气,可手却像是不听脑子的使唤一样,根本没扶住树干,叽哩咕噜的顺着个小山坡就滚了下去。

    这一下直接给我干迷糊了,我躺在原地,好半天都没有缓过来神。

    “好累啊,好困啊..”我无神的望着被树杈子遮盖的上空,声音很小的喃喃。

    “别让自己那么累,睡一会儿吧,可能休息休息,就有精神了。”

    “千万别闭眼,没看电影里演的么,只要一瞬间就没了。”

    晕厥中,我心里仿佛有两个声音在不停交战,最终“休息”战胜了“继续”,我缓缓的闭上眼睛。

    ...

    “疼,疼死我了..”

    不知道昏厥过去多久,一阵被什么东西嗜咬的痛感将我惊醒,我猛然抬动胳膊,几只堪比刚出生的小猪崽子那么大的灰色耗子从我身上跳了下来。

    “诶卧槽!”我吓坏了,一激灵坐了起来。

    而那几只大耗子似乎看出我的虚弱,并不怕我,就爬在距离我半米外瞪着猩红的眼睛“吱吱”乱叫。

    我看了眼手臂,六七处脉动瓶盖大小的伤口,绝对是被老鼠咬出来的,赶忙顺手抓起旁边的土坷垃砸向那几只耗子。

    “吱吱..”

    几只大胆包天的山鼠乱蹦几下,又退了几米远,但仍旧没有要离开的意思,那架势就好像是把我当成了它们的午餐。

    “马德,信不信吃了你们。”我咬着牙低吼,又捡起几块土坷垃抛出去,想要让自己爬起来,可是左小腿却没有丁点知觉,完完全全的不听我使唤。

    “吱吱..”

    不知道是感觉到我的不支,还是老子身上的肉勾起了食欲,在我挣扎的过程中,那几只大灰耗子又慢慢围了过来...

3575 劫

    随着时间的推移,温度开始变得越来越热,虽然看不到天空,但我能感觉到此刻应该已经是晌午了,那几只大耗子也愈发变得狂躁起来,每隔几分钟就会试探性的往我跟前挪动几步,我只能靠着拿土坷垃、碎石子砸它们,吓唬它们往后退。

    僵持了差不多能有一个多钟头,我身边已经变得光秃秃一片,再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拿来遏制那几只老鼠。

    “操,狼没弄死我,狗没弄死我,辉煌公司没能让我掉半块皮,贺家连老子身都近不了,没想到最后居然会被几只耗子给干掉。”我自嘲的摇头呢喃。

    绝望这种东西,一旦产生,简直要比灾难还可怕。

    那几只大老鼠越来越肆无忌惮的围簇向我,让我没由来的生出一股无力感,我们也从最开始的对峙变成了我单方面的惊恐,我拿两手撑着地面,想方设法的挪动,可根本避不开几只饥饿难耐的“猎食者”。

    尽管这些“猎食者”可能只是食物链的最底端,但我现在却无计可施。

    “吱吱..”

    终于,有只大耗子再也忍不住了,一跃而起朝我弹了过来。

    我慌忙抡起胳膊摆动,将它扫到一边。

    接着又有两只耗子腾空而起,跳到了我身上,有一只甚至牙尖嘴利的咬在我肩膀头上。

    巨大的疼痛感一下子让我清醒过来。

    老子不能死!至少不能死的这么窝囊!

    “啊!”我低吼一声,一把抓住一只扔出去,然后两只又握住另外一只,没头没脑的照着地上猛摔猛砸。

    几秒钟后,我松开那只被我攥的的血呼啦擦的大耗子,它趴在地上蠕动几下,便没了动静。

    我不知道这类简单生物,究竟有没有智商,反正在捏死一只耗子后,剩下几只全都蹿进草丛中没了身影,速度快到我根本没反应过来。

    盯着散发着腥臭味的大耗子,我猛然发现眼泪不知不觉模糊了双眼。

    这一刻,我感觉自己委屈至极,从出道到现在,各种各样的坎坷我都经历过,大大小小的磨难更像是商量好一般接连不断的朝我袭来,一直以来,我都觉得自己足够坚强,可却被眼下这一幕搞得几乎精神分裂。

    “滴答..”

    豆大水点子莫名打在我脸上,我下意识的昂起脑袋。

    “滴答!滴答!”

