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50 插旗。
比起来羊城古香古色的茶楼,鹏城似乎更为商业和多元化。
在羊城喝茶的多为中老年人,而鹏城这边年轻人则是主要购买力,大厅、门前随处可见二三十岁的男男女女。
在一个打扮的好像西餐厅伺应生的小伙带领下,我们来到了包房里。
见到老江正埋头摆弄茶具,我笑呵呵的打招呼:“江伯父您好。”
“你那个小兄弟的事情处理完了?”老江头也没抬的问了一嘴。
我微微一顿,没想到他居然对我的行踪了如指掌,随即又一想作为本地的做庄户,他能了解到这些事情也无可厚非,抿嘴“嗯”了一声,老江没作声,继续摆弄茶碗,梳理茶叶。
“老公,我到楼下问问有没有卖花茶的,莲姐前几天一直说想喝。”江静雅很有眼力劲的靠了靠我胳膊出声,接着又朝老江微微点头打招呼:“那就先不打扰伯父你们聊天了。”
叶小九摸了摸下巴颏,也朝着我道:“早上家里给我打电话了,我抓紧回一个。”
等江静雅和叶小九出门以后,老江才昂头看了我一眼,摆摆手道:“请坐吧。”
我盘腿坐在蒲团上,深呼吸一口气道:“伯父似乎对我的事情很感兴趣。”
“没什么兴趣,只是随口问问,我虽然权利不大,可在鹏城这么多年,朋友还是有一些的。”老江咳嗽两下道:“逝者已矣,说再多的安慰,难受的还是活着的人,我就不跟你说那些场面话了,咱们直奔主题吧。”
“您讲。”我坐姿笔直的望向他。
“对于你提到的那个武旭,我没有打听出来太多消息,只知道他曾经是你们公司的竞争者,目前身上挂着通缉。”老江动作缓慢的倒上两杯茶,一杯推给我,自己端起一杯,低声道:“这个人我觉得可以通过正常途径,合理的将他绳之以法,比较难办的还是辉煌公司,他们上有关系,下有马仔,随时都可以弃卒保帅。”
“武旭的难缠程度一点不输于辉煌公司。”我摇摇脑袋解释:“如果合法途径有用的话,他根本没可能从羊城逃到鹏城,作为一个网上在逃犯,他非但没有藏起来,反而一次又一次的搞事,难道还不足以说明问题吗?”
老江顿时间有些语顿,微皱眉毛凝视我。
我缓了口气继续道:“你应该对我在羊城的关系网很了解,那种情况下,武旭竟然都能逃离,说明他背后也是有大伞的,根深蒂固的程度超出您目前的想象,您和我现在的共同点都是想报仇,而作为纠缠许久的对手,我对武旭和辉煌公司的了解,肯定比您多很多。”
老江抿了一口茶壁问:“所以你需要我做什么?”
“战场,给我提供一个战场。”我攥着手指头道:“我也好、武旭也罢,目前都有些缚手缚脚,可他的优势还是很明显的,因为躲在暗地里,他可以想方设法的拿脏路子恶心我,如果我们正大光明的开战,又可以不被巡捕注意的话,对我而言就可以转劣为优。”
“这事儿..”老江鼓动两下喉结:“说的再具体一点。”
“我要在鹏城开家酒店分店,您帮我提供各种方便之门。”我直接道:“这样一来,武旭有了直接目标,就会围绕我的酒店去琢磨,只要他敢琢磨,就一定会露出马脚,而我也可以趁机踩住他的尾巴。”
老江豁嘴大笑:“你的算盘打的有点精啊,借着报仇的名义,顺理成章的挺入鹏城。”
“是。”我毫不避讳的点头承认:“起初我还在犹豫,要不要在这里插旗,武旭成为压迫我心里彷徨的最后一根稻草,我不光要插旗,还有将旗插到最高,当然您也可以选择拒绝,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胆量赌命的,只是错过了这次交往的机会,我担心您儿子一定会埋怨您。”
老江答非所问的眨眨眼睛:“你很恨武旭?”
“也恨也不恨,很矛盾。”我思索一下回答:“恨他是因为,他确实夺走我兄弟的命,而不恨则是因为我俩本质是一样的,都想当老虎,那厮杀过程中免不了有伤亡,我兄弟也好,我自己也罢,我们本身就是活在这样的一个圈子里,横尸街头是命,颐养天年是运,但还是我刚刚那句话,既然都想当老虎,就得分出个公母,即便您今天拒绝了我,我也不会想别的招留在鹏城。”
“你的心性挺好的,我以为此时的你已经被仇恨所蒙蔽,会跟我讲出来一大堆恨武旭的理由,如果是那样的话,我想没必要跟一个神志不清的混子再继续言语。”老江抓起我面前的茶杯,倒掉里面的茶水,笑呵呵道:“配合你不难,但我有要求,我希望我的这杯茶,永远不会凉。”
盯着他重新续上的茶水,我咬着嘴皮迟疑半晌后,语气认真的回答:“永远本身就是个伪命题,我能保证的只是谁雪中送炭,头狼上下定会投桃报李,至少在我还能说了算的时间里,您和飞鸿都将是我的座上宾。”
“哈哈哈,这话说的实在。”老江大笑着端起茶杯道:“这次以茶代酒,希望下次咱们真的可以不醉不休,你可以去选择开酒店的地方了,其他的麻烦我竭尽全力帮你处理。”
“不用选,我就想在辉煌公司的附近。”我绷着脸道:“虽然不对路,但我必须得承认辉煌公司的商业眼光,能被他们当做总部楼的地区,生意差不了..”
半小时后,我从包房里离开,在楼下门口和江静雅、叶小九碰上了头。
叶小九马上关切的问:“谈的怎么样?”
“勉强达成协议。”我咬着嘴皮道:“老头很狡猾,估计想看看咱们的能耐才会拿出自己的诚意,算了,你送小雅先回去,我去见见那个黄水生。”
江静雅低声道:“老公我陪你吧,你一个人太危险..”
“没事儿,老凳子来接我。”我轻抚江静雅的脸颊,沉声道:“媳妇,要不你和孩子还是先去国外住一阵子吧,我不想你们跟着我又担惊受怕。”
“这次我不想回去了,不管好坏都要陪着你。”江静雅固执的摇了摇脑袋道:“我已经爸妈沟通过了,他们今天会到hk接走孩子。”
“唉..”我叹了口气,心里顿时间百感交集。
混了这么久,人前也觉得自己辉煌无两,可结果老婆孩子仍旧没有安全保障。
“我相信我男人是个神,这一切不过就是段小过程。”江静雅踮起脚尖在我脸上“吧唧”亲了一口,随即摆摆手道:“你快忙你的去吧,刚刚九哥说他想到处逛逛,看看有没有合适的生意,我也正好转转,说不定能帮你找到新的商机。”
几分钟后,老凳子开台破旧的“捷达”车停到我面前,注视着叶小九和江静雅的背影,我再次长叹一口气。
看了眼我胳膊上系着的黑色纱巾,老凳子很难得的递给我一支烟,主动出声安抚:“江湖路就是这样的,常常顾头不顾腚,既然想着家人富贵,那就得双倍、甚至几倍的挨刀扛伤..”
3251 没疑点
老凳子的话和那句“欲戴王冠必承其重”异曲同工,只不过他说的更加**和形象,更适用于我们这个圈子。
坐在车里,我低声感慨:“多听听长者的话还是很对的,我最失败的地方就是没留住长辈在身边陪太久。”
“长者的话没鸟用,关键还得是你自己的感悟。”他利索的发动着车子,拨动方向盘道:“我就是因为扛不住伤,捱不住刀,所以最后才混成这样,如果时间能倒退,我宁愿当时挨刀都不乐意现在拎刀。”
我点燃烟卷轻问:“孩子的病咋样了?”
“基本稳定。”他简练的回应一句,马上岔开话题:“我昨天把黄水生和他那个叫卢迪的同伴分开审问的,两人应该没什么问题,哦对了,这是黄水生的详细资料,我没能力查真假。”
说着话,他从兜里掏出几张密密麻麻的手抄白纸递给我。
“字写的蛮工整的。”一边浏览,我一边笑呵呵的夸赞。
老凳子抿嘴道:“浑身上下就剩这一个长处了。”
看完以后,我将信息拍照发给了秦正中,然后拜托他帮忙查一下真伪。
老凳子又补充一句:“那个黄水生十有**是个老实孩子,虽然有点操蛋,但不至于跟武旭、辉煌公司存在猫腻,最重要的是,他这个人没啥太显著的优点,卢迪就更不用提了,完完全全是个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普通人。”
我迷惑道:“很少见你为谁多废话。”
“可能是我儿子病情好转,我的心情没那么压抑了吧。”老凳子笑了笑道:“我对自己的审问方式也很自信,我是在鸡棚子里学的那些东西,不管多硬的社会大哥、江湖大佬,没有能扛住的。”
“他们有问题属正常,没问题反而不正常了。”我摇摇头道:“武旭能查到袁彬,没理由放过他。”
老凳子加大脚下的油门回应:“那我就不清楚了,我只说我感觉出来的东西。”
四十多分钟后,福田区一家废弃的烂尾楼里,我见到了被绑在承重柱上的黄水生和卢迪。
两人**着身子,脑袋上全罩着黑色头套,身上尽是一条条浅浅的刀口,有的伤口已经愈合,有的还在往外渗血,可想而知他们此刻的痛苦,当然这只是我现在看到的,昨晚上他们具体是怎么被老凳子摧残的,恐怕只有仨人自己明白。
可能是听到脚步声,黄水生立即扭动身体挣扎,带着浓郁哭腔的哀求:“大哥,求求你放过我们吧,我真不知道什么武旭,我俩和辉煌公司的关系也跟你说了很多遍,别折磨我们了,我真的快要崩溃。”
我想了想后,凑到老凳子耳边嘀咕两句,老凳子马上按照我的想法出声:“说说你和王朗的关系吧。”
“我和他更没关系,就头天晚上我喝醉酒,不小心和他一个朋友发生了矛盾,第二天他主动找的我,说是给我投资干公司。”黄水生呜咽道:“我就想着沾点便宜多赚钱,谁知道公司还没干一天就黄了,但我知道他肯定不缺钱,所以才会厚着脸皮黏他,起初我连王朗的名字都不知道,还是听他朋友喊他才知道的。”
老凳子又侧头看了我一眼,我点上一支烟,盯着黄水生注视几秒钟后,指了指老凳子插在腰后的“仿六四”。
老凳子马上摇摇脑袋,从兜里掏出几个气球,并且速度很快吹起来,走到卢迪的跟前,俯身耳语几句后,卢迪忙不迭狂点几下脑袋。
“看来你是不打算活着了。”老凳子将吹好的气球仍在脚边,声音骤然泛冷:“行吧,既然不想说实话,那就别说啦,我就先送你朋友走,然后再送你!”
说罢话,他猛的抬腿“嘭”的一脚跺爆一个气球,卢迪马上发出一声“啊!”的惨嚎声。
空荡荡的烂尾楼里,气球的爆炸声显得尤为沉闷,简直跟枪响一模一样。
“嘭!嘭!”
老凳子又连续跺爆几个气球,卢迪再次配合的惨叫两声,便没了动静。
另外一边的黄水生慌了,哭爹喊娘的低吼:“不是大哥,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到底要让我讲什么实话啊。”
此刻,他的两条腿筛糠一般剧烈抖动着,一抹刺鼻的焦黄液体更是顺腿往下蔓延。
“最后问你一遍,你到底认不认识武旭。”老凳子拽出腰后的“仿六四”顶在黄水生的额头上。
黄水生哭叽尿嚎的尖叫:“大哥,我真不认识,如果非要让我说认识,你才能放过我,那我认识,我认识行不行,你让我说什么,我就说什么,我就想赚点小钱的,根本不知道怎么招惹上你们这样的存在。”
老凳子扭头望向我,拿眼神询问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我使劲吸了口烟,朝着老凳子摆摆手,他马上会意的倒退几步,然后我俩迅速离开尾楼。
坐在车上,我吹了口气道:“八成是真的,他可能和武旭、辉煌确实都没有关系,话说凳子哥,你为什么会让卢迪配合你演戏?”
老凳子轻描淡写的回答:“那小子的父母也在鹏城,昨天我去他家踩过点,他不敢骗我。”
“这条线算是彻底断了。”我点点脑袋叹气:“待会你雇俩人把他们放掉吧。”
“明白。”老凳子发动着车子,载着我原路返回。
袁彬出事以后,我最先怀疑的是江飞鸿,接着就是黄水生,现在看来这俩人全都没有任何问题,我估摸着武旭整袁彬可能也是临时起意,并没有经过太细致的计划,所以才会漏掉了黄水生。
回到住处,思索良久后,我拨通秦正中的号码:“我那帮兄弟,现在哪个最合适办保外?”
“苏伟康、聂浩然、王嘉顺都比较适合,苏伟康和聂浩然是年前就进去的,目前已经没什么人注意,王嘉顺是主动自首咬死武旭的,随着武旭越狱,他在里面能发挥的作用也微乎其微。”秦正中想了想回答:“需要办保外就医的话,待会我和凡哥碰个头,这事儿他操作比我更方便。”
“行,麻烦你俩了。”我感激道。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鹏城那边的事情我听说了,人死不能复生,节哀吧,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你尽管言语,我在那边巡捕局也有几个哥们。”秦正中利索的接茬:“另外你让我帮你查的黄水生也有结果了,我到户籍档案那边仔细看过,这个人没什么疑点,唯一一次进局子,还是因为酒后破坏公物。”
“妥,谢啦哥。”
结束通话后,我眯缝眼睛开始盘算,既然要跟武旭摆开棋局好好战一场,那就得做好十足的打算。
光凭白帝、地藏和洪莲这样的高端战力,只要武旭敢露面,弄死他不会太难,可现在的问题就是这家伙藏头缩尾的躲在暗地里,我总不能把仨人都派出去就为了找他,所以很多事情还是需要其他人来办的,这种时候就必须得调几个兄弟出来支援。
想到这儿,我马上翻出来笔和纸开始计划,让刘祥飞继续留守莞城,确保我们和海外阿城那边的药物生意不受影响,然后再调派王嘉顺、苏伟康和聂浩然过来主持明面上的酒店生意,等这边稳定下来,大壮、董咚咚和姜铭差不多也到出狱的日子,完事换哥仨上岗,王嘉顺他们抽回去。
“还需要一批专业的酒店管理人员。”一边在纸上“唰唰”勾勒着接下来的蓝图,我一边自言自语的念叨:“得让磊哥抓紧时间派一部分人过来。”
“嗡嗡..”
就在这时候,我放在桌面上的手机震动,看到居然是黄水生的号码,我陷入了迷糊中。
按理说,经过那么大一场事故,这小子脱困后,肯定第一时间逃离鹏城,怎么会又主动找我呢?
奇怪归奇怪,我还是按下接听键,近乎敷衍的关心道:“咋回事啊兄弟,你和你朋友是不是招惹到高利贷啦?昨晚上怎么会好端端的被人给拽走了呢,我都替你报警了,结果巡捕说不到二十四小时不能立案,你现在没什么事了吧?”
黄水生呼哧带喘的叫喊:“王哥,我有大事要跟你说,事关你安危的,你现在方便见面吗,你要是不方便的话,我可以过去找你。”
我思索一下道:“方便啊,我给你个地址,你过来吧...”
3252 保姆
半小时后,我们住的小区附近一家超市门口,我见到了鼻青脸肿的黄水生。
瞅着他高高隆起的腮帮子和黑眼窝,我装出一副诧异的表情,明知故问的出声:“咋搞的啊?现在高利贷要账不是都不打人了吗?”
