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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狼全文阅读

作者:寻飞     头狼txt下载     头狼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3519 那得问你爹

    一个多小时后,药房里的闹剧仍旧在继续,数以百计的吃瓜群众围簇在魏臣的身边,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揭竿起义,十多个店员,外带负责两个经理满头大汗的不停劝阻。

    “别拽我哦,我特么骨头全是散的,一碰就脱臼,小心我讹上你们!”魏臣踩在椅子上,不耐烦的拨拉开两个试图拉扯他的店员。

    “先生,咱们有事说事,你老这么闹腾就没劲儿了。”一个经理打扮的年轻人强忍着怒火,竭力挤出一抹笑容道:“您觉得什么药有问题,我们全款推你不就完了,何必呢?”

    “我他妈说八百遍了,毓婷!毓婷!你拿啥退我?能把我对象肚子里的骨肉退走不?”魏臣呼哧带喘的骂咧:“老子给药监、消协打了那么多电话,为什么到现在也没人来?你们上面是有保护伞吧?”

    经理棱着眼珠子威胁:“请您注意自己的言辞,再这样胡闹下去的话..”

    “我说错了吗?碰上这么大的事情,一个相关单位的都没过来,平常要是我们平头小百姓出点岔子,一个个凶的恨不得要吃人。”魏臣一句话直接点燃现场不少围观者同仇敌忾的怒火。

    “就是,什么特么世道啊,只许州官放火不许可怜人点灯呗。”

    “长春药房的东西确实比别家贵很多,可有些处方药只有他家有,一定是和上面有猫腻...”

    “打电话投诉他们,没人管就拍视频发网上去。”

    顷刻间不少人开始附庸喊叫,更有甚者直接掏出手机开始录视频。

    就在这时候,一大群人簇拥着个二十啷当岁,穿装打扮都很贵气的青年从药店门口走了进来。

    “段总来了。”

    “有人给咱们闹事段总。”

    几个店员就跟看到救星一般忙不迭跑了过去。

    来人五官端正,皮肤白皙,一看就是那种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听到店员对他的称呼,我估摸着此人十有**就是我们这次的目标人物段子豪。

    “怎么回事啊?”青年走到魏臣的身边,昂头扫视一眼,随即看向自家负责经理询问。

    经理抽了口气刚打算解释:“是这样的..”

    “是个机八,瞅你大舌头啷叽的,话都说不明白,能表达清楚个得儿,走后门进来的吧?”魏臣踩在椅子上,一只手掐腰,一边居高临下的俯视青年:“你是老板吧?我长话短说,我搁你家买的药没好使,现在我媳妇怀孕了,我想管你们要点生育津贴和将来的孩子营养费不过分吧?毕竟这孩子是在我计划以外,因为你们的失误才发生的。”

    魏臣话没说完,青年直接气笑了,撇撇嘴道:“呵呵,你不如直接把你对方送过来,往后我帮你养得了,没钱就别特么学人搞对象,跑我这儿搞敲诈,你真是活腻歪了!”

    “哈哈哈..”

    “段总霸气。”

    旁边一群店员顿时间哄然大笑,有机灵的还顺带拍了几句马屁。

    面对群讽,魏臣也不生气,慢悠悠的开口:“我再一遍,这店是你开的不?你是不是叫段子豪?”

    “诶我操,这是打听清楚了,认准我讹的啊?”段子豪拍了拍自己胸口,横声道:“没错,我就是段子豪,长春药房是我开的,我不怕你这个那个,爱报警报警,想打消协打消协,另外你们也别围着了。”

    说话的过程中,青年扭动脖颈扫视一眼旁边黑压压的围观人群,提高调门呵斥:“我们打开门做生意,所有药品全是明码标价,能接受你们买,接受不了换别家,我们没拽着谁必须进来消费吧?别一个个苦大仇深,好像在我这里吃了什么亏,有本事你们可以不生病,可以不买药。”

    原本我挺平静的站在角落里看热闹,琢磨着选择最合适的机会直接给丫掳走,可听到他这顿骚嗑,邪火一下子忍不住蹿起,冲着旁边几个围观的嘟囔:“听听,说的叫人话嘛。”

    “没办法,惹不起啊,听说长春药房上面有人。”

    “不止呢,我一个邻居在药厂当保安,我听他说,段子豪去那边拿药从来都是赊账,药厂老板有次不愿意让他赊,回去路上让人打断一条腿,报警都没人管,他在社会上也有很多狐朋狗友。”

    “看来今天闹事的这个年轻人要倒霉了。”

    边上几人七嘴八舌的闲聊。

    魏臣若有深意的朝着我的方向瞄了一眼,随即又冲段子豪道:“行,你是药店老板是吧,那我就对你口,你说这事儿咋办吧!”

    “咋办?好办!”段子豪嘲讽的挑动眉梢,回过身子指了指一个店员道:“那个谁,一盒毓婷多少钱?”

    店员迅速回应:“十块。”

    “给他拿一箱。”段子豪粗声粗气道:“让他回去给她对象当饭吃,吃完不够,继续给他送,送货上门哈,只当是咱们扶贫了。”

    “给牲口打胎也没这么吃的。”

    “哈哈哈...”

    旁边人再次笑的前俯后仰,而围观的人群隐隐已经开始疏散,在这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年代,别指望会有人路见不平一声吼,遇见不公平的敢帮着说两句话,已经算是好汉,不是人们没了辨别是非的能力,而是好心人全都被讹怕了。

    段子豪得意洋洋的晃动脑袋:“还有别的事没朋友?没有的话...”

    我长吹一口气,随手抓起旁边的一把转椅,迈着脚步径直走了过去,距离段子豪还有两三米远时候,我猛然加速,双手举起椅子,就跟打曲棍球似的“嘭”一声砸出去。

    猝不及防的段子豪瞬间飞了出去,身体一下“咣当”砸在旁边的玻璃柜台上,直接将柜台撞碎,满地的药品和玻璃碴子嘣的哪哪都是,段子豪脑袋一歪,当场晕厥。

    “干什么!”

    “快点拦住他。”

    边上人集体石化不到三五秒钟,接着六七个小伙跟大狼狗一般冲我扑了过来。

    我举起转椅,如法炮制的又“嘭”一下闷倒其中一个,嫌椅子太沉碍事,我随手扔到旁边,赤手空拳的就迎向两个家伙。

    这段时间,我脑子有点退化,但是手脚功夫绝对见长,尤其是在被朱厌点拨过几句后,我就总刻意尝试拿胳膊肘去攻击人,每次效果都挺不错的。

    眼见跟两个家伙碰上,我右腿往后退了一步,看起来像是要跑,静等他们加速后涌到我跟前,我手臂带风的猛然揽住其中一人的脖颈,往我怀里一拉,另外一条胳膊弓起,拿肘重重磕在他脸上,小伙当即惨嚎一声跌倒。

    与此同时,另外一个家伙抡起拳头就朝我砸过来,我躲都没躲,抬起腿直接蹬在狗日的心窝上,将他至少干出去一米远。

    “曹尼玛的!你刚才笑的挺开心是吧,嘴特么给你扎漏气!”

    另外一边,魏臣从椅子上蹦起来,不知道从哪弄出来把切水果的小刀子,硬生生冲进人堆里,薅扯住那个经理的头发,刀尖冲对方腮帮子“簌簌”就是两下,吓得其他人慌慌张张往周边退。

    看他没有吃亏,我这才放放心心的走到段子豪的跟前,一手揪住他衣服后面,一手捡起来半拉锋利的玻璃茬子戳在他太阳穴上,阴森森的笑道:“哥们,你得跟我走一趟,有意见保留,没意见咱们就启程。”

    “我...我惹到谁了?”这小子刚刚被我砸的有点迷糊,说起话来结结巴巴。

    “那得问你爹,呵呵。”我直接搂住肩膀,努努嘴道:“咱们要走的话,应该不会有人拦着,也没人报警吧?”

    “不会。”段子豪迅速摇摇脑袋。

    “我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一定保持好你的特性哈。”我扬起嘴角,朝着魏臣吆喝一声:“走了,跟几个篮子皮都算不上的选手耗个什么劲儿...”

3520 良哥,快跑!

    两个小时后,博罗县观背村的一栋出租房里,我、魏臣和董曼一人捧着一桶泡面大口朵颐。

    “那小子啥情况?”我滋溜一口面条,冲着魏臣出声。

    魏臣撇撇嘴冷笑:“少爷命皇上嘴,给他泡面说吃不下去,就是饿的轻,待会我捶他一顿,好好消耗消耗丫挺的体力。”

    “费那事干啥。”我笑着摆摆手,思索一下后:“磨着吧,待会吃饱再去检查一下他身上的绳索绑的牢不牢?完事睡觉去。”

    “明白。”魏臣豁牙应声。

    我滋溜一口面条,又回头朝着董曼道:“你熟悉地形,待会出去买点日用品和被褥床单啥的,咱们估计得在这边生活几天。”

    房子是董曼帮我们找的,很典型的四合小院,一间主房、三间厢房,还带着个挺大的院子。

    董曼说她刚到惠州发展时候,就是在这一片打工,只不过那时候她还只是在饭店当服务员。

    “好。”董曼声音轻柔的点点脑袋。

    看着她身上运动装上东一片西一片的灰尘,我略微有些于心不忍的叹了口气:“帮我们置办完以后,你就离开吧,换做城市重新生活。”

    正低头吃面的董曼顿了一顿,随即轻咬嘴皮,声音很小的“嗯”了一声。

    将泡面桶放下,我冲她浅笑道:“其实挺羡慕你的,至少有机会重新开始。”

    她仰头望了我一眼,大大的眸子里写满欲言又止,怔了一怔后道:“其实你也可以的,可能是你有太多东西舍弃不下去吧,我拥有的少,能放弃的自然也少。”

    “或许吧。”我长长的吐了口浊气。

    “叮铃铃...”

    这时候,魏臣的手机突兀响起,他看了眼号码,朝我压低声音:“还是武绍斌,不接吗?”

    “不接。”我想都没想直接摇头。

    在我们绑走段子豪的半小时后,武绍斌、蚊子和老a轮番给魏臣打电话,不过我都没接,我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用“拖字诀”来验证一下武绍斌和王春杰是不是真的翻脸。

    如果二者真翻脸了,王春杰肯定会有所行动,到那时候武绍斌势必陷入被动局面,在他寸步难行的时候,我把今天绑回来的肉票丢出去,不说能够力挽狂澜吧,至少可以为他换的一线生机。

    如果两人之间在演戏,那应该掀不起太大的风暴,同时也说明我可能身份暴露了,届时我同样可以攥着“肉票”大大方方的离开惠州。

    片刻后,魏臣放下方便面,胡乱抹擦一下嘴角咧嘴憨笑:“我吃饱了,去找那个段子豪聊会儿西游记去。”

    “悠着点,那小子现在可是咱们的保命砝码。”我不放心的叮嘱一句。

    魏臣不耐烦的摆摆手:“哦机八k啦,你现在真是越来越啰嗦。”

    “我以前很利索的吗?”我顺势反问一句。

    魏臣愣了一下,接着揉搓一下鼻梁骨,嘿嘿傻笑两声:“嗯,比现在干脆,至少杀伐果断,不管多好的关系,一旦决定翻脸,九头马也拉不住。”

    “可能以前太年轻吧。”我心窝着陡然一颤,沉声道:“很多时候,我会去回忆一些过往,也会扪心自问,如果能够重来,我会不会还那么固执。”

    “有结果没?”他站起身子,脑袋微微前倾,鼻梁骨几乎快要贴到我的脸上,那一刻给我的感觉分外的熟悉。

    我一动不动的注视他,大概**秒后,摇了摇脑袋:“没有,但我保证,如果可以重来,我绝对不会再像当初那样固执的认为黑就是黑,白就是白,更不会眼睁睁看着他叩响扳机。”

    “他..”魏臣瞳孔放大,很快又眯了起来,摆摆手,大步流星的往门外走:“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一会儿他,一会儿你的,人嘛,别老回忆过去,应该珍惜眼下。”

    直到房门“咣当”一声合上,我才苦笑出声。

    刚刚我俩的对话完全可以说是露骨,可他仍旧表现的若隐若现,我不知道是自己的猜测有误,还是他始终不愿意正面和我对视。

    董曼一边收拾,一边冲我发问:“我也吃饱了,现在去帮你们买东西吗?”

    “去吧,自己注意安全,认识熟人尽可能不要打招呼,我现在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咱们的位置。”我点燃一支烟,冲她轻笑:“挺对不住你的,本来还答应多给你拿点钱,结果让你垫付了不少,如果咱们有缘,将来还能碰上的话,我十倍给你。”

    “不用呀。”董曼赶忙摆手:“其实我应该感谢你的,从去年开始,我就在犹豫要不要脱离那个圈子,可总也下不定决心,是你逼了我一把。”

    我好奇的多问一句:“为什么舍不得离开?难道你就喜欢被人当个货物似的买卖吗?”

    “赚钱容易,机会也多,万一哪个老板看上我,说不定我下半辈子都有着落啦。”董曼将几个泡面桶摞起来,笑盈盈道:“我们这种人既没学历,也没什么高超的智商,上班嫌钱少,做生意又没经验,除了仗着爸妈给的这幅身体吃几年青春饭,还有什么更好的选择吗?”

    “也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我沉默一下后,冲她抱拳道:“那就提前预祝你有个美好的未来吧。”

    成年人要懂得一个非常重要的自律:尽可能克制自己去纠正别人的**。

    就好比你认为玫瑰代表爱情,可有的人觉得玫瑰满身是刺,太过扎手一个道理。

    “谢谢。”董曼温婉的一笑,径直朝门外走去,走到门口时候,她又回过头看向我道:“我觉得你一点都不像跟人跑码头的小弟,反而像个隐忍的大哥,很多时候你眼神里迸发出的锐气比我见过的许多大老板还要吓人。”

    “有吗?”我下意识的揉了揉眼睛。

    董曼点点头,犹豫片刻道:“其实..其实蚊子和武绍斌都找过我,他们问了很多我关于你的事情,我根本不知道,他们还让我监视你,说给我钱,我表面答应,但一次都没有出卖过你,因为比起来他们,我不知道没什么更害怕你。”

    “怕我?”我不可思议的指了指自己。

    董曼再次点头:“对,很怕,最开始是怕,后来又很感兴趣,之前在你房间里,你抱我的时候,跟蚊子和老a说我是你女朋友时候,还有因为老a说话难听,你打他时候,我都特别特别有安全感。”

    “别介了,都是假象。”我马上吞了口唾沫道:“我是个不折不扣的渣男,哄女孩子倍儿擅长。”

    董曼眨动两下眼眸,自嘲的笑了笑:“我知道你嫌我脏,我也没有非分之想,算啦,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表达什么,我去帮你们买东西了。”

    看她逃也似的满脸窘迫的出门,我又给自己续上一支烟,依靠着房间里用几块木板搭建成的简易小床开始琢磨接下来应该如何见招拆招。

    “良哥,快跑!”

    就在这时候,院外突然传来董曼尖锐的喊叫声...

