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重解释
本来不是特别想发这篇公告的,但是感觉最近评论区的戾气略重,简单解释一下。
这几天更新变少了,第一是因为我上班的地方复工,我需要回去工作,这么久没有工作,很多事情需要重头开始捋着做,但凡有工作经历的朋友们应该都能理解,上班的活并不是一个句号或者一个逗号就能完成的。
第二,这本书八百万字,也已经到了尾声,我个人精力和书的内容确实也需要仔仔细细斟酌。
不管是催更的、骂街的,还有挺我的,我相信各位是真心喜欢和支持的。
但咱有一说一,不谈老书迷,哪怕是这本书刚刚开始追更的朋友们应该都知道,我不是个差更新的人,更不是个言而无信的人。
我意识到自己写得少,第二天或者第三天总会弥补回来。
我喜欢写东西,也乐意跟人讲故事,和赚钱确实有关,但同样少不得兴趣,恳求兄弟姐妹们,不要让我这份热爱变成麻木或者商业。
大家看书是图个打发时间,我写书同样是因为不让自己太过空虚,甭管我是否带给各位快乐、感动或者是感悟,我一直都在努力。
很多时候、差强人意,只能说明我的能力有限。
不瞒各位,我三十几岁的人了,写书确实能为我带来一些价值,但我是不是也得为自己现实生活去考虑琢磨一下,所以在这里郑重恳求诸位都能够理解,少些谩骂、多些善良,谢谢大家!
能多写的时候,不用你们打赏、夸赞,我自己就会主动,毕竟多写意味着我能多赚到钱,可最近一段时间,确实是没有那么多时间和精力,只能满足我承诺过的三更保底。
3206 清晨的嚎啕
跟丁凡凡结束通话的一个多小时后,我赶到了贵哥的那家小饭馆。
饭馆的卷帘门半开半合,门口凹凸不平的水泥地上,清晰可见一堆一滩的红白呕吐物。
想来,昨晚上这附近的醉汉绝对不在少数。
贵哥的这家小馆子,处于一片城中村的内部,两边全是那种四五层的自建房,本地人盖好房子然后隔成单间租给外地打工的,租金不会太贵,当然环境更没有多好。
此时应该是上早班的高峰期,不算太宽敞的街道里,身穿各种厂子工作服的男男女女三五成群,电瓶车、摩托车络绎不绝,闹哄哄的街面上几乎都是年轻人,瞬间给人一种很充实的感觉。
有时候想想,青春或许就应该是这个样子,陪着自己喜欢的人,干点可能不赚钱也不快乐,但足够小小挥霍一把的平凡日子。
我摩擦一下脸上的干皮,迈着碎步走向贵哥的小饭馆。
我刚弯腰要从卷帘门里钻进去,一股子冲天的酒腥味瞬间扑鼻而来。
不点大的饭馆里,几张桌子拼在一起,董咚咚、大壮和姜铭躺在桌上呼噜声震天,而贵哥则叼着半截烟在往仨人的身上罩毛巾被。
“来了啊?”听到门口又异响,许久未曾见面的贵哥机敏的扭过来脑袋,扫视我一眼,笑呵呵的打招呼:“别进来啦,屋子里味儿大,咱们待会一起吃口早饭去。”
“成。”我扬嘴一笑,比划一个ok的手势,又迅速退了出去。
从门外带上一支烟,望着街面上那些着急赶工上下班的男女青年们,我心情没由来变得轻松很多。
将近一夜时间没睡,从羊城到石市来回的往返,说老实话我要说不累,那纯属吹牛逼,可有时候想想,这个岁数不累挺,难道要等到我爹那个年纪再去奋斗吗?
付出和收获不一定成正比,可不付出和收获绝对是反比。
正能量真的不取决于什么大国大利、弘扬正气,对于我们这种能吃饱,还想着再吃好的小老百姓而言,今天能够咬牙多赚十块钱叫运气,明天还能继续再多赚十块钱,那就是正能量,不是我们不想爱社会,只是比起来五马长枪的大爱和博爱,小恩小惠才叫真正的生活。
“呜..呜呜。”
就在我胡乱琢磨时候,一阵断断续续的哭声引起了我的注意力。
我扭头望去,贵哥小饭馆不远处,倚墙堆放空啤酒瓶箱子的空地上,一个套着浅蓝色工作服,浑身遍布尘埃的男人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那男人大概三十多岁,可能比我目测的还要年长一些,他的模样普普通通,包子脸、水泡眼,头发蓬乱且无形,眼袋重的像像极了美剧丧尸片里的男主角,一边失声大哭,一边摩擦脸上的鼻涕、泪痕,袖口的地方湿乎乎一大片。
这人应该是个宿醉的酒徒,旁边堆着好几瓶市面上很常见的那种廉价“二锅头”,左手夹着早已经熄灭的烟蒂。
可能是感觉到我在看他,男人抽吸两下鼻子,恶狠狠的怒视我咒骂:“看你马勒戈壁。”
“呵呵。”我笑着摆摆手,偏过去脑袋。
人真的是一种阅历动物,见得多自然心也平,如果换成几年前,这号傻篮子骂我,我铁定蹦起来想给他来记电泡飞脚,完事再拽着毛,原地给两记大耳雷子,可现在我看到这样人,除了怜悯,更多可能就是鄙夷吧。
“诶我去,可算忙活完了。”
就在这时候,贵哥从饭馆里走出来,顺手“呼啦”一下将卷帘门拽下来,朝着我憨笑:“让他们仨睡吧,昨晚上给我这儿的啤酒、白酒全造完了,这几年他们跟着你是在酒厂里干活嘛,一个赛一个的能喝。”
我老气横秋的吧唧嘴:“年轻人嘛,喝得快、挥发的也快,正常。”
“整的好像你多老似的,怎么着臭小子,我听咚咚说,你打算收编我啊。”贵哥“噗嗤”一声笑出声,从兜里掏出一包皱巴巴的“大前门”,递给我一支,自己点燃一支,随即将空烟盒揉成一团,随手抛出去,眨巴眼睛道:“这是底子厚了,准备扩军呗,说说吧,打算拿啥收买我。”
我掏出打火机,殷勤的替他点燃,小学生看着老师一般的讨好:“那得看贵哥你需要啥。”
贵哥长吐一口白烟,笑盈盈道:“我啊,我什么都不缺,见过玩过的也比你想象得多,你的条件够呛能打动我..”
“去尼玛的,王八蛋!全身王八蛋!凭什么啊,凭什么老子总是倒霉!”
话没说完,不远处那个靠着啤酒箱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的男人,像是得了失心疯一般挥舞着双臂,闭眼朝天咒骂,那副愤怒的模样,就好像恨不得把天上掠过的飞机全都喷下来似的。
贵哥扭头看了一眼,随即熟络的打招呼:“老凳子,你咋还没回去呢。”
“回他妈哪啊,房东把我撵出来啦,厂子里不要我,说我特么有纹身!”男人扭过来脑袋,眯缝眼睛撩起自己左胳膊,露出一个指甲盖大小的青色“恨”字刺青,气呼呼的嚎叫:“阿贵,你说这叫纹身吗?我们厂里那群小青年一个个满背、满大腿的没事,凭什么把我开除了。”
“嘿,社会有社会的规矩,工厂有工厂的制度,开除了换个地方再上班不就得了,没必要因为这点破事气着自己。”贵哥笑了笑,回头朝我道:“给我来支烟。”
我将烟盒递给贵哥,贵哥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那个男人的跟前,递给他一根烟,随即帮忙点燃笑道:“你说你也这么大岁数的人了,什么没见过,什么看不透,跟现实较什么真,就像你昨晚上喝酒时候说的那样,现实不就是个游泳池嘛,会玩的弄潮耍浪,不会玩的坐在岸边瞪眼,听我一句劝,赶紧回去吧,实在不行,回头我帮你再找份工作。”
“工作个**,我完了。”嘴角叼着烟卷的男子突然间“嗷”的一声哭了出来:“儿子检查出来尿毒症,需要换肾,你知道一个肾多少钱吗?我老婆在电子厂打工,前几天眼睛检查出来有问题,也被辞退了,操他妈得,你说老天爷为什么对我这样,老子不就是年轻时候在外面混过几天吗,至于这样整我不!”
一边吼叫,男人一边“啪啪”猛扇自己嘴巴子,贵哥忙不迭的拦阻。
挣扎中,我看到那男人的手臂上全是深深浅浅的刀疤,脖颈往下也有一大片若影若现的青色纹身。
看到这儿,我对这个男人的经历几乎有了一个大致的猜测。
或许年轻时候的他,像极了现在的我们,七个不服八个不忿,也曾傲视群雄,又或者桀骜不驯,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不得不褪去了痞气走向成熟,可在成熟的过程中,他又饱受生活的摧残,所以此刻才会变得歇斯底里。
几分钟后,男人总算暂时性的稳定下来,贵哥轻轻拍打他的后背安慰:“老凳子啊,人活着就是希望,有希望什么都能变成现实。”
“没希望啦。我他妈什么希望都没了。”男人“噗”的一声擤出来一把大鼻涕,声音沙哑的摇头:“我自己也胃癌晚期,本来想着努力给儿子赚点钱,甭管好坏咱们把病给治好,可他妈现在啥都没了,阿贵啊,你帮我买点老鼠药吧,我想死。”
“死都不怕,还怕活着啊?”贵哥绷着脸训斥。
“怕,活着真特么不易。”男人点点脑袋,指着街上路过的那些上班的小男女们苦笑:“我像他们那么大,开奔驰坐宝马,天天换着姑娘耍,有钱的时候怎么玩都不尽兴,可住几年监狱出来傻逼了,文凭没有、技术不会,除了卖苦力啥特么都不懂,现在连苦力都没人要了。”
“老凳子啊,你也是辉煌过的人,肯定比我明白,商场也罢,江湖也好,看错宝、押错注,赌输了就是输了,秦琼买马杨志卖刀,人穷志短、马瘦毛长;死马落地,老骥伏枥,英雄迟暮当年勇,旧时风光不再寻。”贵哥咳嗽两声道:“既然不怕死,那就找点不怕死的工作,你如果真乐意,我给你介绍个老板,钱有的是,关键是你肯定没命花,你自己斟酌斟酌,如果是为了自己,下午你可以来我这儿打零工,工厂给你多少我给多少,如果是为了家里人,那就得丢出去点啥,比如你自己。”
说着话,贵哥突兀昂头望向了我...
3207 山川异域,风月同天
街角的早餐摊子上。
长条桌、宽板凳,我和贵哥跟那个叫“老凳子”的男人互相对望。
“快吃吧,喝一晚上酒,就算铁打的胃也守不住。”贵哥笑着朝男人摆摆手,随即又朝早餐摊老板招呼:“再来两碗豆腐脑,二斤小油条。”
单看长相,贵哥应该比老凳子年轻起码五六岁,可是说话的语调和那份沉稳的大气,老凳子在贵哥的面前又像是个愣头愣脑的小年轻。
老凳子犹豫片刻,抓起一根油条塞进嘴里,一边吭哧吭哧的咀嚼,一边又含糊不清的发问:“贵哥,你真能帮我吗?”
“先吃,吃饱才能谈未来。”贵哥的眸子弯成两轮月牙。
“诶,嗯。”老凳子又看了我一眼,随即闷下脑袋大快朵颐。
整场我都没有说话和打岔,非凡人行非凡事,在我的认识世界里,贵哥绝对属于那种顶级的江湖老炮,所以他要做什么,脑子里又在盘算什么,不用我多问,他自己也会慢慢解释清楚。
“男人这辈子就活三次,二十岁前的年少轻狂,三十岁后的委曲求全和五十岁的卧鼓偃旗。”贵哥递给我一根油条,笑呵呵的吧唧嘴:“尤其是这中年之后,真得学会宽慰自己,该释怀的释怀,该放下的放下,毕竟已经过了任性的年纪,生命已经由不得人再去糟蹋,你说是不是啊小朗?”
“可能是吧。”我顿了顿微笑,很多经历和感悟,你不到那个岁数是没办法体会的,就像过去齐叔老跟我谈人生、讲道理,当时我就算点破脑袋,实际上内心没有太多概念,可真当自己摔一跤、卡个大跟头,可能才能明白过来。
“人生路,每一步都算数。”贵哥伸了个懒腰道:“无关对错,好坏都只能自己买单。”
我眨眨眼顺杆笑问:“所以贵哥大隐于市,也是在买单喽?”
“对啊,我也是在买单。”贵哥点点脑袋:“准确的说我是在享受买单之后的大餐,在你看来守着个小破馆子、每天朝九晚五的杵在热火朝天的灶前是屈才,可对我而言这就是最想要的活法。”
我昂着脑袋半晌没有回过来味道。
凭我目前的资历很难理解为什么会有人明明可以赚一百,却偏偏卑躬屈膝的挣二十。
“你看哈。”贵哥掏出手机,戳开一则微信的语音信息,里面很快传来一道稚嫩的孩子声音:“爸爸,你又一晚上不回家,妈妈说如果再这样的话,以后你就睡沙发,另外下次全家旅游不许你参加。”
“你儿子?”我“滋溜”嘬了口豆腐脑笑问。
“我家老二,老大在寄宿学校读书。”贵哥嘴角止不住的上扬,眼中慢慢的全是骄傲:“老大品学兼优,甭管是语文数学,回回考试都是一百,过年前还给我抱回来一个大奖状,老二刚三岁,但是小脑瓜子鬼灵鬼灵,男人这辈子图啥?不就是个承上启下嘛,媳妇开怀,老小安康,有点闲钱旅旅游,生活不富但别太紧张,这些我都已经满足,你说你拿啥招募我?”
“贵哥..”我蠕动喉结。
贵哥摆摆手打断:“我知道你这次来的目的,公司遇到了瓶颈,有点上不去下不来的感觉是么?”
对方揭明我的来意,我也不再遮遮掩掩,直愣愣的回答:“对,我的文化程度有限,很多东西看不明白,公司倒是也有专业经营白道买卖的一个大哥,可是他的精力也不是太充沛..”
“小朗啊,我给你点建议吧。”贵哥咳嗽两声道:“你想听吗?”
