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6 涨价
很多时候我们不是真的有多仗义,只是实在没办法卑鄙。
就比如之前我个人特别鄙夷孙总这种诈骗的行径,但我突兀的发现可以用另外一种方式从他手里捞到钱,一切就变得合情又合理。
孙总甩了甩自己湿漉漉的大背头,爽朗的开口:“一万元里,你可以得到三百元的提成,礼放心..”
“有兴趣了?”叶乐天同样笑眯眯的问我。
“我可以提条件不小叶?”我征求意见似的望向叶乐天,人前必须得摆出我是他马仔的模样,既算是给他涨脸,也是对我自己的一种保护。
叶乐天满意的点点脑袋道:“有什么要求你尽管提,孙总是干大买卖的人,不会在意太多细节。”
“每一万块,我要五百!”我直视孙总开口。
“这..”孙总皱了皱眉毛,磕磕巴巴的说:“兄弟,这不合规矩,我在别的城市..”
我打断他的话,满脸挂笑的说:“你在别的城市什么样,我们都不清楚,全凭你一张嘴在说,兴许你给人提一千,告诉我们就二百也不是没可能的,既然是合作,肯定得有个讨价还价,对吧?”
“这事儿我得跟总公司申请一下。”孙总嘬着厚厚的嘴唇说。
“没问题。”我有恃无恐的说:“孙总,我这么跟您说,我王朗在市里绝对算不上什么知名大混子,但我敢干很多大混子不敢干的事儿,大混子们功成名就,不在乎那点小钱,可我和我的兄弟们都还饿着呢,一事不烦二主的道理您比我懂,我赚不到钱不要紧,但我如果知道谁替我赚了这笔钱,您这次的展销活动肯定不会太平坦。”
叶乐天板着脸熊了我一句:“朗朗,你他妈要干啥!”
别看他嘴上好像是训我,其实眉眼间全都带着笑,在他看来,我这种态度才应该是合作最该有的。
“叶哥,我意思是..”我搓了搓双手装作要解释的模样。
“你意思个**,滚出去!”叶乐天瞪着眼珠子,抓起个枕头就朝我砸了过来,我灰溜溜的关上门走了出去,站在门外贴着缝子听里面对话。
“孙总,我这个兄弟因为故意伤人蹲了两年牢刚出来,说话办事有点不过脑子,您千万别往心里去。”
“不会,不会..我只是觉得抽五百太狠了,一万元钱,除去给公司上账的,我得一千你得一千,他再分五百,我手下那帮人能拿到的提成实在太有限了..”
“孙总,我这么跟你说吧,您既然能找上我,总是说明已经全方位的打听过我的为人和实力,我能在市里玩的明白,靠的就是刚刚被我撵撵出去的那个兄弟..”
听到这儿,我笑呵呵的退回休息大厅,管服务员要了一壶上好的龙井,轻飘飘的边喝茶边玩手机,叶乐天刚刚话里话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他是在捧我,当然也不排除,他想为自己争取到更大的利益,总的来说,他这个人比老温强很多,至少能给我带来真金白银的实惠。
一壶茶喝多一半,卢**裹着条浴巾从楼下走上来,扒拉着脑袋上湿漉漉的头发,瓮声瓮气的嘟囔:“真特么带劲,我快半个月没洗澡了,刚才搓出来的泥儿得和二斤水泥。”
我笑骂一句:“你奶奶个哨子的,我特么让你来谈事,你跑底下搓澡去了?”
“一张门票488,不搓澡都浪费呐。”卢**半倚在我旁边的按摩床上问:“啥大买卖啊,电话里跟催命似的。”
“诈骗..”我压低声音道。
听完我的话,卢**立马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拒绝:“朗哥,这事儿咱说啥都不能干,不然祖宗十八代都肯定得被人骂遍,太特么丧良心了。”
见到卢**的表现,说实话我打心里里高兴,甭管我们这帮人怎么混蛋,但至少做人的良知从未泯灭。
我笑了笑说:“咱不干,我找到帮手干了,咱们抽分成。”
“谁呀?龙哥还是晨子?”卢**皱着眉头嘟囔。
我捏着鼻子小声说:“聂浩然,驼哥手底下那个狠茬子,看看能不能把刘祥飞也拽上,这事儿让他俩人运作,咱就躲后面收钱。”
卢**鼓着腮帮子嘀咕:“我还是觉得..”
我点点脑袋,说出他的心声:“我也觉得特别不合适,可话说回来,这事儿咱左右不了,叶乐天能站出来,总是说明他老子,以及后面一大票的官老爷都有份参与,这么庞大个利益捆绑体,你说会因为咱们拒绝就不存在吗?”
“不会。”卢**低头深思片刻后说:“咱们不干,别人也会干,与其让别人拿这钱混关系,踩咱们脑袋上,不如咱们先下手为强。”
我说出心里的打算:“我其实并不太看重这次的事儿,之所以接下来,一个是不想开罪了叶乐天,让人觉得咱好像给脸不要脸,再有也可以趁着这次机会拉一把聂浩然,我拉他,驼子肯定不会亏待我。”
卢**会意的应承:“那倒是,齐叔一直交代跟驼子一系要保持好关系。”
“对了,你不知道,刚才聂浩然跟刘祥飞在这儿干起来了...”我笑呵呵的跟卢**八卦起来。
我俩闲扯的过程中,叶乐天和孙总有说有笑的从包间里走了出来,看架势应该是达成了某种协议,见到卢**,叶乐天端着架子,只是随意点了点脑袋。
“叶少好,孙总吉祥。”卢**很会唠嗑的起身凑了过去。
叶乐天表情严肃的看向我问:“郎朗,孙总大人大量,同意你刚才的要求了,不过你必须把事儿干明白了,有社会上的人闹事,你给我一律摆平,官方的麻烦,我会亲自处理,能不能做到?”
“no什么玩意儿来着,牟得问题。”我立马像根弹簧似的绷直身子,朝着叶乐天、孙总比划了个米国大兵的军礼。
孙总笑呵呵摆手做出邀请的姿势:“走吧,晚饭偶也安排好了,咱们几个一块再深入了解一下。”
叶乐天婉言谢绝:“晚饭就算了,老爷子这几天身体不好好,我得回去陪他吃饭,顺带提一嘴,你刚才的想法,没什么意外的话,咱们的事情就算定下来了,一个礼拜后,我让朗朗直接带人到新世纪广场给你站岗。”
孙总也没过分要求,我们几个就从洗浴门口分手了。
坐在叶乐天的车里,卢**很有眼色的充当司机,我则懒散的倚在后座上朝着叶乐天问:“那老孙子答应给我提五百了?”
“你要的有点急,刚才他差点就特么反悔了。”叶乐天白了我一眼出声。
我舔着嘴角冷笑:“吹牛逼,他敢反悔,我就敢祸祸他办不成这次展销会。”
叶乐天长舒一口气说:“不要小看这个孙大志,他们公司总部在苏浙一带还是很有实力的,一个靠诈骗起家的公司,你能信一年纯利润按亿元计算?每年他们公司给当地政府上的税换算成现金都得用卡车拉。”
我没羞没臊的捧起臭脚:“他就在京城有实力有个篮子用,来崇市还不是照样得看我大哥你的脸色办事嘛?你只要摇摇头,那老小子肯定就得哭鼻子。”
叶乐天白了我一眼笑骂:“拉倒吧,后面话别说了昂,你小子肯定没安好心眼。”
“小叶,咱俩算不算兄弟?”我搓了搓脸色的干皮贱嗖嗖的问。
“分人分事儿。”叶乐天谨慎的打量我几眼道:“你到底想表达啥?”
“这次的活,他没少给你份子钱吧?”我无耻的搂住他肩膀道:“我都听见啦,一万块钱,你提一千,刚才你俩从屋里捣鼓半天,他肯定又给你涨价了,你匀给我一百行不?”
叶乐天张开嘴巴就骂:“卧槽,你帮你介绍这么大一笔买卖,你丫不给我拿好处,还准备从我手里敲诈?”
我很没底线的把脑袋倚在叶乐天胸口耍贱:“谁让你牛逼呢,你不是我叶哥嘛,只要你一句话,让孙大志再给你添一百也是洒洒水,叶哥,兄弟最近真饿得慌,你帮衬帮衬我呗,实在不行,今晚上我是你的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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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7 社会大学
看我贱不拉几的卖乖,叶乐天眨巴眼睛瞄向我,眸子里透着股说不出来的怪异感觉,盯着我后背一阵发毛。
我摸了摸鼻梁干笑:“小叶,你不会真特么缺个暖床的面首吧?”
“缺面首我也不带找你这样的。”叶乐天白了我一眼嘟囔:“朗朗,你跟我撂句实话,真的很想赚钱吗?”
我撇撇嘴说调侃:“你这话问的都赶不上我家**放的屁有营养,你从大马路上随便薅个人问问他,想不想赚钱,答应都是肯定的。”
叶乐天挑动眉梢又问:“赚多少叫有钱?”
我脱口而出:“五百个..不对,起码得一千个..其实给我一亿我也不嫌弃..”
说着话,我自己莫名顿住了,是啊!我一直都极其渴望赚钱,但却真还没仔细想过究竟赚多少才叫赚。
天有多大,人的**就有多大。
人的**是无穷尽的,当你饿的时候,最大的愿望就是能有个馒头,当你吃饱了,又希望有钱,当你有钱了,又希望拥有更多,人之所以总是不快乐,可能就是因为脚步总也撵不上**吧。
叶乐天眨巴两下眼睛问我:“孙大志这一把弄好了,至少能赚三四千个,你信不?”
“信。”我毫不犹豫的点头道:“如果他不赚钱,你和你爸根本不带看上他的。”
叶乐天突然压低声音道:“这种买卖,说穿了你我都能干,从外地注册个保健品皮包公司,再找上几个销售精英,挂上牌子就能开撸,所以你有啥想法没?”
我惊愕的问:“把他踢出局?咱们换汤不换药的自己整?”
“好主意。”叶乐天龇牙笑道:“到时候你我五五开,不就都特么有钱了嘛。”
前面开车卢**不合时宜的插嘴:“叶哥,骗老头老太太的棺材本,这事儿太丧良心,听我一句劝,搞不好会被天打五雷轰滴。”
叶乐天理直气壮的开口:“想赚钱就得踏着自己的良知前行,你看看那些成功的商业大鳄,金融巨子们,哪个成名以前少干过偷鸡摸狗的损事儿了,只不过他们成功了,所以曾经的那点脏事都变成了励志,我在国外读的书,看过听过太多太多这样的案例。”
我低头沉思半晌后,摇了摇脑袋道:“我还是觉得这事儿不妥,如果咱骗的是富人,我没啥心理障碍,毕竟他们有钱,不在乎损失那九牛一毛,可骗的全是那帮拿命攒了半辈子血汗钱的老人,我真心做不来。”
叶乐天嗤之以鼻的轻笑:“你这就属于典型的当婊子还像立块贞节牌坊,骗富人,富人为啥富?就是因为脑回路要比大部分人快,你自己寻思能骗得过么?不信你去骗骗孙马克,骗骗驼子,看看他们能上套不。”
我嘴角上扬轻笑:“那不一定,很快孙大志不就是富人了嘛。”
“哦?”叶乐天眨巴眼睛迷惑的望向我:“你啥意思?”
我伸了个懒腰反问:“与其费劲巴巴的自己组织局子,雇什么精英卖假药,还不如直接宰他这头大肥鱼,这事儿如果咱们运作的好,其实并不难,崇市是咱的主场,整几个外地的诈骗犯叫事嘛?”
叶乐天瞪了我一眼警告:“别瞎扯淡,我跟你说过孙大志背后的公司在江浙一带很有能力,他不是一个人,那老狗背后还有一整座分工明确的大型诈骗公司,保不齐有什么通天的背景。”
我若有所指的我坏笑:“再有背景,他们能杠的过政f还是敢袭击警局?你自己都说了,这把他整好了,弄三四千个没问题,这么大一笔款子,你不眼红?就算你不眼红,警局、工商的同志们难道也不眼红?”
叶乐天抿着嘴角说:“他找我,就是为了避免这类麻烦。”
我脸上的笑容更甚,凑到他耳边小声嘀咕:“那也得是你有能力的情况下,如果连你自己都折了,拿啥给他保驾护航,小叶,你看这样行不..”
听完我的话,叶乐天迟疑了好半晌,指着我笑骂道:“你狗日的做事不光有脑子,而且还阴狠,最主要的是嘴巴太能忽悠了,三言两句就把老子忽悠成给你打工的马仔了。”
我笑嘻嘻的嘟囔:“你要这么唠嗑,往后咱可不能当姘头处了啊?”
叶乐天捏着自己的下巴颏沉思几秒缓缓开口:“这创意有搞头,不过我回去得跟老爷子还有几个叔叔商量一下,这次的合作,本身就是借助他们的力量,最晚明天我给你个准确答复。”
“那就坐等叶总给我成为千万富翁的机会喽。”我点燃一支烟,趁机在裤腿上抹了抹掌心里细汗,刚刚跟叶乐天聊这些的时候,我也是提心吊胆,生怕哪句话说的不对,他直接给我踢出局。
叶乐天没理我,朝着卢**出声:“**,把车停在市政府门口就行。”
几分钟后,我们在市政府门口分手,我和卢**拦了台出租车径直返回酒吧街,路上我给聂浩然和刘祥飞分别去了个电话,约他们晚上到温婷的酒吧碰面。
酒吧原先的招牌已经拆掉,江静雅从魔都高薪聘请来的石开程正带着自己的小团队在酒吧里比比划划的商量如何改造,看到我们进来,石开程乐呵呵的打了声招呼:“朗总好。”
我笑着摆摆手道:“快别这么喊,我心虚,总感觉你像是要从我兜里骗钱似的,往后叫我朗朗就行。”
石开程摸了摸胖乎乎的脸蛋说:“行,朗朗啊,我们计划在这块做一个西欧风格的酒台,再把大厅改成美式的那种跳板,现在的年轻人不光追求灯光、音响的刺激,对于夜场的舒适度其实也很讲究,昨晚上我观察了这条街上的其他夜场,发现很少有人在意这块的建设。”
卢**叼着烟卷打断他:“夜场玩的不是主要就是个氛围嘛,高质量的姑娘,高规格的服务,别的地方享受不到的大爷待遇,就能保证客流满满,你整的再花里胡哨,店里姑娘都跟猪八戒他二姨似的,照样没人来捧场。”
石开程皱了皱眉头,眼中划过一抹不满,但仍旧很有职业素养的笑着说:“哥们,你说的是低廉的嗨店,真正的顶尖夜场,其实还是要靠..”
“兄dei,你跟我说,你弄的跟五星级总统套似的,预计怎么消费?”卢**涨红着脸辩解:“知道大排档生意为啥一直比酒店火爆吗?一是因为大排档迎合市井口味,可以喧哗,可以随地吐痰,二是因为它亲民,吃的不紧张也不心疼。”
石开程张了张嘴巴,没有马上吭声,而是示意卢**继续说。
卢**吐了口烟圈道:“干夜场其实一个道理,大城市是啥样我不太清楚昂,但在咱这么这种小地方,混夜场基本上都是兜里没几个骚钱还想装个逼的,你要真照着贵族的模式走,我打赌,场子肯定黄!”
我靠了靠卢**的胳膊开口:“你别特么瞎指挥,人家程子是专业的。”
这家店说到底终究还是人家温婷的,如果卢**三言两句再把石开程给气跑了,到时候我不好跟江静雅交代,江静雅也不好跟温婷解释。
石开程摆摆手,面色诚恳的说:“朗朗,这哥们说的确实有道理,我忽略了本地的真实消费能力,这点是致命的,幸亏他提醒。”
“至于你说打造一个顶尖的夜场,我其实也挺赞成的,但肯定不能是在酒吧街。”卢**舔了舔嘴皮道:“知道为啥不程哥?”
