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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狼全文阅读

作者:寻飞     头狼txt下载     头狼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3429 绑架

    半小时后,罗湖区巡捕局门口。

    汤明俊一脸焦躁的跟我们一起走出来,得知自己哥们被“绑架”后,汤明俊的第一想法就是报警,并且找到几个自己在巡捕局关系不错的朋友。

    “我千叮咛万嘱咐,让你一定照顾好他,咋还是出闪失了呢。”连打几通电话后,汤明俊带着满满的埋怨冲我嚷嚷一句。

    孟胜乐拧着眉头接茬:“汤哥,你这话说的有失水准昂,焦鹏啥操行你也不是不知道,你都能被他逼的甩胳膊闪人,更别提我们这种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所谓朋友,而且刚刚你也听餐馆老板说了吧,对方一下子冲进去十几二十号人,你觉得凭我们的小体格子能挡住吗?”

    为了把戏做的足一点,来报案之前,我特意叮嘱过餐厅老板,不想惹事就把情况形容的大点、严肃点。

    听到孟胜乐的反驳,汤明俊的脸色变得愈发不太好看,不过情绪还算保持的不错,没有马上失控。

    正说话过程,那个叫“老孟”的餐厅老板苦着脸从巡捕局走了出来,见到我们一群人后,他先是顿了几秒钟,接着讪笑两下凑了过来:“汤领导,这事儿真不赖我,我都还不知道咋回事呢,呼呼啦啦就冲进来一大群人直接把小焦给拉走了,我试图拦两下,结果你看他们把我踢的,大腿都青了...”

    汤明俊咬着牙豁子,恶狠狠的凝视老孟:“咱们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你什么为人我再清楚不过,难听话我给你说在前头,焦鹏没事的话,你好我好大家好,焦鹏如果掉一根头发,呵呵。”

    “不是,这事跟我真没什么关系啊,我也是受害者。”老孟瞬间慌了,瞠目结舌的解释:“我可以对天发誓,我真不认识对方到底是什么人。”

    “你店里的监控录像呢?真被那群人抢走了?”汤明俊不耐烦的打断:“为什么你店里的服务员和保安都说是你把监控录像取走的?”

    老孟不动神色的瞄了我一眼,见我表情没有任何变幻,他咬了咬嘴皮,狠声道:“天地良心啊,一看到小焦被抓走,我马上就报警了,整个过程中都没敢离开包厢半步,不信的话,您可以问问巡捕同志。”

    老孟的小动作,几乎被汤明俊尽收眼底,他似笑非笑的点点脑袋:“呵呵,老孟你行,咱们往后事上见吧。”

    “汤哥,你这是在含沙射影吗?”我吐了口浊气,直勾勾盯向汤明俊:“如果兄弟有啥让你不满的地方,你大可以直接点名说出来,老孟跟那个无辜的服务员一样,都属于受害者,怎么到你和焦鹏嘴角全变成十恶不赦的恶人了?”

    见我完全寒下来脸,汤明俊赶忙解释一句:“小朗,我没那意思,你误会了,我是想说..”

    “汤哥,刚刚忘记跟你说了,老孟那家餐厅我看上了,打算入股进去,以后那可是自己家场子,您多照顾哈。”孟胜乐咧嘴笑笑,冲着汤明俊轻声道:“您不会驳我们头狼家这个面子吧?”

    汤明俊怔了一怔,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好像便秘一样难看,低头沉默好半天后,才竭力挤出个笑容:“既然是自己家的地盘,我相信将来绝对可以生意兴隆。”

    说着话,汤明俊又望向我道:“小朗,焦鹏的事情还得拜托你多费心,金融上的问题,我们专业,可如果论社会圈的操作,我真是个门外汉。”

    “不好整吧汤哥,您也知道我们和贺家的矛盾,这事儿别人找贺来可能都比我有面子,要不您再问问其他人?”我满脸为难的缩了缩脖颈:“实在不行,您找找韦领导,他一句话顶咱们几年功。”

    “兄弟,韦领导日理万机,因为这点小问题分神的话,那我不是给他老人家添堵嘛。”汤明俊深呼吸两口,从兜里递给我一支烟道:“还得是你帮忙,如果有什么开销的话,我先垫着,等焦鹏脱困以后...”

    正说话时候,他兜里的手机突然想起,来电显示是“焦鹏”的备注,汤明俊马上当我面按下接听键:“喂?你在哪呢?”

    “明俊,快救救我,他们要杀我,千万不要报警啊...”

    听筒里,立马传来焦鹏哭讥尿嚎的呼喊声。

    “曹尼玛的,我让你找人送钱,你特么扯什么狗皮也!”

    电话里马上又传来一道陌生男人的咒骂声,紧跟着焦鹏“啊啊”惨叫起来,感觉像是被人给群殴了。

    汤明俊慌里慌张的开口:“行行行朋友,需要多少钱,你尽管张口,只要能拿出来的,我绝对不会讨价还价,我保证不会报警。”

    “今天下午三点半,把五十万现金,给我准时放到罗湖区康庄大厦二楼的购物超市储物柜里,然后再把开储物柜的条码给我放到电梯左边的第一个垃圾桶。”手机那头的男人声音低哑道:“记住昂,三点半准时完成,过期不候,见不到钱或者巡捕敢出现,我就等着替姓焦的收尸吧。”

    汤明俊望向我,用眼神向我求助应该怎么回复,我思索一下后道:“朋友,我怎么确定你们言而有信?”

    “老子求财不要命,只要见到钱,要这个杂种干什么?最后警告你们一遍,不用跟我耍花招,我密切关注着你们的一举一动呢,就好比你们此时就站在巡捕局的大门口外。”对方丢下一句狠话后,直接挂断了电话。

    汤明俊再打过去,焦鹏已经关了机。

    见我没有要主动开口的意思,汤明俊忍不住问向我:“小朗,你经的事情多,这种情况咱们应该怎么处理?另外,你不是说绑走焦鹏的人是金光吗,按理说金光现在跟了贺来,应该不缺钱才对啊,怎么会为了区区五十万..”

    “这世界上有不缺钱的钱吗?比尔盖茨都不会嫌自己账户上的余额太多。”我苦笑一下道:“再者说了,金光跟着贺来可能自己有吃有喝,但他底下还有别的马仔啊,贺来总不会帮着一块养起来吧?贺来也不是傻子,我明知道焦鹏跟我、跟韦领导都有关系,绝对不会傻乎乎的把事情做绝,敲诈一点钱,既能给金光下面那些马仔一个交代,还能吓唬吓唬焦鹏,这买卖怎么做都划算。”

    汤明俊垂下去脑袋,好像在琢磨应该何去何从,又似乎是在权衡我说的话到底真假,迟疑差不多四五分钟后,抿嘴道:“朗朗,要不你待会陪我一块去送赎金吧,我一个人有点害怕。”

    “没问题。”一早就猜出来他肯定会说出这样的话,我毫不犹豫的应承:“不光我陪你,地藏也会跟咱一起,今天就算抓不到那几个绑匪,我也会保证把焦鹏好好的给抢回来。”

    “嗡嗡..”

    这时候,我兜里手机也震动起来,看到竟是贺来的号码,我朝旁边移动几步,故意不让汤明俊听见,随即嘴角才慢慢上翘,迅速按下接听键,张嘴就骂:“尼玛的贺来,做事越来越没规矩了,有什么你冲我来,难为我朋友算几个意思?”

    “王总这招祸水东引玩的真够专业啊,我都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莫名其妙就变成绑匪嫌疑犯,还好鹏城是个**律的地方,不然我肯定得冤死。”贺来发出一阵“嗤嗤”的怪笑声:“自己朋友都能算计,王总难道不怕将来被人揭穿,自己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吗?”

    “你放心,我死之前第一件事就是把你一块带走...”

3430 自己人

    “王总,咱们别打嘴官司,直接点吧,焦鹏的事儿跟我无关,相信你肯定也清楚,我们贺家最近确实受损不小,但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踩一脚,我打这通电话就一个目的,奉劝你不要把事情搞大,不要等到都收不住场面时候再后悔。”

    贺来声音冷冽的狞笑两声。

    “哦,还有事没?”我淡淡的怼了一句。

    贺来顿了顿,沉声道:“王朗,我很好奇,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的东西多了,比如拿你的项上人头,比如你贺家的全部产业,你能给我不?”我嘲讽的扬起嘴角:“战火不是我撩起来的,你想飙一下马力,咱们就一磕到底,脏招恶心招我也会玩,焦鹏没办法动摇你,我就再找个李鹏、王鹏、赵鹏,反正我搁鹏城没什么关系户,也不怕得罪谁,混得下去我继续,混不下去我回家,我还有羊城、山城可以退,你呢贺公子!”

    手机那头瞬间陷入了沉默当中,我能清晰的感觉到贺来的呼吸声明显开始加重。

    我哈哈一笑:“你为了不认输,不是把房源甩给辉煌公司了嘛,想要玩玩三国鼎立,那我成全你,咱们一块帮助辉煌公司先立稳脚跟,看看他们这头虎会不会帮助你们撵走我们这群狼。”

    “王朗,咱们见一面吧,我承认在上次交锋中我有些事情处理的确实不够妥当,咱们好好谈一谈吧。”贺来长吁一口气道:“我一直感觉咱们不应该是敌人。”

    “孩子死了,你特么来奶了,大鼻涕到嘴里,你知道甩了。”我梗脖低喝:“这把不给你折腾到精疲力尽,哥都不带承认自己在社会上混过一回。”

    听筒里,贺来牙齿咬的吱吱嘎嘎作响,狞声低喝:“没得谈?”

    “有啊,你跪着来找我,或者主动把贺家江山分我一半。”我笑呵呵的接话:“我把话给你放这了,我们和辉煌公司指定不会开战,鹏城是你贺家的鹏城,你都不介意别人上桌,我更特么欢迎,有电话打进来了,先唠到这儿吧。”

    结束通话后,我扭头望向孟胜乐问:“汤明俊干嘛去了?”

    刚刚我在打电话的过程中,他示意一下后,就开车离开了。

    “凑钱去了,随便撤销报警。”李俊峰咧嘴笑了笑道:“这个汤明俊和焦鹏好像在搞基,你看焦鹏被绑架,汤明俊急的就差上房揭瓦。”

    “不懂了吧,这就是利益闹得。”孟胜乐像是突然开窍一般,吧咂嘴角:“汤明俊和焦鹏一天黏在一块的时间可能比他俩媳妇时间还要长,这中间牵扯到多少经济、人情瓜葛,只有他俩最清楚。”

    我笑盈盈的冲李俊峰坏笑:“看着没,我乐哥现在都知道前思后想了,看来咱家腾飞指日可待。”

    “裤衩王的嘴巴是真特娘骚。”孟胜乐不好意思的笑骂一句:“接下来咋整啊?”

    “按部就班呗,你俩陪着汤明俊交下赎金,我找老万聊会儿天去。”我伸了个懒腰道:“往后还得用焦鹏呢,总不能真见死不救吧。”

    四十多分钟后,我把正在办公室搓麻将的万良拖出来,我俩开车径直赶往福田区一个叫安家镇一个废弃的化工厂。

    “啥情况啊老弟,这是又打算圈地皮了吗?”一边往里开车往里走,万良一边迷惑的出声:“老弟,这地方我可知道,基本没有发展前景,周边既没什么...”

    “老哥,你对你外甥了解不?”我摸了摸鼻头打断。

    “啊?”万良一愣,随即反问:“那小兔崽子怎么啦?该不会是惹什么麻烦了吧,老弟啊,那孩子打小就野,如果真招到你,不用给我面子,该骂就骂,该打就打。”

    “我感觉那孩子蛮不错的,脑子灵泛,做事胆大心细,交代给他点什么,全给办的明明白白。”我递给他一支烟道:“闯祸啥的免不了,你想让狼跑,就不能怕狼跌倒。”

    说话的过程中,我们来到厂房车间的内部,离老远就听到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嚎声,万良吓的打了个哆嗦,惊恐的望向我:“兄弟,这是..”

    “哈哈,待会见分晓。”我神秘兮兮的眨眨眼睛,接着掏出手机按下一个号码:“来,你出来吧。”

    二分钟不到,一个瘦不拉几,顶着一脑袋金黄色寸头的小伙迅速跑了出来。

    “飞龙?”等小伙凑到我们车跟前,万良愕然的张大嘴巴,随即把脑袋从车窗里探出来,没好气的臭骂:“你跑这儿干什么?厂房里是怎么一回事?你把谁给抓了?”

    面对自己舅舅连珠炮一般的质问,李飞龙非但没有害怕,反倒无比亢奋的挥舞双臂介绍:“舅,你不是老说我不长进嘛,今天我可办了件大事,一口价五十万,叼不叼?”

    “操!”万良的表情瞬间大变,踉跄的从驾驶位跳下来,甩开一对小短腿便冲进了对面的废弃车间里。

    “郎叔,一切全按照你的吩咐进行的,我往狗日的眼上喷了满满一瓶的辣椒水,他根本看不见,就算看见也是模模糊糊的。”李飞龙手舞足蹈的比划两下,接着摸了摸自己刚染好的金黄色发茬:“叔,你看看是不是你想要的那种效果?自从抓到那个狗东西后,我就让我那群兄弟一直喊我光哥。”

    “略微有点太黄,不过还算不错。”我满意的点点脑袋:“不过有一点你要记住了,整件事情都是你自己策划进行的,我没有参与过,也完全不知情,咱俩甚至根本不认识。”

    “啊?”李飞龙眼前先是一阵呆滞,紧跟着马上会意过来:“我懂了郎叔,你的意思是把你藏起来,这样一旦有事的话,你还可以在暗中保护我们对么?”

    我嘿嘿一笑,拍了拍他肩膀头夸赞:“孺子可教,你照这个方式混下去,往后绝对是鹏城的一霸。”

    “嘿嘿。”李飞龙挺不好意思抓了抓后脑勺。

    “踏踏踏..”

    这时候,万良手忙脚乱的从车间里跑出来,脸上的表情变得无比难看:“老弟,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外甥怎么会跟焦鹏搞到一起的。”

    李飞龙抢在我前头回答:“舅舅,这事和郎叔没有任何关系,完全是我和里面那个王八蛋的私人恩怨,他欺负了我兄弟的女朋友,也是我认的干妹妹...”

    “滚尼玛的妹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万良气的一脚重重踹在李飞龙的胯骨轴上,因为用力太大,自己脚上的皮鞋一下子飞了出去,李飞龙身体失去平衡,也结结实实的摔了一个大屁股墩儿。

    李飞龙坐在地上,眯瞪了好半天后,慢吞吞爬起来,随即委屈巴巴的朝着万良发问:“舅舅,你打我干嘛?”

    “打你?我特么恨不得杀了你!”万良恼火的一把掐住李飞龙的衣领,咬牙切齿的咆哮:“你知道你给老子惹出来多大麻烦吗?里面的人究竟是什么身份,你做过调查没有!他叫焦鹏,想治老子跟玩一样简单。”

    “他爱叫什么叫什么,我管他那个,他敢欺负我妹妹,我为什么不敢整他,都是两个肩膀架一个脑袋,我又不比他少什么。”李飞龙不服气的一把挣脱开万良,气喘吁吁的反问:“你以前不是一直教我,跟人交往要诚心诚意吗?里面那个混蛋打我妹妹,还让她跪下道歉,我为她出头有什么错?他再牛逼敢杀了我吗?大不了我就和他拼了!”