我求知若渴的狂点脑袋:“当然想!”
“咱们石市,在几年前有条很辉煌的金融街,当时这条街红到什么程度呢?”贵哥微微眯起眼睛,浑浊的眸子里闪过一抹骄傲之色:“北至上上京,南到魔都苏浙,那些玩资本、赚红利的大公司都想挤进来分一杯羹,何为金融?归根到底就是一个钱字,钱是不分好坏黑白的,只有握钱的人才会心思复杂。”
我没有作声,虚心的听着他的讲述。
“暗赌的钱、**行业的钱,包括很多见不得光的钱,他们在金融街里走几圈,很快就变成某某公司的年产值,xx基金会的启动资金。”贵哥吹了口气道:“没错,脏钱变成了带着金边、慢慢荣光的钱,所以你在根本上就犯了错误。”
“错误?”我愕然的张大嘴巴。
贵哥点点脑袋道:“没错,道有黑白,人分是非,在你的概念中始终将白道买卖和灰色产业分的清清楚楚,怎么可能不头疼呢?我给你打个最简单的比方,你把保标赚到钱用来扩张酒店,这钱究竟是白的还是黑的?”
我被他问了一懵,磕磕巴巴的回应:“白的..不对,应该是黑的吧。”
“扩充酒店的盈利,你用来缴税,那这钱又是黑的白的?”贵哥接着笑问:“或者你用酒店盈利来的钱赞助贫困地区、新修学校,这钱到底是干净的,还是带着荣耀的?”
我迷茫的摇摇脑袋干笑:“我..我不知道。”
我被贵哥的这一通理论完全搞成了丈二和尚。
“你自己拘泥于钱的来路,所以很多地方陷入瓶颈,开始变得停滞不前。”贵哥拍了拍我肩膀头道:“我给你的建议是不要分的那么清楚,钱是如何来的并不重要,但钱是如何没得,必定会引起很多人的关注。”
我慢慢品读着贵哥的话,似懂非懂的问:“您的意思是建议我不要将白道生意和灰色产业区分的那么明显是么?”
“对呗。”贵哥揪了揪脖颈浅笑道:“行好事,且丛容,让整个头狼变得无懈可击,就是你长久立足的根基,就好比银行往出放贷款,他们不会精确到每个人借钱干什么,可能有买房的,有买车的,还有做别的,甚至杀人放火的,可不管是哪一类借钱人都会感激银行,你现在的情况同理。”
“豁..”我长舒一口气,贵哥的这番语调,仿佛为我推开了一扇新的窗户。
一直以来,我都在矛盾如何让酒店变得更白,让那些见不得光赚到的银子藏的更深,所以很多时候,酒店需要经费的时候,段磊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而我又不敢把藏起来的那些钱拿出来,我们会不自觉的被卡在当中间。
“还有一个建议。”贵哥低头拨动两下手机道:“花钱要有道,你给亿万富翁一千万他可能不会感激你,而你给乞丐二十块,他绝对会念你的好,一辈子有点夸张,一阵子是肯定的。”
说着话,贵哥若有深意的看了眼对面仍旧胡吃海塞的老凳子,笑呵呵道:“小朗啊,人是生而自由得,可却又无往不在枷锁之中,世上不存在十全十美的善良,如同不存在彻头彻尾的绝望,适当的时候给一些绝望的人丝丝希望,你会发现很多事情事半功倍。”
“爸爸,妈妈说你如果再不回家,就打你屁屁..”
贵哥的手机里再次传来刚刚那个孩子稚嫩的小声音。
“哈哈,这就回去。”贵哥回复一句,扭头朝着早餐摊老板挥手:“一份馄饨,两份豆沫,一笼牛肉馅的包子,对了馄饨别搁香菜,我老婆嫌弃那个味儿。”
说着话,贵哥起身拍了拍我的肩膀头道:“兄弟啊,山川异域,风月同天,任何一个行当走到最后其实殊途同归,让头狼从一家唯利是图的公司变成乐善好施的企业,你这辈子基本无忧,想不透的地方随时可以来找我喝酒,不过下次不许再提挖人的话茬哦,我有家,不光有小家,还有大家,要是让我家那位爷知道你敢挖他墙角,回头真得啪啪的扇你屁屁...”
3208 铜筋铁骨豆腐腰
“山川异域,风月同天,任何行当最后都是殊途同归。”
我咬着嘴皮喃喃重复,目送贵哥一摇一晃哼着不知名的小曲离去。
对面的老凳子也昂头看了眼渐行渐远的贵哥,直勾勾的盯着我问:“你真的可以帮我吗?”
“你真的不怕死吗?”我递给他一张餐巾纸,指了指他胡茬上沾染的饭渣。
“不怕。”老凳子直不楞登的点头,随意抹擦一下嘴角道:“但我怕活着,怕面对孩子老婆和支离破碎的家。”
“吃吧,先吃饱再谈事。”我笑了笑点头。
老凳子“嗯”了一声,像是饿死鬼投胎一般朝着早餐摊老板又招呼一声:“再给我来一斤油条一碗粥。”
我坐在贵哥刚刚的位置上,用他的角度扫视着街边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和车辆。
一个人到了某种程度,会更用心的去看这个世界,一草一木、一砖一瓦,平凡到极致的尘埃可能才是生活中最真实的小美好。
风卷残云一般造完面前的吃食,老凳子一边打着饱嗝,一边压低声音问:“待会我需要跟你走吗?”
“你还有别的事情吗?”我微笑着反问。
“嗯,想去汇款。”老凳子从自己脏兮兮的工作服上衣口袋里,摸出一张皱巴巴的银行卡,抿嘴苦笑:“厂子开除我的时候,给我结了三千多块钱,对于我这种没什么文化、特长,年龄又大的人来说算是不错了,本来我想自己留二百块钱到阿贵的饭馆点几份肉炒的盖浇饭,可我老婆告诉我,她也被开除了,我就没敢再动里面的钱。”
“嫂子的病情也很严重么?”我递给他一支烟轻问。
“大云,我年轻时候也爱抽这烟,味儿正、口感好,一点都不齁嗓子。”他接过烟卷,无限感慨的叹息一口:“我老婆的病其实无所谓,反正她还年轻,如果我不在了,可能会找到一个更好的男人,现在难的是我儿子,他尿毒症,已经很严重了,如果我老婆改嫁,我怕就真的没人再管他,我儿子很乖很听话,我很想马上治好他,可我没那个能力,我不怕苦不拍累,但特么就是赚不到钱。”
盯着他泛红的眸子,我心情复杂的吹了口气。
这是一个充满标签和滑稽的社会,什么事情都和金钱挂在一起,尊严、生活、爱情,甚至是亲情,很多人都希望你能过得好,但一定不能比他好。
没有能力的男人比比皆是,曾经走错的老炮更是数不胜数,但他们同样渴望活着啊,譬如我面前的这位,当压抑让他再也喘不过来气的时候,他或许会选择走向另外一条更为森冷的道路。
吃罢早饭,我和老凳子一块来到附近的银行,他进去转账,我则蹲在门外透过宽大的玻璃窗观望。
虽然不知道这个男人过去有过怎样的辉煌,但此时的他真的卑微到骨子里,不管是面对银行门前的保安还是里面的业务员,卑躬屈膝佝偻着腰似乎成为打招呼的常态。
我叹了口老气:“任你铜筋铁骨,最终还是会被这个世界打压成豆腐腰。”
足足能有半个多钟头后,老凳子缩着脖颈出现在我面前。
“办妥了?”我笑着发问。
“嗯,一毛钱都没剩下。”老凳子将存款证揉成一团,略显紧张的绷着脸道:“如果你不管我,今晚上我可能就没饭吃了。”
“我们是雇佣关系,你干活我给钱,天经地义!至于能不能救活你儿子,得看你出多大力。”我思索一下后,从兜里掏出一沓银行卡道:“里面大概有两万块钱,密码在背后,是你最近一段时间的开销,存下我手机号,我随时需要,你随时必须到位。”
“这么多钱全给我?”老凳子哑然失色,颤抖的接过去银行卡问:“你不怕我跑了?”
“两万块钱如果够救命,我就当是做善事,但你这辈子怕是止步于此了。”我很无所谓的笑了笑道:“你真实名字叫什么,我不问了,我姓王,电话号码是1xx..”
存起来我手机号后,老凳子眨巴眼睛问我:“我现在需要做什么?”
“买张去yang城的机票,然后再随便租间屋子等着。”我面无表情道:“我的公司在天河区一带,你找住的地方不要太远,只要有一次联系不到你,我就不会再联系。”
老凳子咳嗽两声点点脑袋:“好,我记住了。”
“就这样吧。”我掏出手机存了下他打过来的号码,摆摆手道:“记住昂,从现在开始,你的命归我管,我需要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要你的命的时候,你得无条件的给我捐出来。”
老凳子舔舐嘴唇上的干皮,低头应声:“谢谢。”
“工作关系,不存在感谢,走吧。”我杵在原地摆摆手。
老凳子半晌也没动弹,看到他这幅样子,我好奇的问:“还有事吗?”
“我想你等你走了,再给我儿子打一万五,我留五千块钱就够活。”老凳子指了指身后的银行,实话实说的回答,说完以后,他可能又觉得不太合适,弱弱的问:“这笔钱,我可以自由分配吗?”
“没问题。”我挤出一抹笑容。
看着他脚步凌乱的转身跑进银行,那股子抑制不住的喜悦和兴奋,证明他可能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那么多钱。
“唉..”我再次叹了口气。
对于他的经历,我确实非常怜悯,可正因为怜悯,我才更不能跟他产生感情。
从银行门外停驻片刻后,我双手插兜的离去,打车返回江静雅她家。
“嗡嗡..”
车子刚一启动,我兜里的手机就震颤起来,看到是丁凡凡的号码,我马上接起:“什么事凡哥?”
“你最近几天能回yang城吗?”丁凡凡低声道:“我有朋友想找点买卖,但是路子比较窄,我想让他跟你谈谈。”
我咳嗽两下道:“磊哥在家呢,皇上、乐子和疯子也都在。”
“行吧,那你抓紧回来,有些事情你这个头儿不点脑袋,他们办的也不自在,再说咱俩是朋友,我总不能老是隔着锅台上炕指挥他们。”丁凡凡笑道:“替我问候你老岳父、岳母哈。”
我忍禁不禁的笑骂:“尽特么贫嘴,来点实惠的。”
“实惠在路上,晚点你会看到的,说不定这会儿已经到了。”丁凡凡回应一句。
没多会儿功夫,回到江静雅家的别墅,她们一大家子包括洪莲和地藏全在外面的小院聊天、晒太阳。
扫视一圈众人,没有见到我老岳父,我笑呵呵的问江静雅:“爸呢?”
“爸在书房。”江静雅挎住我的胳膊,满嘴挂笑:“老公,凡哥托朋友给爸送了一副沈尹默老先生的字,爸喜欢的不得了,凡哥真不简单,连那样的真迹都能搞得到。”
“哦?”我微微一怔,虽然不知道她口中的这位“沈尹默老先生”究竟是何等存在,但看她的表情应该价值不菲,丁凡凡好端端送如此厚重的礼物,想来他那位朋友所求的事情怕没有那么简单。
我脸上没有任何变幻,点点脑袋道:“成,我去书房跟爸聊会儿天,正好也有点事情想要请教他。”
“傻白白..”
正说话时候,我家的小神兽一颤一颠的抓住我的裤腿,奶声奶气的嘟着小嘴:“亲亲。”
“臭小子还会撒娇了。”我弯腰一把抱起儿子,径直朝房内走去。
书房里,我老岳丈正昂头看着墙上一副笔走龙蛇的草书不住的喃喃低语,满脸全是收获的喜悦。
见到我进门,老头立即眉飞色舞的朝我出声:“小朗啊,回去以后可得好好谢谢你那位朋友,沈尹默老先生虽然是个书法大家,但是留世的并不算太多,哎呀有点兴奋了,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我抱起孩子轻问:“咳咳,我想问您,您能从新西兰买到庄园吗?我的意思不是挂别人名下的那种,是属于咱们自己的产业,如果有可能的话,挂在小雅和同同名下最好,没什么意外的话,过两年我也想出国陪你们一起生活...”
3209 家里事
“怎么?想退休了啊?”
老头挑动眉梢,乐呵呵的朝我吧唧嘴。
我实话实说的摇头:“那倒没有,只是不想他们娘俩以后无依无靠。”
“她们母子现在不靠你,也可以达到衣食无忧,但这不是他们想要的,更不是你作为一个父亲、一个丈夫应该给他们的。”老头立时间拉下来脸,盯盯注视我道:“王朗,说实话,我真不希望小雅跟你在一起。”
我直不楞登的点点脑袋微笑:“我知道。”
“但是她愿意,对我来说,没有任何事情是比自己女人喜欢更重要的。”老头继续道:“可能你认为自己现在一言九鼎,也可能觉得自己名声赫赫,但是对我来说,这些东西都不是我女儿想要的。”
“我也知道。”我再次点点脑袋。
“知道有什么用,你能做的来吗?”老头歪嘴冷笑:“你能因为小雅而变化吗?你能为了你儿子老老实实吗?你不能!所以从这个角度出发,不管你混到什么程度,你都亏欠他们母子。”
我张了张嘴巴,最终还是将已经到嘴边怼他的话硬生生的咽了回去,没心没肺的讪笑:“是。”
“所以,我对你没有太大的期盼。”老头从桌上抓起烟盒,自顾自的点燃一支,长喷一口白烟后,疲惫的摇头:“保护好自己,就是对你们这个家庭最大的负责。”
我沉默片刻后,咬着嘴角出声:“爸,我想问问我爸最近怎么样?”
自从江静雅带着他们全都出国以后,我和我爸的交流少之又少,偶尔聊几句视频,也都是匆匆忙忙的挂断。
“你爸挺好的。”老头抽了口气道:“我和他没事也总聊天,聊聊你,聊聊这个社会,聊聊我们往后的生活,说实话哈小朗,我是真埋怨你,发自肺腑的埋怨,我给了小雅一切我能给的优质生活,目的就是为了让她远离人渣,可最好他还是跟你这样的人组合在了一起,突然间我觉得自己长久以来的奋斗都是徒劳。”
“我是个人渣不假。”我皱了皱眉头道:“但您必须得承认,跟我在一起小雅是快乐的,作为父亲,作为她最最在意的人之一,您不认为她找到了自己的幸福嘛?诚然,现在的我有这样那样的不足,但我能让她扬起嘴角,这是不是就叫幸福?”