3521 苦战

    董曼的尖叫声瞬间引起我的注意,我条件反射的蹿起,随手抓起提前准备好的片砍,径直冲门外走去。

    同一时间,院子里传来魏臣的暴喝声和一阵嘈杂的叫喊,听架势人数应该不少,感觉有点不太对劲,我又停驻脚步,透过门缝偷偷观察。

    院子里,十多个青年正围着魏臣吵吵把火的拳打脚踢,领头的是个穿毛料中山装的小伙,门口处还堵着一大群人,放眼望去黑压压一片,保守估计怎么也得二三十口子。

    小伙两手握着一根棒球棍,棱着眼睛操一口本地方言咒骂,魏臣在人堆里左突右闪,可根本架不住对方人多,三两下的功夫就被砸的满脑袋全是血,但他有股子韧劲,即便知道自己吃亏,仍旧毫不退让的挥舞着半根拖布杆阻挡对方。

    “别打了,不要再打了,不然我马上报警..”

    另外一边,董曼坐在地上,声音尖锐的喊叫。

    “小婊砸,给你机会报警,来!知道110应该怎么按不?”领头穿毛料中山装的青年回过去身子,一脚“咣”的重重踹在董曼的身上,手持棒球棍作势要往下砸。

    董曼当即吓得两手抱住脑袋。

    “我特么吓死你!”青年并没有真挥出去棒球棍,得意洋洋的哈哈大笑。

    看到这一幕,我沸腾的热血反倒冷了下来,脑海中迅速出现几个应对方案,选出一条最合理的后,我抻手拽开门,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朋友们,有什么事情冲我来,我兄弟但凡少根头发,我就把段子豪剃个光头,他要是折根骨头,那段子豪可能就得丢条胳膊!”

    听见我的声音,吵吵把火的一众人下意识的全望了过来。

    我趁势走到魏臣跟前,一把将他拉到我身后,接着昂头道:“来,谁主事儿,向前一步!”

    对方领头那个穿件毛料中山装的青年将棒球棍扛到自己肩膀头上,皮笑肉不笑的站出来:“王良是吧,我叫..”

    “你爱几把叫啥叫啥,我没兴趣认识你。”我直接打断,眯缝眼睛笑问:“我就问一遍,是冲段子豪来的不?”

    “是!”青年顿了顿,嗓门骤然提高。

    “是就好办,让你的狗犊子们给我集体往后稍,不然我不敢保证段子豪这会儿会被扎几刀。”我吐了口唾沫,冲着坐在大门口的董曼招招手:“到我身边。”

    满脸挂满泪痕的董曼快速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的走到我边上。

    带队青年表情冷漠的开腔:“王良,都是靠刀枪吃饭的,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段少我得带回去,你如果愿意配合,我们肯定不为难,你要是不配合,今天你们谁都别想竖着走出这道门。”

    “你快滚尼玛币的吧,你是靠指甲刀和扫码枪吃饭的吧,长得跟**精神小伙似的,女人都打,你拿你爹篮子跟我相提并论啊。”我不耐烦的再次打断:“想要段子豪,给我兄弟和朋友让出一条道,我留这儿陪你们慢慢唠,感觉自己刀枪能称王,哪咱就好好的玩一下。”

    就目前的架势,他们绝对没不到段子豪就在不远处的厢房里,否则恐怕早就一哄而上救人去了,这也是我唯一占优势的地方。

    “让开路,我看他能耍出什么花招来。”带队青年审视的在我脸上打量几秒钟,随即朝着手下摆摆胳膊,院里的十多个青年立即闪出一条缝隙,堵在门外的那帮家伙也很快分出一条一人来宽的空地。

    我扬嘴一笑,冲着魏臣和董曼努嘴:“走你俩的。”

    “阿良,你..”魏臣担忧的出声。

    我很无所谓的瞪圆眼睛:“先走,我有招!”

    魏臣犹豫几秒钟后,拽起董曼拔腿就往出走。

    目送他俩彻底消失在门口后,我转动两下脖颈,朝着对方带队的青年冷笑:“你刚才说你叫什么玩意儿来着?”

    “我叫番薯,我老大是惠州鸡爷,哥们你是个人物,我也不爱难为你,要怪你只能怪你大哥武胖子不仗义,把你们的位置透漏出来,把段少老老实实交出来,我打断你一条腿后带回去,如果有可能,我会替你求求情。”

    “鸡爷?”我轻蔑的吐了口粘痰:“还真特么没听说过这号鸟,不管咋滴吧,现在我让你们锁住了,那就是成王败寇,要人,自己上那间屋子取去,至于会发生啥,我可不敢保证哈。”

    说话的过程中,我指了指段子豪所在的厢房。

    自称番薯的青年循声望了过去,赶紧招呼两个手下过去踩点,两人推开厢房门,见到段子豪被我五花大绑的捆在角落里,拔腿想往里迈腿。

    “等一下。”番薯慌忙喝住,盯盯注视我几秒钟开口:“这么轻易告诉我们位置,阁下肯定有准备吧?”

    听到他的话,我心里已经乐开了花,这年头不怕假聪明,就怕真傻子,我想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让他们认为我肯定还有别的花招。

    尽管我也不知道拖延时间能带来什么样的意外之喜,但还是本能的认为能多拖一秒钟就能多出一分生机。

    “人不就搁那儿呢嘛,去呗。”我抻手做出个驱赶的动作。

    此刻我表现的越是从容,他们的戒备心理就会越重。

    如我预测那样,番薯深呼吸两口,冲我冷声道:“王良,现在再搞这种把戏没什么意义了吧,不管孰是孰非,你绑架是定局,别等到警方过来..”

    我慢悠悠从兜里掏出烟盒,自顾自的点上一支,冲他眨巴眼睛:“哥们,你能再问一嘴,你们是咋找过来的,哪怕死也让我当个明白鬼,你把话都给我说明白,我告诉你们如何轻轻松松的救走段子豪。”

    番薯思索一下后,沉着脸道:“武绍斌被我老大抓了,通过他那里,我们知道你兄弟的手机被他做过定位。”

    “嘭!”

    “嘭!嘭!”

    就在这时候,连续两声闷响突起,几个燃烧的玻璃瓶子在大门口炸开,酒瓶子里应该盛满了汽油,落地碎开以后,马上腾起熊熊大火,而堵在门外那帮家伙站的又太过密集,几个倒霉蛋身上的衣服当即被烧着。

    “啊..”

    “救我!”

    几抹半米多高的火海蹿起,四五个中招的家伙倒在地上惨嚎着打滚。

    “卧曹尼玛得,整死你们!”

    这时候,就看到刚刚逃走的魏臣拎着把片砍出现在门外,一句废话没多说,直接奔院门口的家伙们冲了上去,而那帮家伙想来也是职业混子,完全没有要跑的意思,持枪拎刀的跟魏臣扭打在一起。

    趁番薯他们扭头观望的空当,我两步迈出,抻手薅住对方的衣领,抬起膝盖玩命磕了上去,嘴里大吼:“就你特么要抓我啊!”

    “砍他!”

    “别让王良跑了..”

    番薯身边的几个马仔见状,一股脑围向我,三四根棍子外加两把片砍齐齐砸了过来。

    我来不及多想任何,就死死揪着番薯的领口,另外一条胳膊抡起拳头,一下接一下的往他腮帮子上胖揍,我能感觉到自己的后背和肩膀头上中招,可根本不敢停下。

    干仗拼的就是一口恶气,尤其是在敌众我寡的时候,一旦你心生畏惧,那基本上就可以宣告胜负。

    “撒手,喷死你们..”

    就在我感觉自己后脊梁可能快被人剁成豆腐块的时候,耳边传来一阵女人的尖叫声,透过缝隙晃了一眼,我见到董曼两手各攥着一瓶防狼喷雾正“唰唰”的往包围我的几个马仔脸上狂喷。

    防狼喷雾那玩意儿说白了就是辣椒水的升级版,只要被喷到眼睛里,短时间内肯定失去动手能力。

    十几秒钟左右,围攻我的几个家伙纷纷捂着脸蹲下,董曼跑到我跟前,拽着我手臂劝住:“良哥,咱们快走...”

3522 我叫王朗!

    被董曼猛地一拉扯,处于亢奋中的我这才勉强恢复一点理智,脚下往后一勾,将番薯绊了个狗吃屎,跟着董曼转身就往大门口的方向跑。

    院外,人群中的魏臣同样打红了眼,只见他拎着那把明显已经卷刃的片砍虎虎生风的左右挥舞,脚上的鞋子都踢飞一只,满脑瓜子全是浸红的血迹,身上的衣裳也变成一绺一绺,不知道究竟挨了多少下。

    但他属实生猛,即便左肩膀头上的大口子隐约露出森然的白骨,仍旧骂骂咧咧的拽着一个家伙狠抡家伙什。

    “来,给我一个!”我不由分说的从董曼手里抢过来瓶“防狼喷雾”,大步流星的冲上去,对着魏臣旁边那帮人“唰唰”喷了出去,几个家伙应声倒地,我抬起胳膊掐住魏臣的手腕子就往出人堆外面拽。

    “砍死你!”魏臣压根没看清楚我,完全是凭着本能,举刀就朝我剁了过来。

    这种情况下的我肯定是躲不开,肩膀头硬生生让他豁出一口挺大的口子,一股森冷感夹杂着剧痛瞬间包裹我的全身,我疼的禁不住骂了一句“操”。

    魏臣怔了一怔,愕然的瞪大眼睛,嘴里发出呢喃:“你没事吧朗朗!”

    听到他的称呼,我微微一顿,也顾不上询问任何,咬牙低吼:“跑!”

    紧跟着,我们仨仓皇失措的奔着巷子外逃去,而番薯手下还有十多个没受伤的青年,不依不饶的撵在我们后面嚎叫骂咧。

    跑出巷子,是条笔直的柏油路,我呼哧带喘的扭头朝着魏臣道:“赌一把运气,你左我右,谁跑出去算谁的,完事给我亮号子摇旗!”

    “务必小心!”魏臣眼神复杂的点点脑袋。

    来不及回应他任何,我拉起董曼拔腿就朝路口右边狂奔。

    跟我猜测的几乎相差无几,那帮狗蝻子确实是认准了我,完全没有要追魏臣的意思,一个不落的全跟在我身后。

    之前说过,董曼帮我们找的民房处于一座村落里,所以柏油路的两边全都是绿油油的庄稼地,只不过路面和庄稼地中间有条差不多三米多高的深沟,我估计平常是用来浇灌庄稼用的水渠。

    一边跑,我一边琢磨,如果沿着路面跑,对方随随便便开台车,想要撵上我们,不过是时间的问题,回头看了眼距离我俩不足**米开外的十多个青年,我心一横握紧董曼的手猛然偏离方向,直接冲出路面,呼呼带风的跳进庄稼地里。

    还好地里的土壤比较松软,跳下去以后,我原地滚了几下,并没有受伤。

    “哎呀..”

    没等我庆幸完毕,跟我同时落地的董曼发出一声娇柔的叫声,她没有我那么好运,跳下来的时候落在了一块脸盆大小的石头上,可能是单脚使了劲,挂着血肉的白骨直接戳破她的脚踝,整的人疼的脸上已经没有任何血色。

    我狼狈的跑到她跟前,想要将她拉起来。

    她用力推搡开我催促:“你先走。”

    “别特么扯淡,你是被老子拖下水的,要走一块走!我可不想欠你一大堆还不完的人情。”我搀起她的胳膊摇头。

    “嘭!”

    半截砖头打路面上飞了下来,重重落在我背上,将我重重砸倒,接着又有几块砖头“嗖嗖”两下飞向我,分别砸在我的额头和肩膀上。

    “夯死他们!”

    “马勒戈壁得,让你们跑!”

    十多个追兵纷纷从路边捡起砖头、大石块冲我们抛了下来,眼瞅着雨点一般的砖头落下,我慌忙抱住脑袋抵挡,可怎么也没想到瘫坐在地上的董曼突兀爬起,直接抱住我的脑袋,用自己的后背替我扛下来宛如雨点一般的攻击。

    我想要推开她,可是她的两只手却像是锁上一般紧紧扣在一起,就那么死死的搂住我的脑袋。

    我能嗅到她身上茉莉花一般的清香中分明混合着刺鼻的血腥味。

    攻击不知道持续了多久,直到一阵警笛声响起,那帮狗东西才骂骂咧咧的逃离。

    这个时候,压在我脑袋上的董曼也缓缓的松开手,身体虚弱的倒在我旁边,脸上、脑袋上、衣服上全都是扎眼鲜红的血渍,将她那张原本姣好的脸涂抹的哪哪都是。

    我不可思议的望着她,心跳似乎漏了一拍,就连呼吸都觉得苦难无比,慌乱的抱住她的脑袋轻轻摇晃:“你醒醒!董曼!董曼!”

    “我..我十七岁出来打..打工,第一个男朋友和我一..一样也是服务员,我对他实心实意的好,我们约..约好攒钱结婚的,可..可是他拿我的钱上洗..洗浴,找..找小姐。”董曼虚弱的睁开眼睛,气若游丝的哈着热气呢喃。

    “别说那么多,坚持坚持,我带你去医院。”我声音颤抖的摇头,费力将她抱起来,同时扯着嗓门大声喊叫:“救命啊,有没有人,警笛声刚刚不是想过的吗,救命啊..”

    “我..我想跟你说说话。”董曼微微蠕动脑袋,脸颊贴在我的胸口,声音变得愈发的微小:“一直都害..害怕你,好不容易鼓足勇气。”

    “好,你说!”我的鼻子阵阵酸涩,小鸡啄米似的点头:“说啥我都听着,但你不能闭眼好吗?”

    “听..听你的。”董曼咽了口唾沫,一抹红血顺着她的鼻孔蔓延出来:“我的第二个男..男朋友是夜场里的内保,在..在一起只是因为我需要他保护,她需要我赚钱,还有个不花钱的妞,我们..我们都心知肚明,后来我还是被骗了..他拿我的钱赌博,赌红眼把我输到洗浴..洗浴中心里,那时候我只是陪..陪唱啊,他们强迫我..”

    “他是畜生,你跟畜生一般见识干嘛。”我抱着她,无助的沿着路面急行,我很想爬上去,可是三米多的高度遏制住我们此时的行动力。

    “再..再后来我就看开了,什么男欢女爱,不过是互相需要,咳咳咳..所以就教了很多男朋友,有时候还会去找牛郎玩,咳咳咳。”董曼鼻子的血越流越厉害,嘴巴里也开始往出咳着血块。

    剧烈咳嗽几下后,董曼的脸颊突然泛起一抹红润,似乎状况好了很多,她又挣动一下身体,额头贴在我的下巴上,说话也不再断断续续:“直到那天,你因为我和蚊子、老a他们吵嘴,你搂着我,说我是你女朋友,谁说难听话都不行,我突然感动的不行,尽管我知道你肯定是在演戏,可我真的很开心,一直以来在被选择的时候,我都是被抛弃的那个,从来没有体会到正常人的关爱,冷不丁一个人对我好,我就会想掏心掏肺,我不是傻,是觉得..觉得值,噗..”