“不是高利贷王哥。”黄水生摸了摸自己的眉骨,压低声音道:“昨晚上把我抓走那个人是冲你来的。”
“冲我?”我愣了一下子,随即抻手推搡他的胸脯撇嘴:“别搞笑了老弟,冲我为啥抓你啊?昨晚上我就坐在你对面,对方是眼睛不好使还是脑子不够用,理都不理我一句,偏偏给你薅走了,你要是缺钱,可以跟哥说一声,能力范围内,能帮你的地方,我不会推辞,要是用这种瞎话套路我,那我可走了啊。”
说着话,我佯作生气模样,转身就朝反方向踱步。
“王哥!”黄水生追在我身后,忙不迭的出声:“武旭!辉煌公司!羊城的头狼公司,您还需要我多说什么不?如果没人告诉我,我能知道这些关键词汇不?”
听到他的话,我停驻脚步,歪着膀子,面无表情的凝视他:“怎么个意思?想要勒索我点辛苦费呗。”
黄水生赶紧摆手解释:“王哥,我要是想赚扣缝子的钱,完全可以去找辉煌公司,把你跟我合伙弄装潢公司的事情告诉他,可我不想,我就是单纯的想跟你表示一下忠心。”
“哦?”我昂起脑袋,似笑非笑吧唧嘴:“怎么个忠心?”
黄水生深呼吸两口,开始讲述自己的经历:“昨晚上,那个家伙把我和卢迪抓走以后,直接拽到了一片烂尾楼..”
整个过程,我一句话没多说,就静静的聆听,这小子虽说夸张了一些,但是经过大体是事实,我也基本全从老凳子那里听说过。
半晌后,我点燃一支烟道:“也就是说有人抓了你,询问你和辉煌公司、武旭还有我的关系?”
“对,那人可能到现在为止,都弄不清楚我究竟是哪一伙的,不然不会整出来这样的事情。”黄水生重重点头道:“王哥,我承认我也说了不少关于你的事情,但没办法啊,我真的害怕了,那家伙太疯狂了,用刀片往我俩身上喇口子,虽然伤口不严重,但是真的疼,尤其是眼睁睁看着自己往出流血的感觉,真的太恐怖了。”
我揪了揪喉结问:“所以你现在找我的目的是什么?”
“我想跟着你。”黄水生抿嘴道:“不怕你笑话,经过这次的事情我真哆嗦了,因为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无缘无故闯入一盘好多大势力交锋的棋局,我想过逃跑,远远的离开鹏城,可是转念又一想,只要我还在国内,这些大势力就一定可以再抓到我,他们都认为我可能是彼此的人,我根本解释不清楚,与其那样,我还不如选一家加入。”
我摸了摸脸颊笑问:“那为什么选择我呢?”
“说假话是因为我崇拜你。”黄水生磕巴一下干笑。
我绷着脸轻问:“实话是什么?”
“实话是我只认识你,辉煌公司的大老板不是谁都能随随便便见的,等我想办法见到他,估计都不知道又得挨几回刀,至于内个什么武旭,我更是听都美听说过,上哪找他去。”黄水生缩了缩脖颈道:“王哥,您也别嫌我现实,我真是让逼的走投无路了,不然铁定不带往这个乱糟糟的圈子里扎堆。”
“你这实话挺伤人。”我摸了摸鼻头浅笑:“可我好像没有必须收留你的必要,换句话说,我并不清楚你究竟是人是鬼,如果你现在打着可怜的幌子投入我门下,结果某一天里突然捅了我一刀子,我哭都不敢出声。”
“我知道。”黄水生胸口剧烈起伏几下道:“我知道你肯定不会轻易相信我,所以在给您打完电话以后,我给我爸和我弟弟都去了个电话,让他们现在启程到羊城,直接送货上门到您的一号店,至于我的身份履历什么的,我也可以全都交代的清清楚楚,我不怕被任何人刨根问底。”
黄水生越说越激动,喷着唾沫星子道:“你甚至都可以问问我家邻居或者我上学时候的老师,我这个人很简单的,单亲家庭出身,念完高中以后就开始打工,先在老家的环卫大队当临时工,后来觉得不挣钱跑到了鹏城,一呆就是六七年,我连住的地方都没换过,一直都是在南山区那边的白石洲城中村,您可以问我的房东和四周的租户们,我再大的本事也不可能将这些人全都收买是不是?”
听着他的话,我禁不住咧嘴笑了:“你说那么多,还是没说清楚,你为什么一定要跟我。”
“怕死!更怕给我爸和我弟带来麻烦。”黄水生鼓着眼珠子低吼:“虽然我把自己家底都告诉你了,但只要你确定我没问题,一定不会难为他们。”
我眨眨眼睛笑问:“你会什么?”
“吃喝拉撒睡,只要王哥需要,我全都可以安排的井井有条。”黄水生语速很快道:“不管是脏活累**力活,只要王哥一声令下,我肯定埋头苦干,会做的,我做到最好,不会的,我努力学到最好。”
我掏出烟盒,点燃一支,笑呵呵的出声:“你这口安保员不错。”
“我以前卖过房、卖过车,还当过电话销售。”黄水生揉搓两下双手道:“王哥,我求求你,就当是可怜我,收留下我吧,我真的害怕了,昨晚上那个家伙又凶又狠,我现在只要一闭眼就能想到他拿刀子划我身上皮肤的样子。”
“跟在我身边,你将来碰到的对手可能比那个人还要可怕。”我叼着烟卷道:“况且我没闲钱养废人,你说你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四体不勤、五谷不分,我留在身边有什么作用?”
黄水生眼巴巴的望向我:“王哥我懂做饭、洗衣和打扫卫生,您就当是雇个保姆行吗?”
“我刚刚说了,你跟在我身边将来遭遇的危险可能比昨晚上恐怖上百倍。”我甩了甩腕子道:“这样吧,你回去考虑考虑,如果真想好了,明天还是这个时间给我打电话,不过我有言在先,跟在我左右,你就得当个哑巴,别说被谁掳走,哪怕是被抓被判,我不允许你说的东西,就一个字不能往外蹦,否则我肯定弄死你全家。”
黄水生佝偻下腰杆低喃:“不需要考虑,我愿意。”
“呵呵。”我上下打量几眼他,随即扭头摆摆手道:“走吧。”
“咱上哪去?”黄水生立即跟在我身后。
“话少点,多想点,眼活点,是呆在我身旁的基本素质。”我面无表情的吐了口气:“上超市买点菜,既然你说当保姆,那从现在开始,我们的一日三餐归你负责,以前你赚多少钱,以后我按双倍给。”
对于黄水生这个人,我基本已经打消疑虑,这小子虽然说话不净不实,但有一点可以确定,他现在属实恐惧到极点,考虑到整个事件他毕竟是被我呆进坑里的,留在他在身边呆几天也没什么毛病。
我计划着,等事情差不多平息,再将他打发走,也算是给自己积了点阴德。
从附近的超市里,随便买了点菜后,我们直接返回住所。
这小子也算有点慧根,回来以后直接掏出自己的手机放在茶几上,以示自己清白,完事系上围裙就跑到厨房里开始忙活起来...
3253 辉煌和漕运
片刻后,厨房里传来“唰唰”的洗菜声。
我依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自言自语的小声念叨:“是个人物,能屈能伸,进入角色还挺快。”
一集电视剧还没演完,江静雅和叶小九像是踩着饭点铃声一般回来了。
就像是平常逛街一般,江静雅手里拎着大大小小好多购物袋,随即她取出一条黑色领带一蹦一跳的来到我身边,比比划划:“老公,你试试这条领带怎么样,我感觉很符合你的气质。”
“他有啥气质啊,就剩气人啦。”叶小九从旁边乐呵呵的打趣,随手抓起一个黄水生刚刚洗干净的苹果“吭哧”啃了一大口,慢吞吞道:“下午我和弟妹到辉煌公司的总部楼附近转悠了一大圈,好家伙,辉煌公司确实有钱,四十层的大厦,直接买断,我找了几个这边的朋友打听,敖辉当时是全款买下来的楼。”
“辉煌不差钱,北方很多地方的嗨药生意都是他们在负责。”我点点脑袋道:“什么地产、金融、新能源,这帮逼人各种染指,我师父告诉过我,前几年敖辉和郭启煌还当过军火商,往特么果敢那边卖武器。”
“你还真说对了。”叶小九捏着苹果,含糊不清道:“我那几个本地朋友告诉我,鹏城的辉煌公司真的是多元化发展,什么来钱干什么,小到水果蔬菜批发,大到电子产品零件,什么x士康、伟c力、仁宝中间商都能找到他们的影子,打个比方,比如说鹏城本地的x士康需要某种电子零件,别的小厂想要往里供应,那必须得经过辉煌公司的手才能送进工厂,可这一手能白过嘛?”
我喝了口水,眯眼陷入沉思当中。
为什么那些小工厂、小作坊要经过辉煌公司的手才能把自己的产品送入需要的工厂,说白了就是关系和人脉在作祟,可能辉煌公司并不了解那些电子零件的生产流程,甚至不一定知道具体是干什么用的,但人家的硬实力和软实力加在一起就足以控制这一切。
硬实力和软实力怎么来的?前期肯定得是钱开路、刀搭桥,而后期则绝对是辉煌公司内部的运作,从这一点上来看,敖辉和郭启煌这两个老王八蛋,能把辉煌公司的买卖做到如此程度,能耐绝对不一般。
当然这种运作方式的弊端也很明显,想要长期干下去不现实,毕竟那些小工厂、小作坊的盈利太有限了,钱都被辉煌公司给掏空,用不到三五年就得黄摊子,我估摸着辉煌公司打的就是赚快钱的主意,毕竟这年头傻子无极限,哪怕天天有工厂倒闭,照样会有类似的作坊新起,对辉煌公司而言,无非是换个敲诈对象而已。
如果说我们头狼现在是羊城的地下皇者,那么辉煌公司就是鹏城的无冕之王。
关键是辉煌公司的这个“王”当的比我们头狼的“皇”时间更久、更专业,我们还只是活跃在一些谁都能看得见的买卖上,他们已经领先一步,开始看不到却很来钱的行当中去。
“总体来说,鹏城的辉煌公司除了不干房地产以外,五花八门的行当都有份参与。”叶小九甩给我一支烟道:“兄弟啊,想要插旗鹏城,你就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吧,辉煌公司可比羊城曾经的郭家兄弟难对付的多。”
我摸了摸鼻头问:“他们为什么不做房地产?”
“因为这边的房地产统统姓贺!”叶小九转动两下脖颈道:“之前跟你有过几面之缘的漕运商会你还要印象吗?”
我绷着脸道:“贺鹏?”
“他全名贺鹏飞,过去是鲁省的一方巨头,如果不是前几年大严打,现在可能仍旧是个逍遥侯。”叶小九咧嘴笑道:“我再跟你提个熟人,王者商会和赵成虎,他们和漕运商会打过很多年的对台戏,最后结果是怎么样我不太清楚,只知道从那以后,王者商会远走海外,而漕运商会虽然解散,但这个贺鹏飞活下来了,所以他的能耐到底有多大,你自己品。”
“马德,这边的对手怎么一个比一个狠呢。”我摸了摸下巴颏嘟囔。
“这还不算完呢。”叶小九将苹果核精准无比的丢进垃圾桶里,笑呵呵道:“据说漕运商会和辉煌公司关系不错,从他们不染指地产行业就能看得出来七八,贺鹏飞不是傻子,人家给他面子,他不得适当的还点里子,我说句你不爱听的话,他们相安无事这么久,你突然横插一杠,保不齐两家得合伙揍你,毕竟蛋糕都那么大,两人总比仨人分的多。”
“马德。”我烦躁的揉搓两下后脑勺。
“不许骂街。”江静雅在我胸口轻拍一下,掏出自己的小化妆镜对着我道:“你看看,这条领带是不是很符合你的气质。”
叶小九插混打科的从旁边贱笑:“嗯,属实得儿呵的。”
“再贱咱俩就再见昂。”我虎着脸臭骂一句:“合着你跑一下午,就为了回来给我增添压力呗。”
“那倒不是,我还给你带回来一个有用的信息。”叶小九坐起身子,四平八稳的拍了拍自己大腿道:“喊声九爷,爷赐你一场心安。”
“爷,您说小的听着呢。”我毫不犹豫的做出一副卑躬屈膝的模样,把旁边的江静雅都给吓了一大跳。
“操。”叶小九明显也没想到我会如此利索,撇撇嘴嘟囔:“真尼玛没挑战,既然你诚心发问了,那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高氏集团可以用一下子,高利松自从鸡飞蛋打的狼狈撤出羊城以后,目光就一直盯在鹏城上面,他本人更是有的没的跟我联系过很多次。”
我歪脖喃喃:“高氏集团?”
“对呗,你头狼想要插旗鹏城,势必会打乱原本的局面,高利松顺势进入分一杯羹,对你而言是助力,对辉煌公司和漕运商会而言就是大敌,老高可以替你分担一部分火力。”叶小九捻动手指头道:“至于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计算,高利松肯定也知道,就算鹏城只剩下你两家,早晚也得分出来公母,不过他心里一定琢磨着如何先一步给你擂倒下,但在这之前,你们的关系一定很稳定,辉煌公司和漕运商会不能容忍你进驻,同样也不会允许自己的蛋糕旁多出来高利松的手掌。”
我笑着捧臭脚:“我九爷越来越有大家族子嗣的意思了哦。”
“废话,用你说。”叶小九臭屁的哼唧。
“王哥,饭好啦,可以开餐!”
就在这时候,腰上系着粉红色小围裙的黄水生拎着锅铲从厨房里走出来。
“妈呀,啥时候多个人!”
叶小九吓得一激灵蹦起来,错愕的盯着黄水生来回打量。
“咳咳,大哥,咱挺有缘哈。”黄水生尴尬的摸了摸额头,腰杆微微弓曲一点道:“往后,我就是你们的伙夫啦,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千万别跟我一般见识。”
“不是,那天晚上你跑的时候不是跟我叫嚣,下次碰着我要怎么滴?”叶小九挽起袖管,坏笑着朝前走去:“来来来,咱俩比划两下。”
“别闹大哥,我吹牛逼的。”黄水生赶忙往后倒退。
“笃笃笃..”
就在这时候,房间门突兀被人叩响。
“我先去开门。”黄水生逮着机会,拔腿就朝门口的方向迈步。
“累死我啦,小朗子赶紧过来帮忙拎东西..”
“全是给你买的,奶奶滴,带好给老子报销昂!”
顷刻间,门外传来白帝和洪莲的声音...
3254 不能说
随着洪莲和白帝的归来,公寓里瞬间变得热闹起来。
看得出两人这趟hk之行收获满满,除了大包小包的购物袋,还有不少零食和家居小用品。
除此以外,我发现白帝和洪莲之间的关系貌似也多几分朦胧。
不知道应该具体用什么词汇去形容,但我能很清晰的感觉出来,洪莲对白帝热情了许多,说话、做事时候也带着几分少女该有的温柔。
江静雅一边帮着收拾,一边好奇的问:“怎么就你俩啊?”
“小影想要把她买的东西先快递回羊城,你哥陪着一起去了。”洪莲甩下来自己的高跟鞋,疲惫的揉搓脚腕子,嘟着粉嫩的小嘴哼唧:“太累啦,出去玩我感觉自己腰都瘦了一大圈,比练功还辛苦。”
“跟你说八百遍了,不要老拿手搓,一点女孩子样儿都没有,搓一手黑泥,你不尴尬啊。”白帝瞟了一眼,随即很爷们的朝卫生间走去:“我给找条热毛巾敷敷。”
洪莲横着小脸蛋翻动白眼球:“再凶我,捶你哦?”