    此刻的李飞龙完全就是个叛逆期的小孩儿,像极了刚出社会时候的我面对齐叔的样子。

    看着气的浑身不住颤抖的万良,我点燃一支烟轻声道:“万老哥,我觉得飞龙说的没毛病啊,都是两个肩膀扛一个脑袋,为什么要害怕呢?飞龙你先进去,我跟你舅舅谈谈心,他岁数大了,毕竟不能像咱们年轻人一样思考问题。”

    “好!”李飞龙瞪了眼自己舅舅,拔腿跑回车间,十几秒钟后,里面再次传来焦鹏杀猪一般的叫喊声。

    “朗兄弟,你这事做的不地道啊。”万良红着眼圈,敢怒不敢言的注视我:“飞龙岁数还小,根本不懂这里面的事情...”

    我慢斯条理的开口:“我觉得经过这次事情以后,咱们应该可以算的上自己人了吧,这往后你再想跟人合谋研究我时候,是不是得替咱家孩子考虑考虑...”

3431 来哥

    听到我的话,万良瞳孔骤然扩张,怔了十几秒钟后,搓了搓腮帮子没有言语任何。

    “老哥啊,你此时的郁闷,我前几天刚刚品尝过。”我叼着烟卷继续道:“前几天从你手里接过贺来给的那张劳什子斗兽赛入场券时候,我真恨不得一刀捅死你,可后来又一琢磨,何必呢?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你才能实实在在感同身受。”

    万良抬头看了我一眼,抿嘴轻轻“嗯”了一声。

    “老话说的好,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我鼻孔往外喷着白雾道:“咱这事儿也一样,从表面看,好像你外甥得罪了焦鹏,可你掉头想想,是不是同样也拉进咱们两家的关系,飞龙以后跟在我左右,我能让他麻烦缠身吗?”

    万良吞了口唾沫,埋怨道:“你真不应该让飞龙参与进这么庞大的斗争中,他完全没什么自保能力,一旦...”

    “我一直想让你参与进来,你不也没给我个准信嘛。”我笑着打断:“安了,不要摆出一副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丧气模样,只要你不坑我,不在关键时刻捅我一刀,焦鹏永远不会知道他是被谁绑的。”

    “唉..”万良恼火的使劲拍打自己脑门子几下。

    “来,给你一个和焦鹏亲近的机会。”我一把勾住他的脖颈,压低声音道:“打电话摇几个人过来,完事咱们来把英雄救人渣,我让飞龙先撤,然后咱们这样...”

    一个多小时后,两台越野车风驰电掣的开过来,**个打扮的溜光水滑的小年轻打车里蹦下来,纷纷冲着我和万良打招呼。

    “进去救人,里面是我一个很重要的朋友。”万良紧绷着脸,一副很严肃的样子,朝着几个手下摆摆手。

    “诶,明白!”

    “知道了老板。”

    一群小伙立即煞有其事的朝车间方向冲了过去。

    其实车间里,此刻除了焦鹏以外,早已经空无一人,李飞龙带着他那群小兄弟在十分钟前大大方方的离开,临走时候,李飞龙又跟自己舅舅万良吵吵了几句。

    我和万良故意慢走两步,我从腰后掏出一直用来防身的“仿六四”递给万良,努努嘴微笑:“过五关斩六将,装逼也得装的像,来吧,整几声动静,让焦鹏记住你的好。”

    盯着我手里的家伙式,万良脸上露出一抹像是吃了只绿头苍蝇一般的恶心表情,迟疑片刻后,接了过去,随即枪口冲天,发泄一般“嘣嘣嘣”连续叩击几下。

    完事后,他扯脖大吼一声:“别他妈跑!”

    “气势如虹,老当益壮。”我乐呵呵的翘起大拇指,又压低声音道:“哥,我再告诉你个秘密,你手里这把家伙式,曾经要过人命,现在这起案子还在网上挂着呢。”

    “卡擦..”

    万良踉跄一下,仿六四直接掉在地上,愕然的看向我。

    “咱们是好哥们,这事儿我指定不带告诉任何人的,前提是你一定要记住咱们是哥们哈。”我哈哈一笑,弯腰捡起来“仿六四”插到万良的腰后,接着拍了拍他后背道:“很小的时候,算命先生就跟我吧说,我这个人狼性十足,睚眦必报,对于帮过我的人,我可以砸锅卖铁的报恩,可他妈对于坑过我的人,我也能拆房卖地的报仇,咱俩的恩怨今天正式翻篇,过去的事情我都忘了,不要再给我制造新的记忆,ok不?”

    “呼..”万良搓了搓腮帮子,苦笑着摇头:“我应该听我那群老兄弟的建议,离你远点的,我以为能在你身上捡着便宜,实际上早被你看的清清楚楚。”

    “我是岁数小,但不缺心眼。”我意味深长的回应一句,然后招招手道:“走吧老哥,焦鹏还在等咱们营救呢。”

    不多会儿,我们走进遍布尘埃的车间,焦鹏光着膀子正狼狈不堪的坐在地上,浑身上下被人用绿色的油漆刷的锃光发亮,活脱脱就是根成了精的黄瓜,最为搞笑的是,他的胸脯上还被人用红毛笔写了个“贱”字,原本挺帅气的后背头让人刻意理成了沙和尚样式“地方支援中央”的傻**发型。

    我们进来时候,他正一边摸着自己的脑袋,一边哇哇干嚎:“手机呢,给老子手机,老子要报警,要打120,我特么眼睛看不见啦..”

    听到他的哭声,我这才注意到他两只眼睛红扑扑的,像是抹了女人用的唇彩,眯缝成一条线,完全睁不开,一只手凌空乱抓,另外一只手则死死的捏着旁边一个小伙的衣裳,一副很怕被抛弃的样子。

    “鹏哥,你没事吧?”从边上观察一会儿后,我给万良递了个眼神,随即径直朝焦鹏走了过去。

    一边询问,我一边搀住他的胳膊。

    “朗..朗哥,你可算来了。”焦鹏费劲将眼睛睁开,就像看到亲人一般,直接搂住我,放声痛哭:“妈的,我差点死了,你一定要给我报仇。”

    “我知道,放心吧。”我安抚的拍打他的后脊梁,朝着旁边的万良小声介绍:“鹏哥。这位是三和的万良万老哥,这次能找到你,多亏了万老哥,刚刚为了你,他还在外面跟对方对喷了好几枪。”

    “麻痹的,抓我的人好像叫什么金光,岁数不算大,染着一脑袋金色头发。”焦鹏睁大眼睛歪脖看了看万良,又朝我哭讥尿嚎:“对了,我听见他给人打电话,称呼那头的人来哥。”

    我装腔作势冲万良发问:“来哥?咱们鹏城有这号人物吗万老哥?”

    “好..好像没有吧,我没听过。”万良抽吸两下鼻子,声音不大不小的回应,说完话他马统领脑袋偏向别的地方,极其不愿意跟我对视。

    “老哥,你在鹏城人脉广,这次咱们能找到鹏哥多亏你下面的小哥们。”我“嘿嘿”一笑,一脚踩在万良的脚面上,语气加重:“你再好好回忆一下,鹏城到底有没有来哥这号人物,妈的!敢碰我兄弟,就算是天王老子,我也绝对会把他斩落马下!”

    一边说话,我一边像是碾烟蒂一样用力在万良的脚面上蹉了几下。

    “来哥..”万良咬了咬嘴皮,声若蚊鸣一般念叨:“鹏城最有名的来哥可能就是贺来吧,别的我也不是特别清楚。”

    “怎么会是贺来呢,鹏哥跟贺来无冤无仇的,好端端整他干嘛?就算是要整,也肯定是冲我来的。”我拨浪鼓似得摇摇脑袋:“鹏哥,你别乱想,虽然我和贺来不对劲,但咱们有一说一,贺来不是那么没脑子的人,他除非疯了才会针对你。”

    “不是..”焦鹏揉搓几下红橙橙的眼眶,像是回忆一般昂头想了想:“真有可能是贺来,前几天我在朋友的酒会上嘴臭说过他几句坏话,而且我听说以前福田区那个金光现在也跟他了,帮我的家伙好像就叫什么光,对!就是叫金光,我听他手下人喊过他,他当时还狠狠骂了手下人一顿,似乎很怕被我听到。”

    边神神道道的嘟囔,焦鹏一边又抓住我的手掌低喝:“朗哥,你们跟贺家闹过矛盾,一定见过那个金光?他是不是染了一脑袋的金色头发?”

    “好像是吧,头发颜色那玩意儿又不是不能改变。”我继续用模棱两可的语气回答:“好了鹏哥,这事我会帮你慢慢查的,咱们现在赶紧去医院吧,这地方太偏僻,120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万一对方再杀个回马枪的话...”

    “是是是,咱们先走。”一听我说对方有可能还会回来,焦鹏一个猛子扎起来,完全不顾自己光不出溜的造型,拽着我逃也似的往车间门外走。

    直到我们的车子缓缓启动,焦鹏才心有余悸的舒了口长气,然后用我的手机拨通一个号码,哭唧唧的告状:“爸,我被人绑架了,绑我的人十有**跟贺家有关,我没有玩药,说的是真心话,最近我和明俊不是一直跟羊城来的头狼公司走的很近吗,肯定是贺来觉得不舒坦,才会故意搞我的,他们不光打我,还拿毒药喷我眼睛,我眼睛到现在都看不清楚,呜呜呜...”

3432 捅破窗户纸

    一天后,鹏城某私人医院的病房里。

    我和钱龙拎着两个果篮推开焦鹏所在的病房门。

    “明俊,我可以发誓,绑我的人绝对就是金光,我亲眼看到的!”焦鹏躺在病床上,眼泪汪汪抓着汤明俊的手掌哭诉,俨然一副做了噩梦向父母告状的样子。

    李飞龙这个小犊子属实蔫坏蔫坏的那类,搁焦鹏身上用绿色的自喷漆涂满的全身,用过自喷漆的都知道,那玩意儿上色容易掉色难,所以此时的焦鹏浑身套件病号服,裹得严严实实,即便热的满脑子冒大汗。

    见我们走进来,焦鹏又迅速指着我朝汤明俊道:“不信的话你可以问问朗哥,他昨天救我的,他也看到就是金光,对不对啊朗哥?”

    一场事故让本身桀骜不驯的焦鹏直接变得礼貌有加,对我的称呼也从当初狗肉不上条盘的痞子变成了朗哥,完美的诠释了一把什么是人类的弹性。

    “鹏哥,这事儿可不能乱讲,金光是跟贺来做事的,我乱讲的话,不是等于在挑拨你和贺家的关系嘛。”我长吁一口气,随即坐到焦鹏床边,关切道:“要我说,既然您人没什么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吧,只当是花钱消灾啦,对不汤哥?”

    汤明俊皱眉看了我一眼,没有马上接茬。

    “再者说了,贺家那样的存在,怎么可能缺三五十万零花钱,我感觉十有**是咱们弄岔劈了,要不就是有人在冒充金光。”见他不言语,我继续补充一句:“我感觉这里头肯定有什么误会。”

    别看我嘴里一个劲的在向着贺来说好话,实际上就是在以退为进,用寒暄的方式给焦鹏一种心理暗示,不是我不乐意站出来说话,实在是惹不起他。

    我只有表现的约弱势,焦鹏对贺家的憎恨就越强烈。

    不等我说完,焦鹏已经如我猜测的那样,急不可待的从病床上蹿起来,破马张飞的喝叫:“就是贺来干的,他特么的最擅长的就是装好人,之前跟黄家斗,他就总是装出一副受害者的模样博取同情,结果怎么样?黄家人被抓的被抓,跑路的跑路,只剩下一个黄安苟延残喘,妈的!贺来一定是也想整我们,一定是这样的..”

    焦鹏情绪失控的攥着汤明俊的手掌剧烈摇晃:“明俊,你得帮我啊,咱们可是很多年的好朋友,只有你能救我,你去找韦领导,让他抓贺来、抓贺鹏飞!”

    “你冷静点。”汤明俊喘着粗气呵斥:“别他妈天马行空想一出是一出,贺来整黄家,因为他们两家是竞争对手,本来就是不死不休的关系,贺来整你图什么?就因为你嘴欠骂过他几句?听我的,这事儿暂且押后,我会帮你调查清楚的。”

    “是呀鹏哥,你多听听汤哥的建议,毕竟他不会坑你。”我随即接了一句话。

    好说歹说劝解了好半天后,焦鹏才总算暂时稳定下来。

    “小朗,咱俩出门聊两句吧,关于二招的事情。”汤明俊若有深意的瞄了我一眼,然后拍了拍焦鹏的肩膀道:“郭行长和魏行长待会要来看你,调整一下情绪,别让领导看笑话。”

    “嗯。”焦鹏咬着嘴皮点点脑袋。

    我也冲钱龙示意道:“你陪鹏哥聊点开心事儿,别让他老琢磨昨天的郁闷。”

    不多会儿后,我和汤明俊来到病房楼的消防通道里,汤明俊递给我一支烟,酝酿片刻后,沉呼一口:“朗朗,二招的事情基本搞定,等到周一银监会那头上班,我会找人把该批的条都批好,二招将作为你们公司这次贷款的抵押被银行强制收回,而你们的欠款也算彻底落下帷幕。”

    “谢谢汤哥,让您费心啦。”我诚心实意的感谢一句,然后掏出打火机替他把嘴边的烟卷点燃,笑了笑道:“这次要是没有您和鹏哥帮着周全,我真是两眼一抹黑。”

    “都是朋友,能帮的地方,我们绝对不会含糊。”汤明俊摆摆手道:“小朗,这里没有外人,我也不藏着掖着了,跟你丢几句掏心窝的话,焦鹏这个人虽然浑身毛病,而且总是闯祸,但我俩是实打实的哥们,除了有很多业务、工作上的往来以外,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我们能泡在一起三百天。”

    “看不出来了,这次鹏哥出事,你几乎好几天没合眼。”我应承的点点脑袋:“这感情属实让我羡慕。”

    “焦鹏的性格确实有点招人烦,有时候不光别人,连我都恨不得扇他几巴掌。”汤明俊继续道:“可他毕竟跟我交好啊,我觉得吧,做错事给点教训是应该的,可要把他推进万丈深渊就有点过分了,你说呢?”

    听着汤明俊再明白不过的话语,我略微沉默几秒钟,马上笑容灿烂道:“汤哥说的对,往后咱们出去玩,我绝对会多安排几个兄弟保护鹏哥的周全。”

    汤明俊是个极其聪明,又很懂得合理运用做事方式的人,听到我几乎算承诺的保证后,没有再往下延伸尴尬,很自然的转移话题:“你前几天说的投资公司,我最近联系了几个业内的专业朋友,大家都认为可行,只要前期有金主投资的话,赚钱不说分分钟,但肯定不费劲,等忙完焦鹏的事情,我这几天给你出几套具体方案,到时候咱们一起开个会仔细研究研究。”

    “成,您是这方面的专家,大方向您来定,到时候咱们五五分账。”我随口答应下来,反正日子还久,等到眼前再定夺也不晚。

    汤明俊摇摇脑袋,表情严肃道:“我不拿分成,也不会往里投资,我给你打工,你给我开支,多少钱咱们按劳分配,你先别着急反驳,听我说完,第一是这种买卖,需要的资金太过庞大,我没有那个能力,第二我胆子小,承担不起太大的风险,有事儿我不会冲在最前面,方向不对,我会马上脱离。”

    我搓了搓腮帮子,也收起脸上的嬉笑。

    “可能我说的比较现实,但是比起来将来咱们翻脸,我更愿意把丑话说在前头。”汤明俊将烟蒂踩灭,整理一下西装道:“之所以愿意跟你合作,我是因为相信你们的能力,同时想赚钱,铤而走险的买卖,谁也不会单凭兴趣,你说对么?”