    话说到一半,她后背一阵痉挛,接着吐出一大口热血。

    血液喷在我的脸上,热烘烘的,带着一抹腥甜的味道,她竭力抻直脑袋,靠在我的脸上:“我觉得..觉得值,真的值!”

    行进中的我根本没注意到脚下,被绊了个踉跄,连我带她全都重重摔在地上,落地的时候,我伸手想要接住她,可还是晚了一步,她滚了半圈,再次发出一阵吃力的咳嗽。

    我慌慌张张的扑到她跟前,想要再把她抱起来,同时语无伦次的喊叫:“等你好了,我帮你报仇,所有欺负过你的人,老子一个都不放过,我发誓!”

    “好累呀,好疼啊,让我睡一下,就睡一下好吗。”她的眼皮已经完全耷拉,抻手摸在我的脸上,喘着重气喃喃:“良哥,早一点认识你就好了,我可以为你..为你当牛做马。”

    “我叫王朗!王者的王,朗朗乾坤的朗!”我按住她的手掌,眼泪顺着鼻梁往下滑落:“你别睡醒行吗,别让老子欠你人情,我还该你好多钱没给呢,我答应过你的,别睡行吗,求求你了。”

    “王..王朗,很好听的名字。”她似乎用尽全力睁开眼睛,想要看清楚我,可是眸子里的神采已经开始渐渐涣散,呼吸的声音也变得越来越羸弱:“你..你再说一次,我是你女朋友可..可以吗...”

    我紧紧握着她的手掌,放在我的脸上低吼:“你是我女朋友,谁他妈给你难听话,我就把谁牙掰下来!不要睡,求求你,不要睡。”

    可是当我吼完这句话时候,她的手臂已经无力的瘫软下去...

3523 可以闹

    一天后,公安医院的停尸房里。

    我呆滞的盯着静静躺在冰床上的董曼,屋子里的温度很低,可我却丝毫没有感觉到丁点的寒意。

    “吱嘎..”

    太平间的铁门被人推开,一道男声出现在我脑后:“王良,人生不能复生,我非常能理解你的心情,也希望你可以节哀顺变,现在你要做的事情是通力配合我们的工作,早日为死者沉冤得雪,也好还自己一个清白。”

    我没有吭声,轻轻握起董曼已经僵硬的手掌,两颗热泪滚落,打在她的手背上。

    “踏踏..”

    脚步声泛起,一个身着制服的巡捕从后面绕到我面前,刚刚说话的人正是他,他是惠州大案组的负责人,我们当天出事,也是他带人赶到的现场,可惜晚上好几步,那时候董曼已经停止了呼吸。

    见我不言语,他紧绷着脸继续开腔:“王良,我调查过你的履历,前段时间你和金鼎公司的武绍斌一伙人每天混在一起,这起意外和武绍斌他们有关吗?”

    “你真的不知道?”我慢慢昂起泪流满面的脸颊注视他反问。

    他皱了皱眉头,马上提高调门:“我知道什么?你想表达什么!”

    “出去,我不想在这里吵。”我咬着牙豁子低吼:“给我准备一部手机,然后我会告诉你,你想要知道的所有。”

    他深呼吸两口,点点脑袋道:“好,我在门口等你。”

    凝视他的背影,我冷不丁出声:“对了,武绍斌还健在吗?”

    他满眼迷惑道:“这个问题你不应该问我的吧,你不是他手下的头马吗?他前天被王春杰约走以后,两人已经双双失踪了四十八小时以前,按照流程,我们这边已经受理立案。”

    “挺好的,也就是说至少他没有骗我。”我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他又看了我几秒钟后,扭头走了出去,房间里再一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静,我用白单子将董曼的身体轻轻盖好,声音很小的开口:“你走的稍微慢一点,很快我会让那些伤害过你的人,到下面给你磕头赔罪!”

    几分钟后,我面无表情的走出太平间。

    “呼啦..”

    门外一大群人蜂拥一般簇拥在我跟前。

    “朗朗,你没事吧!”

    “大哥你哪疼,我帮你揉揉。”

    首当其冲的是许久未见的钱龙、卢**、李俊峰和孟胜乐,王嘉顺、刘祥飞、苏伟康、聂浩然和董咚咚、大壮、姜铭紧随其后。

    刚刚询问我的那个巡捕马上紧张的朝着众人呼喝:“你们是干什么的?”

    “我让你准备的手机呢?”我摆摆手,示意哥几个全部退后,冲着巡捕抻出手掌。

    他迟疑几秒钟后,将自己的手机从裤兜里掏出来递给我,警告一句:“你最好不要耍花样,不管你想干什么..”

    我没搭理他的话茬,用他的手机按下刘博生的号码。

    电话“嘟嘟”响了几声后,刘博生的声音传了过来:“哪位?”

    我牙齿咬的“吱嘎”作响,喘着重气质问:“你替第九处做过承诺,我也答应你们会竭尽全力,我不信你们在我身上没有安眼睛,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刘博生叹息一口:“对不起朗朗,当时我和朱哥的心思都在武绍斌的身上,王春杰对他动手了,我们想要保住武绍斌,毕竟他是活证据,只要他活着,王春杰不攻自破,在得知你那边出现问题时候,我马上全速赶过去,可没想到还是晚了..”

    我粗暴的打断:“别跟我说对不起,这个词既变态又自私,它能衬托出你的大度,却显出我的狭隘,我真心特么厌恶!你知道吗?老子犹豫过、彷徨过,不知所措过,可最好还是选择相信你们,因为我想被你们对得起!”

    刘博生咳嗽两下道:“朗朗,我懂你现在的心情,这件事情,我一定会给你个交代,你看这样行不,你先休息养伤,剩下的事情交给我来办,我一定会..”

    “我想自己给自己一个交代。”我吐了口唾沫,歪脖道:“这是用大案组负责人的手机给你打的电话,如果你还想继续跟我说对不起,那么可以选择无动于衷,如果你还拿我当哥们,哪怕是当个还有价值的棋子,就为我呐喊一回!”

    手机那头的刘博生瞬间陷入沉默。

    静等了十几秒钟后,我吹了口气轻笑:“行,我知道你意思了,那么咱们就再会!”

    “别..”刘博生大喊一声:“你把手机给对方,答应我,你不要冲在前面,所有的事情交给王朗做,而不是王良,可以吗?”

    “呵呵呵,谢谢。”

    我自嘲的笑了两声,随手将手机丢给对面的巡捕,他迷瞪一下,接着将手机贴到耳边。

    王嘉顺抓起一件崭新的黑色西装递向我:“大哥,换身衣裳吧。”

    “麻烦了。”我点点脑袋,直接将身上破烂不堪的休闲装褪下,带着一身还在淌血的伤痕,光着膀子套起西装。

    刘祥飞和苏伟康又分别递给我一条西裤和皮鞋。

    简单收拾完毕后,钱龙掏出一沓纸钱和一支打火机。

    “不点,扬了!”我冲他摇了摇脑袋。

    顷刻间,印着天地银行的冥币宛如落叶一般在走廊里飞扬。

    “踏踏踏..”

    又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紧跟着就看到江静雅神情焦急的从电梯里跑出来,洪莲和白帝寸步不离的跟在她身后。

    一溜小跑冲到我面前,江静雅心疼的拉住我的手掌,左右上下的来回看了看后,抿嘴询问:“老公,你怎么样了?到底发生什么事情啦?”

    “你不该来找我的。”我轻轻摆开她的手掌,犹豫一下后,叹了口气道:“不怨你,是我自己的问题,如果不是我想当个假好人,也不会闹出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算了,你先回去吧。”

    “回去?”江静雅张大嘴巴:“你什..什么意思。”

    “没什么,我现在心情乱,不要跟你争辩。”我抽吸两口,朝白帝和洪莲道:“麻烦了。”

    白帝和洪莲马上凑到江静雅的跟前劝阻。

    我从卢**手中接过烟盒,叼起一支到嘴边,**个打火机同时抻到我面前。

    不远处的巡捕瞪圆眼睛朝我出声:“朋友,我冒昧的问一下,你到底是谁?”

    “头狼,王朗!”我红着眼睛蠕动嘴角,随即抬腿朝前方迈去。

    钱龙扯脖咆哮一声:“我朗哥一根烟,必将雪染半边天!”

    “喂,老根叔,我大哥找到了,人目前在惠州呢,对,需要帮手..”

    “九爷,我大哥在惠州。”

    “给拨点人过来救场呗莽叔。”

    与此同时,我身后传来哥几个七嘴八舌打电话的声音。

    走进电梯时候,钱龙将他的手机递给我,轻声道:“朗哥,连城的电话。”

    我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接起:“城哥,您说。”

    手机里,连城的声音清晰传入我耳中:“可以闹,但必须有方寸,最重要的是,闹完要起到该有的效果,那边风水不错,我看挺适合头狼家挂旗,还有个事儿,之前你不是答应过果敢的风雨,想要一块整家投资公司的吗,我觉得我可以掺和一下...”

3524 还差临门一脚

    四十分钟后,惠阳经济开发区一家名为“国风”的物流公司门前。

    一列黑色奔驰车队打着双闪缓缓停驻,差不多有十多辆。

    我和钱龙坐在打头的第一辆车里,他递给我一瓶矿泉水,压低声音介绍:“这儿的老板叫陆集,绰号惠州鸡爷,搁羊城一监重刑号蹲了将近十年,和老根叔一个贴身兄弟的是熟人,也在莞城玩过一阵子,后来走了狗屎运,不知道怎么跟王春杰攀上的关系,一下子蹿腾起来,开物流、干汽贸、包工程,反正赚的盆满钵满。”

    “嗯。”我轻点一下脑袋,眯眼扫视大院里整整齐齐停靠的三四十辆重型半挂,想来物流公司里的生意应该相当不错。

    钱龙犹豫几秒钟后,干咳两声:“老根儿叔让我问问你,花点钱能解决不,要是能的话,他就做下中间人,让鸡爷掏笔咱们绝对满意的数字,如果不能的话,他也不来回跑着折腾了。”

    “多少钱能买回来一条人命?”我蠕动嘴唇喃喃:“我眼睁睁看着她在我怀里失去温度,兄弟啊,她是个无辜者,今年才二十五岁,没有嫁过人,没有好好的活过一天。”

    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感觉自己的心脏好像被人戳了一刀,董曼闭上眼睛的那一幕,再次出现在我脑海中。

    “唉..”钱龙轻叹一口气。

    说话的过程中,十多号人从物流公司嫉妒走出,带头的是个五十岁上下,梳着偏分头的肥胖男人,男人敞着怀,穿身紫红色的刺绣唐装,里面衬件白色的跨栏背心,脚踩一对方口布鞋,手里盘子一串不知道什么材质的珠子,一副老牌社会大哥的标准形象。

    之前在出租房带人袭击我们的那个叫番薯的青年耷拉着脑袋跟在身后,左边脸上还有个清晰的巴掌印。

    一群人很快走到我们车旁边,带头的中年胖子满脸堆笑的拽开副驾驶车门,探进来脑袋吧咂嘴巴:“哎呀,哪位是王朗侄子,老根哥刚给我打过电话,你看这事儿赶的巧不巧,咱们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识一家人呐,大侄子,你消消火,我给你赔罪啦。”

    我仿若没听见一般,直挺挺坐在车里,完全将他过滤掉。

    中年胖子不由尴尬的缩了缩脖颈,又继续冲我憨笑两声:“大侄子,咱们借一步说话可否?”

    “鸡爷是吧,我叫钱龙,我大哥的事情咱俩谈,他嘴巴租出去了,现在不会说话。”钱龙从驾驶位跳下来,皮笑肉不笑的扫视中年。

    “咣!咣!”

    随着钱龙下车,后排车队的其他人在李俊峰、孟胜乐的带领下也迅速蹦了下来,将近三十多人“呼啦”一下包围过来。

    扫视一眼哥几个,我背靠椅背,慢悠悠的点燃一支烟。

    哥几个是怎么确定我位置的,我一直都没问,他们也没主动说,但兄弟们既然能带人有备而来,就说明指定是收到很精准的消息,不过自打他们出现以后,魏臣就仿佛人间蒸发掉一半消失的无隐无踪,不管我是打电话还是发信息都始终没回复我。

    见到我们的人咋咋呼呼的围拢,中年胖子皱着眉头出声:“大侄子,你看你这是干嘛,都是自己人,我跟老根儿大哥的关系,那绝对不是盖的..”

    “去尼玛的,你好像听不懂人话,让你跟我谈,你老骚扰他干个毛线,他认识你谁啊,搁这儿跟我攀个**亲友关系,操!”钱龙呲着没有大门牙的嘴巴低吼一句,同时抻手指向对方的鼻子:“明说了,我们头狼家这次大军压境就特么为了踩你们,甭管你是本地龙头还是特么社会大拿,直接画地,咱们开搂!”

    叫番薯的小伙唯恐自家老大吃亏,虎着脸对喷一句:“兄弟,说话稍微注点意,我们不是怕你,是给老根儿叔的面..”

    “我注意尼爹个篮子球,你算干啥的!”钱龙梗着脖子往前蹿起一步,抡起胳膊“啪”的一巴掌直接甩在番薯脸上,后者被打了个踉跄,满眼懵圈的原地晃动两下脑袋。

    “做咩呀!”

    “干什么,不要动手昂!”

    “喊你麻痹喊!”

    “打你怎么着,晒特么什么脸!”

    同一时间,我们的人跟对方那帮马仔直接推搡起来,唾沫星子横飞,各种难听话充斥,嘈杂程度堪比蔬菜皮肤市场,两个团伙干仗,通常都是以骂架为开始,按道理人越多其实越打不起来,互相之间不过是摆摆阵势。

    但那是通常,今天则不然,我来的目的就是奔着砸烂这个鸡爷的招牌。

    眼见双方愈演愈烈,我深深裹了一口烟,沉着脸从车里走下来,抬起眼皮,慢悠悠的冲那个中年胖子开腔:“陆集?”

    中年胖子擦抹一下额头上的汗珠子,吞了口唾沫讪笑:“大侄子,咱们的事情绝对是场误会,王春杰给我来信,让我抓王良,我也不知道你和他居然是一个人,这事儿整的..你看这样行不行,不管错对,反正我全责,你那个去世的女朋友,我拿八百万作为赔偿,另外再找人进去把事儿顶下来,保管不会出现任何尾巴,你身上的伤,我再拿五百个,外加这么多小兄弟的车马费、餐饮费啥的,我总共给你拿两千个。”

    “挺有诚意的,你还没回答我呢,你到底是不是陆集。”我昂起嘴角轻笑。

    见到我露出笑容,陆集也马上附和着咧嘴:“对,我是陆集,大侄子咱们都是朋友,往后说不定还能共同研究点发财门道,侄子啊,听我一句劝,不要再跟武绍斌那个烂仔掺和到一起,他马上会倒大霉,惠州这一亩三分地,将来那就是老叔我说了算..”

    “他会不会倒霉我不知道,但你肯定是没啥机会称霸惠州了。”没等他说完,我猛然一拳头擂在他的脑袋上。

    “嘭!”