    又是几粒水滴落下,紧跟着接踵而至的雨点透过密密麻麻的树叶落在我的身上和脸上,刚刚还感觉挺燥热的温度一下子降了很多,越来越多的雨点砸下。

    “轰隆隆..”

    一阵闷雷声泛起,密集的雨点从天而降。

    我赶忙用双手撑地,朝距离我最近的一棵树方向挪动。

    总共不到五米的距离,我却耗尽了浑身的力气,背靠大树并没能阻止雨水将我浑身打湿,冰冷的雨水顺着我的脸颊滑落,我太渴了,干脆仰起脑袋,张大嘴巴喝雨水,此刻干净、卫生什么的早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淅淅沥沥的暴雨下了很久,等雨停的时候,天色再一次陷入昏暗。

    “咕噜噜..”

    我肚子不争气的叫唤起来,林子里的虫鸣声也开始此即彼伏的唱响。

    这一刻,我真有点后悔,早知道特么会被人嘣伤腿,我楞充个鸡毛英雄汉,还不如让那帮长毛子干脆把我俘虏得了,至少在木屋里有吃有喝,也不用担心被什么野兽袭击。

    胡思乱想中,我的意识又一次开始模糊,浑浑噩噩的耷拉下脑袋。

    这一觉,我做了个长长的梦,梦里面我一手抱着我儿子,一手揽着江静雅,在跟一群兄弟拼酒,莫名感觉到一阵饥饿,刚抓起一只卤猪蹄要咬,一下子醒了过来。

    “咕噜噜..”

    睁开眼睛,我的肚子又一次发出警告。

    我又饿又累,已经完全没有力气自言自语,只能心说:马德,赶紧来道雷给我劈死得了,太特么折磨了!

    “咕咕咕!”

    “呜..”

    林子里,不知道是动物的叫声还是风声一阵阵响起,我哆嗦了一下,然后“阿嚏阿嚏”连打几个喷嚏。

    不行,必须得吃点东西,身上的伤口加上高强度的奔逃,不光让我的精神达到极限,身体也快到了崩溃的边缘,我有种预感,如果再不进食,今晚上恐怕都挺不过去。

    环视一眼四周,我猛然看到白天被我打死的那只大耗子。

    犹豫几秒钟后,我朝它爬了过去。

    还没到跟前,那股子腥臭味瞬间扑鼻而来,熏得我禁不住干呕几下,那玩意儿本身长得就膈应,加上又被雨水给淋湿,更是叫人瞅着都头皮发麻,对于这种暗黑生物,我觉得大部分人都会本能的恶心和排斥。

    吃还是不吃?这个念头在我脑海中没盘旋多久,我深呼吸两口,一把抓起来,直接塞入口中。

    “呕..”都没来得及下咽,我就吐了出来。

    “曹尼玛得林梓、辉煌公司,这把老子如果挺过去,必定让你们鸡犬不宁!”我咬牙低吼一声,重新抓起耗子再次送入嘴里,作呕的汁液随着我“咔擦咔擦”的咀嚼声顺嘴下流。

    连皮带毛的吃完整只山鼠,我感觉自己的体力似乎恢复不少,总算用力气检查小腿的伤势。

    小腿肚子处,拇指大小的伤口已经化脓,堪比死老鼠更呛鼻的臭味熏得我打了个喷嚏,我“呲啦”一下摔下来袖子,裹住伤口,勉强扶着树干爬了起来。

    之前说过,这片林子实在太大了,一眼望不到边的那种,其实辨别出来东南西北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因为我压根不知道我们之前的木屋究竟在哪个方向。

    随便找了个方向,我一瘸一拐的往前蹒跚,这次我学精了,捡了一块比较锋利的石头,一边用来防身,一边每隔几步就往树干上画个叉,以保证自己不会迷路。

    从天黑走到天明,又从天明走到天黑,我不知道自己究竟跨越了多少里地,但我精神好了很多,沿途我吃过草、啃过树皮,还抓过不知名的虫子,甚至还运气逆天的捡过一窝被风吹下来没长毛的小鸟。

    整个行进过程,我都机械而又麻木,唯一撑着我不能倒下的,就是江静雅和儿子。

    终于,在第三个夜晚降临黎明的时候,我走出了林子,看到一条不算宽敞的柏油马路。

    “曹尼玛,老子出来了!”

    一瞬间,我跌倒在地上,情绪失控的拍打亲吻路面,连哭带吼。

    什么“守得云开见月明,静待花开终有时”完全不足以形容我此刻的亢奋。

    “哒哒哒..”