“环境因素。”石开程像个小学生似的低声问。
“宾果!”卢**翘起大拇指道:“这条街好多年前消费就是这样的,你突兀的弄起来一家高标准的场子,玩客们心里不痛快不会买账,周边的同行心里也一样不会舒坦,搞不好还得联合打压咱,想看那样的店,就得看咱朗总啥时候能赚到钱。”
我白了他一眼笑骂:“滚犊子,我没钱。”
“有道理,波哥说的确实有道理..”石开程摸了摸脑门上的细汗,掏出笔和纸唰唰记录下来,随即朝着卢**问:“波哥,你是哪所商学院毕业的?”
“我啊?”卢**憨笑着指了指自己道:“社会大学,我其实狗屁不通,就是在老家时候经常跟在几个哥哥的屁股后面玩,见过不少..”
“你老家不特么山沟沟里的嘛?”我侧头扫视卢**一眼臭骂:“咋地?现在夜店连锁店都开到你们村了?”
“说的好像我就不能去城里晃悠晃悠似的。”卢**干咳两声转移话题:“朗哥,你晚上约聂浩然和刘祥飞来咱家店啊?他俩不能再干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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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8 言归于好
我也挺犯愁的挠了挠后脑勺苦笑道:“不好说,这俩人都是属煤气罐得,不用旁人点,自己就能炸。”
至于卢**心里那点小九九,我更是看透没说透,谁心里还没点不愿意跟人分享的往事,我们在一块混的是将来,不是过往,所以只要他不想说,我肯定都不会逼他。
石开程拿着笔和本凑过来,笑呵呵的说:“波哥,你刚才关于大排档和酒店那段比喻,能不能再跟我重说一遍,我觉得这都是难得的经验。”
一看自己有机会装大师,卢**装逼不嫌累的吧唧嘴说:“这算个屁经验,我跟你说哈,我在老家的时候,曾经去过一家造型很别致的小店,知道啥叫网红店不...”
我不耐烦的指了指旁边说:“你俩去那边桌上探讨去,别打断我思路。”
约摸二十多分钟左右,一身黑色打扮的聂浩然从外面走进来,朝着我挥了挥胳膊打招呼:“咋找了这么家还没开业的店啊?”
我笑呵呵的介绍:“好朋友的店,我投了点小股,预计过两天开业,到时候记得带上兄弟们来捧场哈。”
聂浩然惊愕的张大嘴巴:“诶卧槽,你这发展速度也太特么快了吧?这才几天没见面,实体店都给整出来了?”
我没羞没臊的拍了拍自己脑门坏笑:“天生的王者都长我这样,看着没?这叫天生的帝王额骨。”
聂浩然逗趣似得笑道:“是是是,你是帝王骨头,那帝王哥,今天喊微臣过来有啥指示?”
“你那几个兄弟咋样了?”我轻声问道。
聂浩然叹口气说:“没啥大事儿,休息几天就能活蹦乱跳,不过说实话朗哥,这事儿刘祥飞是真一点脸没给我留,算了,反正往后我不会跟他再打照面,惹不起我总躲得起吧。”
“浩然,我说句掏心窝子的话,这事儿你办的属实不地道。”我平心静气的说:“你扪心自问,大飞到底给你留没留情分?”
聂浩然自觉理亏的揉了揉鼻子苦笑:“现在说那些还有啥用,反正我已经把雇主的钱都还了。”
正说话的时候,门口的玻璃门被推开,刘祥飞双手插兜走了进来,看到聂浩然坐在我旁边,他皱了皱眉头又掉头走了出去。
“飞子!”我赶忙招了招手吆喝,刘祥飞压根没搭理我,反而速度更快的往出退,我慌忙撵了出去。
酒吧门口停着一台崭新的黑色本田crv,连车牌都没有挂,刘祥飞半个身子钻进车里,几秒钟后他从车里拿出个牛皮纸的大信封,抻手递给我:“大哥,你待会儿替我转交给浩然吧,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我歪着脑袋看向他问:“啥意思啊飞哥?我现在跟你说话也都不好使。”
刘祥飞摇了摇脑袋出声:“跟那个没关系,我就是觉得怪尴尬得,毕竟下午刚吵吵完,他肯定也不乐意看我。”
“不打架的兄弟不叫兄弟,打完架就分手的兄弟也不是兄弟。”我一把拽住他胳膊劝阻:“刚才浩然在屋里还跟我说今天的事儿他做的不对。”
卢**也跟了出来,笑呵呵的掏出烟盒递上去一支帮腔:“飞哥,牙齿还经常磕嘴唇呢,打打闹闹才叫真兄弟。”
“这事儿...”刘祥飞顿时陷入犹豫。
“走吧走吧,进入喝两杯,一笑泯恩仇。”我顺势挎住他的胳膊,连拉带拽的薅进酒吧:“我跟朋友刚盘下来的店,你帮着提提建议。”
回到店里,卢**从酒水台里拎出来几瓶之前酒吧剩下的洋酒猜桌上,挤眉弄眼的打圆场:“你们喝着,我出去整几个硬菜,谁也不带走的昂。”
说罢话,他侧头看向石开程招呼:“程子,你们也都还没吃吧?走,咱俩一块出去溜达溜达,我顺带再跟你讲讲京城那些网红夜店的秘史。”
“你们先回酒店吧。”程子很有眼力劲的打发走自己的几个伙伴,乐呵呵的跟卢**一块朝店外面走去。
很快店里就剩下我们仨人,聂浩然和刘祥飞谁也没吱声,聂浩然叼着烟卷看向门口,刘祥飞则低着脑袋打量自己的鞋面。
我抽了抽鼻子瞄向他俩问:“啥意思,这是老死不相往来的节奏啊?”
刘祥飞深呼吸一口气,举起刚刚给我的那个牛皮纸信封递给聂浩然道:“浩然,这是赵胖子该给你的那部分抽成,我替你拿回来了,今天在洗浴中心,我确实冲动了,不好意思哈。”
聂浩然的脸色不再似刚才那么硬邦邦,叹了口气说:“我也不对,说话确实有点过,飞哥不管你信不信,我都有必要跟你解释清楚,几个兄弟动手确实不是我授意的,我就算再混蛋,也肯定不带跟自家兄弟动手得。”
“过去的事就不提了。”刘祥飞摆摆手,深呼吸一口气道:“咱们有一说一,我拿钱给你是因为咱们的关系,但要账的活是我赖以为生的工作,下次如果咱们再碰上,我肯定还是不会留情面,讨账这行吃的就是一口硬气。”
聂浩然摇了摇脑袋干笑:“不会再碰上了,收账公司我已经抵出去了,我不是吃这碗饭的料,幸亏今天碰上的是你,如果换成别人,呵呵。”
刘祥飞沉吟片刻后说:“那回头我帮你找点别的来钱的活,最近刚认识个老板是搞物流的,他手底下缺几个硬茬子帮押车。”
看着俩人言归于好,我会心的笑了,拍了拍手道:“话不聊不透,情越聚越深,既然皆大欢喜了,我跟你们说点能见到现金的买卖...”
几分钟后,我将叶乐天和孙大志找我合作的“项目”跟他俩详细说了一遍,听完我的话,刘祥飞没有表现出任何感兴趣的表情,聂浩然倒是挺亢奋的问:“一万块钱咱能分三百?照你说的那家伙三五天卖个三四千万不成问题,等等我拿计算机算算哈...”
“百八十万左右。”刘祥飞轻飘飘的回答,同时摆弄着手里的打火机微笑说:“也没多少啊,咱们仨平分的话,也才三十来万。”
聂浩然夸张的张大嘴巴惊呼:“这个才字很有灵性,咱啥家庭啊飞哥?家里有矿是咋滴,三十多万都看不在眼里?”
刘祥飞直不楞瞪得点点脑袋:“说实话,我确实不太看中这点钱,今晚上我接了一笔外地的欠账,全要回来的话,估计也有百八十万,这次的事儿我就不掺和了,有啥需要帮忙的地方,你们给我打电话就ok。”
他这个人说话从来不知道拐弯,也不懂什么人情世故,一般人很难接受他的脾气,所以别看他在市里最近混的挺出名,但始终都是一个人独来独往。
“牛逼!”我和聂浩然一齐朝着他翘起大拇指。
“咳咳咳,浩然,我有个事得麻烦你。”刘祥飞面皮泛红,吞吞吐吐的说:“能不能把今天下午跟我动手的那几个兄弟借给我用几天,我这次要出趟远门,一个人稍微有点吃力。”
“多大点事儿,我让他们过来一趟。”聂浩然大大咧咧的掏出手机。
刘祥飞摆摆手微笑说:“不用,把他们手机号给我,我自己过去一趟吧,下午闹得有点不愉快,晚上我们出去吃口饭,互相熟悉一下。”
几分钟后,我和聂浩然送刘祥飞出门。
刘祥飞站在crv车跟前,朝我俩摆摆手,看着剃着板正卡尺头的他,我心里涌过一股子说不出来的感觉,尽管他整个人的模样没有太大改变,但是却给人的感觉截然不同。
刘祥飞钻进车里,朝我们笑着摆摆手:“本来想着明天我过生日,大家一块喝一场的,等我从外地回来,咱们不醉不休哈。”
“稳妥。”
“自己多注意点。”
我和聂浩然一齐朝他摆手道别,与此同时卢**和石开程拎着一大堆吃的回来,卢**面色复杂的看向我低声道:“朗哥,你猜我刚才看到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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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9 再见也是物是人非
瞅卢**一脸神神叨叨的模样,我好笑的逗趣他:“谁呀?难不成你碰上玉皇大帝啦?”
卢**压低声音道:“不跟你扯淡,我碰上侯瘸子啦。”
“侯瘸子?临县那个?”我的眼珠子瞬间瞪圆。
卢**点点脑袋道:“可不呗,老瘪三现在都混成街头艺人了,拎把破二胡搁酒吧街前面的大广场上卖艺呢,你要是不相信,待会我可以领你看看去。”
我顿了顿半晌没说出来话,对于侯瘸子,我心情其实老复杂了,如果不是因为这个狗坷垃,我当初不会跑路到市里,如果我不跑路来市里,也不会拥有现在的改变,归根到底我和他算不得朋友,不说我心里咋想的,他肯定就对我恨之入骨。
他的腿是我嘣瘸的,如果没有我动手,事情不会闹大,他手底下内个叫张鹏的反骨仔也不可能趁机推到他上位,说穿了,我们都是被张鹏给坑的,但我俩之间又有着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
杵在我旁边的聂浩然瓮声瓮气的问道:“侯瘸子是谁呀?”
卢**冷笑着说:“一个老篮子,当初在临县时候逼的朗哥几乎走投无路!”
“操,那就削他呗!”聂浩然掏出手机摆弄了几下后,朝着我道:“咱们看看去啊?”
我点点脑袋,沉寂几秒钟后开口:“看看去。”
距离酒吧街不到几百米外有一处规模还算挺大的喷泉广场。
此时广场上人头攒头,不计其数的男女老少在广场上遛弯散步,不远处还有一帮子规模庞大的广场舞大妈正随着音乐节奏“舞动青春”,街边簇拥着很多摆地摊的小商贩,距离广场正中西的喷泉池方向此时围满了人,一曲宛转悠扬的二胡声从那个方向传来。
“就那边!”卢**带着我们几个指向喷泉方向。
我深呼吸一口气,径直走了过去,挤到人群最前面,我看到喷泉池前面的台阶上,坐着个穿件麻布半袖,满脸络腮胡子的中年人,中年人半闭着眼睛,抑扬顿挫的拉拽着琴弓,一首充满沧桑的我《女儿情》透过两根琴弦在空气中散播。
即便中年的模样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但我还是一眼认出来他,正是侯瘸子,那个曾经在临县搞风搅雨的风云大哥,不知道为啥,此刻我看到他,竟然没有丝毫的憎恨,反而有种说不出的同情。
一曲拉罢,周边的人全都木然的昂着脖子观望,我率先拍手高喝:“好!”
“好!”卢**和聂浩然也配合我的跟着拍手鼓掌。
人就是这样,只要有人带头起哄,马上就会被附和,随着我们仨的叫好,周边围聚的人也纷纷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侯瘸子仰头朝我这个方向瞄了一眼,当跟我四目相对的时候,他的脸上明显出现一抹慌乱,手里的琴弓不自觉掉在地上,龇着一口大黄牙惊愕的盯着我打量。
我一副不认识他的模样扯着嗓门笑问:“大叔,能点曲不?”
侯瘸子迟疑几秒后问:“你想听什么?”
“来首凉凉呗!”卢**双手抱在胸前,扯着公鸭子嗓门怪腔怪调的吼:“就是内个,凉凉夜色为你思念成河。”
“哈哈哈”旁边看热闹的人顿时全都被卢**给逗笑了。
侯瘸子咳嗽两声呢喃:“抱歉,我只会拉老曲子。”
“来首赛马吧。”我笑了笑,朝着卢**努嘴道:“别让大叔白劳动。”
“给点小费呗?”卢**嗤之以鼻的撇撇嘴,从兜里掏出一张百元大票,放到侯瘸子前面的一个小铝盆里,意有所指的吧唧嘴:“这人呐,活着其实挺特么没乐趣的,一辈子都在为了这张纸服务,甭管你是什么社会大哥还是贩夫走卒,兜里没银子,狗都看不起,我说的对不对老叔?”
“呵呵,对”侯瘸子表情窘迫的抽了抽鼻子,声音沙哑低头感谢:“谢谢小哥们的捧场。”
卢**抬起胳膊重重拍了拍侯瘸子的肩膀道:“好好拉,拉完说不定我们待会请你吃大餐。”
几秒钟后,侯瘸子搭弓上弦,一曲萧瑟的《赛马》缓缓发出。
我完全像是个不相干的看客一般盯盯的注视着侯瘸子,几个月没见,这家伙好似一下子苍老很多,我没记错的话,他的岁数顶多也就跟齐叔差不多,三十七八,不超过四十岁。
可现在他却好像活脱脱老了一大圈,额头上全是很深的褶子,整个人瘦了起码不下十多斤,皮肤又黑有糙,一对本来虎虎生威的眼眸此刻看不到任何戾气,完全就是个风烛残年的老头,本该欢快活泼的赛马曲愣是被他拉出一抹日暮西山的味道,听着人心里就怪不得劲的。
一曲作罢,侯瘸子坐在台阶上,朝着四周围观的人们连连抱拳出声:“今天就到这里了吧,感谢父老乡亲们的厚爱,明天咱们再见明天可能我不会出摊了。”
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侯瘸子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完事开始低头收拾自己的二胡和一些器具,周边的人群开始慢慢散去,我抽了抽鼻子,直接走到他跟前,坐在他旁边的台阶上坐下,递给他一支烟微笑道:“世界好小。”
侯瘸子怔了一怔,接过烟苦笑说:“我多希望世界能大点,我在市里躲了这么久,没被警察抓到,却被你给碰到了,这就是命,我欺负了你爸半辈子,结果被你报应了。”
“呵呵,后悔不?”我眨巴两下眼睛问他。
他将二胡塞进一个用麻布袋做成的小包里,咬着烟卷沉思良久后,摇摇脑袋说:“没什么可后悔的,社会这碗饭,你想比别人吃得饱,手就一定得比别人黑,如果非说有什么后悔的事,我其实最应该在你初现峥嵘的时候,就直接把你废掉。”
我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而是很好奇的问他:“二胡的旋律为什么总是那么独一无二,不管奏什么曲子都带着一股悲锵?”