    一声闷响,陆集捂着脑袋退后两步,撞在番薯的身上,愕然的望向我。

    “把他给我削成人棍!”我扯脖厉喝:“他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部手敲碎腿打折!”

    “整死你!”钱龙一马当先冲出去,一脚直接蹬在陆集身上,他和番薯同时倒地,我们的人手持片砍、镐把子,呼啦啦一哄而上,顷刻间将两人围的水泄不通,眨巴眼的功夫的,几抹红浸浸的鲜血顺着人缝缓缓往出蔓延,至于陆集的那帮马仔跑得跑、逃的逃,几乎没有敢还手的。

    二分钟不到,人群缓缓散开,陆集和番薯浑身是血,脸上、胳膊上全是卷开的大口子,番薯还稍微好点,至少睁着眼睛,嘴里还能发出微弱的呻吟声,而陆集则完全没了动静,烂泥一般瘫软在地上。

    钱龙喘着粗气,将手机递给我:“朗哥,找你的。”

    “谁?”我接过电话,迷惑的问了一句。

    钱龙表情复杂的笑了笑,努努嘴道:“接呗,接了就知道。”

    “哪位?”我清了清嗓子,将手机贴到耳边。

    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男声:“我是..我是魏臣,想了很久还是觉得用魏臣这个身份跟你对话,咱们都没有距离感。”

    “嗯。”我轻声回应。

    “我知道你不想听任何安慰,但事情既然发生了,不论你如何弥补,都不可能再回来。”他继续道:“陆集倒下也就倒下了,不过是一个遭人唾弃的臭无赖罢了,但事情到这儿也差不多翻篇吧,你要是如法炮制王春杰,肯定会惹出来天大的乱子,他再不是个东西,好歹有个光鲜亮丽的身份,可以死,但绝对不能死在你手里,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搓了搓腮帮子,答非所问:“藏着这么深,你究竟图什么?”

    “我要说只是单纯的想保护你,陪着你,想跟你用这种方式修复我们的感情,你信吗?”他顿了一顿道:“我睡了太久,错过了很多跟你并肩作战的日子,如果可以,我也不希望缺席。”

    “呼..”我吐了口浊气,一时间竟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

    “你对我这样一个假发小都能做到无微不至,为什么不知道好好心疼自己一下。”他抽了口气道:“记住昂,现在闹事的是王朗,王良还在太平间里守着董曼的尸体泣不成声,给自己点时间,缓解一下情绪吧,你太压抑了。”

    我没有做声,他又出声道:“武绍斌前天和王春杰见完面以后就消失了,紧跟着蚊子、老a也不知去向,他们的亲人昨天晚上被王春杰不知道转移到了什么地方,显然武绍斌团伙和王春杰彻底谈崩了,以第九处对武绍斌的了解,他绝对不会坐以待毙,事情既然已经进行到这一步,只差临门一脚,你愿意再加把油么...”

3525 小心发酵

    “见一面吧,我比较喜欢看着你眼睛说话。”

    听到魏臣的话,我酝酿几秒钟后,压低声音开口。

    手机里顿时间陷入沉寂,足足能有半分钟左右,他才长舒一口气道:“你想见魏臣还是我?”

    “有区别吗?”我笑着反问。

    “当然,魏臣傻乎乎的,在他的心目中王良就是最好的哥们,而我..”他顿了顿,笑声变得很是苦涩:“我相对复杂很多,至少我看问题,不会再流于表面。”

    我搓了搓面颊,朗声道:“地方你挑,菜我点,想吃肉串和腰子了,这边的烧烤好吃归好吃,但死活就是烤不出来那股子陪伴我多年的炭火味。”

    “没问题,待会我给你发信息。”他立时间哈哈大笑。

    结束通话以后,我侧头眯缝眼睛盯盯注视钱龙。

    钱龙不自然的讪笑:“你瞅我干啥呀,我就是个传话筒,啥都不知道昂。”

    “拿我当傻子是不,合起伙来调侃。”我咬着嘴皮道。

    “诶卧槽,这事儿我真冤枉。”钱龙忙不迭拽住我胳膊讨巧:“你先别着急,听我跟你娓娓道来。”

    “道你妹的道,把现场处理明白,老子搁车里等你。”我不耐烦的臭骂一句,转身拽开车门,坐进车里的那一刹那,我紧皱的眉梢陡然舒展,嘴角不自觉的扬起一抹笑容,用只有自己能听到声音喃喃:“真好。”

    几分钟后,钱龙带着卢**、孟胜乐、李俊峰钻进车里,我们径直调转车头扬长而去。

    “跟你简单汇报一下子哈,陆集没死,不过也够点呛,就算治好,手脚也得落下残疾,脑子有没有问题,暂时还说不好。”钱龙一边拨动方向盘,一边冲我低声道:“他那个手下废了,刚刚太混乱,不知道谁照着人家篮子踢了两脚,蛋黄都特么淌一地。”

    “你快滚犊子吧,老子眼睁睁看着最后一脚是你蹬的。”李俊峰笑骂一句。

    钱龙假装正经的撇撇嘴:“别打岔,没看正跟boss唠正事儿的,上一边自己数鸡毛玩去,乖哈。”

    “信不信我抽你。”李俊峰吓唬的举起拳头。

    “收!铁子赶紧收起来你的神通吧,让我长话短说完。”钱龙忙不迭抱头,同时俏皮的冲我吧咂嘴:“顺子从莞城带过来几个顶缸的兄弟,一会儿会主动去自首,不过老根叔刚刚给我打了个电话,提醒咱们最好小心点。”

    孟胜乐不屑的冷笑:“小心啥,那狗日的陆集还能再翻起什么浪花不成?”

    “话不能那么说,秦桧儿还有仨朋友,陆集大大小小搁本地经营了也就好多年,没点实力能被人称之为鸡爷嘛。”钱龙摆摆手道:“总之小心肯定无大错,再者咱们这也算猛龙过江,本地势力多多少少肯定有点不乐意,就好比有人招呼都不带打一声,直接跑羊城把莽叔给废了一个道理。”

    “闭上你的丧嘴吧,一天天能不能盼点好。”李俊峰骂咧一句。

    钱龙嘿嘿一阵傻笑:“我就是打比方,性质其实是一样的。”

    看着摇头晃脑的钱龙,我莫名想起来当初被朱厌抓走时候,刘博生跟我说过的话,看来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弟兄们确实在飞速成长,就连向来虎逼嗖嗖的钱龙都开始动脑子做事了,其他人可想而知。

    “来的时候,我对陆集做过调查,这个人很有两把刷子,上头仰仗王春杰和一甘市里大拿,底下也有几个死心塌地的心腹,今天跟他一块被收拾的番薯算一个,还有个叫江奎的目前在外地护送车队。”卢**捻动手指头道:“哦对了,陆集还是惠州商会的名誉会长,本地不少做生意的老板、公司都跟他关系匪浅。”

    “还是老祖宗那句话,战术上藐视敌人战略上重视敌人;他们消停则罢,要是敢不依不饶的叫嚣,爱**谁谁,装逼就是捶,没面儿。”钱龙捏着方向盘接茬。

    我想了想后道:“波姐,查查陆集的所有生意门道,他出事儿,跟他做生意的那些人不可能不赚钱,看看能吸纳到咱们这头不,让大外甥和浩然跟你多跑动跑动,莞城现在基本稳定,有顺子和大飞完全没什么问题,别把萝卜全塞一个坑里,该往上提的提,能独当一面,原地改变当大哥,挡不下来再回去继续学习。”

    “诶卧槽,我外甥这是要升职喽?”钱龙瞬间笑的好像一朵绽放的菊花,透过后视镜看了我一眼贱兮兮道:“他朗哥,今晚上我给您老人家伺寝呗。”

    孟胜乐接话笑骂一句:“麻溜滚犊子,你要是伺寝,让小雅干啥?”

    听到江静雅的名字,我的心跳禁不住缓了一下,吞了口唾沫道:“她还没走吗?”

    “你让人家往哪走,小雅说的很清楚,有你的地方才是家。”钱龙歪脖嘟囔:“朗哥,我真得说你两句,那个叫董曼的丫头没了确实可惜,但咱不能因为这个就迁怒自己媳妇吧,她容易吗?惦念着你安危,一个月里跑到惠州两次,这次更是做好了找不到你,就不回去的准备。”

    卢**冲钱龙使了个眼神:“行啦,别说了,他心里有数。”

    孟胜乐也赶忙配合的岔开话题:“咱们这是去哪啊?”

    “吃烧烤,全世界味道最正的烧烤,兄弟烧烤!”钱龙马上像个马大哈一般回应:“不瞒你们说哈,我还真馋那一口了。”

    “神神秘秘,谁请呀?”

    “就是就是,赶紧说昂,不然我就把你前几天上女厕所偷窥的事情告诉哥几个..”

    其他人马上兴趣满满的闲扯起来。

    我没有加入大家伙的交流,而是侧头望向车窗外。

    说老实话,我确实特别埋怨江静雅,在我看来,如果她不联系董曼,董曼也不可能惊恐万分的跑去找我,她不找我,后面的故事桥段可能也就不复存在。

    当然,我也很清楚,如果不是因为我失踪,或者那天晚上酒醉后给江静雅打了个电话,她绝对不会着急的跑到惠州。

    心里明白是一回事,难以接受又是另外一回事。

    不夸张的讲,当董曼在我怀里停止呼吸的时候,我真怕了,我害怕有一天也会这样猝不及防的失去江静雅,所以此刻的我,心情是极其复杂的,我深爱着这个一直默默守护、等待着我的女人,可又不想再跟她距离太近。

    “喂,嘛事啊凡哥,找朗哥啊,你等会儿。”

    正胡思乱想的时候,钱龙将他的手机丢给我,看到手机屏幕备注是丁凡凡,我深呼吸两口接起:“哈喽啊凡哥,最近想我没?”

    “想死了,想的都快忘记你长啥样了。”丁凡凡插混打科一句:“你丫也是够潇洒,不声不响玩失踪是吧,要不是刚刚跟小九聊视频,我都不知道你们全家出动是因为你,咋地,在惠州挖掘到什么发财项目了吗?”

    “发财能不带你一个嘛,小打小闹而已。”我半真半假的应付一句。

    “故意伤害罪都扯出来了,还叫小打小闹?”丁凡凡话锋一转:“兄弟啊,不嫌我挑你理,你说你莫名其妙消失一段时间不说,怎么刚一露头就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惠阳经济开发区几十人械斗,匿名举报视频都发到省里面了,我估计用不了多一会儿,正中就得给你打电话,你最好有点心理准备吧,这次被你们伤的家伙在省里面有根儿,属实王春杰死捧的嫡系。”

    我拧着眉头道:“王春杰不是失踪了吗?”

    “狗屁,半小时前我亲眼看到他哭啼啼的敲开我老板的门,这会儿俩人还在会议室里谈心呢。”丁凡凡压低声音道:“我虽然不知道你究竟是通过那条道操办的这件事情,但我老板绝对很生气,刚刚我在门口偷听了一会儿,什么黑涩会、暴力组织这样的词汇都蹦出来了,哥们能帮你的不多,我劝你最好赶紧想辙,小心发酵...”

3526 福将

    “哥们,你在听我说话吗?”

    见我半晌没有回应,丁凡凡忍不住催促一句。

    “在听。”我拍了拍僵硬的脸蛋子道:“要不我这会儿让磊哥先给你见一面?需要打点啥的,你不用跟我客气。”

    丁凡凡喘息道:“哥们你咋听不懂什么意思呢,咱们见不见面都无所谓,哪怕一年半载的不联系,该帮你说的话,我这头肯定一句都不会少,现在主要是我老板的态度,如果再加几个别有用心的人煽风点火,他被推到虎背上,到时候再不乐意出手,也得剁几个脑袋以儆效尤。”

    我紧绷着脸问:“那你说这事儿我应该找谁?”

    “要么直接找我老板,但我估计很困难,先不说他的位置在那儿摆着,单是你现在处于风口浪尖,他都不会轻易见你。”丁凡凡思索一下道:“要么就找王春杰,他是喊冤的,现在有人压着他,不让他拿你开刀,我虽然不知道是来自哪方面的压力,但他可能不服气。”

    我苦笑道:“行,我知道了,谢谢你啊凡哥。”

    “虚伪,先这样吧,当个事儿办,我可不想过阵子上鸡棚子探你的监。”丁凡凡笑骂一句。

    放下手机,我低头盯着鞋尖,在想心底里盘算。

    想不被省里面惦记,我必须得尽快将事情压下去,可是找丁凡凡的老板会面,几乎零可能,他那种存在,放在古代都是封疆大吏一般的存在,怎么可能会委身跟我聊天,那唯一的法子就是跟王春杰碰一下头。

    提起王春杰,我马上又想到第九处交代给我的任务。

    能让王春杰这个逼养的跑到丁凡凡老板面前哭诉告状,就说明第九处完全没有进展,第九处没有进展的主要原因还是出在武绍斌的身上,王春杰现身了,那武绍斌现在在哪?他此时此刻又有什么打算?

    我愤愤的小声咒骂:“真不知道这帮家伙都是干什么吃的,操。”

    “咋地啦,阿凡跟你说啥?”钱龙八卦的问我。

    我没好气的瞟了他一眼:“说他家保姆前两天怀孕了,让你麻溜去医院验下dna。”

    “这不扯呢,他家保姆都快五十了,马上停经的选手还能怀孕,再说啦,跟我有啥关系,我就摸过她两次手,咋地还能隔空传宗接代呐。”钱龙愕然的张大嘴巴。

    “哈哈哈..”

    一车人立时间全都被逗得前俯后仰。

    闹腾一会儿后,卢**轻声问我:“是不是这边的事情出岔错了?”

    “没事儿,我心里有谱。”我摆摆手道:“待会吃饱喝足,你们该闪的闪,该撤的撤,我还得留下干点活。”

    “干啥呀?”

    “都闹到这种程度了,还留下找揍呢。”

    哥几个全都不解的发问。

    “晚点再跟你们慢慢说。”我笑了笑,又歪头看向车窗外。

    钱龙乐呵呵的出声:“诶朗哥,你咋不问问我们最近鹏城咋样啦,难道你就一点担心贺家和辉煌公司会趁你不在掀咱们摊子嘛。”

    “我就不问,憋死你。”我点上一支烟,倚靠着车座,微微闭上眼睛。

    尽管我不太清楚鹏城目前纠结是个啥架势,但兄弟们能够倾囊而出就说明,一切都在掌控中,板上钉钉的事情,我如果再胡乱出声指挥,既容易打击他们的积极性,还会扼杀他们成长的动力。

    “你特喵的真能沉得住气,老子服了!”钱龙呼哧带喘的憋了半天,烦躁的哼声:“我跟你讲哈,往后别再骂我虎逼,在老子的不懈努力下,贺家和辉煌公司终于开磕了,贺家是真特么有货,缅d童子军一茬接一茬,搞得辉煌公司上上下下鸡飞狗跳,吕兵以前搁咱家出工不出力,现在跟着贺来那真叫一个卖命,两天干残辉煌公司四五伙人,听说敖辉的贴身保镖,让他嘣成了独眼龙,还有那个阿飘,把李倬禹手下的瘦虎肥龙全收拾了,我们出发前一天,新闻上报道瘦虎肥龙被人埋尸荒野。”

    “哦?”我饶有兴致的睁开眼睛。

    孟胜乐点点脑袋道:“这事儿皇上真没吹牛逼,辉煌公司和贺家干起来全是他的功劳,事情是这样的,他前段时间聊骚,无意间认识了..”