    “很合理。”我认同的点点脑袋。

    “我能保证的就是,咱们共事期间,我绝对不会心猿意马,更不会吃饭不办事,我会把能做到做好的东西做到极致。”汤明俊压低一点声音道:“可有时候咱们必须得相信,人力有尽时,不是什么东西努力认真就可以达到目的,成功这东西多多少少要沾些运气,如果你答应,咱们的关系从这一刻开始,由朋友变成伙伴,如果你不乐意,咱们仍旧还是好朋友,完全不受影响,我做事利索,向来不爱拖泥带水。”

    “嗡嗡...”

    这时候,我兜里的手机震动起来,看到是钱龙的号码,我赶紧接了起来。

    “贺来来了...”

3433 世界太小了

    听到钱龙的声音,汤明俊拔腿就往消防通道的门口小跑。

    盯着他的背影,我沉思几秒钟后,也快速跟了出去。

    汤明俊刚刚那番话意思很明白,他看穿了这回焦鹏被绑架的真正缘由,只是碍于情面没有说出来,也是在暗示我,最好能够适可而止,至于后面说的合作事宜,则完全是走个过场。

    从认识之初开始,我就知道他绝对不可能铁了心的跟我们死绑一起。

    在这个亲兄弟都要明算账的年代,没点利益纠葛,别说他信不过我,我都肯定不会相信他。

    边朝病房走,我一边在脑子里琢磨待会应该说点什么。

    贺来能挑这个时候到医院探望焦鹏,说白了就是圆事儿的,从另一个角度想想,这家伙属实有一套,能屈能伸,懂人情、知进退,狂的时候恨不得昭告天下贺家要雄霸鹏城,怂的时候连焦鹏这号存在都能令他弯腰耸肩。

    半分钟不到,我和汤明俊一前一后走进病房。

    屋子里此刻火药味十足,身上严严实实裹着病号服的焦鹏正瞪圆眼珠子,呼哧带喘的怒视贺来,如果不是钱龙挡在前头,我都怀疑这家伙敢扑上去咬人,而贺来则面带微笑的拎着两盒礼品站在病床旁边,那个叫阿飘的女孩如影随形的立在旁边。

    我记得很清楚,前几天我们交锋,阿飘明明替贺来挡了一枪,当时鲜血都把后背给染红了,可现在看来,她四平八稳,完全没有丁点大病初愈的模样。

    听到动静,贺来扭过来脑袋,先是看了看我,接着讲目光投向汤明俊,语调轻松的打了声招呼。

    贺来这个人似乎特别注意形象,不管什么时候见他,他总是把自己收拾的利利索索,今天也不例外,这家伙上半身穿见黑色的修身衬衫,扣子一直系到最上头,底下套条板正的西裤,尽显不胖不瘦的完美身材,脚上的皮鞋擦的闪闪发光,看起来中规中矩,又不失严谨。

    之前嚷嚷着一定要让贺来“好看”的焦鹏明显还是惧怕的,咬着牙豁子低喝:“贺少,我没什么事情,你的好意心领了,请回吧。”

    “鹏,你不舒服就先躺会儿,贺少远来是客,哪有把客人往外撵的道理呢。”汤明俊左右看了看,挤出一抹笑容朝贺来招手:“贺少先走,小焦这次吓坏了,到现在神志还有些不清醒,别跟他一般见识。”

    “能理解,我曾经也被人绑架过,咱们都是鹏城,抬头不见低头见,一听说他受伤了,我一下飞机就赶了过来,小焦啊,是不是有人在你面前胡说,你的事情跟我有关?”面对焦鹏的驱赶,贺来很淡定的笑了笑,反而一句话就将两人的关系拉近,说话的过程中,他很自然的坐在病房的待客沙发上。

    比起来轻描淡写的贺来,焦鹏还是太稚嫩了,怨气满满的冷笑:“有关没关能怎么样,我又得罪不起贺少。”

    “小焦,我跟你说句良心话,咱们虽然交情一般,但还是蛮欣赏你的,年纪轻轻就能坐到主管信贷的位置,如果没有相当的本事,光靠者父母荫功,恐怕早就下岗了,比起那些只知道吃喝嫖赌的纨绔子弟,你绝对是个人物。”贺来不动声色的暗捧一句。

    没等贺来话说完,焦鹏沉不住气的突兀打断:“贺少,有个叫金光的混蛋是你手下的吧?”

    “啊?金光啊,确实是我们公司的员工,你们也很熟悉吗?”贺来微微一顿,随即从兜里掏出一沓照片道:“我上周去了一趟广西北海,那边的风景是真的养眼,小焦如果需要静养的话,我建议可以到那边玩一阵子,喏,我还拍了几张当地的照片,你们可以参考一下,阿飘,你拿给小焦看一看。”

    叫阿飘的女孩目无表情的接过照片,直接递向坐在病床上的焦鹏。

    “我没兴趣。”焦鹏直接摆手拒绝,刚说出几个字,他的眼光一下子被照片吸引,从我的角度可以清晰看到,照片中是一片清澈的海岸线,贺来、阿飘面带微笑合影,他们身后还有个顶着一脑袋金色头发的青年,此人正是金光。

    将照片塞到焦鹏手里,阿飘又转身返回。

    路过钱龙身边时候,钱龙轻佻的嗅了嗅鼻子,吧咂嘴巴:“妹儿,你用的什么洗发水,还挺香。”

    “唰!”阿飘那对大眼睛陡然放圆,直勾勾凝视钱龙。

    “咋啦,是被我惊世骇俗的帅脸给吸引到了吗?”钱龙嘴角的笑容更甚,陶醉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没办法天生的,我也常常照镜子时候吓一跳,老妹儿有对象没?要不我帮你介绍一下我自己,就咱俩这优质基因,将来生下来的孩子那指定不一般。”

    坐在沙发上的贺来淡淡的开腔:“阿飘,能被人欣赏说明你足够优秀,应该礼貌的谢过钱总。”

    “谢谢。”阿飘机械的蠕动嘴唇,擦着钱龙身体走过,退到了贺来的身后。

    见焦鹏一张一张的翻动相片,贺来昂头继续道:“哦忘记跟你介绍了,照片上那个染黄色头发的就是金光,他上周陪我一块出去度假的,目前人还没回来,小焦你如果想认识他的话,等回头我蹿局,大家一起把酒言欢。”

    焦鹏捏着照片来回翻动几遍后,眼中的怒气明显消散不少,疑惑的小声念叨几句什么。

    见大家都不说话,贺来拍了拍大腿,笑呵呵的站起身子:“唉,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尤其是受到惊吓这种心理疾病最难根治,那我就不打扰小焦你养身子了,有什么事情咱们随时电联。”

    “嗯。”焦鹏木讷的点点脑袋。

    看到这一幕,我豁嘴笑道:“鹏哥我家里有点事就先撤了,正好替你我送送贺少去。”

    “麻烦了朗哥。”焦鹏对我的态度倒是蛮热情的。

    片刻后,我、钱龙、贺来和阿飘一块走进电梯里。

    因为电梯里人比较多,我和贺来正好面对面的贴在一块。

    “贺少处理问题的能力真不一般,看来我要学的东西还很多。”我像是老朋友一般的往他脸上吹着热气。

    贺来回以一笑:“主要还是王总制造问题的水平高超,逼的我不得不马不停蹄的东跑西颠呐,早上我还在海边听着音乐、沐浴阳光,中午就不得不跑回这座满是雾霾的城市,跟一个连对手都算不上的废柴掏心掏肺,晚上还得因为这桩破事,宴请一下废物的父母长辈,你说我冤不冤。”

    “那冤啥呀,两军激战不就那么回事嘛,这轮平手,下轮再战。”我哈哈大笑道。

    贺来眨巴两下眼睛,貌似真诚的叹气:“王总啊,斗来斗去的,难道你不累吗?我承认贵司刚刚进驻鹏城时候,我确实摆了你们几道,可桃园、富华两村的事情上,你应该已经找回来了吧,贵司插足鹏城已经是事实,你我与其枪来剑往的内耗,真不如琢磨琢磨如何让自己腰包和地位涨起来。”

    “我也不想啊,可关键面包就那么大,你吃饱了还占着,连点碎屑都舍不得给我,我能不饿嘛。”我争锋相对的反问。

    “叮!”

    这时候,电梯抵达一楼,一大群人呼呼啦啦的往外走,外面的人过江鲫鱼一般往里挤。

    两个身着灰色西装的家伙跟我们走了个脸对脸,竟是李倬禹和洪震天。

    刹那间,我们八目相对在一起,洪震天歪着脖颈浅笑:“哎呀,是世界太小了,还是这家医院风水好,这不是王总和贺少吗?你们这是重修于好啦?”

    我揪了揪鼻头,似笑非笑的开口:“对呗,我俩正合计怎么样合二为一,一统鹏城呢,李总和洪总要不要也加入到讨论组里来...”

3434 醒了

    “聊呗,我看住院部前面的那个小花园就不错。”

    李倬禹再次审视的在我和贺来脸上打量几眼,很果断的退出电梯,比划一个邀请的手势。

    钱龙抬起毛茸茸的手掌,在李倬禹的脑袋上扒拉一下,粗鄙的摇头:“你可真是傻兮兮,人家说啥你信啥,这种江湖大事儿,能随便跟小猫小狗交流嘛,想谈你得回去把敖辉和郭启煌叫过来,来来来,借过!”

    “呵呵。”我嘲讽的摇摇脑袋,也从李倬禹和洪震天的身边擦过,回头朝着贺来暧昧的一笑,神神叨叨的吧唧嘴:“那贺总咱们就先把事情定下来吧,晚点咱们再沟通。”

    贺来倒是很配合的拱了下拳头:“好的,具体再聊。”

    说罢话,他又朝着李倬禹和洪震天笑问:“李总、洪总这是打算干什么去..”

    “听说银行管信贷的小焦出事了,我们过来看看..”

    无视他们两伙人的交流,我带着钱龙径直离开。

    坐进车里以后,钱龙开车,我则伸了个懒腰,思索良久后,拨通张星宇的号码。

    电话响了好一阵子,张星宇那头才不情不愿的接起:“啥事?”

    “你这两天死哪去了?电话不回、信息不复,准备干啥呀,要起义呐!”我拧着眉头反问。

    “大哥,有没有人告诉你,你现在絮叨的像个四十多岁,并且十多年没有和谐社会的更年期老娘们。”张星宇笑骂一句:“你干你的事儿就完了,老替我操个鸡毛心,咱俩不是早就讲好的嘛,你负责谋事,我负责谋人。”

    我搓了搓鼻头又问:“谋谁去啦?”

    “金光。”张星宇压低声音道:“我和迪哥在龙岗区的吉田墓园找了份打更的工作。”

    我愕然的提高调门:“啥玩意儿?”

    “墓园工作挺不错的,死人比活人简单纯粹。”张星宇嘿嘿一笑道:“不用担心我俩哈。”

    我费解的继续问:“不是,你是不是有病啊,好端端跑墓园干啥去了?”

    “宁伟埋在这里。”张星宇回答道:“我查过墓园的监控录像,宁伟头七、二七、三七时候,金光都来扫过墓,再有两天就是宁伟的四七,相信金光肯定还会过来,这金光虽然病态至极,但是对自己大哥那份感情还是蛮真的。”

    听明白他的解释,我这才意识到张星宇这是打算在墓地圈金光。

    “我把宁伟旁边的空地替金光买下来了,希望他们哥俩能够在下面再叙兄弟缘。”张星宇喘了口气道:“家里的事儿你自己先研究着,我最近有很多问题没有想明白,正好趁着墓园安静,好好的养养性子。”

    我开玩笑的打趣一句:“行呗,那自己注意点,别特么回头被女鬼缠身。”

    “鬼没人可怕。”张星宇颇为感慨的叹息一声。

    结束通话以后,我又拨通两下手机,猛不丁在朋友圈里看到江静雅几分钟前刚刚发的一条朋友圈,好像是前两天她张罗的那家鲜花店刚刚开业了。

    前阵子,白帝和洪莲都跟我说过,江静雅打算开一家花店,不过死活不肯告诉我具体位置。

    看着江静雅刚拍出来的几张含苞待放的鲜花图片,我迟疑几秒后,拨通她的视频电话。

    电话是通着的,不过始终没人接听,我连打了几遍,结果都一样。

    “唉..”我叹了口长气,苦涩的望向车窗外。

    “他朗哥,我觉得吧,你很多时候并不是不确定自己跟小雅的感情,只是心里头还在挂念着王影,你别嫌我碎嘴昂,咱们一路走过来的,你的每段感情,我看的比谁都清楚。”钱龙透过后视镜扫视我一眼,表情认真道:“关键你自己又说不通自己,所以你才总会犹犹豫豫。”

    “然后呢?”我歪脖道。

    “然后个**,我如果是你,就大大方方的给俩人拽一块,咋想的咋说,能说明白你们仨大被同眠,说不明白最次的结果不也跟现在一个**样嘛,谁都不带跟你的。”钱龙粗声粗气道:“别总骂我虎逼,有些事情你就得虎着来。”

    话说一半,他兜里的手机突然响起。

    我摆摆手道:“先接电话吧,把车往三和开,我想找叶小九喝点。”

    “喂!谁呀?”钱龙按下接听键,扯着大嗓门喊叫:“山城青年旅行社?你们找我干嘛啊?我又打算旅游,什么玩意儿杨晖、杨晨?我认识啊,他俩咋地了?”

    听到杨晖、杨晨两个名字,我一激灵坐直身体,冲着他示意:“开免提。”

    手机里随即传来一道女声:“您好钱先生,杨晖和杨晨两位先生出境时候,留的家人联系方式是您的号码,根据他们和旅行社的合同,只能出境七天,可现在已经十天过去了,旅行社和当地导游都始终联系不到他们二人,所以想问问您这边,需要报警立案吗?”

    钱龙将车靠路边停稳,跟我对视一眼,撇嘴发问:“老妹儿,你跟我闹笑呢吧,杨晨脑萎缩,都昏迷好几年了,他是神游出的境吗?”

    对方用同样迷惑的声音回答:“不对啊,我看当时的登记监控,杨晨先生只是行动不太方便,并没有昏迷啊。”

    “卧槽,真的假的!”钱龙立即提高嗓门:“咱这样啊老妹儿,监控录像你那里还有保存吗?我马上过去,咱们见面细谈。”

    不止钱龙亢奋了,就连我也一下子有种好像被人锤了几拳,头晕目眩的感觉。

    虽说这两年,我没怎么回过山城,但一直知道杨晖把杨晨接走后,安置在山城的另外一家疗养院里,逢年过节都会让三眼和卢**过去溜达一圈,我记得最近一次卢**给我打电话说杨晨的事情,还是上个月,当时也没听他提起杨晨有苏醒的迹象。

    我拽了拽钱龙的胳膊示意:“问一下杨晨和杨晖去的哪里?”

    对方轻声回答:“两位先生选择的是东南域七日游,他们是在马来西亚时候跟导游走散的,我们的导游当天就报了警,但是收获甚微。”

    嫌钱龙表达不清楚,我干脆抢过来手机自己问:“他们在马来西亚什么地方走失的?”

    “吉隆坡。”

    “订票,去马拉西亚!”我搓了搓腮帮子,朝着钱龙努嘴。

    四十分钟后,鹏城宝安国际机场里,叶小九满头大汗的攥着手机打了好一通电话,随即才朝我没好气的嘟囔:“大哥,你真是想一出是一出啊,想出国能不能咱提前打声招呼,奶奶滴,你当老子是印护照的啊,随时张口随时就有。”

    我上火的发问:“办成没?”