老头立时间陷入了沉默。
“爸,我很希望小雅和孩子能够快乐,就和你内心的担忧一模一样。”我也点上一支烟道:“所以我能做到的就是在我的有生之年,竭尽全力的为她们母子俩创造更多的财富,可能我敛财的方式不被世俗接受,但我没有违背自己的良心。”
说完这句话后,我抿嘴低下脑袋,准备等待老头暴风骤雨一般的反驳。
“傻白白..”
就在这时候,一直老老实实窝在我怀里的小东西突兀间咿咿呀呀,接着又朝老头伸出手掌:“外公抱..抱抱同同。”
板着脸的老头顿时间动容,马上探出来自己的双手招呼:“你这个小人精,来,外公抱抱。”
“爸,不论你认为我是个盲流子还是个混混,都没有任何问题,这些标签我都不否认。”将孩子递给他,我表情认真道:“可这些标签下的我还是个父亲和丈夫,我也想尽全力让我在乎的人和和美美。”
“唉..”老头抱着小神兽,疲惫的吹了口气道:“你说的这些我又何尝不知道呢,可是当爹的永远都希望自己孩子平平安安,这一点不管到时候时候都不会变,就像你爸,他平常再大大咧咧,每天下午吃完饭,必作的事情就是收听关于yang城调频广播,他嘴上不说,但是谁心里不明白,他就是想听听有没有关于你的新闻,只要这天没有你,你爸指定吃得饱睡的香,孩子啊,我不是有多反感你,只是希望你能够慢慢归于平静,你这条道,很多人都走过,他们都用实际行动诠释,真的走不通。”
“我..”我磕巴一下,最终没有反驳他,重重点头道:“我一直在琢磨如何改变。”
“嗡嗡..”
就在这时候,我兜里的手机突兀震动。
我强忍着没有接听,毕竟这么多年来,都没有正儿八经的跟江静雅她爸好好的聊几句天,甭管是出于家庭还是该有的尊重,我都不想在这个时候显得太过失态。
“接吧,那么庞大的公司在运作,各种杂七杂八的事情总是免不了要应付,我下楼跟小雅聊一会儿去。”老头自然听到我裤兜里手机震动的声音,摆摆手道:“祭祖结束,我和你妈会带着孩子回新西兰,小雅愿意留下就让她留下,我不能把家里唯一的宝宝仍在国内冒险。”
我实诚的点头:“那样最好不过。”
“你和小雅已经这样了,我再说别的都于事无补。”老头抽了口烟道:“我就一个要求,甭管什么时候,请你记住小雅为你放弃了多少,我们当父母的又容忍了多少,你可以和她发脾气,老爷们没有脾气反而不正常,但不允许欺负她,否则的话,我会毫不犹豫的带走她。”
“我知道。”我忙不迭应声。
“接电话吧,机票什么的,带好我让人帮你安排,祭祖的事情你和小雅就不要参加了,你没有明媒正娶她,对祖先本身就是一种不尊重。”老头摆摆手道:“我最后再提醒你一句,不爱小雅了,就让她走,千万不要对她动粗,我家的孩子我从来没舍得碰过她一指头,更不会允许别人那样。”
我重重捶打自己胸脯几下保证:“这一天绝对不会发生。”
片刻后,房间里只剩下我一个人,简单调整一下自己的心态后,我掏出手机看了眼刚刚的来电号码。
电话是钱龙打过来的,可能是觉得我没接,他紧跟着又发了条“速回”的信息。
揉搓自己腮帮子几下,我拨通了钱龙的号码。
“操,你干啥呢,给你打**半天电话都不带接的。”钱龙很快接起:“家里出大事了,武旭逃走了,从公安医院跑的,目前被全城通缉,另外磊哥病倒了,目前在重症监护,医生说他可能需要心脏搭桥。”
我上火的呵斥:“你慢点说,老子这会儿被整的有点懵圈,先说磊哥的事情,磊哥怎么了?”
“今天早上磊哥说脑袋有点晕,然后在二号店查账的时候突然休克过去,那边负责的大堂经理把他送到医院时候,医生告诉我们,磊哥有心脏病,而且还不是最近一天两天发生的。”钱龙喘着粗气道:“十几分钟前我和乐子、疯子刚从医生办公室出来,医生告诉我们,磊哥需要心脏搭桥,成功率不算太大。”
我咬着牙又问:“嗯,武旭呢?”
“武旭昨晚上生病了,鸡棚子里的狱医按照常规手续给他测量体温,结果这个逼养的吞食了温度计,温度计里面可全是水银,肯定得马上送去医院,狗渣从医院里逃走了。”钱龙恨恨的咒骂:“走的时候还特么抢了一个护士的手机,电话打到咱们酒店里,说他肯定会复仇...”
3210 惊变中的机遇
听到钱龙甩出来的两条不输于爆炸的大新闻后,我整个人再次陷入了呆滞当中。
钱龙瓮声瓮气的发问:“你别特么不说话啊,接下来咋整?”
“武旭能抓到吗?”我拍打两下自己的额头出声。
“够呛。”钱龙苦笑道:“秦正中让人调过监控,公安医院附近的摄像头全都被人刻意毁掉了,只知道武旭肯定是跑出了医院,但具体去了哪里谁都不清楚,武旭这个逼养的,玩的太过猝不及防。”
“不对。”我思索一下后,抿嘴道:“有人在接应武旭,武旭就算再神通广大,绝对不会安排好自己的逃跑路线,外面的摄像头被人毁掉,就说明是有人在跟他里通外合,能从医院逃出去可能是本事,逃出去之后如何安置需要能耐。”
“谁说不是呢,乐子和疯子也是这么分析的。”钱龙喘着粗气道:“可关键是咱不知道接应他的人到底是谁啊,yang城有几千万的常住人口,就算是秦正中也做不到挨家挨户的排查,武旭这个狗渣十有**是再不会露面了。”
“查几千万人口干啥,武旭搁yang城就那么点人脉,捋着他的朋友圈找呗。”我无语的出谋划策:“你告诉秦正中就从武旭开维多利亚时候的交际圈入手,能帮助他逃跑的能人就那么几个,要么是有钱有势,要么就是社会层里的大拿二拿。”
“还真是这个理儿哈。”钱龙立时间明悟过来。
“告诉咱家人,全力以赴的配合秦正中。”我咬着嘴皮道:“本身我还犯愁嘉顺咬不死他,狗日的竟然敢越狱,这回他就算浑身是嘴也特么解释不明白,听我的,咱家人和身边关系不错的朋友,能派出去的人全都派出去,全力以赴抓武旭,只要他有他的任何蛛丝马迹,马上报警处理。”
钱龙顿了顿又问:“磊哥那里呢..”
我抽了口气道:“磊哥现在清醒吗?”
“不算太清醒,心率和身体机能都比较差。”钱龙回答道:“最重要的是他想心脏搭桥的话,需要等一位权威的医生回来,目前手术环境不是特别成熟。”
“那就等着吧。”我笑了笑道:“我相信磊哥吉人自有天相。”
钱龙没好气的骂咧:“操,你啥时候变得这么没心没肺了,还特么吉人..”
“你懂医术吗?你会做搭桥手术不?”我拧着眉头反问。
“我..”
“别特么你你我我,你什么也不会,我跟你也差不多,所以咱们能做的不是搁原地悲春叹秋,是尽可能把自己可以做的事情全都做明白、做通透。”我烦躁的嘟囔一句:“喊上乐子、疯子,告诉秦正中不管需要如何配合,咱们都肯定尽心尽力,另外让乐子去找高利松一趟,什么话都不需要多说,高利松会主动跟他交流的。”
钱龙沉默半晌后臭骂:“你真特么无情..”
挂断电话后,我思索一下后,拨通了高利松的号码。
电话响了十几秒钟后,高利松大大咧咧的接起:“喂朗哥?”
“你心里慌不慌?”我直愣愣的出声:“武旭逃走了,你握着的那些证据再特么也不值钱了,现在的你做好了如何应对未来的打算吗?武旭一定恨不得杀了我,但同样他更想弄死你,谁让你卡他卡的那么紧。”
“..”
秦正中均匀的吐着气息,既没有反驳我任何,也没有表现出太过慌乱。
“老高啊,之前你不愿意咬武旭,是为了逼我就范,可现在这种情况下,你感觉自己还有利用价值吗?”我笑呵呵的继续道:“对于废品,国家都一直在提倡分类处理,你给自己估过价吗?能不能承受得住我和李倬禹的一次联合打压?哦不对,李倬禹现在应该已经撤到鹏城,没什么余力再搭理yang城的事宜,他倍儿想认识那边的一位大佬,我恰巧和那位大佬有点旧交,嘿嘿。”
高利松顿声道:“朗哥,你这么聊天就没有意思了,我当初跟你说的很明白..”
“吁!”我吆喝牲口的喝住:“当初是当初,现在是现在,武旭逃走了,这条新闻相信你早已经知晓,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要么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等我处理完手头的麻烦就收拾你,至于咋收拾,到时候看我心情吧,要么你就麻溜动员手下挖出来武旭,能把他按住,我想咱们还是好朋友。”
“咯嘣嘎嘣..”
听筒里传来高利松一阵咬牙切齿的动静,四五秒钟后,他冲洗回复平常笑呵呵的语调:“我尽量,但不敢保证,武旭的能力,你之前也知道,根本不是人多人少就可以解决的。”
“随你喽,反正我回yang城之前,如果没有得到什么准确点的信息,我就认为是你窝藏起了武旭,毕竟你有这方面的嫌疑。”我轻飘飘的狞笑:“你是知道的,在我给你盖棺定论以后,秦正中、丁凡凡包括叶小九都一定会顺着我的意思走,你高氏集团背后究竟有什么大拿我不清楚,但我想,这个节骨眼上没有人愿意得罪一伙即将称霸yang城地下世界的饿狼。”
高利松立时间破口大骂:“王朗,你特么的有点没意思了!咱们当初说的清清楚楚..”
“嘿,咱这个段位,还在乎什么意思不意思嘛。”我转动脖颈道:“你也可以不趟这摊混水,现在、立刻马上选择滚蛋,实在处理不出去的产业,我们头狼可以照单全收,当然除了我以外,别人可能也不是太敢收,待会我会让人放出去话,谁敢收你高氏的一粒粮食,老子就给他整的拉屎都得借纸,该聊的都聊差不多了,那咱们就先这样呗。”
高利松沉默几秒钟后冷笑:“王朗啊王朗,我真是低估你了,接着武旭逃跑的幌子都能让你生出招将我彻底撵出yang城,佩服,真的佩服!”
“服不服以后再说,反正你自己悠着点吧,我回去之后,第一件事情肯定是先摆弄你。”我哈哈大笑道:“yang城只能有一个主子,我不立旗,谁特么敢摇头晃脑,我就干谁,你高氏集团的产业我不占便宜,全部可以按照市场价归拢,离开yang城,往后咱俩可以是朋友,但你搁那地方待一天,我就得整你一轮。”
高利松不服气的低吼:“你真狠,宁愿先把武旭放过,都要先扫清宿敌。”
“没辙啊,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你在yang城多停留一天,我就特么多失眠一天。”我实话实说道:“至于武旭,他已经拉胯了,自己把自己混成了弟弟,“”如果他不跑,至少还有跟我一较高低的魄力,现在跑了,不过就是个随手可打的飞机。”
我知道了。高利松迟疑好一阵后,压低声音道:“武旭在你身边肯定安排了人,而那个人跟你坦白了对么?”
“你猜呢宝贝儿?”我笑容如花:“还是那句话,滚出yang城,我头狼愿意结交高氏集团这样的朋友,呆在这一亩三分地里,你就是我的对手,跟对手过招,我向来不遗余力。”
高利松横声道:“受教了,这把我输,心服口服。”
“爱哪服哪服吧,往后来yang城作客,你是头狼家的座上宾,但要是想搁这边创业,你得先从我这儿拿允许通知书。”我面无表情道:“我今晚上回yang城,如果发现你还在,那就别走了。”
高利松狞声道:“你真是玩的一手好棋,趁着辉煌公司退出yang城,现在将我彻底赶尽杀绝,输了,那咱们来日方长吧。”
“好嘞,回去的时候一路顺风哈。”我笑盈盈道:“晚点我会安排乐子过去跟你对接,卖的时候价格最好便宜点,你得知道我给你钱,你那些产业叫产业,我不给你钱,它们就是一堆废渣,因为除了我以外,谁都不敢接手,谁接手我剁谁手。”
结束通话以后,我沉寂良久后,拨通了果敢老街风云大哥的号码...
3211 五五分成
也不知道是有时差的缘故,还是果敢那头的信号实在太差,连续给风云大哥去了**通电话,他那边始终都没有人接听。
“这事儿整得,想往出散财都没有童子敢接。”我苦笑着拍了拍额头,随即又拨通韩飞的号码。
“嘟嘟...”
电话响了几声后,韩飞接起,不等我出声,他先一步开口:“借钱没有,找人烧纸,超过二百块钱以上的活动别喊我,穷!”
“你说你挺大个老板,说这话埋汰不?”我忍俊不禁的逗闷子:“忙啥呢飞哥,有点正经事跟你叙叙。”
“你快拉倒吧,你找我,要么是借钱,要么是求人,能有个球的正经事儿。”韩飞没好气的骂咧一句:“别扯犊子,直奔主题,我已经想好了拒绝的理由,咱俩都不耽误时间。”
我笑了笑道:“我想匀给你半个yang.城,你看合适不?”