侯瘸子楞了一下干笑:“二胡只有两根弦,彼此相依为命。”
“那你活的其实比二胡还悲凉。”我捏了捏鼻头笑道。
侯瘸子咬着烟嘴猛地停下手头上的动作,好半晌后点点脑袋:“嗯。”
我眨巴两下眼睛问他:“想过报仇吗?把属于你的拿回来。”
侯瘸子咧开嘴角,龇着一口焦黄的门牙笑了笑说:“两个月前想过,一个月前开始迷茫,现在已经完全接受。”
“那就后会无期吧。”我从兜里掏出所有的钞票放在他面前的铝盆里,朝他摆摆手道:“崇市呆的还是挺危险,想办法去外地生活吧,你岁数也没多大,重新开始,干什么都比过去强,真心话。”
“你不打算把我交给警察?”侯瘸子满脸不可思议的望向我。
我歪着脑袋笑了笑说:“把你交给警察对我又没啥好处,再说了,你现在的状态也很难再对我构成威胁了,我何必多此一举。”
侯瘸子从兜里重新掏出二胡,朝着我道:“我再给你拉一曲吧。”
“洗耳恭听。”我朝他点点脑袋。
接着他开始重新搭上琴弓,昂着脑袋念了一首定场诗:“唇齿相依两根弦,马尾做弓旋上巅。青丝已白霜染鬓,一曲忠肠半世间。”
随即他开始闭上眼睛慢慢拉奏,我没有听完他的曲子,直接带上卢**和聂浩然转身走人。
卢**搂着我肩膀道:“朗哥,你这心属实有点善,这么个老棒槌不揍他,还给他拿钱花?”
我吸了吸鼻子说:“我得感谢他,如果没有他逼我,我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能跳多高,最重要的是他现在对我没有任何威胁,与其当个恶人把他送进监狱,还不如留他一命,让临县的张鹏时刻生活在恐惧中,张鹏活的不快乐,皇上和晨子就轻松。”
“还是你鬼”卢**龇牙笑道,刚说完话,我兜里的手机就响了,看了眼竟是叶乐天的手机号,我迷惑的接了起来:“什么事儿小叶?”
电话那头的叶乐天压低声音说:“我这会儿在丛台区的豪客酒店,你来一趟,我在大厅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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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0 层出不穷的精神病
听到叶乐天充满命令的语调,我稍微有些抵触的没有作声。
“朗朗?”电话那边的叶乐天提高嗓门又喊了我一句。
我强压着邪火说:“行,知道了。”
“快**点吧,我这头已经火烧眉毛了。”叶乐天粗鄙的骂了一句。
放下电话,我吐了口唾沫,冷哼:“这逼现在真拿我当家将使唤了。”
“我跟你一块溜达一趟?”卢**笑了笑是活。
我朝着聂浩然眨巴两下眼睛:“走呗,都去吧,顺带坐坐我然总的大吉普。”
不知道是因为最近跟孙马克拼的有点累挺,还是我本身的性格使然,我现在越来越反感被人当刀使唤,尤其还是那些我认为不如我的人。
“再调侃我,跟你翻脸了昂。”聂浩然不乐意的撇撇嘴,他今天来的时候,开了一台4x4的老款切诺基,甭管啥年份的,反正开出去特别代派。
坐进聂浩然的车里,我笑呵呵的问:“车里有家伙式没?听叶大少的意思,待会过去可能得跟人干仗。”
聂浩然脚踩油门,侧头回答:“后备箱扔了几把砍刀,需要我喊几个兄弟过去不?”
我轻飘飘的笑道:“不用,能打得过就打,打不过掉头跑,没必要当成自己事儿办。”
聂浩然翻了翻白眼出声:“你真鸡贼,一边赚着人家的钱,一边还不想给人出力。”
我吐了口浊气说:“我跟他是合作,谈不上谁替谁打工,我帮他也是拿他当朋友看,他要是总给我摆出老板的架势,我肯定不带惯着的。”
坐在后排的卢**猛不丁接起电话:“啥事啊乐子?行待会我问问朗朗吧。”
几秒钟后,卢**放下手机朝我道:“乐子说,小雅今天过生日,问咱们待会去不去?”
我烦躁的骂了一句:“她咋天天特么过生日呐?”
卢**嘬着嘴角道:“我哪知道,反正乐子说都等咱们呢,你要是不去就是打他脸。”
我拍了拍脑门笑骂:“看见啥叫胳膊肘往外拐没?这犊子还没跟温婷咋样呢,现在就开始糊弄咱们了,往后你要是搞对象,高低不能找咱认识的女滴。”
“我只对含含姐情有独钟。”卢**眼中闪着小星星贱笑。
听到陈姝含的名字,我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的想起王影,沉吸口气,侧头看向车窗外,卢**也自觉说错话了,从后面拍了拍我肩膀道:“其实吧,我感觉你和小影完全就是误会,前天我俩还聊天来着,她问我,你最近咋样。”
“你怎么说的?”我立马打了鸡血似的问。
“我能咋说,肯定是替你博取可怜呗,我说你现在天天无精打采,一喝多就哭着要找她,她没吱声,我觉得她肯定还是关心你的。”卢**拿出手机递给我道:“你看看我俩的聊天记录。”
我刚接过他的手机,我自己手机又响了,还是叶乐天打过来的,刚按下接听键,叶乐天已经开始破口大骂:“操,生孩子都**没你费劲,能不能来了?”
我皱着眉头反问:“喝多少啊?不会跟我好好对话是不?”
叶乐天微微一顿,语调瞬间降下来:“哥们,你快点吧,我真快坚持不住了,麻痹的,市委宣传部主任家的小子溜大了,跟我各种摆逼,我想走,还拦着不让走。”
我耐着性子问:“我们待会过去办到啥程度?”
叶乐天叹了口气说:“拽开他就行,我俩都认识,等这逼清醒以后就啥事都没有了,你速度快点昂,我倒不是怕挨揍,主要不乐意从这儿跟他继续墨迹下去。”
“对方喊人没?”我压了压嗓子问。
叶乐天微微一愣,随即笑着说:“好像是喊了吧,没啥事,他狗**不认识,充其量喊几个网吧里溜缝子的那种小混混,我们这会儿都在酒店大厅里呢,你们过来以后,直接把我拽走就行。”
我烦躁的说:“知道了,往后这种破事别找我,你们都是一个级别的,咋骂咋吵没问题,我一个边缘小马仔,把谁招惹了,都够喝一壶。”
挂断电话,我催促聂浩然:“速度再快点。”
聂浩然没正经的打趣我:“我朗哥现在从鸡妈妈直接变身成保姆妈妈了,这种小逼崽子都不干的活就接。”
“再哔哔,真削你!”我抬手朝他后脑勺上拍了一巴掌。
本身我没寻思是多大事儿,所以去的时候谁也没喊,估摸着我们仨应该就能把事儿平了,结果我没想到,意外往往就是在这种你以为不可能的时候发生了。
来到叶乐天说的“豪客酒店”,酒店的门口已经停了四五辆面包车,台阶上,大厅的走道里堵了不少十**岁的社会小哥,一个个叼着烟,一副甩**敢日天的狠茬子模样,见到我们仨从车上下来,还有俩小孩儿故意堵住门口。
大厅里传来一阵撒酒疯似的叫骂声,时不时还能听到**子摔在地上“噼啪”响。
我带头往里走,朝着堵在门口的两个小伙微笑道:“来,兄弟,往旁边让让”
一个剃着平头,鼻孔上扎着鼻环似的青年梗着脖颈推了我一下撇撇嘴说:“里面办事呢,等会再进去吧。”
“办啥事?琵琶精要娶唐长老啊?”聂浩然瞪着眼珠子,胳膊往旁边一胡抡,直接支开那小子,我们仨甩开大步就往里跑,别看我嘴上说的狠,但对于叶乐天还是比较关心的,倒不是我俩关系有多铁,主要他现在是我的财神爷,得罪不起。
“草泥马,你们要干啥!”被聂浩然一肘子怼开的小孩儿,从后面直接一把薅住叶乐天的衣裳,扯着嗓门嚎叫:“都过来,有人给我闹事!”
门口和走廊里的四五个小青年立马丢掉嘴里的烟,呼呼啦啦将我们给包围起来。
聂浩然抻手一把抓住小伙的衣领揪到自己面前,直接从腰后摸出一把大卡簧顶在他锁骨上厉喝:“嚎你麻痹嚎,我打你,你有脾气啊!”
看这帮家伙的岁数比我还小,甚至还有好几个套校服的,我也没太当成一回事,冲着卢**说:“你跟浩然先从这儿盯着,我进去看看啥情况!”
刚跑进大厅里,我就有点傻眼,一个二十四五岁的青年两手握着一把关公用的那种偃月刀,正跟唱大戏似的从大厅里“锵锵锵”来回摆着各种造型。
旁边两个一人多高的装饰花**让砸碎,满地全是玻璃茬子,那小伙光着脚丫,脚上被扎的血肉模糊,走一步,地上就是一个血脚印,竟然浑然不觉,一瞅这架势,绝对是溜迷糊了。
叶乐天还有几个青年跟藏猫猫似的躲在沙发背后,避搡着那个光着膀子拎偃月刀的小伙,那小子也不知道是真迷糊还是装迷糊,舞着手里将近两米多长的大关刀瞎劈瞎砍,大厅里电视、鱼缸啥都都被他干碎了。
“啥事啊小叶?”我冲着叶乐天摆摆手吆喝。
叶乐天躲在沙发后面朝着我嚷:“诶卧槽,你可算来了,这逼要疯,非说自己是二爷下凡,要把我们几个全都斩了祭军旗。”
“你是何方妖孽?”那小伙猛不丁注意上我,两眼珠子微微往上一挑,攥着关刀就朝我走了过来。
我赶忙往后躲闪:“二哥,我是你三弟啊?你忘了?”
边说话我边朝着叶乐天他们摆摆手,示意赶快往出走,拎着关刀的青年迷茫的眨巴两下眼睛,随即哈哈大笑:“果然是我三弟,三弟,大哥可好?”
“大哥在楼上等你呢,你赶紧过去吧。”我指了指电梯口朝着他挤眉弄眼的说。
那小子刚转过去脑袋,酒店门口传来一阵“踏踏”的脚步声,紧跟着就看到十多个膀大腰圆的青年冲了进来,带头的一个家伙扯着嗓门就喊:“李哥,谁给你尥蹶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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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1 腿好了啊君哥?
刚刚被我忽悠的准备上楼去找“大哥”的小伙听到那身咋喝,迷茫的转过来脑袋。
十多个黑衣黑裤的壮硕小伙快步跑到拎偃月刀的青年跟前,带队的家伙扬起一张鞋拔子大脸瓮声瓮气的问:“李哥,你刚才给我打电话不是说有人给你闹事嘛?要码一下社会排面?”
“码什么排面?”青年“咣”的一声将关刀杵在大理石地砖上,疯癫的眼神好似恢复清明,随即扭头看向还站在沙发背后的叶乐天和另外几个家伙的脸上。
看自己朋友好像清醒了,叶乐天长舒一口气道:“李明,差不多得了昂,都是好朋友,说好了一块出来放松放松,你咋每次一溜完就特么变身呐?”
被称作“李明”的青年眨巴两下眼珠子,一把将手里的偃月刀扔到旁边,指着自己潺潺冒血的脚底板咒骂:“麻痹得,都怪你,我说我不玩,非特么让我玩,诶卧槽..我这脚丫子咋回事,怎么全是血?”
溜冰溜大了的人很奇怪,有的需要一两天才能缓过劲儿,诸如齐叔手下的六子那种,不把自己和旁人折腾到精疲力尽不算完,有的嗨一会儿自己就能清醒,我们面前的这个李明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叶乐天摸了摸脑门上的汗珠子吐了口唾沫笑骂:“操,你这话说的真丧良心,老子让你整两口得了,你像是过瘾似的非对着冰壶呼噜呼噜吹个没完,你要这么唠嗑,往后咱还是别在一块聚了,王朗咱们走吧。”
站在李明旁边那个带队的小伙,很没眼力劲的豁着一口大黄牙问:“李哥,还干不干了?”
李明抬手就是一巴掌掴在小伙的脑门上咒骂:“干你麻痹干,这里面哪个你能惹得起?跟我说话的是第一秘书家的公子叶乐天,穿花格衬衫那个是地税二把手的少爷,内个穿短裤的是法院院长的小儿子,操,还不赶紧扶老子上医院。”
我一看就是场纨绔子弟之间的闹剧,也长舒一口气没太当成一回事,跟在叶乐天往酒吧外面走,刚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听到卢**的一声咆哮,赶忙蹿了出去。
酒店门口的台阶上,刚才试图阻拦我们的那个鼻子上打着环的小孩儿满脸是血的躺在地上,卢**和聂浩然一人拎把片刀正围在那小孩儿身边抬腿猛踹,跟小孩儿一起的另外几个青年全都躲的远远的,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我走过去问:“咋回事啊?”
“这逼养的拿卡簧攮我。”卢**抬起自己左胳膊,我看到他小臂上被剐出来条食指来长,深可见骨的伤口,正滴滴答答的往外渗血。
“他是谁的人啊?”我侧头看向叶乐天问。
叶乐天瞟了一眼趴在地上半死不活的小孩儿说:“不知道,估计是李明那个二百五喊的吧,咱先走吧,待会我给你拿点钱,领着兄弟先去医院看看。”
我招呼聂浩然带着卢**先去医院,我则和叶乐天一块钻进他的车里,本身我寻思也不算啥大事儿,所以我根本没往深处去想,坐在车里不住的埋怨叶乐天:“小叶你说你,也特么二十好几的人了,咱能不能干点正常人干的事儿啊?”
叶乐天苦笑着叹了口气道:“能不能不哔哔了,本身我就寻思约几个关系不错的哥们出来放松一下,顺带聊聊孙大志那个事儿,也不知道谁嘴欠把李明那个傻**给喊过来了,真特么点背。”
“你去哪啊?”我侧头问他。
叶乐天看了眼腕表说:“送我去酒吧街旁边的大连海鲜城吧,找孙大志继续聊聊,对了,明早上他就开始安排人在新世纪广场那边正式给人体检啥的,你记得带人过去看看。”
“早上几点?”我皱了皱眉头问。
叶乐天低声回答:“四点多开始,你六点左右领人过去就行,第一天多带点人,既是个面子工程,还能管孙大志要点早餐费,就当给底下兄弟谋福利了。”
我咧嘴笑道:“行。”
正说话的时候,叶乐天兜里的手机响了,他迷惑的扫视一眼屏幕,随即“喂”一声接了起来:“啥事啊宝叔?啊..我刚才是在豪客酒店来着,颅内出血?行,我知道了..”
放下电话,叶乐天的脸色变得有点不好看,我轻声问他:“怎么了?”
叶乐天烦躁的拨动手机里的联系人回答:“刚才你兄弟打的那个小孩儿被送到医院了,颅内出血,治安大队的给我打的电话,这会儿小孩儿家里正从医院闹呢,操,运气背到家了简直。”
“这事儿..”我舔了舔嘴皮。
叶乐天很仗义的说:“你别管了,我喊你们过去帮忙的,总不能让你们负责吧?待会我联系一下我在医院的同学,想办法给他开个有病史的诊断证明,完事带上孙大志去医院转悠一圈。”
“带他去干嘛?”我眨巴眼睛问。
叶乐天理直气壮的笑道:“总得有个冤大头帮着出这笔赔偿款吧?孙大志不是傻子,我只要把他带到医院,他就知道该怎么办,你告诉你那俩兄弟最近别上丛台区瞎晃悠就啥事没有。”
我假惺惺的叹气:“唉,事情整的,怪不好意思得。”
“别装犊子了,路边停车,你回去准备明早上的事儿吧。”叶乐天笑骂我一句,指了指路口,随即掏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喂哥们,你今天上班没有?我有个事儿想求你帮帮忙,刚才我俩朋友不小心给人打坏事了..”