    一台农用三轮车载着两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由远及近的驶来,看他们的穿着打扮应该是本地的农夫。

    “冒一得卢克。”我愣了一下,马上操着从之前那帮老毛子口中学来的蹩脚俄语嗷嗷喊叫:“别一界,达的那!”

    其实我也知道到底喊的是啥意思,反正在木屋的时候,总听那帮家伙嚷嚷。

    很快,那辆冒着黑烟的拖拉机停到我跟前,两人警惕的跳下车,围着我来回看,但并未打算伸出援手。

    “手机借我用一下可以吗?”我咽了口唾沫,冲着他们手舞足蹈的叫喊:“tel!借我用下tel,求求你们了。”

    一边比划打电话的手势,我一边趴在地上,朝他们双手合十的作揖。

    两个大汉对视一眼,叽里咕噜墨迹好一通,其中一个才满脸疑惑的从兜里掏出一部手机。

    “对对对,拜托了,求求你们。”我狂点几下脑袋。

    半分钟后,那个壮汉将手机抻到我脸前,可能是怕我会抢走,他牢牢攥着,只允许我拨号。

    好在阿拉伯数字全世界通用,我迅速按下钱龙的号码。

    可特么听筒传来一阵我听不懂的外文,我感觉应该是“暂时无法接通”之类的意思,想了想后,又马上挂断,先按区号又拨通我们羊城一号店的号码。

    这次电话终于通了。

    “喂,你好..”那边传来一道女人的声音。

    “滴滴滴..”

    同一时间,一台银色皮卡车朝我们的方向驶来,我本能的感觉到不好,连忙加快语速:“我是王朗,马上通知磊哥,我人在斗国..”

3576 没可能

    “吱嘎!”

    话没来得及说完,皮卡车已经停到我们面前。

    几扇车门同时弹开,吕老大和四五个怀抱猎枪的长毛子表情阴狠的跳了下来。

    听筒里,接电话的女孩又问了一遍:“喂先生,您刚刚说什么,您是王朗,在什么地方?”

    我咬牙咒骂一句:“告诉段磊,来特么斗国替我收拾吧。”

    “嘭!”

    吕老大一脚踹在那个借给我电话的农夫身上,剩下几人立即举枪吆喝着指向他们。

    我连忙朝着吕老大叫喊:“有啥事冲我来,他们都挺无辜的。”

    “呵呵,你有点给脸不要脸了!”吕老大歪着脖颈,踱步走到我面前,一脚踏在我后背上,狰狞的冷笑:“我还以为你应该死在林子里了呢,命还挺硬,既然这样,那我干脆送你走吧。”

    说罢话,他举枪瞄准我脑袋。

    我咬了咬嘴皮,无力的闭上眼睛。

    所谓:人力有尽时,天意命难违。

    能做的,该做的,我全都尝试过了,可究竟没能避开,这就说明我应该倒在这地方,再挣扎下去也没任何意义。

    “嘭!嘭!”

    两声炸耳的枪响泛起,即便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我仍旧禁不住哆嗦了一下。

    可是并没有任何疼痛感,我慢慢睁开眼睛,结果发现那两个农夫竟倒在了血泊之中,痉挛一般抽搐几下,便没了动静。

    吕老大摆摆手,几个长毛子马上轻车熟路的将两个可怜的农夫抬起来丢进了皮卡车的后斗里。

    我感觉自己的心跳似乎都漏了半拍,愤怒的咆哮:“曹尼玛,你有没有点人性,他们就是路过的,至于吗?至于吗!”

    “呵呵呵,装什么圣人,你造的杀孽比我少么?况且他俩如果不是因为你,也可不能没。”吕老大的表情没有任何起伏,反倒得意洋洋的吹了吹枪口,朝我吐了口唾沫:“喊支援了是吧,我也很想看看,你的救兵能不能比我子弹快,王朗,我再给你最后一个机会,告诉我姚军旗在哪,我赐你一场痛快!”

    听到他的话,我笑了,眼含热泪的笑了,他既然这么问我,就说明姚军旗还没有落网,至少暂时比较安全。

    “害怕不?怕不怕姚军旗逃回国内,到时候把你们一锅端掉?”我横着眉梢,气喘吁吁的大笑:“你们这帮篮子,能不能承受住他父亲的怒火!”

