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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狼全文阅读

作者:寻飞     头狼txt下载     头狼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3354 枪响!

    半小时后,罗湖区东门社区。

    距离侯楠开的那家足疗店很近的一家小宾馆里。

    我和张星宇走进地藏提前开好的一间房。

    将我们迎进房间里,地藏压低声音介绍一句:“侯楠和那家伙就在隔壁,肯定没出来。”

    张星宇作势准备关上房间门,我思索一下制止他,微笑道:“来都来了,索性大大方方的。”

    他很快明白过来我的意思,点了点脑袋。

    地藏拧着眉梢,很是费解的出声:“朗朗、小宇,我不明白,就在咫尺之间,咱自己就能搞定的事情,为啥还要假手于人?”

    张星宇搬起两张椅子,直接放在门口,我俩一人坐上一张,他笑盈盈的反问:“如果跟侯楠在一块的那个人不是金光呢,又或者他们在搞啥幺蛾子坑咱呢?”

    地藏不屑的应声:“一个瘸子,一个稍微有点道行的亡命徒,就算给他俩一人一把加特林,我都敢保证,最多三分钟解决战斗。”

    “迪哥,阴谋诡计可不仅仅局限于拳脚。”张星宇浅笑着解释:“这就好比蛇吞象,万事不能看体格子,如果凭手脚,十个我绑一块都绝对不是你对手,可是从小到大你哪回不是被我算计,且等着吧,我有种预感,今天绝对会有场让人血脉沸腾的表演。”

    地藏似懂非懂的点点脑袋。

    他的话音刚落地,我兜里的手机就震动起来,看到是黄安的号码,我立即接起:“你好黄总。”

    “兄弟,我的人已经到达你说的那家客满楼宾馆,咱们什么时候动手?”黄安语速很快的发问。

    我按照跟张星宇提前对好的台词,很是内疚的苦笑:“不用等我了黄总,我的人堵在半道上,奶奶滴,关键时候掉链子,回头我必须把他们全都开掉。”

    黄安沉默一下后,吹了口气道:“行吧,那等抓到金光以后,咱们再联系。”

    结束通话以后,我歪脖朝着张星宇浅笑:“貌似有点不高兴。”

    “不高兴可以不干,咱又没拿刀架他脖子。”张星宇耷拉着眼皮撇撇嘴。

    之所以选择让黄安来给我们排这道雷,我就是掐准了他对金光的恨意。

    于私,金光弄死孙昊一家三口,孙昊又是他的堂兄弟,这仇恨绝对不共戴天。

    于公,自己莫名其妙的变成别人刀子,他就算再大度,也指定会想要弄明白其中的缘由。

    “踏踏踏..”

    跟黄安结束通话不到五分钟后,走廊方向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紧跟着就看到**个身着黑西装的高大汉子极速从我们门前一闪而过,径直围簇到隔壁侯楠所在的房间。

    “嘭!”

    “嘣!”

    一阵暴力的踹门声,伴随着一声枪响同时泛起。

    紧跟着就听到隔壁房间里传来一道凄厉无比的惨叫。

    “别动!”

    “按着他的手..”

    半个呼吸的瞬间,那群壮汉的咆哮和隔壁房好像砸墙一样的“咚咚”闷响彻底打破整条走廊的宁静,嚣闹不过持续了不到一两分钟,便很快回归沉寂。

    紧跟着又听到有人打电话的声音:“黄总,人抓到啦!只是..出现一点小变故..”

    张星宇抚摸着下巴颏,歪头看向我:“不应该啊,这么轻易就得手了?”

    “看看不就知道了。”我直接站起来,拔腿就迈出了房间。

    站在侯楠所在的房门口,我看到刚刚那六七个壮汉七手八脚的将一个长发男子按倒在地上,房间里被褥、玻璃杯子、电热水壶仍了一地,靠近床的位置上,几颗拳头大小的猩红血迹,一个头戴鸭舌帽的身影,脸朝下趴在床上,生死不明。

    见到我们仨站在门口观望,一个貌似带队的西装汉子手持一把黑色的“五四式手枪”,不耐烦的瞪眼吓唬:“看特么什么看,赶紧滚蛋!”

    被五六个壮汉倒在地上的长发男人也顺势昂起脑袋,竟是侯楠,只不过此刻他后脑勺上扎着的马尾被打散,头发披散在脸前,遮住半只眼睛,当他的目光停留在我身上时候,微微一愣,随即摇了摇脑袋大笑:“看来,我还是没你们聪明啊。”

    “方便聊聊剧情不?”我点燃一支烟,来回扫视一眼屋内轻声道。

    侯楠嘿嘿一笑,被反扭着双手挣扎两下,他两只手均戴着一副白色的手套,瞬间引起我的注意。

    那个持枪的壮汉,表情凶狠的朝着我们走了过来:“还特么聊啥了,让你们滚蛋,听不懂啊!”

    没等他近身,地藏一步跨出,左胳膊猛地朝前一抡,右手力道极大的拽住对方握枪的手腕子,动作粗暴的往下一压,随即抬起膝盖,做出一个提膝的动作,直接磕在那人的脸上,壮汉哼都没来及哼一声,踉跄摔倒,而后休克过去。

    干翻那名出言不逊的壮汉后,地藏面无表情的开腔:“别特么拿把破枪比比划划,感觉自己行事的,可以一块上!”

    见到另外几名壮汉将目光齐齐投向地藏,张星宇摆摆手解释:“行了行了,自己人,我们跟你家黄总是好哥们,他是王朗。”

    “滴呜..滴呜..”

    一阵急促的警笛声骤然泛起,几个扭按着侯楠的壮汉当即慌了神,眼神交流几秒后,将侯楠从地上拖拽起来,就要往出走。

    被两个壮汉胳膊反扭的薅拽起来,侯楠不慌不忙的笑道:“这家宾馆没有后门,想出去只能走正门,出了正门就是商业街,街头和街尾全都有巡捕,除非你们现在把我打死,否则一定会被抓。”

    “少特么废话。”一个壮汉搀扶起刚刚被地藏干休克的同伴,摆摆手,招呼同伴从我们跟前擦身而过,只留下房间内,那个脑袋上扣着鸭舌帽,趴在床上不知生死的身影。

    又瞄了眼侯楠的屋子,我低声道:“点子挺扎手,咱们也撤。”

    我们仨刚刚走出宾馆,就看到四五台巡捕车堵在了门前的马路牙子上,侯楠在两个巡捕的搀扶下钻进巡逻车,而那几个壮汉则整齐的抱头蹲在地上。

    坐在车里的侯楠,嘴角上翘,呲着自己一口焦黄的大牙,指了指不远处自己的那间“足疗店”,用口型朝我道:“待会聊。”

    我转动两下眼珠子,冲着张星宇和地藏招呼:“走,上他的足疗店。”

    片刻后,我们仨和先一步赶过来的钱龙、宋小东在侯楠足疗店的一个大房间里碰上了头。

    “弄清楚了,刚刚宾馆死的那个人根本不是金光,而是罗湖区的一个辅警,那人本来和侯楠在房间里下象棋,结果突然被黄安拍过去的几个保镖给枪击,当场死亡,黄安这把算是摊上事了,他保镖按下侯楠之前,曾经给他打过电话。”钱龙一边接电话,一边朝着我们几个低声念叨。

    地藏咬着嘴皮道:“不应该啊,我当时听的很清楚,黄安的保镖刚踹开门,枪声就响了,我甚至感觉,门还没开,枪声可能就响了,难不成他们未卜先知,一早就知道屋里人的位置?”

    钱龙揪了揪鼻头道:“黄安的几个保镖也拒不承认,说是他们进屋时候,人就死了,可这事儿讲证据,房间里就一把枪,枪上沾满了黄安那些保镖的指纹...”

3355 上山虎

    听到钱龙的话,我脑子里顷刻间出现当时侯楠被黄安几个保镖按倒在地上的时候的画面。

    当时他头发凌乱,双臂被反扭到背后,但是两只手上均带着白色的一次性手套。

    想到这儿,我禁不住抿嘴低喃:“我知道了,枪是侯楠的,人应该也是他杀的。”

    “对,黄安的保镖也是这么说的,说他们是从侯勇手里夺下来的枪,关键这事儿得讲证据。”端着手机正接电话的钱龙点点脑袋应声道:“宾馆的监控清晰的拍到,人家侯楠进宾馆时候,是光着膀子,就穿条没有口袋的裤衩子,他被黄安那几个保镖拽走时候,身上穿的都是宾馆里的一次性睡衣,反倒是黄安那几个保镖,一个个冲进去时候气势汹汹,恨不得要吃人。”

    张星宇也接茬一句:“最简单的偷梁换柱,枪应该一早就被侯楠藏在房间里。”

    地藏后怕的都吸一口凉气道:“真特么损呐,这要是我不听小宇的劝告,冒冒失失的闯进侯楠的屋子,现在被泼一脑门子脏水的人就是咱们了..”

    “可不呗,如果是你闯进来,你们现在不止被泼脏水那么简单,很可能会坐实王总雇佣杀人。”

    房间门突兀被推开,侯楠瘸着一条腿,一颠一簸的走了进来,此刻他的头发重新扎成了马尾辫,还换上一件敞怀的黑衬衫,里面衬件紧身白色背心,胸口处一抹青色纹身若影若现。

    他的侧脸上有点轻微的擦伤,不过无伤大雅。

    见到我们所有人全都盯盯注视他,侯楠没有半点不适宜,反倒笑呵呵的一屁股坐在我旁边的空位上,歪着脖颈道:“你们还不知道那个死掉的辅警是什么身份吧,他是南山区的,之前因为宁伟的案子给王总做过笔录,王总当时似乎还因为他的态度不好,跟他差点吵起来。”

    我快速回忆一下,好像确实有这么一回事。

    “如果你们的头狼的人闯进房间里,那王总可就有足够的作案动机。”侯楠揪了揪自己喉结,很随意的抓起我的茶盏,仰脖牛饮一大口水后,吧唧两下嘴巴道:“真是应了老天爷那句话,计划赶不上变化,我想尽一切办法的阴王总,没想到竟然会让黄安跳进我坑里,不过也聊胜于无,至少现在翡翠明珠那边再没有心思去找阿金了。”

    我深呼吸一口,盯着他的眼睛笑问:“恭喜侯老板计划圆满,那不知道你现在方不方便说下,金光目前的位置?”

    “他呀?枪响的时候,宁伟应该正好火化,他大概率守在旁边,送最后一程,至于现在去哪了,我也不太清楚,可能已经离开鹏城,也可能就躲在附近,正用望远镜在观察你们。”侯楠从我的烟盒里取出一支烟,叼在嘴边,皮笑肉不笑道:“王总啊,我之前跟你说过,找金光,你在我身上使劲,完全是徒劳,我不知道他现在的情况也就罢了,既然知道,那肯定得竭尽全力保护他。”

    钱龙横着脸颊咒骂:“死瘸子,你信不信我特么现在就送你上路!你走快点,保不齐还能撵的上宁伟!”

    “信呐,但我更相信王总不会因为我的这条贱命,搭上他最好的兄弟。”侯楠面不改色的抬起胳膊,指了指墙角冒着蓝光一闪一闪的摄像头,接着又看向我道:“王总,我一直认为,我的生命,有一半儿活在朋友中的,而巧的是我这辈子只有一个朋友,叫金光。”

    我们几个谁都没有做声。

    “我知道他在外面的名声很臭,什么病态啊、垃圾啊,什么难听捡什么骂他,可那又如何?他就算是个杀人犯、抢劫犯,可他对我好啊,我就没有任何理由辜负他,就像你们说的,没有他的话,我可能现在还是个处处遭人白眼的死瘸子。”侯楠咳嗽两下道:“活了半辈子,我也算活的挺明白,比起来你们头狼、翡翠明珠,哪怕是最不济的万良,我这点小动作顶塌天也就是螳臂当车,但哪怕能为他争取一分钟,我都乐意死顶到底!”

    “笃笃笃..”

    房间门这时候被人从外面突然敲开。

    几个衣着暴露的捏脚妹怯生生的走了进来,其中一个低声打招呼:“老板,你找我们?”

    “小妹、甜甜,你们几个待会去财务结算一下工资,我交代过了,多给你们结三个月的钱,如果还有兴趣做这行的话,出门就直接上李老板那里,我和他已经沟通好了。”侯楠捻动手指头,轻声道:“不过我奉劝你们还是改行吧,年纪轻轻的,不要总想着一夜暴富,别的老板可不管你们愿不愿意做那种事情。”

    “老板,怎么会好好的开除我们呢?”

    “是不是我们哪里干的不好。”

    “对呀老板,如果是因为我们不愿意做那种生意,您可以说出来,大不了我们改..”

    几个姑娘一听这话,当时就急了,一个个眼圈透红的出声。

    一个老板是否优秀,看的并不是他辉煌时候,身边有多少人捧臭脚,而是要看他落寞时候,多少员工愿意陪他哭着笑,单瞅侯楠的长相,谁也不会认为这家伙有多得人心,可是几个姑娘的只言片语,已经足够说明他平常的为人处事。

    侯楠嘴角依然挂着微笑,摆摆手道:“跟你们没关系,主要是我累了,去吧,散伙酒咱们就不喝了,提前祝你们各个都能前程似锦,找到如意郎君。”

    打发走几个姑娘,侯楠又从兜里掏出一张堆叠的白纸,慢慢展开,平铺在桌上,朝着我道:“媳妇孩子跟我半生,临了咱总得给人留点啥,您说对不对?”

    “没毛病,是个爷们的所作所为。”瞄了眼纸上醒目的“离婚协议书”几个字,我由衷的朝他翘起大拇指。

    “这卡里有不到二百万,再算上我这家店和卖出去一栋房子,大概能凑够五六百个。”侯楠又从裤兜里掏出一张银行卡和一双白手套道:“王总,我设圈套坑你们,不是要证明自己有多了不起,只是单纯的想替我兄弟求份活路。”

    “嗯?”听到他的话,我禁不住愣了一下。

    “我知道你们这两天一直安排人在盯梢我,也知道我看到的全是明面,肯定还有更厉害的人躲在暗处,我根本没可能避开你们的监控。”侯楠鼓着腮帮子吹了口气,谩骂站起来,接着猝不及防的“噗通”一下跪倒在我面前,脑门冲下“嘭”的咳了个响头,咬着嘴皮道:“我整这一出,只不过是想掐住你们一点把柄,然后用来交换,求你们放金光一条生路,我能拿出来的钱可以全给你们,我也愿意自首承认杀人的是我,只希望王总能够抬抬手,帮助我说服黄安。”

    盯着匍匐在地上的侯楠,我刹那间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透过他敞开的领口,我这才看清楚,他的胸口处的刺青。

    靠近他心脏的位置,纹着一个粗线粗犷的“義”字,字是个石头造型,一头呲牙瞪眼的上山猛虎不偏不倚的伏在“義”字的上方。

    纹身有讲究,刺虎大致分两种:下山虎和上山虎。

    “下山虎”寓意肌肠辘辘,下山觅食,所以一定要伤害人;而“上山虎”则是下山找食儿归来的,多为吃饱,不再伤人,据说**十年代,很多金盆洗手的社会大哥在退出以后,都会在手臂或者一些显眼的地方刺出“上山虎”的图样。

    当然,这些都是老辈江湖人以话传话的,现在的年轻人基本不会讲究这些,毕竟这是一个美感至上,没什么规则的年代。

    不过也可以看得出来,这侯楠的真实想法。

    “我曾经找黄安接触过,黄安没有丁点要松口的意思,我能够理解他的感受,毕竟自己亲人被灭门。”侯楠低垂着脑袋,瓮声瓮气道:“可是王总,金光并没有对你造成任何实质伤害啊,尽管他几次想要置你于死地,但毕竟没有落实,只要你愿意给他个活口,我会想办法劝说他远离鹏城,这辈子都不再出现,拜托你了..”