    我消失后的第三天,钱龙有天晚上喝大酒,懵逼以后跑到酒吧里侩货找乐子,半忽悠半聊扯的把个喝的伶仃大醉的小妞弄进了宾馆,因为两人当天都喝的不少,再加上这种事情早已经司空见惯,钱龙完全没当一回事。

    第二天他酒醒以后,那个女孩已经走了,紧跟着贺家和辉煌公司就莫名其妙的开启对垒。

    “因为啥呀?”我不解的出声。

    李俊峰忍俊不禁道:“那女孩是贺鹏飞养的三儿,当时已经怀孕俩月,贺鹏飞一下子急眼了,因为根本不知道孩子究竟是不是自己的,能不跟辉煌公司拼命嘛。”

    我摇摇头道:“不是,我意思是就算开打不是也应该是对咱宣战嘛,贺家咋好端端咬着辉煌公司不松口?”

    “哦对,还有俩细节忘记跟你说了。”钱龙抓了抓后脑勺坏笑:“当天晚上,我俩住的宾馆是辉煌公司旗下的,准确的说是洪震天那个傻咖偷摸开的,再加上我当天兜里揣着几张辉煌公司一个叫张铁还是啥玩意儿的业务经理的名片,那女孩走前把名片从我兜里顺走的,估计是想下次联系,结果被老贺抓了个正着。”

    我还是很不可思议道:“这也太特么武断了吧,就算老贺要干,贺来绝逼也得拦着,那家伙浑身是心眼,不可能不琢磨。”

    钱龙呲着没有大门牙的海怪嘴贱笑:“你信不?这人呐,要是运气到了,神仙也挡不住,老贺当时可能只是想去抓奸夫,而且脑袋上被扣顶绿帽子,他也嫌乎丢人,所以闹事时候根本没下车,而他那几个手下仗着自己是鹏城的做庄户,进屋咔咔就是一顿猛砸,洪震天是个啥揍性你又不是不知道,哪可能惯着,两帮人没有任何对白,直接开搂,对方要跑的时候,洪震天撵出来,冲着贺鹏飞的车放了两枪,本意可能是吓唬吓唬,但这孩子运气太骚,一枪正好嘣中贺鹏飞,贺鹏飞当天就被送进了icu,据说医生都交代要写遗嘱了。”

    我马上被逗的哈哈大笑起来:“你特么真是个福将啊,约p都能越出一场战役。”

    “这还不算完呢。”钱龙眉飞色舞道:“原本贺鹏飞昏迷住院,贺来也没马上动怒,反而迅速把事态压下去,洪震天知道真相后也慌了,谁也没告诉,当天就跑路回瑞丽,可能是等了两天,发现贺家没啥动静,这才又偷偷摸摸的回来,回来当晚上,他手下那帮小兄弟给他接风洗尘,傻篮子多喝了几杯猫尿,跟人咔咔就是吹牛逼,说贺家这那的,他手下一个小孩儿估计是想拍马屁,把视频录下来发朋友圈,结果一传十,十传百,传到了贺来手里,当天晚上他就躺上了手术台,辉煌公司压根不知道原委,李倬禹跑去找贺来理论,也让收拾的服服帖帖,两家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开启了战斗模式。”

    “贺家有货,辉煌公司底蕴也不差,这段时间大大小小对拼不下十场,双方都死了几个,但好像谁也奈何不了谁。”卢**接茬道:“我总结了一下,贺家的战斗力主要集中在境外,鹏城除了阿飘和吕兵,几乎没有领军人物,而辉煌公司则要庞大一些,尤其是敖辉这一系,云集了不少好手,玩刀的、使枪的,耍脏招的,应有尽有,但总体来说,贺来的智商还是更胜一筹。”

    “这样,你们回去以后都别闲着,能拱火的就添把柴,没什么机会就充当一下战地记者,多拍一点两家混战的视频,这些玩意儿留起来,将来备不住什么地方能用上。”我思索片刻后,又打了个响指道:“另外再告诉高利松,想要站稳脚跟,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让他快马加鞭的拓展一下自己的业务...”

3517 大哥

    一个小时后,钱龙将车子停在惠东县一家民宿门前。

    还没从车里下来,我就看到魏臣满脸堆笑的站在台阶上迎接。

    他穿件黑色的衬衫,身前系着条花格子围裙,怀抱着几瓶苏打水,我盯盯注视他片刻后,微微叹息一声,终究出现在我面前的是“魏臣”,而不是“他”。

    “开车累坏了吧,快喝口水。”魏臣递给钱龙一瓶水,接着又招呼其他哥几个:“全是阿良的兄弟吧,都快请进,我跟你们说,这地方真心不错,房子背后有一片野海,是店老板私有的,环境不错,还能玩玩海钓。”

    “这位是..”李俊峰迷惑的望向我。

    透过的反应,我一下子明白过来,敢情知道魏臣身份的只有钱龙。

    钱龙歪着大嘴介绍:“我和朗哥的亲哥们,不对,应该说咱们的亲兄弟,他其实就是..”

    “龙哥,我还是觉得朋友应该自己处,毕竟一千个人一千个性格,你觉得合适的,旁人未必也认为对胃口。”魏臣猛然出声打断,随即看向我笑道:“你说是不是阿良?”

    “先进去吧。”我闷着脑袋摆摆手。

    哥几个随着钱龙大步流星的往民宿里面走,而我和魏臣则很有默契的落后几步。

    “董曼的事情..”魏臣迟疑几秒,叹了口浊气:“唉,全是命,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死里逃生。”

    我咬着牙豁子没作声,因为根本不知道应该如何接他的话茬。

    “佛经里不是常说嘛,所有相皆是虚妄;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当作如是观。”他跟我并肩前行,声音陡然变得沙哑:“其实死也没啥可怕的,可怕的是半死不活,明明躺在那里,可以听到、可以感觉到,但是却什么都做不了,这种日子想想就够煎熬。”

    我皱着眉头道:“既然那么恨,为什么还要再现身?”

    他沉默很久后,意味深长的呢喃:“恨和关心一点都不矛盾,况且也不是恨,可能只是责怪和自责吧,责怪为什么没有人愿意在耳边多说说话,自责当初不该跟兄弟反目成仇,好啦,好不容易聚这么齐,开开心心的吃饭喝酒,今天咱们不问过往,只谈拥有!”

    没多一会儿,我们来到民宿的后院,正如魏臣说的那样,风景特别的靓丽,放眼望去一片蓝莹莹的大海,淡黄色的沙滩在阳光的照耀下仿佛被镀上了一层金,哥几个兴奋的小孩子一般,光着脚丫打打闹闹,一个崭新的烧烤架摆在那里。

    “等着啊,美味马上到场。”魏臣拍了拍我肩膀头,笑呵呵的朝烧烤架走去。

    钱龙光着膀子,没正经的凑了过去:“他臣哥,别光烤肉、烤腰子,有没有啥新鲜玩意儿呐?”

    魏臣指了指不远处道:“有朋友刚宰了条肉狗,要不要试试口感?”

    我循着他的手指头扭过去脑袋,见到一个背着我们的人,正将一条狗吊起来在剥皮褪毛,血呼啦擦的景象让人的心口跟着不由一紧。

    “诶卧槽,狗狗那么可爱,怎么能吃狗狗呢,你不知道狗和我都是人类的好盆友嘛。”钱龙马上双手捂嘴,不点大的倒三角眼里流漏出一抹不忍,而我则将视线投在那个正屠狗的家伙身上。

    魏臣眨巴两下眼睛笑道:“听说狗肉煲汤,能延长时间。”

    “阿弥托佛善哉善哉,多放鸡精少放盐,老衲不能吃太咸。”前一秒钟还于心不忍的钱龙,后一秒马上撸起袖管吧唧嘴:“用不用我搭把手。”

    “玩你的去吧,以前哪次不是我做你们看。”魏臣笑呵呵的推搡一下,抓起小蒲扇开始引火点炭。

    我盯着那个正给狗剥皮的家伙注视几秒后,拔腿径直走了过去。

    那人并没有回头,却像是脑后生眼一般注意到临近的我,慢悠悠的出声:“应该叫你朗哥,还是阿良呢?”

    他说话的时候,肚子上的赘肉都跟着禁不住一阵乱颤。

    我清了清嗓子道:“叫阿良吧大哥,在惠州我只是王良。”

    “哈哈,这声大哥让我有点受宠若惊呐。”他转过来脑袋,手里的剔骨刀在阳光下泛着寒光,眼眸子里略过的一抹比刀尖还要森冷的锐芒,正是我一直冥思苦想究竟躲到什么地方去的武绍斌。

    几天没见,武绍斌似乎沧桑了许多,头发蓬松杂乱,腮边和下巴颏上全是青色的胡茬,眼珠子里的红血丝更是清晰可见。

    “在阿良这里,你就是大哥。”我皱了皱鼻子重复一句。

    “魏臣昨天跟我说过,人得信命,我觉得也是。”他嘬了口斜叼着的烟嘴,鼻孔往外缓缓喷着白雾,将他整张脸完全隆重,声音干哑道:“算命先生跟我说,今年我有场大坎,所以我一直活得小心翼翼,没想到还是在你们身上应验了,临收手时候,想要找两个炮灰垫底,呵呵..”

    “你的坎不是我们给的,其实你比谁都明白,从你第一天开始干这种买卖,结局就已经注定,不过是迟早的问题。”我摇摇脑袋。

    他怔了一怔,苦涩的缩了缩脖颈:“或许吧。”

    对视几眼后,我掏出烟盒,习惯性的自顾自的叼起一支,当看到他嘴边的烟屁后,我又拿起一支递给他,并且恭敬的掏出打火机替他点燃:“你在等我?”

    “算是吧。”他没有拒绝,使劲裹了口我递上去的香烟,随即“蹭”的一下将刀子插在旁边散发着血腥味的狗身上,一屁股坐到旁边的石凳子上,吞了口唾沫道:“我想过你肯定来路不一般,但没算到魏臣也不简单,看来你们对王春杰势在必得啊。”

    我坐到他旁边,刻意比他矮上半头道:“既然什么都知道,为啥还不配合。”

    “想要垂死挣扎一下呗,顺便看看你这声大哥喊得真不真实。”他弹了弹烟灰,昂头望向海边我嬉戏的那几个兄弟,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讲给我听:“我活了三十多岁,听过太多人喊大哥,也见过太多心甘情愿当小弟的,可始终分辨不出来真假,你说是不是很嘲讽。”

    “王春杰必须的倒下。”我咬着嘴皮打断:“你在王良这儿绝对是大哥,这一点毋庸置疑,有什么诉求你直接点,能办到的,我马上拍板,办不到的我竭尽全力。”

    “蚊子和老a。”武绍斌不假思索道:“我从第一次给王春杰办事就知道肯定会有这一天,但他们是无辜的,也不能说无辜,只能算是被我带上的贼船,我这艘船马上就要搁浅,总不能让唯一跟着我的两个舵手也全陪葬吧,第九处的承诺我信不过,如果你愿意答应我,我可以马上拿出所有罪证,并且出面指认。”

    我摸了摸鼻头笑问:“为啥信得过我?”

    “因为你够坏够狠。”武绍斌务必坦然道:“心狠手辣的人对承诺都比较看重,能撑起头狼这么大的摊子,你肯定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我长叹一声:“你呢?不再垂死挣扎一下吗?”

    “不挣扎了,鱼死网破没意义,鱼死了无非臭块地,而网破了补补还能用。”武绍斌重重摇头:“你信吗?给你们安排任务之前,我曾经动过想法把你和魏臣全抓了,作为筹码跟第九处交换,但最终还是他妈心软了,你们没犯任何错,还一个劲口口声声喊我大哥,老a说我可能老了,我觉得,我也确实混不动了。”

    “你没老,只是潜意识里想要用最爷们的方式结束,大哥。”我揪了揪喉结道:“这声大哥不掺任何水分,我敬你重你,在山穷水尽的时候,仍旧思索如何让自己兄弟先撤,你是不是个角色,我无权做出评论,可你绝对是个称职的大哥...”

3518 你敢吗?

    “再给我来支烟。”

    武绍斌抽烟的速度很快,我一根烟刚抽三分之一,他已经只剩烟屁,抬手又朝我伸出手掌。

    我笑着将烟盒连同打火机一块丢给他:“少抽点吧,关心我的人总这么劝我。”

    “有啥用,除了我们自己,没人知道最需要的是什么。”武绍斌慢条斯理的续上一支烟,惬意的长吐一口白雾:“阿良啊,如果这次我不让你去执行任务,你说我们的覆灭会不会能减缓。”

    “会,但仍旧逃不过定局。”我思索一下点头道:“当王良没有办法完成任务,王朗就会出现,就好比你现在这样,你有需要守护的兄弟,我也有必须照顾的党羽,而这份安全感只有第九处能给予。”

    “嗨,生活真他妈是个圈,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原点。”武绍斌沉寂片刻后,叼着烟卷站起身子,重新提刀将剥到一半的狗皮往下褪去,同时喃喃自语:“老早以前,我就是在这里当服务生的,那时候的老板是个既有钱又好色的米国人,我每天都能看到他带着不同的漂亮女人进进出出,可能从那时候起,不择手段发财的种子就埋在了我的心底,直到后来,我遇上了一个非常非常喜欢的女孩。”

    “嗯。”我点点脑袋,示意自己在聆听他的讲述。

    “她特么的其实也是从老板的房间里走出来的。”武绍斌停下动作,抻手指向不远处的一间客房道:“就是那间屋子,我记得太清楚了,当时她哭的很伤心,认为自己被老板玩弄了,我不知道为什么很想保护她,后来我们就在一起了。”

    我接茬道:“挺好的,人嘛,没有十全十美,懂得好好过日子什么时候都不晚。”

    “对呀,我当时也是那么安慰自己的。”武绍斌扬起嘴角,抬头望向天空:“可最后就是这样的一朵残花败柳我都能没能留住,蚊子和老a都认为是她父母势利眼,其实并不是,是她自己,她说她厌恶了和我一起吃快餐、住廉租房,她本应该穿金戴银才对的。”

    “这..”我愣了一下,竟不知道应该咋回复。

    “从那天开始,我就彻底变了。”武绍斌回过身子,狠狠将刀子插在地上,吐了口唾沫道:“我告诉自己,这辈子都不要在因为钞票发愁,后来我做到了,我把这间民宿买了下来。”

    “那个女人呢?”我忍不住发问。

    他笑了笑道:“再也没有联系过,可能真正喜欢一个人,就是很希望让她知道你过得好,但又不愿意去打搅吧,不过她找过我,哭着喊着说自己后悔了,说了很多挽回的话,甚至给我下跪,我当宠物一样养起来她,直到现在还养着,这些事情除了我自己,谁都不知道。”

    我蠕动嘴巴道:“总体来说,你是个好人,但不是个善人。”

    “以前我一直觉得男人就得活得大波大澜,当我再一次回到这里,我发现不是那样的。”武绍斌摇摇脑袋叹息:“人这一生啊,除了要面对无常带来的跌宕,更多是贯穿其中的平淡和琐碎,阿良,如果有机会,替我好好活一场吧,千万不要嫌弃那些平淡和琐碎。”

    我酝酿一下,露出和他一样的苦笑:“如果我只是阿良,一定会的。”

    “也对,我差点忘记了你还是王朗,好啦,不说没用的了,既然得到你的承诺,我也彻底踏实了,干点该干的吧。”武绍斌咳嗽两下后,从兜里掏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你过来吧,我想清楚了。”

    我认出来他打的那个号码是刘博生的,等他挂断以后,才低声道:“即便检举王春杰,你的罪也足够判死好几回,为什么不趁着现在有机会,赶紧跑路呢,反正蚊子和老a只要藏得足够隐蔽,谁都找不到。”

    “你小看你身后的第九处了,除非不想,否则没有他们做不到的人。”武绍斌伸了个懒腰道:“跟王春杰见完面以后,我中转了十多次,一天时间逃出去将近上万公里,结果呢?他们在我的下一站优哉游哉的喝茶等待。”

    “豁..”我倒抽一口凉气。

    “那个负责人告诉我,以前的第九处杀伐果断,从来不需要实质证据,只管杀不管埋,所以穷的理所当然。”武绍斌又不自觉的抓起一支烟送到嘴边,边点打火机边笑道:“新换上来的负责人希望改变现状,想要追回来一切可以追到的赃款,所以希望有张靠谱的嘴带路。”

    “踏踏踏..”