    “哪那么简单,最少需要两个工作日,而且你和皇上都有案底,不是那么容易。”叶小九摇摇脑袋道:“我找了几个朋友在帮忙,看看有没有什么别的捷径。”

    我咬着嘴皮发问:“偷渡行吗?”

    “行是行,关键太慢,又不符合你速到的要求。”叶小九想了想后,摇摇脑袋:“你等会儿,我再找人问问。”

    “嗡嗡..”

    就在这时候,我兜里的手机震动起来,看到是三眼的号码,我迅速接了起来:“打听的怎么样了三眼哥?”

    “杨晨确实是十几天前被杨晖带出的疗养院,当时是个后半夜,加上杨晖也没办出院手续,所以没有引起太多人注意,我看过疗养院里的监控,杨晨是坐在轮椅上被推走的,不知道是幻觉还是真的,我感觉杨晨好像确实醒了,他在被杨晖抱上车时候,两脚似乎会有意识的配合。”三眼语速很快道:“另外我还问到一个消息,就是在一年前,杨晖每天都会找人替杨晨做肌肉康复按摩,起初院方认为,他可能是怕杨晨的肌肉萎缩,可我找到一直伺候杨晨的那个小护士,她告诉我,杨晨的肌肉很发达,一点都不像昏厥好几年的人...”

3435 她在等你

    听到三眼的介绍,我的心跳骤然间开始加快。

    长久以来,杨晨的事情就像梦魇一般压得我喘不过来气,清醒时候我从来不敢去回忆关于他的一切,因为我怕自己情绪失控,怕自己会在人前失态,可每次喝醉,我都会不自觉的想他想到泪流满面。

    我和他、钱龙从小玩到大,我们有过太多太多关于的青春的记忆。

    事过境迁,当我走到现在的高度,恍然回悟时候才发现,他曾经令我耿耿于怀的背叛,早已经随着时间推移变得无足轻重,如果可以选择,我想我一定会原谅,一定能做到重修于好。

    当这一切幻想真正射进现实时候,我才发现自己竟然像个小孩子一般手足无措。

    可能是看我半晌没有做声,三眼继续道:“朗朗,马来西亚那边,我建议你不用去了,第一他和杨晖明显是想通过这种方式刻意避开所有人的注意,如果你整的大张旗鼓,反倒不美,再者咱们在那边没有太过熟悉的朋友,你冒冒失失赶过去,除了耽误时间,搞不好还会给辉煌公司、贺家制造可趁之机,目前咱们三家斗的水深火热,任何一点漏洞,都有可能被他们抓到。”

    我深呼吸两口,轻轻“嗯”了一声。

    三眼轻声安抚我:“目前消息没有传开,我会想辙马上按下去,完事让大小涛先过去踩踩点,如果真能找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的。”

    “好。”我咬着腮帮子叮嘱:“哥,只要有消息马上告诉我,不管好的坏的。”

    挂断电话后,我看到钱龙正跟叶小九面红耳赤的吵着什么。

    “他九哥,不就出趟国嘛,咋在你这儿整的好像出殡一样艰难。”

    “出国不难,难的是我得想办法帮你们封锁好消息啊,你别老跟我吵吵把火的,我这不正在想办法呢,你牛逼你自己飞过去,操..”

    两人不高兴的互相指责。

    “马来先不去了,回公寓吧。”我提了口气朝着哥俩摆摆手。

    “啥情况啊?怎么不去啦!”

    “朗朗你这脾气咋越来越仿皇上了,我又没说不帮你们办..”

    估计是以为我生气了,两人赶忙凑了过来。

    考虑到候机大厅人来人往,我不太想把话说的太透彻,摆摆手道:“我心里有谱,走吧,找地方吃饭,饿了..”

    一个多小时后,公寓附近的小吃店,我将三眼刚刚跟我说的话转述一通。

    叶小九因为没跟杨晨打过交道,所以理解不了我们此刻的焦急,表现的倒是很从容,点点脑袋评价:“三眼哥分析的不无道理,贺家和辉煌公司如果得知你们因为某个人方寸大乱,一定会借题发挥的,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冷静处理。”

    “冷静个鸡儿。”钱龙鼻孔朝外呼呼冒着粗气:“小九子,你有童年玩伴不?十几二十年的那种?我和朗哥、大晨子就属于这种,我们仨还穿开裆裤就在一块玩,一碗面分着吃,一根烟抢着抽,一块打人一块挨揍,不管谁有事,另外俩都恨不得卖肾摘篮子,如果不是因为误会,现在的晨子绝对是头狼家的二把。”

    叶小九沉默几秒后,语重心长道:“说实话我理解不了,但真的很羡慕你们这种感情,人生短短几十年,最幸福的事情莫过于在乎的人一直在,你们那位兄弟能醒过来,我也打心眼里替你们高兴,可咱们静下心想想,你们那么在乎他,他想必也同样在乎你们,可为什么他苏醒过来,第一件事情并不是来跟你们汇合?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难言之隐?”

    我顿了一顿,叶小九提出的可能我也想过,不过并未琢磨出个所以然。

    “如果他真有难言之隐,你们人尽皆知的去找他,不是等于在给他制造麻烦吗?”叶小九分别替我俩倒上一杯啤酒,轻声道:“既然是好兄弟,既然相信你们的感情,我认为老老实实的在原地等他,才是最合适的。”

    钱龙搓了搓腮帮子,举起酒杯干笑:“九爷说的有道理,是我毛躁了,我相信狗日的大晨子一定会来找咱的,到时候我绝对狠狠的薅丫一撮篮子毛编条手链。”

    “我旁观者清而已。”叶小九笑盈盈的举杯跟我们碰了一下,随即冲我挑动眉梢道:“诶对了,我今天看小雅发朋友圈,花店开业了,你没过去捧个场啥的啊?”

    我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骂咧:“你可真是特么哪壶不开提哪壶,能不能像个正常人似的唠点人类该有的嗑。”

    钱龙斜眼挑事:“朗哥,此时此刻你难道不应该怀疑,这个狗犊子是怎么有小雅的微信好友嘛,小九子,我可跟你说好啦,朋友妻不客气归不客气,但吃相不能太难看。”

    “滚滚滚,你俩组团滚!”我烦躁的骂咧一句。

    “嗡嗡..”

    这时候我兜里的手机振动起来,看到居然是王莽的号码,我马上正色的接起。

    “没人在家啊?”电话那头的王莽笑呵呵的出声。

    我马上回应:“在小区对面吃口饭,有事您说话。”

    “是叫好再来餐馆吧?”说话的过程中,我看到小吃店的皮门帘从外面被掀开,身着一套浅灰色休闲装的王莽笑呵呵的从外面走进来,随即挂断电话,朝我摆摆手道:“刚好路过,想着找你蹭顿酒喝,没想到还真来着啦,哈哈哈,服务员再加把椅子。”

    钱龙立即很会来事的站起身子开腔:“叔,请您老喝酒,咱不能在这地方,走吧街口那家五星级宾馆,我买单。”

    “哈哈哈,喝酒而已哪都一样,再说我没来之前,你们搁这儿吃的不是也蛮开心的嘛。”王莽无所谓的摆摆手,抓起筷子,自顾自的夹了口凉菜,随即吧唧嘴巴:“不错,味儿还算比较正。”

    “莽叔的身体越来越硬朗啊。”叶小九插混打科的打了声招呼,顺势替王莽倒上一杯啤酒。

    “你小子现在看着可比过去精神多啦。”王莽抿了口酒杯,眨眨眼皮道:“真是世事无常呐,我一直认为朗朗可能会跟远仔成为好朋友,没想到被你半道给截胡。”

    “关键我不装啊。”叶小九哈哈一笑。

    “确实,你这家伙打小就接地气,还没桌子高开始就懂得跟什么人玩扮什么样,这一点比远仔强很多,他其实人也不坏,就是老喜欢端着架子不放下。”王莽抓起几颗花生米丢进嘴里,咬的嘎嘣乱脆,看向我道:“小朗这一点跟你比较吻合,星级宾馆的鱼翅燕窝能吃,路边摊的小吃也能入喉,套用现在比较流行的那句话,这就叫叫保持初心。”

    “主要是我本来就是草根,在这种地方才觉得有归属感,再说我也没去过什么高端场所。”我端起酒杯道:“叔,我敬你一杯,老是让你牵肠挂肚,这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我坚信王莽肯定不是无意间路过,上次我俩见面时候,他曾经说过,会在我需要帮忙的时候出现,眼下我无病无灾,他跑来找我喝酒,想必肯定是为了传达什么有用的信息。

    “女人有点自己的事业是好事,至少不会总互想乱想。”几瓶啤酒下肚,王莽的脸色变得红润起来,抓起我的烟盒,慢悠悠点上一支,鼻孔喷着白雾,若有所指的微笑:“我刚刚到小雅的花店去看了一眼,地方布置的井井有条,她的心情看起来也不错。”

    “叔,您老快别兜圈子啦,您既然知道小雅在哪儿开店,就赶紧告诉他吧,这两天他急的尿尿都分叉,就差跑出去登寻人启事。”钱龙讨巧的凑过去脑袋,替我发问一句。

    “这种事情哪有让别人说的,得自己用心去找。”王莽弹了弹烟灰,眯缝眼睛注视我:“其实你心里也明白,她在等你去找她,不是吗...”

3436 后退无门

    我揪了揪鼻头,朝着王莽举杯。

    “年轻人的感情我不是特别懂。”王莽跟我碰了一下,继续道:“刚刚从她那里来时候,我跟她简单聊了几句,她对你没什么怨恨,更多的是挂念,我想之所以迟迟没有原谅你,不是因为她赌气,更多可能是想给你时间,让你好好看看自己的本心吧,她告诉我,她所做的一切全是心甘情愿,同样的话,我曾经在小影那里也听到过。”

    “心甘情愿..”我咬牙小声重复一句。

    “是啊,心甘情愿。”王莽叹息一口气:“心甘情愿这个词真的是既卑微又勇敢。”

    我的胸口骤然一颤,就感觉心脏像是突然漏了一拍。

    “来来来,喝酒喝酒,难得能跟莽叔同桌。”叶小九赶紧端起酒杯打圆场。

    或许真的是到岁数了,王莽喝的既慢又少,更多时候则是跟我们有的没的闲聊。

    一箱子啤酒下肚,我摸了摸有些撑得慌的肚子,朝王莽出声:“叔,我打算这两天先把地产公司开起来,趁着这次狙击贺家的东风,直接插足进鹏城的地产圈,你有什么好的建议没?”

    “你招牌只要一天不挂,就意味着你们跟贺家还有的缓。”王莽思索一下后,抓起几颗花生米摆在桌面上,慢条斯理道:“一旦挂上,那你们两家的争斗也算正式打响,我觉得你应该再想想。”

    我喘息一口道:“我挂不挂招牌,贺家都不会答应让我们在鹏城立足,反正是要斗的,不过早晚的问题。”

    “这事儿需要你自己想好,如果你非问我建议,我建议你再等一等。”王莽笑了笑,随即从裤兜里掏出一枚造型精美的怀表看了眼时间道:“得,我该回去了,不然小影又得熊我。”

    钱龙好奇的发问:“小影也来鹏城了?”

    “她一直没走。”王莽意味深长的瞄了我一眼,接着站起身子道:“从你们在桃园、富华两村设圈套开始,她就一直在观察,那个傻丫头每次都替小朗做足最坏的打算,唯恐他被逼的走投无路想不开,卡里的余额基本不舍的拿出来,有一点存一点,到现在我这个当爹的都不知道她究竟攒了多少钱。”

    面对王莽投过来热忱的目光,我选择性的耷拉下脑袋,转移话题:“叔,你在哪住,我送送你。”

    “这是个秘密,送我到门口就好。”王莽也没戳破我那点小久久,冲我招招手。

    我俩走出饭馆,一台黑色的“尼桑”轿车马上停到王莽的跟前,一个小伙马上跳下来,替王莽拽开后车门。

    “这车挺好的,低调还舒坦。”我恭敬的替他手扶门框。

    半拉身子钻进车里后,王莽扭头看向我,突兀发问:“有没有想过,换个人?相伴久的不一定适合。”

    “没有。”我明白他口中的“换个人”是什么意思,毫不犹豫的摇头:“她未曾欺我少年穷困潦倒,我决不会负她糟糠之恩,叔,这样的话,往后希望你还是不要再说了,她没有像你这样的父亲,更没办法在我遇到坎坷时候力挽狂澜,所以她总是小心翼翼,就像你刚刚说的,只能卑微且勇敢的陪着我。”

    “哈哈,不错!”王莽豁然大笑,拍了拍我肩膀头道:“其实头狼家现在的基业不算小了,不要一直闷着脑袋琢磨向上爬,合适的时候急流勇退也是个不错的选择,我见过太多太多怀揣野心却死在半路的例子,包括我自己也属于其中之一。”

    “嗯,我会考虑的。”我心悦诚服的点点脑袋。

    以前我理解不了“家有一老、如有一宝”的真谛,可当我们真正历经千帆,我才发现他们口中那些让我们听起来乏味无比的忠告,可能真的是磕的头破血流才明悟过来的经验。

    送走王莽,我疲惫的伸了个懒腰。

    说实话,他的建议我非常心动,可也只能是想想,因为我现在完全陷入一个不上不下的尴尬阶段,就此放手,听起来简单无比,可我们那些对手真能放过我们吗?辉煌公司也罢,贺家也好,包括一路走来被我们荡平的各种小团体,此次此刻不定有多少双眼睛躲在暗中盯盯注视着我们。

    我们现在之所以能够活得潇洒自在,只是因为我手里还握着枪,当真正卸甲归田,他们会因为我的不抢不争收起獠牙吗?那些倒在我们脚下的人们也有亲朋好友,也有自己的嫡系班底,他们会就此罢手么?

    答案的未知,而这份未知里隐藏着太多太多的不可预测,我赌不起,我那些兄弟更赌不起。

    现如今的局面,并不是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而是我能干什么才干什么。

    想要改变目前这种现状,除了咬碎牙往上爬,碾压任何敢对我们生出觊觎心理的团伙以外,我想不到更完美的方法。

    “对啊对啊,我就在好再来小吃店的门口呢,你抓紧时间过来吧,谢什么谢,我绰号活雷锋。”

    我正遐想的时候,钱龙手握一部套着粉色卡通后壳的手机,大大咧咧的从馆子里走出来。

    “啥情况啊?”扫视一眼他的手机,我努努嘴发问。

    “好银儿好事儿呗。”钱龙举着粉色的小手机晃了晃:“搁厕所捡的,结果还是个漂亮的小娘子,喏你看,长得真挺带劲,说是马上过来取手机,我估计今晚能邂逅一段美丽而又温情的小艳遇。”

    说着话,他按亮手机屏幕,屏保是个梳着披肩长发的漂亮姑娘。

    “这年头美颜技术堪称换头术,你自己慢慢温情吧,晚上不用给你留门了呗?”我撇撇嘴出声。

    “嘿嘿。”钱龙豁着没有大门牙的嘴巴憨笑:“保不齐这妞还有什么质量比较高的闺蜜啥的,到时候我喊你。”

    “你自己留着吧,我跟叶小九喝酒去了。”我拨浪鼓似的摆摆手打趣:“别说老子没提醒你昂,轻点得瑟,别特么染上啥乱七八糟的病传给媚儿,媚儿要是完了,那咱这群哥们还能剩谁。”

    “放心不能。”钱龙心比屁眼大的贱笑。

    再次回到饭馆,叶小九也正握着手机跟他对象视频,两人你侬我侬的模样,就差隔着手机屏幕啃到一起。

    “善良点吧铁子。”我哭笑不得的骂咧一句,随即又给自己蓄满酒杯。

    几分钟后,钱龙灰头土脸的从门外走进来,恨恨的跺了跺脚嘟囔:“奶奶滴,老祖宗留下这点好规矩现在真是一个不剩,电视里不是总演,大恩大德以身相许嘛,不是都说手机是人类的第二条命,我这好歹也算救命恩人,咋一点表示都没有,操!”