3356 金光不能留

    一边恳求,侯楠一边脑壳冲地“咣咣”的猛烈撞击。

    钱龙马上往旁边一闪,朝着侯楠低喝:“诶哥们,你搞这一出是干啥,整的好像我们组团欺负你似的,能拼咱就拼,拼不过一拍两散就得了,挺大个老爷们,能不能给自己留点脸!”

    别看这货平常一副凶神恶煞,瞅谁都想捅两刀的狠模样,实际上我们这帮哥们里面,就属他最善良,他这种人属于你要是给他耍横,他就能豁出去命跟你熬到底,甭管你是谁,背后仰仗谁。

    可如果你一旦对他稍加善良,他马上又能化作个比木瓜还老实的憨憨。

    此刻他嘴上表现的不依不饶,实际上心里面早已经开始于心不忍。

    “王总,我调查过你,知道你是个什么为人。”侯楠抿着嘴角,昂头仰视我:“金光确实有错,可他何尝不是个有情有义的汉子,所谓人走茶凉、事过境迁,他不懂事的地方,我这个当哥的愿意一力承担到底,希望你能网开一面。”

    我和张星宇对视一眼,他紧绷着脸道:“你起来吧,这样挺没意思的。”

    侯楠匍匐在地上,没有起身的意思,昂头望着我继续道:“王总,您说我赖皮也行,觉得我是倚老卖老也罢,我今天一个头给您磕地上了,需要我咋做,我指定不带有二话,只希望您能够..”

    我搓了搓腮帮子道:“有啥事,咱们站着聊,既然你调查过我,就肯定了解,我这个人喜欢在平等的身份下跟人达成共识,比起来你,我确实占尽上风,可咱同样不是拿着不讲理当理说的人。”

    侯楠趴在地上,往前蠕动两步,两手直接抱住我的小腿肚子:“王总,您只要答应我,我马上把我能拿出来的所有都给你。”

    “那你跪着吧,咱们来日方长。”低头看了他几秒钟后,我直接站起来,朝他摆摆手道:“侯老板,我刚刚说的很清楚,有什么事情,你完全可以站起来聊,你什么时候想正儿八经的交流了,咱们再碰头吧。”

    说罢话以后,我招呼一声哥几个,大家径直往房间外面走去。

    “王总!王总!这事真的没得谈了吗..”侯楠的急躁的声音在我脑后响起。

    我顿了顿,没有回头,语调平淡道:“我说了,有什么事情,咱们目光平视的交流,我不想矮谁半截的谈心,同样也不愿意高人一头的发号施令,你想好了,可以到我住的地方找我去,我相信,以你的能耐,肯定找得到我。”

    丢下一句话,我大步流星的走出房间。

    对于侯楠提到的祈愿,说老实话,我是真不知道应该如何去应答。

    从本心里讲,我不是个心狠手辣的横主,更没有把谁赶尽杀绝的嗜好,如果不是金光三番五次的想要置我于死地,我压根都没想过要为难他,可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我也看出来,这家伙是个没什么人性的选手,那肯定不能继续留他。

    哪怕不为了我自己,我也得替身边的兄弟和亲人们想想,鬼知道那个狗篮子,下一步会不会拿我身边这些在意的人开刀。

    可就事论事的讲,侯楠的为人处事,又很让我心底里震撼。

    作为一个和他一样靠友情、靠义气起家的人来说,我确实不忍心拒绝他近乎全力以赴的哀求。

    回到公寓里,我、张星宇、钱龙、地藏面面相觑的彼此对望。

    钱龙咬着烟卷嘟囔:“别特么大眼瞪小眼啦,接下来咱咋整啊,那个侯楠属实让人瞅着挺焦心的,让我猛不丁想到,如果有一天我朗哥如果也走到这一步的话,我肯定也会像他似的毫无尊严的求爷爷告奶奶。”

    我顿时哭笑不得骂咧:“你丫能不能盼我点好,老子因为啥非得走到金光这一步。”

    “比喻,你懂啥叫比喻不,算了,跟你这种没文化的人唠嗑,确实挺受罪的。”钱龙白楞我一眼,咧开大嘴道:“别的我不管哈,干金光我指定是没啥意见,但咱真别为难侯楠了,老小子一把岁数不容易,给自己造的像个艺术家似的,结果今天埋了八汰的跪在咱面前求饶,让我瞅着心里头都不得劲儿。”

    “咳咳..”张星宇干咳两声道:“我知道我此时说这话有点不太合适,但还是忍不住想要讲,万一侯楠是以退为进,故意用这种方式勾起咱的不忍呢?你们不了解我们这类从小无父无母,还得想辙在社会上生存下来的异类心里最真实的想法,我们这种人真的什么都可以利用上,没入伙咱家时候,别说侯楠这点把戏,哪怕比他再凄惨十倍的,我都能扮的出来,朗朗你知道一个典故不,东郭先生和狼。”

    “嗯。”我点点脑袋,轻笑:“这不小学课本里的知识嘛。”

    “其实我们这类人就是故事里狼,失势时候摇尾乞怜、点头哈腰,那属于再低端不过的科目,得势的时候,恨不得一口吞下去能看到的所有。”张星宇摸了摸鼻头道:“不信你可以问问迪哥,包括他到现在为止,估计都保留着不管什么时候都不会让自己身无分文的习惯。”

    旁边的地藏利索的点点脑袋,随即指了指自己的衣裳角解释:“我每件衣服的这个位置,都用针线缝进去一张百元大票叠成的小三角,可能是没有安全感,也可能是习惯成自然,总之从孤儿院里出来以后,我就告诉过自己,永远不会再走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我和迪哥是这样的。”张星宇脸上的肌肉抽搐两下道:“相信金光和侯楠同样是这样,看起来侯楠似乎孤注一掷,愿意把拿出来的所有都拱手奉上,实际上这家伙肯定还有藏私,我指的不是钱财,而是后路,我对他俩没有太大的恨意,相反更多的是同病相怜的可惜,可同样我不知道,这样的人如果不能感化,那就必须得火化,不然后患无穷,我个人的看法是,既然已经对上了,那就不要留情面,金光必须死,侯楠也得残,不然咱们将来一定会在这事儿上出大亏。”

    “我觉得小宇说得对,我们这类人,一旦很谁结上仇,那肯定是不死不休。”地藏表情严肃道:“可能今天,我们受制于某些原因,会心不甘情不愿的低头,但明天只要抓到机会,一定会第一时间把对手碾压,朗朗、皇上,我真不是给你俩开玩笑。”

    听到他和张星宇的话,我瞬间陷入了沉默当中,钱龙张了张嘴巴也没有再吭声。

    我们几个就这样彼此无言的静静坐在客厅里,气氛陷入了一个很莫名的寂静当中。

    “嗡嗡..”

    大概过去三四分钟左右,我兜里的手机不合时宜的震动起来。

    看了眼是黄安的号码,我长吁一口气,按下了接听键:“你好黄总。”

    “忙着呢兄弟?”黄安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淡,似乎侯楠的事情并未给他带来过多的困扰。

    “还好,跟几个朋友聊天呢。”我笑了笑道:“有啥指示你随时传达。”

    “哈哈,我敢对你有什么指示。”黄安哈哈一笑道:“我找了个还算比较有情调的地方,咱们喝点酒、聊聊天吧,聊点关于金光和侯楠的话题。”

    我微微皱了皱眉头,很快回以一笑:“行啊,地址甩给我,我马上过去。”

    “不要带太多人,有些话,我不想传播出去。”黄安又叮嘱一句,可能是怕我不放心,他马上补充道::“万老哥也会过来,对了,这是咱们男人之间的交流,千万别再带弟妹和女眷了哈。”

    结束通话以后,我撇撇嘴,朝着哥几个道:“我估摸着黄安是捱不住了,想要探探咱们的底,我的意思是这样的...”

3357 张星宇的推辞

    长久以来,我认为自己也算见多识广。

    什么吃喝玩乐,美女豪舍,经过见过的也不少,可当我带着张星宇、钱龙和地藏步入黄安约好的饭局时候,眼珠子还是忍不住瞪圆了。

    黄安安排的饭局就在罗湖区,准确的说,距离我们住的地方还很近,满打满算也就两条街的距离,馆子也不算有多超凡脱俗,就是个再平常不过的日料店,但是当我们走进包房时候,几道窈窕倩影,一下子勾住了哥几个的眼神。

    二十多平的包间里,四五个身高至少在一米七以上,脸上未施任何粉黛的漂亮姑娘莺莺燕燕的陪坐,最令人目瞪口呆的是两米见长的餐桌上居然平躺着一个什么都没穿的女孩,女孩的身上堆满了各类菜肴。

    瞟了眼桌上平躺着的女孩,钱龙吞了口唾沫道:“操,这不是大电影里经常看的那啥玩意儿嘛,合着咱这儿也有啊。”

    “哈哈,美食不分国界。”换上一身灰色休闲装的黄安笑盈盈的摆摆手,随即又指了指桌上的女孩,朝着我们招呼:“王朗兄弟,这道菜盘可不简单,她是个混血儿,拥有八分之一的炎夏血统,八分之一的南亚血统,拥有..”

    不等他说完,我直接打断:“黄总,我的品味比较低端,这类相对奢华的场合,属实有点接受不了,你看咱们是换个房间呢,还是改天再约?”

    平心而论,我不是个什么正人君子,但同样也没有开放到和蛮夷一个档次。

    我不知道,当初发明这玩意儿的人究竟是抱着什么思想,反正我这样吃面条必须就大蒜的市井之徒绝对适应不了,也压根不打算适应。

    本来正兴高采烈介绍的黄安,表情微微一滞,皱着眉头注视我几秒钟后,马上大笑道:“既然兄弟不喜欢这样的节目,咱们就换个房间吧。”

    几分钟后,我们一行人转战隔壁包间,万良也恰好赶到。

    大家围坐一桌坐稳后,黄安绅士范十足的起身,为我们一一斟满茶杯。

    轮到给张星宇倒茶时候,他抻手一把捂住自己的杯口,似笑非笑道:“我不太喜欢喝茶,黄总别忙活了。”

    “哦?张老弟这是对我余怒未消吗?”黄安一手握着茶壶把,一边凝视张星宇。

    张星宇摆摆手道:“咱们既没有冲突,也算不上对手,何来的怒?黄总想多了,我就是单纯的不太喜欢喝茶。”

    黄安放下茶壶,很自然的一屁股坐到张星宇旁边的空位上,眨巴眼睛道:“张老弟,你这回可把我害惨了,侯楠一招再简单不过偷梁换柱,直接让我背上了雇佣杀人的罪名,起初我还以为是王朗兄弟的计谋,后来经过调查,才知道,这次的手笔大部分出自你手,头狼的大小脑,果然名不虚传。”

    张星宇直接将自己面前的茶杯杯口冲下扣放,然后从兜里掏出一支棒棒糖道:“黄总您捧我啦,我就是头狼家一个编外闲人,何等何能阴谋黄总呢,另外您刚刚的话有瑕疵,抓金光,是咱们双方共同的想法,您如果不想的话,也根本不会上了侯楠的当,对么?”

    黄安表情不变的点头回应:“对对对,我的确也有些操之过急。”

    张星宇一边慢条斯理的撕开糖纸,一边耷拉着眼皮道:“黄总嘴上说麻烦不断,实则还有心思请我们喝茶聊天,足以证明这件小事在您这里起到的效果微乎其微,我是不是理解成,在鹏城,很难有什么东西可以让黄总您动荡呢。”

    黄安怔了一怔,再次点头:“差不多吧,父辈们给打下的基础好,我算得上坐享其成,其实我的家庭条件和你们那位叫叶小九的好朋友相差无几,不同的是,他是叶家的继承人之一,而我就是根独苗,所以享受的待遇可能比他更高一些。”

    张星宇冷不丁昂起脑袋,声音也陡然放高:“那你究竟图什么?”

    “图?”黄安迷惑的眨巴两下眼睛。

    “黄总戏演的有点过了昂,我既然能一语道破你的想法,就说明我肯定是知道点什么。”张星宇捻动手指头道:“宁伟出事以后,大春为什么不去别的地方,偏偏在你的翡翠明珠吃喝玩乐,说明他知道你的背景,又或者是他得到了某人的授意,只要在翡翠明珠,他就是安全的。”

    黄安豁嘴笑了,比划了一个继续的手势道:“呵呵,有点意思,你再往下说说。”“金光是一匹独狼,在宁伟团伙里都没什么关系像样的伙伴,可是却能跟你的堂兄弟孙昊达成某种协议,说明他也一定知道点什么。”张星宇把玩着指间的糖纸道:“当孙昊毁约,或者没有按照他说的去做,他宁愿被你追杀,也要将孙昊全家灭门,十有**是想要看看你究竟多大的能量,当然这一切不一定是他主动想做的,可能是被某人授意。”

    黄安的上下两排牙齿立时间咬的“嘎嘣噶蹦”作响。

    “起初你并未意识到这些,可能只是觉得金光是心狠手辣。”张星宇伸了个懒腰道:“后来你一定也通过某些方式了解到了我刚刚说的这些,所以你动了拉拢我们的想法,对么?”

    黄安搓了搓脸颊道:“兄弟不应该混社会,应该去写推理小说。”

    “你凭什么觉得能拉拢的动我们?”张星宇没有理会他的话语,站起身子,绕着黄安走了两圈:“我猜,想要设计你的那个人,或者那个团伙,应该跟我们头狼有很深的渊源,是辉煌公司吗?”