瞅着两人这一来一回,我似乎在空气中闻到了春天的味道,迅速撵着白帝跟进卫生间里,坏笑着小声问:“说,你丫是不是偷摸给我莲姐下蛊啦?”
白帝找出来一条毛巾,先清洗干净,接着又用热水浸泡上,不屑的撇撇嘴:“下你妹,哥是那样的银儿嘛。”
我很认真的在他脸上仔细观望几秒钟后,重重点头:“别的事儿不好说,但在莲姐的事儿上你真有可能。”
“滚犊子。”白帝笑骂一句,压低声音道:“这趟旅游还是挺充实的,我俩多了不少单独相处的机会,互相之间也了解了彼此很多,尤其是有天晚上宾馆里突然停电,我第一时间跑进她房间里,她当时感动的眼圈都红了。”
“莲姐会怕停电?”我愕然的张大嘴巴。
白帝苦笑着叹了口气道:“她再强大,终归也是个女人,会怕黑怕老鼠、蟑螂这些暗黑生物,只是以前没有人保护,她只能故作坚强,不过我感觉,她对我的改变,最终还是因为昨天晚上小雅走以后,我们几个一起去唱歌,王影跟她说的一句话。”
听到这里面居然还有王影的事儿,我迷惑的问:“说啥了?”
“王影问她,难道真的希望跟你一直保持这样的关系相处下去吗?”白帝将卫生间的房门合上,沉着脸道:“她没有说话,王影接着又自言自语的感慨,不算干净的朋友,也不算敞亮的情人,究竟算是一种怎样的关系,然后她和王影一起喝了很多酒,今天早上醒了以后,我给她发早安信息,她居然也回了一条,以前她从来不会回的,我就知道她变了。”
我苦涩的喃喃:“不算干净的朋友,也不算敞亮的情人,呵呵呵..”
“别特么臭得瑟了昂,老子一把岁数找个对象不容易,你要是敢给我搅和黄,我分分钟跟你玩命。”白帝推搡我一下,接着表情重新恢复认真道:“王堂堂身上的香水味和我之前遭遇的那个人不同,我确认过了,但并不能说明他没有嫌疑,反正还是得对这个人加点小心。”
我紧绷着脸问:“你还发现什么吗?”
“别的没有,但我能感觉出来,他和小雅的感情是真的好,一些很小的细节就能看出来。”白帝压着嗓子道:“比如过马路,他会随时抓着小雅的胳膊,你儿子哭了,他这个当舅舅的,绝对第一时间凑过来,包括吃东西、一些日常什么的,所以我有点不太想查他了,有问题的话,小雅得伤死心,没问题的话,我等于在破坏你们一家人的感情,整到最后,我特么里外不是人。”
我思索一下又问:“那你觉得王堂堂的威胁有多大?”
“不好说,如果他真是天弃组织出来的,照着这种情形发展下去,他坑你一道,你不死也得脱层皮,如果他不是,充其量就是个高级点的武夫,我和莲妹只要用点心,他基本没有动手的机会。”白帝摇摇脑袋道:“兄弟啊,要我说,你想辙让王堂堂赶紧滚蛋回上上京吧,双方只要离的远,啥事都不叫事儿。”
“我想想吧。”我揪了揪鼻头苦笑。
“老公,吃饭啦!”
就在这时候,门外传来江静雅的招呼声。
“知道了。”我马上应和。
白帝搂住我的肩膀头道:“小雅是真稀罕你,感觉出你情况不对劲,连夜往回赶,你可能不知道,昨晚上港口风浪大的吓人,正规的客船都停运了,她非让我帮忙联系小黑船,船老大都劝她浪太大,今早上再走,她谁的话也不听,就是一门心思要回来陪在你身边,这样的女人,八辈子都修不到一个,珍惜吧,我不乐意继续查王堂堂,主要也是因为她。”
“嗯。”我闷着脑袋点点脑袋。
正要往出走时候,白帝兜里的手机响了,他看了眼屏幕,随即朝我摆摆手道:“你先吃饭去吧,不用等我,我给地藏聊会儿电话。”
我也没多想,转身出门。
关上房门的时候,我隐约听到白帝在卫生间里嘀嘀咕咕“我不查了,根本查不下去..”
回到餐桌旁,几盘冒着香气、造型精美的小菜已经端上桌,单看造型还真有点专业厨师的范儿。
“可以啊水哥,这小菜整的挺有食欲。”我笑呵呵的朝着黄水生翘起大拇指。
黄水生含蓄的笑了笑:“我以前在酒店里干过一阵子切墩的,不知道会来人,所以准备的有点少,我刚刚把鱼蒸上,你们先吃着,我看看去。”
“一块吃吧,我担心你会往菜里下毒。”叶小九撇撇嘴阻止。
“这..”黄水生无语的搓了搓脸蛋子道:“大哥,我先一样吃一口,您亲眼看着成不?”
“哈哈,不至于。”我顿时被两人的对话和表情给逗乐了。
“嗡嗡..”
话音落下,我兜里的手机一阵震动,看到居然是地藏的号码,我下意识的朝卫生间方向望去,里面白帝仍旧在嘀嘀咕咕的讲着电话。
“哎呀,我迪哥现在都能一心两用了。”我随即按下接听键打趣:“啥情况啊迪哥,这是准备给我和大傻白一块开个电话会议嘛。”
“说什么玩意儿呢,他不是在hk旅游呢嘛,我跟他有鸡毛可聊的。”地藏迷瞪的回应一句,接着询问我:“小宇最近跟你联系过吗?”
“没有啊。”我当即站起来,慢悠悠的朝卫生间方向走去,隔着一扇门,我能确定白帝确实还在打电话。
“他回国了,但是没回羊城,我问他在哪他也不肯说,我还寻思你俩联系上了呢。”地藏接着道:“他如果联系你,你记得告诉我一声,这个虎玩意儿一天太让人操心啦。”
“行,我知道了,对啦,大傻白回来了,你跟他聊几句呗,他说挺想你的。”我抽吸两下鼻子,然后“啪啪”拍响卫生间的门,十几秒钟后,白帝从里头探出来脑袋,不满的哼声:“我打电话呢,你老热闹个什么劲儿。”
“迪哥找你。”我微笑着将手机抻给他,他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不好,蠕动两下嘴唇道:“朗朗,事情不是你想那样的。”
“先打电话,我在阳台等你。”我将自己手机又往他跟前抻了抻,大大方方的转身离开。
半分钟左右,白帝脸红脖子粗的出现在我旁边,见我咬着嘴皮眺望远方,他干咳两声道:“小朗,我..”
我没有看他,伸了个懒腰道:“你是不是在和胖子联系?”
“不能说,我承诺过的。”白帝沉默一下后,摇摇脑袋道:“我只能保证,我对头狼是一心一意,做任何事情都是希望这个家能好,胡乱讲话容易破坏掉计划。”
我侧脖盯着他的眼睛又问:“谁的计划?是胖子么?”
“不能说。”白帝再次摇了摇脑袋,很为难的恳求:“你啥也别问了,行吗?”
“嗡嗡..”
我刚要说话,兜里的手机再次响起,看到是个陌生号码,我抱着些许希望接起:“哪位?”
“我姓贺,咱们见过,我想约你明天共进午餐,有时间吗...”
3255 人生只有三件事
听到话筒里低沉的男声,我顿了一顿,没有马上作声。
“不说话我就当你是同意了,明天中午罗湖区深蓝大酒店,咱们不见不散!”
对方笑了两声,继续念叨一句。
我吸了口气,迅速调整好自己的情绪道:“贺爷您太客气啦,我远来是客,理应拜您的山门才对,哪能让您破费,明天中午,我找好地方联系您吧。”
贺鹏飞爽朗的出声:“哈哈,你是害怕我给你设鸿门宴吧,不过也没所谓,毕竟咱们没打过照面,有所担忧也是正常,那明天我等你电话。”
我提起嗓门道:“贺爷,我能再冒昧的问一句,咱们有仇吗?”
“小怨小恨算不上仇,我认为没有。”他微微一愣,嗓门洪亮的回答。
我接着又问:“那咱们有恩吗?”
“利字当先的年代,能不落井下石就算恩情,你我暂时也没有。”他轻飘飘的应声:“不需要想太多,我就是单纯想跟你见个面,互相之间混份眼熟。”
我咬着嘴皮道:“有您这话,我觉得明天的聚餐一定会开怀无比,我也特别喜欢和无仇无恩的普通朋友喝喝酒、聊聊天。”
结束通话以后,我搓了搓后脑勺沉默半晌,随即冷不丁朝着白帝苦笑:“他说啥时候归队没?”
“没说,不过我感觉怎么也得把王堂堂的身份弄明白以后,不然他不踏实...”白帝下意识的摇头,话说到一半,他突兀反应过来,鼓着腮帮子低喝:“卧槽!你特么套我话?”
“你啥也没说,全是我自个儿想象出来的,不算食言。”我拍了拍白帝的胸口,笑盈盈的摆手:“走喽,吃饭去啦。”
白帝跟在我身后轻声问道:“刚刚那家伙给你打电话啥意思啊?”
“能有啥意思,无非是摆局盘道,想给咱来段下马威呗。”我不屑的耸了耸肩膀道:“说是请我吃饭,其实就是想趁机装个逼,显摆一下自己鹏城大哥大的威风,就跟狗喜欢搁自己的地盘撒尿,宣示主权是一个道理。”
白帝横着脸道:“那明天,我用不用...”
“不用,啥也不用做。”我直接打断:“待会吃完饭,你跟莲姐出去溜溜弯,顺便帮我订下饭店,地方别选太豪华的,能简单炒俩小菜的家常馆子就ok,毕竟咱们初入宝地,也不太了解这边的风土人情,相信大哥大会理解的。”
白帝注视我几秒钟,很快明白过来意思,坏笑道:“姓贺的主动找你这个逼王显摆,算是打错算盘了,他估计是真不知道你裤衩王的绰号,裤衩是干啥的?不就专业装逼裹篮籽的嘛,哈哈...”
“哥,你现在说话是越来越没水平了,动不动就脏话挂嘴边,都对不起你这身风度翩翩的白衣。”我指了指他一身洁白的装束,清了清嗓子道:“虽然不需要阴人,但肯定不能被阴,明天你全程陪在我旁边。”
白帝利索的比划一个ok的手势回应:“明白。”
对于这个贺鹏飞,我其实并没有太深刻的印象,即便之前打过两次交道,他仍旧没在我心里占下多刻骨铭心的记忆。
不过总的而言,我对他的印象非常的不好,作为同时代的江湖大佬,这家伙既没有王者商会赵成虎的霸气侧漏,也没有我师父林昆那种大局在握的傲气,反而身上透着满满早该不属于他这个年龄的匪气,像个草莽多过大佬。
再次回到饭桌,我突兀发现王影和王堂堂居然也来了,估计是趁着我刚刚打电话的空当进的门。
不过王影并没有多看我一眼,只是和江静雅、洪莲有说有笑的聊着某某化妆品和面膜,三个女人一台戏,这话真是一点都不假,光听她们叽叽哇哇的动静,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们家里混进来一大群麻雀。
“妹夫,坐我这儿,咱俩今天高低喝两杯,好几次想和你不醉不归,总也找不到合适机会。”反倒是王堂堂很是热情的拍了拍旁边的空位置朝我招呼:“我送你男士洁面乳,你试用没,效果怎么样啊?我跟你说,你现在的皮肤太粗暴了,再不好好保养一下,将来跟小雅一块出门,都有敢说你是她爸,对自己好点吧。”
“还没用呢,我寻思着晚上洗澡时候试试。”我随口敷衍:“该说不说哈堂哥,谢谢你惦记着我。”
“瞎客气,咱们可是一家人呀。”王堂堂翘着兰花指,捂嘴“咯咯”的欢笑,再配上他那张美轮美奂的脸蛋子,让我禁不住想起来清宫电影里那群活跃在“坤宁宫”里的大内总管们,当即打了个冷颤,不自然的将椅子往旁边拖拽几公分,尽可能和他保持一段距离。
对于我表现出来的不礼貌,王堂堂非但不生气,反而越发热情的勾住我的肩膀头笑问:“诶妹夫,我刚刚听小雅和九公子说,你打算在鹏城开家分店,地址选好没有?”
我瞪了一眼叶小九,用眼神埋怨他话多,接着半真半假道:“还在物色当中,毕竟动辄大几百个投资,由不得人不谨慎,堂哥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建议谈不上,不过我来过很多次鹏城,对这边也算比较熟悉,再加上我在公司选址这块一直都是自己拿主意,多多少少有点心得,你要是信得过,可以把你心中理想的区域告诉我,明天我和乔明陪你一块看看去,他是干夜场的,认识的人多,说不准还能给你便宜不少。”王堂堂看似很上心的回答:“妹夫啊,人真得信风水,我之前在上上京的第二家公司就是因为选址不够细致,结果落得人财两空...”
见我们都不说话,这货一下子进入“导师”模式,喋喋不休的讲述起自己昔日创业的失败史,没多一会儿,就把我给听犯困了。
”鱼来喽,王哥你们趁热吃,我抓紧时间再出去买点菜,家里来这么多人,光这几盘菜太寒酸了。”
就在我琢磨应该怎么岔开话题时候,黄水生端着一盘香味四溢的红烧鱼从厨房里风风火火的走出来。
说罢话,他扯下来腰上的围裙,朝门口走去。
“别忙了水哥,辛苦一晚上,快坐下来一块吃口吧。”江静雅很善良的赶紧起身招呼,同时晃了晃手机解释:“我刚才点了几份外卖,差不多够咱们吃的。”
黄水生干笑着瞟了我一眼,两只手像是没地方安放似得,不自然的搓动着自己的衣襟道:“我就不坐了吧...”
“让你坐就坐,装什么含蓄。”叶小九仰头骂咧一句。
也不知道是不是天生八字不合,向来对谁都温文尔雅的叶小九只要一看到黄水生,马上就会变得气鼓鼓。
“坐吧坐吧,咱家没太多规矩,做好你该做的事情,其他时间里,你就和哥们兄弟没任何两样。”我也朝着黄水生叨念一句。
一顿饭吃的大家个个满头大汗,黄水生的厨艺确实有两下子,尤其是他炒出来的菜肴颜色重,味道也略咸,特别符合我们北方人的喜好,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量稍微有点小,完全不够我们这一桌子“饕餮”塞饱肚子,最后要不是江静雅点的外卖及时送到,我估计大家顶多半饱。
酒足饭饱后,三个女人开始收拾碗筷,我们几个男的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王堂堂似乎对黄水生蛮有兴趣的,时不时打听他的一些基本情况。
白帝一边剔牙,一边开玩笑的打趣:“堂哥,挖人也不带这么明显的昂,这还当着朗朗面呢,你说你一个劲问人家多大了,家里几口人啥的多不合适。”
“我就是觉得好奇,我妹夫身边从来不会带庸人,想要了解一下这位兄弟都有什么特长。”王堂堂夹着烟卷,小口嘬一下回应。
叶小九似笑非笑的发问:“堂哥怎么知道小朗子的身边从来不带庸人的?还有就是堂哥,我比较好奇,你对庸人的定义什么,我这样的算不算庸人?”