    吕老大的嗓门骤然提高,枪口又朝我压了几公分:“不要紧,那也是你死后的事情,你反正看不到了,不说是吧,那就上路吧!”

    “嗖!”

    就在这时候,银光一闪,好像有什么东西飞过来,紧跟着就看到一把两指多长的匕首径直扎在吕老大的手背上,刀尖直接贯穿他整个掌心。

    那家伙先是一怔,接着手里的枪“啪嚓”一下掉在地上,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叫声。

    “曹尼玛得,子弹上膛,辱我头狼者,杀无赦!”

    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路边的林子里泛起。

    眨巴眼的功夫,就看到十多个身穿迷彩作训服的身影,宛如猎豹一般冲了出来,带头的赫然正是本该呆在缅d的王鑫龙和姜林,还有我在阿城手下的门徒魏伟。

    大龙怒目圆睁,怀抱一杆卡宾枪朝着皮卡车“突突突”连发几下。

    两个正摆弄农夫尸体的老毛子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惨叫着跌落,剩下几人忙不迭举起猎枪。

    “敢还手的,就地屠了!”姜林同样抱着一杆卡宾枪,又朝皮卡车扫射一梭子子弹。

    子弹打在车身上,荡起一阵火星子,又有两个长毛子应声倒下,剩下的人反应都很快,齐刷刷的丢掉手里武器,高举双手嗷嗷喊叫。

    “跪下!”

    姜林棱着眼珠子怒喝。

    几个老毛子也不知道是听不懂,还是吓傻了,愣在原地一动没动。

    “活着也**累赘,全送走!”姜林吐了口唾沫,朝着那十多个全副武装的青年努努嘴。

    “哒哒哒..”

    一阵炮竹一般的枪响接踵而至,几个本以为投降的老毛子秸秆一般纷纷倒下。

    “一组,侦查!二组,打扫!三组,隐藏!”姜林表情严肃的做了个几个我看不懂的战术手势。

    十多名身着迷彩装的青年马上有条不紊的忙碌起来。

    “泥马勒比,就你要踩我大哥啊!”我唯一的门徒魏伟三步并作两步跨到吕老大面前,枪口戳在他额头上,面无表情的咆哮:“膝盖会打弯不?”

    “会,会!”吕老大忙不迭狂点脑袋,笨拙的跪在地上。

    “大哥,你特么咋搞的啊?一句话没留,要不是莽叔和昆爷,我们都特么不知道你是死是活。”王鑫龙将手里的家伙什递给旁边一个青年,红着眼睛直接拦腰将我抱起,一句话没说完,豆大的眼泪就打在我脸上。

    我的喉咙里像是被塞了一团棉花,含糊不清的抬手抹擦他的脸颊:“哭个鸡毛哭,我这不好好的么。”

    “我特么心疼!我打认识你第一天起,就没见过你这样,你看看你自己瘦成啥样了。”王鑫龙哽咽的呢喃,眼泪止不住的滑落。

    “没事哈,老子啥事没有。”我轻拍他胸口两下。

    魏伟粗声粗气的朝吕老大喝叫:“我问一句,你说一句!你们是红枫林场的吧?”

    “对。”吕老大赶紧点头:“但我就是个喽啰,啥事也不知道。”

    “嘣!”

    “话多了。”魏伟枪口下移,一枪打在吕老大的左腿上,后者立即捂着血口“唉哟哎哟”呻吟。

    “再敢发出一点我没让你发出的声音,子弹马上射穿你脑门。”魏伟吐了口浊气,言语冰冷道:“红枫林场,目前还有多少人?”

    “十一..不对,十七个。”吕老大声音颤抖的回答:“今天应该还会来十几个人,配合着我们继续找出来姚军旗。”

    魏伟转动两下脖颈,发出“嘎巴嘎巴”的脆响:“那边什么武器配备?”

    “我..”吕老大顿了顿,不知道为什么竟低下脑袋。

    “嘣!”

    魏伟毫不犹豫的再次叩响扳机,吕老大的右腿上腾起一阵血雾,他疼的倒在地上,像只煮熟的大虾一般蜷缩起身体,但嘴里没敢再发出任何呻吟声。

    “能说不?”魏伟一脚踏在他脸上。

    吕老大颤抖的摇头:“我如果说了,全家都会死。”

    “你不说,全家也会死,老家是jx庐山一个叫乌家镇的,对么?”魏伟冷笑道:“如果你觉得我在开玩笑,我不介意让你和他们再最后一次通电话,曹尼玛得,从你敢朝我大哥伸手那一刻起,你的小命就已经进入倒计时,最后一遍,说还是不说?”