    “不是。”黄安径直摇了摇脑袋,也算是间接承认了张星宇刚刚假设的那些。

    “不是嘛。”张星宇舔舐两下嘴角的干皮,继续道:“如果不是辉煌公司,那么在鹏城,跟我们头狼大有渊源的除了辉煌公司,也就我朗哥的师父第九处和贺鹏飞一系了,你不会拉拢我们针对第九处,不管你背景如何,你也完全没有跟第九处争斗的资本,唯一剩下的就是贺家,你找到证据,证明金光是在给贺家做事了?”

    面对张星宇的质问,黄安揪了揪喉结没有马上应答,而是乐呵呵的挥舞两下手臂道:“张老弟,有什么事情,咱们吃完饭再聊吧,完事不急于一时,你说呢?”

    “那不行,搞不明白即将面对的对手是谁,我吃不下去饭啊。”张星宇拨浪鼓似的摇摇脑袋,接着两只手搭在我的肩膀头上,似笑非笑道:“我这个人有个毛病,我吃不下去的时候,也不乐意看别人大快朵颐,你还是先公布谜题吧...”

3358 资源共享

    面对张星宇不算客气的质疑,黄安从始至终都保持着一副弥勒佛似的淡然的笑容,光看那架势就好像我们是在聊别人的事情。

    见黄安半晌没有回应,张星宇的嗓门又提高半个分贝:“聊的如此透彻,黄总难道还不打算开诚布公吗?”

    “张老弟又是凭什么认为,我在拉拢你们呢?”黄安点上一支烟,慢悠悠的吸了一口后反问。

    “哈哈哈,还不够明显么?”张星宇顿时大笑起来:“侯楠的事情上,黄总几乎被我们坑成买凶杀人的罪魁祸首,结果你非但没有任何动气,反而还请我们吃大餐,是不是颇有一点被人打完左脸,又主动把右脸伸过去的感觉,话虽然难听,但是事实,黄总为什么这么做?说明你已经在心底里给我们打上会被成功拉拢或者充当你炮灰的标签,不是么?”

    黄安摸了摸鼻尖,嘴角的笑意愈发渐浓,那种老谋深算的感觉,一点都不符合他这个岁数应该表现出来的。

    万良则眼神迷茫的来回扫视我们,想要打个圆场,估可能又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干咳两声插嘴:“黄总、王老弟,你们到底再说什么,咱们不是合计抓金光的吗,我咋越听越糊涂了呢。”

    “万老哥不了解事情经过也属正常,毕竟你在这个过程中也属于个牵线搭桥的木偶。”张星宇昂着脑袋,注视万良轻笑:“老哥,你回忆回忆,咱们是怎么跟黄总莫名其妙就成了的盟友?”

    万良眼珠子向上瞟动,边思索边道:“不就是那天抓大春,然后你们和翡翠明珠的保安差点闹起来,接着我解围,再然后黄总让我做引荐想要结识一下王朗老弟,结果在饭店发生了孙昊被枪击的事件,咱们自然而然变成了盟友。”

    “整个过程是不是无懈可击,非常的自然?”张星宇笑呵呵的梭着嘴角,随即又看向黄安道:“把相识安排的如此循序渐进,黄总才是真正的大牌导演。”

    黄安翘起大拇指,乐呵呵的出声:“那兄弟能不能再推算一下我因为什么要结识你们?”

    “刚刚已经说过啦,黄总手底下缺少重火力的炮台或者自己感觉不是你对手的对手,所以才想把我们拉入自己的阵营。”张星宇翘起两根指头道:“这是其一,其二是在黄总的心里,可能感觉我们这帮人都缺心眼,稍微一忽悠,就蹦蹦跶跶的往套里钻。”

    黄安翘起二郎腿,慢悠悠的吸了口烟道:“那你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我产生怀疑的?”

    “孙昊被灭门。”张星宇一字一顿的轻笑:“你可能也是从孙昊被灭门才意识到自己被人算计了,所以你很慌,迫不及待的想要拉上我们这帮人护佑在左右,黄总啊,我们几个外乡人既然能从山城立足,再到名扬羊城,现在扎旗鹏城,心眼不一定有多少,但肯定不缺,我们头狼家对朋友的态度很简单,你真我也真,你假我转身。”

    话音落下后,张星宇歪脖看向我努嘴:“朗哥,这一桌子山珍海味,我吃的不是特别合胃口,还是比较喜欢小区门口的鱼丸面,要不你们先聊吧,我就先撤了。”

    “走吧,我最近也有点海鲜过敏。”我拍了拍屁股站起来,冲着万良抱了抱拳头道:“回头我找你喝酒,今天就到这儿吧。”

    整个过程,我都没有再多看黄安一眼。

    尽管不知道张星宇为什么要突然告辞,但这种情况下,我肯定不能提出异议,对外我们是个群体,哪怕明知道是错,也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看笑话。

    万良吹了口粗气,抻手拽住我,试图挽留:“兄弟,有啥话不能坐下来谈嘛,黄总跟我关系不错,咱俩又算是忘年交,你们这弄得,我都有点不知道该咋办了。”

    我用余光瞄了眼黄安,这家伙仍旧四平八稳的坐在原地,眼观鼻鼻观心,一副仿若老僧入定的样子,随即冷笑着掰开万良的手指头,冲房门方向迈步。

    “王朗兄弟,你是不是认为,只要你们不能地产行业,贺家就会跟你们井水不犯河水?”

    就在我手指头刚刚触碰到门把手时候,黄安突兀昂起脑袋开腔。

    “哦?”我下意识的回过去身子。

    黄安深呼吸两下,扶着桌子站起来,直勾勾盯着我道:“我告诉你,根本没可能,贺家号称鹏城的无冕之王,别说你们要插旗,就算是打算来这头开家分公司,那都得先让他们点头,很显然,你们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争夺王冠,贺家能答应吗?”

    先我一步走出房间的张星宇,皮笑肉不笑的出声:“也就是说黄总的对手是贺家喽?”

    黄安拧着眉头出声:“老弟为什么一定要让我亲口承认呢?”

    “那黄总为什么死活不愿意承认呢。”张星宇梗这脖颈反问,说着话,他掏出手机打开录音功能:“我这个人属驴的,越是搞不明白的事情,就越想要搞清楚,现在我不光要让你亲口承认,还要录下来,完事找找贺家的老铁们面对面的问问。”

    瞟了眼张星宇攥在掌心里的手机,黄安胸口的起伏波动开始变大。

    “黄总说不说?不说我们可就撤了。”我帮腔怼了一句:“贺家允不允许我们插旗是以后的事情,但眼下你被人刻意刁难迫在眉睫,想要合作,首先咱们就得彼此坦诚,我害怕正跟人拼命的时候,盟友从后面扎我一刀。”

    黄安的瞳孔微微收缩,随即像是泄了气的气球一般长吁一口,点点脑袋道:“张老弟分析的没错,我确实和贺家水火不容,在他们手里吃过不止一次大亏,鹏城前几年从事地产行业的公司、家族很多,我的家族就属于其中之一,鼎盛时期,我们和贺家并驾齐驱,甚至还稳压他们一头,可惜好景不长,大前年在一次竞标中,我们被贺家狠摆一道,家父和几个叔伯锒铛入狱,我们也被迫转让所有地产盘口...”

    “黄总,你可能误会了,我们没兴趣听你的家族兴衰史,我想知道的是你如何发现金光和贺家有猫腻?”张星宇咳嗽两声打断。

    黄安半眯眼睛,自嘲的摇头:“孙昊是我的堂兄弟,我对于他的一切比谁都了解,所以查他并不费劲,他老婆账户上多出来的两笔钱全是贺家一个账户打的,我还特意让人查过他出事前十天的行踪,发现他除了跟金光有联系以外,还和贺家的贺来有过接触。”

    “哦了,感谢黄总的分享。”张星宇比划一个ok的手势,朝着我努嘴:“那咱们走吧朗哥。”

    “王朗兄弟,合作的事情...”黄安欲言又止的望向我。

    “合作再议,但这档子事儿,咱们绝对能尿到一个壶里。”我沉声道:“贺家跟你们有啥瓜葛我不管,但他们要是纵容金光袭击我,我就得给他们好好上一课。”我转动几下脖颈,做出一个打电话的造型道:“这段时间,咱们资源共享,待会你安排几个敢拎刀握枪的,联系我吧,今晚上先怼他一波,试试深浅...”

3359 新闻

    半小时后,我们租住公寓附近的一家小面馆里。

    几碟完全可以用寒酸形容的凉菜,外加一打鹏城本地最常见的“金威”啤酒,哥几个围坐一桌。

    “奶奶滴,真是天壤之别呐。”钱龙一边磕着毛豆,一边撇嘴嘟囔:“瞅瞅人家黄安的饭桌,小胳膊长短的龙虾,拳头那么大个儿的鹅肝,再看看咱们吃的这些玩意儿,人跟人的差距咋那么大腻。”

    “你以为他的饭那么好吃啊。”张星宇要了瓶冰红茶,一边拧开盖子,一边挤眉弄眼的坏笑:“吃完他的饭,搞不好你得卖篮子。”

    “要我说你们就是想太多,该吃吃该喝喝,吃完一抹嘴,爱机八说啥说啥,反正咱不跟他鬼扯。”钱龙给我倒上一杯啤酒,抽吸两下鼻子道:“黄安给我老干爹打电话了,说是希望能跟咱达成长久的合作。”

    我点点脑袋轻问:“你干爹啥意思?”

    “老头才没精力管这些玩意儿,用他的话说,他还能活几年,小辈们的事儿小辈们自己处理。”钱龙裹了口香烟,鼻孔往外喷着白雾,吧唧嘴:“不过老头告诉我,黄安家里的大人们跟鹏城各方面处的关系都非常好,算得上沿海地区,最早一批搞房地产买卖的。”

    “比之叶家呢?”我喝了口啤酒问。

    “那肯定没得比,不用听黄安吹牛逼,说什么他家跟叶小九家族差不多,两者差特么十万八千里了,叶家各地开花,能叫的上号的城市估计都多多少少有点买卖,黄安家族顶多也就是在鹏城硬点,不过前两年还被贺家连坑带抢的废了一大半。”钱龙翘起二郎腿,嘚嘚瑟瑟的一抖一抖的眨巴眼睛道:“我家老头说,如果把鹏城的势力分成阶梯状,贺鹏飞算是第一档,辉煌公司和黄安相差无几,差不多是第二档,再往下就是本地的一些大小团伙,类似万良啊,死了的宁伟这些。”

    “咱们呢?”张星宇闲聊似的问了一嘴。

    “咱不上数。”钱龙心直口快的回应,说完以后又觉得不合适,赶忙讪笑的补充:“咱们目前不上数,只是暂时,我相信不远的将来..”

    “你干爹分析的挺理性,实话实说。咱们目前确实不上数,不光是对外的知名度,还是在鹏城的影响力。”我笑着接茬:“头狼的旗杆都还没插下去,已经损兵折将,吴恒、老凳子伏法,三小只受创,该花不该花的砸出去一两千万,结果就换来一家臭钱不值的招待所和韦豪若有似无的一点好感,这鹏城感觉比当初的羊城更难立足。”

    看起来,鹏城似乎松松垮垮的像团散沙,既没有羊城当年的天娱集团,也不存在这样那样的敌对势力,可特么我们折腾了将近两个多月,愣是没能打开局面。

    要知道,当初我和刘博生、陆国康可是一穷二白起的家,比起来现在不知道富裕、强势多少倍,虽然进度有点慢,但绝对比现在强了不止一筹。

    我们眼下在鹏城受到的尊重,全靠这两年在羊城累积下来的名望,实际上搁这头毫无建树。

    “鹏城没有太过明显的对手,但实际上全是对手,不管是辉煌公司还是贺家,包括近期冒出来的这个黄安,乃至万良,其实都不希望咱们驻进来。”张星宇叹了口气道:“虽然这帮家伙之间的关系也盘根错节,可对上咱的时候,保不齐真会暂时放下矛盾,联起手来。”

    “不能吧,我感觉老秃跟咱的关系嘎嘎铁啊,你看这两回事,都不用咱们招呼,老家伙自己都知道该往哪头站队。”钱龙憨乎乎的出声:“胖砸,你可不能因为咱和人家过去闹过矛盾,就随便下定义。”

    我歪头反问:“咱在羊城的几家酒店,如果有人强制要收走一半,还把疯子、乐子给逼的下落不明,你会当成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还兴高采烈的和对方交朋友、把酒言欢吗?”

    “扯淡一样的问题,如果有人敢这么干,不特么掘了对方祖坟,我都算他家坟头的土质好。”钱龙恨恨的骂街:“你打这个比喻不恰当,叶家进驻三和,是老秃自己赔罪,咱又没收到任何好处,他兄弟走,也是因为自己犯了错事。”

    我摸搓着脸蛋子再次反问:“你会认为自己兄弟有错吗?”

    “不会。”钱龙毫不犹豫道:“我这个人向来不讲理,在我看来,不管什么情况,我兄弟错也是对..我懂啥意思了,咱们是这样想的,老秃肯定也一样。”

    “他现在跟咱们处的如胶似漆,原因无外乎两种,要么是真让干怕了,要么就是有更大的企图。”张星宇喝了一大口冰红茶道:“不论哪种情况,只要他就诉求就不复杂,最重要的是,咱们的段位比他高,他敢耍花招就干他,完事把整个三和地区送给叶家,到那时候,不管闯出来多大篓子,都有叶家替咱们兜着,我现在最担心的是贺家和黄安,这俩团伙对咱们都没有诉求,咱既不能全得罪,又不能谁也不鸟,肯定得倾向于一方,不然将来的麻烦只会越来越大,他朗哥,你得早做决定是正经事。”

    “不管和哪家交好,我意思是必须想干服,再讲理!”我点燃一支烟道:“人都一个吊样子,你跟他们和颜悦色,他非但不会认为是素质,反而觉得咱们哆嗦,所谓的文明,必须得伴随暴力同时进行!”

    “嗡嗡...”

    就在这时候,我兜里的手机突兀震动,看到是江静雅的号码,我立即朝哥几个比划一个禁声的手势,随即按下接听键:“怎么了媳妇?”

    江静雅声音很低的说:“有个扎着马尾辫的中年男人蹲在咱家门口,也不知道要干什么,怎么撵都不肯走,我问他干什么,只说是有事求你。”

    听到她的描述,我瞬间会意过来,十有**是那个叫侯楠的瘸子,之前他跪地哀求,希望帮着金光谋份活路,不过被我用沉默搪塞过去,没想到他这么执着,居然找到了我们住的地方。

    家里有洪莲,应该闹不出什么乱子。

    我想了想后,安慰道:“不用搭理他,你们该干嘛干嘛,他要是敢拦路,直接报警说被骚扰。”

    “知道啦,你自己也多小心点哈,刚刚看新闻里说,鹏城海关缴获了一艘偷渡的小船,当场抓到**个东南域偷渡者,还逃走三四个,警方提醒市民注意安全,说是逃走的几人身上均有枪支武器。”江静雅娇声提醒。

    钱龙杵在旁边,没正经的调戏:“放心吧嫂妹子,偷渡者瞅着我们老远就得腿肚子转筋,我们不找他们麻烦都是好事,他们还特么敢跟我们龇牙瞪眼,不是早着投胎嘛,倒是你们小心点,尤其是换衣裳时候记得拉窗帘。”

    江静雅笑骂一句:“除了你以外,没人那么猥琐...”