我跟他摆摆手,他一边打电话一边我朝嘱咐:“明天早上千万别迟到。”
我点点脑袋,拦下一台出租车就往酒吧街返回,路上给卢**去了个电话,把刚才的事儿简单跟他聊了一通,约会了会酒吧见面。
关系这东西就像是一张巨大的渔网无时无刻不在笼罩着我们的生活,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关系到位的人总比无权无势的人活的要滋润。
老话说得好,衙门的大门向南开,有理没钱别进来,其实就是这么个理儿,如果放在以前,我们把人打坏事,第一选择肯定是跑路,但自从跟叶乐天混到一起,好像这类麻烦就彻底消失不见。
回到酒吧街,我才想起来孟胜乐之前打电话说,江静雅过生日,虽然不知道真假,但为了面子上好看,我还是从街口的糕点坊给她定了个蛋糕。
推开门走进店里,卢**和聂浩然已经先我一步回来,正端着酒杯和人聊天,除了他俩以外,大厅里还有七八个男男女女,除了温婷、孟胜乐和石开程以外,其他人都是生面孔。
今晚上的主角江静雅坐在正当中,白色的套裙白皮鞋,头发高高盘成个丸子头,不知道是喝了酒的缘故还是屋内空气不流通,她的小脸蛋红扑扑的,宛如一朵碧波荡漾中的白莲,皎洁朴素,光彩照人。
我把蛋糕放在桌上,朝着江静雅笑呵呵的打招呼:“唷,生日快乐啊大美女。”
温婷眨巴着灵动的大眼睛掩嘴坏笑:“朗哥,你这礼物也太随意了吧,就一块蛋糕啊?”
我随口胡诌:“别小看这块蛋糕,采用新西兰进口牛奶,外加巴黎最时尚的创意大师精心设计而成的,我跟你说,为了订蛋糕,我光是国际长途电话就打了不下二十个,且吃且珍惜吧。”
江静雅笑嘻嘻的打趣:“你这口才不去说相声真可惜了。”
我抓起卢**的酒杯,朝着江静雅干杯:“生日快乐吧,祝你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不准备给我唱个生日歌嘛。”江静雅轻抿一口杯壁,小脸更加娇艳。
这个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一道极其不和谐的男声:“啧啧啧,喝着呢?”
我们一帮人齐齐回头望过去,看到一个披着黑色风衣,剃着短发的魁梧青年推门走了进来,青年的身后还跟着两个人,瞧清楚来人长相后,孟胜乐皱了皱眉头起身冷笑:“腿好了啊君哥?”
站在江君身后的一个小伙横着脸粗鄙的臭骂:“草泥马,你跟谁对话呢!”
我嗤之以鼻的冷笑两声,直接掏出手机贴在耳边:“喂,110吗?有一伙来历不明的人冲进我家里不知道要干嘛,我在酒吧街中段,没有招牌,店在正在装修,您马上派人过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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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2 活动开始
挂断电话后,我吸了吸鼻子朝着江君挑眉轻笑。
“真特么废物!”江君身后的一个马仔龇牙吐了口焦黄的黏痰。
我点点脑袋抱拳道:“嗯呐呗,我可怂了,上次让人揍得跪在车里愣是没敢露头。”
江君棱着眉头狞笑:“王朗,想在这条街上混饭吃...”
“哥,我就是个普普通通的生意人,你说啥我根本听不懂,什么混不混的。”我不耐烦的打断他的话。
江君被我噎了一下,随即朝身后两个小伙摆摆手准备离开:“呵呵,你会懂的,到时候别哭就行。”
“走了啊?有空常来玩哈。”我昂头朝他喊:“那谁,走的时候,记得把刚刚吐出来的狗屎一并带走。”
“你说什么?”江君胸口剧烈起伏。
孙马克手下的所谓的“四小金刚”里,我交代打的最多的就是他,最不怵的也是他,这篮子看起来耀武扬威好像挺像回事,实际上怕死的劲头都快赶上癌症患者了。
“年纪轻轻就这么耳背,真心疼你。”我舔了舔嘴角,装腔作势的把手探到后腰,瞟了眼刚刚往店门外吐痰的那个马仔,随即又看向江君冷笑:“你信不信上次把你吓哭的那个兄弟这会儿在洗手间呢。”
江君脸上的肌肉抽搐两下,我相信他一定记得上次被刘祥飞吓得瑟瑟发抖的画面。
江君冷哼一声,推门就快速走了出去,步伐显得凌乱且急促。
“牛逼朗哥。”孟胜乐朝着我翘起大拇指。
“喝酒吧。”我苦笑一声举起酒杯,别看我刚才表现的好像挺张狂,其实内心苦涩的一逼,江君找上门,绝对不是啥好兆头,说明孙马克已经处理完老猪的事儿,把目光定在了我们身上,往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温婷眨动好看的桃花眼问我:“王朗,咱们酒吧你准备起什么名字?”
卢**低声建议:“叫88酒吧呗,吉利还好记。”
“那还不如叫86酒吧,又发又顺。”孟胜乐也加入了起名的行列中。
老早以前记得有次跟齐叔闲聊,他跟我说过,混社会的人其实最不喜欢的就是8和6这个数字,前者横看活脱脱就是一副手铐的简笔画,后者谐音流和溜,没干就开溜,绝对不是啥好兆头。
相反,大部分老辈儿社会人都格外钟情于1和7,1代表棍,简单说就是立棍,也有人讲是红棍的意思,比如《古惑仔》里没做铜锣湾扛把子时候的陈浩南,就属于红棍,饱含着一股霸气,7是崛起的意思,寓意一种憧憬。
我眨巴两下眼睛开口:“叫1号码头吧,就是告诉酒吧街的这帮大佬们,咱们要在这块起码头立棍!”
石开程第一个应承:“这名字不错,而且还有点连锁店的意思,明天我就安排人做招牌。”
看江静雅坐在旁边不言不语,孟胜乐赶忙转移话题:“名字的事儿就照朗哥说的整,接下来的主题是喝酒哈,把咱老寿星都给冷落了,今晚上可就罪过喽。”
我们一帮人喝立马举杯换盏的热闹起来,喝到一半,卢**借口上厕所就偷偷溜了,我知道他是惦记静姐店里的事儿,现在店里的生意趋于稳定,大涛、小涛又从老家喊了几个小兄弟过来帮忙,基本上可以照应,但卢**心细,基本上每天都会亲自走一遍账。
又喝了一个多钟头,快要散场的时候,我送聂浩然出门,低声叮嘱他:“然总,明天早上六点半喊上你的部队,咱们在新世界广场上碰头。”
聂浩然今晚上没少喝,眼神都有些直楞了,打着酒嗝,风牛马不相及的嘟囔:“朗哥,我以前开过早餐摊,后来倒闭了,你信不?”
“因为啥倒的?”我笑呵呵的问。
“实在特么起不来。”聂浩然拍了拍后脑勺苦笑。
我翻了翻白眼说:“那你自己品呗,如果连赚钱都得人逼着干,我明天干脆直接从老家喊点兄弟过来。”
“妥了,明早上请好吧。”聂浩然搓了搓脸颊道:“对啦,咱这事儿我需要跟我大哥说一嘴不?”
我笑呵呵的吱声:“随你便,反正我没打算给驼哥分钱。”
打发走聂浩然,店里的人基本上不剩下几个,就我、孟胜乐、温婷和江静雅,还有一个已经喝吐了正趴在桌上呼呼大睡的石开程。
孟胜乐亢奋的问我:“咋整?继续找地方嗨一会儿还是各回各家?”
“你们嗨去吧,我最近一段时间都得早起。”我实话实说的朝他们仨摆摆手道:“玩的开心点哈,乐子你真得注意点身体,再有瘾也不能天天整,瞅你小脸这两天都有点脱相了。”
孟胜乐贱嗖嗖的揽住温婷的小蛮腰坏笑:“你懂个屁,子弹不突突在自家的靶场那才叫浪费,是不是啊亲爱哒?”
“滚尼玛哒,臭牛氓..”温婷俏脸一红,在孟胜乐腰上拧了一把,羞答答的走回酒吧里。
自打跟温婷好上以后,孟胜乐基本上算是废了,白天晚上的围着温婷转,我现在想找他,都得通过温婷联系,要不然这家伙全天都属于隐身的状态。
“一块呗,这么早你回去也睡不着。”江静雅低声邀请我。
我一点不夸张的说:“我现在老缺觉了,属于沾枕头就能打呼噜的状态。”
江静雅脸上划过一抹失落,随即点点脑袋说:“那行吧,你自己路上慢点,喝酒就不要开车了。”
“说的我好像有车开似的。”我打了个哈欠,掉头朝街口走去。
站在街边等出租车的时候,我看到一个喝醉酒的青年蹲在路边“哇哇”的呕吐,一个女孩手足无措的蹲在旁边,又是递水,又是帮忙拍打青年的后背,关切之情一览无余,突兀想起来一个月前,有次我喝多,王影穿着一套人偶服递给我水时候的画面。
我由衷的感慨:“真好。”
我正出神的时候,身后突兀传来江静雅的声音:“王朗,你还没走呢?”
我朝她笑了笑问:“等台出租车就走,你没去玩啊?”
江静雅无奈的我耸了耸肩膀说:“他俩改变主意了,要回家睡觉,我跟个电灯泡似的杵在旁边不合适,就闪人了呗,你如果没事的话,送我回家可以吗?对了,看你喜欢穿白衬衫,我今天逛街的时候..”
说话的过程中,一辆出租车停在我们旁边,我笑呵呵的替她拽开车门道:“我真有事儿,喏..车来了,你先坐,我再等等。”
江静雅皱着眉头,口气幽怨的说:“王朗,其实你没必要那么小心翼翼,我昨天和杨晨已经摊开了,我们俩以后就做好朋友。”
我逃也似的坐进出租车里,朝着她摆摆手微笑说:“你俩的事儿,我不方便多插话,你要是不着急走的话,我就先走了昂。”
“你..你..算了,晚安!”江静雅面皮泛红,欲言又止的朝我摆了摆手。
“安!”我升起车窗玻璃,示意出租车司机马上出发。
走出去老远后,我看到江静雅还呆滞的站在刚刚的路口,手里拎着一个塑料袋,我捏了捏鼻头自言自语的嘟囔:“心软是病,不能坑了自己,还害人家。”
我明白江静雅话里的意思,但是在我还没有办法彻底遗忘王影之前,我不打算再开始新的恋情,况且我现在的状况也不适合谈情说爱。
回到小区我例行公事的到车棚处跟黑哥报了声道。
一夜无话,第二天不到四点半我就从床上爬起来,跟黑哥一块绕着附近的公园慢跑,练习他教给我的“蝴蝶步”,因为今早上还有事儿,黑哥也没太过给我加大训练强度。
练到六点多,我俩一块吃了顿早饭,我就启程去了“新世纪广场”。
本以为这个点,广场上应该没什么人,结果等到赶到的时候,眼珠子都瞪圆了,偌大的广场上,黑压压全是人脑袋,几乎全是六七十岁的老头老太太,粗略扫视一眼至少得有五六百号人,而且还不断有人加入。
广场正中心摆了一横排的桌椅,三四十个穿着白大褂,貌似“医生”的家伙正帮着老头老太太们,量血压、测血脂,一块巨大的广告牌立在广场上,上书:来自宝岛的关怀,安康制药联手崇市老年人关爱组织大型赠药活动。
我正伸直脖子观望的时候,身后传来孙大志标志性的台湾腔:“哦哟,老弟你可算来了,你们的人呢?”
回头看过去,见到孙大志套着一袭白大褂,脸上捂着口罩正朝我笑盈盈的说:“宣传效果灰常不错,这才只是第一天,相信一个礼拜之后,人数至少是现在的十几倍,对了,刚才有几个小流氓跑过来找麻烦,我没有睬他..”
“挺专业哈。”我龇牙笑了笑:“我的人待会就到,你别急哈。”
这时候,一台银灰色的面包车“吱”的一声停在广场旁边,打车里跳下来**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一个剃着瓢头的青年梗着脖颈问:“哪个是负责人啊?谁允许你们在这边搞活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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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3 雷厉风行的浩然
见到几个不速之客的出现,孙大志立马将口罩拽到脸上,躲在我身后,使劲咳嗽了两声。
我摸了摸鼻梁,硬着头皮朝对方迎了上去:“啥事啊大哥?”
带头那个剃瓢头的中年,不耐烦的开骂:“啥事个**,知道新世界广场是谁罩着不?”
我装傻充愣的干笑:“这地方不是城管局说了算嘛?我们占地费都交清了昂,不信我给你看发票。”
瓢头瞪着眼珠子,一副要吃人的模样:“你给城管交的是占地费,我们收的是清洁费,你们准备搞几天活动呐?”
这年头谁要说国内还有收保护费的,那纯碎是港产电影看多了,或者是碰上野生傻缺了。
千禧年之后,人人懂法,像我爸的那个年代,兴许还有人真直不楞登的喊着收保护费,现在别说保护费,你敢毫无原因的拿板砖拍人一个窟窿,小康家庭直接能给你讹成困难户,所以混子圈也在与时俱进。
某些头脑灵光的大混子会注册一些清洁公司或者家政公司,巧取豪夺似的拿下商业街之类的空地,完事巧取豪夺的管那些在商业街上做买卖的小生意人收“清洁费”或者“管理费”。
这个钱一般不会太多,而且他们也确实会安排专人打扫卫生,所以大部分小买卖人都不会拒绝,之前叶乐天就给我透过底,新世界广场一带的清洁公司归一个叫“四狗”的大混子手下的家政公司管理。
我笑着问:“一天多少钱呐大哥?”
“大个**!一上转账昂?”瓢头特别招人膈应,甭管我说什么,他张嘴就骂咧,说罢话还异常专业的的从车里掏出两个印着“二维码”的牌牌。
“吱!”
这时候两台没挂牌的枣红色面包车缓缓停到路边,接着聂浩然手里攥着瓶矿泉水,从面包车上蹦下来,朝我摆摆手打招呼:“不好意思昂朗哥,来晚了,我大哥非特么让我帮忙装两车猪肉。”
瓢头中年斜楞眼睛扫视我冷哼:“喊人是吧?”
聂浩然一点不带惯着,直接上去就故意拿肩膀头撞了他胸脯一下咒骂:“喊你麻痹喊,你算干啥的?”
“草泥马得!”
“磕他..”
跟瓢头一块来的四五个中年,一股脑就朝聂浩然围了过去。
聂浩然抬腿照着瓢头的裤裆就是一脚,侧头朝着两台“枣红色”的面包车方向怒喝:“全部给我剁趴下,出了事儿我负责!”
“呼啦..”
“呼啦..”
两台面包车的车门被拽开,紧跟着十多个衣装整齐的年轻小伙,直接从车里蹿了出来,十多人清一水的圆寸头,黑色运动服,脚上蹬着白色的运动鞋,人手拎把冒着寒光的西瓜刀,潮水一般冲着五六个中年涌动过去。
在社会上混,不怕那种声名显赫的大哥大,也不怕牛逼哄哄的老光棍,怕就怕二十出头,刚刚出道的生慌子,尤其还是一群听到有钱赚就眼红的那种。
随着聂浩然的一声厉喝,十多个小青年直接亢奋了,手里的西瓜刀就跟挂上档的电风扇似的照着五六个中年“咔咔”猛剁,起初那几个中年还能仗着自己膀大腰圆还上一两下手,到后来发现越还手,被收拾的越狠,瓢头第一个掉头开始跑,剩下的几个家伙也没犹豫,跟在后面全蹿了。
打群架这玩意儿讲究的就是一个势头,时间如果拿捏对了,事儿就好办的很,两帮人眼瞅着要掐起来,谁第一个先动手,那他这方士气肯定就要高很多。
所以没有任何意外,聂浩然带来的这帮小青年硬生生把几个中年给吃死了,眼瞅五六个中年一瘸一拐的逃离,聂浩然甩了甩手腕,朝着十多头狼崽子出声:“别撵了,都上车,还回刚才跟我碰面的地方,有人会安排你们的。”
很快两台面包车风驰电掣的离去,一切宛如没有发生过的样子,聂浩然拨拉两下后脑勺,朝我笑盈盈的问:“朗哥,事情办得有排面没?”