“九公子如果算庸人的话,我们不得集体跳楼自杀啊。”王堂堂掩嘴“咯咯咯”的笑出声:“在我看来,毫无用途的人和事情通通被称为庸。”
“哥呀,不带这样的哈,前脚刚放下筷子,后脚就骂街,这兄弟如果是庸人的话,咱们今天是咋填饱肚子的?”一直看黄水生不顺眼的叶小九莫名其妙的开始替他反驳,似笑非笑的反问道:“我家长辈们经常说,事无好坏,更不要轻易给某人某事下结论,兵法有云,养兵千日用兵一时,难道这千日养兵都是庸事嘛。”
王堂堂转动几下眼珠子,脸上仍旧笑意盎然道:“我发现你们好像都特别喜欢反驳我啊,是不是我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太好?如果我有什么不足的地方,大家千万提醒我。”
“堂哥,不是你做的不好,是你总喜欢把自己的观点硬烙在别人身上。”我点上一支烟道:“我师父说过,人生其实只有三件事,自己的事,别人的事和老天爷的事,你得明白,别人的事与你无关,老天爷的事你管不了,你只需要做好自己的事,就已经叫成功满满,就好比你总在关心我的事,这样并不好,真的...”
3256 花式挨打冠军
面对我且笑非笑的眼神,王堂堂摸了摸挺翘的鼻尖,乐呵呵的应声:“生活处处是学问,受教了妹夫,你刚刚那句话,绝对是一个人半辈子的经验所谈。”
“嗨,我也是照猫画虎,把我师父教的搬出来瞎用。”我立即嬉皮笑脸的摆手:“喝多了哈堂哥,你就当是我在胡言乱语呢。”
“茶来了,快喝点茶解酒吧。”
就在这时候,黄水生笑盈盈的从厨房里走出来,
“我收回刚刚的话,这位兄弟真不是庸人。”王堂堂端起一杯香茗,放在脸前嗅了嗅,惬意的出声:“清香四溢、水温茶暖,虽然谈不上专业,但兄弟应该也是此中高手吧,最少学过几年。”
黄水生讪笑着抓了抓后脑勺解释:“这茶是王影小姐泡的,我就是个跑腿的。”
“哦?小影还懂茶道啊。”王堂堂昂头朝着厨房的方向望去:“秀外慧中,表里如一,这样的女孩子不多见了。”
白帝清了清嗓子道:“我其实更好奇堂哥的博学多才,不光对于经商方面信手拈来,就连茶道、餐饮方面似乎了解的都很透彻,想必堂哥的经历应该很丰富吧。”
“我啊?”王堂堂眨眨眼皮摇头:“我就是爱好比较广泛,哪有什么经历。”
没等白帝继续问,王堂堂突然岔开话题,看向我询问:“一直听你和小雅提师父,还不知道你师父是何方高人?”
白帝握着茶盏笑问:“堂哥真不知道小朗的师父?”
“我上哪知道去,我的众多爱好里可不包括相面算命。”王堂堂满眼迷惑的摇摇脑袋,随即扫视一眼屋里的众人道:“难不成,他师父就在咱们中间?”
叶小九插诨打科的原唱:“不知道最好,他师父可不是啥善鸟,认识了反而不是好事。”
我没好气的笑骂一句:“滚蛋,你师父才不是好鸟,别一天天嘴欠欠的。”
“哈哈哈..人家都是护犊子,我朗哥护师父。”
“那可不,在他心里师父重于泰山,针对他无所谓,可谁要敢他师父说事,哪怕是天王老子也照样活劈!”
白帝和叶小九顿时间笑的前俯后仰,两人看似开玩笑,实际上却在用这种方式替我表达一个主题,我和我师父关系绝对比任何人想象中都要亲密。
“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这时候,江静雅、王影和洪莲一块从厨房里走出来,江静雅双臂环在我脖领上,温婉的开口:“老公啊,我刚刚查了一下,咱们住的附近有一条很繁华的夜市街,咱们一块去逛逛吧。”
“闲着也是闲着,走呗。”我不假思索的回应。
叶小九也一激灵爬起来嘟囔:“我正好想买点东西呢,等我换衣服啊。”
我龇牙打趣:“人家夜市街不让带宠物,你就搁屋里看家吧。”
叶小九愤愤的骂咧:“去你大爷的,你他么才宠物,你全家宠物!”
“咳...”江静雅故意轻咳一声,大大的眼眸里透着一丝不满。
叶小九赶忙讨巧的贱笑:“那啥...嫂弟妹,我是埋汰小朗呢,不算你哈。”
江静雅掐着腰轻哼:“说他也不行,没听过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嘛,你埋汰他跟埋汰我有什么区别。”
“是是是,我的错!我有罪!我一张嘴实在是说不过你们两口子。”叶小九顿时无语的举手投降。
“哈哈...”
“雅姐威武。”
一屋子人瞬间全都被逗的捧腹大笑。
闹腾一阵子后,我们三五成群的往出走,黄水生很有眼力劲的替所有女士们背包、拎东西,王影和王堂堂不远不近的走在最前面,时不时交流两句。
江静雅搀着我胳膊,有说有笑的处于中间位置,而洪莲和白帝则慢悠悠的垫尾,两人很有意思,明明都很想并肩走,但好像又不好意思,互相之间始终保持一拳的距离。
至于走在前面的王影和王堂堂,看似总有沟通,但明眼人都能感觉的出来,他们俩其实分外的别扭,至于别扭在哪里,我也说不明白,反正从我的角度看过去,王堂堂似乎比王影更像个女人。
“老公,你今天好像都没有和小影说过一句话,其实没必要这样的,大家认识那么久,不算朋友也是熟人,况且...”江静雅顺着我的目光望过去,随即环抱我的手臂,脑袋轻轻靠在我肩头道:“况且,她爸爸也帮过你很多。”
我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子问:“你真希望我跟她有交流啊?就不怕我跟她再交流出来点什么别的火花嘛。”
“你敢!”江静雅嘟着小嘴娇嗔:“信不信我把户口本改成丧偶,完事给你儿子换个姓。”
“哈哈哈。”瞅着她又气又紧张的小模样,我忍俊不禁的在她额头上“吧唧”啃了一大口,看了眼前面的王影和王堂堂道:“傻媳妇,你真没必要处处迁就我,哪有老婆劝自己老公跟别的女人多聊天的,我和王影之间已经是过去式了,不管什么原因,过去的就是曾经,至于我们说不说话真的没那么重要,她和她爸都帮过我,我记在心里头,所以只要她遇上困难,我肯定责无旁贷,有时候我甚至会担忧,我那么不遗余力的帮忙,你会不会吃醋。”
“当然会呀。”江静雅搂着我的胳膊,吸了吸鼻子道:“不过我不想让人笑话你,不想被你那些兄弟们私底下给我扣上不懂事的帽子,既然你是大哥,那我就得有个大嫂的样子。”
叶小九冷不丁凑过来脑袋,吧唧嘴憨笑:“就是就是,雅姐棒棒哒,有妻如此,夫复何求呐,小朗子你要是敢欺负我雅姐,信不信我马上把她...”
“介绍给你爸,当你后妈么?”我斜楞眼睛撇嘴:“他九爷,你觉不觉得我和我媳妇在聊私房话,你搁这儿杵着略显突兀?”
叶小九缩了缩脖子哼唧:“没有啊,我认为挺和谐的,咱们不是一家人嘛,没事儿,我不嫌吃亏。”
“吉祥三宝嘛?”江静雅怼死人不偿命的掩嘴坏笑:“朗朗是阿爸,我是阿妈,你是剩下那一宝。”
“我丢,雅姐你还是少跟裤衩王往一块凑吧,再也不是那朵单纯的白莲花啦。”叶小九哭笑不得的翻了翻白眼球。
“嗡...”
就在这时候,我们身后突兀传来一阵“狼嚎”似得发动机的咆哮声,我下意识的扭过去脑袋,见到两台跑车风驰电掣的打路口驶来,一辆湛蓝色、一辆大红色,澎湃的气浪声刺的人耳膜阵阵胀疼。
眨巴眼的功夫,两台车从我们旁边一闪而过,速度飞快的消失在街尾。
“臭傻逼,跑夜市街里炸你麻批的街!”
“食屎啦你,含家产...”
“哇,兰博基尼好帅呀。”
“我看到开车的两个小哥哥也好有型。”
逛夜市的人们纷纷惊呼,男的基本都在骂,而很多女孩则目露异样的神光,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那种百万级的跑车可能真的是一辈子都可望不可及存在吧,哪怕是骂街的男人们,心里更多的还是得不到的羡慕嫉妒恨。
我属于后者,刚刚也在骂街,不是买不起他们的车,是没办法做到像他们似得那么目空一切的装犊子,至少在勇气方面,我是羡慕那俩信球的。
白帝双手插兜的不屑冷笑:“我特么还寻思经济特区没有这种炸街的土狗,合着全世界哪都一个球样。”
“你正好说错了白哥,越是发达的地区,人的素质就越参差不齐,往往那些位高权重的,都知道谨言慎行,相反很多说强不强的半瓶子是最招摇,最惹人恨得。”叶小九眨眨眼睛道:“类似刚刚过去的那种人,都算不上真正的纨绔,我在羊城很多朋友,现在基本都玩游艇玩私人飞机,可他们出门时候,顶多也就是几十万的座驾,基本看不出来有钱没钱,还有几个顶尖的富家二代,在国外有庄园,专门搞些珍惜动物来养,什么狮子、老虎、美洲豹之类的,那帮人玩的才叫真正的高端。”
一边闲聊,我们一边溜溜达达的往前走。
走到街尾时候,突然看到十字路口围聚着一大群人,而刚刚那两台跑车则一前一后橫停在马路当中间,旁边还有一台被撞翻的电动小三轮,一个身上套着环卫工作服的大姐满脸痛苦的崴坐在地上,额头和手臂处全是斑斑点点的血迹。
“操特么得,你是不是聋啊!没听见按喇叭吗!”
“把老子车漆碰掉一大块,得了,我也不用你赔,赶紧起来滚蛋吧。”
两个打扮的溜光水滑的青年满脸愤怒的朝着环卫大姐厉喝。
环卫大姐委屈巴巴的辩解:“我正常行驶,明明是你们闯红灯,怎么还骂我?我脚踝疼的厉害,根本站不起来...”
“怎么个意思?还要讹我钱不成?信不信我特么给你撞死都白撞!”其中一个青年嚣张跋扈的臭骂一句,接着回过身子,朝围观群众摆手驱赶:“都别特么围着了,赶紧该干嘛干嘛去,谁再敢瞎拍乱照,老子把手机给你们砸烂!”
“小朗子,你看那小子眼熟不?”叶小九忙不迭靠了靠我胳膊,指向转过身子的那个青年。
当看清楚那人模样时候,我禁不住乐出声来:“哎哟呵,这不羊城地区花式挨打组的卫冕冠军洪震天嘛,白哥、莲姐,准备热身,来活儿啦...”
3257 挨最毒的打
随着我话音落下十几秒后,脑后并没有传来该有的应喝声,我顿时迷惑的扭过去脑袋,结果当场就特么尴尬了。
敢情白帝和洪莲根本没听到我说话,两人正捧着手机窃窃私语的讨论着什么,脑袋几乎快要黏在一起了。
“听我的,这种粉底太白,跟面粉似得,显得你整个人好像都没什么血色,有点像欧域电影里的吸血鬼,再说啦,你化妆不是为了给我看的嘛。”
“你懂个屁,这种带高光的,不会让人觉得很惨白,反而特别显气质,就买这种吧,再说老娘自己花钱,为啥不买我喜欢的...”
走到两人跟前,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哼唧,我哭笑不得的拍拍手,试图引起他们的注意力,结果我再次失败了,两人非但没有看我,反而倚靠的更紧了。
“咳咳,你俩这是干啥腻?”无奈之下,我只得推搡白帝一把,撇嘴嘟囔:“哥,姐,咱能不能别在上班时间搞办公室恋爱啊,我这部门主任都召唤老半天了,你俩好歹也吱一声。”
“啊?”洪莲仰头看了我一眼,敷衍到极致的蠕动红唇“吱”了一声,随即驱赶苍蝇似得摆摆手:“还有事没?没事往旁边闪闪,别妨碍老娘挑化妆品。”
“呃...”我抓了抓额头,又扭头望向白帝,求助似得搓了搓双手:“白哥,你看街口那个嘚嘚瑟瑟的狗篮子,是不是洪震天呐。”
白帝瞄了一眼,然后打了个哈欠:“是就是呗,你还指望他给你压岁钱是咋滴,别妨碍我帮莲妹当参谋。”
“不是哥,我意思是你过去帮我扇他俩大嘴巴子,给丫开开光。”我赶紧补充一句,随即又看了看叶小九、黄水生双手合十的作揖:“哥,好些人看着呢,别让我卡脸。”
“靠,你怕卡脸我就不怕呐?打那么个玩意儿,你让我上手,往后别人不得笑话我。”白帝鄙夷的甩了甩胳膊,朝着正踮脚尖观望的黄水生努嘴示意:“让他去,没打过洪震天以后好意思说自己是混社会的。”
“他?”我瞟了一眼黄水生,哭笑不得道:“快拉倒吧,那小子就是个人形沙包,连叶小九都打不过。”
“这你就不懂了吧,有主的猎犬猛如龙,无角的麒麟衰过虫。”白帝龇牙坏笑:“老祖宗常说狗仗人势,这话咋来的?虽然难听,但是事实,去吧,听我的准没错。”
路口处,洪震天和那个随行的小年轻仍旧骂骂咧咧的催促被撞翻的环卫女工起身,不过可能因为旁边看热闹的人太多,他俩并不敢表现的太过猖狂,除了表情比较凶狠一点以外,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运动。
见我走回去,叶小九轻声问道:“啥情况啊他朗哥,掺和一下不?不玩咱就撤,反正都搁鹏城呆着呢,不愁碰不到他。”
街口处,围观的行人越来越多,环卫女工的啜泣声也变得越来越低沉,让人感觉她似乎是被吓得不敢再掉眼泪。
“别特么哭叽尿嚎的,弄得好像老子欺负你了似得,明明是你自己撞上来的!”洪震天掐着腰,鼻孔朝天的吐了口唾沫:“就这样吧,你往旁边让让,我们也不用你赔车,你待会自己上医院看看,就是一点皮外伤,花不了俩钱。”
说罢话,洪震天朝同伴使了个眼神,两人掉头分别朝自己的跑车方向走去。
叶小九插着口袋,轻飘飘的出声:“得,又让丫成功的装了一逼。”
“老公,你不管吗?”江静雅扭头望向我。
我侧头反问:“你希望我管不?”
江静雅抿着嘴角沉默几秒钟后,摇了摇脑袋:“我希望你古道热肠,但是又不想你因为无关的人和事白白冒险,我们还是不要管了吧。”
又看了眼已经快要钻进车里的洪震天,我眯缝眼睛陷入思索当中,我不是个路见不平一声吼的大侠,更不是个热衷见义勇为的五好青年,对于那名受伤的环卫女工我确实很同情,可绝对没想过要帮忙,之所以犹豫半天没有走,只是因为肇事司机是洪震天。
“撞完人就想走,还有没有王法了!”
“就是,简直猖狂至极,把他们全都拍到网上去。”
眼见两人已经把车门“嘭”的一下合上,围观人群中终于有人憋不住了,两个膀大腰圆,看起来像是大学生的男孩气哄哄的站了出来。
炎夏民族从来不缺乏正义,只不过太多的现实和丑陋让越来越多的善良人们不敢过于热情,人们只能为自己披上一层“麻木”的伪装,而这种伪装也常常会随着有人带头揭竿而起,在瞬间变成群情激愤。
果不其然,当两个挑头的大学生站出来时候,四周围观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一股脑全都围拢过去,直接将两台跑车困死。
“曹尼玛的,你俩要当烈士啊!”
面对潮水一般涌动的人群,辉煌公司的天少终于发飙了,挺大个脑袋探出车窗,凶神恶煞一般横着眉梢,指向冲在最前面的两个大学生呵斥。
“嗡!嗡!”