    吕老大愕然的昂起脑袋,不可思议的呢喃:“你们..你们怎么知道的?”

    “头狼家不止国内。”魏伟简练道:“爹妈给的东西一定要珍惜,尤其是脸!”

    吕老大长吁一口气道:“我说了,可不可以放过我?”

    “没可能,但你家里人不会倒霉,如果有可能的话,我们可以为你家里人挡一次灾,只你考虑清楚。”魏伟毫不犹豫的摇头。

    “我..我..”吕老大挣扎几秒钟后,眼神变得暗淡:“我可以给家里去个电话吗..”

3577 都挺好

    片刻后,跟家里人通完电话的吕老大面如死灰一般的趴在地上。

    魏伟表情冷冽的出声:“可以说了吧?”

    “我..我想抽支烟。”吕老大整个人如同一滩烂泥似的松软无力,除去身上的枪伤以外,对死亡的恐惧也成为压到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魏伟将子弹“咔擦”一下推上膛口,两只眼睛眯成一条直线:“你事有点多了,你家老太太身体不是特别好,这种时候你说她如果知道你被杀,会不会被刺激?”

    “别..别..别让她知道,我求求你们了。”吕老大连忙一把抓住魏伟的裤腿,身体筛糠一般剧烈打着摆子。

    “给他来支烟吧。”我示意王鑫龙将我放下,抿嘴开腔。

    实事求是的讲,除了刚刚他要杀我以外,这段时间里,吕老大对我和姚军旗还算不错,对于他这样的办事马仔,我厌恶归厌恶,但并未到恨之入骨的程度。

    魏伟“嗯”了一声,点燃一支烟粗暴的塞到吕老大的嘴里。

    他使劲裹了一口,胸口剧烈的一起一伏,证明他此刻心情有多不平静。

    连嘬几下烟后,吕老大声音沙哑的出声:“我猜测红枫林场应该是林梓的产业,具体是不是,我没什么实质证据,负责人虽然是安德烈,但他每天都会给林梓打电话汇报,林场除了对国内销售木材以外,其实还是个囤火器的窝点。”

    “你意思是林梓还贩卖武器?”我皱了皱眉头发问。

    “我不知道。”吕老大摇摇脑袋:“我和我弟弟都是半路出家,以前在老家那边干活,因为惹上人命案子才逃到这边,后来经过一个江湖朋友介绍,给林梓干点见不得光的脏事,林场这边,我们以前也来过一次,但并没有深入,这回如果不是绑架姚军旗和你,林梓可能仍旧不会让我们介入。”

    “说重点吧。”我揪了揪喉结点头。

    “关押你们那间木屋的隔壁,是个小型的军火库。”吕老大咬着嘴皮道:“每隔半月,就会往外发一些货,有的发往国内,有的则送到战乱地区,虽然我没看见,但是猜测林场内部应该有个地下作坊,这片林区名义上安德烈的私人领地,本地警方和任何势力都无权进入,所以非常的安全。”

    我接着又问:“都有什么武器配备?”

    “大部分是ak,还有部分卡宾和微冲,对了还有rpg火箭筒。”吕老大想了想后回答:“不过这些武器都是往出卖的,林场的人用的还是大口径的单管双发猎枪,那东西造价低廉,又不容易仿造。”

    “安德烈能和林梓直接对上口吗?”我吹了口气问。

    吕老大点点脑袋道:“可以,有次我和安德烈喝酒,他说自己为了跟林梓,还专程学过很久的国语。”

    凝视他几秒后,我沉声问道:“林梓在国内的事情,你还知道多少?”

    “除去鹏城鹿咀码头的海运公司,我知道他在上上京还有几家很上档次的夜店,在魔都那边有两间金融公司。”吕老大喉结股东两下,声音很轻道:“他和姚军旗合作做海运,说白了就是洗金,来路不明的钱拿出一点点,随随便便弄几船货物,但是标注的造价很高,然后到国外溜达一圈,不管卖没卖,回来后大肆宣传赚了很多,脏钱变干净了,他们也能提到不菲的运输费。”

    听到他的话,我脑海中瞬间又出现我那个“大哥”武绍斌的模样,似曾相识的操作,但林梓、姚军旗的海运公司明显来的更震撼也更合法,这俩人如果混到一起,能产生的化学反应完全不敢想象。