    他说话的过程中,一阵脚步声泛起,紧跟着我就看到刘博生和朱厌出现在我们面前,两人是打民宿里出来的,可我却没看清楚他们究竟藏在何处。

    见到朱厌,我歪脖开腔:“我要老a和蚊子,这是我答应过他的。”

    “可以。”朱厌慢慢点点脑袋,耷拉着眼皮,像是再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刘博生笑呵呵道:“放心吧小朗,这事儿我提前都跟他保证过,只是他不信,非要等你来,或者说他是希望临终前帮自己两个兄弟找一个归宿。”

    我没理他的话茬,直不楞登的凝视朱厌道:“任务现在完成了,我有什么报酬?”

    “啊就..你想..你想要什么?”朱厌紧绷着脸颊,磕磕巴巴的反问。

    “踩在你脸上骂句废柴!”我冷不丁提高调门,抻手指向他冷笑:“我能做到的事情你没做到,你说你是不是废柴!”

    朱厌那对惺忪的睡眼陡然睁圆,闪过一抹实质的杀气。

    “别过分小朗!”刘博生吓了一哆嗦,赶紧挡在我俩中间,随即又朝朱厌干笑:“这小子爱开玩笑,朱哥你千万别跟他一般见识哈,待会我好好训他。”

    “哈哈,确实是开玩笑,缓解一下气氛,我这个人虽然算不上什么正人君子,但也明白天地君亲师,一字之师也是师,况且这次我确实学到了很多。”我搓了搓腮帮子,弓腰朝朱厌深鞠一躬:“这一躬,我是替王朗鞠的,在王朗那里,你算得上一个名不符实的师父。”

    “嗯?”朱厌微微昂起脑袋,诧异的来回打量我。

    “这一躬,我是替王良鞠的。”我再次朝他鞠下一躬,回手指了指表情淡然的武绍斌道:“还是那句话,我明白什么叫天地君亲师,王良喊他一声大哥,那他在王良那里就是君,你得承诺我,留下他的命,我才能让他放心跟你走。”

    “什么!”

    “什么!”

    朱厌和武绍斌异口同声的开腔,只不过前者是疑惑,而后者则是震惊。

    我重复一句道:“他得活着,不然王良不能答应。”

    “如果..如果我不同意呢?”朱厌直勾勾盯着我出声。

    “那我肯定不会让他跟你走。”我一步跨出,挡在武绍斌的前面,后背微微佝偻道:“希望朱哥成全。”

    “你想..你想跟我..”朱厌磕巴道。

    我沉声打断:“没错,我想跟你试试!你敢吗?”

    “小朗,你是不是有毛病,你跟他非亲非故的,起这个刺儿干啥。”刘博生焦躁的冲我狂使眼神。

    “人嘛,活着不就图个折腾嘛,王朗负责护兄弟,王良负责守大哥,我感觉搭配的挺默契。”我舔舐嘴角上的干皮浅笑,再次望向朱厌:“你敢接受我的挑战吗!”

    “你敢吗?”同一时间,魏臣的声音出现在我耳边,只见他双手插在围裙兜里,表情轻松道:“昆爷说过,你从来不会欺人,不管跟什么级别的选手对垒,都会拿出和对方相当的实力,王良想要挑战你,魏臣是王良的兄弟,也想陪着兄弟摇旗呐喊,你敢吗...”

3519 不要脸

    “胡闹!你俩简直是胡闹!”

    不等朱厌发话,刘博生已经骂骂咧咧的一左一右往旁边推搡。

    武绍斌也忙不迭凑过来劝阻:“行了兄弟,你的心意我懂,生死的事儿,不是小孩子过家家,这份情我领了。”

    “对呗,生死的事儿不是小孩子过家家。”我紧绷着脸注视朱厌:“连我们这样被你视为废柴的蝼蚁都懂的道理,你却不明白,你让我给第九处干活,甭管于公于私,我认!可特么哪有干完活不谈报酬的?我是你们的长工吗?”

    刘博生挤眉皱鼻的冲我不停使眼色:“小朗,话说的有点过分了啊,差不多得了。”

    “过分吗?我怎么觉得一点都不夸张。”我昂起胸脯,声音洪亮的冷笑:“你们可以问问武绍斌,他有多少次想对我动手,我又有多少次徘徊在生死的边缘?给我扔到一个孤立无援的处境里,你们的目的不就是希望我动用头狼家的实力吗?”

    刘博生有点急眼:“小朗..”

    “我知道你肯定会否认,那咱就事论事,董曼是怎么死的?如果没有那个傻姑娘咬牙抱着我,现在整个头狼可能正在替我办追悼会,请问那个时候第九处在哪里?让特么我干活,结果连最起码的安全保障都没有,老子的命就那么贱么!”我的嗓门再一次提高,直愣愣的注视朱厌道:“我不是冲你哈生哥,我欠你的、欠我师父的,但我不欠第九处任何。”

    “你师父现在是第九处的负责人。”刘博生苦笑道。

    “私人关系我可以替他死。”我语调坚定的回应,同时双拳紧握,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可能是听到我们这边的嘈杂声,钱龙、孟胜乐和李俊峰全都撒丫跑了过来。

    朱厌淡淡的瞟视我一眼,古井无波一般的眸子里写满了平静,指了指自己浅笑:“你冲我?”

    “对,我特么就是冲你!作为行动负责人,你却像个甩手掌柜,凭啥指望我拼命!”我毫不犹豫的接茬:“既然活是我干得,那就轮不上你分配,武绍斌可以指证,但得活着!我不是在跟你商量!”

    “呵呵。”朱厌咧嘴笑了,甩了甩手腕子,朝我努嘴:“赢了,你定!输了,他死!考..考虑清楚。”

    “呼..”我深呼吸一口,回头朝着武绍斌道:“大哥,我说我这把能你赌吗?”

    武绍斌很爽快的点头:“赌呗,本来就是必死的局,任何意外都属惊喜。”

    “那来吧。”我咽了口唾沫,将身上的西装脱下,又把衬衫下摆从裤子里抽出来,小心翼翼的凝视朱厌:“老爷们吐口唾沫就是坑,你不能食言吧。”

    “我..从来不说空话。”朱厌结结巴巴的翘起三根手指头。

    我狡黠的眨巴两下眼睛:“不是,我指的是跟我对搏,你只能拿出跟我相当的实力,当然啦,我也不欺负你,咱们就一对一,被你打死那算我皮薄,哥几个观战不语真君子哈,谁特么要是耍赖皮,那就不是我兄弟。”

    魏臣刚刚不会无缘无故甩出那句话,我相信他绝对是在给我暗示,所以我先一步把他的退路给封死,这样甭管打输打赢,我都有话说,输了是我实力不济,可却堂堂正正,侥幸赢了,他更没什么可说的。

    “来!”朱厌一语落下,身体已经宛如展翅的大鹏一般呼呼带风的冲我扑了上来。

    我条件反射的抬起胳膊护在脸前格挡,哪知道朱厌却猛然收拳,膝盖猛抬“嘭”的一声磕在我肚子上,他这一下狂暴无比,我根本无从抵抗,身形不稳接连往后倒退两步,疼的弓下身子。

    “咣!”

    朱厌并没有就此住手,瞬间贴身到我面前,一拳轰向我的脸颊,都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我双脚离地,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眼前闪过一抹小金星,脑瓜子更是嗡嗡作响。

    “毫无长进!”朱厌左手一把薅住我的衣领,将我从地上提了起来,右胳膊抡圆,硕大的拳头又朝我砸了过来,我拼命往后仰脖子躲闪,右胳膊抬起,在半空中招架住他的攻势,右肘子捣向他的太阳穴。

    这招是上次我和那条大黑狼血拼时候,朱厌口述教我的,之后跟人火拼的时候,我也试过很多次,每回都有惊喜。

    就在我手肘即将贴到他脸上时候,他脑袋往下猛的一缩,堪堪避开,我感觉自己如果再快一点的话,一定可以打到他。

    没来得及窃喜,他的双臂突兀下摆,拦腰抱住我,一条腿伸到我脚后跟处轻轻一绊,我就感觉自己的双脚再一次离地,倒飞出去,又狠狠的摔了个屁股墩。

    索性我们脚下是沙滩,没有那么疼,即便如此,我仍旧感觉尾椎骨好像都要折了,禁不住揉搓屁股蛋,发出“嘶嘶”倒抽凉气的声音。

    “还..还来吗?”朱厌居高临下的俯视我,惺忪眼眸里尽显睥睨。

    “操,我又没特么咽气,为啥不来!”我不服气的爬起来,佝偻起后腰,警惕的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这家伙属实生猛,也正像他承诺的那样,应该将实力压缩到跟我差不多的程度,不然凭他一胳膊能把刘博生抡趴下的恐怖力量,我现在恐怕不止是屁股疼那么简单。

    “呵呵。”他嘴角勾起,冲我勾了勾手指头,磕磕巴巴道:“啊就..啊就,我再让你一步,我..我就站在原地,如..如果你能让我后..后退,或者前..前进,算你赢。”

    “喝!”我低吼一声,三步并作两步,一记直拳轰向朱厌面门。

    朱厌身子微侧,险而又险的避开,我甚至都能感觉到自己的拳头似乎擦中了他的皮肤,如果能够再快一点,刚刚那一下绝对不会落空。

    “嘭!”

    趁着我空门大开,一记炮拳径直落在我胸脯上,我趔趄的往后退了几步,疼的忍不住骂娘。

    既然上盘打不到,那我不如试试攻他的下盘,反正他刚说完,只要我能让他倒退,就算输,来不及喘息,也顾不上什么丢人不丢人,我再次冲上去,一手佯装准备薅拽他的衣裳,脚下猝不及防蹬向他的膝盖。

    他原本站直的两条腿,猛地撇开,变成一个o形,“蹭”的夹住我踹出去的脚,我身体立时失去平衡,脑袋朝后要往后倒,却给了他足够的反击时间,只见他一把扯住我的领口,另外一直拳头打沙包一般照着我的脸颊“咣咣”就是两拳。

    接着夹住我的两腿松开,我又是一记“平沙落雁”重重摔了出去。

    “说话都特么挂不上档,充什么大尾巴狼。”

    “嘴里好像塞了条卫生棉,你也就能吹吹驴鞭。”

    “朗朗,捶废丫!今晚上四凤一龙,老子给你安排。”

    见到这一幕,旁边围观的哥几个立即唾沫横飞的开始叫喊声援,我明白他们的心意,是想通过这种方式让朱厌分心,为我创造足够的攻击优势。

    从地上爬起来,我摸了摸生疼的侧脸,不用看也知道,绝对肿了。

    这次我没敢再冒冒失失的再往上凑,这家伙实在太恐怖了,一眼就能洞穿我的攻击路子和破绽弱点,明明力量、速度都压缩到跟我相差无几的程度,可却能像虐菜一般的暴揍我。

    尽管我算不上啥高手,可这么多年的混子生涯也算是个街头斗殴的硬手,碰上他竟然一点招架之力都没有,最可气的是每次我都感觉即将打到他,但每次都差那么一丢丢。

    “操,你经验比我丰富,有能耐再让我一只手。”喘息片刻后,我极不要脸的吐了口唾沫叫嚣:“别说啥压缩不压缩昂,你到底多大本事谁也不知道,毕竟咱们全场就你一个算是真正练家子的。”

    “就是,表面说让一手,鬼知道是不是马力开足。”

    “可不咋地,刚刚我看他挥拳的时候都咬着牙,估计吃奶劲都使出来了。”

    旁边的钱龙他们再一次很有默契的配合着我不要脸的表演。

    朱厌仿若没有听到我们的吵吵把火,杵在原地八风不动,岿然如山一般的平稳,都不用哥几个再继续使激将法,他很直接的微笑着点点脑袋:“好..”

3520 虎口逃生

    我顿时间懵了一下子,面对如此不要脸的要求,朱厌都能欣然接受,我刚刚才腾起的自信感又悄然下落。

    常言道:没有三两三,哪敢上梁山。

    人家既然能大大方方的应战,就说明早已经做过吃定我的准备,可我话都已经放出去了,再吞回来属实有点卡脸。

    没办法,硬着头皮干吧!

    瞟了眼表情淡然的他,我抽吸几下鼻子,两拳紧握,摆到胸前做过攻击准备。

    “快点!”朱厌冷不丁出声,吓得我当即打了个哆嗦。

    再耗下去,这仗压根都不需要打,他光凭气势就能把我吓瘫软。

    “喝!”