而跟洪震天一起的另外一台跑车则马上发动着,如马嘶似虎啸一般的排气筒声音骤然泛起,车身也躁动的一颠一簸的往前颤动,大有一脚油门踩到底将挡在前面的人群给直接撞翻的意思。
随着车身往前推动两三米,挡在周边的人们立即“呼啦”一下朝旁边扩散,比起来伸张正义,个人的小命更重要。
见到同伴的蛮横起到了效果,洪震天打开车门又跳了下来,手里还多了一把明晃晃的片砍,刀尖指向前方,喷着唾沫星子厉喝:“尼玛的,就特么你要跟我讨论王法啊!”
两个大学生瞬间吓得往后到退。
“还特么有谁!不服气的往前站!”洪震天又梗脖将刀尖指向另外一个方向,他刀尖指向哪,哪的人就往后退,一时间两台跑车周围立马闪出来一大片的空地。
“不行,我特么忍不住了,必须收拾他!”我吐了口唾沫在掌心,然后搓了搓双手,低头开始寻找砖头。
别人怕他,是因为对他不够了解,而作为羊城“主揍”洪震天的承办方,我对丫挺再透彻不过,别说他手里拎把没开封的小破刀,就算给他挺满配加特林,他也照样逼事办不明白。
我这边正要找武器亲自上战场的时候,突兀听到“卡擦”一声玻璃破碎的脆响,紧跟着又是一阵人群齐齐发出的惊呼声。
待我再将目光投向洪震天的时候,眼珠子一下子瞪直了,只见洪震天的那台小跑的前挡风玻璃被一个玻璃杯子从当中间砸出来几条蜘蛛网似得大裂缝,而王堂堂则居高临下的踩在车前脸上,俯视洪震天。
洪震天一脸蛤蟆见着天似得不可思议,指了指自己破碎的车窗,随即狠声骂咧:“你特么敢砸我车?老子弄死你!”
话音未落地,他握起片砍就朝王堂堂的小腿部位横斩过去,王堂堂轻盈的往起一跳避开刀锋,接着右腿往侧边一弹,左膝盖朝前绷曲“嘭”的一声重重撞在洪震天的下巴颏上。
“咣当!”
“咚!”
两声轻响同时泛起,前一声是洪震天的片砍剁到自己车身的动静,而后一声则是他屁股砸地面发出来的。
一点不夸张,王堂堂一膝盖下去,至少一百四五十斤的洪震天直接倒飞出去两三米远,重重跌倒在地上,嘴里吐出来几颗带血的槽牙。
“卧槽!我天哥一直在用实际行动诠释,什么叫装最硬的逼,挨最毒的打,就这一下子出去,又不知道得让哪个口腔医生赚多少钱。”叶小九表情夸张的长大嘴巴。
“跟我猜的差不多,这家伙确实有两下子。”白帝和洪莲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我身后,唯恐江静雅听见,白帝几乎凑到我耳边道:“不过上次跟我交手的应该不是他,不管速度还是力量他都差那人一大截。”
我皱着眉头凝视王堂堂,低声道:“也许他是在伪装隐藏呢。”
“也不排除这种可能,但是他刚刚是用一条腿攻击的洪震天,也就是说在那个瞬间,他的身体已经失去平衡,一个人如果在失去平衡的时候,还能完美控制住自己的力量,那这人的能力简直太恐怖了,至少揍我不困难。”白帝想了想后回答。
瞅着王堂堂单薄的堪比女孩子的身体,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又能想到这家伙的爆发力和力量竟会那么强大。
一膝盖把洪震天磕躺下以后,王堂堂没有再继续进攻,而是将目光投向另外一台跑车。
“砸了他们的破车!”
“法不责众昂!”
人群中突然爆发出两句诈吼,接着憋了半晚上的围观群众们一下子冲向了两台跑车...
3258 吓死我了
人头攒动的街口,不计其数的男男女女们像是赶集似得涌向两台平常可能连摸两下都会心惊胆战的跑车。
“砸烂他们的破车!”
“扇他嘴,让他装牛逼...”
叫骂声中,有人开始抄起路边的垃圾桶“噼里啪啦”的丢向车身,任何事情都一样,只要有带头的,马上就会有人响应,接着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抓起各式各样的家伙式砸车。
嘈杂的人群里,我看到刚刚被洪震天拿刀吓唬的连连倒退的那俩大学生正围着他各种电炮飞脚的猛踩,至于另外一个小伙则聪明多了,死死的抱头锁在车里,死活不带出来的。
对于普通大众来说,不一定仇富,但绝对仇装逼的,尤其是有俩臭钱就不知道该咋嘚瑟的篮籽选手。
叶小九满脸虚伪的摇头感慨:“唉,洪震天这人咋评价呢,孩子是个好孩子,就是有点缺心眼,挨这么多回打,愣是没记住惹谁别惹劳苦大众,他真属于那种给身龙袍都穿不出皇帝味儿的二傻子。”
“羊城鹏城每个村儿,打听打听谁是孙儿。”我抚摸着下巴颏咧嘴一笑:“天哥可以的,经常一战成名!往后搁鹏城聊天,街里街坊没打过天哥的都不能算正儿八经本地人!”
“哈哈哈...”
“老公,你真坏。”
叶小九和江静雅立时间被我给逗笑了。
我立即表情认真的辩解:“媳妇啊,今天你可看的清清楚楚哈,闹事的不是我,管事的也不是我,可如果最后出事,是不是还得我来了事?”
“么么哒,老公最伟大。”江静雅在我脸上使劲亲了一口。
我趁着机会,赶紧倒苦水:“所以我说啊,老大这个职业很高危,干的比骡子多,收获比蚂蚁少,时不时还得遭遇点小诽谤、小猜测...”
“你没事吧哥,哎呀!你不知道你刚才形象有多伟岸,我都给你拍下来啦,回去就发朋友圈。”没等我话说完,江静雅已经一蹦一跳的奔向了迎面走过来的王堂堂,只留下我张着嘴巴从原地凌乱。
与此同时凑过去的还有王影,两个如花似玉的女人一左一右簇拥在王堂堂的两边,各种关切的嘘寒问暖。
我感慨的摇了摇脑袋:“女人啊女人,你的名字叫做双标。”
同样是干仗,我特么打人,不管是王影还是江静雅,都不止一次的说我是盲流子,可特么换成王堂堂,整得好像就是名族英雄捶草寇,这区别也未免太大了点吧。
“哈哈,吃瘪了吧。”叶小九一把搂住我肩膀打趣:“我跟你说,女人崇拜强者是本性,甭管什么身份,女人都会喜欢在危难时候挺身而出的爷们,得!小白脸这回算是俘虏了王影的芳心,你的败率又提高五成。”
“滚!”我白楞他一眼,没好气的骂咧:“怎么特么来趟鹏城,还把你贱的天性也给解放了呢,以前你挺矜持个小伙,跟谁学的这么没皮没脸?”
“近墨者黑,我这属于自学成才。”叶小九摸了摸鼻头。
“滴呜滴呜...”
就在这时候,一阵急促的警笛声泛起,不远处两台闪着红蓝警灯的大众改款巡逻车姗姗来迟,不过却被愤怒的群众们挡住了去路。
“风紧,扯呼!”
我朝着王堂堂和两个女人摆摆手,紧跟着我们一大帮子迅速逃离现场。
有人说“法不责众”,这话纯属扯淡,作为一个常年行走在灰色边缘的职业混子,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大家,只要你触及律法,就算是躲到国外乡下,该判照样判,该抓照样抓。
几分钟后,我们几个跑到隔壁小吃一条街上,随便找了家大排档坐下,一个个全都亢奋的哈哈傻笑。
简单要了几样小菜后,女人们像是发现新大陆一般跑到不远处一个卖发光发卡的地摊旁围观,看来不管多大岁数的女人,都会保持喜欢亮晶晶东西的天性。
我们几个则要了几瓶啤酒,边喝边聊天。
“牛批啊堂哥,一记飞膝直接给洪震天磕出去二里地。”叶小九端起酒杯,满脸堆笑道:“就刚才那一攻一守,没有三五年功夫,怕是出不来吧。”
“小时候学过几天,现在都忘的差不多了。”王堂堂露出一抹和煦的微笑,仰脖灌了一大口酒道:“其实我没想多管闲事的,不过...”
话说到一半,他回头看了眼几米开外的王影,压着嗓子解释:“小影告诉我,刚刚那个混账东西跟你们头狼公司有过节,然后我又看出来我妹妹不太想让你掺和,就主动站出来了,因为我知道就算我今天闯祸了,也是在替你出气,以你的为人肯定不会置我于不顾,总之开始,是她希望我帮忙。”
“嗯?”
“啧啧啧...”
我、叶小九和白帝同时望向地摊边蹲着的王影,王影恰巧也抬起头朝我们这边望了一眼,当看到一桌子男人都在注视她时候,她的脸色瞬间红了,接着马上偏过去脑袋不再往我们这头多瞅。
黄水生可能感觉自己从边上杵着听我们对话不太合适,马上站起来朝我低声询问:“王哥,我去给嫂子和姐姐们买饮料,她们喜欢什么口味的。”
“小雅喜欢草莓味,王影喜欢水蜜桃味的。”我不假思索的回应,等说完以后,我才不自然的干咳两声。
白帝又补充一句:“你莲姐喜欢芒果味的。”
黄水生走后,我们几个则莫名其妙的陷入了沉默当中。
“妹夫啊,这会儿没外人,我跟你说几句真心话。”大概三四分钟后,王堂堂率先开口,他抓起一支烟夹在两指之间,没有立即点燃,而是用烟嘴轻轻磕了几下桌面,声音很小道:“同样的话,我其实之前也和你聊过,不过你可能没有太深的印象,今天我再重复一遍,我和王影其实都是在走过场,我在应付我家里人,她在应付我妹妹,或者说应付她自己吧,从我的角度出发,我是绝对不可能接受...”
王堂堂磕巴一下道:“我不可能接受一个心里装着别人的女人,她可能更没办法喜欢我这样的男人,很多东西我不懂也没办法跟你说的太明白,总之,就是这样,你明白什么意思吗?”
叶小九拿胳膊靠了靠白帝,挤眉弄眼道:“白哥,此时此刻我觉得咱俩也应该出去买包烟,毕竟偷听人家家务事是种很不道德的行为。”
“不用回避。”王堂堂摆摆手道:“你们是王朗的铁哥们,也是小雅的好朋友,经过这几天的相处,我看的出来,你们都是在真心对待他们两口子,有些事情早晚都会知道的。”
“堂哥,我冒昧的打断一下。”白帝点燃一支烟,直勾勾的盯着王堂堂道:“你有没有一个同样喜欢喷香水的男朋...男性好朋友,身高体型应该和你差不多,他身上的香水味和古龙水很相似,但是绝对不是一回事。”
“为什么这么问我?”王堂堂眨巴眼睛反问。
白帝吸了口气道:“说老实话,我最近一直在查你,原因我暂时不能告诉你,能告诉你的就是有人想对朗朗不轨,而那个人身上的味道跟你很相似,我怀疑你们之间有过接触。”
听到白帝竟然全盘托出,我猝不及防的瞪大眼睛:“白哥?”
“我觉得咱们对堂哥之前可能存在一些误解。”白帝看了眼我,清了清嗓子道:“我不评价堂哥的性格和为人,单纯说我看到的,他很疼小雅,甚至比她的父母都希望她能过得好,那种好不是伪装出来的。”
“是!”王堂堂重重点头道:“当得知她和王朗在一起后,我是家里人中唯一支持他们的,家里大人都认为王朗不务正业,是个有今天没明天的混子,即便现在头狼公司风生水起,可是在大人和长辈们的眼中,他仍旧不是个能安稳过日子的横主,我和小雅从小一起长大,我太了解自己这个妹妹的个性,同样我也很懂爱而不得的痛苦,在我看来,两个人相爱就应该在一起,哪怕放弃点什么都可以,还有一点也很重要,与其让王朗偷偷摸摸的做些什么,真不如老早就把某些事情公开,这样他可能会因为内疚,反而加倍去小雅好,而小雅也需要总像个精神病似得东想西想,虽然我的理解比较畸形,可我们不得不承认的事实是,有些窟窿越捂着洞越大。”
“对,所以我今天才会跟你实话实说。”白帝接茬道:“你那么希望自己妹妹幸福,怎么又会摧毁她最爱的男人呢,所以希望您可以跟我说句实话,是不是你身边有一个这样的朋友?他的身份又是什么?”
“没有。”王堂堂毫不犹豫的摇头:“从羊城到鹏城,这段日子我几乎跟你们二十四小时呆在一起,我每天和谁接触,你应该很清楚吧,况且我确实不认识你说的那种朋友。”
白帝揪着眉头道:“堂哥,小雅是你妹妹,王朗是你妹夫。”
“我说的也是实话。”王堂堂“豁”的一下站起来,白皙的脸颊微微泛红,摆摆手道:“先失陪一下,我要去卫生间。”
说罢话,他直接起身就走。
等他走出去老远后,我皱着眉头注视白帝。
白帝耸了耸肩膀头干笑:“是他让我实话实说的,他说他有别的安排。”
“嗡嗡...”
就在这时候,我兜里的手机震动起来,看到居然是李倬禹的号码,我吹了口气,表情坦然的接起:“嘛事啊禹哥?”
“你有点过分了昂,从羊城到鹏城,你自己算没算过,究竟打了小天多少次,泥人还有三分火,你这么搞,是想试试我们在鹏城的实力吗?”李倬禹气冲冲的低喝。
“你看你冲我吼个**,今晚上捶洪震天的是一大票怀揣正义之心的吃瓜群众,又不是我发动的。”我笑呵呵道:“咱得讲理,你不能因为洪震天此刻满脑袋问号,就找我兴师问罪吧。”
“我看过现场监控,你和叶小九都在现场,呵呵,不承认没问题,那咱就这样吧!”李倬禹冷笑两声道:“希望明天你我见面时候,你还能保持现在的得意洋洋,我实话告诉你,明天老贺找你聚餐,我也会参与,够胆咱们把酒言欢,害怕你可以连夜滚蛋。”
“唉呀妈呀,我怕死啦,小心脏扑通扑通的乱蹦,我是不是得赶紧买张回羊城的站票呐?”我故意掐着嗓子气他:“呵呵,操!从他妈山城到羊场,再从羊城到鹏城,境外的阿城、果敢的老街,m甸的湄河,我在哪没揍过你,现在你舔着大脸问我怕不怕,赶紧吓死我吧,我提前把话给你撂这儿,明天咱俩见面,还得有个人被抬着出门...”
3259 同步
甩出一句话后,我直接按下挂机键,完事不解气的又骂咧几句。
“天少倒下啦,禹少又站起来了嘛。”叶小九夹着烟卷,乐呵呵的朝我眨巴眼。
我没好气的冷笑:“他能站他奶奶个孙子,啥也不是的玩意儿,换个战场开始就感觉自己好像行了。”
“那就捶他呗!”白帝歪着膀子接茬。
我深呼吸两口,慢慢平息下来怒火出声:“捶他是肯定的,关键是得用啥方式。”
“要不..”叶小九眨巴两下眼睛道:“把高利松召唤过来?多个帮手多份砝码。”
“现在不行。”我摇摇脑袋道:“高利松这种人,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拿住他,喊进来无异于引狼入室,让他入局,首先我得在鹏城站稳脚跟,不然帮手容易变对手,先等明天跟老贺见完面,看看具体是个啥情况再研究。”
正说话时候,江静雅、王影和洪莲蹦蹦哒哒的跑回来。
扫视一眼我们几个人,江静雅迷惑的出声:“咦老公?我哥呢?”