    没理会钱龙的插诨打科,张星宇掏出手机,站起来朝厕所的方向走去“喂迪哥,交代你的事情办妥没?行,你先过来跟我们汇合吧,我还有点别的事情需要你去办。”

    我刚准备再开一瓶啤酒,小面馆的老板外面走进来,朝着我们焦急的出声:“老板老板,门口那辆白色的商务车是你们的吗?我刚刚看到两个小兔崽子在划你们车窗玻璃,这附近有一伙小流氓,专门干偷窃的行当,快出去看看吧...”

3360 胖子酒驾

    “操,我在车上放了一堆咱们想要收购那家电子厂的资料和数据表呢,其中好多都是原件,丢了可就再也没有了。”

    听到老板的话,正打电话的张星宇忙不迭转过来身子,拔腿就往面馆门外跑。

    “你慌个篮子球啊,等等我。”钱龙胡乱抓起把一次性的筷子撵了出去。

    我刚打算往外走,想了想后,冲老板借了一把菜刀,揣到怀里后,才三步并作两步的夺门而出。

    古人云:久病成医。

    而我则是“久挨成奸”,这段时间总是莫名其妙的被人偷袭,搞得神经线始终都保持紧绷状态,但凡有点风吹草动,我就感觉有什么不对劲。

    面馆门前,我们那辆从万良手里借来的“奥德赛”后车窗玻璃不知道被人用什么东西割开个方方正正的大窟窿,大概能有脸盆大小。

    车内明显被人翻过,各类文件扔的乱七八糟,前后的车椅坐垫都让翻了起来。

    “草特么得,老子的普拉达小手包呢。”将车门打开,钱龙立即急得乱蹦乱跳的呼喊:“那可是限量版的啊,我媳妇从专柜排了很久才买到的。”

    “别絮叨,赶紧看看东西还在不在。”我瞪了一眼他,忙不迭掀起副驾驶的脚踩垫,见到用报纸裹着的“仿六四”还在,我这才松了口大气。

    “我的家伙式也在。”钱龙也迅速把正驾驶位的脚踩垫掀开,朝我点了点脑袋。

    将车内简单整理一下,张星宇苦笑道:“车里的现金、烟和前阵子叶小九送给咱们的几块手表全没了,估计就是一帮啥事不懂的小贼。”

    “唉,我的普拉达死的比赵四他爹还惨呐,那可是我和我媳妇爱的结晶,这要是找不到了,媚儿指定认为我”钱龙别着嘴,一副生无可恋的衰模样。

    “憋回去昂,别逼我扇你。”我烦躁的骂咧一句,冲着张星宇道:“文件丢失没有?”

    “少了几张,不过全是些无关紧要的。”张星宇低声道:“不行,我得再去电子厂一趟,得抓紧时间再跟那边对接一些,如果没啥意外的话,我就先把定金交一下,完事找个地方修修车去。”

    我想了想后,将“仿六四”递给他,压低声音道:“妥,家伙式带上,有啥事随时电话联系。”

    再次回到面馆里,我和钱龙又要了几瓶啤酒,边聊边闲扯,这段时间过的虽说比较压抑,但总体来说我们并没有太大损失,唯一苦恼的就是总摸不清对手是谁,都有些什么套路。

    老板走到我们跟前,笑呵呵的发问:“老板们,需不需要报警,我们隔壁的美发店门口有监控头,我也知道那几个小屁孩,就是这一片的,天天划别人车窗偷东西。”

    “太麻烦,算球了吧。”钱龙自认倒霉的摆摆手:“况且现在的生慌子也属实惹不起,让人记下来咱车牌,下回不得把轮胎都给拆了,得了吧,只当是花钱消灾。”

    老板估计也是个饱受毒害的受害者,提起这茬,恨得忍不住咬牙切齿的骂咧:“那帮小痞子一个比一个坏,而且胆子奇大,毁人车窗玻璃偷东西是家常便饭,如果被司机发现,看你人少,他们还敢拿刀砍你,大概**个人,骑四五台小摩托,来的快、跑的也快。”

    “没人报过警吗?”钱龙好奇的问。

    “没用,岁数都不够,而且家里大人全不管,就算被抓,用不了三五天就又出来了。”老板摇摇脑袋叹息:“现在这社会也不知道怎么了,小男孩惹是生非也就算了,不少小女孩也跟着乱来,他们有专门割玻璃的那种小刀,轻轻一划,玻璃就破了,我看你们窗户那个窟窿,估计就是小女孩钻进去偷的东西。”

    “唉,说起来我也挺羡慕现在的精神小伙,一个个叼毛没有,愣是能换着花样的交女朋友,咱也不知道究竟差他们点啥。”钱龙搓了搓脑门喃喃:“年轻真好啊,想当初老子也是左拥右抱,还不需要花钞票,现如今上个洗浴中心,都被捏脚妹嫌弃。”

    我笑着招呼道:“大哥,快别听他臭忽悠,你再赶紧给我们整两个热菜,完事煮几碗鱼丸面打包带回去,我媳妇就得意你家这口,记得多搁点小青菜..”

    人在江湖飘,碰上什么样的事情都不足为奇,因为丢了点钱和东西,再去报警立案,属实有点麻烦,最重要的是没什么大事儿,我向来也不乐意跟巡捕太过打交道。

    “嗡嗡!”

    话还没说完,你放在桌上的手机猛的震颤起来,看到是张星宇的号码,我笑着接了起来:“咋滴,刚分开就开始想爸爸了?电子厂的事情你看着整就好,不需要问我的态度。”

    “请问你是张星宇的亲友吗?”电话那头传来一道完全陌生的男人号码:“我是罗湖区交警大队的,张星宇涉嫌酒驾、无证驾驶,已经暂时被我们扣押了,麻烦你携带他的身份证来趟我们大队。”

    “我朋友涉嫌酒驾、无证驾驶?你们搞错了吧。”听到对方的话,我心底“咯噔”坠了一下,首先想到的就是他临走时候我给他的那把“仿六四”,别的事情都好解决,如果那东西被发现的话,真得成大案。

    “对的,麻烦你们亲友尽快一点,咱们都互相配合一下,抓紧时间把问题解决开。”对方简练的回应一句,直接挂断了电话。

    钱龙马上凑过来询问:“咋回事啊。”

    “联系江枭,就说胖子酒驾被抓了,让他帮咱们想想办法。”我沉声吩咐一句,目光掠过桌面,冷不丁看到桌上的冰红茶饮料瓶,那是张星宇刚刚喝的。

    “先等等。”我摆摆手打断刚掏出手机的钱龙,指了指“红茶瓶”道:“刚才胖子没喝酒吧?”

    钱龙回忆一下后点头:“没有,他说他这段时间肠胃不舒服,要戒烟戒酒一个月,对哦,没喝酒,为什么会被人查出来酒驾?对方到底是不是交巡捕队的,该不会是谁恶作剧吧?”

    “对方用胖子的手机给我打电话,你觉得是谁在开玩笑?”我揉搓两下太阳穴,拧着眉头道:“这里头有事儿,我先去趟交巡捕队,你这会儿马上找江枭去,必须跟他面对面谈,让他当你面打电话找人说情,去的时候把叶小九也喊上,你说话口气太硬,有时候容易得罪人。”

    钱龙应承一句,起身就往门口走去:“行,你自己小心一点。”

    与此同时,门帘被人从外面掀开,地藏闷着脑袋走了进来,正好跟钱龙撞了个满怀,把钱龙一下子撞的坐在地上。

    “慢着点吧我滴弟,又不赶着相亲,小宇呢?”地藏好笑的打趣一句,随即把钱龙从地上拉了起来。

    “胖子被抓了,我现在比投胎还急,晚点再聊哈迪哥..”钱龙像个大喇叭似的絮叨一句,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地藏脸上的笑容顷刻间散去,着急的望向我问:“小宇被抓了?因为什么!”

    “不是啥大事迪哥,我正找人打听着呢。”我知道他和张星宇之间的感情,唯恐他关心则乱,再闯出来什么不应该的差错,我敷衍一句,马上岔开话题:“你去开车,咱们上趟交巡捕队。”

    听到是“交巡捕队”,地藏这才舒了口气,点点脑袋往门外走。

    “嗡嗡..”

    他刚出门,我的手机又震动起来,看到来电显示竟然是江枭,我禁不住有点发愣,犹豫的按下接听键:“你好伯父,刚说有事情想麻烦你,没想到您居然先我一步打过来了,事情是这样的..”

    “你的事情晚点再说!”江枭气哄哄的出声:“我问你到底在搞什么鬼啊,你手下那个叫张星宇的涉嫌酒驾,交警还在他车上发现一大堆乱七八糟的违禁药品,保守估计至少得一公斤以上,我刚听说这事,想要帮你们往下压一点,谁知道自己有人嘴大,已经捅上去了,站在市里面很多大拿,都知道这事儿,想要处理怕是没那么简单。”

    “车里藏药?”我连咽几口唾沫。

    “巡捕传唤你没有?”江枭正声道:“即便现在没有,我估计早晚也肯定会找你的,车里的行车记录仪,拍到最多的就是你们几个,这要是解释不清楚,估计敢直接给你们打上团伙的标签。”

    我轻声细语的问道:“那如果传唤我的话,我要不要过去?”

    “暂时不要,真要是一锅端掉你们,你哭都没地方哭,我再找人问问是个什么情况,你赶紧想办法解决吧。”江枭清了清嗓子:“事情越拖,最后越难办,一整队交警,亲眼看到你们车上的座套里面塞满了药品。”

    “椅子座套...”我抿了抿嘴角,瞬间想到刚刚车子被人划破玻璃,手机都来不及挂断,马上冲着门外大吼一句:“迪哥,去隔壁的美发店调一个多小时之内的监控。”

    完事后,我又朝面馆厨房的位置呼喝:“老板,快带我去找找那几个偷我们车里东西的小孩儿...”

3361 逆风局

    罗湖区,怡景路。

    一片名为“电视台家属院”的老式小区附近。

    我和地藏坐在车里,来回打量小区唯一的大门口。

    通过面馆老板的介绍和他隔壁美发店门口的监控摄像,我对那帮撬开我们车窗玻璃的小年轻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

    那帮小青年大概能有七八个,有男有女。

    事发当时,他们是骑三台鬼火小摩托作案的,两个男孩负责将张星宇开走的那台“奥德赛”后窗玻璃,用专业工具割开个大窟窿,一个身材瘦弱的女孩钻进的我们车里,没什么意外的话,车内的“药品”就是女孩放进去的,完事故意制造出偷我们东西的假象现场,混淆了我们视听。

    面馆老板只知道那帮孩子在这个小区住,具体什么位置,他也不是特别清楚,生怕打草惊蛇,我们只能用这种最笨的方法,守株待兔等待目标出现。

    一边观察门口,我一边戳动手机浏览从监控录像里拍到的几张那群小贼的相片。

    地藏烦躁的叼着烟卷,粗声粗气的发问:“朗朗,小宇不会有事吧?刚刚江枭说,从他车里发现将近一公斤的东西,这要是判刑的话,他不得牢底坐穿..”

    “他不傻,知道什么事情能承认。”我简练的回应一句,昂头又看了眼地藏焦躁的面孔,抿嘴安抚:“放心吧,只要把事情真相摆到巡捕面前,胖砸屁事没有。”

    眼下江枭不敢帮我们运作,就是因为车上查出来的“药”量太大,加上我们也没有靠谱的证据,我相信如果让那几个犯案的小孩儿主动从承认的话,解决后续麻烦并没有多负责。

    “唉,真特么闹挺,早知道我就该让小宇等着我过来,完事一块去电子厂的。”地藏使劲裹了口烟嘴,重重的叹了口气:“你们仨心也够大的,车窗玻璃都被人给毁了,也不知道仔细检查一下。”

    我搓了搓鼻梁没有作声,虽然很窝火,可眼下不是互相埋怨的时候。

    兴许搞出来这么一套恶心把戏的家伙,主要目的就是离间我们内部的关系。

    要知道张星宇在我们这个团队里扮演的身份很特殊。

    于公,他是公司的副总,是头狼这台“机器”里的“小脑”,大部分需要算计的地方,都是由他来润色和加以完善,如果他出现意外,我们这帮人虽不至于陷入停滞,但肯定会出现短时间内的混乱。

    于私,他又扮演着我们和地藏之间的连接桥梁,尽管地藏现在已经完全融入了我们当中,可他留下的初衷是因为张星宇,倘若张星宇出现问题,我们肯定也会随之出现裂痕。

    而整个头狼家,目前的最强战力就是地藏,如果地藏心神动摇的话,我们的威慑力势必会减弱。

    “嗡嗡..”

    我和地藏正说话时候,钱龙给我打过来电话。

    “怎么样了,见到胖子没?”我赶紧按下接听键。

    钱龙愤怒的回答:“没有,交巡捕队的说已经把胖砸移交到缉d队了,缉d队那边又称,手续不完善,他们并未扣留,两边互相扯皮呢,目的可能就是想尽快定案,江枭还在帮忙打听,但我感觉一时半会怕是出不来结果,朗哥,必须得尽早做安排,不然我怕..”

    我旁边的地藏瞬间火了,气冲冲的低吼:“操,就算犯了错,也不能不让见人吧,更别说小宇现在只是个嫌疑人,麻了哔得,你这会儿在哪,我过去找你去,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谁拦着不让咱见人。”

    “迪哥,稍安勿躁。”我拍了拍地藏的大腿,朝着钱龙叮嘱:“让叶小九帮忙找几个专业点的律师,一方面研究空子,一方面以辩护人的身份申请见胖子,比起来咱们这些糙汉子,律师就是吃这碗饭的,他们知道用什么方式,理所当然的见人。”

    钱龙迅速回应:“明白,我们这就去办。”

    挂断电话后,我犹豫再三,按下了韦豪的号码。

    事发到现在,我之所以一直没有联系这位鹏城“触顶”级别的大拿,既是因为不想让他对我们的印象变坏,感觉我们好像层次很低,一点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儿都搞不定,同样也是想等等看,他会不会主动找我们。

    现在局势逐渐开始明朗,我也看明白了,在韦豪的心目中,我们真的是可有可无,如果再不借用他一下,保不齐张星宇随时会被盖棺定论。

    电话响了几声后,韦豪略显低沉的声音响起:“喂?”