    我大吼一声,给自己提气,接着抡圆拳头重重朝他面门砸过去。

    眼见我拳头已经逼到脸边,他才慢吞吞扬起右臂,迎着我的拳头对轰而至,也没见他怎么发力,完全像是信手拈来一般。

    我俩的拳头直接对上,一股剧痛感瞬间席卷我的全身,我的拳头像是砸到一块铁板似的生疼,往后踉跄倒退几步,我疼的忍不住甩了甩拳头。

    “再来!”他拧眉厉喝,额头上的青筋暴起。

    我屏住呼吸,再次贴了上去,两只手紧紧握拳,毫无章法的冲他疯狂倒出去。

    他却宛若一尊大山一般巍然不动,一条胳膊舞的虎虎生风,或格挡、或迎击,甚至还能忙里偷闲的锁我喉。

    越打我越吃力,脑门上的大汗珠子就跟不要钱似得往出滚落,而他似乎完全摸准我的攻击路数,愈发的从容,别说流汗了,就连大气都没有多喘。

    打架本就是连极其耗费体力的事情,跟他这么一头不知疲倦的人形野兽对上更是累的人心发慌,二分钟不到,我浑身完全湿透,呼哧带喘的停了下来,两只手拖住膝盖,上气不接下气的注视他。

    “啊就..啊就,承认自己是废柴的话,咱们就结束..就结束吧。”他轻蔑的摇摇脑袋,磕巴道:“我..我也挺厌烦跟小..小孩子过家家。”

    我趁势骑驴下坡,极其无耻的找借口:“不打了,你特么耍诈,嘴上说压缩实力,实际上你那副铜筋铁骨根本不受影响,你一个练十几二十年家子的人跟我单挑,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嘛。”

    旁边观战的钱龙忍不住出声:“咳咳,朗哥你这就是有点说不过去了,人家确实是让了你一只手,你还找借口的话,有点..有点太那啥了。”

    李俊峰拿胳膊捅咕一下:“麻溜闭上你的坑,分不清站哪边。”

    武绍斌昂头冲我挤出一抹笑容道:“阿良,你心意我看到了,别再继续勉强。”

    刘博生也见缝插针的凑过来,朝我挤眉弄眼的示意:“好了小朗,他的事情我会想办法周旋,再闹下去都容易下不来台。”

    “烂泥扶不上墙。”朱厌冷冰冰的翻动眼皮。

    “诶我操,你这话说的叔叔婶婶都特么忍不了,你特么骂谁烂泥呢,我朗哥就算是泥也是海藻泥!”钱龙横着脖颈,一步扎出去,两手径直抓向朱厌的衣领,作势要往起提。

    结果朱厌根本没动弹,反而单手一把揽住钱龙的腰杆,旱地拔葱一般将他直接抱摔在地。

    “磕他!”

    “妈了个巴子得,欺负人是吧!”

    “弄躺下丫!”

    见到钱龙就地滚了几个圈后,李俊峰、孟胜乐、魏臣和我一股脑全都包围过去,本来大家就犯愁应该怎么找借口发起群殴,他这一动手算是替我们找到个再合适不过的理由。

    六七个拳头同时从不同方向朝朱厌挥过去,而这家伙不慌不忙的往下一缩脑袋,左边向前画出一道弧线,轻轻松松将前面的孟胜乐和我扫倒,接着又像麻花一般扭动身体,连续两记“炮拳”分别怼在孟胜乐和魏臣脸上。

    不到二十秒钟,我们四个齐齐倒下,最关键的是从始至终的他就只用了一只右手应战,实力的强横一眼可知。

    “诶呦..”

    “卧槽,腰折了。”

    环视一眼咿呀呻吟的哥几个,我挣扎的爬起来,极其不服气的怒视朱厌。

    “还来吗?”朱厌解开最上面的两颗扣子,鄙夷的挑动眉梢轻笑:“你们..你们能走..走到今天,不得不说,确实..确实是个奇迹。”

    钱龙捂着后腰,一瘸一拐的爬起来横声骂咧:“装什么篮子,我们甭管走到哪一步都没借过你啥光吧?你凭什么趾高气昂的说教!”

    “弱不禁..”朱厌嘴唇蠕动。

    “上!”没等他把“风”字说出口,我一个猛子扎出去,像条八爪鱼一样迅速扒在他身上,李俊峰和孟胜乐一左一右抱住他的两条胳膊。

    钱龙和魏臣则极有默契的搂住他的双腿玩了命的掰扯。

    “啊!”一直杵在旁边观战的卢**大吼一声,张牙舞爪的冲过来,炮弹一般的撞在朱厌的身上。

    神奇的一幕发生了,将近二百斤的卢**撞在朱厌的身上,朱厌纹丝不动,而他却一下子倒飞出去,要知道此刻的朱厌还被我们牢牢捆绑住,身统领近负重不下四五百斤,也就是说他完全是凭着自己的力气在对抗。

    卢**倒地的同时,朱厌像是抖落虱子一般甩动几下身体,我们几个立即跌倒在地。

    “别打了,谁他妈再动手就是跟我过不去,打我脸!”刘博生慌忙跑到我们中间,脸红脖子粗的低吼:“咋滴,非让我下不去台才肯罢休啊?老子现在虽然是第九处的人,但他妈跟你们哪个不是兄弟!”

    “朱哥,我打心眼里尊敬你,也知道咱们之间的差距不是一星半点,但这群在你眼里是废柴的家伙可全是我兄弟啊!当初一块流过血,一块出过力,说句不夸张的话,如果不是为了保全他们,我根本不会加入第九处。”刘博生咬牙看向朱厌:“你鄙夷他们其实就跟埋汰我一个样,前两次我闭口不谈是因为身在其位,这回我必须得替我兄弟站出来。”

    朱厌当即陷入沉默,久久没有吭声。

    刘博生又继续道:“我知道昆爷拜托你用最快的速度帮助王朗成长,可他漏算了人和人不同,现在的社会也和过去的江湖完全不一样,你们那个年代出来跑码头,不会两下子可能都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可现在呢?现在这帮孩子还有几个靠拳脚立足,不是他们不懂规矩,而是他们知道如果不随着时代改变可能随时会被淘汰,你不在乎对方有几个人,用刀还是使枪,他们能吗?这个世界又有几个你这样的人?”

    朱厌眯眼注视刘博生片刻后,深呼吸两口,随即转过脑袋,声音不急不缓的呢喃:“武绍斌..必须吐口,王春杰你..你们负责抓,这是我..我最大的让步。”

    直至朱厌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一间民房里,刘博生才“呼”的大吐一口浊气,脚跟一软“咣当”一下坐在地上。

    我看到他的额头上汗水密布,头发也湿漉漉的。

    “阿生,你咋还吓尿了呢。”钱龙走过来,抻手想拉拽他起来。

    “尿你妹,一群特么生荒子!”刘博生咽了口唾沫咒骂:“真特么不知道应该说你们无知无畏还是骂你们头大无脑,知道啥叫虎口逃生吗?如果说赵成虎是只王者商会的虎头,那朱厌就是虎牙,这个猛人曾经以一己之力荡平半支特种大队,卫戍区进进出出宛如回自家后院,小兽够猛吧?都不敢说能吃的下他,也就是他刚刚没较真,而且压着实力和脾气,不然你们一人长十个脑袋不够他拽,那个谁,武绍斌你记住昂,你欠头狼一条命...”

3521 不好抓

    片刻后,我们几个简单洗漱干净,回到沙滩边,围坐在烧烤炉的旁边。

    一人一瓶啤酒,互相碰了下后,刘博生像个碎嘴老妈子一般,又冲着武绍斌道:“你欠王朗一条命,如果不是他,这群兄弟认识你是哪个单位的,鬼才会搭理你死活。”

    “说那些干啥,都是哥们。”我摆摆手笑应。

    武绍斌豁嘴笑了笑,抓起酒瓶道:“我打断一下哈,就说一句话,今天说完,这辈子都不会再提起,我欠王良的,不欠王朗的!这瓶我干了哈,你们随意。”

    “老武啊,咱别光卖嘴皮子,整点实哒惠的。”钱龙揉搓着红肿的眼眶,说话跑风的憨笑:“我听说你挺有钱哈,能不能送咱兄弟点小礼物。”

    “嗯,确实有点。”武绍斌捻动手指头回应:“想要什么?以你们名义给羊城捐条高速路?要不送你们一架飞机?”

    “啥玩意儿!”钱龙愕然的张大嘴巴,叼着的半截香烟脱落,烟头滚到他裤衩上,烫的丫马上跟只猴子似的跳起来直蹦跶。

    李俊峰笑呵呵道:“别乱开玩笑哈老表,千万别给这群禽兽幻想昂,尤其是裤衩王,这家伙见钱眼开,要知道你兜里有钱的话,能给你扒的比葛优还光。”

    “一条高速路而已,伤筋不动骨。”武绍斌对瓶吹了口啤酒,可能是怕我们不相信,又补充一句:“我不开玩笑,你们可以去联系省里的关系户,掏钱环节我来操办。”

    “真的假的?”

    “沃日,隐形土豪啊。”

    哥几个立时间纷纷诧异的望向武绍斌。

    “哈哈哈,钱嘛,赚来不就是为了花的嘛,三十岁以后,我一点都不觉得赚钱有多难。”武绍斌点燃一支烟,缓缓吐了口白雾道:“以前赚钱是梦想,后来变成了职业,也就麻木了。”

    钱龙没正经的又问:“老武,给哥几个交个底,你那儿究竟有多少?让我们眼红一下子。”

    “打破砂锅问到底就没劲了昂。”魏臣站起来,重新将围裙裹到腰上,笑盈盈道:“哥们之间应该推心置腹,可不能完全没有私人空间,我给你们烤串去。”

    说罢话,他摇头晃脑的从烧烤炉底下的保鲜柜里抓出一大把肉串,一边摆放一边沉声道:“朗朗不爱吃孜然味,皇上还是多放辣,我记得疯子爱吃焦一点的,乐子倍儿爱吃烤豆腐,口味都没啥变化吧?”

    “变态辣哦。”钱龙扬起手臂。

    孟胜乐、卢**和李俊峰则互相对视一眼,全都愕然的注视着魏臣的背影。

    “裤衩王,他到底是谁啊?”李俊峰拿大腿靠了靠出声。

    卢**咬着嘴皮,声音稍稍有些颤抖:“姓杨?”

    尽管不知道他为什么宁愿用“魏臣”的身份跟我们重新认识也不乐意说破,但我还是忍不住戳破谜底:“大概是吧。”

    听到我的话,背对着我们烤串的魏臣身影明显怔了一下,我想他此刻的心情一定也是极其的不平静。

    “诶我去特么奶奶个花裤衩,刚刚跟朱厌撕吧起来的时候,我就说总感觉他眼熟,合着真是他!”卢**一蹦三尺高,几乎是用跳的节奏打后面一把蹿到魏臣的背上,开心的变成个二百斤的胖子。

    李俊峰和孟胜乐也风风火火涌动过去,紧跟着哥几个你推我搡的环抱在一起。

    “谢了啊兄弟。”环视一眼闹腾的兄弟们,武绍斌抓起酒瓶跟我轻碰一下,抽了口气道:“别看我之前表现得那么淡定,实际上心里真的怕到极致,如果不是惦记蚊子和老a,被抓到的当天我就想自杀的。”

    “有朱厌在,你的想法只能是想法。”刘博生抓起两粒花生米丢进嘴里,嘎嘣有声的咀嚼几下后,打了个哈欠道:“不是我替第九处吹嘘,除非我们点头,否则你们就算藏到啊麦瑞肯的五角大楼也照样给你们挖出来。”

    “我知道,所以我才会害怕。”武绍斌讪讪的缩了缩脖颈:“我活了三十多年,不说大风大浪都经历过,但遇上的能人异士绝对不在少数,第九处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让我光听名字,腿肚子就已经开始打转的存在。”

    刘博生好奇的问:“也就是说,你先前就知道第九处?”

    “生哥,你忘了我是干什么的?”武绍斌吹了口气道:“这几年,从县级到省级,我大大小小接触过不知道多少人,不说了解的透彻见底,但也能摸到点蛛丝马迹,第九处要命不要钱,而且不会让人太痛快死去的传闻,我听过不止一起。”

    刘博生沉默一下道:“你说的是以前的第九处。”

    “诶对了阿生,说起这茬,我突然有点想不明白,目前你们已经拿到足够的人证物证,抓王春杰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嘛,那个结巴怪为啥还非要我们动手?”我迷瞪的问向刘博生:“我记得在崇市抓老温时候,我师父连多余的话都没问。”

    “还是我刚刚的话,你们了解的都是以前的第九处。”刘博生压低声音道:“自从你师父主事以后,规则完全变了,我们杀人要有理有据,王春杰这种级别如果放在明面上公开,势必会引起轩然大波,所以他只能死于意外,但在他死之前吃进去的那些得吐出来,那可是一笔巨款,吐到谁手里合适?吐出来谁又敢保证不会再被其他人吞下去?所以最折中的方式就是人死了,钱没了,你懂我的意思吗?”

    “你们想通过我的手黑下来?”钱龙咬着牙豁子问。

    “嘘。”刘博生踩了钱龙一脚,比划一个禁声的手势,看了看左右道:“第九处为什么屡屡受制于天弃组织?说白了不就是穷嘛,跟天弃干活有面子、有钱拿,而加入第九处的,不是走投无路,就是特么满腔热血,干活的可以不要钱,但运作各方面关系难道也和人谈理想吗?就好比我们想要扶持头狼,偶尔打着第九处名义说一两次人情无可厚非,三次五次呢?回回靠唾沫星子?昆爷说过,这是我们最无奈的地方,因为我们活在一个人情礼往大过天的国度,做的却是毫无人情味的行当,不想后继无人或者出现断代,只能让不义之财变成有意义的存在。”

    听到他的话,我们几个全都陷入沉思当中,道理是人都懂,可想要大刀阔斧的改革肯定很难,拿脚指头想想都猜到我师父现在有多煎熬。

    “快四个月了吧,昆爷几乎没有停下过,每天都在疲于应付各个环节,很多时候,我们以为他只是一句话,实际上谁都看不见他跑断腿的铺垫。”刘博生叹了口长气。

    “王春杰不好抓。”

    就在这时候,武绍斌冷不丁开口:“他是条狡猾到极致的狐狸,而且从来不甘心束手就擒,这几天他省里、市里的四处乱跑告头狼的黑状,说白了就是为了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让人感觉他想要架起来车马炮好好斗一场法,实际上狗日的可能早已经做好了跑路的准备,我太了解他了。”

    “他会往哪跑?”我马上接话。

    武绍斌想了想后,不确定道:“十有**是境外,最后可能是越蓝,他一个本家兄弟在那边经营了差不多二十年,几乎全靠他扶持,不光和本地社团势力关系密切,还有很多白道上的关系网,不过在这之前,他应该会先去一趟佛山...”

3522 先占座,再让座

    “佛山?”

    “他上那地方干啥!”

    听到他的话,我和刘博生异口同声的发问。

    “我还以为第九处真的无所不知呢。”武绍斌瞟了眼刘博生微笑。

    刘博生吧唧两下嘴巴,极其不乐意的哼声:“哥们你这就不对了啊,咱不能吃饭的时候说饭香,放下筷子就嫌碗脏,挤兑我能让你快乐是咋地。”

    武绍斌眨眨眼睛道:“王春杰和原配商雪五年前离婚,原因是商雪不能生育,圈内人都说王春杰是水涨船高看不上结发妻,实际上他们的感情非常好,王春杰之所以离婚,是因为害怕自己有一点落马,商雪跟着受牵连,而商雪就在佛山定居,他如果要跑路,一定会带上商雪的。”

    我想了想后道:“现在交通这么发达,不过是一个电话的事儿,他应该不会亲自去佛山吧?”

    “商雪发生过交通事故,离不开轮椅。”武绍斌再次摇头:“我刚刚说了,他们感情非常的好,这种事情王春杰绝对不会放心让别人干,他一定会亲力亲为。”

    刘博生忙忙不迭发问:“那你知道商雪的具体地址吗?”