“上厕所去了吧。”我环视一眼四周道:“估计一会就回来。”
洪莲攥着一枚天鹅造型的发卡,朝着旁边的白帝笑问:“大傻白,你看买这个发卡怎么样?”
“莲妹气质隔这儿摆着呢,戴啥都好看。”白帝挤眉弄眼的捧臭脚。
自打进入恋爱状态以后,白帝整个人的情商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增长,不光嘴皮子变得越来越利索,就连跟人对话时候的表情都丰富很多,不再似以前那样整天硬邦邦的丧着个脸。
“你没买啊?”我眨眨眼皮朝着江静雅笑问。
“没有合适的,而且女人买东西重在过程,并不是结果,我们比较享受的是跟商贩杀价的过程。”江静雅莞尔一笑,随即又指了指我手边的酒瓶,弱弱的干咳:“老公,也想喝一杯,自从有了你家同同,我就没敢再喝过酒。”
我斜楞眼睛哼声:“尽瞎说,前几天在石市跟你大伯他们聚会,我可亲眼看到你喝了一大杯红酒。”
“红酒不是酒,喝完一点感觉都没有。”江静雅拽着我的衣袖,嘟着小嘴撒娇:“就喝一杯嘛,一杯就好,行不行嘛。”
瞅着她那幅憨态可掬的小样子,我无奈的笑了笑:“提前说好哈,喝完酒不许撒泼,更不许欺负我,不然这就是你最后一次和酒杯亲密接触。”
“好嘞。”江静雅迫不可待的抓起酒瓶“咕咚咕咚”给自己倒上一杯,然后又帮着旁边的王影也倒上一杯,笑嘻嘻的吐舌头:“我和小影说好啦,待会吃完饭,我们还有莲姐跟她一起去酒店,她住的酒店可以泡温泉。”
“啊?”我错愕一下,点点脑袋应声:“也挺好。”
说话的时候,我不自觉的瞟了眼王影,她正低着脑袋轻轻拨动手机屏幕,并没有注意到我的目光。
“那干一个呗,提前预祝头狼转战鹏城。”叶小九清了清嗓子端杯。
“干杯!”
“祝我们大家都越来越好啊。”
顷刻间,几只酒杯摇摇晃晃的碰撞在一起。
接下来的时间,我们一帮人边吃边聊。
不知道是我多心了,还是确实如此,总感觉气氛怪怪的,而“怪”的根源主要来源于我和王影,我俩全程没什么交流,但是她坐在江静雅和洪莲的中间,我想和洪莲说话时候,视线必须得经过她,每次我往她们的方向看,她都会故意偏过去脑袋,或者是低头装出来玩手机的样子。
王堂堂自从说是去上卫生间,就再也没回来,期间江静雅和王影都给他打过电话,不过他全没有接。
“嗡嗡..”
两打啤酒下肚,我正打算招呼服务员再来点的时候,放在桌面的手机突兀震动,看到居然是王堂堂的号码,我马上起身接起:“堂哥,你是上厕所没带纸还是咋地?我们等你半晚上了都。”
“我走了。”电话那头的声音比较嘈杂,王堂堂低声道:“公司突发一点情况,我得赶快回上上京处理,刚刚手机没电了,刚刚临时充了一会儿,我就不给小雅和王影回信了,你帮我跟她们说一声。”
听到他走了,我莫名舒了口气,迅速回应:“没问题。”
“妹夫啊,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也知道你的那群朋友兄弟对我都有意见。”王堂堂沉默几秒道:“我承认自己身上确实多多少少有些秘密,但这些秘密只是不能让太多人知晓,跟你和你的公司绝对没有任何关系。”
“说啥呢哥,你和小雅青梅竹马,咱就是一家人,哪怕有情绪,不也打断骨头连着筋嘛,多余的话我不解释,啥时候过来,羊城、鹏城都有你的家。”我半真半假的承诺道:“你不用担心我和小雅,但凡我有口气在,就指定不能让她受委屈。”
王堂堂押了口气道:“你是个爷们,我信你!不过我还是想劝你两句,王影也是个不错的姑娘,关键是我知道你们彼此心里都有对方,有些感情可能不被世人所包容,可你得知道,错过就真的错过了,人总是把最好的糟蹋掉以后,才感慨人生若只如初见..”
面对他这些不知道究竟算感慨还是劝告的话语,我沉寂几秒后,心情复杂的“嗯”了一声。
“繁琐的心灵鸡汤都不给你浇灌啦,有什么想不通的地方,欢迎随时骚扰我。”王堂堂非常女性化的“咯咯咯”一笑,结束了通话。
重新回到座位,我将王堂堂回上上京的事情,简单跟大家说了一下,随即咬着嘴皮端起酒杯,鼓足勇气望向王影:“小影,你们公司最近发展的咋样。”
“挺好的。”王影很官方式的笑了笑,马上侧头朝江静雅道:“小雅,咱们回去吧,我好像没休息好,这会儿脑袋特别疼。”
洪莲也很配合的接茬:“确实该睡觉啦,女人睡太晚,衰老的快,到时候这些臭男人肯定都不会正眼看咱们。”
白帝顺杆上爬的讨巧:“莲妹,不包括我昂,我对你的真心日月可鉴。”
“快把叭叭了,你没看今晚上都没月亮咩。”洪莲忍俊不禁的撇嘴。
闹腾一会儿后,我们一行人在路口分开,几个女人打车直奔王影入住的酒店,而我们几个则返回公寓。
一路无话,回去以后,哥几个又闲扯一会儿就各自睡觉。
躺在床上,我百无聊赖的刷着朋友圈,脑子里一遍又一遍回荡王堂堂跟我说的那些话。
诚然,他这个人对于大部分男人来说都属于确实不讨喜,长得帅、又有钱,关键时刻还懂得怎么挺身而出,可不得不承认的是他的观察力和一些感悟,确实跟我很同步,同步到我甚至认为这家伙可能一早就在观察我的生活一样。
“嗡嗡..”
这时候,我仍在枕边的手机又震动起来,看到居然是师父林昆的号码,我立即一激灵爬坐起来...
3260 盘道
“鹏城的氛围比之羊城如何?”
电话接通,师父非常富有磁性的男低音瞬间传出。
我实话实说的苦笑:“一头懵逼。”
“懵就对啦。”林昆哈哈一笑:“总让你搁羊城养尊处优,你容易忘了猎食的本性。”
“快拉倒吧师父,我啥时候养尊处优了,这一路走来,是不是尽跟篮子比谁更抗揍了。”我无语的撇嘴:“话说,你让阿生给我召唤到这边来,究竟是打着什么主意啊,多少给我点暗示,中不?”
“跟我还刷小心机?”师父轻飘飘的反问:“你来鹏城需要我召唤嘛,就算我不给你带话,你早晚还是得过来,我不信你能放放心心的让辉煌公司扎根崛起,行了,收起你那点弯弯道道的花肠子,我跟你简单说两句。”
“您说,我听着呢。”我从床上爬起来,两条胳膊垫在窗户旁边眺望远方。
“贺鹏飞算得上半个鹏城的土著,我预计他早晚会主动约你。”林昆顿了顿道:“他这个人的情况比较复杂,不论是跟我还是跟王者商会都有渊源,相信你多多少少也有些了解,所以我的意思是不要招惹他。”
我低声道:“嗯,大概听说过一些,他明天约我吃饭。”
“只要你没有太过火,他也不会随随便便去得罪你。”林昆继续道:“他是死过一次的人,比谁都能理解活下来有多不易,我估摸着他想见你,可能也就是跟你开诚布公的谈谈,大方向顺着他的话头走就可以。”
“顺着他?”我微微皱眉。
“对,他这个人有点驴脾气,往往心里想的并不是那样,可话从嘴里出来就会让人听着极不舒服。”林昆咳嗽两下道:“你要顺着他走,他反而不好意思端架子,放心吧,这个人虽然在鹏城能耐很大,但绝对不敢太过漏眼,他现在主做房地产,你们头狼好像没这方面的业务,只要不碰他蛋糕,他才懒得理会什么头狼、辉煌。”
我抽声应和:“嗯,我记下来了。”
“别特么敷衍我,我知道头狼这两年爬站起来不易,你心里始终憋着一口敢于天下英雄一较高低的豪气。”师父像是瞬间洞穿我的心理一般:“不管你信不信,老子都得再次嘱咐你,贺鹏飞能从十来年前就做大哥,可能心智不一定比你强,但是经验超你好几头,最重要的是,这样的敌人没必要竖。”
我搓了搓脸蛋讪笑:“我听着呢。”
虽然我此刻的语调无比诚恳,但心里还真是没太把贺鹏飞当成一回事,倒不是轻视他什么,只是觉得我俩八杆子打不到一块,根本不会产生交集,就好比一个放羊的,一个砍柴的,哪怕都搁一座山混饭吃,可吃的毕竟不一样。
“行啦,早点歇着吧。”林昆叹了口气道:“回头把你跟贺鹏飞见面的地方发给我,明天如果时间充足,我会过去溜达一圈,顺带跟这位老朋友叙叙旧。”
“好嘞。”我兴冲冲的应声。
挂断电话以后,我重新躺下,心里面陡然变得安稳很多,那种感觉就像是上小学时候跟别的班的约架,完事有俩高年级的大哥偷偷告诉我,随便整,大不了我们帮着你平事一样的爽气。
一夜无话,第二天临近中午时分,我和白帝、黄水生来到公寓不远处的一家名为“好再来”的小吃店。
瞅着总共不到五张桌的小馆子,我哭笑不得的冲白帝翘大拇指:“他爹呀,我确实说过找家能炒菜的馆子就ok,可你这地方挑的也未免太随便了吧,对方好歹也是威震一方的大哥大。”
“嘿,你不常说吃饭不重要,重要的是跟谁吃嘛。”白帝不尴不尬的缩了缩脖颈道:“况且我跟老板都谈好了,今天咱包场,保证不会让乱七八糟的人进来打扰你们谈事,我都帮你把地址告诉贺鹏飞了,现在换地方显得咱好像挺不靠谱似的。”
玩闹间,两台黑色奔驰轿车停靠在饭馆的门前。
“嘭!嘭!”
几声车门打开,就看到西装革履的李倬禹带着鼻青脸肿的洪震天还有两个青年速度很快的从后面一台奔驰车里跳下来,随即毕恭毕敬打开前面那台奔驰的车门,将一个剃着毛寸短头,穿身青灰色唐装的中年汉子迎下车。
中年汉子的长相不算有多突出,但是一对如鹰似隼的眼眸格外的有神,这家伙正是跟我打过两次照面的贺鹏飞,比起来上次见面时候,我能清晰的感觉出来他的气势似乎更加磅礴。
“贺爷。”看清楚正主以后,我马上笑盈盈的佝偻腰杆凑过去,同时伸出自己的手掌。
胳膊上打着一层厚厚石膏夹板的洪震天叼着眉梢不屑的呲牙:“王朗,你们头狼最近是经济困难吗?如果没钱的话,可以跟我说一声,我借给你点,请贺爷和我们吃饭,居然找这么低廉的地方,你不怕掉价嘛。”
“好酒配好菜,啥人啥对待,说话前先过过脑子,我的邀请名单里有你名字吗?一个臭要饭的还特么嫌饭赖,操。”我轻蔑的扫视他一眼,抻手握住贺鹏飞宽厚的手掌道:“贺爷,您别看这地方简陋,但绝对是鹏城不多见的特色馆子,以您的身份啥山珍海味没见过吃过,我今天就算搁桌上摆一盆红烧蝙蝠,您老估计都觉得一般般,所以我寻思着,咱不如返璞归真,整点家常的,接地气的边喝边聊。”
站在贺鹏飞身后,俨然一副拎包小弟的李倬禹笑呵呵的损了我一句:“头一次听到有人能把抠门解释的如此清新脱俗,王总好口才,怎么着?现在狂的连跟我握手的场面事儿都不想做了吗?”
“你见过有人去殡仪馆给死尸握手的嘛?你跟死尸唯一的区别就是你鼻孔会喘气。”我撇眉回怼一句:“你说你个摇头从来不花钱,基本全是蹭卡的选手老跟我呜呜咋咋的叫嚣神马?”
“哈哈哈,王老弟一如既往的牙尖嘴利。”贺鹏飞张嘴爽朗的笑了。
我再次往下弓了弓腰杆,做出邀请的手势道:“贺爷您捧我了,我就是烦某些拿脑子当摆设的损篮子,真心话哈,以您的身份就算出门带宠物,也该挑两只像样滴,要不我回头帮你物色物色,我有个朋友是开宠物店的,什么柯基、萨摩应有尽有。”
“王朗,你注点意!”李倬禹横眉怒视我。
白帝一步跨出,直接挡在李倬禹和洪震天的面前,似笑非笑的豁嘴:“注意什么啊?今天这饭馆我们包了,不欢迎宠物和辉煌公司的进去,待会我就找人写块牌子挂门口。”
凝视白帝几秒钟后,李倬禹很狡猾的把包袱甩给贺鹏飞,浅声道:“贺爷,您看这..”
贺鹏飞眯缝眼睛看向我:“王老弟啊,倬禹和震天是我请来的朋友,你担心鸿门宴,我也怕啊,你不会这点面子都不给老哥哥吧?”
如果按照我的本意,我肯定不会给李倬禹、洪震天上桌的机会,但一想到昨晚上师父叮嘱的那些话,我缓了几秒钟后,马上摆摆手道:“当然啦,贺爷的话那就是圣旨,别说带俩小宠物,就老就算当众掀桌,我这小辈儿也绝对会受着。”
洪震天梗脖低喝:“王朗,你特么会不会说话。”
“赶紧把嘴闭上吧铁憨憨,你是不是又忘了挨揍是啥滋味?”我斜楞他一眼,将贺鹏飞让进了小饭馆里面...
3261 我冲不起你吗?
片刻后,我们几个在这间简陋到极致的小饭馆里坐下,唯恐服务员手脚不利索,我特意交代黄水生临时客串。
黄水生小心翼翼的碰着脏兮兮的大茶壶将我们面前的茶杯全都满上以后,我清了清嗓子望向贺鹏飞:“贺爷,我这刚到鹏城,也不太了解这边哪是哪,想登门拜访您老人家,都寻不到正门,您可千万别见怪。”
洪震天站在李倬禹的身后,阴阳怪气的冷笑:“哼,凭王总的本事,真心想拜访贺爷能会找不到?我觉得王总恐怕是没拿正眼看贺爷才对吧。”
“以前我一直不明白,敖辉、郭启煌那都是个顶个的精明人,为什么会容许你这样的傻**上蹿下跳,今天我突然看明白啦,你的存在就是为了供人欢笑,就好像菜盘里的花椒,有你能上桌,没你也照样能下饭。”我摸了摸鼻尖冷笑:“没事时候多摸着自己的大脑袋好好想想,都**混成啥样了,以前你和李倬禹平起平坐,现在给人拎包,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你可能只能上辉煌公司的养猪场里当饲料,诶对了禹哥?你们辉煌有猪场不?”
“王朗,都是明白人,这种低劣的挑拨离间你觉得有用吗?”李倬禹绷着脸回应:“我和小天的关系就像你和你身后的白帝,照你的意思,白帝也没上桌,是不是他也没什么话语权?”
比起来曾经那个就会跟我歪膀子撂狠话的李经理,现在的李倬禹成熟很多,也狡猾了不少,不光轻而易举的化解了我的小把戏,还顺理成章的将皮球又踢还给我,好在白帝不是洪震天那样的憨憨,不需要我过多解释。
“哈哈哈,都是青年才俊,也都前途无限,我现在是真喜欢跟你们这样的年轻人沟通。”贺鹏飞轻轻拍打两下桌子,将我们的视线重新引回他身上,也算是暂时打断我和李倬禹的唇枪舌战。
“王老弟啊,咱们之前有过见面,过多的自我介绍也就不需要了。”贺鹏飞捧起低廉的茶水轻抿一口道:“这次约你,我没什么目的,就是单纯的想问问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准备如何在鹏城大展拳脚?”