    沉默片刻后,我朝魏伟点点脑袋:“行,送他上路吧。”

    吕老大挣扎着爬起来,匍匐身子,朝我泪眼婆娑的猛磕响头哀嚎:“王朗,我还有最后一个请求,老二是我弟弟,能不能放他一条生路,别让我家在我们这一代绝后,拜托你了。”

    一个人有多可怜,曾经就有多可恶,这话在吕老大的身上得到了充分的印证。

    盯着他的眼睛注视几秒后,我没有回应,朝魏伟努努嘴。

    魏伟一语不发的解下来皮带,直接从后面套住吕老大的脖颈,用力往怀里一勒。

    吕老大马上像条上岸的鱼一般粗重的喘息起来,明明嘴巴长得很大,可却完全无法呼吸,接着他本能的乱蹬几下双腿,眼珠子鼓的圆溜溜的,渐渐停止了动弹。

    见到魏伟完事,姜林朝负责打扫战场的几个青年摆摆手:“把人处理掉。”

    我再回头望过去的时候,发现刚刚的枪战现场已经荡然无存,几个挂掉的老毛子没了,地下的血迹和弹壳也消失的干干净净,除了皮卡车上的几处显眼的弹孔,一切就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咳咳..专业。”我虚弱的挂在王鑫龙身上,朝着姜林翘起大拇指。

    “开玩笑,你当这几年哥们在枯家窑窝着干嘛。”姜林笑了笑,夹住我另外一条手臂。

    魏伟半蹲在我前面,拍了拍自己的后脊梁:“大哥,我背你吧?”

    我犹豫一下,顺势趴在他不算宽厚,但是异常结实的脊梁上。

    王鑫龙从后面拖着我身体,愤愤的咒骂:“先回镇子,找医生看看,腿都特么烂了,这帮逼!”

    “不急,抓紧时间先把我那个难兄难弟找到。”我连忙摇了摇脑袋。

    魏伟粗声粗气道:“找人的事情交给我们,你就给我老老实实负责养伤,我们这次总共来了四队人马,天龙、地藏和白帝几个大哥分别带了一队。”

    “你小子现在硬了啊,都敢呵斥大哥了。”我凑到他耳边笑骂一句。

    “那必须硬啊,我听蛋蛋说,他现在可是阿城首屈一指的魔神。”姜林笑呵呵的接茬。

    我笑了笑发问:“刚刚那把飞刀谁丢的,准星属实差点意思,也就是老子躲得快,不然非扎我身上不可。”

    “我扔的,前阵子闲的没事干,我跑去墨迹佛爷,这一手是小兽教的,可惜我没他的力气,小兽拿树杈子在十米开外能干掉眼镜蛇。”王鑫龙讪讪一笑。

    “挺好的,都挺好。”扫视一眼哥几个,我由衷的感慨一句。

    太长时间没见到这帮家伙了,一个个似乎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就连曾经最嬉皮笑脸的魏伟现在都变得器宇轩昂,身上透着一股子浓郁的铁血之气,曾经枯家窑完全不成气候的安保队员此刻也进化成一支训练有素佣军。

    王鑫龙抽吸两下鼻子出声:“主要是林哥和黑爷这两个教头带的好,四十人的战斗小队,愣是让他俩打造的仿若千军万马。”

    “辛苦了,真的。”我咬着腮帮子出声。

    片刻后,哥几个把我送到十几公里以外的一个村寨里,一辆七座的商务车里,我见到了王莽、王影、江静雅和我爸。

    “莽叔,爸?”我诧异的张大嘴巴。

    “死小子,老子打死你!又跟人打架,跟你说了多少遍,再跟人打架,我就把你腿敲折!”

    没等到热情似火的拥抱,我爸突然一巴掌甩在我额头上,嘴里淌着哈喇子恨恨的臭骂...

3578 病了

    “混蛋,老子说过多少次,好好读你的书,不许在社会上七混八混!”

    我脑瓜子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巴掌,还没反应过来咋回事,老爷子又一巴掌掴在我身上,晶莹的哈喇子就像控制不住一般的顺着他嘴边往外淌。

    “爸,你消消气,小朗不是跟人打架,是被人打,你看他浑身是血。”

    “对啊叔叔,我可以证明王朗绝对没和人打架,他现在可老实了。”

    江静雅和王影赶忙伸手拉住我爸劝阻。

    老爷子一愣,接着语气瞬间变了:“受伤啦?谁特么打我儿子的,老子帮他报仇去!”