    “韦叔叔,我是王朗。”不知道对方有没有存我的号码,我自报家门的先介绍一下,随即开门见山道:“我兄弟张星宇的事情,您应该也听说了吧,我正在寻找洗清他的证据,您能不能..”

    韦豪很直白的打断:“你需要多长时间?”

    “保守估计三到五天左右。”我咬着嘴唇片回答。

    他咳嗽两声道:“时间太久,我等得起,有些人等不起,最晚明天中午之前,必须得出结果,张星宇被捕时候,发生了一点骚乱,而当时外省的一个考察团的车队恰巧路过,不少人亲眼目睹,已经惊动了很多人,本身并没有那么复杂,可现在全是鹏城的形象问题,这个节骨眼上谁敢刻意偏袒的话,很有可能会被扣上保护伞的帽子,你明白什么意思吗?”

    “韦叔叔,我..”我皱了皱眉头,想要再争取一点时间,思索片刻后,又将话硬生生咽了回去,干声道:“我明白,那我兄弟那头麻烦你了。”

    韦豪笃定的保证:“明天中午之前,他都是安全的。”

    结束通话以后,我心烦意乱的搓了搓额头,扭头朝着同样烦躁不安的地藏道:“迪哥,把心收肚子里,万事有我,只要我还喘气,就指定不会让胖子发生任何事故,我拿脑袋给你保证。”

    地藏深呼吸两口,简单调整一下自己的心态道:“我知道你压力也很大,可我是真挂念他,不说了,你们的关系我看在眼里,现在我如果再不懂事的闹腾,就等于是在拖后腿,动脑子的事儿我不行,但动手我责不旁贷,需要干什么,你直接言语。”

    “守株待兔怕是不好使了,最快的方法挖出来那帮小痞子。”我揪了揪鼻头道。

    “好!”地藏整理一下衣裳,打开车门,信步朝小区内走去。

    等地藏消失在小区以后,我拧开一瓶矿泉水的瓶盖,顺着自己脑袋浇了上去,凉飕飕的矿泉水刺激的我打了个激灵,我也瞬间清醒很多。

    价值是建立在需求上面的,而头狼存在的价值,就是在这种逆风局时候想辙力挽狂澜,论智力我不如张星宇,论武力值我更是渣到垫底,而弟兄们为什么捧着我,除了因为情义,更重要的是大局观和对每件事情的掌控。

    沉思片刻后,我拨通孟胜乐的号码:“乐子,从羊城找几个很缺钱又机灵的小孩儿,最快速度送到鹏城,随时做好顶罪的准备,具体事宜,我晚点再跟你解释。”

    “啊?”孟胜乐一愣,接着马上应承:“收到。”

    挂断电话,我又马上拨通风云大哥的号码:“大哥,有点事情想让你帮我运作一下,我兄弟张星宇你见过吧,对对对,就是那个胖乎乎的小子,他遇上点坎坷,你看看能不能帮我把他的国籍改过去,我知道很难办,关键您不是跟果敢的彭家关系不错嘛,需要花费多少,您先帮我垫着,完事给我个总数...”

3362 妹妹?

    做好最坏的打算后,我干脆将湿漉漉的西装外套脱下,只余一件贴身的白衬衫,径直从车里蹦下来,依在车边观望对面的小区门口。

    思索良久后,我又编辑一条短信,给钱龙和还在住院的董咚咚发送过去。

    起初,我认为胖子被抓,只是一场简单不过的栽赃陷害,可随着时间推移,我发现整这出局的人,目的可能是彻底整头狼,那家伙特别熟悉我们组织的内部构造,即便这回被抓的换成钱龙,后果也不堪设想。

    那么我能想到找这几个小孩儿当突破口,对方指定也能想得到。

    这几个小孩是否还住在这里完全变成了未知数,即便住在这里,我们想要带走人,恐怕也没那么简单。

    想到这儿,我再次昂起脑袋,朝着四周打量一眼。

    “哔哔..”

    就在这时候,从小区里驶出一台白色的“宝马”七系,车子缓缓停到我跟前,后车窗玻璃降下来,没想到竟然是黄安,他同样迷惑的探出来半拉脑袋,朝着我打招呼:“王朗兄弟,你在这儿干嘛呢?”

    我指了指小区大门道:“我更好奇,你为什么会从那里出来。”

    “我啊,我来探望一个朋友。”他顿了顿,从车里蹦下来,笑呵呵的回应:“我一个朋友,腿脚不是太方便,我过来看看他,呵呵。”

    我眨巴两下眼睛再次笑问:“是看朋友呢,还是看戏?”

    “兄弟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黄安摸了摸微胖的脸蛋,眉梢也同时皱起。

    我皮笑肉不笑的吧唧嘴:“我一直以为凭黄总的身家,交往的朋友应该也都非富即贵,住在这种老楼里,还能劳烦黄总亲自过来,您这位朋友的身份不简单呐。”

    说话的空当,我顺着他降下来的后车窗,朝车内瞄了一眼,见到后排座上,还有个十七八岁的小女孩。

    女孩染着一脑袋扎眼的紫色头发,脸上的粉底白唰唰的,眉毛画的又细又长,额头上还有指甲盖大小的火焰小贴画,一脸的桀骜不驯,通用现在的网络流行语,这特么就是个实打实的精神小妹。

    我打量她的时候,女孩也昂头望向我,“吧唧吧唧”咀嚼着口香糖,挑衅似的吐着小泡泡。

    意识到我的目光,黄安连忙朝车内的女孩摆摆手,皱着眉头训斥:“把车窗升上去,还嫌不够丢人吗。”

    “我怎么丢人啦?丢谁人啦?”女孩瞬间不乐意了,直接从车里跳出来,不满的呼喝:“嫌我丢人,你可以不管我呀,我又没逼着你来找我,真有病!”

    女孩穿件宽松的紫色棒球衫,里头就衬条漏肚脐的吊带,底下是条漏脚腕子的紧身裤,脚上踩双亮银片的高跟鞋,身材还算不错,就是那身打扮属实让人不敢恭维,我眨眨眼睛,又仔细打量一下女孩的装束,嘴角禁不住微微上扬。

    怼了黄安一句后,女孩转身就要往对面的小区返回。

    黄安愠怒的一把拽住女孩的胳膊,横着眉头低喝:“你上哪去,给我滚回车里!看看你这幅鬼样子,一天天都跟什么垃圾货色呆在一起!从今往后你哪都别想去,给我老老实实的出国念书。”

    “不许你侮辱我老铁,你松开我,老子不用你可怜。”女孩挣扎着甩动胳膊,试图挣脱开黄安的束缚。

    “嘭!”

    宝马车的驾驶门打开,一个虎背熊腰,瞅着跟尊小铁塔似的方脸大汉也迅速跑了下来。

    “大林,你别管。”黄安忙不迭扭头朝大汉摇摇脑袋。

    趁着他说话的间歇,女孩猛然抬起腿,一脚重重跺在黄安的鞋面上,她脚上的高跟鞋起码有小拇指粗细,黄安当即吃痛的一屁股跌倒在地上,捂着脚丫子“唉哟哎哟”的呻吟起来。

    女孩趁机,拔腿就要跑。

    我两步迈出去,直接挡住女孩的去路,笑呵呵的出声:“黄总说得对,从今往后,你确实哪都别想去。”

    “关你屁事,滚开!”女孩愤愤的抡起胳膊,就朝我脸上扇了过来。

    我抬起左胳膊挡住她的手,右手一把捏住她的手腕,横着眉头努嘴:“你还真说对了,确实关我的事儿,很大事儿!”

    女孩当即又连连甩胳膊挣扎,为了防止她再冷不丁跺我一脚,我两脚横移,恶声恶气的吓唬:“你再特么动弹,大门牙给你掰下来!”

    “谢了啊兄弟,小孩子不懂事,别跟她一般见识。”黄安在司机的搀扶下,一瘸一拐的走到我们跟前,朝着我苦笑道:“这孩子跟我关系不浅,家里大人也管不了,这才委托我帮忙照看。”

    女孩闻声,扭头朝着黄安吐了口唾沫娇骂:“你和你爸一样的假模假样,既然不敢承认我,就不要虚情假意的干预我的生活。”

    黄安尴尬的抹擦干净脸上的唾沫星子,冲我干笑一下,再次重复:“谢了兄弟,小孩子让惯坏了,说话没溜。”

    边说话,他边伸手想去拉拽女孩。

    “不谢,我应该做得。”我死死的攥着女孩的手腕子,往旁边一拽,避开黄安伸过来的手掌,轻飘飘笑道:“黄总慢走,有机会一起喝茶,让我兄弟张星宇做东,算是感谢你为我们提供如此重要的线索。”

    黄安当场愣住了,先是看了眼连蹦带跳、口吐莲花骂街的女孩,又迷惑望向我道:“你什么意思兄弟?”

    “哈哈哈,黄总不光有导演天赋,还是个合格的演员呐。”我歪着脖颈,一字一顿道:“面馆门口、药、张星宇,还需要我说的再详细一点吗?”

    黄安两撇眉头直接拧在了一起:“不是,你到底在说什么?”

    “你松开我!”而被我握着手腕的女孩似乎一下子反应过来,立即开始剧烈的挣扎叫喊,可能是看执拗不过,她干脆一口咬在我的手背上,疼的我打了个抽抽,下意识的抬起右手,一拳“嘭”的砸在女孩的脑袋上。

    挨了一拳头的女孩顷刻间老实了,连忙眼泪汪汪的回头朝黄安叫喊:“哥,救救我。”

    黄安一下子瞪圆了眼睛:“王朗,有什么话好好说,别特么动手打人!”

    “嘭!”

    “嘭!”

    与此同时,两台越野车一前一后,停在黄安的宝马车两侧。

    钱龙、黄水生、董咚咚、大壮和姜铭一人拎着把棒球棍唯恐过来,除了钱龙和黄水生以外,剩下的“三小只”身上还套着病号服。

    “姓黄的,都是有素质的人,别老逼着我曹尼玛!”钱龙单手攥着棒球棍,指向黄安,梗脖厉喝:“要讲理的话,就往后稍稍,想拼一下子,我们哥几个今天肯定不带惯着!”

    黄安鼓着腮帮子吹了口气道:“王朗,你到底想干什么,咱们之间合不合作,犯不上牵扯进来无辜的人吧?”

    “哈哈哈,无辜?看来你是真打算死撑到底呐!”我将女孩推到姜铭跟前,后者马上心领神会的一把拽住女孩的胳膊,我甩了甩手腕子,从兜里掏出手机,戳开我从监控录像里截到的几张照片,抻到黄安的脸前道:“来,你看看,这个扒车窗户的小家伙是不是她?”

    我从面馆隔壁美发店的监控录像里截下来的几张图片,虽然稍微有点模糊,看不太清楚里面人的具体面孔,但是身上的衣服照的还是比较清晰的,而图片中钻进我们车里的女孩正是黄安的这个劳什子“妹妹”。

    “这是什么东西?你意思是我妹毁掉你们车窗了是吗?我赔你,实在不行,我赔你一台新车。”黄安瞪圆眼睛扫视一眼图片后,长吁一口气道:“王朗兄弟,咱之间犯不上因为这点小事情闹得面红耳赤吧?”

    “去尼玛的小事儿,我兄弟就差牢底坐穿了,你跟我说小事儿!”钱龙气哄哄的咒骂:“那特么什么叫大事儿,是不是我搁你家祖坟蹦个迪,或者刨开你妈的墓,才是大事儿!”

    黄安旁边,那个壮的跟牛犊子似的司机,不悦的抻手指向钱龙:“你说话干净点!”

    “说你奶奶个哨子,你是干啥的!从这儿比比划划的要画面昂!”大壮快步跑到他们开过来的越野车里,五秒钟不到拎出一杆“单管猎枪”,枪口直接顶在壮汉的胸脯上。

    “黄总,多余话咱们晚点再唠,你不是想知道啥意思嘛。”我吐了口唾沫,冲着被姜铭束缚住的女孩狞笑:“来,你自己主动说,只要说的够坦诚,我可以考虑既往不咎...”

3363 对上

    面对我气势汹汹的眼神,女孩吓得连打几下哆嗦。

    钱龙横眉厉喝:“你特么抖什么抖,赶紧说!”

    黄安吞了口唾沫,朝着钱龙道:“兄弟,有什么话咱们慢慢聊,你没必要跟她吹胡子瞪眼的,她岁数小,什么都不懂,有啥你可以跟我讲道理。”

    “你快滚一边子去吧。”钱龙不耐烦的骂咧:“你特么都要杀我兄弟了,还让我跟你客客气气讲道理?咋地,理全是你家的呀,你说朝哪边开,就得朝那边开呗,姓黄的,你听清楚昂,我一直不爱跟你一般见识,不是你有多牛逼,只是因为我不想毁掉我老干爹跟你之间的情义,明白没?”

    黄安旁边,那个五大三粗的保镖虎头虎脑的低吼:“朋友,你说话最好客气一点。”

    “你是特么步步高学习机,还是小霸王复读机,怎么来来回回就会这一句。”钱龙粗鄙的吐了口唾沫,双手插兜冲着黄安轻笑:“我这已经算是客气到了极致,你如果再跟我五五六六的叫嚣,信不信,我下一秒就把维多利亚开到你们翡翠明珠的隔壁,你上啥娱乐项目,我就照猫画虎的上啥,不为赚钱,就为打压,你琢磨琢磨,我们维多利亚有没有这个财力。”

    黄安抽了口气,苦笑着点头:“我信,但我觉得贵司完全没有这个必要,打压我,并不能给你们换来什么实质的经济价值。”

    “赚钱是老头琢磨的事儿,老子只负责败家。”钱龙“呸”的吐了口唾沫,再次回身朝着女孩呵斥:“小老妹儿,你抓紧时间主动说昂,我跟那些标榜从来不打女人的君子不一样,我就乐意打女人,哭的稀里哗啦的那种。”

    女孩惊恐的看了眼钱龙,随即又可怜巴巴的望向黄安,小声呢喃:“哥,救救我..”

    “你瞅他没用,往我这儿看。”我将手机屏幕对在她脸前,连吓带诈的冷笑:“视频拍到的女孩是你吧?你说不是,咱们这会儿立马去巡捕局,找专业人士分析一下我车里残留的指纹是不是你的。”

    “我..我不知道..”女孩忙不迭摇摇脑袋,眼圈泛红的又朝黄安祈求:“哥..哥我想跟你回家..”

    “哥他妈什么哥,好好唠嗑不行是吧,非逼着我扇你才好啊!”钱龙脾气火爆的一把揪住女孩的头发,表情凶恶的咒骂:“我就数三下,你要么实话实说,要么我把你舌头拔下,一..二..”