“老弟啊,哥今年是真没钱,不瞒你说哈,正月天还没过完,我炒房已经赔了个底朝天,还借出去一大笔要不回来的死账,我家金毛上个月刚下的崽子,我现在穷的连狗粮都买不起啊,你快别坑我了。”韩飞立马像是按下开关似得,哭撇撇的干嚎:“说句你不相信的,我现在连出去嗨皮都得贷款,你别说给我半个羊城,就算给我半个村子我也买不起啊。”
“一毛钱不用你花,还能赚到不少。”我揪着鼻头道:“高氏集团要撤了,留下来的产业需要有人接手,别人拿走我不放心,我家又没那么多资金吃下,所以我想着便宜一下自个儿兄弟,既然你现在如此穷困潦倒,那就算了,待会我再问问风云大哥吧,也不知道他那头宽裕不,唉...”
“朗朗!我亲爱的帅朗弟弟!”不等我说完,韩飞立即提高调门:“这事儿麻烦风云大哥干啥,他身份受限,回趟国内也不是太容易。我虽然现在没啥钱,但是帮自己兄弟的能耐还是有的,你刚刚说高氏集团要撤出羊城是嘛?他们公司大概有多少产业,你那边有具体了解吗?”
我假惺惺的故意逗他:“别介哥,你现在那么难,我怎么忍心让你继续雪上加霜,这事儿我还是找找风云大哥或者连城吧,连城好像也认识几个有钱没地方花的大老板。”
“连城最近忙着呢,据说他上面那位要退了,他着急补位呢,这种事情你和他说个屁。”韩飞有点急躁的嘟囔:“行啦好兄弟,大不了哥给你分红,赶紧说正事吧,行不行?”
“这可是你求我的哈,将来不准说我为难人,咱们在说正事之前,我要提前声明,三七分账,我七你三,不存在讨价还价。”我搓着腮帮子吧唧嘴:“高氏集团的产业我不染指,你可以自己经营,也可以卖出去,反正只要给我总价值的七成就ok,别糊弄我,我会找专门的评估公司陪着你一块清理。”
“扯呢兄弟,我掏钱你要七成?你狗日的野心最近有点膨胀昂。”韩飞愤愤的骂咧:“再说我都还没有过去看货,鬼知道高氏集团那些玩意儿到底是皮包公司还是确有其事,七成肯定不行,最多给你四成当介绍费。”
“我不点头,谁都买不到高利松的任何东西,别说公司产业,就连厕所也够呛。”我撇撇嘴道:“别看我没经济投资,可我在人脉付出上绝对不小,你得知道,我买高利松的东西,和你买是两个价,本来该花一百块钱的,你现在只需要掏二十,给我七成,你是亏还是赚?”
韩飞沉默一会儿,不死心的嘟囔:“那你也太狠了,上来就要那么些,还不允许我还价,咱俩还是不是哥们了?”
我乐呵呵的反问:“不是大飞哥哥们咱俩就不会这样对话了,我如果找外人合作,比如风云大哥,我说二八分成,他都高高兴兴,你信不信?”
之所以敢如此有恃无恐,其实我就是抓住“奇货可居”四个字,羊城现在唯”头狼“而尊,高利松的那些东西,除了卖给我以外,其他人谁收谁倒霉。
正如我刚刚吓唬高利松的那样,他必须马上滚出羊城,旗下的产业也得如数变卖,如果他敢不答应,我就马上联合丁凡凡和秦正中一起整他。
以前还有辉煌公司和李倬禹的时候,我肯定不敢如此嚣张,因为我算不准高氏和辉煌会不会联合起来捶我,现在辉煌公司撤离羊城,高利松一个人根本不是我对手,就算他私底下养着几个神鬼莫测的亡命徒结果其实也一样。
这种明知道必败的情况下,以高利松平常的为人处世是绝对不会为了争口气跟我们撕破脸皮的,所以也就预示着,羊城从这一刻起正式进入一个以头狼为主题的新纪元。
而作为杰出生意人的韩飞,肯定门清高氏集团下面那些产业究竟价值几何,用过去五块钱的钞票买现在十块钱的馒头,不论怎么算,韩飞都必定稳钻不赔,这也是我从贵哥那里学到的一种最简单的经济换算法。
“四六吧兄弟,哥最近真不宽裕,几笔大投资,压出去不少钱,现在确实急需要一批果子填饱肚,我给你打个包票,高氏集团那些产业,我会想办法让各种各样的小公司稀释干净,绝不会让其中任何一家落入你们头狼的竞争对手那里。”韩飞思索好一阵子后,语重心长道:“要不是哥哥现在缺钱,别说三七,就算你要一九,我都指定帮你一道。”
“妥了,四六就四六吧,谁让我玉树临风。”我很是不要脸的奸笑:“那你马上联系乐子和疯子吧,他们知道该咋办,我人现在搁我老岳父这儿喝茶呢。”
韩飞诚心实意的感激:“谢了兄弟。”
“矫情,不过这事你回头记得跟风云大哥沟通一下,给你打电话之前,我其实也给他打过,不过他没接。。”我坏笑着说出实情:“因为我知道,跟你合作,我肯定占不到多大的便宜。”
韩飞恨恨的臭骂:“你特么得,合着没找到他,才想起来我,圈圈你个圈圈。”
寒暄几分钟后,我俩结束了通话,我快去给孟胜乐拨了过去:“乐子,韩飞待会跟你们联系,事情谈妥以后,告诉他五五分账。”
之所以又让韩飞一步,是因为我想起来贵哥那一套“有钱用在刀刃上”的理论,我可以因为生意跟韩飞据理力争,也可以因为情义,平白无故让他一成,因为我能感觉出来他最近可能确实比较差钱。
跟孟胜乐聊完以后,我舔舐着嘴角自言自语的嘟囔:“李倬禹和辉煌公司已经跑了,下一步高氏集团也会败走羊城,接下来就是武旭了,也不知道这个逼养的,究竟是跑路,还是打算留下来继续跟我恶战。”
想着想着,吴恒的模样突然出现在我脑海里,我相信如果吴恒那个精神病知道自己还有亲手干掉仇人的机会,他一定会不遗余力的去动弹。
盘算一会儿后,我按下了吴恒的号码...
3212 撒网
两个多小时后,石市桥西区。
一家名为“玫瑰园”的洗浴中心里,某个包房内,我见到了裹着一身浴袍的吴恒和张千璞,两人吃着小点心,惬意的看着背投大电视有说有笑,电视里此刻正播放着经典电影《无间道》。
“挺懂生活的嘛。”扫视一眼给两人捏脸的女技师,我一屁股崴坐在旁边的空床位上,乐呵呵的出声:“小千,你去给我也喊一个捏脚的过来。”
张千璞满脸不乐意的哼哼:“大叔,你是腿落家里啦还是嘴租出去了?刚一进门就特么使唤我。”
尽管很是不耐烦,张千璞还是迅速从按摩床上爬起来,趿拉着拖鞋嘀嘀咕咕的往外走。
我满脸不正经的坏笑:“挑个漂亮点的哈,长得丑我没**。”
“事儿真多。”张千璞瓮声瓮气的撇撇嘴,摆手道:“还有啥要求,一次性说清楚。”
我努努嘴示意:“你上外头抽根烟去,半小时内别进来。”
“靠,直接说撵我走多省事。”张千璞一愣,不动声色的看了吴恒一眼,见后者微微点头后,他才冲着两个技师摆摆手驱赶:“都出去吧,费用照结。”
很快包房里只剩下我和吴恒俩人。
他耷拉着眼皮,歪叼着一根烟,嘴巴像只脱水的鲶鱼似得一嘬一嘬的吧唧有声。
见他没有要主动吭声的意思,我深呼吸两口道:“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你要是觉得能办,我马上让人想办法挖出来武旭的蛛丝马迹,剩下事情你自己办。”
“他能跑说明肯定有人帮忙。”吴恒沉默半晌后,拧着眉头道:“既然有人帮忙,就不可能让你随随便便找到线索,其他的都是小问题,关键是能帮他出逃的人肯定不一般呐,搞不好那人就在你们头狼内部躲着。”
我从床头柜上抓起烟盒,很随意的点上一支后浅笑:“分析的不无道理,不过就是操的心有点碎,你只负责抓吴恒,其他不需要操心。”
吴恒鼻孔里冒着白烟轻笑:“这次面对武旭,你似乎一点都不紧张啊。”
“第一次和武旭对上,我对他只能算一知半解,第二次再打遭遇战,我们勉强势均力敌,而这一次我在明他在暗,看似我很吃亏,实则他连跟我面对面的勇气都没有,你说我为啥要紧张?”我眨眨眼反问。
吴恒思索片刻,认同的点点脑袋:“确实,如果武旭不跑,只要高利松不咬他,他就还有跟你一较高低的实力,现在嘛,他只能像个老鼠似得东躲高原地,高利松怕是也失去了跟你对话的资本吧?这俩人等于自己把自己玩下乘了。”
听着有条有理的分析,我微微一愣,随即笑道:“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只走肾不走脑的精神病,没想到你还懂局势。”
“想在炮火满天飞的境外活下来,哪怕是捡别人看不上的破烂过活都是件非常艰难的事情,分析是最基础的技能。”吴恒伸了个懒腰道:“明天我回去,你需要给我提供两把枪,三处距离比较远的临时住所,两台查不出来手续的车,至于别的需求,我想起来再跟你说。”
我吹了口气道:“那武旭...”
“人抓到我自行处理,肯定会给你足够的时间问出来你们想知道的。”吴恒打断我,又给自己续上一支烟,轻飘飘的弹了弹烟灰:“你负责帮我搞定其他乱七八糟的事情。”
“铁子,你是不是没搞懂咱俩的关系?”我昂头注视他:“要的多,付出的肯定也得多,你上嘴唇碰碰下嘴唇,完事啥特么承诺也不给我,指望我怎么投资?”
吴恒摸了摸脸颊,蓝色的眼珠子微微转动几下,嘴角泛起一抹微笑:“你会同意的。”
“羊场见吧。”盯盯注视他几秒钟后,我撅灭烟蒂,站起身子摆手:“只要有关于武旭的任何消息,我必须第一个知道。”
不待他回答任何,我直接折身出门。
包房门口,张千璞背靠墙壁,龇牙坏笑:“走了啊大叔?我还说待会再跟你安排安排呢。”
“学点好吧。”瞟视他一眼,我摇摇脑袋擦肩而去。
吴恒的反应跟我预料的差不多,看似平静无比,实则内心早已经开锅,尤其是在听到“武旭”两个字时候,他眼珠子里闪烁的寒芒几乎快要凝结成实质,可想而知他对武旭的恨意。
“吴恒抓武旭。”一边往前迈腿,我一边咬着嘴皮自言自语:“辉煌公司远遁,高氏集团败北,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怎么让我们头狼的形象变得光辉。”
想到这儿,我掏出手机拨通段磊的号码。
电话“嘟嘟”响了几声后,那头传来一道低哑的男声:“朗哥你好,我是王佳,我舅舅还处于昏迷中,我在医院里陪床。”
我叹息一口问:“嗯,他目前什么情况?”
王佳语调沉重的回答:“医生说他心脏早就有问题了,以前都是通过药物压制,错过了最佳治疗期,心脏搭桥的成功率虽然很高,但他身体底子太虚太薄,眼下还没有想过最合适的医治方式。”
“怪我,以前都不知道好好关心磊哥。”我揉搓两下腮帮子很是遗憾的苦笑。
王佳赶忙接茬:“朗哥你千万别这么说,我舅有这样的毛病,连我这个亲外甥都不知道,更别说您,要内疚也是我内疚,如果他这次能够好起来...”
我冷不丁打断:“诶对了,磊哥生日是后天吧?”
“啊?”王佳怔了一下,随即马上接茬:“对,后天说他生日,他现在这样,怕是也够呛能够坐起来。”
我的眉梢突兀间扬起,但是语调没有任何变换,仍旧一副沉重的喘气:“是啊,想到这儿我就难受,不过咱们也不能总是沉浸在这种悲痛的的氛围里不出来,生活还是要继续,你是学经济出身的吧?”
“对,我主攻经济,副科研究人际关系和商务沟通。”王佳马上接茬:“是有什么安排吗?”
我欲擒故纵的岔开话题:“还是算了,这事儿我回头跟皇上他们说吧,先这样。”
王佳有些不乐意的嘟囔:“什么意思啊朗哥,我虽然加入头狼时间短,可是心思始终火热,有什么需要我做的,您尽管安排。”
“其实也没多大个事儿。”我磕巴片刻道:“咱们公司旗下有很多不挂头狼牌子的子公司,而那些子公司的盈利主要靠偷税漏税,以前这事儿都是磊哥运作的,他现在病倒了,我短时间内又回不去,目前有家小公司急需要操办,这事儿...”
“你放心朗哥,虽然我来的晚,可是经济运作可是我的强项,把任务交给我,您就放死心吧。”王佳当即笃定的保证,接着轻问:“咱们那家小公司叫什么?是我联系他们,还是...”
我很是担忧的问:“这事儿操作起来难度不是太大,关键是需要保密,稍有不慎被人抓到把柄,可能就会牵扯到咱们整个头狼,你确定没问题?”
“哥,我拿我和我舅的名誉担保,如果出现问题,我们爷俩把脑袋都摘下来给你当马桶使唤。”王佳呼吸粗重的打包票:“最多两三天时间,我肯定给您办的稳稳妥妥。”
我像个碎嘴老太太似得反复叮嘱:“那行吧,我待会让负责人联系你,一定要小心再小心啊,虽然是家子公司,可如果被有心人知道,真能给咱们带来灭顶之灾。”
结束通话后,我也刚好换完衣服从洗浴中心里出来,思索片刻后,我按下前两天被我打发去羊城那个叫“老凳子”男人的号码:“你去趟天河区的头狼一号店,凭自己本事想办法打听出来谁叫王佳,然后这几天就给我盯死他,弄清楚他每天都跟什么人接触,能拍照最好,拍不下来也要弄清楚对方身份,目标有一定的反追踪能力,跟他时候,自己多注意,事情结束我给你拿五万。”
跟老凳子布置完任务,我一想再想,最后还是咬牙拨通一个许久未曾联系过得号码...