我笑了笑问:“待会警察来了,你知道咋说吧?”
“都不是初哥,这点事儿我还能摆弄不明白嘛。”聂浩然大大咧咧的拍了拍胸脯。
站在我身后的孙大志瞅着满地扎眼的红血,脸色不太好的问我:“朗老弟,不会出什么意外吧?咱们做生意是求和的,实在不行待会我跟财务商量一下,给他们拿几万块钱的清洁费吧。”
我龇牙笑道:“孙总,你找我的目的就是避免骚扰和防止意外,我既然敢接下来这个盘口就肯定能负责到底,你赶紧回去安抚一下你的消费者们,这边有事儿我扛着。”
刚刚的斗殴开始的莫名其妙,结束的同样毫无征兆,从开干到对方跑散,总共也就两三分钟的事儿,不过却引起广场上不少排队等着“检查身体”的老头老太太们注意,不少老人甚至直接拎着自己的东西走了,这年头不摊上事就叫占便宜。
“行,那介个事情交给礼们搞定。”孙大志摸了摸脑门上的汗渍,快步转身,走出去几步远后,像是想起来一般,从兜里掏出一小沓钞票递给我,脸上带笑的说:“请几个小兄弟吃早点。”
我没有任何客套,直接接过钱,看厚度估计也就三四千块。
直至孙大志走远,我掉头把钱给了聂浩然,笑了笑说:“先拿着当零花,剩下的费用,咱们等事后一块算。”
聂浩然很快来事的数出来十张塞到我裤兜里,笑呵呵的说:“别嫌少昂,我大哥经常教我,吃水不忘挖井人。”
“操,尽特么整事儿。”我笑着骂了一句,掏出手机拨通叶乐天的电话,很快叶乐天迷迷瞪瞪的接了起来:“广场上有情况啊?”
我简洁的介绍了下这边情况:“嗯,应该是四狗的人来收钱了,我兄弟刚拎刀全撵走,可能砍伤一两个。”
叶乐天笑呵呵的说:“留个会说的站在原地等警察,广场治安大队的负责人我都提前打过招呼的,官方我搞定,社会上的事儿你处理,只要不死人,什么都不叫事儿。”
“叶总霸气。”我笑呵呵的拍了记马屁。
放下手机,聂浩然从兜里掏出烟,递给我一支问:“没啥事吧?”
“逼事儿没有,负责这边治安的跟咱们后台老板是好哥们。”我搂住他肩膀道:“不过在广场上混饭吃的四狗那头恐怕不太好对付。”
“有招想去,没招让他死去。”聂浩然吐了口唾沫冷笑:“昨晚上我特意跟我大哥打听过,这个四狗说白了就是个老盲流子,有个妹夫是警局技术科的文职,年轻时候在市里混过一阵子,那帮有头有脸的大哥基本上都眼熟,但跟谁关系都不咋地。”
说话的过程,一台警车响着警报开过来,两个胖乎乎的警察迈着四方步下车,昂着脑袋扫视一眼四周,随即朝我俩走了过来。
“关系不是都打理好了嘛?那我过去坦白从宽了昂。”聂浩然叼着烟卷,笑呵呵的朝两个警察走过去:“同志,我报案,刚才有一伙黑涩会要抢劫我..”
很快聂浩然就被带上了警车,我则随便找了个空地坐下,报警电话应该是对方打的,既然他们已经报警,那今天肯定不会再闹出什么幺蛾子,我寻思一个人呆着怪无聊,就给卢**打了个电话,喊过来唠会闲嗑。
看着不少头发花白,手里还拎着菜篮子的老头老太太排队做检查,我心里头稍微有点不是滋味,暗暗叹了口气嘀咕:“这次也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受骗。”
从接下这个活开始,我的心情就一直处于种极其复杂的状态中,一方面良知拷问我特别希望没有老人上当,另一方面野心作祟,我又极其渴望能从孙大志手里多赚到点钱。
观察了十多分钟,我兜里的手机响了,看了眼号码,感觉似曾相识,我疑惑着接了起来:“喂,哪位?”
电话那头传来一道沙哑的男声:“王朗是吧,我是金太阳公司安保部的经理高苍宇,一周前咱们见过面。”
“啊?”我一拍后脑勺,赶忙应承:“啥事啊高哥?”
高苍宇语调平和的问:“昨天你们三个就应该来公司述职的,为什么没过来?”
我咳嗽两声道:“不好意思啊高哥,我们几个这两天在外地,下午过去行不?”
对方没有跟我客套,直接道:“尽量赶在两点之前,我跟你们简单说下公司的规章制度,程总可能也会过来..”
我手机还没放下,一台黑色的“雅阁”轿车停在路边,一个瘦削病态、头发油腻稀疏如枯草,满脸全是雀斑的中年夹着包从车里走了下来。
他身后还跟着两个中年,其中有一个竟是刚刚被聂浩然砍跑的那个瓢头,狗日的动作还挺利索,一会儿没见着,脑门上就裹了条白纱布,仨人迈着流氓步径直朝广场正当中走去。
“我这一天天忙的都快赶上地球球长喽。”我深呼吸一口气,苦笑着站起来,冲三个中年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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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4 社会经
距离那三个中年还有四五米的左右的时候,我提高嗓门喊:“四狗哥”
其实我压根不认识什么四狗五狗,只不过看到那个瓢头一脸奴才相的跟在瘦巴巴的中年身后,感觉他应该身份不一般,所以才报着试试看的念头喊了一嗓子。
听到我的喊叫,仨中年全都停下脚步,那位长的跟白血病人似的中年眯着一双老鼠眼上下打量我几下,口气轻浮的问:“你哪位?”
我佝偻着腰杆笑呵呵的说:“四狗哥,我就是个篮子,您喊我小朗就行。”
瓢头恶狠狠的指着我叫骂:“大哥,刚才就这个逼崽子喊的人。”
说着话,狗日的就跟得了狂犬病似的要往我跟前扑。
“闭嘴,还不嫌丢人是吧,让个小孩儿把你吓得满街乱窜。”中年瞪了眼自己马仔,后者马上老老实实的站稳,随即中年又豁着一口白牙瞄向我说:“我也不难为你,你跟谁玩的?我直接叫你家大人过来聊聊。”
我指了指自己面颊轻笑:“我啊?我自己能给自己做主,您要实在感觉我分量不够跟您对话,也可以找西北城的齐恒或者南郊的驼子,我跟他俩关系都处的不错。”
混社会论资排辈,已经是**十年代的事儿了,现在从社会上玩闹,斗的就是钞票,讲的是关系,拼的是谁出事儿有本事不进监狱,你从外面混的再耀武扬威,只要进趟监狱,出来基本上就是傻逼。
“哦?”中年眨巴两下眼睛,不点大的老鼠眼再次从我身上巡视几秒钟后,随即开口:“你叫王朗吧?听说最近在市里挺火的。”
我从兜里掏出烟盒,笑盈盈的凑过去:“瞎混呗,反正跟四狗哥肯定比不了,狗哥您看这样行不?这块的清洁费您给我个台阶就不收了,等活动搞完了,我给您包个大红包,亲自送到府上。”
瓢头摸了摸脑门上的傻逼,一肘子怼我胸口上咒骂:“你要你麻痹的台阶,毛都没长齐的小逼崽子。”
“呵呵。”我踉跄的往后倒退两步,拍了拍胸口,看向四狗问:“这意思是谈不拢呗狗哥?”
“给齐恒或许驼子打个电话吧。”四狗棱着眼珠子看向我道:“不然今天的事儿没法善了。”
我掏出手机按下齐叔的号码,朝着他笑呵呵的点头道:“多大点事儿,我开免提,您听着昂。”
很快电话通了,还没等我开口,齐叔就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听起来很是虚弱的问:“什么事情?”
我打开免提,满脸堆笑的看了眼站在对面的四狗,冲着手机道:“叔,我有个朋友最近几天在新世纪广场搞个促销活动,我跟这边开清洁公司的四狗哥发生点小矛盾,对方要跟我家大人谈谈。”
“四狗是谁呀?我不认识!”齐叔顿了顿,直接道:“你告诉他,我没工夫跟他谈,让你朋友,该搞活动的搞活动,谁要是给他闹事,就是不给我脸,不给我脸,不用他找我,我会主动去找他!”
说罢话,齐叔霸气十足的挂断了手机。
我似笑非笑的望向四狗:“咳咳,狗哥您看这事儿弄的,要不我再给驼子去个电话?”
“行,那就别谈了。”四狗的瘦脸突兀一红,尴尬的点点脑袋道:“草特么得,孙马克想在我广场上弄展销会都得经过我点头,齐恒现在混大了,行,那咱们走着瞧吧。”
话没说完,四狗带着两个中年掉头就走,脚步略显狼狈。
其实我心里再清楚不过,这货是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呢,不是我替孙马克吹牛逼,在崇市这一亩三分地上,估计也就曾经的王者,现在的金太阳公司能多少让他吃点瘪,其他人都白扯,包括齐叔和驼子。
目送仨加起来都的一百三四十岁的老盲流子离去,我嗤之以鼻的吐了口唾沫。
混子这行跟别的职业不同,不管你是江湖大哥还是社会小辈儿,想要立足,那就必须得有血性和魄力,只不过这两样的东西,会随着时间和地位的改变,慢慢发生改变,几年前的四狗兴许算个人物,但现在他肯定啥都不是,仅仅依靠曾经闯出来的名声混口温饱罢了。
当然这也是混子们的悲哀,这行可不存在什么敬老爱幼,对手不会管你多大岁数,只要你失去拎起片刀跟人搏命的勇气,那基本上就算彻底退休,所以大部分玩社会的,晚年的下场都比较凄凉。
打发走广场上昔日的“霸主”,我也算彻底放下心来,笑呵呵的找了个凉快的树荫,点燃一支烟,观望着人声鼎沸的广场,埋头琢磨着下午到金太阳当保安的事儿。
实事求是的说,我原本想去当保安,是打算借助金太阳程志远的名号,压制住孙马克,可最近几件事完全撞在一块,我起初的那点小心思又发生了转变。
几分钟后,齐叔又给我打过来电话,张嘴就问:“四狗走了没?”
“走了,看着挺不服气的。”我笑呵呵的说。
“不服气他也不敢有脾气,刚才我让驼子特意给他去了个电话,简单安抚一下,我唱黑脸,驼子唱白脸,四狗这会儿绝对懵逼。”齐叔嗓音干哑的说。
我心领神会的说:“你俩这是集体帮我打名号哈。”
齐叔长舒一口气道:“朗朗啊,在社会上玩,你得明白,办三分事儿,装七分逼的道理,学会借势你会觉得路容易走很多,名声这玩意儿是人们拿嘴传出来的,谁都看不见具体是咋回事,但切记,你得会用,名声只能让你装逼,但绝对不能防弹,挨一刀子,你照样还得冒血。”
撂下手机,我静心慢慢品着齐叔刚才的“社会经”。
没多会儿,卢**满头大汉的跑过来,丢给我一**冰镇的矿泉水嘟囔:“你丫就是见不得我一点好,昨晚上我跟静姐拢账,四点半才躺下,梦都还没完整做一个,又被你给拉起来了。”
我笑嘻嘻的问:“能者多劳嘛,对了,店里最近生意咋样?”
卢**歪头想了想后回答:“挺稳定的,现在邯山区的野鸡店基本上都跟咱们有合作,每天晚上平均能有三万左右的水钱,咱卡上除去你之前搞到的一百八十多个,还有不到六十个,反正照这个趋势发展,年底以前,哥几个一人分二三十个绝对没问题。”
“来钱的速度还是有点慢。”我舔了舔嘴上的干皮说:“那天晚上我简单计算了一下,光是酒吧街一晚上能给孙马克带来的利益不下十几万,这只是一晚上,你说再加上别的收入,狗日的一年能赚多少?”
“这事儿不能急,得稳当点。”卢**轻声安慰我:“你别看他赚那么多钱,实际真正揣自己兜里的才有多少,手底下那么多张嘴得养活,上面各种关系要打点,他姐夫不得再抽走一多半?咱们不一样,小姐这块,无非就是给扫黄队的上上供。”
我拍了拍脑门苦笑:“唉,我答应我儿子,过年送他辆奥迪车开,还说帮着他镶两颗纯金的大板牙,不快点赚钱,过年时候他又得骂我吹牛逼。”
卢**捅咕我胳膊两下问:“想龙哥和晨子了啊?”
我吐了口浊气说:“嗯呐,因为江静雅的事儿,晨子现在都不接我电话,信息从来不回我,我前两天跟皇上视频,媚儿站在后面一个劲儿的朝我竖中指,骂我白眼狼,我现在真跟过街老鼠似的。”
卢**斜眼嘟囔:“你就是纯粹给自己找累受,这些玩意儿明明都可以解释的清楚,你自己装清高硬挺着,赖谁呀?晨子和龙哥虽然嘴上骂你,但实际上啥事都没少干,前几天你家老爷子闪着腰了,他俩连夜背着老爷子上医院。”
我愕然的问:“老头儿闪着腰了?”
卢**拍了拍大腿说:“你这儿子当的是真特么省心,抽空给老爷子打个电话,费不了多少电,算了不跟你扯了,我回趟静姐店里,差不多该分红了,咱俩怎么也好说,乐子、伟康、大涛、小涛、刘洋和阿义那份必须得给人拿出来,上个月就没给人,大家出来混是图钱,谁也不是为了找刺激。”
我想了想后开口:“再加两个人的名额,大鹏出来了,疯子那份也不能少。”
“放心,我都记着呢。”卢**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朝我挥手道别。
他最让我舒服的地方就是什么都明白,但从来不会主动问,很多事情明明看的特别透,但总是人云亦云的装糊涂。
卢**走后没多会儿,孟胜乐就给我打来电话,让我帮着他去给大鹏送饭,他今天要带着温婷给温婷她爸烧二七。
我寻思广场上反正也没啥事,欣然应允,往广场外走的时候,我正好又碰上了四狗手下的那个瓢头,瓢头恨恨的瞪了我一眼没吱声,神色匆忙的不知道干什么去了,我也懒得搭理他,拦了台出租车,照着孟胜乐给我的地址道:“天府路上的品悦小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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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5 **失踪了
孟胜乐给大鹏租的房子在汽车站附近,到地方以后,我先从周边的小饭馆给他要了几个小菜,完事又从超市搬了一箱子白酒和二斤玉溪的散装烟叶子。
卢**的喜好跟当下很多年轻人不太一样,他爱喝高度酒,爱抽自己卷出来的草烟。
到地方以后,我拿脚“咣咣”踹了几下防盗门。
门“吱嘎”一下开了,没想到竟然本该躲在外省的姜林,姜林**着上半身,就穿条大红色的四角裤衩,朝我眨巴两下眼睛打招呼“老板亲自来送饭啊?”