    一边数数,钱龙一边摸出把卡簧,刀尖贴在女孩的脸颊上慢慢的移动。

    “钱龙,你当我不存在是吧,刀子挪开,不然老子马上跟你开战!”黄安声嘶力竭的扯脖咆哮。

    “你特么站都站不稳,开个鸡毛战!”拿枪管戳在黄安身上的大壮,举起来枪托“咣咣”两下砸在黄安脸上。

    就在他准备再补第三下时候,黄安旁边那个五大三粗的司机突然动了,只见他两只手猛的拦腰搂住大壮,接着毫不费力的举起,就跟摔跤比赛一样,直接轻松将大壮抱摔在地。

    整个过程还不到三秒钟,等我们反应过来时候,大壮已经“娘诶”一声捂着屁股满地打滚,紧跟着那司机又用和他身材完全不成比例的速度,径直一巴掌抓向钱龙。

    没等他手指头触碰到钱龙的身上,董咚咚左手攥着棒球棍,右手粗糙的一把薅扯住女孩的头发,用力摇晃几下,说话不太利索的高喝:“你..债东一恰试试。”

    自打舌头受伤以后,董咚咚整个人就变了,变得阴鸷且干脆,既不爱说话,积极配合医生的治疗,也不太喜欢晒太阳,每天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自己静悄悄的翻书,他看的也杂,什么类型的都能瞟两眼。

    尽管他一直告诉我没事,但我心里很清楚,上次受伤给他带来的创伤和后遗症一定非常的大。

    刚来被大壮用枪托砸破鼻子的黄安赶紧阿摆摆手制止:“大林,别...别动。”

    说话的空当,黄安用两根手指捏着还在潺潺冒血的鼻子,又看向我道:“王朗,我真不想跟你们闹得不可开交,不管什么事情,咱们完全可以开诚布公的谈,你把我妹放开,我陪你盘盘道,可以不?”

    “曹尼玛,你打我是吧,老子让你打!”大壮迅速爬起来,抱着“猎枪”当棍子似的,朝黄安那司机的脑袋就抡了上去。

    司机直溜溜的杵在原地,不躲也不退,任由枪托砸中,连挨了几下后,一抹红血顺着侧脸缓缓滑落,而这家伙仍旧直溜溜的挺直腰板,像是被检阅的士兵,从这点也可以看出来,黄安的司机绝对有两下子,最起码底子肯定比我们这些人要强很多。

    “王朗,你们打也打了,气差不多也该消了,现在咱可以谈谈了吗?”见到司机满脸是血,黄安脸上的肌肉抽搐,又一次将目光投向我道:“非要闹到不死不休,咱们今天才算完么?”

    “我压根也没想搭理你,是你自己非要往跟前凑。”盯着他的眼睛对视几秒后,我撇撇嘴轻笑:“想谈可以,你得让你妹妹说实话,完事咱俩再一起研究怎么解决合适。”

    可能是因为鼻子还在流血的缘故,黄安一手捏鼻翼两侧,一边深呼吸两口,朝被董咚咚勒脖搂在前头的女孩低声道:“悦悦,你说啊,到底是怎么回事,不管什么情况,我逗都肯定会帮你解决的。”

    我也朝董咚咚使了个眼神,示意他稍微放开一下女孩。

    “我..我..”被黄安称为悦悦的女孩估计确实吓坏了,呜咽的抹擦两下眼泪,脸上的妆也全都花了,抽泣半分钟左右后,她小声讲述事情经过。

    敢情我们的车窗玻璃确实是她和另外几个小崽子毁掉的,也是她钻进车里,把那些“药”藏在我们车的坐垫里面,原因则是女孩跟着一块厮混的一个绰号叫“马头”的男孩说跟我们有仇。

    “将近一公斤的药,买下来不是个小数字,光凭你们几个小逼崽子根本买不起,到底是谁授意你这么干的?”我舔舐两下嘴角,朝着女孩笑问,同时又指了指黄安道:“是不是你哥?”

    “不是,药是马头一个哥哥给我们的,那哥哥叫什么我不知道,只记得他是个小短头,头发染成金黄色,很瘦很瘦。”悦悦晃了晃脑袋回答:“那个哥哥本来说今天请我们吃饭的,谁知道我哥非要把我带回去。”

    “短发、金毛。”我摸了摸鼻尖呢喃:“是金光吗?”

    “马头好像确实叫他什么光哥。”悦悦迅速回应。

    “嗯,谢啦。”我搓了搓腮帮子,回头朝着董咚咚努嘴:“她刚刚说的话都录下来了吧?”

    见到董咚咚比划一个ok的手势,我朝哥几个摆摆手道:“把这丫头送去巡捕局,甭管啥情况先把胖子保出来再说。”

    “王朗,你跟我开玩笑呢吧,把我妹妹送去巡捕局,她不就完了吗!”黄安咬牙瞪眼的冲我吼叫:“我特么让她主动说,是觉得咱俩应该可以谈明白,你这样,是不是有点没意思!”

    “啥叫有意思,啥叫没意思?”我来回扫视他几眼,心情烦躁的摆手驱赶:“你妹妹完不完我不操心,我现在只希望尽快帮我兄弟脱离苦海,况且这事儿本来就是你妹妹干的,我不过是让她去巡捕面前承认错误罢了,至于巡捕会如何裁定,那是他们的事儿,再说你黄总不是有人嘛,运作这点问题,毛毛雨啦。”

    说罢话,我招呼姜铭、董咚咚把悦悦拽上他们的车。

    “大林,给我拦住他们,抢回来悦悦!”黄安表情骤然变冷,恨恨的朝着司机摆手,发号施令...

3364 交火!

    身板壮实的跟一尊小铁塔似的司机大林闻声,两步朝我们迈了过来。

    “别特么乱动弹昂,子弹没长眼!”大壮慌忙举起猎枪喊叫。

    大林仿佛没听见一般,继续沉着脸往前挪动,两个呼吸的功夫,已经来到姜铭的对面,并且抻手就朝被他钳制住的悦悦抓了过去。

    姜铭忙不迭搂着悦悦往后倒退,同时粗声粗气的咒骂:“滚蛋!”

    话音还未落地,大林的左手已经拱成鹰爪状,来势汹汹的径直朝姜铭的脸盘子抓了上去。

    姜铭条件反射的抬起胳膊抵挡,大林的另外一只手趁势一把抓住悦悦的手臂,直接拉到自己的怀里。

    “曹尼玛得!”感觉出自己受骗的姜铭,情急之下冲着大林扑了上去,大林的反应更加迅速,搂着悦悦往旁边微微一侧身体,随即一脚蹬在姜铭身上。

    猝不及防的姜铭被踹了个正着,身体朝后,趔趄的一屁股坐在地上,捂着肚子半晌没能爬起来,明显是岔了气。

    眼见悦悦被抢走,大壮当时就急了,端起猎枪“咔嚓”一下将子弹推上膛,枪管子冲前厉喝:“我他妈让你别动!”

    大林依旧至若惘然,单手揽住悦悦的肩膀头,凭借自己魁梧的身胚子完全挡住大壮的枪口,闷着脑袋往黄安的方向倒退。

    钱龙举起棒球棍,气的浑身直哆嗦的咆哮:“姓黄的,你马勒戈壁,是卯足劲儿要跟我们拼一下是吧!”

    我抻手拦住恨不得要跟大林拼命的钱龙,紧绷着脸直勾勾的注视黄安,眼下我们这帮人合在一块都够呛能拦得住大林,再继续硬冲下去,除了徒增伤口,已经没有太大的意义。

    见到大林带着悦悦已经成功退到自己身旁,黄安松了口气,眼神真挚的开口:“王朗兄弟,我能理解你想救兄弟的心情,也很愿意伸出援助之手,但悦悦肯定不能跟你走,你当她一码,完事以后,我会帮着你一块想辙,可以吗?这地方是居民区,如果枪响的话,咱们都肯定麻烦无比,你心里肯定也清楚。”

    “呵呵,先阴我一把,然后再装腔作势的帮着我圆回来,最后我不知不觉欠下来你一份天大的人情,黄总真是好算计。”我皮笑肉不笑的翘起大拇指道:“没事,你走你的,今天我们实力不济没拦下你,我人倒霉了,但你记住,风水轮流转,我不会一直实力不济,你也不会一直强势如虎,咱们从这一刻开始,正式飙上了。”

    “王朗兄弟,不管你信不信,我都必须解释一句,悦悦是我妹妹不假,但因为家庭的原因,我们一直聚少离多,如果不是我老父亲昨天晚上联系我,我压根都不知道她每天都在做什么,跟什么人一起。”黄安语调复杂的叹息一声道:“也可以给你保证,回去以后,我问清楚她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一定会竭尽全力帮助你兄弟开脱,不管是花钱还是求人。”

    “你快你去尼玛的吧,整件事情就是你个逼样的在计划,这会儿装个鸡毛好人。”钱龙豁嘴诅咒:“别觉得老子跟你开玩笑,明天维多利亚要是不在你隔壁开分店,老子倒立洗头!”

    “呼..”黄安吐了口浊气,又来回看了眼我和钱龙后,双手抱拳道:“先得罪了,等我弄清楚具体情况,一定会主动联系你们的,悦悦你赶紧上车!”

    此时的悦悦一扫刚刚的桀骜不驯,老实巴交的赶紧拽开车门,作势要往车里坐。

    “嘣!”

    就在这时候,一阵沉闷的枪响突兀泛起,只见黄安的车门上荡起一阵火星子,半拉身体还没钻进车里的悦悦吓得“啊!”尖叫一声,双手抱头蹲在地上。

    我顺着枪声回过去脑袋,看到董咚咚直接从大壮手里夺过来猎枪,面无表情的开口:“谁敢走,我办谁!”

    “悦悦,你没事吧?”黄安吓了一跳,接着马上跑过去,搀扶起他妹妹来,左右看了看,见到毫发无损后,才长舒一口气,接着扭过来脑袋愠怒的朝我喊叫:“王朗,你真是疯了,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在这儿开枪..”

    “她得...跟我...跟我们走,你敢..你敢不配合,我..我就先毙了她,再弄..弄死你。”董咚咚结结巴巴的挡在我面前,枪口直指大林:“我..我兄弟..不能白挨,你留哪..哪只脚?”

    “商量不通是吧!”黄安低头看了眼怀中吓得哇哇大哭的悦悦,脸颊也骤然变冷,蠕动两下嘴角:“大林,你不用继续控制了,这些人全部给我撂倒!我送悦悦先回去。”

    “没问题。”大林甩了甩两只手腕子,发出“咯嘣咯嘣”骨骼的脆响,眯缝起眼睛,邪笑着看向董咚咚。

    “悦悦,咱们走。”黄安拽开后车门,想要招呼他妹妹上车。

    “嘣!”

    董咚咚没什么表情的再次扣响扳机,这回子弹直接将黄安的宝马车的后窗干出来一个拇指大小的窟窿,玻璃上也出现几条蜘蛛网一般的裂缝,下次吓得车内的悦悦一阵尖叫。

    “喝!”大林低吼一声,原地一记加速,朝着董咚咚就奔了过去。

    董咚咚不慌不忙的调转枪口,冲着大林方向再次扣响扳机,大林的预判能力属实不俗,枪管刚瞄向他,他原地弓腰一记驴打滚,整个身体蜷缩着朝反方向滚动几米远,子弹射在他刚刚站立的位置,又荡起一阵火星子。

    等董咚咚想要调整方向时候,大林已经逼到我们身前,同时一跃而起,宛如猛虎扑食一般扑向董咚咚,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打死我都想不到一个看起来至少在二百斤以上的壮汉,竟然可以做到如此敏捷。

    董咚咚急忙举枪,但为时已晚,眼睁睁看着大林挡住了脑袋上空的阳光。

    电光火石之间,一只手从后面捏住董咚咚的肩膀头,微微朝后一扯,不偏不倚的避开猛虎捕食一般扑来的大林,接着又有一条腿势大力沉的踢向大林的肚子。

    大林右臂往下一坠,险而又险的挡住踢向自己的脚,身体踉跄的朝后倒退了两步,表情愕然的望向对面。

    来人正是刚刚跑进小区里打听的地藏,我估摸着他应该是听到枪响,才急急忙忙跑出来的。

    “练过两下子啊!”地藏拧着眉头瞟了眼大林。

    “你是..头狼地藏?”大林皱了皱鼻头。

    大壮忙不迭解释:“地藏哥,我们找到往咱们车里放药,栽赃陷害宇哥的那个女孩了,就在黄安的车里,这家伙把人从我们手里抢走了。”

    “我是你爹!”听到大壮的话,本就心急如焚的地藏一个箭步扎出去,两只拳头一齐攻向大林的上盘。

    地藏宛如暴风骤雨一般的进攻瞬间将刚来还好似战神附体一般的大林压的只剩下拿自己胳膊腾挪闪躲的勉强抵挡。

    见到我们的最强男人归位,我吐了口唾沫呼喝:“咚子、壮壮,给我把人抢回来!黄安敢特么阻拦,就把一块废掉!”

    钱龙、黄水生、大壮、董咚咚、姜铭得令,一股脑冲了过去,董咚咚一边往前踱步,一边“嘣嘣”连续扣动扳机,击打黄安的宝马车身,吓得狗日的不敢打火发车...

3365 最强地藏

    随着几声好似闷雷一般的枪响泛起,对面小区门口顿时跑出来不少人抻着脑袋观望看热闹。

    而作为靶子的“宝马车”,一条后轮胎直接让干废,黄安趴在车内彻底不敢乱动弹,他妹妹尖锐的喊叫声此起彼伏,显得尤为炸耳。

    不过黄安特别狡猾,直接将前后车门全都反锁上,哥几个围簇在车跟前,死活就是拽不开门,只能攥着武器“咣咣”猛砸车门、车窗。

    “曹尼玛的,下车!”

    “再不开门,老子冲你妹妹开枪了..”

    一边打砸车身,钱龙他们一边怒气冲冲的破口大骂。

    另外一头,大林和地藏的对拼异常激烈。

    起初大林完全是被地藏压着打,尽管这货的速度也不慢,可是跟打黑拳出身的地藏比起来还是要差一大截子。

    但他毕竟拥有身材高大的优势,抗击打能力也要强很多,尤其是这类拳拳到肉的对垒,地藏怼他一拳头他能捱得住,可他要是给地藏来一下子,地藏可能就得缓一会儿。

    并不是说地藏的实力比他弱,相反要强上很多,但两人不在一个重量级,就好比打拳赛,五十公斤级的王者肯定能ko七十公斤级的菜鸟,只不过需要一个了解的过程。

    大林的攻势宛如蛮牛一般狂暴,两只拳头就跟开了挂似得左摆右勾,地藏且躲且退,始终跟他保持一米左右的安全距离。

    面对体重超过自己将近两倍的对手,地藏无往不利的拳击明显有点卡顿,可能是为了避免这种冲突,地藏一直在尝试拉大和对方的距离,从而更好地控制他。

    可这大林也不是吃素的,步步紧逼,不断缩小两人之间的空当。

    “嘭!嘭!”