    说话的过程,他的眼圈突兀红了,老泪纵横的呢喃:“是我没本事,老婆跑了,儿子又教不好,怪我没本事啊。”

    一边呜咽,他一把使劲捶打自己的双腿,我这才注意到他的眼神呆滞,无论上半身怎么挣动,两条腿都好像没有反应。

    “你怎么了?”我一把握住他的手腕,扭头看向江静雅出声:“咱爸到底怎么回事?”

    “他..”江静雅咬了咬嘴皮,陷入磕吧之中。

    老头挣脱开我的手掌,扭动脖颈喃喃自语:“不行,臭小子快放学了,我得给他做饭去,这混蛋玩意儿就喜欢吃我做的过水面。”

    “你们先伺候老爷子,我和小朗聊几句。”王莽朝两个女人使了个眼神,随即冲我努嘴:“咱们上那辆车里去吧,你也不想你爸看到你取子弹,对么?”

    几分钟后,我带着满满的疑问,被王莽搀进另外一台车里。

    刚坐进车里,我就迫不及待的的吼叫:“莽叔,我爸到底怎么了?”

    “前阵子,你堂哥到新西兰探望他和你儿子,无意间说了句,你最近不是太好。”王莽叹了口气道:“老头当时就上火了,急急忙忙的想回国看你,当爹永远是这样,哪怕自己一滩烂泥,也肯定不会随随便便让自家孩子被欺负,可能是因为太着急,下楼梯时候你爸滚了下去,醒过来以后就变成了这样,医生确认是阿尔茨海默症,直白点就是老年痴呆。”

    我瞬间怔住了,随即不可思议的摇头:“老年痴呆?扯淡呢,他才多大岁数啊,就痴呆,绝对没有仔细检查,别说没用的,麻溜送他回国,我让叶小九、连城他们帮我找大夫。”

    “小朗,你情绪不要那么激动。”王莽攥住我的手臂,皱眉摇头道:“他的病情已经确认,明白吗?你要做的不是大吼大叫,是尽可能的尽好你当儿子的义务,我这边也联系了不少资深的医生,会竭尽全力的想办法。”

    “为什么带他来这里?”我喘着粗气低吼。

    “不是我们要带,是他自己要来。”王莽脸上的肌肉抽搐几下道:“他的病情相对比较特殊,属于时好时坏的那种,他自己从新西兰买机票回国,然后又跑回了临县,回去以后病症发作,思维开始混乱,一会说自己儿子叫王朗在三中读书,一会儿又说你有个女朋友叫小影,一会儿又慌慌张张的哭喊要回去带孙子,你们老家的邻居报的警,随后警方联系的你堂哥,在你堂哥那里,老头不吃不喝的绝食,非要见你。”

    听到他的话,我禁不住颤抖起来。

    “傻小子,他这是有心愿,而这心愿别人帮不上,只能你自己。”王莽拍了拍我的肩膀头道:“人这玩意儿,想想就那么回事,一辈子不过活四个字,承上启下,年轻时候养养老,年长一点顾顾小,自己好好想想,别让老头在清醒的状态下,看到你满身是伤,他心疼。”

    说罢话,王莽叹了口气,从车里跳了下去。

    四十多分钟后,梳洗干净的我和我爸、王莽、黑哥成围坐一桌,江静雅则和王影负责给我们炒菜做饭。

    我爸似乎根本不认识我,闷着脑袋只顾着大口大口的扒拉饭菜。

    王莽笑呵呵的抓起一瓶酒,想要替我爸满上:“王老哥,你不是一直碎碎念的想看看小朗嘛,咋见面了又一句话不说呢。”

    “不喝了,孩子们不让喝。”我爸像是触电一般将酒杯挪开,嘴边粘着饭粒,表情憨厚的摇头:“儿媳妇惦记我,每次打电话都要数念我不许喝酒,待会吃饱喝足我还得带孙子去呢,也不知道我儿子吃饭没有,他最爱吃我做的过水面条了,唉..”