“你怎么”我皱了皱眉头,随即看了眼左右道“算了,先进屋再说。”
二室一厅的小房间里,弥漫着一股子臭袜子和不知道什么东西腐烂的混合味道,一个浓妆艳抹,衣着暴露的我女人正慢条斯理的往身上套短裙,地上还扔着几团明显用过的卫生纸。
那女人扭头看了我一眼,轻飘飘的撇嘴说“提前说好昂,再玩还得加钱。”
“加个毛线,赶紧收拾东西滚蛋。”大鹏光着膀子从卫生间里走出来,同样也就穿了一条大裤衩子,看清楚是我后,他脸色微微一尬,干笑着说“你咋跑过来了。”
“来的不是时候呗?”我挑动眉梢朝着他冷笑。
之前我千叮咛万嘱咐,不要把住的地方让其他人知道,没想到这货不光把姜林喊过来了,竟然还整过来个站街女,我心里的愤怒可想而知。
大鹏搓了搓两手干涩的解释“朗咳咳,那啥大哥,你放心,她是周边县城的,我从网上喊的。”
“赶紧打发走。”我拧着眉头呵斥。
姜林赶忙从搭在沙发上裤子兜里掏出几张大票塞给那女人,摆摆手道“赶紧走吧,车费饭费都给你算里面了。”
“有需要再打电话哦老板。”最起码不下三十岁的站街女,简单整理一下头发后,风情万种的朝着姜林飞了个媚眼,随即摇着水桶似的老粗腰开门离去。
“操,让说你点啥好?”我把饭和白酒放在茶几上,朝着大鹏恨恨的骂了一句“不知道自己现在啥身份昂?万一让孙马克逮着,你说你有几个脑袋?”
姜林一屁股崴在沙发上,叼着烟卷笑呵呵的说“逮着就磕他呗,怕个鸡毛。”
“嗯,你牛逼,你天下第一。”我斜楞眼睛瞟了瞟姜林冷笑“林哥,你这事儿办的是不是有点不地道啊?费用我都给你算清楚了,咱们也说好一拍两散,你这是啥意思?”
大鹏摸了摸鼻头干笑“朗朗,林子是我喊过来的,我寻思这么大房子一个人住着也没意思。”
可能是怕大鹏难堪,姜林也赶忙接茬“兄弟你放心,出事儿我肯定不带牵连大鹏的,而且我不白住你,有啥事你喊我,我能办肯定办,你要实在感觉我从这儿呆着不合适,我马上就走人。”
我指了指桌上的吃食道“算了,吃饭吧,稍微忍忍,别再喊乱七八糟的人过来了,行不鹏哥?鹏爷,算我拜托你了。”
“行,我不乱来了。”大鹏憨厚的抓了抓后脑勺道“一块吃点吧?”
我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十一点了,估计孙大志那边的活动也做完了,寻思闲着也是闲着,正好给大鹏好好聊会天,也没客套直接坐下,点燃一支烟道“这两天,我说不准得用你俩再去办件事儿。”
“啥事儿?”大鹏拧开一瓶白酒,喝水似的扬脖“咕咚咕咚”灌了一大口问。
我从茶几地上摸出个纸杯,倒上半杯酒说“找个机会把江君也给废掉,前几天废了老猪,孙马克那边好像不痛不痒的,昨晚上又盯上我了,被他盯着,我就很难干自己想干的事儿。”
姜林夹了一筷子芹菜,嘴里发出“嘎嘣嘎嘣”的声音说“要我说,不用那么麻烦,直接灭了孙马克,这事儿不就轻松了嘛。”
我没好气的撇嘴道“那我得跟你两一块跑路,孙马克他姐夫没倒台以前,这逼就是崇市的土皇帝,对了林哥,你老板的事儿摆弄的咋样了?”
姜林看了眼大鹏,随即苦笑说“他呀?一时半会儿起不来了,喝醉酒非跟人赌石,输的裤衩子都得管人借,我喊他来内陆暂时休息一阵子,说啥不肯,等有机会我介绍你们认识,我老板岁数也不大,跟你应该能玩到一块。”
我好奇的问他“林哥,你过去一直在云南那边混来着?具体属于干啥的?”
姜林笑呵呵的解释“云南少,缅甸多一点,偶尔也去老挝、柬埔寨,我那个行当怎么形容呢,知道赌石吧?我老板从缅甸那边的矿场弄出来原石,完事贩卖给个人,说起来挺复杂,做起来简单,我这文化程度也不好跟你形容,等你有机会,我领你看看去。”
我们仨随意聊着天,不知不觉总就被这俩“酒桶”级的狠人跟灌多了,一直喝到半下午,我实在扛不住了,趴在沙发上呼呼大睡,完全把下午要到金太阳述职的事儿给忘得一干二净,再一睁开眼睛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外面天色完全黯淡。
姜林和大鹏正坐在旁边无聊的玩纸牌。
我晃了晃晕乎乎的脑袋,朝着他俩嘟囔“以后说啥不带跟你们一块喝酒了,一个个都是酒仙。”
大鹏边抠脚丫子边朝我努嘴“你手机响了好半天,我也不敢替你接,你赶紧看看有啥事没有。”
我拿出来手机瞟了一眼,看到不下三十多个未接电话,叶乐天打了几个,金太阳的那个高苍宇打了几个,剩下的全是静姐打过来的,我跟静姐很少打电话,因为店里的事儿大部分都是卢**在负责,她既然打到我这里,极有可能是疯子有啥话要带给我,想到这儿,我马上给她回拨过去。
电话很快接通,静姐焦急的问我“朗朗,**跟你在一起没有?”
我一头雾水的说“没有啊,他不是半晌午就回店里了吗?”
静姐低声道“中午我给他打电话时候,他说马上到,结果我等了一天都没回来,打他电话也没人接,他说不会出什么事情吧?”
我不以为然的说“他能出啥事,估计是跑哪浪去了吧,我给他打个电话看看。”
挂掉电话,我拨通卢**的手机号,电话“嘟嘟嘟”响了好半天,那头愣是没人接,我赶忙找到他微信,弹开视频,结果那头仍旧没人接听,我一下子感觉事情有点不对劲,卢**办事向来有分寸,从来不会让我们操心,难不成他也喝多了?
我不死心的又给他打了几个电话,仍旧没人接,这下子我坐不住了,拔腿就打算出门,屁股刚离开沙发,我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码,我迅速接了起来“谁呀?”
“王朗是吧?我是四狗。”电话那头传来一道森冷的男声。
我不耐烦的问道“有啥事啊?”
电话那头的人凝声低喝“占新世纪广场的事儿必须有个交代,否则出什么事情后果你自负。”
听到他这话,我一下子想起来今天准备来给大鹏送饭时候,我曾经无意间碰上他手下的那个秃瓢,火气一下子蹿了起来“草泥马,我兄弟是不是在你手上!”
四狗骂骂咧咧的呵斥“什么兄弟?不懂你在说什么,我就问你,清洁费能不能给?”
“给,你在哪呢?我这会儿过去给你送钱去!”我咬牙切齿的冷笑。
“新世纪广场旁边的百合鲜花店,别说我没提醒你,来的时候最好一个人,否则的话”
“否你麻痹得则”不等他说完,我直接挂断电话,回头朝着姜林和大鹏道“拎上东西,跟我出去办点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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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6 开砸
几分钟后,我和大鹏、姜林一块从租的房子出来,为了不引人注意,我们是分开走的,坐在出租车里,我心急如焚的拨动着手机,寻思半晌后,最终给叶乐天去个电话。
叶乐天深闺怨妇似的埋怨“你一天咋那么忙腻?下午给你打电话也不接,找你一趟都得靠缘分,擦!”
“我想办四狗!”我直不楞登的开口。
“啊?”电话那边的叶乐天微微一怔,随即又问“办到什么程度。”
我压低声音说“反正不会弄死,这狗日的抓了我兄弟,我得立棍竖威。”
叶乐天沉默几秒钟后说“事能办,但必须注意分寸,咱们是求财,不能做的太过,尤其别整的太血腥,四狗那种老盲流子混的不咋地,但人脉圈很广,弄的太过分,容易惹麻烦。”
我轻声应和“行,知道了!”
挂断通话后,我又拨通了苏伟康的号码。
说老实话,我这次是真动怒了,在外面混饭吃,你揍我,我打你,再正常不过,因为这是大家的谋生方式,甭管输赢都无可厚非,但背地里抓人威胁,这事儿办的就未免太损篮子了。
原本我以为诸如四狗这种的老牌流氓头子,应该比我们这些小年轻人更讲江湖道义,谁知道他特么玩的更脏更埋汰。
没多会儿,我先一步来到四狗口中的“百合鲜花店”,距离十多米远,我盯盯的注视着鲜花店里面,门口大概站了三四个小伙,看岁数也就十七八岁,叼着烟卷,说说笑笑的在聊天,从我的角度隐约可以看到鲜花店里也有不少人,不过具体有多少看的不是特别清楚。
很快,姜林和大鹏也从一台出租车里下来,两人都戴着鸭舌帽,帽檐压的特别低,姜林脖颈上还挂着个半米来长的我帆布兜,凑到我耳边低声问“啥情况老板?”
我摇了摇脑袋说“不知道,看不太清楚,咱们再等等,我喊了几个哥们过来。”
大鹏中气十足的出声“这点破事不用喊人,走吧,咱仨就能办。”
“真没问题?”我侧头问他。
我这会儿心里真是又焦又躁,生怕卢**在他们手中吃什么亏,别看卢**长得膀大腰圆,实质上并没参与过几次干仗,在我们这个小团伙里他基本上都是充当明面商人的角色,除去跟静姐一块管理接送小姐,他做的最多的就是和扫黄队,邯山区的警局打交道。
“小问题,你和大鹏先往里走,我切断附近的监控器。”姜林扬脖打量半晌后,将目光定格在不远处的摄像头上,龇牙笑了笑说“几个老地痞而已。”
“走吧。”我提了一口气,径直朝鲜花店走了过去。
杵在门口抽烟的几个小年轻立马站了起来,其中一个牛逼哄哄的昂头朝我喷了一口烟雾问“你是王”
“朗”字还没说出口,站在我身后的大鹏已经如同雄鹰俯冲一般,脚尖往上轻轻一点,抬腿就踹在了那小孩儿的肚子上,小伙儿就跟一颗炮弹似的“蹭”一下倒飞进店里。
“你特么”另外两个青年反应过来,一齐朝着大鹏扑了上去。
大鹏不退不躲,也没任何花架子,仿若一头直立行走的蛮熊似的,抡圆拳头,直接将两人给砸躺下,随即大手一抓,拿胳肢窝夹住两个青年的脑袋,硬生生的拖进店里。
鲜花店里支着三四张大桌,十多个三十来岁的中年正聚在桌边打麻将,面对突然被大鹏射进来的小伙,这帮人全都扭头看过来,尤其是坐在面对门口主位上的四狗更是径直站了起来。
我面无表情的扫视一眼屋内,朝着四狗问“我兄弟呢?”
“你说什么**玩意儿呢?鬼知道你兄弟是哪个。”四狗旁边的瓢头瞪着眼珠子,低喝“王朗,我老大诚意满满的约你过来谈判,你打我们的人,拆我们店,未免也太狂了吧!”
我侧目瞟了眼瓢头朝着大鹏摆手示意“给我撕烂他的逼嘴!”
今早上的时候,我就瞅这个逼养的特别不顺眼,说话句句带着脏,只不过那会儿为了大局考虑,我没招惹他,这会儿卢**都被抓了,我根本不需要再留什么余地。
大鹏闷着脑袋径直朝瓢头走了过去,两个中年人起身,挡住大鹏出声“哥们,啥意思啊?”
我抓起门口的一个花盆直接朝一个中年脑袋砸了上去“没你们事儿,都他妈给我墙角蹲着去!”
中年往后躲闪一下,花盆“嘭”一声摔在地上,黄土溅了一地,大鹏趁机一步跨到瓢头的跟前,就跟拎小鸡崽儿似的,掐住他的脖颈,照着麻将桌的桌沿“咣咣”猛磕几下,从地上捡起来一块花盆碎片,直接塞进瓢头的嘴里,瓢头的大嘴瞬间被划出来几条大口子,鲜血直流
“草泥马,干他们!”
“这帮小逼崽子,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十多个中年纷纷蹿了起来,有的抓椅子,有的解皮带,还有俩人直接从后腰摸出来卡簧,一副要跟我们决战到底的模样,杵在最后面的四狗,满脸冷笑的双手抱在胸前,一脸得胜的阴笑。
“咋地,借你们个窜天猴,集体起飞呗?”这时候姜林从店外面走进来,两手托住挂在胸前的帆布包,昂着脑袋大吼,与此同时店门外传来一阵汽车轮胎摩擦地面的急刹车声音,紧跟着苏伟康带着大涛小涛恒眉倒竖的闯了进来。
苏伟康一把摸出裤兜里的螺丝刀厉喝“谁跟你龇牙朗舅?”
“都他妈蹲下!”大涛和小涛一人拎着一杆锯短枪管的五连发,黑漆漆的枪口指向屋内的众人。
“小逼崽子你要炸天啊!”一个中年不服劲儿的咒骂。
我不假思索的低喝“大外甥,捅他!”
苏伟康快步冲过去,左手揪住中年的衣领,右手攥着手里的螺丝刀照着中年的大腿“噗噗”就是两下,中年倒在地上,捂着血流不止的大腿发出哭爹喊娘似的惨嚎。
我捏了捏鼻头,冷声道“让他们全蹲下,不会蹲的,就让他们跪下!”
“你们该干啥干啥,我打掩护!”姜林瞟了眼大小涛手里的枪,接着咧嘴一笑,从脖颈上挂着的帆布兜里掏出两个一指多长的“二踢脚”,走到门外,顺手将卷帘门“哗啦”一笑拽下来,紧跟着门外传力“嘭”的一声炮响。
小涛心领神会的抬起枪口照着其中一个中年的大腿“嘣”的扣动扳机,中年“啊!”嚎叫一声,单膝跪在地上。
枪声震的屋内的墙皮簌簌脱落,屋里的人集体一阵耳鸣,不过却正好和外面的炮仗声完美交融,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在放二踢脚。
“草泥马,膝盖学会打弯不”大涛抱着枪管直接戳在另外一个中年的嘴里。
屋内的十多个中年,全都扭头看向站在最后面的四狗,最终一个接一个的抱头蹲在地上,四狗脸上的笑容都来不及消散,瘦的脱骨的老脸上肌肉抽搐几下,仰头看向我出声“王朗,你这么玩,大家都没好处的。”
我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四狗面前,歪着脑袋问“我兄弟呢?”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四狗咬着嘴皮,胸口剧烈起伏“我喊你来的目的是希望你能给我几分薄面,把清洁费交了,不然我以后”
“你没以后了!”我抬起胳膊,一个响亮的大嘴巴子抽在他脸上,棱着眼珠子低吼“我再给你一次重新整理语言的机会,我兄弟呢!”
弱不禁风的四狗被我抽的,原地摇晃两下,捂着腮帮子低喃“我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帮他松松骨,好好回忆一下,我到底在说什么。”我扭头冲着大鹏努努嘴,随即扶起来一张椅子坐下,点燃一支烟轻飘飘的扫视这间不点大的鲜花店,看地方屋里也不像有能藏人的地方,想来卢**应该是被他绑到了别处。
大鹏一肘子把四狗砸躺下,抬起大脚就往四狗的脑袋上“咣咣”猛跺。
几分钟后,四狗跪在地上,浑身发抖的冲我哀嚎“朗哥,我是真不知道你说的兄弟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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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7 你到底去哪了
看着瑟瑟发抖的四狗,我皱了皱眉头没作声,心说,难不成真是我弄错了?卢**的失踪跟他没有关系。
我蹲在他面前低声问道:“我兄弟不是你绑的?”
“我都不知道你说的兄弟是谁。”四狗抽动几下鼻子低声呢喃。
我烦躁的又问:“那他妈你给我打电话说让我好看是几个意思?”