3213 我的变化
老人们常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
然而这话用在我身上简直是放屁,在石市呆着的这两天,我并没有受到岳父岳母的任何特殊待遇,反而时不时还得面对老两口的各种冷言碎语。
甚至好多次,我都有意无意的听到他们在背后叨叨我的各种是非,我想如果不是看在他们女儿和外孙的面子,老江家可能早把我扫地出门了。
尽管在她家的地位不是太高,但我仍旧乐的自在,一是因为强大的脸皮,再者就是我其实非常能理解他们的心情。
换成是我,恐怕也很难容忍自己闺女跟个到现在为止仍旧毛毛躁躁的社会赖子。
闲暇的时间多了,我思考的时间也自然多了起来。
这天早上,我和江静雅照例赖在被窝里研究生二胎的事儿,房间的木门突兀被人从外面叩响,同时伴随着我老岳母不耐烦的催促声:“都几点了,还不知道起床,同同闹腾不肯吃饭。”
我无奈的抹擦一下额头上的汗珠子,朝着江静雅苦笑:“得,黑山老妖又来巡山了,小钻风赶紧领命去吧。”
“嘴巴不许没把门哦,她是我妈,也是你妈,惹她不高兴,小心我修理你。”江静雅轻拍我脑袋一下,昂头回应一句:“这就起来了。”
“快点吧,爹没个爹样就算了,娘怎么也那么离谱,同同生在你们俩手里简直是上辈子造了大孽。”一阵拖鞋的趿拉声后,老岳母的声音渐渐远去。
我咧嘴坏笑打趣:“你妈如果知道,她亲手破坏了她家二孙子的诞生,会不会哭出声?”
“别没正经啊,我先起来了,你再躺会也赶紧吧,爸说今天叔公可能会请吃饭,让咱们早早做准备。”江静雅白楞我一眼,接着又在我脸上“吧唧”狠狠啃了一口,作势要爬起来。
我立马又一把搂住她的小蛮腰,眨巴眼睛耍贱:“媳妇,咱继续把生子第二式练完呗,你看这当不当正不正滴,显得好像咱俩对生孩子这件事情没啥诚意似得。”
江静雅娇羞的推搡开我:“少来,真得起床了...”
话还没说完,房间门再次被“笃笃笃”的拍响。
门外,岳母烦躁的大嗓门再次泛起:“小雅,你还能不能懂点事!同同哭着不吃饭,什么事情能比孩子更重要,那么大的人了,非要让我一遍两遍的催你啊!”
老太太嘴上虽然对我一个字的不是都没提,实际上已经说的再明白不过。
“知道了,我穿衣服不得花时间吗!”江静雅轻皱眉头顶了一句,没听清楚老太太又嘀咕了句什么,才很是不满的离开。
确定人走远以后,江静雅环抱住我安慰:“老公,你要是觉得呆家里不舒服的话,今天我们就搬去表姐家里住吧,表姐全家都在加拿大,房子空很久了。”
“我没有不舒服啊,挺ok得,我把她最宝贝的闺女都忽悠到手里了,人家对我有点小情绪还不正常嘛。”我满不在乎的笑了笑,同时抻手抚摸她的秀发反安慰:“老婆,你不用处处都为我着想得,我们是两口子,是要相扶相持一起走很久的人,没什么意外的话,咱俩在一起的时间会比父母、孩子还要久,每一步你都让我,我怕你委屈。”
江静雅痴痴的望向我,沉寂几秒钟后,突然笑嘻嘻的开口:“我发现你最近变了很多,不光是脾气,还有整个人的那种气质,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反正感觉特别棒,昨天咱们一起出去买菜,停车场那个男人,说话骂骂咧咧的,如果换成你以前的脾气,可能早和他动起手,可昨天你非但没有发火,反而还笑呵呵跟对方道歉,我就觉得你变得儒雅很多。”
“跟儒雅无关。”我笑了笑道:“傻缺就得惯着,越惯越山炮,在我这儿占了便宜,他往后更狂,狂的结果就是早晚挨刀子,一句对不起换一刀,这买卖稳赚。”
“坏淫。”江静雅顿时间被我逗乐,笑的花枝乱颤。
“既然是坏淫,那我就得做点坏事,不然对不起你给起的绰号。”我猥琐的扬起眉毛,朝着江静雅探出自己罪恶的大嘴唇子...
一番没羞没臊的翻云覆雨过后,我和江静雅手拉着手出现在别墅的小院里。
老岳父和往常一样正乐呵呵的逗着我家小霸王,几乎眼皮都没多抬一下,而岳母和洪莲、地藏则有说有笑的聚在餐桌旁边聊天,除了他们以外,桌边居然还有个西装革履,戴着个黑框眼镜的青年。
看清楚青年模样后,江静雅突然像个孩子似得,一蹦一跳的蹿到青年的旁边,亲昵的打招呼:“糖糖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没看你在家族群里说呀。”
“想给你个惊喜嘛。”青年温文尔雅的笑了笑。
从我的角度可以清晰看到他的长相,这人应该二十六七岁,感觉跟我们差不多,五官非常的秀气,清秀到像个女人,皮肤又白又嫩,尤其是抬起胳膊时候,修长的手指头和那帮专业手膜比也不逞多让。
“老公,这是二伯家的哥哥,叫王堂堂,堂堂哥小时候总偷吃糖,把牙齿都搞坏了,所以我们一群兄弟姐妹全叫他堂堂。”江静雅拉着我走到青年面前介绍,随即又朝着青年道:“糖糖哥,这是我跟你提过的王朗,我老公,在羊城从事酒店行业。”
说罢以后,江静雅嘴巴凑到我耳边又补充一句:“之前我说给小雅介绍男朋友,就是说他呢,怎么样?是不是一表人才。”
这时候,我老岳母冷不丁插了一句嘴:“你哥现在生意做的很大,听说都快上市了吧堂堂?”
王堂堂微笑着摆手:“上市还在申报中,我们这行赚的都是风险钱,比不上妹夫的酒店行业,现在酒店业是红利,尤其是这几年处于旅游的黄金期,妹夫才是真正的隐藏土豪吧。”
“走正行才是王道啊。”不远处抱着孩子的老岳父也大有深意的插了一句嘴。
坐在桌边的洪莲不满的皱起眉头:“王伯父,我觉得您...”
“你也觉得我爸说的挺对吧。”我当即打断,朝着洪莲使了个眼色,随即又朝她和地藏努努嘴:“莲姐、迪哥,你俩跟我回屋里一趟,有点事情跟你们说。”
说罢话,我又礼貌的朝王堂堂一笑:“不好意思哈堂堂哥,先失陪一会儿,买卖太小,什么事情都得亲力亲为。”
回到我房间,洪莲立即愤愤的跺脚:“王朗,你最近太怂了,你丈母娘刚刚那话说的多明显,就差戳你脑门子骂流氓了,你咋不知道还嘴呢?”
“还嘴能改变别人的看法吗?她是小雅的亲妈,我在她这儿赢了嘴官司又能换来什么,家不是个讲理的地方。”我不愠不怒的解释:“待会迪哥去找台车,咱们准备回yang.城了,那边的网铺的差不多,也是时候抓一批胖头鱼,莲姐辛苦辛苦,继续留下来照顾小雅和熊孩子。”
洪莲不解的问:“家里现在基本不是尘埃落定了嘛,辉煌公司和高氏集团全退了,你们还回去抓谁?”
“暗战刚开始。”我故作神秘的扬起嘴角:“磊哥辛辛苦苦躺病床上好几天了,估计屁股快磨出来老茧,天弃那群老篮籽现在肯定感觉自己全是诸葛亮转世,得意的不得了,我就想看他们从狂喜到惊诧的表情变幻。”
“嗡嗡...”
说话时候,我兜里手机响起,看到是钱龙号码,我立即接了起来:“嘛事皇爷。”
“操特么的,我在巡捕局呢,秦正中非要给你打电话,我说不用他,我自己来!”钱龙粗声粗气的骂咧:“我刚刚跟人干仗了,对方是洪震天,奶奶个哨子得,跟我**裸的装哔,操...”
3214 吃饭睡觉打天天
“干什么玩意儿,能不能别吵吵把火的!消停点好使不?”
听着钱龙堪比公鸭子似得大嗓门,我脑瓜子瞬间“嗡”的一下子炸了,吞了口唾沫问:“秦正中在你旁边没有?”
“在呢。”
“把电话给他,然后麻溜闭嘴,找个墙角站着去。”我当即大声呵斥一句,有些时候在场面上的伪装,钱龙还是欠缺很多。
老话常说,三岁看老,这话一点不假。
别瞧钱龙大大小小也经历了那么多事儿,人前人后也是大哥大级别,但他性格火辣,对待朋友绝对没得说,可有时候太爱较死理,往往容易把自己和对方全都逼到一种互相都下不来台的局面。
我如果没猜错的话,此刻他们之所以会闹到巡捕局里,十有**也是他把秦正中彻底给僵的无棋可走。
几秒钟后,电话那头传来秦正中的声音:“我是真特么服了皇上这个臭脾气,没多大点的事儿,非闹到不可开交,我刚刚都好话说尽了,他死活是不买单...”
电话那头,立时间又传来钱龙狂躁不已的叫喊声:“你少说那个!还口口声声好朋友呢,人家跑我们酒店里闹事,你不帮忙就算了,还**让我上一边去,有这么当好朋友的吗!”
我赶紧插诨打科:“别搭理他哈中哥,你拿电话到门口说去,待会我让乐子过去踹他屁股。”
钱龙犯起虎来,绝对属于为了招待朋友,捏碎篮籽也要药泡酒摆大谱的狠人,别说这会儿面对秦正中,哪怕是遇上连城他也照样不拉稀。
可这傻犊子永远不会琢磨,自己搁巡捕局里五马长枪的怒喷秦正中会给对方带来多大的困扰,更别说,万一旁边再站几个不太熟的巡捕,秦正中的脸往哪搁?
手机里一阵淅淅索索的杂音泛起,几秒钟后秦正中再次开腔:“你刚刚听见没,皇上简直就是条疯狗,在巡捕局大院里骂我,也就是咱们都熟悉,这要是换个人...”
“不看僧面看佛面,他就是个大傻子,有啥火你冲我发,实在不行,等我回去上你那儿给你磕头赔不是去,别着急哈。”我熟络的装了一波孙子,随即又连珠炮似得询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怎么好端端又跟洪震天撕吧到一起的?辉煌公司不是都撤出羊城了嘛,洪震天为啥又突然出现?”
秦正中叹了口气,开始解释起来:“别提了,真是寸到极点...”
透过他不俗的口才,我很快对事情有了个详细了解,合着今天是宋小东的生日,就是跟钱龙从鄂省一路过来的那个朱文的左膀右臂。
向来喜好热闹的钱龙自然趁这次机会,把秦正中、丁凡凡、叶小九一众好朋友全都喊到我们酒店聚餐。
无巧不巧的是今天酒店餐厅正好被天河区一家搞旅游开发的老板给包下来,用于给自己儿子结婚办喜宴,而这个老板又和辉煌公司之前有些合作,洪震天作为辉煌公司的代表过来随份子。
这种情况下,我们团伙的虎逼头子钱龙和辉煌公司的典型炮手洪震天对上了,起初两人也没咋滴,各玩各的,加上丁凡凡他们刻意挡在中间,尽管两人都有点火药味,但并没有起什么实质的猫腻。
可人跟人之间的缘分是注定的,仇恨亦是如此,酒足饭饱后的洪震天爱吹牛逼的老毛病又犯了,再加上可能辉煌公司退出羊城的不爽心理作祟,他开始故意刁难餐厅的服务员。
一会儿要筷子,一会儿要勺子,而这一切又好死不死的被出来上厕所的钱龙给看的清清楚楚,钱龙自然不乐意,两人当场吵吵起来。
我迷惑的问:“吵完拉开就得了,咋还闹到巡捕局去了?”
“当时是分开了,谁知道洪震天这个山炮耍酒疯不肯走,非说钱龙仗着自己地盘装牛逼,钱龙一急眼拽着洪震天去门口单挑。”秦正中哭笑道:“人家结婚,他俩给人上演了一出全武行,谁也没占着便宜,谁也没吃多大亏,事情也算暂时作罢。”
秦正中吞了口唾沫接着道:“可特么这时候,从你们酒店又跑出来个逼崽子,好像叫什么阿彪,上去就给了洪震天两酒瓶,洪震天同行的保镖肯定不能干,两人的单挑,直接演变成二三十人的械斗,惊动了附近的巡逻的巡捕,这也没什么,完全可以调和,洪震天那时候也差不多酒醒了,知道自己不占理,想要走民事纠纷拉倒,皇上不干,非说阿彪被踹了几脚,洪震天都钻进巡逻车里,又被他拽下来,这次人家洪震天狡猾,嘱咐底下人都不许动手,结果皇上和阿彪当着一群巡捕面,把洪震天踹的满脸是血,这事儿肯定不能善了了,洪震天要告,皇上不鸟,然后就到巡捕局了。”
我无奈的拍了拍脑门子问:“洪震天现在在哪呢?”
“医院,做伤情鉴定呢,我在现场看着呢,洪震天弄个轻伤指定没问题,你说这不是没事找事吗?”秦正中同样苦笑道:“来巡捕局以后,我让钱龙先撤,把那个阿彪留下顶事,他瞬间跟我犯驴,我气得说给你打电话,他自己先给你打过去了。”
我揉搓两下鼻子问:“那这事儿现在咋处理?”
秦正中沉默一下回答:“按照程序,应该拘了,但是我怕对你们头狼造成影响,你们最近才刚刚有点起色,今天中午凡凡还说,最近想办法给你们弄几块形象牌匾,如果事情闹大的话...”
“拘了吧。”我冷不丁出声:“皇上、阿彪,凡是今天参与斗殴的人全都拘了,该怎么罚怎么罚,不用姑息。”
“全拘了?”秦正中愕然道:“这事儿没有多大,充其量也就是违反了治安条例,就算洪震天鉴定出来轻伤,我也能想办法压下去,你该不是也跟我置上气了吧...”
“听我的,拘了。”我加重语气:“就因为事情不大,咱们才不需要遮遮掩掩,这要是被人做手脚,你、凡哥全得被打上包庇的标签,对你们对我都不好,明白啥意思不?”
秦正中是什么脑子,瞬间明白过来我的意思,轻声道:“你想做文章?”