    说话的过程中,他掏出自己的手机,看架势准备随时打电话。

    “我不知道。”武绍斌摇摇脑袋,接着又补充一句:“但我有办法知道,呵呵。”

    话音落下后,武绍斌便不再继续多言语,意思不言而喻。

    刘博生很快会意过来,轻声应承:“你有啥条件?能做到的我立即拍板,做不到我想办法帮你申请。”

    武绍斌抓起酒瓶喝了一小口后,呢喃:“我刚出道组建的金鼎公司,风风雨雨差不多也有小十年了,我不介意金鼎换个负责人,但很希望这家公司能够长存下去。”

    “不可能!”刘博生直接打断:“金鼎公司涉嫌多宗洗金案件,不论是我们第九处低调处理,还是将来移交给相关部门都绝对会被查封,这一点找谁商量都没用。”

    “哦。”武绍斌淡淡的应了一声,眸子里的失落之神一览无余。

    “不过嘛..”刘博生话锋一转:“金鼎公司虽然消失了,可以有银鼎、铜鼎,反正你姓武的还建在,不过是换张皮的事儿,我个人建议哈,只是个人建议,新的公司负责人换成王良,对你对其他人都好。”

    “哦?”武绍斌的两撇眉梢瞬间上挑成外八字形,嘴角的弧度也微微勾起。

    “王良那么忙,总得有帮他打下手的自己人吧。”刘博生继续道:“武老板变成武经理,你感觉合适不?”

    “合适!”武绍斌痛快的打了个响指,朝刘博生伸出手掌:“手机借我一下。”

    接过电话后,武绍斌指尖戳动按下一串数字,电话很快接通,传来蚊子的声音:“哪位?”

    “我。”武绍斌简练的应声:“老王有动静没?”

    “有,昨晚上刚从沙堤机场抵挡佛山,跟你预测的差不多,老杂碎特别狡猾,没有直接过来,而是先从惠州平潭机场去的阿麦瑞肯,中途转飞去的上上京,又从上上京绕道来到佛山,到地方以后,他把一大堆东西放到机场的临时暂存处,打车离开的。”蚊子声音尖锐道:“我在临时暂存处蹲点,老a负责目前跟着他。”

    武绍斌晃了一眼刘博生笑呵呵的叮嘱:“行,等我继续联系你吧,记住哈,听不到我的声音,不要冒冒失失的吐露任何信息。”

    “防着我呢?”等通话结束后,刘博生似笑非笑道。

    武绍斌非常儒雅的点头承认:“没办法,势单力薄只能多点小人之心,还望海涵。”

    “理解。”刘博生爽朗的我的肩膀头,随即起身道:“成,你们先聊着,我去跟朱哥汇报一下,问问接下来该怎么办。”

    目送他走远后,我抓起酒瓶冲武绍斌碰了一下,半开玩笑绊认真道:“即便我不开口从朱厌那里要你,你也能脱身,就靠这个信息,给自己要点筹码确实不过分。”

    “小事儿看人品,大事儿看人性。”武绍斌抿嘴道:“我半赌不赌的混了这么多年,临了最后一局总得给自己赢点棺材板,你挺好的,最少我放心将来让你帮我盖棺材板。”

    我夹着烟卷笑呵呵的反问:“万一我就是看中你会赚钱的能力呢?”

    “那更好不过,毕竟如果只靠情感维系,不管曾经有多好,早晚都会被嫌弃,何况你我之间也没太多稳定的曾经,如果我还有价值,你指定得拿我当个宝。”武绍斌很务实的回答:“人这玩意儿,其实并不复杂,只要有诉求,猫和狗都能变成至交好友。”

    “精辟!”我翘起大拇指夸赞。

    “我顶多算个屁精。”武绍斌自嘲的摆摆手,又跟我碰了一下酒瓶,莫名其妙的说了句:“第九处的负责人对你真的好。”

    “怎么讲?”我迷茫的望向他。

    他大口牛饮两口啤酒,沉声道:“先帮你占座,又替你让座,他们要拿下王春杰是板上钉钉的事儿,说白了通不通过我,意义并不大,第九处办事向来不问罪证,只谈事实,抓到王春杰,再慢慢撬开他的嘴,根本没什么困难,但却故意为你铺垫了一步棋,你我如果不相识,我不会欠下你救命的恩情,往后也不会帮你做任何,头狼想要插旗惠州,不说有多困难,至少需要相当的时间和精力,可现在则完全不同,对外有我这匹识途老马,对上有你曾经扳倒王春杰的光辉过往,当我抓起这瓶酒的时候,惠州的地下秩序已经由你裁定,哦不对,应该说由王良裁定,一个月的时间都不到,第九处就打造出一尊秩序之王,这个负责人的智商、情商真的高到吓人。”

    听到他的话,我脑海中瞬间出现师父那张不苟言笑的脸孔。

    “大树底下好乘凉,这是我第一天跟王春杰时候就明白的道理,当初他是大树,我心甘情愿的替他卖命,现在你是大树,我一如既往。”武绍斌皱了皱鼻子道:“我这个人很市侩的,想要保证我的忠心,那你可得长长久久的屹立不倒。”

    见我不言语,他又补充一句:“想要屹立不倒,必须学会冷静思考。”

    “受教了大哥。”我双手抱拳,诚心实意的冲他深鞠一躬:“别的我不敢保证,但在王良这边,你武绍斌永远是大哥,我给你的承诺是武绍斌永远是武绍斌,绝对不是头狼家的某位大哥。”

    武绍斌会心的咧嘴笑了:“谢了,真心的。”

    “踏踏踏..”

    就在这时候,刘博生迈着大步迅速跑到我们跟前,将手机递给武绍斌:“找你的。”

    武绍斌愣了一下,按下接听键。

    “大哥,情况有变,王春杰这个狗蝻子耍了我,丫在机场寄存处放东西是为了掩人耳目,本尊离开机场就直接去了车站,老a刚刚给我联系,说他被袭击了,王春杰已经带着他前妻离开佛山...”

3523 老武的睿智

    “老a怎么了?要不要紧!”武绍斌焦躁的打断。

    古语有云:为上位者,当至无情。

    武绍斌是不是一个成功的上位者,我无权评论,但他绝对是个合格的大哥,当听完蚊子的汇报后,他第一时间追问的并不是王春杰的去向,而是老a的情况,要知道王春杰的所在,可关系着他的生死。

    蚊子叹了口气道:“脑袋上被剁了一刀,背上挨了一枪,因为枪响,我们不敢去医院,这会儿在你那个朋友给找的临时住所,王春杰他们坐的那趟客车是发往羊城的。”

    武绍斌咬着嘴皮苦笑:“没用了,坐客车离开是为了混淆视听,他绝对会在中途下车。”

    蚊子拿不定主意的询问:“那大哥,我们接下来..”

    武绍斌没吱声,而是昂头望向旁边的刘博生。

    “朱哥的原话是他不管过程,只给你们一月时间,把王春杰送到我们面前。”刘博生咬着牙豁子开口,当跟我眼神触碰到一块时候,他犹豫一下又道:“必要时候,我可以以私人名义给予你们一些帮助。”

    “我想现在去佛山,不管他逃到哪里,那地方绝对能挖到蛛丝马迹。”武绍斌直愣愣的站了起来。

    刘博生迟疑的喃喃:“这..”

    “我为他担保。”我运了口气也站了起来。

    不远处聚在烧烤架旁边的哥几个闻声,纷纷围聚过来,钱龙贱嗖嗖的搓着双手念叨:“一块呗,一早就听说佛山无影脚,说不准我运气逆天,能拜黄飞鸿的后裔为师呢。”

    “逆天没用,你得尿天,我看你是想找十三姨吧。”孟胜乐调侃一句。

    李俊峰接茬:“快省省吧,人家就算活着,孙女估计都能给皇上当奶奶了。”

    “关键他口重呐,出去按脚必须找五十岁以上的,还说能够感受到妈妈的微笑。”

    “哈哈哈..”

    一帮人顿时乐开了花,紧张的气氛瞬间也缓解不少。

    “我意思是熟人一块做事有默契,要不..”武绍斌清了清嗓子,侧头注视我道:“要不,还是我、你、魏臣一块吧,哥几个别有其他想法哈,咱们之前没有打过配合,加上我一个新来的,指挥各位,你们不别扭,我也张不开口。”

    “没问题。”

    “可以!”

    我和魏臣同时开腔,说罢话,我俩对视一眼,全都露出个笑容,顷刻间我仿佛回到了还在崇市老家的日子,那个时候的我们就总是如此默契十足。

    钱龙耷拉着脑袋,揉搓着衣角小声哼唧,:“带我一个嘛。”

    “哥,你成功的恶心到我了知道不?长得好看的撒娇叫卖萌,你这种纯属献丑。”孟胜乐笑骂一句:“再说啦,鹏城现在也离不开你,你可是本地一千五百万人活下去的精神支柱,你不在家,老百姓们都不知道该咋喘息。”

    “你要这么唠嗑,那属实没什么毛病。”钱龙拉长的鞋拔子脸瞬间满脸堆笑。

    看大家达成共识,我皱了皱鼻子拍板:“事情赶早不赶晚,我们先动身,有啥事电话联系。”

    “手机拿着,一天到晚心都快给你操碎了。”钱龙从兜里掏出一部手机丢给我:“号码全帮你复制过去了,另外还给你下了一个十几部嘿咻嘿咻的小电影解闷,该加的微信好友,我一个不落的帮你加上了,号上绑着四五张银行卡,缺钱随便刷,别**委屈着自己,主要是别委屈我家大晨子。”

    我心底顿时间暖烘烘的,一直以来钱龙都属于那种毛毛躁躁的马大哈的性格,但在我的事情上,他会表现的分外的细心,细致到我有时候都甚至怀疑这货是不是有啥特殊的癖好。

    “车停在门口,后备箱里有你和他的新身份,王朗家的头狼已然雄起,期待王良能够新创辉煌。”刘博生鼓着腮帮子吹了口气,从裤兜里掏出一把车钥匙丢给我,随即摆摆手道:“麻溜走昂,一句煽情话别特么说。”

    我接过钥匙,嬉笑着敬了个歪礼:“山是山,河是河,生哥就是一尊佛!啥佛?淫佛!”

    “滚!”刘博生笑骂一句,作势要踢我。

    我立即拽着武绍斌和魏臣哈哈大笑着跑了出去,从迈步到走出民宿,我始终没敢回头,因为我知道那群名为“兄弟”的傻犊子们肯定全在一眼不眨的盯着我们,他们惦念我,我同样不舍得。

    坐进车里,武绍斌长吁一口气,冲我道:“我一点都不羡慕你的地位和头狼的实力,但我真挺羡慕你有这样一群随时随地都能到位的兄弟。”

    “还有一个爱到极致的姑娘。”坐在驾驶位上的魏臣浅笑着补充一句。

    武绍斌揪了揪鼻头道:“兄弟啊,我现在应该怎么称呼你?”

    魏臣犹豫了很久,足足能有三四分钟,车子都已经开出了街口,他才怔怔出声:“叫我杨晨吧,这个名字已经缺席了太多场,这一次我想让他名扬头狼!”

    我瞬间哆嗦了一下,直勾勾盯着他的后脑勺凝视。

    “看毛线看,眼窝是掏的,鼻子是垫的,再加上你生哥一天化一次,你认不出来我还不正常嘛。”他透过后视镜瞟了我一眼,漫不经心的晃了晃脑袋。

    “晨子..”我艰难的蠕动嘴角,明明他的名字就在我嘴边,可我却像是用尽了浑身的气力。

    他撇撇嘴骂咧:“别特么叫那么亲密哦,老子还没原谅你呢,三年期间,你总共去看过老子五次,每次除了虚头巴脑的攥着我手流会眼泪,都特么不知道换点新鲜台词。”

    “嘿嘿。”我傻乎乎的笑了,他紧绷着的脸颊也陡然舒展。

    “哈哈哈,我听说你现在名头挺多的,羊城、山城和莞城,遍地开花,准备啥时候接爷爷奶奶过来给你带儿子啊,还有你特么是不是有毛病,董曼没了,你跟小雅吹胡子瞪眼干篮子,小心老子抢走她..”

    “你笑起来真难看,跟个面瓜似的。”

    这场迟到的笑骂真的耽搁了太久太久,半分钟左右后,我的手掌搭在他的肩膀头,沉声开口:“想你了,真的。”

    “接下来的仗,我陪你打!”他脸上的肌肉抽搐一下后,一巴掌按在我的手背上,吹了口气道:“我得让外面人知道,头狼不光有顺境的皇上,逆境的宇,还特么有踏血归来的杨晨可攻玉!”

    “好,老子等着你,捧着你!”我使劲捶打两下胸口。

    “嗡嗡..”

    就在这时候,我兜里的手机突兀震动。

    掏出来一看,竟是条信息:做人要如水,即可随机应变,又能海纳百川;行事要似山,近观岿然不动,远眺重峦叠嶂。

    发信人是我师父林昆,除了这句话以外,他没有再多说任何。

    我犹豫良久后,深呼吸两口给他回复一句:徒儿铭记于心。

    “晨子,手机给我用一下。”坐在副驾驶的武绍斌低喃一句,随即接过电话拨通一个号码:“我是武胖子,最快的速度帮我查一下王春杰和他前妻商雪的信息,越全面越好,最好能够细到他俩的祖宗十八代。”

    放下电话后,武绍斌回头朝我道:“我有种感情,王春杰十有**是在放烟雾弹,他故意袭击老a,让老a亲眼看到他离开了佛山,很有可能是奔着声东击西的想法,引诱咱们的视线离开佛山,接着他再折身返回,根据我的掌握,除了越蓝,他在国内并没有太多势力部署,不过他和他前妻离婚五年了,这五年时间里,谁都不知道他究竟做过什么样的布局,我认为咱们的眼光还是要放在佛山境内,这老家伙极有可能跟咱们玩一场极地反击。”

    “在这之前,得让王春杰变成过街老鼠,毕竟顶着个大拿的头衔,咱们做事不太方便。”我思索片刻后,朝着武绍斌道:“大哥,你要是信得过我,这会儿就让蚊子带上一部分罪证到羊城找一个叫丁凡凡的人检举王春杰,我会安排我那边的所有关系户照拂,我生哥说的对,金鼎公司肯定得消失,不然你这辈子都会被人拿捏小辫子,我可以保证的是,就算蚊子会被判,我也能用最快的速度把他弄出来,王春杰到省里告了我状,如果丫不东窗事发,我们头狼接下来一段时间绝对会如坐针毡一般的难受。”

    武绍斌沉默一下后,咬着嘴皮道:“我可以答应你,但是阿良啊,大哥这辈子就交了蚊子和老a两个过命兄弟,你不会让我失望吧..”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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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29367/ 第一时间欣赏头狼最新章节! 作者:寻飞所写的《头狼》为转载作品,头狼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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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狼介绍:
本来我只想老老实实的当条哈巴狗,可他们瞧不起我,硬生生的把我逼成一头狼!头狼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头狼,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头狼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