    瞟了眼侩妹儿失败的钱龙,我好笑的摇了摇脑袋。

    “诶帅哥,刚刚我着急送我同事,没来得及问你联系方式,方便给个号码不?回头我请你吃饭,今天如果不是你的话,我手机里存的那些重要的资料肯定全得打水漂。”

    正说话时候,一阵香风打我们身后飘了过来,只看到一个身材高挑的年轻姑娘出现在我们身后。

    女孩的个头大概在一米六五左右,可能是脸上擦粉的缘故,皮肤还算白皙,头发扎成个清爽的马尾,穿件类似工服的西装短裙,相貌不属于那种美若天仙,让人瞅着就能生出罪恶**的类型,但是挺耐看的,身材也还行,要腰有腰,要胸有胸。

    扫视一眼她胸口挂着的“龙鑫律师事务所”的工作牌,我偏过去脑袋继续招呼叶小九起身上厕所,把空间留给钱龙。

    钱龙清了清嗓子,开启自己的装逼模式:“按理说做好事哪有图回报的,再说我也不是那样的银儿,不过你也是一片好心,我拒绝的话,显得不近人情,那啥..要不咱俩加个好友呗,我扫你..”

3437 孩子

    十多分钟后,估摸着钱龙应该秀完了,我和叶小九才叼着烟卷回到位置上。

    那个女孩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钱龙,满眼放着淫荡的小光芒,正抱着手机念念有词:“啧啧啧,这马甲线,这大长腿,简直没谁啦,爱了爱了..”

    “铁汁,控制一下你晶莹剔透的哈喇子,都尼玛快甩进碗里了。”叶小九嫌弃的笑骂一句:“不就加个微信号嘛,咋感觉好像你已经得手了似的,再说我觉得那妞长得也就一般般吧,只能算个普通人,满大街都是那样的,还不如咱俩前几天去捏脚时候那个二十六号呢。”

    “你懂个篮子,捏脚的能跟良家比嘛。”钱龙拿手背抹擦一些嘴角,梭了一口唾沫道:“这年头长相可以整,只要票子到位,你就算想要个仙女,整形医院照样能给剌出来,可气质这玩意儿,可遇不可求。”

    “看着没?我儿砸现在已经不满足寻常的美色,开始追求精神层面啦。”我咧嘴调侃。

    在我看来,气质这玩意儿其实就是物质堆积出来的产物,一个家庭条件优越,文化素养不俗的人绝对要比大部分出身草根的要显华贵。

    叶小九接茬坏笑:“可不呗,也就是咱龙哥已婚,不然不知道得有多少无辜女子哭着喊着给他堕胎。”

    “俗不可耐,一天天就知道裤裆那点事儿。”钱龙白楞我们一眼,拿起手机给对方发了一条语音信息:“吃不吃饭都是小事儿,我主要享受跟你同呼一片空气。”

    叶小九立即打了个激灵:“诶卧槽,酸我的腮帮子疼。”

    很快女孩给钱龙回过来一条甜腻腻的语音消息:“那晚上我们吃海鲜吧,地址我待会发你,你可以把你朋友也喊上,我正好也有几个小姐妹闲得无聊,大家可以一起玩。”

    “不是我跟你吹,吃海鲜我可是行家。”钱龙笑的满脑门子全是抬头纹:“文能吸田螺,武能挂秤砣,那说的就是我这号小哥哥。”

    我哭笑不得拍了拍额头:“爹,田螺是特么河鲜。”

    “我管他那个,一起去不?”钱龙揪了揪喉结,冲着我和叶小九吧唧嘴:“我刚刚看她朋友圈了,里头有好多她和闺蜜的合影,长得都比较带劲,吃完饭咱一块再找家夜店开个趴踢,完事一切水到渠成。”

    叶小九摆摆手:“我不去啦,待会回中介公司办正事呢。”

    “我也回去了,这几天累挺的慌。”我也摇头拒绝。

    片刻后,我们仨在小吃店门口分开,临走时候我不放心的叮嘱钱龙:“玩归玩,别特么拱火,吃干净记得擦屁股,不然回头媚儿跟你闹,我可不替你打马虎眼。”

    钱龙大大咧咧的摆手:“不能,哥不是肤浅的银儿,记得回家替我喂兔兔啊。”

    “兔兔是谁呀?”我懵圈的反问。

    钱龙边伸手拦出租车,边回应:“就是我捡的那只狗啊,嫌它名字太大众,我刚给改的。”

    “你特么能把狗都整迷茫。”笑骂一句后,我转身闪人。

    回到公寓里,扫视一眼空荡荡的房间,我苦笑着一屁股坐到沙发上。

    “叮铃铃..”

    一阵清脆的铃铛声泛起,钱龙前阵子捡的那只黑色的泰迪狗摇着小尾巴蹦蹦哒哒的凑到我脚跟前撒娇。

    “你说你也是够衰的,第二次挑主人都没跟对主,这一天天饥一顿饱一顿的。”我弯腰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又拖着灌了铁铅一般的双腿起身给它倒了慢慢一盆子的狗粮。

    小玩意儿估计确实饿坏了,立马狼吞虎咽的扑向自己的小盆。

    吃着吃着,小东西突然警惕的昂起脑袋,直愣愣望向屋门的方向,接着龇牙咧嘴的奔到门口“汪汪”的吠叫起来。

    记得以前看动物世界时候,里面的主持人说过,狗的听力是人的十几倍,哪怕是宠物犬都绝对比人要灵敏的多,尽管我并没有听到门外有任何动静,但我相信向来乖巧的小动物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大叫。

    “嗯?”我立即警惕起来,随手抓起茶几上的水果刀,踮起脚尖慢慢朝门口走了过去。

    走到门口时候,我透过猫眼朝外瞄去,结果看到几个半大的孩子正叼着烟卷,搁电梯门口有说有笑的聊天。

    我松了口气,当即“咔擦!”一下拽开门,皱着眉头出声:“干什么呢?”

    几个孩子年龄都不大,感觉也就十三四岁的样子,一个个皮肤黝黑,长得瘦瘦巴巴,我突然露出去脑袋时候,把他们给结结实实的吓了一跳,纷纷条件反射的将夹着香烟的手背到身后。

    “没..没干什么。”一个梳着瓜皮头,染成蓝色的小孩儿干笑两声:“我们聊天呢。”

    我故意虎着脸呵斥:“上别处聊去。”

    “我家就住楼上,我在电梯门口又不碍你什么事。”

    “就是,多管闲事。”

    几个小崽子不服气的嚷嚷,看我拔腿要往外走,一个个吓得立马顺步梯跑走。

    我好笑的摇摇脑袋,毕竟都是从这个岁数过来的,我估摸着这就是几个背着大人偷摸抽烟的初中生。

    再次回到房间里,小东西已经吃饱,正心满意足的趴在沙发上摇尾巴。

    “你这家伙也是鬼的很,叫两声就算完了,都不知道陪老子一块出去看看。”我怀抱起小东西放在双腿上,一边抚摸它,一边打开电视,随便找了个电视剧打发时间。

    男人这东西,最害怕的就是突如其来的寂寞,空虚往往伴随着胡思乱想,而胡思乱想就像脱缰的野马,一旦开启,就很难再收的住,此时此刻的我,就是这样的,一会儿琢磨杨晨究竟去干什么了,一会儿又想想要不要给江静雅去个电话。

    “嗡嗡..”

    就在我正备受煎熬的时候,茶几上的手机震动起来,算是暂时把我挽救。

    看到是李飞龙的号码,我随手接了起来。

    “忙什么呢朗叔?”李飞龙笑着发问。

    我轻轻抚摸腿上的小东西,敷衍一句:“跟朋友聊天呢,有什么事情吗大侄子?”

    李飞龙咳嗽两声道:“刚刚又跟我舅舅大吵了一架,我想从明天开始就正式跟你。”

    “可以呀,待会我给你地址,明天早上来接我吧。”我应承道。

    李飞龙干声补充一句:“那什么朗叔,我能不能今天晚上就去找你啊,我爸妈都不在鹏城,家门钥匙在我舅舅那里,他又把我的零花钱全都扣了,我剩下的钱不够开房,现在没地方可去。”

    我略微思索一下,答应下来:“行,那你过来吧。”

    半小时后,李飞龙叩响我的房门,这小子挺会办事的,来的时候还抱了两箱子啤酒和一些熟食。

    将手中的东西放下,李飞龙拍打两下身上的灰尘,冲着我出声:“朗叔,你们小区的治安不太好吧,我刚刚在楼下看到**个小哔崽子搁停车场来回转悠,估计是想撬车偷东西。”

    “小孩儿嘛,哪有你说的那么复杂。”我无所谓的笑了笑:“你什么情况啊,怎么有跟你舅干起来了?”

    “他肯定更年期了,总是没事找事,我本来正在房间里打游戏呢,他非让我出去帮他跑腿送东西,我不过是嘟囔两句,他马上跟疯了一样劈头盖脸的骂我,说我不长进,还说我人头猪脑。”李飞龙恨恨的跺了跺脚:“叔,你说我应该干点什么?他公司的事情从来不让我插手,一天除了让我当司机,就是给跑东跑西的陪他送礼,搞什么招待,我才十八岁,哪可能像他似的一坐好几个钟头,只要我稍微表现出来一点不耐烦,他马上就开始暴跳如雷,不知这样,他还不许我跟我那些哥们玩,动不动就骂我们狐朋狗友,难道他不是靠着自己的狐朋狗友才有的今天嘛。”

    可能是感觉自己有听众,李飞龙瞬间将对万良的不满全都倒了出来。

    我静静的听完,叹了口气道:“其实他比谁都在意你,让你跑腿只是希望你能早点懂得人情世故,不让你跟小流氓混在一起,不过是因为他走过歧路,不希望你再步他后尘。”

    “切,他就是自以为是罢了,总觉得自己经验老道,说什么都是对的,完全不会考虑别人的想法。”李飞龙一点不理解的撇嘴,同时摸了摸自己紧贴脑皮的发茬抱怨:“你让我把头发染成金色,我自己也感觉挺帅气的,结果他非让我染回来,我不听他的,他就拿剪刀给我瞎剪几下,搞得我没办法,只能把头发剃光,唉,提起他,我就一肚子火,幸好有你这里收留,不然我都打算离家出走了...”

3438 童子军

    看着宛如吃了二斤炸药一般的李飞龙,我心情复杂的摇摇脑袋。

    现在的他,何尝不是曾经的我,过去我也会因为齐叔的不理解,恼火的大喊大叫,甚至恨不得早点脱离他的掌控,可当我真正扑腾开翅膀,才想起来那个男人是多么全心全意的将我呵护在羽翼底下,

    这个世界上,最浪费时间的事情莫过于给年轻人讲经验,人生没有白走的路,每一步都算数,所谓的成长,不过是多撞几回南墙。

    打开两瓶啤酒,李飞龙抽了抽鼻子问我:“朗叔,你不会也像我舅那么什么事情都管着我吧?”

    “不会。”我很直接的摇摇头。

    “那就好,我这个人最烦的就是被叨叨。”李飞龙缓和一下,歪着脖颈数念自己的想法:“这都什么年代了,我舅舅还总觉得自己那一套就是王道,都不知道出去看看,外面发展有多快,不是我看不起他,他连网上点外卖都不会,天天就知道给茶餐厅打电话订餐。”

    “少喝点,早点睡。”我笑了笑,指着之前钱龙住的房间道:“待会你睡那个屋子,睡之前记得清理一下狗屎,明早上别让我喊你。”

    “诶,好嘞!”李飞龙利索的点点脑袋。

    没等我走进卧室,就听到他已经开始跟朋友打起电话:“吹鸡,我自由啦,以后再也不用回我舅舅那里,我现在跟的老板特别有实力,我舅看到他都得礼让三分,你就等着吧,哥们混好以后,肯定带你发财..”

    回头看了他一眼,我再次哭笑不得摇摇脑袋。

    或许在年轻人的眼中,成功就是件唾手可得的小事儿吧。

    躺在床上,冷不丁想到李飞龙对我的称呼,我自言自语的呢喃:“转眼就成哥变成了叔,看来我得加快成功的步伐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的时候,我就被一阵外面嘈杂的电视机响声给惊醒了。

    哈欠连连的打开门,结果我看到李飞龙跟钱龙坐在沙发上吃早餐,两人动作如出一辙,全都跟老僧打坐一般盘着腿,桌上摆放一大堆的吃食,电视机里放着一部港产的老电影。

    客厅里的窗帘被拉开,和煦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折射在俩人的脸上,黄澄澄的,仿佛给他俩镀上一身金身。

    “要死啊,大早上瞎逼闹腾啥?”我瞪了眼钱龙臭骂。

    这货光着膀子,脖颈上多出几片被人用嘴嘬出来的草莓印子,明显昨晚上过的应该相当的滋润。

    钱龙啃着大馅包子,含糊不清的嘟囔:“年纪轻轻的没个积极向上的态度,一天活得跟老鳏夫似的,你不觉得阴暗呐,能不能像我似的阳光一点,麻溜洗漱哦,待会疯子和乐子来接咱们,说是已经找好了开公司的地方,我还约了田鑫一块午餐呢。”

    “田鑫又是谁呀?”我揉搓两下眼屎。

    “就是我的菜呀,昨天你不是见过嘛,我捡到她手机那个,我和她通过昨晚上的深入了解,现在正式确立关系。”钱龙摸着脖颈上的“草莓印”,乐的合不拢嘴:“我俩现在属于精神伴侣,说的非常明白,不毁灭各自家庭的情况下,各取所需。”

    “就是p友呗。”旁边的李飞龙的笑嘻嘻的插嘴。

    “你这孩子,尽瞎说什么大实话。”钱龙一副见着大便宜似的白楞一眼,自恋的摸了摸自己的三角眼:“没办法,魅力搁这儿摆着呢,哪怕我穿上羽绒服也照样挡不住,田鑫田鑫,你们听听这名字是不是就挺诗情画意滴。”

    “别说没提醒你昂,轻点得瑟。”我瞪了他一眼:“媚儿不容易,见天伺候完小的、还得替你孝敬老的,一天忙的跟什么似的,要是让她知道你在外头风花雪月,不给篮子毛给你薅光,我都算你长得结实。”

    “行啦,我啥不知道。”钱龙不耐烦的摆摆手,接着抻出油乎乎的大爪子发语音:“亲爱哒,你也记得要吃早饭啊,等我忙完发信息滴滴你。”

    “瞅你那不值钱的样子吧。”懒得搭理他,我光着脚丫子跑去卫生间洗漱。

    我正刷牙时候,钱龙倚在门框旁边冲我发问:“诶朗哥,我记得咱家对面那对小两口好像都不抽烟吧,怎么早上我一回来,见到走廊里全是烟蒂。”

    “估计是楼上那群小崽子..”我含糊不清的回应一句,接着低头朝马桶里吐出一口牙膏沫:“现在的小崽子可比咱们那时候胆大,偷摸抽烟都不往远处跑,直接就近解决。”

    “抽烟算个屁,我们昨天到酒吧玩,田鑫一个在出入境管理局上班的姐妹说,前几天有一帮小屁孩偷渡到鹏城,基本上全是十三四的小孩儿。”钱龙想了想后道:“好像是什么佤邦童子军,一个个会打枪会开车,你说那么点大的玩意儿,长得还没特么枪高呢,参个鸡毛军。”

    “佤邦童子军?”我微微一怔,脑海中瞬间出现老早以前,风云大哥跟我说过的一段趣事。

    大概是在**年前,风云大哥跟缅d一个很有实力的本地大咖发生了冲突,当时他仗着手下兵强马壮、火器精良几乎一夜之间瓦解到对方,就在他认为自己胜券在握时候,差点被几个十来岁的孩子偷袭身亡。

    后来根据他的调查,才知道几个孩子正是赫赫有名的“童子军”。

    风云大哥跟我介绍过,因为某些历史原因,加上缅d男多女少的缘故,佤邦童子军也随之应运而生,营地里的这帮小崽子平均年龄也就十三四岁,虽然年龄小,但是受过的训练几乎和成人无异,某些特种战士种的训练强度甚至要比成年人更凶。

    也正是因为年龄小的缘故,这样的人往往都不会被人注意到,缅d地区很多有实力的大佬都会私养一批这样的孩子,用于从事某些见不得光的勾当。

    “咋啦?”见我发呆,钱龙好奇的发问。

    “没事儿,平常自己多注点意吧。”我摆摆手,掏出手机拨通张星宇的号码:“你那边什么时候能完事?”