“对,大文章。”我阴冷的笑了笑:“天弃的人按耐不住了,想要用洪震天换钱龙,呵呵呵,那咱就成全他们,不光要拘,你还要拘得满城风雨,让大家都知道,你秦正中做事公平公开,你们里面的套路,你比我门清,我就不教你了。”
“皇上那头呢?”秦正中犯难道。
“别搭理他,让他好好改改脾气,连宋小东一并抓了。”我利索道:“至于洪震天,想办法让他就在医院养伤,不抓也不拘,但是不能走。”
秦正中迷瞪的问:“啥路子?”
“明路子。”我嘿嘿一笑:“把他住院的地方给我发过来就ok,最近一段时间,我家任何兄弟,只要犯事,你就严惩不贷,给人一种你要整治羊城,我们头狼也在往外推搡不法分子的感觉,咱争取在最短时间内,给你竖起来招牌,也把我们头狼变白。”
前几天跟贵哥的那番交流,他点醒了我一个真谛,黑和白根本没可能彻底划分,既然没有办法分清,我就索性只让大家看到我们的白,或者说表现出一直在剔除我们的黑。
跟秦正中结束通话没多会儿,他就给我发过来一个医院的房间号,我随即拨通董咚咚的号码:“回鹏城了吧?给你个任务,马上返回羊城,吃饭睡觉打天天,任务时间持续一礼拜,完事自己上巡捕局找秦正中自首,我打算利用这段时间,彻底将你们全都洗白白,另外你告诉疯子和乐子一声,他们是下一梯队,对方既然把枕头送上门了,不睡显得不礼貌...”
3215 乱点鸳鸯谱.
当天中午,石市“美乐大酒店”的豪华包房内。
餐桌上,我和江静雅的一家子举杯换盏,请吃饭的是江静雅的一个叔公。
江静雅她们一大家子的规矩很有意思,每年正月天,家家户户都会轮番请吃饭,以此凝聚亲情维系。
几杯酒下肚,我清了清嗓子望向江静雅的父母,微笑道:“爸妈,我准备今天下午返回yang城,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可能没办法陪在您二老身边,小雅和孩子还得麻烦您继续多照顾。”
“啊?这么快就回去了啊?”老岳母稍稍有些意外。
“是啊,酒店事情比较多,加上我那边的负责人病倒了,总需要有人拍板定案。”我笑了笑点头道:“咱过两天不是该咱们家请饭嘛,我特意把希尔顿包下来了,您二老随去随用,酒店老板是我朋友,费用方面你们不用管。”
之前我特意打听了一下石市这边的行情,“希尔顿”酒店属于档次前三,然后又通过韩飞联系联系了一下那家酒店的负责人。
“希尔顿现在好像不太接散客了吧。”
“听说已经改成会员制了,不是有钱就能消费的..”
听到我的话,江静雅的七大姑八大姨纷纷交头接耳的小声嘀咕。
老两**换一下眼神,岳母明明满眼得意,却故意为难的叹了口气:“哎呀,我和你爸还没商量好具体哪天请饭,你提前就定下来不太好吧。”
“不要紧,随时去随时可以安排,也算是我的一份小小心意。”我很无所谓的回应。
人活着其实就是奔份面子,甭管是王权富贵还是贩夫走卒,没有哪个不存在虚荣心,只不过有的表现比较内敛,有的分外张扬。
诚然,以江静雅父母的经济能力,我相信无论什么层次的消费都能开销的起,只不过他们更希望有人能够抢在前面去做某些事情,而我这个不成器的“女婿”的价值往往就得通过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儿体会。
就在这时候,坐在我不远处的王堂堂突然笑眯眯的开腔:“妹夫居然认识希尔顿的林总,不知道方不方便介绍我们见个面啊,我一直想结识林总,只是苦于没有机会。”
对于江静雅这个奶油小生一般的哥,我莫名有种排斥,倒不是说他长得有多讨厌,只是不知道为啥总觉得这人半阴不阳的。
“可以啊,不过林总目前回老家过年了,等他回来吧。”我随口敷衍一句。
王堂堂点点脑袋,又跟个事妈似的浅笑:“诶对了妹夫,你说你下午回yang城是么?说起来,我也有好几年没去过yang城了,那边有几个很交好的大学同学一直邀请我过去做客,要不咱们一块吧?”
说罢话,王堂堂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框,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透过他的眸子折射出了。
“呃?”对于他这个要求,我当时有点没反应过来,随即马上找借口道:“哥你咋不早点告诉我呢,我都没让人帮忙准备票。”
“嘿,无所谓的,迟一班早一班差不了多长时间,你们是下午几点的机票,我马上让人帮我订下一班的就ok。”王堂堂看起来一点不似在开玩笑,边说话边掏出手机,眨巴眼睛道:“妹夫该不会是嫌弃我给你添麻烦吧,如果是那样的话..”
“不会,怎么会呢哥。”江静雅立即替我接茬:“朗朗是个特别好客的人,他只是害怕怠慢了你,对不老公?”
盯着江静雅的眸子停留几秒后,我笑嘻嘻的应声:“对,我大老粗一个,很多事情容易考虑不周全。”
王堂堂这货也不知道究竟是分不清眉眼高低,还是故意装傻充愣,顺着我的话又来了一句:“那就让小雅和孩子跟我一块返程呗,早上小雅还说想羊城的朋友了。”
“也行,反正家里没什么事情了,我也确实挺想那边的一些姐妹。”江静雅犹豫片刻后,温婉的回应:“咱们就坐下一班飞机一起回yang城吧。”
“哈哈,那我可让人订票了哈。”王堂堂开怀大笑的攥着手机朝包房门外走去。
“让堂堂跟小雅一块到羊城走走也好,他这几年太辛苦了,都这么大了,连个女朋友都不知道交。”
“是啊是啊,小雅和朗朗在那边如果有什么合适的姊妹记得介绍给你哥哈。”
王堂堂的父母明显非常满意,同时举杯朝着我和江静雅敬酒。
半杯下肚,大人们继续聊天,我从桌下踢了踢江静雅的脚边,压低声音问:“这啥情况啊,怎么他突然要跟我一起回羊城?”
“我早上跟他们聊天时候,随口说了句想给糖糖哥介绍对象,他们估计是上心了。”江静雅嘴角上扬笑着说:“放心吧,我都想好了,到时候我做东请小影吃饭,然后给他们创造一个单独相处的机会,两人都那么优秀,也同样有想法,相信肯定可以相处融洽的。”
“咳咳..”我干咳两下,语调复杂道:“你可摆弄明白哈,别回头乱点鸳鸯谱,搞得自己里外不是人。”
江静雅轻哼一声:“怎么?听起来你好像很不高兴。”
“我哪有啊,就是怕你没弄好。”我赶紧矢口否认,唯恐她会继续往下延伸话题,我赶紧转移注意力:“你们返程时候,千万让莲姐就在左右,待会我给朋友打个电话,帮忙解决一下莲姐安检的问题。”
江静雅低声道:“对了老公,莲姐身上那么多事情,你真的没有办法帮她摘除干净吗?”
“很难,她被挂过网上在逃,一般人处理不了,等过几天我联系一下师父,看看他能不能想出来办法。”我无奈的摇头:“实在不行就得麻烦一下果敢的风云大哥,看看能不能帮两人在境外落户,走一步看一步吧先。”
关于洪莲、白帝他们的身份,我其实早就开始琢磨,也跟秦正中、丁凡凡聊了很多回,只不过以他们的能力,根本没办法解决,至多是保证在yang城范围内不出太大的差错。
“嗡嗡..”
我俩正窃窃私语的时候,我兜里的手机震动起来,掏出来一看居然是王佳的号码,我皱了皱眉头,起身离桌,朝包房外走去。
电话刚一接通,王佳立时气呼呼道:“朗哥,家里出乱子了,上午皇上哥把辉煌公司的洪震天打了还没解决,下午董咚咚他们跑去医院又把洪震天收拾了一通,刚刚巡捕找到酒店要抓人,乐子..乐哥差点跟人发生口角。”
听到王佳的话,我故意扮出一副上火的口气骂咧:“这帮家伙,一点特么不让人省心,操!行了,我知道了,待会我会联系朋友帮忙的,我交代你的事情做的怎么样了?那块更重要,不能出现丁点纰漏。”
“我办事你放心,已经进行到一半。”王佳迅速回答:“账面我找专业会计做过,税务方面的关系还在接洽,相信很快会有结果,朗哥,我说句不该说的话,公司在发展,规模也一再提升,你们过去的那种草莽江湖模式真的不太适应于现在,皇上哥也好、乐哥和疯子哥也罢,他们人并不坏,只是身上的江湖习气太重了,我只是建议哈,如果能够让他们脱离公司的掌权中心,您最好早做打算,否则早晚有一天会酿出大事件..”
“以后你觉得不该说的话,就尽可能不要往出巴拉,对你对我都不好,明白?”我皱了皱眉头,先是硬邦邦的甩出去一句呵斥,接着话锋一转,又带着几分柔和的出声:“有什么事情等我回去见面再谈吧,尽可能不要在电话里乱讲,世界那么乱,鬼知道手机会不会被做手脚...”
3216 回程
结束通话后,我脸上的阴郁一扫而空,嘴角也随之慢慢上挑。
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呢喃:“看来你的目的可不止是区区二代们呐,连我同辈兄弟都开始碍你眼了,有点意思..”
同一时间,我攥在掌心里的手机又震动起来,看清楚号码后,我笑呵呵的按下接听键:“重操旧业的感觉如何?”
对方声音沙哑的继续道:“业务技术稍微有点生疏,还在可控范围,不过话说你这么搞,不会把段磊逼的下不来台吧,毕竟明面上两人可是甥舅关系,磊哥又是头狼所有白道生意的一杆大旗,多少人看着呢。”
“磊哥病了。”我意味深长的应声:“选在这个当口生病,我磊哥已经做了所有他能做的事情。”
对方回以哈哈一笑道:“看来磊哥对身体调节这块不一般呐,说病就病,说好就好,行啦,你要是这么唠的话,我心里就有谱了,打算什么时候收网?我跟你说哈,我这属于工作期间接私活,要是被发现的话,铁定挨收拾。”
我想了想后出声:“明后天吧,今晚上咱们先见一面,提前打打腹稿,挺长时间没配合演戏,我怕跟不上你节奏。”
刚一把手机揣回裤兜,我揉搓两下腮帮子打算回包房,正好看到王堂堂迎面走了过来。
我索性杵在原地等他一块回屋,距离我还有四五米时候,王堂堂笑着发问:“诶妹夫,刚刚在里面,当着大人们面我一直没好意思问你,小雅要给我介绍的女朋友怎么样?人漂亮不?性格各方面什么的..”
“还行吧,我不太熟悉。”我脸上表情不变,实则内心对这家伙的印象瞬间再次降低。
他表面瞅着温文尔雅,像极了一个饱读诗书的秀才,可这两句问题,一下子暴露出狗日的浅薄。
王堂堂趁势抓住我的手掌道:“哎呀,这年头的姑娘太难找了,像我家小雅这种的,那更是打着灯笼都没地方寻,你小子真是命好。”
我轻飘飘的反问:“糖糖哥认为好姑娘代表标准是什么?”
“干净!”王堂堂眨巴眼睛道:“干净的圈子,干净的生活。”
我吸了吸鼻子道:“标准也不算高,按理说以你的条件不该没有女朋友才对啊。”
“这要求已经很难啦,最重要的是..”王堂堂握在我的手掌力度立时间加大一些,欲言又止的摇摇脑袋道:“最重要的是我和别人的喜好不太一样,算啦,不说了,在别人眼里可能就是个笑话。”
没太理会他这些让人听起来懵圈的言论,我顺势将手从他的掌心里抽了出来。
酒足饭饱后,大人们继续换地方喝茶叙旧,而年轻一辈则三五成群,各人找各人关系好的闪人,我和江静雅、王堂堂、洪莲、地藏则驱车直接赶往机场。
一路上,江静雅和王堂堂兄妹俩聊的红红火火,我则颦眉望向车窗外发呆。
脑子里不停盘算着回去以后的种种计划。
“诶妹夫,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
我正神游天外时候,王堂堂从后面轻轻推了推我肩膀头一下笑问。
我豁嘴回应:“没有啊,我是琢磨着到yang城以后应该带你上哪玩一玩,好不容易过去一趟,总得把地主之谊尽到位吧。”
“别这么说,万一我和小影真能成,说不准以后还会考虑来yang城再开家新公司,搞对象这种事情最怕的就是长期两地分离,你说是不是。”王堂堂顺话接茬:“到时候肯定免不了让你多帮忙。”
我强忍着心底的厌恶推辞:“我能帮上什么忙呐,你从事的行当太高端,很多专业词汇我连听都没说过。”
“怎么帮不上,你岳父岳母理解不了你在yang城的地位,我还能不知道嘛。”王堂堂碎碎念道:“你们头狼说是在当地呼风唤雨都不为过,我听我几个同学说,你们公司染指的项目和行业特别广泛..”
“以讹传讹罢了。”我歪嘴打断:“哥呀,你和小雅先聊着,我需要考虑一些公司内部的事情,目前思路不能受影响,实在不好意思哈。”
江静雅柳眉轻锁,张开嘴巴:“老公,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嘿,跟身体没关系,你们女人很难理解事业型男人的苦楚,尤其是我们这种自主创业的,总是有操不完的心。”王堂堂马上抢在前面开口,随即又拉起江静雅闲掰扯起来,透过后视镜扫视一眼二人,我愈发感觉这个王堂堂充满了娘气,俊朗的五官下面尽藏阴柔,说的再通俗点,这小子有点像娘娘腔。
一路无话,抵达机场以后,我和他们简单的告别一下后,就带着地藏登上了返程的飞机。
找到自己位置,地藏眉眼带笑的问我:“你很不喜欢小雅那个哥啊?”
“不止不喜欢,而且很讨厌。”我撇撇嘴道:“那家伙属实有点没眼力劲,明显瞅着我烦他,还要一个劲的往上凑。”
地藏忍俊不禁的笑问:“你是烦他呢,还是烦小雅把王影介绍出去啦?这会儿没外人,你跟我交交心,实在不行,等他们到羊城以后,我想辙给王堂堂送进医院,这样他也省得相亲了。”
“快别调剂我了,王堂堂要是在咱们眼皮子底下出事,不用小雅开口,我岳父岳母都得给我絮叨懵逼。”我摆摆手制止:“这段时间我忙,你受累多保护一下他们吧。”
地藏眨眨眼又问:“王影那边,你真没心思啦?”