秉承着师父千叮咛万嘱咐的“捧他”的交代,我笑呵呵的反问:“那得看贺爷您乐意让我们靠什么吃饭,我这个人特别好说话,长辈让干嘛就干嘛,长辈不许我碰的,打死都不带伸手。”
“地产这几年行情不太好,我不建议老弟冒风险。”贺鹏飞也没再打伏笔,开门见山道:“至于别的行当,我没有太了解过,也就不多跟你瞎出主意了。”
“多谢贺爷提点,我和我这帮兄弟的意思也跟您差不多,地产业湖高水深,胡乱掺和容易被淹死。”我连连点头道:“所以我打算像辉煌公司学习,多观察他们做什么,人家吃肉,咱就捡点碎骨头呗。”
“你特么什么意思..”洪震天像是被踩着尾巴的兔子似的,一激灵蹦起来,指着我鼻子厉喝:“打算抢我们饭吃呗!”
“白哥,扇他!”
我扫视一眼,从牙缝里挤出四个字。
“唰..”
白帝一个箭步扎出去,抡起胳膊“啪”的就是一个响亮的大嘴巴子抽在洪震天的腮帮子上,后者“嗷”的惨嚎一声,像个陀螺似的一屁股崴坐在地上,鼻血当即跟拧开的水龙头似的往出蔓延。
“王朗!”李倬禹“蹭”的一下站了起来,脸色铁青的瞪着我,跟他们一块来的两个小马仔同时将手摸向腰后,拽出来一把“仿六四”,黑漆漆的枪口径直戳向白帝。
白帝像是没看到一般,鄙夷的吐了口唾沫,低头问我:“连他俩一块不?”
“老弟啊..”没等我吱声,贺鹏飞四平八稳的捧着茶杯“滋溜”嘬了一口,然后慢悠悠道:“倬禹和震天是我请过来的朋友,咱们能用嘴巴沟通,就尽量少动手,天下的钱不可能被一家赚完,既然他俩今天能过来,就说明万事都可谈,你说你老咄咄逼人,是不是不太合适?”
“贺爷,就因为敬您,所以我才破例跟这么俩玩意儿白话半天,可您看他们有好好沟通的意思嘛?枪都掏出来啦,我要是在笑脸相迎,是不是有点跌份?”我两手托在桌沿上,似笑非笑的望向贺鹏飞:“我敬您尊您,可他们似乎跟我的想法不太一样啊。”
贺鹏飞再次抿了口茶,朝着李倬禹使了个眼神:“收起来枪吧倬禹,什么年代了,还在打打杀杀。”
李倬禹摆摆手,两个马仔收枪,重新退到门口。
其实打昨天知道李倬禹会跟贺鹏飞一块来跟我见面时候,我就猜出来,他们两家绝对达成了某种协议,只不过师父有交代,但凡能不跟贺鹏飞起冲突,我尽量不多招惹他,反正说两句好话也没什么成本,我何乐不为。
贺鹏飞自顾自的掏出烟盒点燃一支,鼻孔冒着白烟道:“我的意思是这样的,鹏城总共九个区、一个新区,不管你想从事哪个行当,都等于是在虎口拔牙,夺人饭碗,最坏的结果是两败俱伤,倒不如直接去新区发展,那边百业待兴,凭老弟的财力和智慧,相信大把大把的钞票朝你招手,如果有需要的话,我和倬禹、震天他们也会倾力相助,这样大家互不干涉,也自然不会产生矛盾,你觉得呢?”
我托着下巴颏来回看他,没有马上接茬。
“王朗,不是我看不起你,你能从羊城站起来,运气大于实力,如果不是郭家那三个窝囊废兄弟着急洗白自己,头狼能立足吗?”李倬禹也喝了口茶水,鼓着两只死鱼眼盯着我道:“鹏城不一样,想在这边吃饭,你的运气怕是帮不到你,听贺爷的老老实实去新区,咱们说不定这能变成朋友。”
“呵呵..”我顿时间笑了,猛然起身,双手扣住桌沿,用力的朝上一提,桌面瞬间“哗啦”一下被掀翻,坐在椅子上的李倬禹和贺鹏飞全都诧异的望向我,紧跟着我两步蹿出去,一脚直接蹬在李倬禹的肚子上。
“咣当..”
李倬禹猝不及防的倒下,后背重重磕在后面的桌上。
“干什么!”
“保护禹哥..”
洪震天和杵在门口的两个马仔全都冲了过来,白帝后发先至,两记大跨步,直愣愣的挡在他们前面。
我单手薅住李倬禹的衣领,将他脑袋往下一压,按在后面的一张桌上,然后随手抄起一把茶壶,作势要往下砸。
贺鹏飞也“腾”的一下站起来,怒气冲冲的注视我:“王朗,你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我说了好多遍,李倬禹和洪震天是我请来的朋友..”
“你快滚你麻了哔,你朋友多啥?”我咬着牙豁子低吼:“我特么够尊重你了,你说啥我应啥,你不让我掺和房地产,我二话没说马上答应,我特么要端辉煌的饭碗,跟你有鸡毛关系,你叭叭九九的跟我盘啥道,还特么让我去新区发展,要不我干脆退出鹏城好不好?”
贺鹏飞愣了几秒钟,可能没料到一直嬉皮笑脸的我竟然马上翻脸,不可思议的出声:“你冲我?”
“冲你怎么了?我冲不起吗!”我举起茶壶“嘭”的一下砸在李倬禹的脑袋上,茶壶瞬间四分五裂,李倬禹捂着脑袋“嗷”一声踉跄的跌倒在地上,我甩了甩手腕子看向贺鹏飞狞笑:“出来混就混钱,没有不择手段哪来的家财万贯,别特么跟我提你的底线,对于老子来说,我看到的钱就必须得赚,另外,从现在开始,你的底线必须得因我而变!”
贺鹏飞当即被我气笑了:“呵呵呵,行!你说的是吧,那咱们就事儿上见。”
“踏踏..”
一阵脚步声打饭店门口泛起,紧跟着就看到我师父脸色阴沉了走了进来...
3262 画风突变!
见到师父的突然出现,我的嘴角瞬间开始上翘。
门口处,李倬禹的两个小马仔并不知道情况,背对身子正好挡住我师父的路。
“来,让一下。”师父声音低沉且沙哑的出声。
一个小马仔下意识的扭过去脑袋,张嘴就骂:“没特么看到正办事呢,喊个**喊,滚出...”
话没说完,师父抬手一巴掌直接按在小伙的脸上,小伙下意识的抬起胳膊,手里的火器戳向师父胸口。
只见我师父猛然一把握住小伙手腕,朝着反方向微微扭动,一记简单不过的小擒拿轻松将对方手里的家伙式卸掉。
而小伙当即“噗通”一下跪在地上,疼的“哎哟哎哟”直抽凉气,我师父也没过分为难,一脚踢在小伙背上,将他给踹躺下。
另外一个小马仔见势不妙,马上抓着手枪回过来身子想要救援,结果没等他做出任何反应,我师父已经速度更快的弯腰捡起来头一个小伙落在地上的家伙式,并且“卡擦”一声子弹上膛,枪管顶在了那个马仔的脑门上,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不过短短几秒钟,却足以看出来师父的能耐。
“唰!”
原本正跟我对峙的贺鹏飞猛的站起来,两只眼珠子直勾勾的盯向我师父。
“呵呵。”师父突兀笑了,膝盖弯曲“嘭”一下将那小子磕躺下,接着大大方方的抓起旁边的一把椅子坐下,随即很淡然的掏出一支烟点燃,朝着贺鹏飞徐徐吹了口白雾。
贺鹏飞的拳头陡然攥紧,牙豁子咬的“吱嘎吱嘎”作响,眸子里的怒火呼之欲出:“别来无恙啊林昆!”
“托您的福,凑凑合合,咱这个岁数有啥好不好的,猫一天,狗一天的兑付活呗,你说对不?”林昆弹了弹烟灰,指了指我,又看向贺鹏飞道:“小朗啊,怎么搞得剑拔弩张得,我不是一早就交代过你,贺爷是老前辈,必须保持敬畏,你难道没跟贺爷介绍咱俩的关系吗?”
“不用介绍,我知道。”贺鹏飞紧绷着脸狞笑:“怎么着,你这是打算来给你徒弟出头吗?”
“哈哈,你需要我出头吗?”林昆眨眨眼皮,似笑非笑的侧头望向我。
“我眼瞅快三十岁的人了,哪能一干仗就喊大人呐,多卡脸。”我乐呵呵的摇摇脑袋,瞄了眼贺鹏飞道:“贺爷,咱俩好像也没闹别扭对吧?”
贺鹏飞咬牙切齿的低吼:“林昆,你不用跟我来这套,你们那帮人都啥样我再清楚不过,弄个小孩儿跟我呜呜咋咋...”
我歪着膀子,径直怼了一句:“说话就说话,别老特么小孩儿、小孩儿的瞎呼喊,尊重你岁数大管你叫声爷,你还拿自己当爷看啊?”
尽管不知道贺鹏飞和我师父之间究竟有过怎样的一段过往,但瞅着这架势,两人的怨恨怕是由来已久。
这种情况下,我铁定不能有半点服软,不然丢的可不止是我一个人的面子。
贺鹏飞胸口剧烈起伏,横着眉梢骂咧:“小崽子,你特么太狂了!”
“狂不狂你能咋滴!”唯恐这老犊子搞突然袭击,白帝利索的挡在我前面,身体微微佝偻,似笑非笑的凝视贺鹏飞。
屋子里的温度瞬间降低到冰点,贺鹏飞和白帝彼此对视,我转动眼珠子来回观望。
不远处,李倬禹捂着血流不止的额头,半倚半靠俯在旁边的一张桌上“呼呼”喘着粗气,洪震天则眼神呆滞的坐在地上,他们带来的两个小马仔同样狼狈不堪的蹲坐一边。
屋子里最为轻松的就属我师父和手里还端着个茶壶的黄水生,前者目无表情,而后者是不知道应该干点什么。
沉寂了大概能有半分钟左右,我师父一脚踩灭烟蒂,深呼吸两口道:“老贺呀,年纪不小了,真没必要还总跟过去似得动不动就吵吵把火的骂娘,要我说,咱们也不是外人,有什么事情,大可以商量着来。”
“好啊,你想怎么商量,我洗耳恭听。”贺鹏飞先是瞄了眼我,接着又转动脖领凝视林昆:“你这小徒弟了不得啊,张嘴闭口的要让我稍息立正,搞得我心里有点怕怕的。”
“嗨,小孩子不懂事,咱当大人的不能跟他一样。”林昆又从兜里掏出烟盒,自顾自的点燃一支,鼻孔往外喷了口白雾道:“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你的担忧我明白,我家这孩子虽然性子野,但是懂规矩,你的蛋糕他不碰,同样他的买卖你也别掺和,你感觉我的提议过分不?”
贺鹏飞抿嘴斜眼盘算半晌后,意有所指的开腔:“倬禹和震天跟我关系不错,俩孩子找到我,就是希望我能帮着调节一下,可你看看现在这种情况还能继续调节吗?”
“哦。”林昆耷拉着眼皮,左脚点着地面发出“哒哒哒”有节奏的动静,似乎在琢磨应该如何回应。
“还有,我今天很不满!”贺鹏飞揪了揪喉结道:“你的小徒弟吓到我了,我血压高、心脏也不是太好,他刚刚高一声低一声的咆哮把我搞得有点头昏脑涨,你看应该如何解决?我的性格你是知道的,这两年虽然一直修身养性,但是我娘胎里带出来的脾气就这样,合我胃口,你的徒弟哪怕把鹏城的天捅出个窟窿我都不带多言语,不合我胃口,他就算喘气,我都嫌他破坏臭氧层,话就说到这儿,剩下的你自己品。”
“呵呵,操!”我吐了口唾沫,双手抱在胸前嘲讽:“听你这意思,上火葬场还得给你送个骨灰盒呗,不然你都得投诉人家服务不到位,我因为啥朝你喊,自己心里没点逼数?”
“王朗,住口!”师父抽了口烟,指了指对面的贺鹏飞,朝我道:“去给贺爷道歉!”
“啥?”我当时直接傻了,不可思议的望向林昆:“师父,你让我给他道歉?”
师父嘴皮蠕动,冷冰冰的挤出一个字:“去!”
“我...”我强压下去胸口憋着的那口闷气,深呼吸几下后,慢吞吞走到贺鹏飞面前,皮笑肉不笑的抱拳:“对不住了贺爷,我刚刚精神病犯了,您别跟我一般见识。”
“呵呵,这就完了?”贺鹏飞一屁股崴坐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一抖一抖的嘚瑟:“林昆啊,你是这几年端公家饭碗端傻了吗?怎么还在用打我一巴掌再塞个枣的套路?我说的很明白,李倬禹和洪震天是我的好朋友,他俩现在这样,你让我这个当老大哥的以后怎么面对?”
“也对哦。”林昆“踏踏”两下将抽到一半的香烟踩灭,朝着我招了招手道:“来,你过来。”
感觉有点不对劲,我吞了口唾沫,干涩的呢喃:“师父,我...”
“过来!”林昆不容置疑的又朝我招了招手。
我短暂停滞几秒后,迈步走到林昆的面前。
“嘭!”
林昆抬手,一拳头重重砸在我脸上,一下子给我打的两眼直冒金星,我被怼了个踉跄,使劲晃了晃脑袋,咬着嘴皮又重新走回林昆的面前。
尽管不知道为什么风向突变,但是我相信师父绝对不会坑我,哪怕是捶我,也肯定是为了后面的大事铺垫。
“嘭!”
林昆举起拳头又一下砸在我腮帮子上,这回直接把我嘴角给干出了血。
我还没来得及看清楚是怎么回事,林昆再次抬手,第三拳狠狠撂在我脑门上,这一次给我打的两腿一软,禁不住摇晃了几下。
“满意不?”林昆回头看向贺鹏飞,说话的时候,又拎起刚刚屁股底下的椅子,一把揪住我衣领,朝着贺鹏飞道:“你要说不满,今天我把他腿给你卸下来,没事儿,反正他年轻,伤好的也快,不过老贺啊,我提醒你一句,正因为他年轻,我们谁也不知道他将来究竟会是个什么吊样子,你需不需要再想想...”
3263 毒打
说罢话,师父又看了眼贺鹏飞,随即高高举起手中的椅子。
他的身形直接挡住了光线,整张脸的轮廓莫名变得模糊起来,一直耷拉着的眼睛也陡然睁的溜圆。
目视着他表情的变化,我不自然的往后哆嗦两下身体,我能清晰的感觉出来,他绝对不是在跟贺鹏飞开玩笑,如果那老逼梆子敢摇头,他接下来肯定会将椅子毫不犹豫的砸在我的脸上。
“唰!”
就在这时候,白帝动了,三步并作两步出现在我身体侧边,他一只手揽住我的胳膊,把我轻松提起来,另外一只手横移胸前,面色冰冷的出声:“老板花钱雇我是为了保平安,你再敢动他一下,我跟你玩命!”
“哦?”林昆的两撇眉梢微微上扬,眸子里闪过一抹意外。
我摸了摸生疼的脸颊,冲着白帝摇摇脑袋:“白哥,这事儿你别管,闪开!”