    张星宇明显也是刚刚睡醒,精神萎靡的回答:“得看金光什么时候露面,不过我感觉应该快了,后天是宁伟的四七,这两天总有人来墓园晃来晃去,估计是替金光踩点呢。”

    我正色道:“抓紧点时间,待会我和乐子、疯子打算去看看地产公司的选址,我估计贺家不会让咱们太过轻松的剪彩开业。”

    张星宇沉默一下道:“他闹就让他闹,咱前段时间表现的那么强势,突然软下来,他绝对会懵逼,趁着这个时间差,我把金光解决掉,完事高调回归,你看他怂不怂就完了。”

    “诶卧槽,诶卧槽..”

    就在这时候,钱龙咋咋呼呼的端着手机,同时用力的揉搓自己眼眶几下,冲我大呼小叫:“刚刚晨子的微信号竟然更新了条朋友圈,我点进去时候,他又删了,要是我没看错的话,底下显示的位置是鹏城福田区。”

    “啊?我看看..”我马上凑过去脑袋。

    钱龙将手机抻到我面前,懊恼不变的嘟囔:“我特么手慢了,刚刚应该截图的,现在啥也不显示了。”

    “杨晨醒了?”手机那头的张星宇突兀发问。

    “十有**,目前还不敢确定。”我吹了口气道:“怎么了,你为什么那么震惊?”

    张星宇刚刚问话时候,调门明显提高,一点都不符合他的性格。

    “我震惊了嘛?”他回应两声笑:“行,先这样吧,我找找迪哥,具体研究一下怎么圈金光,有消息会马上给你打电话的,你手头上如果人不够用的话,就把冯杰和大鹏喊过来吧,他俩目前在佛山呆着也没什么事情。”

    我“嗯”了一声,挂断电话。

    自从袁彬去世以后,我和冯杰、大鹏都沟通的比较少,一来是没什么合适位置给他们,再者我其实对他俩的能力已经产生了怀疑,几次事件中,他们都没能达到我预期的效果,用他们反倒一点不称手。

    “其实真可以让他俩回来。”钱龙清了清嗓子道:“你忘了汤明俊说过,想搞投资公司,明面上必须得有个法人,冯杰岁数到位,经验也不俗,放到明面上当个法人蛮合适的,他和大鹏也算得上起家兄弟,老在外面晾着属实不太合适,尤其是大鹏,乐子嘴上不说啥,其实挺关注的...”

3439 小贼

    对于钱龙的建议,我没有立即表态,只是又多在脑子里盘算半晌。

    十多分钟后,我们仨一块出门,可能是“第一天上班”的缘故,李飞龙整个人的状态显得异常的亢奋,套着从钱龙那儿淘来的黑西装,这家伙走起道来,完全一副双脚不沾地的架势。

    等电梯时候,钱龙拍了拍李飞龙后背,吝啬鬼似的喃喃:“兄弟,我这衣裳正儿八经的牌子货,你可给我省着点穿啊。”

    “放心吧大哥,往后我当传家宝似的供起来,子孙后辈日日香火供奉着。”李飞龙整理一下领口,憨笑着接茬。

    他比钱龙高出来一头,体格子也要宽厚不少,钱龙的西装裹在他身上,撑的紧绷绷的,像极了海鲜市场里被草绳捆绑的大闸蟹。

    可能是家里很久没添新人了,钱龙格外能臭屁,昂这脑袋哼唧:“这声大哥叫的贼拉甜,往后你就跟哥好好学吧,什么票子、妹子,那都是浮云,吹句低调点的牛逼,但凡我看上的,就没能逃得掉。”

    瞟了眼钱龙,我又看了看李飞龙,不由替这孩子开始担忧。

    家里本来就有一个脑回路清奇的虎逼,如果他再被怪带着走上偏道,我都不敢想象会是怎么样的一种画面。

    从小区门口等了没多会儿,李俊峰驱车停到我们边上。

    “我开车吧大哥,鹏城我熟悉。”李飞龙很快办事的凑了过去。

    李俊峰笑呵呵的出声:“这小子就是老万的外甥吧?别说长得还有点像。”

    “那必须的,外甥仿舅嘛,我舅年轻时候长得像金城武,从我脸上你应该可以看到一丝端倪。”钱龙没正经的接茬。

    “快得了吧铁子,金城武要特么长你这样,现在娶媳妇估计都够呛。”李俊峰笑骂一句。

    闹腾中,我们几人开始出发。

    李俊峰和孟胜乐挑的地方就在罗湖区,距离我们住的地方总共两条街,用中介公司忽悠他俩的话说:坐享城市繁华,不输豪门帝王家。

    不多会儿,我们来到一栋摩天大厦的楼前,孟胜乐正跟两个西装革履,打扮的像是房屋中介的年轻在聊天。

    “朗朗,这地方相当不错,我刚刚前前后后全都溜达一遍,距离政府楼两站地,城建局、国土资源局就在这附近,将来咱们地产公司想办点什么手续的话也很方便,总共十六层。”孟胜乐从其中一个中介的手里接过一沓资料,冲我介绍道:“以前大厦是租给一家模特公司的,里面收拾的很干净,咱们稍微整修一新就能挂牌。”

    我昂头仰望一眼高耸的大厦出声:“租金是跟中介公司谈,还是直接对口房东?”

    “咱们这个地方是要跟房东签订协议的,房东马上就到。”一个中介小伙马上迎过来,笑呵呵的介绍:“费用方面,我和孟总、李总都沟通过了,一定会以最公告的价格租赁给咱们。”

    正说话时候,一台黑色“奔驰”商务车,缓缓停到我们面前。

    “房东来了。”中介小伙赶忙毕恭毕敬的凑到车跟前开门。

    紧跟着一个微胖的身影打车里跳下来,我定睛一看竟然是黄安,当即嘴角上扬。

    他见到我并没有丝毫意外,反倒露出一抹果然如此的微笑,朝我伸出手掌道:“我说谁这么财大气粗,一下子要租五年,原来是王总啊。”

    “啥价?”我扭头望向孟胜乐。

    孟胜乐不动声色的朝我偷偷比划一个“六”和一个“五”的手势,大概应该是说一年六十五万。

    “摸个零,你有意见不?”我一把握住黄安的手掌,似笑非笑道:“前几天跟着我没少赚贺家的劫难财吧,这点小钱对你来说就是毛毛雨。”

    “王总开金口,那肯定小问题。”黄安落落大方的应声。

    我不作丝毫停留,冲孟胜乐努努嘴:“乐子,马上给黄总转六万块钱过去。”

    “咳咳,王总是让这么抹零啊?”黄安顿时被我噎了一下,无语的干笑:“你还不如直接让我白租给你。”

    “那咋好意思啊,不过既然黄总盛情难却,我就不推辞了。”我一把按住正准备摸银行卡的孟胜乐,吧唧嘴:“订家高档点的饭店,为了黄总的慷慨,今天中午必须不醉不归哈。”

    “得,早知道我就应该让中介直接跟你们谈的,两句话的功夫,我一毛钱没收到,中午还得搭顿饭进去。”黄安鼓着腮帮子吹口气道:“不过大家既然是朋友,能够帮助王总起步,我也很开心,我索性大方一回,这栋大厦免费让王总使用五年。”

    听到他这话,我马上打断:“该多少钱多少钱,我开玩笑呢,乐子赶紧给黄总转过去,黄总日理万机的,肯定特别忙。”

    不是有句话说得好嘛,天底下最贵的东西就是免费。

    黄安如此大气,想必接下来要图谋的东西肯定不小,比起来陪着他冒未知的风险,我觉得还是亲兄弟明算账更安逸。

    “诶,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黄安拉住我的手掌道:“王总,咱们一块上去看看?”

    “别了吧,我真有事儿。”我迅速将手掌抽出来,摆摆手道:“有啥事电话联系吧。”

    黄安会心一笑,慢吞吞道:“王总打算开一家投资公司是么?”

    “汤明俊的嘴巴果然不靠谱。”我抽吸两下鼻子点头:“确实有这方面打算,不过暂时还没什么眉目。”

    “我可以和王总合伙,我有这方面的经验,也有这方面的人脉。”黄安很直接了当道:“我曾经在海外搞过几年私募,跟投资公司的操作流程大同小异,另外我还认识不少国内的隐形大佬,着急想把手里的资金洗白。”

    “曹尼玛的,你干什么!”

    就在这时候,突然传来李俊峰的低吼,我循着声音转过去脑袋,看到他一把扯住一个小孩儿的衣领将他怼在我们的车门上。

    那小孩儿大概十四五岁,长得面黄肌瘦,颧骨非常的高,身上穿件“某某中学”的校服,被李俊峰按住的时候,他手里还拎着钱龙的手包。

    “咋回事啊?”钱龙赶忙凑了过去。

    “马德,刚刚咱们都在说话,谁也没注意到这家伙竟然偷偷摸进车里,我要不是找打火机都没发现他。”李俊峰横声臭骂一句。

    双脚离地的小孩儿眼圈瞬间红了,吓得小脸苍白,结结巴巴的哀求:“叔..叔叔,我错了,我就是想偷点钱是上网,求求你不要打我。”

    钱龙一把将手包从小孩儿手里夺过来,检查一下后,摆摆手道:“得了,小哔崽子一个,跟他计较啥,以前我和朗哥也没少干这事儿。”

    李俊峰闻声,一把将小孩甩到地上,瞪眼喝骂:“滚蛋。”

    说着话,钱龙从兜里抽出两张百元大票,顺小孩儿衣领子塞进去,摆摆手驱赶:“就这一次昂,下回再让我抓到,手给你撅折了。”

    “谢谢叔叔,叔叔你真好。”小孩踉跄的爬起来,弯腰朝钱龙深鞠一躬,接着一溜烟跑走了。

    盯着他的背影,钱龙摸了摸鼻梁,反应好一阵子后,才扯脖骂咧:“你特么才叔叔呢,见过这么年轻帅气的叔叔嘛,操!”

    瞟了眼健步如飞的小孩子,我摸了摸鼻头,扭头朝李飞龙勾了勾手指头,凑到他耳边小声嘀咕几句。

    李飞龙马上心领神会的比划一个ok的手势,随即走到一边打起了电话。

    一段小插曲过后,黄安再次眨动眼睛望向我:“怎么样,王总有没有合作的想法啊?”

    “走吧,到你大厦里面谈。”我揪了揪喉结,指了指我们车子,冲着李俊峰叮嘱:“好好检查一下车内,丢东西不可怕,可怕是别再多出来什么,不要再重复胖砸上次的教训...”

3440 帮我约她一下

    片刻后,我们来到大厦的楼顶。

    原来的租户应该是个很有情调的人,楼顶不光被打扫的干干净净,种满了各式各样的绿色盆栽,还撑起几顶蘑菇状的遮阳伞,整整齐齐的码放了两张小方桌和几把椅子。

    “这地方烧烤不错啊,带上几个漂亮妞,再喝点小酒,嘿嘿嘿..”钱龙叼着烟卷四处溜达一圈,不知道想到什么龌龊事,猥琐的坏笑。

    黄安的这栋大厦并不算太高,至少比起来周边几栋高耸入云的大楼只能算个矮子,不过胜在朝向好,四面八方都能见到阳光,将来我们把公司开进来,从这块住着应该很舒坦。

    黄安拉起一把椅子坐下,捻动着手指头道:“王总,我是真心想跟你合作,这次你们针对贺家的一系列操作,我全看在眼里,不是我捧你,最近几年我还真没见过贺来在谁手里吃亏,见到你的实力,我愈发肯定,咱们合作的话,我有很大的几率重振我黄家昔日雄风。”

    “想重振雄风还不简单啊老黄,韭菜配生蚝,完事再整点大葱蘸酱,我保管你媳妇我弟妹得眉眼含春的夸你铁血真汉子。”钱龙插诨打科的凑过来耍贱。

    黄安无可奈何的抓了抓后脑勺:“钱总真会开玩笑,我说的雄风不是指这个..”

    钱龙继续装疯卖傻的岔话题:“了解了解,男人嘛,总有点难言之隐。那啥,回头我介绍你个好大夫,就是专门治疗那类病的,嘎嘎有效。”

    面对钱龙的胡搅蛮缠,黄安索性不再理他,再次看向我道:“王总,我是真心佩服你和贵司的这群大哥。”

    “运气好罢了。”我含蓄的笑了笑,点上一支烟道:“你既然想合作,那肯定是琢磨的很透彻,不知道你打算怎么个合作法?”

    黄安正色道:“我的意思是咱们共同努力,利息风险平摊,股份也两家共同持有,我这个人做事向来有一说一,不管是否盈利,都绝对不会影响到咱们以后的关系,更不存在反目成仇,毕竟合伙生意容易翻脸,所以我把能想到的风险全都算进去了。”

    “股份共同持有,那谁说了算?”我很直接的开口。

    黄安一顿,吸了口气道:“小事你拍板,大事商量着来,毕竟多条建议多个出路,你我都是明事理的人..”

    “呵呵。”我陡然笑了,夹着烟卷道:“黄总啊,你看我像有病的人不?”

    黄安莫名其妙的摇摇脑袋:“王总何出此言?”

    “既然我没病,为什么放着一言堂的堂主不当,偏偏陪你玩民主呢?”我吸了口烟,笑容愈发灿烂:“先不说咱们会不会合作,就算真的可以,我明告诉你,这家公司不是我一个人的,还有很多我的朋友会参与进来,你根本没可能跟我持股相同,想参与进来,你要么跟我干,要么就老老实实当个分红股东,怎么运作是我的事,你无权过问,更不许张嘴就来的提什么建议。”

    说这话的时候,我语气很柔和,但是态度强硬到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这..好吧。”黄安磕巴一下:“容我再想想。”

    “黄总,我这个人喜欢吃独食,在我眼里看来,男人就应该是狼,除了同伴,其他都是食物。”我踩灭烟蒂,轻飘飘道:“不管你是从哪得知我想干投资公司的想法,我只奉劝你一句,不跟我干就不要干,如果你敢抄我后路,或者变成我的竞争对手,我会第一时间吃掉你,嚼的骨头都不剩下的那种。”

    “诶我操...”