“哥,别老是唠让我不爽的话题中不中?有点困了,我迷瞪会儿。”我脑袋一歪,索性闭上眼睛。
可烦恼这东西,并不会因为你的避而不见消失。
越是想要刻意转移自己的思绪,王影、王堂堂两个名字越是如影随形的出现在我的脑海中,我甚至开始幻想,两人约会、看电影,两人一块享受烛光晚餐,一块成双入对的进进出出。
我明明对王影早就没了什么非分之想,可不知道为啥一想到她身边即将出现另外一个相貌、身份都不是凡品的男人时候,心里仍旧会控制不住的不舒坦。
“醒醒,醒醒..”
不知道睡了多久,感觉有人从旁边推搡我,我一激灵坐直身体,茫然的望向地藏。
地藏递给我一包面巾纸,指了指我的额头浅笑:“飞机成功着陆,快擦擦你脑门子上的汗珠吧。”
“到了呀,我说咋那么热呢。”我不自然的松开自己衬衫最上面的几颗扣子,呲起嘴唇笑了笑道:“还是咱们yang城的温度适中呐,在石市那几天都给我冻感冒了,嘿嘿。”
“二十多度出冷汗,兄弟你身体够虚呐。”地藏瞟视我一眼打趣。
我俩轻车熟路的从通道来到停车场,离着老远,我就看到了王佳热情洋溢的来回张望,见到我们后,他马上迈着四方大步奔了过来。
瞅了眼嘴巴几乎快要咧到耳后的王佳,地藏好奇的问我:“你把他喊过来的?不知道为啥,我对他一点好感都提不起来,尤其是看他笑,我就特别想拖鞋抽他那张大脸。”
“会有机会落实的,眼下你还得保持微笑,我晚上要和一个老哥哥练练对手戏,你不用跟着了,我安全没任何问题。”我点点脑袋道:“迪哥,你在机场等一下小雅和他哥,这几天既当保镖,也恰好给我当眼线,看着点那家伙。”
“小问题。”地藏比划一个ok的手势,压低声音道:“朗朗,说句八卦的,有些事情你最好自己琢磨明白,时不待我是常态,别等到自己有一天完全失去才后悔,这一路上你不停说梦话,内容几乎都跟王影有关,多了不说,剩下的你自己把控...”
3217 听力不错
几分钟后,地藏翩然离去。
王佳满脸堆笑的走到我面前打招呼。
我乐呵呵的应声:“家里情况怎么样?”
“还算不错,都在可控制范围内。”王佳皱了皱鼻子回应,同时看了眼电梯通道:“朗哥,我刚刚好像看到地藏哥了,他是去办什么事情了嘛?怎么我一过来,他就不见了。。”
“别多想,他是替我办点家务事。”我笑了笑敷衍:“磊哥的身体没什么大碍吧?”
“大碍是没有,关键是他的身体机能确实有点问题。”王佳点点脑袋道:“说句不孝顺的话,如果治疗合理他可能还能续命,如果治疗方法不当的话,他的生命差不多走到尽头。”王佳叹息一口道:“我希望他能长命百岁,可事实不会这样。”
“唉..”我叹了口气。
“不说这些了朗哥。”王佳马上岔开话题:“家里现在一团糟,自从我舅住院以后,几家分店全都有点手忙脚乱,李新元一直在竭尽全力的处理,可是他毕竟能力有限,而且...”
“你别而且了,现在的问题,你能不能处理?”我不耐烦的打断:“如果你能处理,马上给我搞定,如果你处理不明白,就别跟我这啊那啊的瞎**研究,明白?”
王佳顿了顿,最终咬着嘴皮没有再多言语。
“兄弟,甭管你是混哪一行的,你记住哈,最牛逼的立足,不是踩着某个人或者某个势力拔高自己。”我点上一支烟道:“当然,这个道理不该我跟你讲,磊哥一定和你说过无数次,你自己恐怕也了解的一清二楚。”
王佳顿了顿,随即马上挤出一抹笑容:“没,朗哥..我就是觉得,他们的能力实在有所欠缺,对于咱们整个公司和团队来说...”
“闭嘴吧兄弟。”我梗脖打断:“团队和能耐不是你该考虑的问题,他们可以无法无天,是因为我创造的条件,但特么你不能说他们不对,否则就是在质疑我的能力。”
王佳愣了几秒钟后,马上小鸡啄米似得点头:“对不住朗哥,我酒后失言了,今天来时候喝的有点多。”
我顿时间龇牙“哈哈哈”的笑了,看到我笑,王佳也陪衬着赶紧露出笑容。
“失言无所谓,关键你得知道自己到底是干嘛的。”我拍了拍他肩膀头道:“你是磊哥那一支的,就得时刻替磊哥去考虑,磊哥都不带轻易评价别人对错,你觉得自己这么说合理吗?”
“不合理。”王佳立即拨浪鼓似得摇头。
我意味深长的出声:“干好自己,才能获取尊重。”
王佳愣了几秒钟后,像个小学生似得应承:“我记住了朗哥。”
“希望你是真能记住吧。”我意味深长的笑了笑,随即摆手道:“咱们可以走了吗?”
“能走能走,我立即安排。”王佳舔舐嘴皮道:“朗哥,咱们是先去探望我舅舅,还是去...”
我佯装思索的盘算几秒钟后,绷着脸颊道:“办正事吧,磊哥随时可以看。”
几分钟后,我和他钻进他开来的“奔驰”车里,开车的是个二十多岁,看起来很陌生的年轻小伙,长得不算特别帅气,但给人一种很沉稳的感觉。
王佳替我拽开车门时候,我能清晰感觉到那司机的腰杆瞬间绷直,别看我虽然没经过特别系统的训练,但是对于保镖能力这一块,我的嗅觉还是比较敏锐的。
开车的司机,嘴上没有表态任何,我可以清楚的感觉到这家伙手底下绝对是有功夫的,对于陌生人有种特别强烈的防范意识。
可我是陌生人吗?至少对于王佳来说绝对不是,这样说来,这个司机小伙的反应就有些耐人寻味。
坐好以后,我朝着王佳笑问:“你这司机哪雇来的?瞅着有点眼熟呢。”
“我老家的一个兄弟,最近没什么事情做,我就让他过来跟我了。”王佳表情从容的回答一句,接着又朝司机道:“皇后大酒店,开车时候注点意,我朗哥不太喜欢急行军。”
“你对我蛮了解的嘛。”我笑了笑道:“磊哥告诉你的,我坐不了快车吗?”
王佳沉声回答:“嗯,我舅跟我说过很多你的喜好,我基本上都记在心里了。”
“那你舅真是挺看中你的,连这么细节的小事都能随便告诉你。”我挺冷漠的笑了笑又问:“我让你办的事情怎么样了?”
“还在处理中。”王佳咳嗽两声道:“朗哥,不是我发表意见哈,咱们家的产业真的是太分散了,就拿这次来说,您让我有手续的是一家清洁公司,羊城大大小小从事这个行业的有好几百家,有点名气的也有大几十家,业绩方面根本无从取证,更别说市场效应,还有产生的影响什么,我光是找人就花费了...”
我撇嘴极其不耐烦的打断:“我的问题是事情办的怎么样?”
“啊?”王佳愣了一下道:“财务公司已经给咱们做好账了,什么时候查什么时候都ok,公司的原始账本虽然在我这里,但是一定不会出现瑕疵,今晚上咱们那家小公司负责人本来是约我一起吃饭的,结果我正好来接您。”
我吸了口烟问:“真的没有问题?”
“绝对不会。”王佳重重点头保证:“一共偷了不到六百万的税,咱们就算走法律程序,当事人最多也就是几年,况且咱们跟上头关系处的明明白白,绝逼不会有差池。”
我低头沉默片刻,吹了口气道:“行吧,既然你们今晚上要吃饭,那就带我一个吧,不用跟任何人透漏信息,咱们直接过去就好。”
王佳脸上的表情变幻几下,满脸都是不耐,不过最终点点头道:“成,我现在安排。”
我半开玩笑半认真的出声:“兄弟,你不会跟税务局的联合坑我吧?”
“说啥呢朗哥,我就算不为不考虑自己,还能不考虑我舅舅吗?”王佳磕巴一下,立即一副好像受多大委屈的表情解释:“我这个人虽然急功近利,但不是没心没肺,我舅对我比亲儿子还亲,我肯定不会那样,最重要的是,我想在咱家混出来点名堂。”
“哈哈哈,我就随口一说,你看你咋还认真了呢。”盯着他的面颊,我研究几秒钟后,笑了笑道:“你说啥是啥,考虑到磊哥,我也肯定无条件信任你。”
两个多小时后,天河区一家名为“名爵”的茶餐厅里,我、王佳,他那个司机,还有两个中年汉子见上了面。
跟我们见面的两个中年汉子,一个膀大腰圆,梳着个类似光头似得短茬发型,长相粗犷且生猛,嘴唇下方全是密密麻麻的胡茬,另外一个方头圆脑,模样虽然年轻,但是透着股极其圆滑的狡诈样儿。
看清楚俩人后,身板粗犷的汉子,马上起身朝我打招呼:“朗哥,这次的事情实在是我们操作不当,生花公司的一切损失我首当其冲,我刘生辜负您的信任了,对不起啊。”
“说啥呢生哥。”我马上笑了笑,又看向那个尖嘴猴腮的青年道:“这位是...”
王佳赶紧凑过来介绍:“朗哥,这是羊城的马先生,跟我是很要好的朋友。”
“哦,马先生啊,久仰大名。”我乐呵呵的伸出手掌。
王佳乐笑着出声:“是这样的朗哥,我把生哥公司的所有账务全部拷贝备份,打成了纸质,您过目一下,如果没什么问题,我觉得咱们可以继续,不过前提是马先生最近想要买几套商铺房...”
他话音未落,一阵急促的警笛声突兀泛起。
“不会是出事了吧朗哥。”王佳当即深情紧张的一把握住我的胳膊:“我听声音怎么像是税查的呢。”
“你这听力不错。”我吹了口气道:“把原始账本赶紧给我收起来,出了事情我来负责,你们待会千万不要多言语...”
3218 碎嘴子
片刻后,警笛声渐行渐远。
王佳摸了摸脑门子浅笑:“听错了,我还以为是税管的呢。”
我斜眼扫视王佳轻笑:“我怎么感觉你好像有点失望呢。”
“怎么会呢朗哥,我是觉得小心驶得万年船。”王佳忙不迭解释。
“老弟你可别一惊一乍的,我这几天的精神已经濒临崩溃,不瞒你和朗哥说,我现在真是一听到警笛响,脑瓜子就炸裂。”刘生摸了摸自己锃光瓦亮的大脑门子干笑。
尖嘴猴腮的中年马上接下话茬:“刘总请放心,事情没你想的复杂,我和王佳一直在运作。”
听到他的话,我似笑非笑的咧开嘴巴道:“马先生参加工作多久了?”
尖瘦中年摸了摸嘴角上的胡茬回答:“差不多十五年,大学毕业后就一直在税收系统工作,先后待会白云区、花都区、天河区,可以说羊城这一行,没有我不熟悉的。”
“哈哈,还是个业务能手。”我翘起大拇指,眨眨眼皮又问:“那您是怎么和王佳搭上线的?通过磊哥吗?”
姓马的中年连连点头:“是的,我和磊哥老相识。”
我笑了笑没有再多盘问,又侧头看向王佳道:“事情什么时候能够彻底解决?”
王佳摸了摸鼻头,跟马姓中年对望几眼,两人眼神交流几秒钟后,王佳清了清嗓子道:“预计一周之内就ok,我找的财务需要把每一笔假账都做的有理有据,另外生哥那边的原始账簿也需要拿给财务看一下,咱们尽可能做到细致入微,”
刘生“蹭”的一下站起来,拔腿就往门外走:“原始账簿我带着呢,就在车里,你们等着哈,我现在就去取。”
盯着刘生的事背影,王佳梭着嘴角微微上扬:“朗哥,生哥跟着您的时间不短了吧,我看他做事挺靠谱的。”
“嗯。”我随意点点脑袋。
王佳碎嘴子似得继续叨咕:“刘总做事沉稳,不过可能是年纪大了的缘故吧,我总觉得他有点拖泥带水,再有就是他的思维逻辑和现在的市场经济也不太匹配,朗哥,如果咱们头狼想要做大做强的话,肯定不能需要启用各种新鲜血液。”
面对他先捧后损的言论,我佯装很感兴趣的样子点点头,抻手道:“你继续往下说,还有什么合理的建议。”
“我觉得...”王佳停顿一下,继续道:“我觉得我舅这次生病其实是个很好的改革契机,朗哥完全可以大刀阔斧的启用年轻人,我舅会的东西我都会,但我掌握的先进商业逻辑,他不一定能理解。”
“意思是你想代替你舅?”我眨眨眼皮道。
王佳深呼吸两口气,抬起胸脯沉声回应:“我觉得我可以胜任。”
我叼着烟卷又问:“那你再说说咱们应该启用什么样的年轻人才?”