四狗咬着嘴皮,沉默几秒钟后,表情萧瑟的说:“我就是想吓唬吓唬你,替自己找个台阶下,你兄弟我是真没见过,我现在既然把脸都豁出去了,更没必要骗你。”
“他说的应该是真的。”大鹏侧头看向我说。
我杵在原地,一眼不眨的注视着四狗,沉默良久后,朝着哥几个摆摆手道:“走吧,往后看见我绕着点走。”
“行,我记住了。”四狗嘴唇抽搐两下,最终干涩的点点脑袋。
我们一帮人迅速退出花店,直接钻进苏伟康他们来时候开的“比亚迪”车里,自从刘洋到刑警队当协警以后,这台车子就成了我们的公用财产。
“前面路口停车。”我朝苏伟康招呼一声,然后看向大鹏和姜林说:“你俩还回租的地方,这阵子千万别出去乱跑。”
“明白。”大鹏瓮声瓮气的点点脑袋。
姜林搓了搓鼻头浅笑说:“朗老板,我说句你不爱听的哈,刚才的事儿办的真心不成熟,干仗砸店啥的都无所谓,但关键你得善后,就那么硬邦邦的闪人,以后免不了有麻烦事。”
“跟他善个**后,但凡有二斤血性,他也不能混成那样。”苏伟康放下车窗吐了口唾沫,对四狗的鄙夷毫不遮掩。
我当时整颗心都悬在卢**的身上,所以也压根没多想姜林的话。
“呵呵,那当我啥也没说过吧。”姜林摸了摸鼻尖,招呼大鹏一块从车里蹦了下去。
直至他们走远以后,我让苏伟康开车返回静姐店里。
苏伟康边拨动方向盘边问我:“朗舅,到底啥情况啊?我听静姐说,波哥失联了?”
我恼怒的搓了搓脑门嘟囔:“我要他妈知道是咋回事,这会儿也不至于上火了,这会儿谁也别理我,让我一个人静静。”
点燃一支烟,我盯着车窗外怔怔出神,仔细回忆上午卢**跟我分开时候的细节,想要找出来点蛛丝马迹,正胡乱琢磨的时候,叶乐天的电话打到我手机上。
我接起电话低声问:“怎么了小叶?”
“你那边事情处理完没有?”叶乐天可能说话不太方便,掐着嗓音问:“完事的话,就赶紧撤吧。”
我轻声说:“我都走了十多分钟了啊?”
“走了?”叶乐天声音顿时提高,带着满满的迷惑说:“那不对啊,我这会儿就和城区中队的几个队长在一块喝酒呢,根本没听到任何报警电话啊?你不会是把四狗给宰了吧?”
我避重就轻的说:“说的好像杀人不犯罪似的,我的人就踹了他几脚,啥事没有。”
叶乐天笑呵呵的说:“那行,别再去招惹他了昂?那种混了半辈子的老社会,不定跟什么人沾亲带故,倒不是说惹不起,主要惹得太深很麻烦,明早上记得安排人去广场上继续盯着哈。”
我顿了顿说:“小叶,我一个兄弟今天莫名其妙失联了,你能不能透过关系帮我找找?”
“失联了?谁呀?”叶乐天好奇的问。
我语气中带着恳求说:“我兄弟卢**,你也见过的,长得挺高大的,模样憨乎乎,特别爱笑。”
叶乐天咳嗽两声说:“失踪24小时警方才能进入调查或者立案,立案很不容易,刑事立案是非常复杂的事情,通常立案了就不能撤,需要拿出大量的警力,这事儿你再考虑考虑。”
我脱口而出:“我考虑个**,我兄弟做事特别有分寸,从来不会莫名其妙就没有消息,他肯定是被谁给绑了,凭我的本事也很难找警方在十字路口的监控录像,你帮帮我吧,我这会儿特别急。”
面对我的出言不逊,叶乐天沉默几秒钟后说:“我帮你想想辙,能不能成,暂时也不敢打包票,你这会儿能做的就是别急,想想看,他平常最经常去的地方,最希望接触的人,咱们两头使劲,谁有消息,就联系对方ok不?”
“好。”我应承一声,挂断电话后,我烦闷的抓着后脑勺嘀咕:“这个傻子平常都喜欢去什么地方,喜欢跟什么人联系。”
念叨几秒钟,我突然有种心痛的感觉,跟卢**在一块玩了这么久,一直都是他在迁就我,他在处处替我着想,我好像从未真正站在他的角度去思考过,我甚至不知道,这个被自己称作“兄弟”的男人,究竟喜好什么,厌恶什么。
见我抓着头皮郁闷的发闷火,苏伟康轻声说:“朗舅,要不你跟陈姝含联系一下吧,前几天我和波哥一块送小姐的时候,波姐还说过抽空给陈姝含送一捧鲜花。”
我像是抓着救命稻草似的,慌忙掏出手机翻出来陈姝含的手机号道:“对,你说的对,说不准这个傻子去找含含了。”
拨通陈姝含的手机号,机械的电子铃声提示:“您拨打的电话已停机”,估计她应该是换号了,我手忙脚乱的又从微信上翻找半天,也没找见陈姝含的号码,左思右想好半晌后,我拨通了王影的手机号。
很快电话通了,手机那头传来王影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喂..”
“小影,**跟你联系过没有?他这会儿和含含在一起吗?”我也顾不上任何客套,忙不迭问道。
“没有啊,他怎么了?”王影的回答直接让我跌入谷底。
我深吸一口气,强颜欢笑的说:“没什么,我再找找吧。”
王影声音刺激的问:“王朗,是不是你们又闯祸了?不要跟我说谎可以吗?”
我心力交瘁的涩笑:“没有,先这样吧,我再给别的朋友打电话问下。”
王影就跟挑刺似的轻笑:“别的朋友?原来我对你来说也只是个朋友吗?”
我怔了一怔说:“我不想跟你吵架。”
“啪!”
那边直接挂断电话,我端着手机盯了几秒钟后,长叹一口气,呆滞的望着车窗外嘟囔:“傻犊子,你到底跑哪去了..”
正发呆的时候,我手里的电话突兀响了,看了眼是齐叔的号码,我迅速接了起来:“怎么了叔?”
“你在哪呢?”齐叔语气很平和,听不出来是喜是怒。
我随口回答:“在街上,叔,**好像失联..”
“你来趟炼油厂,我在后门等你,速度快点。”齐叔打断我的话。
二十多分钟后,苏伟康把车开到炼油厂后门,齐叔、驼子还有一个我不认识的中年人正站在门岗前面的台阶上说话,看我下车,齐叔朝我招招手。
我也没多想什么,快步跑了过去,挤出一抹笑容问:“啥事啊叔?”
“你过来,离我再近点。”齐叔冲我勾了勾手指头。
“咋了?”我迷茫的把脑袋抻到他跟前。
齐叔毫无征兆的抬起胳膊,“啪”的就是一巴掌抽在我脸上,直接将我扇了个踉跄,我耳朵里一阵“嗡嗡”乱响,完全懵逼的望向他呢喃:“叔,我怎么了?”
“老齐,你看你,有什么话好好说,不至于动手。”驼子和那个中年试图阻拦齐叔,齐叔涨红着脸颊低喝:“都别管,王朗你过来!”
我摸了摸滚烫的腮帮子继续朝前迈了两步。
“不懂什么意思啊?来,你再过来..”齐叔面无表情的朝我再次勾了勾手指头。
“齐叔,啥意思啊?”
“怎么了叔?”
苏伟康、大涛和小涛也一并围拢过去。
“咋地,你们准备拿枪再嘣我两下昂?”齐叔横着面孔扫视小哥仨。
“你们都让开。”我咽了口唾沫,朝着小哥仨摆摆手,再次把脸抻到齐叔面前问:“叔,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什么了,你凭什么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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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8 和齐叔的争吵
面对我的质问,齐叔冷不丁笑了,接着一把薅住我的脖领,抬手照着我的脸颊“啪啪”就是几个响亮的大嘴巴子。
“操,你干啥呀?”苏伟康梗着脖颈就要往上冲。
“滚蛋,消逼停站着。”我侧头瞪了他一眼臭骂。
苏伟康红着眼珠子怒喝:“我不管你是这个叔还是那个爷,再碰我朗舅一下肯定不好使!”
大涛同样冷着脸低吼:“干**啥呀?上来啪啪就是几个大嘴巴子,咋地?我们脸不是脸啊!”
小涛更直接,已经从旁边捡起半截砖头,恶狠狠的瞪着齐叔。
我一胳膊胡抡开小涛,指着门外怒斥:“都特么把嘴闭上,他是我叔,没你们没事儿,去车里等着!别逼我跟你们翻脸。”
小哥仨极其愤恨的看了看齐叔,随即不情不愿的钻回我们车里。
齐叔压根没多看他们小哥仨,只是眯着眼睛问我:“疼么?”
我摸了摸有些松动的后槽牙低声呢喃:“疼。”
“知道为什么挨打不?”齐叔歪着脖颈问我。
“不知道。”我实话实说的摇头。
“那我就让好好知道一下!”齐叔气的浑身直打哆嗦,解下腰上的皮带,高高举起。
我面色不变的昂着脑袋,不躲不闪的杵在原地。
那个我没见过面的中年人,一把薅住齐叔的胳膊埋怨:“老齐,你要这样式,往后咱就别当哥们处了,我把事情告诉你,只是希望你训孩子一顿,你看你这是干啥?”
齐叔喘着粗气,抬腿又是一脚踹在我肚子上咒骂:“因为啥让四狗跪下?”
“立威!”我趔趄的往后倒退两步。
“你真能耐了,还他妈立威!”齐叔抡起手里的皮带,朝着我“啪”的抽了一下,我脸上瞬间出现一条被皮带打出来的印子,火烧火燎的烫,与此同时我也火了,扯着嗓门质问:“我打他有毛病吗?撇去别的事情不说,大家吃的都是社会这碗饭,他要我交保护费,我要占他场子,肯定是谁怂谁跪下,这他妈有错吗?”
“你还挺有理是吧?”齐叔扬起皮带照着我又要抡过来。
“老商,你先把老齐拽进屋里。”驼子拨拉开齐叔,朝着那个中年人吆喝,随即搂着我肩膀朝反方向挪动,走出去七八米远,仍旧可以听到齐叔骂骂咧咧的声音。
驼子抻手摸了摸我脸上被皮带抽出来的淤痕,叹了口气问:“你叔也是真够可以的,真他妈下死手打啊,没事吧?”
“没事。”我吐了口唾沫,极其不服气的说:“驼哥,你说我哪办错了?他四狗逼着我交保护费,我不乐意给钱,还他妈有错了?我干四狗就是为了立棍,告诉那帮觉得我好欺负的老篮子都绕道。”
驼子递给我一支烟,拍了拍我后背安抚:“干四狗没错,但你不该让他给你跪下磕头啊,不是说四狗混的多牛逼,可人家好歹四十多岁的人,给你个小孩儿跪下你感觉合适不?他也是靠脸活着的,不管怎么说在市里也算能叫上号的角色,你捅他两刀啥事没有,让人磕头,办的确实操蛋了。”
“我..我跟他之间闹了点误会。”我磕巴的解释。
驼哥斜眼反问我:“误会说清楚以后,你善后没有?咱换句话说,如果有个小逼崽子让你叔跪下,你感觉这事儿能完不?混社会混的是啥?不就是一张脸嘛?”
我实话实说的承认:“我...我没想那么多。”
驼哥掏出打火机给我点着嘴边的香烟说:“你最近有点飘了是真的,是不是感觉认识叶蛮子他儿子,走道脚后跟都开始不沾地了?这会儿拦着你叔那个叫老商,算不上什么狠角,但在我们这么大岁数的老盲流子中很有名望,现在人家找上门了,管你叔要交代。”
我皱着眉头说:“啥交代?我再给四狗回磕下去啊?”
驼子没好气的说:“你这孩子完全陷入了牛角尖,你整四狗谁都不觉得有错,但不该侮辱人家懂吗?你这么整,很容易让那帮靠脸活着的老地痞们不安,论打,他们现在一个个都三四十岁,肯定是打不过你们这帮小年轻,但他们还得吃饭,他们不怕被你踩啊?”
我摸了摸脑门说:“我不惹事,除非有人招惹我。”
驼子焦急的说:“你咋还他妈没明白?我和你叔知道你不爱惹事,可别人知道不?他们现在不安的是万一哪天被你踩了咋整?想立棍没错,但是你太着急了,当年的王者牛逼不?那帮狠人没谁敢把市里的老地痞们赶尽杀绝,孙马克现在够狂不?照样不敢轻易得罪岁数大的混子,为啥?因为谁都不知道这帮老痞子背后到底有什么人。”
我舔了舔嘴皮问:“你意思是,我惹了四狗,引起这帮老地痞公愤了?”
驼子点点头说:“不是惹着四狗,是不该让他给你跪下,你又不是傻子,自己不清楚跪下这事儿意味什么吗?”
“驼子,你不用跟他废话。”齐叔站在门岗室的台阶上,余怒未消的指着我呵斥:“王朗,我最近真是把你给惯坏了,惯得你都开始不走脑子思考问题了,我也懒得跟你说什么,你感觉自己是条龙就拼命遨游九空。”
“老齐,你看你这是干啥,有错改了不就完了,自己家的孩子,你还要把他推出门是咋地?”驼子眨巴两下眼睛帮我说情,随即靠了靠我胳膊压低声音道:“赶紧给你叔道个歉,给商叔赔个不是。”
“我..我..”我迟疑半晌,没有说出一句完整话,本心里讲,我没认为自己有错,换言之,如果今天是四狗把我踩趴下,他肯定也会变本加厉的侮辱我。
“还感觉自己挺有理是吧?”齐叔脱下来脚上的鞋子,径直朝我脸上砸了过来。
我深呼吸一口气,目视齐叔回答:“我没觉得自己有理,但同样不认为自己错了。”
“你他妈说什么?”齐叔的嗓门骤然提高。
我固执的挺直胸脯:“我没错!”
“呵呵,行..”齐叔气极反笑,手指颤抖的指向我厉喝:“记住了,往后老子跟你没任何关系,你现在、马上、立刻给我滚蛋!”
“叔,你这话啥意思?”我气血上涌,眼睛顷刻间红了,无比委屈的我轻问:“就因为个狗篮子,你跟我断绝关系是吗?”
“朗朗,你别犯傻,你叔这不是做给别人看嘛。”驼子赶忙搂住我肩膀,推搡着往门外走,凑到我耳边小声说:“你别吭声了,等个一两天你叔消气了,回来给他赔个不是。”
“王朗,可能我真的操之过急了,我希望你能迅速成长,但并不是希望你像个白痴似的闷着脑袋什么都不懂,算了,往后的路,你自己慢慢走吧。”齐叔拧着眉头看向我低语。
“我不服气!”我不顾驼子的推搡,两脚生根一般站在原地,盯盯的看向他说:“我究竟做错什么了?”
齐叔剧烈咳嗽两声,眼珠子鼓的溜圆轻笑:“我说一万句道理,不如你自己摔一跤,眼泪教你做人,后悔帮你成长,该走的弯路,你一米都少不了。”
驼子皱着眉头,使劲推了我一下念叨:“行了,别说了,错过今天,咱们找时间再慢慢聊行不?”
连哄带骗的把我推出门,驼子回头看了眼身后,凑在我耳边低声说:“四狗可能真急眼了,他把清洁公司和手底下的几个小店都兑出去了,那老混蛋虽然一辈子都没啥大出息,但是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更别说混了半辈子的滚刀肉,反正你自己最近多注意点吧。”
苏伟康坐在车里冷笑:“吹牛逼呢,他这头兔子敢咬人,我就拔了他的兔子牙。”
驼子瞟了眼苏伟康,摇摇脑袋苦笑:“你们这帮崽子现在真是有点嘚瑟的没边了,有人帮着好好打几个嘴巴子不是坏事,省的将来碰上真正的对手时候懵得一塌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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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9 道歉
从炼油厂往回走,我斗败的大公鸡似的捂着腮帮子一语不发的盯着鞋尖发呆。
苏伟康坐在前头边打方向盘边嘟囔:“这他妈叫啥事啊?屁颠屁颠跑过来,就为了领几个嘴巴子,朗舅,不是我说你哈,你有时候脾气就是太温顺,这要换成我,谁敢动我一指头,我就敢掘了谁祖坟..”