    两道破窗声骤然响起,不远处的钱龙手持棒球棍跳上宝马车的前机箱盖,开始猛砸前挡风玻璃,旁边的黄水生、大壮、姜铭和董咚咚则分工明确的破坏其它几扇车窗。

    “哥,救我...”车内的悦悦吓得抱头大哭起来。

    正在攻击地藏的大林条件反射的顿了一下,侧脖看了一眼。

    而地藏一下子抓住机会,抬腿向前微微一勾,将大林绊了个踉跄,没等大林站稳身体,他又灵猴一般弯下腰杆,两只手直接抱住大林小腿,用力往自己怀里一揽。

    顷刻间,五大三粗的大林失去平衡,仰头就重重跌倒,大林倒下的同时,地藏就原地来了记“倒骑驴”一个猛子骑在大林身上,两条腿锁链一般夹住大林脑袋,胳膊肘当武器,重重撞向大林的膝盖。

    大林疼的发出“嗷”的一声兽吼,剧烈挣动身体,他越是挣扎,地藏夹他脑袋夹的越紧,眨巴眼的功夫,他的脸颊就开始充血,呼吸也开始急促很多。

    除了上次和小兽货真价实的血拼过一场以外,平常的地藏基本没有施展过真正的实力,这把算是把他那点压箱底的黑拳技艺全都给逼出来了。

    地藏是打黑拳出身,练的不是正宗的武道,黑拳场上讲究的就是你死我亡的杀戮之道。

    何为杀戮之道?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一击必杀,利用自身优势,爆发出最强的攻击,所以一旦他把对手拉倒在地面,那胜负基本没什么悬念。

    我站在原地,盯盯看着两人肉搏,只见地藏两只脚紧紧锁住大林的脑袋,胳膊肘一下接一下的往大林的左膝盖上狠凿。

    当钱龙他们把黄安和他妹妹从车里拽出来的时候,大林再次发出一声凄厉无比的嚎叫声,我立即扭过去闹脑袋,见到大林的右腿处血呼咔嚓一大片,尤其是膝盖的地方,隐隐露出红白掺杂的白骨,而地藏的胳膊肘同样也被红血给浸透,只是不知道那血究竟是谁的。

    “疼!疼!”大林两只手“啪啪”猛烈拍打地面,脸上的鼻涕和眼泪混合在一起,痛苦而又绝望的发出阵阵低吼声。

    在大林几近崩溃的时候,地藏两手撑地,一招鹞子翻身利索的从地上爬起来,随即抬起脚丫子“嘭”的跺下去,大林脑袋一歪,整个人昏死过去。

    紧跟着地藏单手掐着大林的脚踝,拖死狗一般,气喘吁吁的拖拽到我跟前,表情平静的开腔:“搞定!”

    钱龙一手拽着黄安的衣领,另外一只手扒拉着他的脑袋,恶狠狠的咒骂:“尼玛的,还跟我们耍横是吧!”

    黄安往前趔趄一步,狼狈不堪的看了眼晕厥的大林,吞了口唾沫注视我:“王朗,你非要把事情做绝吗?”

    “从你妹妹要置我兄弟于死地开始,咱们的关系就已经走绝了。”我冷漠的扫视他一眼,沉声道:“我今天给你留足了面子,从始至终没有针对过你,你有点蹬鼻子上脸!别以为老子不知道是你在背后整事,不然你妹妹多大个狗胆儿,敢特么阴我们!”

    说老实话,我看的出来,悦悦整我们,百分之八十跟黄安没有关系,甚至于我不主动开口,他可能都不知道这里头的具体猫腻,不然他今天也不会傻不溜秋的把车停到我跟前打招呼。

    但是现在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一步,哪怕明知道是错,也得把这顶帽子给他扣到底,不然我们连开战都显得理不直气不壮。

    黄安吐了口浊气道:“我说了,我妹妹的情况有点特殊,我很多年没有管过他,张星宇出事,我确实知道,但我真不知道,这事儿我妹妹有份参与,王朗,你如果信得过我,今天就让我带我妹妹先走,我发誓一定会帮你共同处理好张星宇的事情,哪怕是砸锅卖铁,我都绝对不会食言。”

    我点上一支烟,鼻孔往外喷着白雾冷笑:“我谁特么也信不过,只信我兄弟平安无恙,你如果现在能让我兄弟出来,老子马上放人,并且毕恭毕敬的送你回去,完事找地方给你奉茶赔罪,从今往后在鹏城,只要看到你,不管当谁面,我都规规矩矩喊声大哥,你看咋样?”

    黄安沉默片刻,咬着嘴皮摇头:“我..我到目前为止,都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暂时做不到。”

    “做不到你跟我扯个鸡毛篮子,皇上、咚咚,把人带走!”我回头朝着哥几个摆摆手招呼:“阿水留下,刚刚枪响了,肯定得有个交代,你身份青白,先把事情扛下来,剩下的交给我处理。”

    黄水生迟疑几秒钟,轻轻点点脑袋,掏出手机就开始拨打电话:“你好,我自首...”

    钱龙和三小只毫不犹豫的拽起悦悦就往他们开来的越野车方向离开。

    “哥,我什么都不知道,是马头让我干的,马头说没什么事情的,我们是好哥们,他不会骗我的,你救救我啊,救救我...”悦悦吓得连哭带嚎的挣扎起来。

    黄安见状,慌忙冲我喊叫:“王朗,再商量商量,我求求你了,不管多少钱,你开个数,我马上让人给你送过来,行吗?”

    “你给我开个数,只要能保我兄弟平安,我这会儿摘篮子卖肾给你凑出来!”我咬牙切齿的反问。

    另外一边,钱龙几人将悦悦强制推上车,径直从我们身边路过,悦悦扯着尖锐的嗓门呼喊:“哥,哥救我!救我啊...”

    “等等!”黄安横着脸颊,上气不接下气的抻开双臂挡在钱龙他们的车前面,膝盖突兀弯曲,直接“噗通”一下跪倒在地,红着眼睛,双手抱拳作揖哀求:“朗哥、龙哥、诸位大哥,我求求你们,高抬一下贵手,给我点时间,我现在就去托关系、找朋友运作张星宇的事情,我求求你们了。”

    一边泣不成声的呼喝,黄安一边捣蒜似的拿自己脑门猛撞地面,那副模样,让人看着属实有点不忍心。

    “抱歉。”我声音很小的呢喃一句,朝着车内的钱龙挥了挥手臂,示意绕开他闪人...

3366 剧情需要

    钱龙跟我对视一眼,马上拨动方向盘,几乎擦着黄安的身体将车径直开了出去。

    黄安慌忙爬起来,伸手想要薅拽车门,结果没想到钱龙突兀加速,一脚油门干到底,直接将黄安给带倒,整个人“晃荡”一下摔了个猪啃泥,嘴巴瞬间磕破皮,淌的满脸都是鲜红的血迹。

    从地上爬起来以后,黄安仍旧不管不顾的朝着车的方向撵出去,跑了没两步,他又一个跟头栽倒在地上,再次摔出去三四米远。

    “别走!你们别走啊!”黄安趔趔趄趄的爬起来,还想继续往出追。

    看到他这幅模样,我心里头瞬间有点不得劲,长吐一口浊气,回头朝着地藏努嘴示意:“咱们也走吧。”

    地藏松开攥着大林的脚踝,闷着脑袋踱步到我跟前。

    “王朗,王朗!”黄安回过来脑袋,深一脚浅一脚的跨到我跟前,一把抓住我的手腕,脸色铁青的低吼:“王朗,算我求求你了,给我一天时间,一天之内我肯定给你个交代,拜托了!”

    “撒手!”地藏眼珠子瞬间瞪圆。

    黄安喘着粗气,满脸是泪的哽咽:“悦悦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从小因为家庭原因,她一直没有跟我们生活,从他母亲过世以后,她就彻底没人管了,我父亲最近病重,已经没两天日子了,嘱咐我一定要让她认祖归宗,我知道她一直在外面胡混厮混,但是真没料到她竟然会跟你们产生瓜葛,抬抬手兄弟,不对王朗大哥,你帮我一次,以后我管你叫大哥。”

    盯着他的眼睛注视几秒后,我摇了摇脑袋:“不好意思黄总,我兄弟在等我救命。”

    黄安声嘶力竭的咆哮:“王朗,咱都他妈是有血有肉的人,谁也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我只有这一个妹妹,她年龄小,什么都不懂,被人坑了我认,需要咋配合我也认,至于赶尽杀绝不!至于吗!”

    “我让你撒手!”地藏抬起胳膊,一肘子重重怼在黄安的胸脯上,黄安脚脖子往后一崴,一屁股跌坐在地。

    我叹了口气,继续往前迈步。

    没走出去两步,黄安坐在地上抱住我的双腿,咬着嘴皮嚎叫:“朗哥、朗爷,你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我爸没几天日子了,他这辈子一直遗憾我妹妹的事情,只希望临终前能让她认祖归宗,你就当满足老人唯一的遗愿。”

    盯着他的眼睛,我犹豫再三后,硬生生抽出腿,继续往前迈步。

    常言道,男儿膝下有黄金,普通男人饶是如此,更别说黄安这种打小含着金钥匙长大,一路都顺风顺水的公子哥,他能跪下估计已经是生平第一次,让他再说出这么多求爷爷告奶奶的话,我想他此时心底肯定已经对我恨之入骨。

    我心里自我安慰着,反正早晚会对上,迟恨早恨都一样。

    “王朗,我给你三分之一翡翠明珠的股份,除了我妹妹以外,我哪怕掘地三尺都帮你把剩下的小痞子们全都挖出来,行吗!咱们一块努力,直到把张星宇的事情彻底解决明白为止,不管是人力还是财力,我都支援到底!”黄安又一次爬起来,紧紧攥着我的手臂低喝,因为太多用力,他把自己的嘴唇都给咬出了血。

    地藏粗暴的一把掰开黄安的手指头,棱着眼珠子呵斥:“我不爱打没有还手之力的人,不要总逼着我破戒。”

    “嗡嗡..”

    就在这时候,我兜里的手机突兀震动,看到是江枭的号码,我马上接了起来:“喂,江伯父。”

    “叫岔劈了,我是你张伯父。”手机里传来张星宇的声音:“不许骂街,更不许打岔,我时间有限,跟你长话短说昂,现在你是不是被黄安挡住去路了?”

    我本来想问问他是怎么知道外面的情况,又觉得不太合适,索性“嗯”了一声。

    张星宇语速飞快道:“听我的,答应他的要求,不管什么,都答应!”

    “可是..”我滋溜一口凉空气。

    “为什么可是,我短时间内不会被判,有贵人在帮着咱们,这事儿往后再慢慢细说。”张星宇继续道:“这事儿,你到现在肯定也看明白了吧,绝对跟黄安没有关系,有人这是在玩套路,逼着咱们两家交恶。”

    “嗯。”我闷着脑袋又应承一句。

    “那就按照那人的思路走,咱们跟黄安交恶,打到难解难分的程度,最好能吃点血亏,我相信等到那个时候,这个挑事的混蛋一定会跳出来帮忙,因为那样的话,咱们就等于欠下来对方一个大人情。”张星宇咳嗽两下冷笑:“答应黄安的要求,但又得让所有人都知道咱们两家开战,这事儿比较有难度,你得琢磨着怎么把握好那个度,咱身边的人不一定都安全,黄安那头的人也不一定都忠心,这事儿只能你俩清楚,你明白我啥意思吧?”

    我思索一下后,抽声道:“懂。”

    “那就哦了,你们搁外头刀光剑影吧,我舒舒服服的从里面过几天轻松日子,不用挂念我,贵人已经把该打点的地方全打点过了。”张星宇嘿嘿坏笑两声,直接挂断了电话。

    放下手机后,我又看了眼被地藏挡在不远处的黄安,抽了口气道:“黄总,该说不该说的,我都跟你聊的很透彻,你想表达孝心不假,可我兄弟在等着救命,这事儿到目前为止了,你如果觉得不满意,或者有什么别的想法,我头狼上下随时接招!”

    “王朗,卧槽尼玛!”

    一直隐忍不发的黄安在这一刻彻底被我点燃了愤怒,瞪着猩红的眼珠子破口大骂:“行,你拿我妹妹当砝码,老子就跟你血战到底,大不了咱们最后鱼死网破,你记住了,从今天开始,我黄安跟你势不两立!”

    “迪哥,免费送他十天医院的床位!”我冷漠的扫视他一眼,朝着地藏努努嘴示意。

    地藏犹豫一下后,一把握住黄安的手腕子,冲着反方向一掰,就听到一声“嘎嘣”骨骼断裂的脆响,紧跟着黄安跌躺在地上,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嚎...

    半小时后,我们回到二招。

    办公室里,我盯着哭成泪人,身体还在不停打着颤抖的悦悦来回打量三十几秒钟后,摆摆手示意其他人都出去。

    悦悦蹲在墙角,一边抹泪一边朝我乞求:“大哥,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全是马头让我干的,我求求你放过我好不好..”

    “唉,庆幸你爹年轻时候犯的错误吧,也庆幸你有个外表冷酷,实际上极致关心你的大哥吧,不然你不死也得脱成皮。”我叼着烟卷摇摇脑袋:“给黄安去个电话。”

    “啊?”悦悦一愣,小心翼翼的解释:“我...我没存他的号码。”

    “沃日!你是真特么叛逆到极点了,连这个世界仅剩不多真正在乎你的人号码都没有。”我无语的爆了句粗口:“我说号码,你自己打,电话通了以后,你就说我暂时不准备把你送去巡捕局,还说我刚刚做的一切都是剧情需要,让他自己开动一下脑筋好好琢磨琢磨,最后补充一句,今天凌晨三点,让他一个人开车过来接你,消息不要泄露给任何人,包括他身边的亲信,记住是任何人...”

3367 区别

    悦悦照着我的说辞战战兢兢的拨通黄安的手机号码。

    电话那头的黄安听完后,沉默良久后,声音压得极低的回应一句“谢谢”。

    放下手机后,悦悦小心翼翼的望向我呢喃:“大哥,打..打完了。”

    瞅着她那张被泪水完全染花的小脸蛋,我疲惫的叹了口气:“跟我说说,你了解的事情吧,细致一点、全面一点,不然我连夜找人把你送到战乱国家去。”

    听到我的话,悦悦吓得又开始吧嗒吧嗒的掉眼泪:“大哥,你刚刚不是说..”