    就在这时候,钱龙突兀将一盆绿色的植物从楼上丢下去,接着抻脖往下观望:“不好意思哈,手滑了,好好的一盆花摔得稀碎,也不知道人如果不小心跌下去,会怎么样,嘿嘿嘿..”

    钱龙**裸的威胁,让黄安的表情瞬间变得凝重起来,他咬了咬牙豁子,声音很小的挤出一句话:“我一定会仔细斟酌的。”

    “诶对了黄总,你跟贺家打的交道比较久,听没听说过,他们和缅d有没有什么来往交集?”我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冲着黄安转移话题:“或者贺家在那边有没有什么生意买卖?”

    “缅d?”黄安眼珠子向上瞟动,貌似回忆的沉默几秒钟后,不太确定的回答:“我知道贺家在果敢一带也有房地产公司,具体发展的如何就不是太清楚了,不过可以肯定一点,贺来在那边肯定有很深的关系,当初我们两家开战,他就是直接从那边找来的几个职业枪手袭击的我家数名长辈。”

    “房地产公司?职业枪手?”我重复几遍他的话,摸了摸鼻头道:“行,我了解了,合作的事情黄总慢慢考虑,等我们投资公司开业再联系我也不迟。”

    又寒暄几句后,黄安借口有事,我让钱龙送他下楼,随即拨通李飞龙的号码:“怎么样,打听清楚没?”

    “我的几个小兄弟这会儿就在六中门口呢,他们认识学校里的小混混,中午饭之前肯定能帮咱们打听出来刚刚那小子的真伪。”李飞龙先是利索的回答一句,接着好奇道:“朗叔,不就是个小贼嘛,大动干戈的找他干嘛,刚刚我听疯子哥说,车里什么都没有丢啊。”

    “打听清楚联系我。”我没跟他解释太多,直接挂断了电话。

    不知道是早上钱龙告诉我“童子军”偷渡进鹏城的信息作祟,还是刚刚那小孩摸进我们车里的怪异举动引起我注意,我总觉得那家伙来路不正。

    要知道,刚刚我们那辆“奥德赛”和黄安的“奔驰”商务车是并排停在一块的,如果那小孩儿真是奔着偷东西来的,明明又更高档的奔驰车不偷,为啥会退而求其次。

    再有就是刚刚那小孩被李俊峰抓到后的反应,他确实是在眼泪汪汪的求饶,可不知道为啥,我总感觉他的眸子里没有该有的惊恐,反而很冷静。

    所以我才会交代李飞龙让他找几个社会小青年到小孩身上穿着的校服“六中”去具体打探一下。

    如果他真是那儿的学生,可以顺藤摸瓜的查查他家庭情况和平常的所作所为,那样至少可以排除他是偷渡进来的“童子军”之一。

    如果他不是“六中”的学生,那么这事儿有有意思了。

    一根烟的功夫后,钱龙打着电话,再次来到楼顶。

    “送走黄安啦?”我冲他问了一句。

    钱龙指了指手机,又朝我比划一个“嘘”手势,贱兮兮的讲电话:“亲爱哒,你今天中午要忙啊,那好吧,咱们晚上一起吃火锅看电影吧,待会我就订票去,爱你喔,么么哒。”

    等他放下手机,我嫌弃的骂了一句:“你就作吧,回头引火上身,我看你怎么跟媚儿交代。”

    “不能,我和田鑫讲好的,我们只谈情不说爱,更不会破坏家庭,哥的火力你还不知道嘛,这点事儿,那就是手拿把攥。”钱龙自信十足的拍了拍胸脯:“你刚才问我什么来着?”

    眺望一眼远方,我沉声问道:“你内个田鑫的闺蜜有个在出入境管理局上班是么?”

    “对啊,小丫头长得正经不错,而且玩的很开,怎么着,要不我帮你介绍介绍?”钱龙舔舐嘴皮坏笑:“男人嘛,苦谁别苦了跟咱一辈子的二弟。”

    “晚上能约出来她不?”我无视掉他泛着淫荡目光的三角眼,轻声道:“找个环境好的地方,晚上我买单。”

    “哎妈呀,头一次看你这么爽快,别管了,交给爸爸。”钱龙拍了拍我肩膀头道:“顺带把疯子和乐子也喊上,我看他俩最近憋的满脸全是火疖子,再把我的直系小弟飞龙也带上,领他开开荤...”

3441 确定

    当天晚上,鹏城本地一家很有名气的日料店,我们一帮兄弟像盲流子似的呼呼啦啦的涌入。

    小店的装修风格非常的和风系,小桥流水、樱花灿漫,悠长的太鼓打击乐让人有种很舒坦的感觉,室内的摆设、家具几乎全是纯木质,店里的服务员也都是色彩斑斓的和服打底,让人仿佛一下子置身于樱花国的某条柳荫小巷之中。

    找了间相对宽敞的包房,哥几个围坐一坐,瞅着还没有小板凳高的餐桌,李俊峰烦躁的撇撇嘴:“我最机八不爱来这种地方吃饭,一通胡吃海塞,最后钱特么没少造,尽灌一肚子生冷玩意儿。”

    “我最服的就是印d人和小倭子,前者能把所有食物做成屎,后者干脆就吃屎。”钱龙豁着大嘴,摇头晃脑的朝着服务员吧唧嘴:“那啥,喝茶滴干活,烘焙tea思密达。”

    “贵宾,您是想喝烘焙茶嘛。”服务员微鞠一躬,字正腔圆的询问。

    钱龙揉搓两下腮帮子贱笑:“诶妈呀,没想到花姑娘还是个同胞呐。”

    “能不能别像个傻逼似的丢人。”孟胜乐白楞一眼,扭头冲我道:“朗朗,刚刚李飞龙打电话过来,说是他那群小兄弟调查的很清楚,六中根本没有内个上咱们车里偷东西的小崽子,问咱们还需不需要到别的中学打听一下。”

    我想了想后摇头:“不用了,那小孩儿十有**不是学生。”

    “混子?”孟胜乐歪脖冷笑:“只要他是鹏城讨生活的,就绝对有迹可循,我最近跟着老白学侦查,晚点练练手去。”

    “不急,过了今晚应该能摸出来点根儿。”我抿了口带着清香味的茶水,打了个哈欠道:“我现在唯一困惑的就是,到底是贺家还是辉煌公司又犯贱。”

    “哎呀,不好意思呀,来晚啦~”

    正说话时候,一阵香风袭来,紧跟着就看到几个打扮的很潮流的年轻姑娘笑盈盈的走进包房。

    走在最前面的女孩,长发飘飘,穿件很显身段的紧身t恤,下身低腰牛仔裤,脚踩一对亮晶晶的高跟鞋,正是最近两天跟钱龙打的火热的田鑫。

    进屋以后,田鑫亲昵的在钱龙的脸上“吧唧”啃了一口,奔放的小性格,属实挺招人待见的。

    “没事儿,我们也刚来没多会儿,快坐吧。”钱龙瞬间化身谦谦君子,满脸堆笑的起身,招呼几个姑娘入坐。

    坐稳以后,田鑫落落大方的朝我伸出手掌问好:“朗哥你好,昨天第一次见面,一直也没好意思跟你打招呼,昨晚我和龙龙一块吃饭,听他聊了很多关于你的事情。”

    “呵呵,他这个人嘴没把门,指定没少埋汰我吧。”我乐呵呵的跟她握了一下手,随即招呼服务员点菜。

    因为都是年轻人的缘故,大家很轻松的就玩到了一起,我对几个女孩也有了个大致的了解。

    老祖宗总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这话再一次在田鑫身上得到了应证,她本人是个律师,属于高收入群体,跟她一块的几个姑娘也基本有份很体面的工作,有两个是银行的职员,一个是出入境管理局的,好像还挂点小职务。

    整场聚会,钱龙和田鑫都处于腻腻歪歪的亲热状态,俨然一副刚刚陷入爱河的小情侣,孟胜乐、李俊峰则跟两个银行上班的小姑娘眉来眼去的逗闷子。

    而我的注意力则完全在那个出入境管理局工作的女孩身上,女孩叫崔珂,模样谈不上多漂亮,但是非常的可爱,大眼睛、双眼皮,属于小家碧玉的类型。

    “崔小姐,我敬你一杯。”

    趁着他们都有说有笑的聊天,我端起酒杯朝崔珂碰去。

    “王总叫我珂珂就好,朋友们都这么喊我。”崔珂挑动着细溜溜的眉梢,跟我轻碰一杯,矜持的抿了一口酒,随即好奇的问我:“王总,你们具体是做什么的?感觉好像都不缺钱,但又不太像富二代,钱龙和您两位朋友戴的腕表都价值不菲吧。”

    “哦?富二代脸上有写字嘛?”我摸了摸鼻头,明知故问的微笑:“听崔小姐的意思,好像经常和富家子弟接触啊,你们出入境管理局有这类部门吗?”

    “嘻嘻嘻,我兼职单位的宣传干事,工作原因确实总和各类二代有交集。”崔珂掩嘴巧笑:“你们和他们身上的气质完全不同,既不显得虚伪,又非常健谈,岁数有时候语言比较粗俗,不过并不让人反感。”

    感觉氛围差不多了,我貌似闲聊的出声:“诶对了崔小姐,我听朋友说,最近有一批偷渡客进入鹏城,那些人挺危险的吧?”

    “偷渡客基本上每天都有,我本人也接触过不少。”谈到自己的本职工作,崔珂明显有精神很多,言语清晰的解释:“很多人对偷渡客有偏见,总感觉他们和罪恶同步,其实不是那样的,大部分偷渡客很可怜,他们只是在本国实在没有出路,又找不到合法入境的渠道,所以只能选择偷渡,还有一些人则是被人贩子蛊惑坑骗。”

    “偷渡客都是这样的吗?全部都很漂亮是么?”我抓了抓后脑勺,露出感兴趣的模样。

    任何人,不管男人女人,都享受被人崇拜的感觉,尤其在讨论自己擅长领域的时候,你如果露出很爱听的表情,对方绝对会讲的更加卖力。

    听到我的询问,崔珂果然露出笑靥,摆摆手道:“怎么会呢,人分好坏,跟身份职业,没有任何关系,大部分偷渡客确实可怜,不过也有相当一部分穷凶极恶的,在本国犯了罪,或者是从事某些违法勾搭,说起这事儿,我想起来前几天偷渡进来的一批小孩子,我们领导说,好像是佤邦童子军,海警抓住他们时候,和那些人发生过激斗,全是十几岁的孩子,结果愣是逃走**个。”

    “然后呢?”我迅速问道。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呗,能抓到最好不过,抓不到随着时间推移慢慢也会被人淡忘。”崔珂习以为常的举杯酒杯摇晃:“不光我们单位是这样,各行各业不都一样嘛,毕竟工作是单位的,谁会傻乎乎的较真,咦王总,你好像对我们单位很感兴趣呀。”

    “我对自己不了解的事物都感兴趣。”我回以一笑:“感谢崔小姐分享,来,我再敬您一杯。”

    望着我递过去的酒杯,崔珂突兀捂嘴发出“咯咯咯”的欢笑声:“你太可爱啦,明明年龄不大,说话却总是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动不动就把您、崔小姐挂在嘴边,感觉像个老学究。”

    “呃...”我摸了摸脑门子,稍稍有些尴尬的吧唧嘴:“习惯了,崔小姐别见怪哈。”

    “呼呼,又来,简直可爱死啦。”崔珂指着我,笑的花枝乱颤。

    钱龙突然抻过来脑袋,饶有深意的坏笑:“聊什么呢,感觉你俩这温度升的有点快哦,刚刚还隔着一人的距离,怎么眨巴眼的功夫就差贴到一起了。”

    “别跟嘴巴得了痢疾似的,逮啥胡咧咧啥。”我瞪了眼他,快速往边上闪了闪身子,如果不是钱龙出声,我自己都没注意到跟崔珂的距离确实有点太近。

    “吃饱喝足,找点娱乐项目去呗,鑫鑫说前面路口新开了一家酒吧,老板跟她是好朋友,想请咱们过去暖暖场。”钱龙冲我努努嘴道:“走着啊朗哥?”

    “你们去吧,我回家了。”我想都没想直接拒绝,今晚上之所以请田鑫她们吃饭,我的主要目的就是想从崔珂嘴里套点有用的信息。

    现在既然确定的确有一批童子军偷渡进来,那我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如何围绕这方面做做文章,我有种本能的感觉,今天想在车里偷我们东西的那个孩子十有**就是所谓“童子军”的一员。

    “一起去呗王总,待会我们单位还有个妹纸也会去,哦对了,她主要负责偷渡客信息登记,你如果想听这方面的奇闻轶事,我可以介绍你们认识。”崔珂双手拖着下巴颏,眼神勾人的朝我轻喃...

3442 合适的

    听到崔珂的话,我的心思瞬间有点活跃,不过冷静十几秒钟后,我还是摆摆手拒绝掉:“算啦,你们玩吧,我肚子不太舒服,省的扫大家的兴。”

    偷渡者,顾名思义,一群在本国都不一定有名字的家伙,逃到别的国家肯定更特么摸不着痕迹。

    别说崔珂的同事过来,我估计就算是她的直接领导都够呛能说明白那帮“童子军”的真实身份,既然得不到我想要的信息,再跟他们继续磨蹭下去,也是浪费时间。

    钱龙瓮声瓮气的嘟囔:“别装啊朗哥,你说你一个还不到三十岁的年轻大小伙子整天不泡妞不混吧,活的像个苦行僧似的有意思嘛。”

    “有意思。”我瞥了他一眼,直接站起身摆摆手:“大家吃着,我就先失陪了,乐子待会把账结一下。”

    李俊峰昂头问道:“我送你啊?”

    “不用,我自己散散步,就当消食儿,你们玩吧。”我眨眨眼睛浅笑,说话时候偷偷指了指钱龙,暗示他看好这头虎犊子。

    钱龙这家伙酒品不行,又倍儿喜欢在女人面前装逼,喝完酒总闹事,如果没人盯着他,他真敢把天给捅出来个窟窿。

    告别一帮人后,我给李飞龙去了个电话,让他到附近接我,完事背着手,像个退休小老头似得沿街道慢慢踱步。

    夜晚的鹏城灯火通明,流光溢彩的高楼大厦处处透着钢铁丛林特有的科技感和冰冷,人行道上的红男绿女比比皆是,每个人脸上都挂着似真似幻的笑容。

    我闷着脑袋,溜溜达达的闲逛,路过一家婚纱店时候,透过明亮的玻璃橱窗我看到一对新人正在里面拍照,禁不住停驻脚步,直勾勾的观望。

    店内,长相普通的新娘身着一套洁白如雪的婚纱,脸上挂着幸福而又羞涩的笑容,新郎如沐春风,满眼全是和煦的柔情。

    可能是因为紧张的缘故,两人总是不能很好的按照摄影师的要求摆好造型,但又竭力想配合,笨拙而单纯的样子让我看着莫名的羡慕不已。

    美好的事物,总是很容易同化旁观者的心情,正如彼时彼刻的我,嘴角不知不觉的上扬起一抹弧度。

    在摄像师要求小两口摆一个亲吻造型时候,新娘冷不丁趔趄了一下,我这才发现新娘子有一条腿竟然是假肢。

    一瞬间,我明白过来为什么两人总显得笨手笨脚,看到这一幕,我的心底泛起一抹复杂的情愫。

    爱情,和任何东西都无关,唯一有关的,就是彼此那颗陪伴对方到老的心究竟能有多勇敢。

    站在橱窗外看了良久后,我吹了口气,打算离开,刚走出去几步远,脑后突然传来一道陌生的男声:“先生,请等一下!”