    我握着筷子的手,禁不住哆嗦了一下。

    “老哥,你家小朗现在出息着呢,开好几家公司和酒店,你不用老琢磨他。”黑哥靠了靠我胳膊,唯恐我情绪失控,也插混打科的接茬一句:“你好好的,他才能彻底放心。”

    “唉,我修鞋补胎也挣不到几个钱,这小子又不爱读书,老是跟人打架、逃课,以后可怎么办啊?”我爸仿佛没听见一般,放下碗筷,摇了摇脑袋,那模样像极了我上学的那时候,以前我每次闯祸,他都是这样愁眉不展,一个人造半瓶酒,然后抽烟抽后半夜。

    那时候,我只觉得他特别严厉,却从来没有多问自己几个为什么。

    “老夏啊。”几秒钟后,我爸自顾自的倒上一杯酒,朝着王莽开口:“你说那事,我不能答应,小朗这孩子表面看着大大咧咧,好像什么时候都不放在心上,其实性格既然自卑又自满,你说我要是再婚,这孩子不得崩溃啊,咱老爷们无所谓,凑凑合合这辈子就过去了,实在不行洗头房、按摩店又不是不让我进去,你往后千万别给我介绍对象了啊,更不许领家来,小朗看到,总是半夜蒙着被子抹眼泪,明天你帮我把我攒那点邮票卖了吧,小朗这臭小子长身体,一天一个样,他又好面,我给他买几件好衣服去..”

    老夏是我爸为数不多的几个朋友,印象中每次我爸遇上什么难事都好像会找他商量,只不过前几年因为车祸去世了,我爸此刻十有**是把王莽当成了自己那位至交好友。

    而他此刻说的这些东西,其实我记忆很深刻,好像是我刚不上学那会儿,有一天他给我坐了一大桌子菜,还问我介不介意有个新妈妈,我当时没吱声,后半夜哭了一宿,从那以后,他再没提过找老伴的事情。

    我以为是他没想法了,原来只是他心里顾念我。

    王莽看了我一眼,应承的点点脑袋,我爸又自说自话的念叨:“前天,那小子和钱龙、晨子他们给人打架,回头让我抽了好几皮带,哎..臭小子长大了,越来越难管,每次打完他,我都会哭,可哭也得打,我没本事,不能让儿子以后也跟着没本事吧,诶,前几天他交了个女朋友叫小影,丫头长得可水灵了,又懂事又嘴甜,知道我膝盖疼,出去玩还给我寄了一大堆石斛,也不知道两人是不是分手了,我听皇上说,他一晚上抽了四五盒烟,喝醉酒就缩着脑袋掉眼泪,臭小子一点都不像我,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拉倒,小雅也是个好姑娘,天天伺候我吃喝,还给我生了个大胖孙子,我孙子可招惹喜欢了..”

    老头已经完全没了逻辑,边喝酒边东拉西扯的说着他记忆中的很多琐事。

    看到他又准备给自己倒酒,我张嘴刚要阻止,王莽拿胳膊架开我,摇了摇脑袋小声道:“让他喝点,他心里压了半辈子的惆怅和故事,总需要个发泄口。”

    “小朗小时候可喜欢过年了,每次过年都早早爬起来给我磕头,就为了要压岁钱,可咱条件不好啊,每次我只给他几块钱。”我爸又抿了口酒,红着眼圈抽气:“孩子都好几年没给我拜年了,也不知道他在羊城好不好,我这辈子没有太大的梦想,就想亲眼看他娶媳妇,看他成家立业,谁知道他一天天东跑西颠,死活不着调,老夏啊,咱说实话..”

    说着话,老头凑到王莽耳边,声音很小的说悄悄话:“人家姑娘有几年青春,哪能经得起他折腾,小雅孩子都生了,不给人家领证,不是欺负人吗?不怪小雅爸妈有时候给我脸色,我这个亲家天天吃住他们,可名不正言不顺啊,小影也特别懂事,逢年过节就给我发信息,给我发红包,我儿子都记不住我生日,人小姑娘记得清清楚楚,小孩子不懂事,咱当大人的能不懂吗?两个丫头心里眼里全是我家的小畜生,我们爷俩肯定是祖坟冒青烟,你说小畜生挑个什么劲儿,两个都娶回来得了,没钱养家,大不了我再出去修鞋、补车胎就好了,我又不是没能力管自己,肯定不拖累他们,我就想死前看看儿子结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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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29367/ 第一时间欣赏头狼最新章节! 作者:寻飞所写的《头狼》为转载作品,头狼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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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狼介绍:
本来我只想老老实实的当条哈巴狗,可他们瞧不起我,硬生生的把我逼成一头狼!头狼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头狼,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头狼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