    我骤然提高调门:“憋回去,别让我重复!”

    “是是。”悦悦忙不迭狂点脑袋,两只手不安的擦抹自己的眼角。

    几分钟后,她的情绪渐渐平稳下来,小声开始讲述,她们这个小团伙的情况。

    正如面馆老板跟我讲的那样,他们这伙人总共由四男三女组成,几人是在夜店里认识的,既没什么学历,也全没正经工作,平常就是靠坑蒙拐骗偷过活,领头的小大哥绰号马头,算得上周边一带比较出名的二流子。

    而这个马头有个亲哥哥,过去是跟着宁伟玩的,早几年大严打因为故意伤人罪进去了,目前还在鹏城一监服刑,马头平常要是遇上什么麻烦,总会找宁伟帮忙,一来二去他就跟宁伟手下一个叫“光哥”的人混熟悉了。

    而这次往我们车里藏“药”,就是光哥找马头干的,并且当时还给了几千块钱辛苦费。

    我摸了摸鼻头轻问:“光哥姓什么?”

    “好像是姓金。”悦悦想了好半天后,咬着嘴皮不确定的回答:“马头从来都是喊光哥,我也只远远的见过一次,没看清楚他到底长什么样子,只记得他头发很短,染的金色,很瘦很瘦。”

    听到悦悦的描述,我基本已经确定“光哥”就是金光。

    我点燃一支烟又问:“事发以后,你再没和马头他们联系过吗?”

    “我们在电视台家属院租了一套三室一厅,平常都住在一起,昨晚上我们还一起去钱柜ktv喝酒来着,早上醒过来以后,马头接了个电话,说是光头找他有事,就带着其他人出门了,让我在家等。”悦悦点点脑袋说:“没想到黄安..我哥突然找过来了,非让我跟他走。”

    我思索一下又问:“马头知道你是黄安妹妹的事情吗?”

    “马头不知道。”悦悦迅速摇摇脑袋:“我们这伙人里只有阿飘知道。”

    我微微皱起眉头:“阿飘又是谁?”

    “阿飘和我是好姐妹,我们从上技校时候就是一个宿舍的,她是马头的女朋友。”悦悦拨动一下脸前的碎发,弱弱的指了指我的烟盒:“大哥,可以给我一支烟吗,我觉得特别不舒服。”

    瞟着也就十七八岁的她,我吹了口气道:“抽吧。”

    没什么意外的话,这个看起来桀骜不驯,实则还算比较单纯的姑娘,妥妥的是被她口中的好闺蜜给坑了,背后使坏的人,一定是早就知道悦悦的身份,完事才故意导出这么一场剧,目的就是让我和黄安不得不走上对立面。

    悦悦颤颤巍巍抓起烟盒和打火机,手臂伸到我面前,我才注意到她的手臂处密密麻麻的居然有好多针眼,本来已经到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

    使劲嘬了口烟后,悦悦仿佛很享受的哼哼了两声,当跟我的目光碰撞在一起,她吓得又赶紧坐直身子,惶恐的低下脑袋。

    我抿嘴问:“上哪能找到马头?我要听的是能必须找到他的地方,模棱两可的话,我还是得把你送到巡捕局。”

    悦悦哆嗦一下,语速飞快道:“红歌汇,红歌汇在罗湖区的建设路上,是一家很小很小的慢摇吧,他药瘾也很大,每次都从红歌汇的老板那里买东西,本来我们昨天说去红歌汇的,但是都喝多了,就忘了这个事情,红歌汇只有晚上才开门,对了,那个光哥最近也住在红歌汇,我昨天听他们无意间说起过。”

    我默默记下来她说的这些资料,转手给钱龙发了过去。

    感觉没什么可问她的了,我闲聊似的的打听:“你真是黄安同父异母的妹妹?”

    “嗯。”悦悦的眼神顿时黯淡下去,声若蚊鸣的苦笑:“不过除了黄安以外,他们家的人都从来不拿我和我妈当自己人,甚至不当人看,黄安他妈还活着的时候,常常找人去我家闹事,每次都把我妈打的头破血流,骂很难听的话,我从小就发誓,一定要混得比黄安好,结果..唉..”

    “想法没有错,但是方向不对。”我抽了口气道:“如果你是个男孩子,顽劣一些、轻狂一点,哪怕是蹲几年篱笆庄,都属于为自己积累阅历,可你是个女孩子啊,不是我戴有色眼镜看人,而是这个世界就这样,女孩子的名声比别的都重要,算了,教育你不是我的职责,回头让你哥慢慢跟你聊吧。”

    有时候,我们总在埋怨年轻人自甘堕落,可是仔细想一想,难道真的只是他自己的问题吗?这个社会的舆论风向难道不应该承担大部分责任么,当铺天盖地的媒体将“金钱至上”的理念渲染给每一个人的时候,我们就注定深受其害,因为我们每一个人既是主导者又是传播者。

    不得不承认的事实是,一个孩子童年看古惑仔,另外一个孩子童年再看阿米尔汗的电影,他们俩的成长必定会截然不同。

    ...

    当天夜里凌晨三点多钟,距离二招很近的一个街口,我带着悦悦见到了开一台给超市送货的那种小工具车的黄安。

    黄安身穿一套某某物流的工作服,头上扣顶鸭舌帽,脸色蜡白,左胳膊上还打着厚厚的石膏夹板,从车里跳下来时候,表情复杂的看了眼我,又看了看悦悦。

    我朝悦悦摆摆手:“去吧,上车里等着。”

    等女孩钻进车里以后,四下无人的街口只剩下我和黄安俩人。

    “谢谢。”黄安迟疑良久后,伸出没有受伤的右手朝我握过来。

    “你欠我的。”盯着他的手掌,我没有立即握住,声音干哑道:“韦豪只给我一天时间,我把能救我兄弟唯一的筹码给你了。”

    黄安咬着嘴皮点头:“我知道,我说话向来算数,不管多难,我都肯定会帮着你们一起搞定,待会我上高速先把悦悦送走,然后直奔yang城,到省里找我父亲的一个老关系,再争取一点时间。”

    我摸了摸鼻尖,风牛马不相及的出声:“有思路吗?”

    他愣了一下,长吁一口气道:“我觉得是贺来,贺家看似是贺鹏飞做主,实则贺来才是真正的话事人,不过眼下我没有找到任何贺家参与的证据,贺鹏飞和贺来全在国外度假,这次事件里也没有贺家任何关系户参与的影子。”

    我拧着眉梢问:“金光和贺来能不能搭上关系?”

    “很难。”黄安抓了抓后脑勺道:“贺来是个挺在意身份的人,用他经常挂在嘴边的话,贵族从不屑与刀枪为伍,他也一直都是这么做的,贺家能在鹏城节节高升,靠的就是他的不停运作,贺家很少有什么负面新闻,偶尔有一些也是贺鹏飞制造出来的,不过很快就会被贺来清除掉,比如贺鹏飞和谁产生矛盾,回回都是贺来结尾,处理结果也完全让人挑不出来任何毛病,鹏城各个圈子少有人骂贺来,即便是对手,我不得不服他的交际能力和圆滑程度。”

    “行吧,今天就到这儿,戏既然已经开演了,那咱俩就得想辙唱圆满,现在估计很多人都知道咱们两家交恶,你的手臂都是被我干折的,你如果不干点什么,不太符合常理。”我揪了揪喉结道:“我的意思是,你得不遗余力的针对我兄弟张星宇,还得保证最后随时能圆场,什么流程我不参与,咱们看结果,我手里有你妹妹亲口承认栽赃陷害的视频,也有监控录像拍到她扒我们车的画面,如果有可能,我也希望这两段视频永远不会被公布于众...”

3368 即将出笼的老凳子

    我和黄安没有寒暄太久,便分头离开。

    我一直都认为我和他是两个完全不同世界的人。

    我像极了他妹妹,绷着一颗谁也不服的心,一路误打误撞,跌跌坎坎,如果不是运气还算好,加上脑子又不是太蠢,可能早已经“大江东去浪淘尽”中的某颗砂砾。

    而他从小养尊处优,自然而然生出一股傲气,总是会若有似无的流露出来,就好比今晚上他明明刻意想把自己伪装成一个送货工人,可脚上的皮鞋却擦的锃光瓦亮。

    同样是谦谦君子,他却没有叶小九那种让人舒坦的地气,我和叶小九之所以能成为无话不谈的铁哥们,正是因为这小子的千变万化,他跟我们在一块时候,粗鄙的像了流氓,而和级别相当的人,又能马上表现出谈吐得当、侬声细语的绅士范儿。

    我感觉黄安倒不是刻意装犊子,可能只是从小养出来的习惯吧,所以我对他并没有多抵触,只是不愿意去主动接近。

    目送黄安驱车渐渐离去,我则从原地杵了一会儿后,也掉头返回。

    实事求是的讲,如果不是张星宇的突然致电,我肯定不会轻易送出去悦悦,哪怕心里头再可怜黄安,也不会只换句他轻描淡写的说句“谢谢”。

    一个多小时后,回到公寓。

    钱龙、地藏竟然还没睡,正盘腿坐在沙发上一边吃泡面一边看球赛。

    “啥情况啊,你俩搁这儿干靠啥?”我一屁股坐到旁边,冲着他们笑问。

    “别特么提了,刚冲完澡准备睡,叶小九打电话非让出去喝酒,结果我俩过去以后,他已经造多了,正从饭馆里跟人家服务员唠三国呢。”钱龙满脸不高兴的嘟囔:“屁毛没捞着不算,还被他给吐了一身。”

    地藏调侃道:“要不是你想占人家小姑娘便宜,能被吐一身嘛。”

    “快拉倒吧,他领那俩妞长得比我还血性。”钱龙没好气的撇撇嘴。

    “这货这两天忙啥呢。”我笑呵呵的发问。

    钱龙眨巴眼睛笑问:“说是在研究什么网络新媒体,整了一大堆年轻小姑娘、小小子,一个比一个奇特,咱跟人家比不了,那啥...内谁呢?”

    地藏心领神会的吧唧嘴:“不该打听的别瞎打听,领导的决定是你能随便揣测的嘛,老板说啥咱干啥就ok。”

    钱龙沉默几秒钟,突兀想起来一般,朝着我道:“哦对了,叶小九说老凳子的事儿运作的差不多了,明天可以安排咱们可以见一回。”

    “大概是个啥结果?”我点点脑袋问。

    “非法持械,破坏公共安全,总之宁伟的死跟他扯不上太大关系,预计三年左右,等他彻底判了,咱再想辙吧。”钱龙叹了口气道:“最近光花不赚,老凳子这档子事儿又砸出去将近八十个,唉..”

    “啥也会有的,别着急。”尽管我也挺惆怅的,但脸上必须得表现出足够的平淡。

    正说话的时候,一阵清脆的小铃铛的声音响起,紧跟着就看到一条黑色的泰迪狗从厨房里跑了出来。

    “过来逗逗。”钱龙马上朝着小狗啧啧。

    小东西居然一点不认生,跑到钱龙腿边撒娇似的来回蹭动身体,很是可爱。

    我好奇的发问:“哪来的?”

    “回来路上捡的,估计是被主人遗弃了。”地藏笑着回应:“我看小玩意儿挺通人性的,寻思着带回来给小雅他们做个伴。”

    一直以来,我都不太喜欢小猫小狗之类的动物,瞥了眼小狗,我摆摆手道:“回头找个宠物店处理了吧,掉毛属实烦人。”

    “处理个屁,你不养我养,走逗逗,跟爸爸睡觉去。”没等我说完,钱龙就急眼了,慌忙抱起来小东西逃也似的冲卧室走去。

    “这家伙,长得五大三粗,居然还有颗粉嫩的少女心。”我无语的摇摇脑袋,跟地藏又闲聊一会儿后,各自睡觉。

    一夜无话,转眼来到第二天的早上。

    跟叶小九联系一下,我带着地藏准备去趟看守所,探望一下老凳子。

    “等等我!”

    刚一出门,钱龙就怀抱着那只黑色的泰迪小狗小跑出来。

    “不是,咱们出去办事,你给你爹领出来干啥。”我哭笑不得的骂街:“咋滴,昨晚上你俩成功合体了,现在有点割舍不开呗。”

    “送宠物店给孩子剪个新发型,再挑两件漂亮衣裳,算是欢迎它加入咱们这个大家庭。”钱龙很金贵的抱着小狗,脸上绽放出孩子一般的灿烂笑容。

    “唉,这世道,真特么日天,连狗都活不成自己想要的样子,更别说人了。”地藏感慨的摇摇脑袋,声音很小的呢喃:“也不知道小宇现在咋样了..”

    四十多分钟后,鹏城二拘的会客室里,我和老凳子面对面而坐。

    一段时间没见面,他整个人显得莫名水肿很多,头发也脱落不少,原本古铜色的皮肤可能是晒不到太阳的缘故变得虚白不少。

    “挺好的吧?”我递给他一支烟,轻声发问。

    他龇着嘴巴很无所谓的点点脑袋:“挺习惯的,吃的香睡的好,反而比在外面时候还觉得轻松,老板啊,我啥时候能出去,不是着急想要自由哈,我是觉得我日子不多了,想再赚点棺材本,总不能我死了,还让老婆哈孩子想辙埋我吧。”

    “别急,很快的。”我低声安慰一句:“你最近感觉身体咋样,还能吃得消不?”

    老凳子低头迟疑半分钟左右,两只浑浊的眼睛看向墙角,声音陡然变得沙哑起来:“说实话我是在苟延残喘,说假话我还可以再干两年,你不需要考虑我怎么样,只需要琢磨什么事情我能干,这是我最后一段时间,如果你运用的合理,保不齐可以拿我这条贱命为你们推开鹏城的大门。”

    我摸了摸鼻头,半晌没想好应该怎么往下接话茬。

    “老板,把最难啃的骨头给我吧,你这两天列个表,把堵在前面所有拦路虎全都写出来,这点脏事我来干。”老凳子继续道:“价格方面你看着给吧,钱还打我老婆银行卡上就可以。”

    “邓哥,你难道没想过治治病,能多活一天算一天吗?”我又递给他一支烟问:“你难道不想亲眼看看你儿子娶妻生子吗?”

    “不想,对我而言,攒够他需要的,我的任务就算完成了,早点闭眼,对谁都好。”老凳子毫不犹豫的出声:“活到一定份上,真腻了,这人呐,生下来就是为了渡劫的,小时候我特别怕黑怕鬼,长大了怕穷,最穷的那阵子,恨不得走夜路碰见一个鬼带自己走,如果真有下辈子,我说啥都不当人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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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狼介绍:
本来我只想老老实实的当条哈巴狗,可他们瞧不起我,硬生生的把我逼成一头狼!头狼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头狼,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头狼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