“闪不了,我认钱不认人,你给我开工资,我就得护着你!”白帝态度坚决的回应:“你和他是啥关系,我一点不关心,但特么谁再敢碰你一指头,我就跟他血战到底!”
林昆深呼吸一口气,漠然的出声:“他是我徒弟。”
“徒弟多**啥,他不要面子,没有尊严吗?就活该被你像个小鸡仔似得捶来打去?”白帝皱着眉头怼了一句:“也就是他懂事让着你,任由你捶打,但凡你打他第一下时候他出声,我肯定上手!”
“哈哈哈,内讧啦?”另外一边的贺鹏飞捧着茶杯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同时朝林昆努努嘴:“看来你的统治力也在每况愈下啊,怎么着,今天的故事告一段落了吧,如果没什么精彩的戏码,那我可要先告辞喽。”
师父眯缝狭长的眼眸,看了看贺鹏飞,又将目光投向白帝,不耐烦的摆手驱赶:“滚蛋,别逼我跟你动手!”
我不知道师父究竟要做什么,也想不透他为什么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前打我,但是我很相信他不会无缘无故这样,如果再僵持下去,他和白帝一定会动起手来,到时候我白挨一顿不说,可能还会彻底变成笑话。
想到这儿,我拿手背抹擦干净脸上的血渍,再次轻轻晃了晃白帝的手臂,摇头喃喃:“白哥,你别管行不?”
面对我暗示的眨眼,白帝迟疑几秒钟后,最终往侧边到退一步,慢慢走到饭馆的门口,拿自己身体挡住,声音不大不小的冷笑:“这屋里,有一个算一个,今天但凡不能给出我老板一个满意答复,我特么拼出去这条命不要,指定也得讨个说法!”
贺鹏飞看出殡不怕事大的火上浇油:“兄弟,撂狠话没意思,有能耐你倒是把林昆拆了啊,眼睁睁看他打你老板,你朝我们喊个毛线头!”
“放心,他跑不了,你也跑不了。”白帝双手插进裤兜里,后背倚靠着门框,斜咬一支烟没点燃,说完这句话后,就将脑袋偏向了别处。
“来,咱们继续。”林昆抓起椅子,朝贺鹏飞努嘴:“啥时候满意,你啥时候吭声,既然要处理事儿,那咱们今天就处理的明明白白,你看好了哈!”
说话的过程中,椅子已经带着破风声落向我的脑袋,我眼前白光一闪,脑子里“嗡”的一下,脑门上一阵剧痛袭来,我当时两腿一软,整个人失去重心“咣当”一下栽倒在地上。
“王朗...”
白帝见状,忍不住又要迈过去。
“没事儿,啥事没有!”我赶紧摆摆手,哆哆嗦嗦的扶着墙壁爬起来,吐了口带血的唾沫后,我昂头看向林昆,龇着已经开始上下活动的大门牙傻笑。
林昆回头看了眼贺鹏飞,而后者没有任何言语,仍旧老神在在的捧着茶杯“滋溜滋溜”的嘬着茶杯壁,完全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挺住!”林昆深呼吸两口,又举起椅子重重抛向我,我没有悬念的再次被砸倒,这回我的脑门和侧脸被豁出来几条大口子,都不需要用手去摸,我自己都能感觉出来,鲜血就跟拧开的水龙头似得往外“哗哗”冒血。
“嘭!”
“嘭!”
没等我站起来,师父抄着椅子,一下接一下的摔在我身上,起初我还能强忍着疼痛感昂头硬挺,挨到后来实在是坚持不住了,我只得双手抱着脑袋,像个大虾米似得弓曲起身体。
浸红的血液顺着我的指缝蔓延出来,我已经记不得自己究竟挨了多少下,甚至感觉意识都已经在慢慢模糊,可师父仍旧没有要停手的意思。
“卡擦!”
一声脆响泛起,师父手中的椅子终于不堪重负从正中间解体,顷刻间四分五裂,只剩下半截椅子腿还被他握在掌中。
我艰难的蠕动两下身体,见到师父竟然又抓起一把椅子,表情阴沉的朝我走来。
说老实话,我此刻真有点害怕了,尽管从小到大我没少挨打,可像这么一动不动的当活靶子几乎没有过,更别说此刻恨得捶死我的人还是我师父,那个从崇市就一直默默扶持帮助我的男人。
眼见他拖着椅子一步一步逼近我,我忍不住发出几声轻微的呻吟。
师父闻声犹豫了几秒钟,眼眶微微泛红,将椅子缓缓举过头顶,我惊恐的抬起胳膊,同时绝望的闭上眼睛。
“好了!”
就在我感觉破风声距离我越来越近的时候,突兀传来贺鹏飞的声音。
我保持原本的姿势半晌没有敢动弹,再次睁开眼睛时候,不远处的贺鹏飞已经从椅子上站起来。
不同于刚刚那副得意洋洋的模样,此时的贺鹏飞脸上没有丁点笑容,怔怔注视着林昆道:“我服你!先扶持赵成虎君临天下,接着又庇佑王朗冉冉升起,林昆你绝对是个人物,头狼进驻鹏城,我没有任何意见,今天开始我贺鹏飞只作壁上观,当一个看客。”
“贺爷!”
“贺爷,你答应过我们,肯定会站在同一条战线上的...”
李倬禹和洪震天同时踉跄的爬起来,不满的朝着贺鹏飞喊叫。
“你们信吗?如果我现在不喊停,今天他真敢打死王朗。”贺鹏飞摸了摸额头上的细汗,先指了指林昆,然后又指向我道:“你们信不信,今天就算被林昆打死,王朗都不带喊一个字的求饶。”
李倬禹和洪震天互相对视一眼,都没有吱声。
“那你们有没有想过,如果你们和王朗身份互换,能做到他那样吗?”贺鹏飞接着道:“今天王朗血溅当场,林昆再无忌讳,你们觉得自己会是个什么样的结果?头狼那群战犯又会如何疯狂报复?好啦,该说的我都说了,至于能领会多少,自己慢慢悟吧。”
说罢话,贺鹏飞起身就朝门口走,路过我身边时候,他顿了一顿,长舒一口气,他弯下腰朝我伸出手掌:“老弟,你也是个人物,今天开始我不冲你长辈的面子,咱们可以平辈而交。”
看着他伸过来的手掌,我抻手摸了摸顺脸下落的鲜血,既没有握住,也没有骂咧,就那么静静看着他。
贺鹏飞皱了皱眉头,又往下佝偻一点腰杆,手掌距离我又近了几公分,努努嘴道:“老爷们能屈能伸,你今天躺着我站着,只是因为我比你本事大。”
“呵呵,这话...这话说的没毛病。”我咳嗽两声,用后背使劲靠着墙壁,两手用力托着膝盖,像条蛆虫似得,竭尽全力爬起来,朝着他道:“我今天确实躺下了,但你记住,只是今天,下回咱俩见面,如果不让你弓着腰对话,我自觉滚出鹏城...”
3264 我心疼你
贺鹏飞的手当时距离我只有不到半米远,我就那么一眼不眨的凝视着他。
他歪头看了我几秒钟后,撇嘴一笑,随即直楞起自己的腰杆,朝着林肯先比划一个大拇指,然后转身朝饭馆门外走去。
就在他即将出门时候,白帝一条腿直接往前一抻,挡住贺鹏飞的去路。
贺鹏飞摸了摸鼻头,不卑不亢的出声:“劳驾让一下。”
“鹏城就特么这么点大,你让我们往哪让!让的还不够宽?”白帝皮笑肉不笑的反问。
贺鹏飞脸上的肌肉抽搐两下,咬着嘴皮道:“让不了?”
“让不了!”白帝不假思索的回应。
林昆望向白帝,沉声道:“叫他走。”
“少跟我逼逼叨叨,你特么搁我这儿没排面,王朗尊称你一声师父是他的事儿,但你打我老板是我的事儿。”白帝猛然昂头,手指林昆低吼:“曹尼玛的,如果今天就我和你,咱俩肯定有一个必须断气!”
“你跟我说话?”林昆吊着眉梢凝视白帝。
白帝当仁不让的冷笑:“跟你说话咋地!听清楚啦,指着脑门子告诉你,你算个**!今天当着王朗面,我把话也撂这儿了,我就是个狗得儿不算的亡命徒,他给了我他能给的一切,我愿意为他丢出去我能丢的所有,如果你不是他师父,老子下一步就给你整尿血!”
“你行?”林昆不气反笑的出声。
“你行!”
“你行吗!”
同一时间,饭馆门外传出一男一女两声呼喝。
紧跟着就看到洪莲和本该守在羊城的地藏并肩出现。
“老公,你没事吧?”
两人身后竟是江静雅,见到我这幅惨兮兮的的模样,江静雅挤着堵在门外的白帝身体,跌跌撞撞的冲进来,直接一把将我抱住,一句完整话都没来得及说出口,泪水已经像是决堤一般夺眶而出。
唯恐弄疼我,江静雅甚至都不敢搀扶我的胳膊,只是杵在旁边,不停用自己的两只手动作轻松的抚摸擦拭我脸上的血迹。
我眯缝着肿的已经完全睁不开的眼睛,朝她挤出一抹笑容,摇摇脑袋干笑:“我没事媳妇,就是自己不小心卡了一个大跟头,以后走道,我肯定会看着点的路,不要担心哈,莲姐、白哥、迪哥,全给我让开,咱输了不丢人,但不能输的没底线。”
白帝、洪莲、地藏三人宛如脚下生根一般,就那么一动不动的立在原地,仿佛根本没有听到我说话一般。
“师父,我顺着王朗也厚颜无耻的喊您一声师父,今天我就想为我老公问一次公道!”江静雅回过去脑袋,一边呜咽,一边手指林昆:“你对王朗公平过吗?你有真正拿他当过你的徒弟,你的孩子看待过吗?”
我抬起胳膊轻轻晃动她摇头:“媳妇,别这么说..”
“不行!今天我必须要说!我老公我都从来没舍得骂过一句,他们凭啥当根草似的踢来踹去!”江静雅一把甩开我的胳膊,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淌落,紧紧抿着嘴角注视林昆质问:“林昆,从我老公认你当师父开始,你给予过他什么,又让他为你付出了多少,崇市面对孙马克最艰难的时候,他上天无门、下地无路,那时候你在哪里?”
“我..”林昆鼓动两下喉结,最终没有说出一句完整话。
“你一定会说,你当时被更重要的事情牵绊住了。”江静雅拿手背抹擦一下眼泪,几近嘲讽的摇头:“其实是放屁,因为那时候你在观察他,你在琢磨他是不是一个可以为你卖命的傻子,山城他败走他乡,你终于忍不住现身,因为你知道,如果你在不动,这个傻乎乎的徒弟一定会寒心,可能会投入辉煌账下,所以你为他创造了一个新的身份,他对他感恩戴德,不是因为他不知道你的想法,只是因为他真的感恩你啊,为了你,他拒绝过多少次辉煌的橄榄枝,又强忍着不愿在跟人斗、跟命争,我不否认你确实付出过,但也请你真正站在他的角度去想想,你的这个小徒弟,究竟有多在乎你!”
林昆的身体微微往后倒退两步,抬头看向我。
“别说了媳妇。”我伸手抓住江静雅的胳膊。
“我为什么不说,我凭什么不说!”江静雅一把甩开我,手指林昆的脸颊:“我老公什么都知道,他只是不愿意去那么想你,他本可以不来鹏城,可他还是来了,只因为刘博生告诉他,你要见他,他把他所有兄弟全都送进了监狱,孤身一人来赴约,他想靠自己来偿还你对他的师徒恩,我不相信你看不出来,你明明都懂,可是今天却让他变成这样,你不心疼他,我心疼啊,他和他那群兄弟没有任何区别,只不过是个还不到三十岁的孩子,凭什么呀,你们凭什么都这么欺负他!”
我靠着墙站直身体,朝着江静雅厉喝:“你给我闭嘴!”
吼完以后,我又朝着堵在门口的洪莲、白帝和地藏挥手喊叫:“哥哥姐姐们,但凡你们还认我,就把门让开,让贺鹏飞走,我王朗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君子,可特么我拜关二爷,信义气,天地君亲师,我师为尊,别让他难过,行吗?”
三个人一语不发的呆在原地,不回应我,也没有要让道的意思。
见到这种情况,我膝盖弯曲,直接“噗通”一下跪在地上,脑壳朝地“咣咣”猛磕两下,扯着嗓门干嚎:“我他妈求求你们了,他是我师父,错的也是对的,我尊他敬他,别让他为难!行吗?”
说到最后几个字时候,我已经泪如雨下。
服么?不服!冤吗?冤到至极!可我不能破坏掉师父的计划,更不能让自己这顿打挨的毫无意义,所以即便再憋屈,我也得把这口恶气咽回去。
“老公,你干嘛,你跟我说过的,你上不跪天不敬地,我们都是你的家里人啊,为什么要跪我们。”江静雅想要将我从地上拽起来,尝试几次发现我跪在地上根本没有动弹,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蹲在旁边,紧紧抱着我哽咽:“老公,我们走吧,这个江湖不混也罢,我心疼你。”
林昆深呼吸两口,轻声道:“小雅,听我一句,先让他走,完事我给你交代好吗?”
“不行!我说的!”
饭馆门外,一声嘹亮的嗓门传来,紧跟着就看到饭馆门口一大群人涌动进来,走在最前面的竟是剃着个劳改头的钱龙,钱龙身后,李俊峰、孟胜乐、王嘉顺、苏伟康、刘祥飞、聂浩然、董咚咚、大壮和姜铭赫然在列。
“不行!”
“谁他妈欺负我哥都不行!”
“曹尼玛得,今天就算给鹏城翻过来,我哥这顿打不能白挨!”
“你是师父你多个**啊,我哥当你是回事,在我们眼里狗篮子不算!”
顷刻间,骂骂咧咧的咆哮声同时泛起。
吼叫中,钱龙掏出手机开始拨号:“刘冰,我钱龙!一千万砸出去,能不能从越蓝海突堡给我整几十号愿意揣着自爆炸药的狠手!不活了,龙头都特么被人踩成狗头了,还混个篮子。”
“风云大哥,帮我联系几伙缺钱的山兵吧,我朗哥快被人打死了..”
“天龙,给蛋蛋说一声,阿城能卖的全卖了,所有人回归鹏城,你说干**啥,老大都快跪了,混特么再风光有个篮子用,从现在开始,咱家和王者商会断绝一切生意往来!”
匆忙间,大壮猛然从腰后抽出一把五连发,枪管指向贺鹏飞梗脖:“就特么你要逼死我大哥是吧?来吧,一命换一命,今天我给你毙了,完事自己走去巡捕局!”
“都特么要干啥!”我红着眼睛,爬站起来,朝着其他人咆哮:“枪给我放下,老子费尽心机给你们洗白,就是为了让你们从今往后都能行走在阳光底下,你们是不是要气死我,全给我让开,谁再冲我师父说一句难听话,别怪我翻脸。”
吼完以后,我朝着贺鹏飞厉喝:“你走!”
“你敢走不?”钱龙歪着膀子斜视贺鹏飞:“老子话也放这儿了,今天就算跟王朗翻脸,这个理儿我都挑定了,昆爷,你是当师父的人,我就想问问你徒弟是怎么在你面前被人干成这幅逼样的?你是纸糊的还是泥捏的?又或者认为你这个没用的徒弟是单混的?”
贺鹏飞眼珠子来回转动几下,很狡黠的没有再往前迈腿。
林昆抽了口气反问:“你想要什么交代?”
“谁动的王朗,自己废。”钱龙从旁边的苏伟康手里接过来一个铁锤“咣当”一下仍在地上,表情森冷道:“不然这一屋人有一个算一个,我这条贱命卯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