我烦闷的我骂了一句:“闭上你的丧逼嘴,好好开车行不行?”
卢**这会儿了无音讯,齐叔又跟我急赤白脸的红了眼,前阵子刚刚洗下去的霉运好像刹那间又回到我身上,自己都不知道这一天天究竟因为点什么。
“你光让我开车,咱目的地是哪呀?”苏伟康撇撇嘴问。
“先回静姐店里吧。”我无力的出声,掏出手机又尝试着给卢**去了个电话,结果还是一样,电话是通着的,那头愣是没人接,我不死心的隔几秒给他打一个,一直到静姐的店里,那头都始终没人接。
回到店里,孟胜乐、刘洋也在,俩人焦头烂额的问我有没有卢**消息。
“没有。”我摇摇脑袋。
孟胜乐跺了跺脚骂咧:“马勒戈壁得,好端端的一个大活人还能凭空就没了?郎朗,你说会不会是孙马克的人捣的鬼?”
“应该不会!”我迟疑一下摇摇脑袋。
如果真是孙马克那边干的,李俊峰不可能一点消息没有,他绝对会想办法通知我。
看到天色已经泛黯,我抹了一把脸颊,强打起精神说:“都该干啥干啥吧,康子你和大涛、小涛还送小姐去,刘洋你托警队的朋友再帮忙找找,你们认识的人杂,说不准有什么消息,乐子你去给你哥送饭,我再想想辙。”
很快几个兄弟按部就班的开始忙活,我叼着烟蹲在静姐店门口的台阶上,攥着拳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大傻子,你他妈到底跑到哪去了。”
一根烟抽罢,我寻思给叶乐天打个电话,他居然先一步打到我手机上,我迫不及待的问:“咋样了小叶,有消息没?”
叶乐天语气严肃的说:“你在哪呢?咱们见面说吧。”
我抽了口气说:“在美容院。”
“等我吧。”叶乐天匆忙挂断了电话。
十多分钟后,一台白色“路虎”开到店子附近,叶乐天坐在车里朝我招招手,我急急忙忙钻进车里,问他:“咋样了小叶?”
“你们是不是最近得罪什么人了?”叶乐天掏出手机递给我道:“这是我通过非正常渠道,从交警大队搞到的路口监控录像,你先自己看看吧。”
我点开手机上的视频,画面中播放着卢**从一辆出租车里下来,边打电话边冲着一个方向走,刚走出去四五步远,一台墨绿色的“长安”面包车停在他旁边。
紧跟着两个戴着鸭舌帽,脸上捂着口罩的家伙从车里蹿下来,有人拿把杀猪刀顶在卢**的腰后,然后将他硬推上面包车,面包车很快朝街口开远,视频应该是通过街口的某个警用的监控器拍下来的,画面极其清晰。
叶乐天点燃一支烟说:“视频中的那辆面包车我帮你打听过了,是邯山区那边的一个二手车行卖出去的,买车的人叫吴斌,巧的是今天下午吴斌报警说自己车子丢了,应该是绑**的人偷的车,车子也在一个商场的地下车库找到了,但是车库的监控录像并没有拍到任何和**和那帮人的画面,反正线索彻底断了。”
我搓了搓脸颊,心里沉重的吐了口浊气。
叶乐天拍了拍我肩膀说:“来之前,我和警局几个朋友聊过,他们给的建议是暂时先等等,如果真有人绑**,肯定是有所图谋,警察可以通过电话信号定位到那帮人的位置。”
“如果对方没什么图谋呢?”我声音沙哑的反问。
叶乐天嘴唇蠕动说:“那就没辙了,华夏一年失踪人口多了去,真正能找到的又能有几个,警局那边肯定会竭力寻找,只不过有用的线索太少了,反正你心里最好有点最坏的打算。”
我吸了吸鼻子出声:“把视频传给我吧。”
传给我视频以后,叶乐天的电话响了,他看了眼手机屏幕道:“你也不用上火,车到山前必有路,我待会再跟警局的朋友联系一下,对了,明早上别忘了孙大志的事儿,我先走了。”
“嗯。”我咬着嘴皮点点脑袋,从车里蹦了下来。
叶乐天跟我们非亲非故,能帮到这一步已经是仁至义尽,我要求再多的话,非但起不到好作用,很有可能会招他反感。
叶乐天调转车头以后,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事儿似的,朝着我道:“对了,还有个事儿,昨天你们在豪客酒店打的那个小孩儿醒了,赔偿啥的,孙大志已经帮忙出了,但是孩子的爸妈都是一根筋儿,非强迫打人者过去道个歉,待会你去医院一趟吧,这事儿别拖着,本来现在麻烦就一大堆,别再逼着那家人报警。”
“再说吧。”我心烦意乱的敷衍。
叶乐天冲着我皱眉道:“我跟你说正经的呢,本来现在手头上就一大堆事儿,别再招惹麻烦了,买点水果啥的,过去给人道个歉不丢人。”
我摆摆手应允:“行,我知道了。”
叶乐天不放心的叮嘱我:“当回事办,最近卢**的事儿需要警方的朋友帮忙,如果小孩儿父母再找到警局,容易惹得那些朋友反感,那小孩儿在二医院心脑科住着呢,房间号好像是605。”
我也知道叶乐天是好心,表情认真的说:“嗯,我给浩然打个电话,待会我俩一块过去。”
等叶乐天离开后,我给聂浩然去了个电话,约他在二医院碰面,卢**被绑票了,这事儿我们能做的努力很有限,终归到底还得倚靠警方的帮助,正如叶乐天说的那样,此刻确实不合适引得他们反感。
从医院附近买了点水果后,我先一步来到心脑科等着聂浩然。
等待的过程中,我翻出叶乐天刚刚给我发的视频,仔仔细细的观看,绑架卢**的两个家伙武装的特别严实,头戴鸭舌帽,脸上罩着一次性的白色大口罩,加上整个过程基本上都是低着脑袋,根本看不清脸,唯一能看到的就是两人都穿着青色的运动服,一个穿着黑色板鞋,另外一个穿着红底白面的登山鞋。
我郁闷的自言自语:“草特么的,上哪找人啊?”
对方肯定不是冲钱,不然现在早就该给我打电话了,如果是为了报仇,那就更不对了,卢**的脾气向来和善,对谁都是笑哈哈的,来市里这么久很少得罪人。
我正胡乱琢磨的时候,聂浩然也拎着一塑料袋水果跑了过来,跟我打招呼:“朗哥。”
我点点头起身道:“走吧,待会进屋给人捡软话说,对方要是说话难听就当没听见,毕竟是你和**动手在先的。”
找到605号病房,透过门口的小窗口,我看到屋里躺着个脸上捂着氧气罩的病人,正是昨天被卢**和聂浩然暴揍的那个小孩儿,一对中年夫妇正从边上抹眼泪,除了那对夫妇以外,还有个二十多岁的青年,青年脸色阴沉的靠在墙边,盯着病床上的男孩发呆。
“进去吧。”我深呼吸一口气,推门走了进去。
看到我们两个不速之客进来,中年夫妇全都迷茫的望向我们,我吸了口气弯腰道歉:“叔叔阿姨,我是来替我兄弟给你们赔不是了,昨天他跟您家孩子发生了冲突,真的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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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0 线索
那对中年夫妇一齐望向我,冰冷的目光盯着我后背一阵发毛。
“叔叔、阿姨,对不起,昨天我和我朋友喝醉酒了,有点冲动。”聂浩然同样也佝偻下腰杆,朝着对方鞠躬道歉。
夫妇俩谁也没有吱声,女的掩嘴轻轻抽泣,男的则怒睁着眼,额角的青筋随着呼呼的粗气一鼓一张。
靠墙而站的青年侧头看向我们质问:“就是你们打的我弟弟?”
来之前叶乐天跟我说过,对方已经收下了赔偿金,而且也在调解书上签下名,事情肯定是私了,之所以让我俩来道歉,是怕对方突然哪根筋没搭对,又跑到警局里闹腾。
我深呼吸一口气道:“打人的是我兄弟,他这会儿人不在家,我是来替他赔礼道歉的。”
青年鼻孔撑得特别大,鼻翼一张一翕,呼出来的气,就跟打气筒放出来似的,呼呼有声,原本的小眼睛一下子瞪得溜圆,死死地盯住我开口:“打人的凭什么不露面?”
“他..他上外地去了。”我舔了舔嘴角干涩的回答。
“呵呵,畏罪潜逃啊?”青年歪着脖颈狞笑:“放心,我们不过是平头老百姓,怎么可能惹得起你们这种有背景的黑涩会。”
我和聂浩然好不尴尬的杵在原地,就跟复读机似的朝着对方念叨赔罪。
“你们两头畜生,看看把我儿子打成什么样了!”
“不用嚣张,早晚老天爷还收了你们,有爹生没娘养的垃圾..”
中年夫妇指着我俩一阵骂咧,什么难听话都往出蹦,全然忘记,他儿子之所以会躺在病床上,完全是因为他先拿刀攮的卢**,当然此时,我们也没任何心情去辩解纠正。
生怕聂浩然起火,我死死的握住他的胳膊没敢撒手,几分钟后那两口子气喘吁吁的停止谩骂,青年朝着我们摆摆手说:“拿上你们的东西,滚吧。”
“只是一点心意。”我咽了口唾沫干笑。
青年脖颈上的经脉抖抖地立起来,脸涨得通红,从脖子一直红到耳朵后破口大骂:“滚,马上滚!”
无奈之下,我和聂浩然拎起水果和营养品往出走,我俩刚拽开门,外面正好走进来个二十多岁的青年,看架势应该是这家的亲戚或者朋友,我跟对方互视几秒钟后,侧了侧身子让开道,随即朝门外走去。
医院的走廊里,我搂着聂浩然的肩膀低声道歉:“这事儿弄的,对不住啊浩然,连累你跟着一块挨骂。”
聂浩然挤出一个笑脸摆摆手道:“小问题,我大哥经常说,在社会上飘,得会装大爷,也得能当孙子。”
这时候,对面迎头走过来一个胖子,吭哧带喘的拎着两盒营养品从电梯里出来,正昂着脑袋来回张望寻找什么,我和聂浩然往旁边闪了闪给对方让开道,胖子看了眼我们,瞳孔微微扩张随即又眯起,眼神说不出的怪异,但我根本不记得认识这个人。
刚刚走进605病房的那个青年,站在门口招手吆喝:“这边,吴斌!”
“诶!”胖子应了一声,快步朝病房奔去,紧跟着房门“咣”的一下关上。
聂浩然摇头低笑:“敢情他家朋友也不少。”
我眨巴两下眼睛自言自语:“吴斌?这个名字好熟悉啊。”
走到医院门口,我突兀响起在哪听过这个名字,忙不迭掏出手机拨通叶乐天的电话问:“你刚才跟我说,丢车的人叫吴斌?”
“什么丢车的吴斌?”叶乐天绝对没少喝,舌头梆硬的反问。
我语速飞快的说:“你不是告诉绑走**的那台面包车是被人偷走的嘛?丢车的人是不是叫吴斌?”
“对,叫吴斌。”叶乐天这才反应过来。
我咽了口唾沫说:“小叶,你赶紧让警局的朋友帮我打听一下,被我们打的那个小孩儿的哥哥叫啥,跟这个吴斌有关系没?我怀疑**失踪跟他们有关系,很着急。”
“朗朗,这两件事情完全没有任何关联啊?那小孩儿的哥哥在郊外的造纸厂上班,是个老实人,那个吴斌,诶卧槽,你等等..”叶乐天不耐烦的解释,话说到一半,我听到他好像问旁边什么人:“之前你告诉我丢车的那个吴斌是干什么来着?也在郊区的造纸厂上班..”
几秒钟后,叶乐天低声道:“没准真让你懵对了,吴斌和被打的小孩儿他哥都在郊区的江南造纸厂上班,他哥叫关伟,需要我让警局的朋友顺着这条线往下捋捋不?”
我回头看了眼住院部的方向,沉寂片刻说:“暂时不用,先这样吧。”
挂断电话,我低头思索良久后,朝着聂浩然道:“帮我弄辆车。”
“好!”聂浩然利索的掏出手机。
十多分钟后,我和聂浩然坐在他小弟开来的破夏利车里,直冲医院门口,我掏出手机不断循环播放卢**被绑走的那段画面,起初我以为动手的就俩人,看半天后才猛然察觉,这事儿应该是仨人干的,面包车自始至终没有熄火,说明车上还有仨人。
吴斌、挨打小孩儿他哥,还有另外一个青年,正好仨人,这其中难道真的是巧合吗?
聂浩然压低声音道:“出来了,朗哥!”
我迅速扭过去脑袋,看到刚刚内个叫吴斌的胖子和另外一个青年并肩走出医院,两人小声说着什么,站在医院的门口好像是等出租车,我一眼不眨的盯着俩人观察,我注意到那个青年的脚上穿着一双红底白面的登山鞋,就和绑走卢**其中一个家伙的鞋子是一样的。
我朝着聂浩然问:“浩然,你还记得那小孩儿他哥穿一双啥鞋不?”
聂浩然歪着脑袋回忆半天,不太确定的说:“好像是一双黑色的鞋子,我没太注意..”
越想越觉得卢**被绑肯定跟这仨人有关系,我深呼吸一口气低喝:“马勒戈壁得,就是这仨人绑票的**!”
聂浩然横眉问:“需要我喊几个兄弟不?”
我摇摇脑袋道:“先不用,免的打草惊蛇。”
很快两人钻进一辆出租车,我也迅速打着火,不紧不慢的吊在他们车后,十几分钟后,吴斌从车里下来,朝街边的一栋老式小区里走去,另外一个青年还在出租车里。
“分开了,咱跟谁?”聂浩然低声问。
我棱着眼珠子来回看了两眼后,低声道:“抓吴斌!”
我俩迅速跑下车,尾随吴斌走进那个老式小区里,眼睁睁看着狗日的走进一栋楼里,聂浩然刚要往前迈步,我拽住他胳膊低声道:“不急,看看他住几楼。”
聂浩然昂着脑袋说:“声控灯在三楼亮了,左边那家窗户刚才没亮灯,这会儿也亮了。”
“圈他!”我抽了口气,掏出手机拨通大鹏的手机号:“带上家伙式来自来水公司的家属院,速度快点!”
十多分钟后,大鹏和姜林赶到,我朝着聂浩然道:“浩然,你从楼下等着,有什么情况马上跟我们联系。”
大鹏低声道:“这事儿报警好使不?”
我摇摇头说:“警察不会凭着咱们的猜测乱抓人,另外审讯也需要个流程,时间耽搁的太久,我怕**危险。”
姜林经验老道的说:“你俩先上楼,我找找附近的摄像头,别特么人没救到,咱们再摊上个入室抢劫。”
我和大鹏径直朝吴斌所在的楼洞子里走去。
走到吴斌家门口,大鹏把耳朵贴在防盗门上听了几秒钟,随即朝我点点脑袋道:“应该就他一个人。”
我提了口气点点脑袋:“敲门!”
“啪啪啪”大鹏直接拍响房门,很快屋里传来男人的喊声:“谁呀?”
大鹏捏着鼻子喊:“楼下的,你家水管是不是漏水了啊?把我家厨房浇的跟水帘洞似的。”
几秒钟后,房门从里面“蹬”的一下打开嘟囔:“不可能啊..”
当看清楚是我后,里面的吴斌慌里慌张的想关门,我急忙把脚卡在门缝,大鹏使劲一拽门,人形小坦克似的横冲直撞的闯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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