    “啊?”我条件反射的回过去脑袋,竟然是刚刚婚纱店里的那个新郎。

    “我?”我迷惑的指了指自己:“有什么事情吗哥们?”

    “请问你认识我或者我太太吗?我看你刚刚在窗外看了很久,可又想不起来我们有您这样的朋友。”青年抓了抓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的出声:“我没别的意思,只是单纯好奇而已。”

    “不认识。”我笑了笑,随即又补充一句:“很羡慕你啊哥们,此刻你一定很幸福吧。”

    “还好。”青年再次抓了抓后脑勺:“我和我太太其实已经结婚很久了,只是当时经济条件不允许,一直没有拍婚纱照、办酒席,今天是我们结婚纪念日,我们现在条件也好很多,我想补偿她一下。”

    说话时候,青年扭脖望向婚纱店,里面的女孩满眼温柔的朝我们摆手打招呼,估计误认为我和新郎是好朋友。

    青年也朝自己的女孩挥舞两下手臂,随即朝我轻声道:“我太太其实很早就想披上婚纱,准确的说,应该是每个女孩都渴望被心爱的男人披上婚纱,只不过因为她有残疾,总是下意识的自卑,我费了好大劲才说服她,我告诉她,我们既然那么相爱,就应该在家里挂满我们的合影。”

    “那么爱,却没能留下几张合影。”我语塞的小声喃喃细语,随即双手抱拳,诚心实意的开腔:“真好,祝福你们。”

    “刚才看我们的时候,我猜先生你应该也很想和自己女朋友照婚纱相吧。”青年抽声道:“如果你有这方面的想法,我劝你一定要趁早,女孩子的好年华真的很短暂,如果不能在她们最美的年纪拿出你最大的诚意,她们会遗憾一辈子,你也会后悔一辈子,真的。”

    我顿了一顿,仿佛一下子想通很多东西,可又不知道应该用语言表达清楚,沉默几秒钟后,弯腰朝着青年深鞠一躬:“谢谢你啊哥们。”

    “不谢的,真的爱她,就送她一件婚纱,一场婚礼,不一定非要多豪华,可至少得属于你和她,用实际行动告诉你的女孩,她不比任何人差,爱说不明白,但是却可以做的清楚。”青年莞尔一笑。

    几分钟后,告别青年,我继续晃晃悠悠的往前走,可脑海中全都是刚刚那对小两口满脸幸福拍照的样子。

    “嗡嗡..”

    这时候,我兜里的手机突兀震动,看到是李飞龙的号码,我深呼吸两口,调整好自己的心情按下接听键:“到了吗?”

    “郎叔,我在日料店门口呢,需不需要进去接你?”他笑呵呵的回应。

    “不用,就在原地等我吧,马上就到。”我掉头就往回走,再次路过婚纱店的橱窗,看到刚刚那对小两口,又换上了另外一套服装拍照,我悠悠的叹了口气,加快脚下的步伐。

    不多会儿,跟李飞龙碰上面后,我直接招呼他回公寓。

    “诶郎叔,你怎么不跟皇上哥他们一块去玩呀,我看那几个妞挺正点的。”

    一点开车,李飞龙一边八卦的笑问。

    “你懂个鸡毛正点。”我笑骂一句:“好好握你的方向盘,我迷糊一会儿。”

    李飞龙当即不乐意的张嘴:“叔,不是我吹...”

    “沙楞闭嘴吧,人通常在准备吹牛逼之前都是你这句开场白。”我不耐烦的摆摆手打断:“别说话了昂,不然我马上给你舅打电话,让他把你领回去。”

    说完以后,我耷拉下脑袋闭上眼睛。

    说实话,我确实想睡会儿,可不知道为啥,脑子里就会浮现出刚刚那个男孩儿的话:用实际行动告诉你的女孩,她并不比别人差。

    “飞龙,掉头!”

    突兀间,我抬起脑袋,冲着李飞龙轻喝。

    一根烟的功夫后,那家婚纱店里,我找到负责人,气喘吁吁的出声:“我想买下咱们店里最美的婚纱。”

    “先生,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最美,你爱的就是最美的,只要您的女朋友或者太太钟情的,那就是最漂亮的。”负责人抓了抓后脑勺道:“您可以告诉我,您太太的尺码,我让店员提前准备出来几套比较受众的样品,您有时间的话,随时可以过来试穿。”

    “我媳妇的尺码...”我一下子被问住了,在一起这么久,我以为好像很了解江静雅,但实际上却没有真正关心她半分。

    婚纱店的负责人估计也看出来我的窘迫,替我打圆场找台阶:“先生,我们这里主要提供订制服务,可以让您的太太拥有一件她真正心仪的婚纱,不如您下次带她一起来。”

    “嗯,好。”我哑然失笑的搓了搓腮帮子。

    晚上十二点多钟,我失魂落魄的回到公寓里,刚打开房门,突兀听到里头传来一阵欢声笑语,有男的有女。

    我拧着眉头推开房门,结果发现钱龙、李俊峰、孟胜乐还有田鑫和她的几个闺蜜全都在,一帮人正一边划拳一边喝酒,见到我进来,钱龙脸红脖子粗的挥舞手臂:“朗哥,你这是上哪浪去了,明明比我们先走,结果这么晚才回来。”

    “上坟去了。”我没好气的怼了一句,换上拖鞋,直奔自己房间走去。

    “朗哥,一块玩会儿嘛,龙龙说你心情不好,所以我们连吧都没有泡,直接买酒回来陪你热闹。”田鑫娇滴滴的喊住我。

    “我..”我下意识的想要拒绝,结果看到钱龙正可怜兮兮的冲我挤眉弄眼,喘了口气点头:“行啊,喝一会儿吧。”

    “来来来,继续刚才的话题昂。”钱龙没心没肺的举杯吆喝:“都说男人纵欲过度会肾亏,那女人纵欲过度,会怎么样呢?”

    “怎么样?”

    “对呀,好像从来没听说过。”

    一桌人纷纷满眼求知欲的望向钱龙。

    钱龙高深莫测的冲我努嘴:“朗哥,你说。”

    “那不还特么是男人肾虚嘛。”我翻了翻白眼。

    “卧槽!朗哥这回答牛批。”

    “好聪明呀!”

    一帮人先是一愣,接着纷纷拍桌子起哄,我抓起酒杯招呼:“来,抓紧造哈,造完该干嘛干嘛。”

    叫崔珂的女孩很自然的坐到我旁边,左右手分别抓着一只酒杯冲我娇笑:“喂,你是不是对偷渡客很感兴趣呐,咱俩喝一杯,我可以答应你个小要求。”

    盯着她水汪汪的眼睛注视几秒,我掏出手机,翻到相册,咧嘴笑道:“妹儿,我儿子快三岁了,你看他帅不?”

    现如今,快节奏的生活方式让人们变得越来越复杂,可复杂之后衍生出更多的可能就是空虚,为了打发空虚,各种各样无序的关系应运而生,谈情不说爱的,相拥不热吻的,在一起却特么扯不了证的。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是互相需要。

    有时候真不知道我们是在进步还是退化,反正我感觉现在的人比从前要可怜。

    崔珂不算**的暗示,但我还是一下子看了出来

    “咯咯,哥哥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崔珂举杯摇曳。

    我仰脖喝了一大口酒,闷声回应:“合适的。”

    “什么算合适?”她好奇的又问。

    我皱了皱鼻子,脑海中控制不住的出现两道身影,长吁一口气:“最合适的,莫过于你要杀人,她马上替你放火,你下刀山,她立即陪你入火海,说到底,就是眼中、心底全是你,对你明目张胆的偏爱,不论好坏,在她那里,只要有你就足矣,这样合适的,我有...”

3443 收了多少钱

    崔珂似懂非懂的望向我,沉默几秒钟后,举起酒杯:“喝酒吧。”

    “干杯,酒不错。”我笑了笑,跟她“叮”的碰在一起,荡起几抹凉嗖嗖的酒液。

    人生如梦,感悟各有不同。

    所以我从来不指望谁能真正听懂我的话,也不乐意和谁彻头彻尾的吐露心扉,如果不是今天晚上实在没什么事情干,我想我绝对不会和这帮人大吃二喝。

    “哎呀,你好狡猾。”几杯酒下肚,崔珂的小脸蛋变得粉扑扑的,在客厅壁灯的映衬下宛如一朵含苞待放的娇花,她耸了耸挺翘的小鼻子,注视我:“在日料店时候,我就问你是做什么的,你好像一直没回答我呢。”

    我开玩笑的打趣:“我又没打算娶你,你管我是干嘛的,你这样的人,现实生活中不会缺少男伴,可为什么不乐意跟我们喝酒聊天?不就是因为互相都不熟悉嘛,我觉得咱应该就保持这种朦朦胧胧的感觉。”

    估计是看出来我不太想跟崔珂接触,钱龙赶紧凑过来插诨打科:“我朗哥说的对,朦朦胧胧是最美,来来来,一块走一个。”

    闲扯中,客厅里的酒瓶子越堆越多,一帮人也基本喝到了位,趁着没什么人注意,我偷摸溜回卧室的阳台。

    嗅着房间里属于江静雅若有似无的清香味,我左手扶着护栏,右手抓着一瓶啤酒,遥望繁星点点的夜空。

    很多时候,我们明明一脑袋的想法,可就是捋不出来一条清晰的思路,就好比我现在非常清楚,接下来应该立足鹏城,然后乘胜追击的扩大战果。

    只要我们想,地产公司一开业,就肯定马上能够揽下来称心如意的工程,可关键怎么迈稳第一步,用什么样的方式和身份开始鹏城的征途之路,我却始终没推敲明白。

    “干什么呢?”

    就在我陷入遐想时候,旁边突兀传来一道轻松的声音,侧头看去,见到崔珂出现在我旁边,我笑了笑出声:“随便进一个已婚男人的卧室,你不觉得很突兀吗?”

    “关键女主人不在家,或许很久都不会回来。”她将烟盒递向我,俏皮的吐了吐舌头:“别误会哈,看你烟瘾挺大的,刚刚走时候没拿走烟,所以好心帮你送进来。”

    “谢谢。”我木然的缩了缩脖颈。

    这时候窗外袭来一阵微风,将她的长发打乱,她一手轻抚乱发,一边笑嘻嘻的靠了靠我:“诶,你心情不好吗?我看你总是一副难免惆怅的样子,要不跟我说说知心话,我好好开导你一下。”

    “聊什么?”我很随意的喝了口酒。

    她两手握着栏杆,轻轻的晃动,很是善解人意的出声:“随便什么都可以,以前、现在、未来,男人嘛总是渴望有个人能了解自己,有个可以诉说苦恼烦躁的发泄口。”

    “讲过去像是在卖惨,讲未来像是在白日做梦,讲现在又像是当局者迷,迟迟无话,字字苦酸。”我长舒一口气。

    “喏,既然没什么想聊的,那就静静的待会,享受一下有人陪伴的孤独吧。”崔珂掩嘴一笑。

    “哈哈,现在世道真是变了哈,女孩子都开始撩大叔喽,你这通小语言说的我既感动,又舒坦。”我取出烟卷点燃一支,鼻孔往外徐徐泛着白雾:“你有对象吗?”

    “当然有呀,他是从事监理行业的,收入不菲,长相也很帅气,对我更是百依百顺。”崔珂顺势趴在我旁边的栏杆上,犹豫几秒后,也从烟盒里取出一支烟点燃,白皙修长的手指夹着烟卷浅笑:“没什么意外的话,明年的这个时候,我应该就是个全职太太啦。”

    “挺好的,简简单单就是福。”我点点脑袋应承一句:“那你待会应该早点回去,太晚不安全。”

    “咯咯咯,最不安全的事情不就是我自己嘛。”崔珂再次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可能在你眼里看来,我和田鑫这样的女孩子都被打上了随便、便宜的标签,事实上,我们只是迷茫...”

    “事实上生活是你们自己的,我怎么看都不会影响到你们。”我直接打断道:“我不会对任何一个人存在有色眼镜,也很难被谁左右想法,所以你没必要解释给我听,我不不是特别想要了解你。”

    “哇,你一直都是这么拒绝女生的吗?”崔珂薄薄的嘴唇轻咬烟嘴,左手微微搭在我肩头,小脸蛋往我怀里靠拢几公分,口中的热气呼在我脸上:“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在说不字的时候酷酷得。”

    “有啊,还挺多呢。”我仰脖喝了一口酒,右臂猛然环抱住她的蛮腰,往怀里用力一搂,嘴巴也趁势往她的唇边挪动一下,跟她的身体几乎贴在一起。

    我们能互相听到对方的呼吸,感受到彼此的体温,四目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对方,空气中弥漫着暧昧的味道。

    “呼..”我长吐一口气,慢慢吐在她的脸上,脑袋朝她一点一点的靠拢,她缓缓闭上眼睛,长长的眼睫毛不安的跳跃。

    就在我和她的嘴巴即将触碰在一起时候,我突兀拿手臂扛在她的胸前,嘴角上翘,露出一抹邪笑:“收了多少钱?”

    “什..什么?”崔珂瞬间一愣,下意识的想要扭动胳膊,想要挣脱开我。

    我当即揽住她的腰杆再次一用力,这回我俩完全黏在了一起,她根本无法挪动半分,我将嘴巴贴在她的额头,压低声音:“一模一样的套路,我经历过!”

    崔珂的表情变得有些慌乱,宛如一只掉进猎人陷阱的小鹿一般,声音发抖的出声:“我根本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要干嘛?松开我...”

    “你不是一直很好奇我们究竟是做什么的吗?给你个好好亲近的机会。”我的笑容陡然变得狰狞,眯起眼睛继续道:“我在福田区有一处工地,工人全都是刚果那边招来的老黑,他们很久没有和女人接触过了,待会我把你送过去!”

    “你有病吧,放开我!不然我喊了!”崔珂的眼圈开始泛红,透过她那对亮晶晶的眸子,我看到自己此时的样子确实可怖至极。

    “说!别让我重复!”我咬着牙豁子吓唬:“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究竟是谁让你们来接近我们的!”

    虽说现在这个社会,“侩货”几乎变成一种潮流,人们都在疯狂的寻找各种感官和精神层面的刺激,但人得有自知之明,我们这群兄弟一个赛一个的粗鄙,凭什么吸引到这群花枝招展有身段、有工作的年轻姑娘?这里头如果没点猫腻,打死我都不信。

    “什么接近你?你是喝醉了,还是有被害妄想症?大家出来玩,图的不就是一份开心吗?”崔珂愤愤的喘着粗气,再次执拗的挣扎几下身体。

    “朗哥,鑫鑫说一起去...”

    正说话间,卧室门被钱龙从外面突然推开,当他看到我和崔珂正以如此暧昧的姿势相拥在一块时候,马上憨笑着摆摆手:“那啥,你俩先交流着,我们出去买酒了,有需要就上我房间取哈,虎骨酒、龟苓膏,男人一号啥啥都有...”

    丢下一句话后,钱龙马上逃也似的又“嘭”一下合上房门,屋外当即传来他们一阵男女的嬉笑声。

    “得,今晚上就算真发生点啥,估计也没人会怀疑,你琢磨琢磨要不要跟我说点实话?”我索性松开崔珂,似笑非笑的吧唧两下嘴巴...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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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29367/ 第一时间欣赏头狼最新章节! 作者:寻飞所写的《头狼》为转载作品,头狼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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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狼介绍:
本来我只想老老实实的当条哈巴狗,可他们瞧不起我,硬生生的把我逼成一头狼!头狼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头狼,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头狼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