“高学历、高资质的海归。”王佳胸有成竹的绷着脸道:“第一,咱们头狼已经不再是过去舞刀弄枪的草台班子,江湖气息不需要太重,那些跟您打江山的大哥们其实真可以退休了,公司每年按时按点的给他们分红,他们什么都不需要做,多少社会大哥,玩到最后不是卸磨杀驴,朗哥你已经够仁至义尽,第二海外归来的精英不管是从个人素质还是业务操守都强过您现在重要的这些半路出家的所谓经理、老总。”
我为难的叹了口气道:“你说的有几分道理,可是这样一来,我不成了众矢之的,那群兄弟还不得背后戳死我脊梁骨。”
“朗哥,成大事者哪个不是心狠手辣之辈。”王佳拖着屁股底下的凳子往我跟前挪动几公分,凑过来脑袋压低声音道:“况且您手底下还有洪莲、地藏这样的高手,谁敢不服气完全可以铁血镇压,没有不怕死的人,搞掉一两个带头的,其他人全得趴窝。”
“嘶...”我倒抽一口气,眼神闪过一抹厉芒。
“哥呀,这是个绝佳的机会,我舅舅大病未愈,皇上哥又正好被抓,乐子哥、疯子哥,每天几乎不管事,您想要改变现状最合适不过。”王佳吸了口气,很是诱惑的掐着嗓子道:“你想啊,现在这个节骨眼上,你说一是一,谁敢有意见。”
“可以琢磨琢磨。”我揉搓下巴颏呢喃。
“太可以了。”王佳眉眼带笑的锁动脖领:“先从酒店开始,统一大换血,李新元、周智、杰哥这些人虽然年轻,但学识和能力在那摆着呢,完全不堪重任,况且通过我这几天的观察发现,他们拉帮结派的现象特别严重,几家分店都快变成他们的贼窝。”
我立即不满的挑起眉梢:“有这种事?”
“我说您可能觉得我是在挑拨离间,你让老马以一个外人角度说说。”王佳莞尔一笑,指了指旁边的马姓中年努嘴。
姓马的家伙马上捣蒜似得点头应承:“确实是,不瞒王总您说,我和他们几个都有接触,对他们的评价真心不太好,这几个人的格局小、目光浅,虽然全部西装革履,但是举止行为特别粗鲁,尤其是李新元,完全不是个做生意的材料,经常会拒绝一些跟你们有过旧怨的客户,咱说实话,在不牵扯到利益的情况下,哪有什么永恒的敌人,再有就是他们贪小便宜的心理很严重,我一个亲戚想要往你们酒店送一次性洗漱用品,李新元张嘴就要百分之十的回扣,唉...太多脏事我都没办法说出口。”
我恨恨的拍着大腿骂咧:“马德,一个个真是飘了。”
“朗哥,你别动气,企业发展阶段肯定就是这样的,各种麻烦层出不穷,如果您愿意的话,我完全可以为您为咱们头狼排忧解难。”王佳赶忙递给我一支烟安抚:“至于换血更简单,只要秉承快刀斩乱麻的精神,不给他们反应时间,一个个指定全部抓瞎。”
“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就在这时候房间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刘生胳肢窝夹着个牛皮纸的档案袋子走进来,笑嘻嘻的出声。
“不该打听的不要瞎打听,做好你的事情就可以。”我板着脸训斥一句。
刘生摸了摸额头,费解且窝火的蠕动两下嘴角,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恨恨的“嗯”了一声。
“行了,税的事情你俩交流,尽快处理明白,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我站起身子,瞟了眼王佳,皱着眉头朝刘生道:“多配合王佳,需要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
“知道了朗哥。”刘生抿嘴点点脑袋。
几分钟后,几人将我送出茶餐厅,我杵在原地站了几秒钟后,见到不远处坐着个头发蓬乱,裹着件破旧工作服的男人,顿时笑了。
那男人看到我,马上拍了拍屁股站起来,想要往我的方向走,我不动声色的摇摇脑袋,随即拦下一台出租车扬长而去。
刚一坐进出租车,我兜里的手机就震动起来,看清楚号码后,我立即按下接听键:“什么事生哥?”
那边没有任何回应,只是一阵“沙沙”杂音,四五秒钟后,隐约传来一道说话声:“生哥啊,咱们boss的态度你也看到了,还是我之前跟您说的,他对公司现在的情况非常的不满,我舅告诉我,他下一步可能会大换血,别说是您了,连皇上哥、乐子、疯子那样陪他打江山的元老恐怕都会不保,你还是早做打算吧。”
刘生的声音紧跟着传了过来:“兄弟,你是磊哥的亲外甥,肯定有门道,替老哥哥我想想办法吧。”
“没什么好办法,人家是大老板,整个头狼都是他的,他需要你们时候,你们是兄弟哥们,不需要时候那就是猪狗不如,虽然很替你们不值,可我毕竟辈分太小,唉...”
“别啊兄弟,你一定有办法,我看朗哥现在挺器重你的,你肯定有小道消息吧,我都这岁数了,让我另谋出路,不是难为我嘛。”
“说实话生哥,我对老板也挺不满的,可不满又能如何,总不能联合大家把他给换掉吧,就算我敢,别人也不一定愿意,他们都盲目相信老板,刀子不落下是不会相信的,诶对了生哥,前几天你不是说你和皇上哥是亲戚嘛,其实这事也不是没办法,头狼的龙头如果换成皇上哥,您还怕什么...”
“不行啊兄弟,皇上和朗哥情同手足,肯定不会答应的。”
“不需要他答应,咱们可以把事情先做好,如果老板发生点什么意外,公司总不能群龙无首吧,以皇上哥的资格肯定可以顺势上位,皇上哥上位,您还愁自己得不到重要嘛,如果你愿意的话,明天咱们可以再约一下老板...”
3219 小尾巴越来越明显
手机听筒里,王佳和刘生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话,我表情平静的竖耳聆听,全然像是在听别人的事情。
快要返回一号店时候,两人的对话也恰巧结束。
一阵淅淅索索的响声过后,刘生的声音传了过来:“全听到了吧?这小子胆儿挺肥,我一开始以为他只是图谋家里的某个人,没想到狗日的是奔你这尊正主来的。”
我想了想后,皱着眉头出声道:“你难道没感觉他好像有点太轻易就相信你了吗?如果你走漏风声,这事儿被我知道,他不死翘翘了嘛,按理说你俩认识也没多久,他不该表现得那么主动。”
刘生沉默几秒后,认同的回应:“确实哈,听你这么一说,他好像真有点缺心眼,满打满算和我认识了不到两天,说话都没有超过几十句,信任感来的也太猝不及防了吧。”
“这小子肯定不缺心眼,不然当初也不会一招简单的仙人跳就把皇上坑的找不到道,我寻思丫保不齐也在试你呢。”我吞了口唾沫道:“如果明天你真按照他刚刚的提议对我下手,我又完全蒙在鼓里,可能他才会真跟你交心吧。”
“那你是咋想的,明天我按照他刚刚的计划走吗?”刘生沉声问。
我吹了口气道:“如果按照他的计划走,你能保证我的安全吗?”
“废话,就那小逼崽子,我单手给他揍五个来回不带重样的,他可能确实有两下子,但在我这儿就是个弟弟,还是个垃圾弟弟。”刘生笃定的回应。
我皱了皱鼻子道:“那就按照他的计划走吧,我也想看看这小子表现的如此裸露,到底在图谋什么。”
“收到。”刘生简练的回应一句。
准备挂电话时候,刘生突兀又喊了我一句:“诶朗朗!”
我顺口问道:“啊?还有啥事?”
他磕巴一下轻问:“你家那小兔崽子也来羊城了吧,小家伙是不是已经开始长牙,说话利索不滴?”
“生哥,我都记得呢。”听到他犹犹豫豫的小声音,我顿时咧嘴一笑:“我儿子是你干儿,这事儿从咱们当初一起来羊城时候,我不就承诺你的嘛。”
刘生叹了口气道:“关键我现在也不是咱家的人。”
我轻声反问:“甭管你哪家的,咱俩的关系变过吗?你对我的好掺过假吗?你被迫离开家,为的又是谁?我一刻没有忘记过。”
他沉默好一阵子后,大声笑骂:“奶奶滴,老子早晚被你这张破嘴坑的裤衩子都不剩下,太特么能忽悠了,可关键我还就乐意听你忽悠,你说找谁说理去,操!”
我笑了笑道:“找个合适时间,咱们正儿八经来场仪式。”
他反倒扭捏起来:“仪式不仪式的没所谓,你心里记着就好,不说了哈,我准备准备明天削你的事儿去。”
结束通话后,我从出租车里下来。
边往酒店里迈步,边琢磨着刚刚的对话。
不论男人还是女人,从根上讲其实都是缺乏安全感的动物,所以才会总一遍又一遍的想要从在意的人那里确定自己的身份和重要性。
“对,这边的往中间挂,条幅的颜色还是有点太过鲜艳哈,下次注点意!”
大厅里,李新元正领着两个保安在挂横幅,几个服务员在用花盆摆造型,估计是上面又给了什么接待任务。
“告诉采购一声,以后不要用茉莉、丁香花,成本太高,还不容易养活,酒店现在到处需要钱,尽可能节约成本。”李新元又回头瞟了眼成堆的花盆,不满的训斥。
平心而论,李新元可能不是一个很棒的创业型的人才,但绝对是个尽职尽责的守业者,任何事情交给他来办,他都会履行的认认真真,同样这也限制了他自己的想象力。
见到我站在门口观望,他马上笑盈盈凑过来打招呼:“大哥,你回来了,我嫂子他哥的房间已经安排好了,明天下午秦正中说有场专题会议要在咱们这里召开,我琢磨着把他伺候好了,刚好可以替皇上哥和阿彪争取一份好印象,这样你回来跟他谈时候,也好张得开口...”
盯着他的眼睛注视几秒后,我冷不丁呵斥:“你说你一天到晚能不能操点大心,磊哥给你的定位是他的接班人,不是特娘的跑腿杂工,挂横幅、摆花盆这样的事情需要你亲自操办吗?你的工作是拓展新业务,维系老关系,别什么都让我手把手的教,明白吗?”
面对我的突然雷霆大怒,李新元当即有点啥眼,脸上的肌肉不自然的一抽一搐,完全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沉寂几秒钟后,他很委屈的缩了缩脖领喃喃:“我记住了哥。”
“哥什么哥,这是酒店,工作时间叫我王总,别特么总让人觉得咱们像个土匪窝!”我再次提高调门。
这回不光是李新元陷入呆滞,就连大厅里的几个保安和服务员也全都迷茫的望向我。
“难怪说要大换血,就照着这个进程发展下去,酒店早晚得黄了,啥也不是!”我恼火的一脚踹翻旁边的花盆,气鼓鼓的朝电梯方向走去,只余下李新元和一众服务员呆滞的注视我背影。
走进电梯里,我余光扫视一眼已经耷拉下脑袋的李新元,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道歉:“对不住了兄弟,为了舞台效果,回头哥亲口给你赔不是。”
回到办公室里,我掏出手机按下通讯簿里署名“老凳子”的号码:“我走以后,让你盯的目标什么时候离开的?现在他人在哪?”
听筒里传来一道沙哑的声音:“你走后一个小时左右,他离开的茶餐厅,之后去了趟白云区的机场,接了几个人,目前他们在番禺区的一家酒店里,目标到现在为止没有出来。”
“去机场接人?”我拧着眉头问。
他正声道:“对,一共四个,一个岁数稍微大点,剩下三个都是小年轻,我感觉他对那个岁数大的好像很尊重。”
“番禺区的酒店。”我思索一下道:“把地址给我发过来,你继续盯梢目标,有什么异动的话,第一时间通知我。”
没多一会儿,他给我发来条定位,我又迅速将定位发给白帝,随即拨过去号码:“白哥,捋着我给你的地址找过去,对方一老三少四个人,确定好以后不要动弹,随时等我电话,不要让任何人知道这事,尤其是咱们酒店里的人?”
“明白。”白帝应和道。
挂断电话后,我叼着烟卷自言自语的呢喃:“总觉得还有什么地方没有算到,到底遗忘了什么?”
“嗡嗡...”
这时候,我攥在掌心里的手机陡然震动,看到是江静雅的号码,我马上做出一副开怀的表情接起:“什么事啊宝贝?”
江静雅轻声细语的问:“待会我约了小影一起吃饭,趁机介绍一下我哥,你过来吗?”
我怔了一下,干笑着解释:“我..我就不过去了,刚回来,酒店一大堆事要忙,磊哥病着呢,皇上又傻不愣登的把自己给玩进去了,我得抓紧想招。”
“是忙还是不愿意接受?”江静雅很莫名其妙的问了一句:“你是不是对我介绍小影和我哥的事情很不满?”
“我有啥可不满的。”我瞬间有点压不住嗓门:“这事儿一直都是你在做主张,你有问过当事人的意思吗?你知道当事人心里又是怎么想的吗?”
意识到自己有点情绪失控,我喘息两口道:“咱们不吵行吗?我不想因为这种事情再伤神,你高兴就好。”
江静雅久久没有回应,差不多能有半分钟左右,她才语气平稳的应声:“哦,知道了。”
“吃好玩好,替我转告堂哥,我是真抽出来时间,让他千万别多想。”我吞了口唾沫道:“你也不要乱想,等我忙完手头一点事情,就...”
“我没多想,就这样吧。”江静雅直接挂断了电话。
盯着黑屏的手机,我心里说不出来的堵得慌,从江静雅回国以来,我们基本上没有发生过争执,一直都是过着相安无事的日子,可能她也会因为我太忙碌,偶尔不高兴,但从未表现出来,这一次似乎我们都有点压制不住。
“唉...”我叹了口气,昂头看向白玉色的天花板发呆。
“笃笃笃!”
不知道究竟神游了多久,房间门被人从外叩响。
“进来。”我搓了搓脸颊,恢复平常的表情回应。
王佳风风火火走进来,朝着我发问:“怎么回事啊朗哥,刚刚听服务员说你当好多人面把李新元给狠训一顿。”
“嗯,气死我了,当初为了让他尽快成长起来,我拿出去那么多资源,结果到现在他是越来越不成器。”我烦躁的骂了一句:“你说得对,公司上下确实该来场彻头彻尾的大换血了。”
王佳两只手撑在桌面上,紧绷着脸道:“哥啊,你有点急,表现那么明显,不是等于直接告诉他,你有想法了嘛,李新元如果感觉出来,他一定会告诉其他人。”
我抓起一支烟,叼在嘴边反问:“你是在教我怎么做事?”
王佳赶紧摇头辩解:“我...没有。”
“你找我什么事?”我点燃烟卷,使劲嘬了口后出声。
王佳摸了摸后脑勺道:“我有几个米国的同学来羊城了,他们都有很丰富的工作经验,有一个曾经在米国大酒店做行政助理,我想咱们既然要换血,为什么不能从优秀人才入手,所以想介绍你们认识一下,您看明天中午合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