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60 被迫比较的二代
钱龙在扯犊子的过程中,我手机那头的董咚咚恰巧接通视频。
满打满算也就一晚上没见面,董咚咚整个人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本一双亮汪汪的眸子丧失了光彩,深陷在眼窝里,蓬松的头发荒草一般咋咋呼呼,嘴唇四周多出来不少的青色胡茬。
见到屏幕这头的我们,董咚咚立即声音沙哑的打招呼:“哥、皇上哥。”
“咚子你没事吧,里头没人欺负你吧。”
“有啥需要的,你抓紧时间言语一声..”
“咋回事啊,整个人跟丢了魂似的。”
我旁边的大壮、姜铭和聂浩然马上紧张的凑到手机屏幕跟前嘘寒问暖。
“啥事没有,我还搁交巡捕队的滞留室呢,放心吧,这边都是大哥的朋友,对我很照顾。”董咚咚强挤出一抹笑容摇头,他说话时候故意将两只手放在镜头底下,估计是不想让大家伙看到他腕子上的铁拷。
“哥,昨晚上我想了一夜。”董咚咚抽吸两下鼻子,目视我开腔:“你说得对,目前最好的方式就是我认罪,不管我是不是故意的,现在闹出来新闻是事实,事情如果不在我这儿画上句号,有人在顺杆上爬的话,可能会有更多兄弟倒霉。”
“嗯。”我蠕动两下嘴角,将满肚子的安抚硬生生的又咽了回去,我不太习惯当着太多人面前矫情。
沉默片刻后,董咚咚又望向躲在哥几个最后面的王嘉顺:“顺哥。”
“我在。”王嘉顺表情极其不自然的往前拱了拱身子。
“我真特么想捶你!牙掰弯头敲碎的那种。”董咚咚咬着嘴皮子低喝:“甭管夏夏有没有鬼,是不是别家派来的,但在大哥没有揭穿她身份之前,她就是我对象你弟妹,你说你整的叫啥事啊?”
“我..她..算了,我的错。”王嘉顺磕巴两下,耷拉着脑袋干笑。
犹豫几秒钟后,王嘉顺朝着我们恳求:“哥,你们几个都先回避一下行不?我想跟他单独说几句。”
“好使。”我冲着众人摆摆手。
不多会儿,我们一帮人依次离开办公室。
关上房门的瞬间,我听到董咚咚扯脖咒骂:“你特么没见过女人还是就好这口,明知道我和夏夏已经在一块了,还献个瘠薄殷勤,哥几个嘴上不说,但谁心里没想法,他们会觉得你王嘉顺狗篮子不是,对二嫂都特么心心念念!”
王嘉顺忙不迭出声:“你听我解释..”
“你解释个篮子解释,咱家兄弟多多少少还能给你留点颜面,外人呢?这事儿传到外人耳朵里,他们得咋戳头狼的脊梁骨,咋埋汰大哥,要是被凡哥、九哥那些人知道,他们会不会嘲笑大哥,真不是我说你,你就是个垃圾!”
“别骂街昂,你知道什么张嘴就骂我..”
听到这儿时候,我皱了皱眉头,不过还是决定不再过多干涉。
他们有自己的路,也要交自己的情,这次我可以强制他们都闭嘴,下次也可以,但不能每回都管,想要维系好关系,还得是他们自己去运作。
见我脸色阴晴不定的倚靠着墙壁,钱龙拿胳膊捅咕我一下努嘴:“行了,别杵着啦,咱俩抽根烟去啊?”
几分钟后,我俩来到消防通道里。
钱龙递给我一支烟,同时抻手在我腮帮子上掐了一把调侃:“儿孙自有儿孙福,当爹的都不能总陪着儿子走道,更别说你一个当哥的了,顺子、咚咚都是二代里的佼佼者,两人里总得有个领军人物,你骗谁袒谁?”
“唉..”我犯愁的叹了口气。
钱龙甩了甩手腕子轻笑:“再有就是内个叫夏夏的,我真有点想法找她唠唠,看看这娘们到底是缺爱还是特么缺炮。”
“你别特么瞎整,现在俩小的已经卯上劲了,你没听着刚刚他俩隔着视频都能吵起来。”我皱眉嘟囔一句:“这时候你要再扯点什么马篮子进去,信不信咱这个家马上得地震。”
“哎呀我滴天呐,破鞋漏脚尖..”
就在这时候,钱龙兜里的手机突兀响起,他瞟了眼屏幕,扯着个老粗嗓门“喂!”的一声接起。
“人虎逼,用的铃声更虎逼。”我白楞他一眼,小声叽歪。
几秒钟后,钱龙耷拉着张脸将手机递给我:“找你滴,小强强。”
手机里立时间传来光头强的声音:“哥,你通过你给的资料查了一下,给我汇款的人还真有可能是..”
十多分钟后,我和钱龙佯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重新回到办公室里。
扫视一眼房间,我发现王嘉顺没了影踪,拧着眉头道:“顺子跑哪去了?”
“呃..”聂浩然抓了抓后脑勺讪笑。
钱龙瞪眼呵斥一句:“你呃个得儿啊,问你人呢?”
大壮押了口气回答:“他刚刚在视频里跟咚子吵的特别凶,两人都骂的挺难听,挂断电话以后,他直接气冲冲的走了,还说什么越不让他干嘛,他就非要干嘛,看意思好像是去找夏夏了。”
“找内个破鞋去啦?”钱龙和我同时一愣,他当即掏出手机按下王嘉顺的号码。
电话“嘟嘟”响了几声后,很快就变成了“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等再打过去的时候,王嘉顺已经关了机。
“卧槽,这个小犊子是要反天啊。”钱龙气哄哄的跺了跺脚,朝着聂浩然摆摆手道:“你领我去那瓶绿茶婊住的医院,别跟我墨迹昂,我知道你肯定了解,老子今天倒要看看,究竟是啥样的美女能把我两个兄弟忽悠成傻逼。”
我张嘴想要阻止:“皇上..”
“你别管,我不针对任何人,就特么找我兄弟,没毛病吧?”钱龙火燎燎的摆摆手,拽起聂浩然的胳膊就拖出了办公室。
屋子里很快就剩下我、大壮和姜铭仨人。
“一个个的真行。”我吐了口浊气,一屁股崴坐在沙发上,叼起一只烟想要点燃,结果打火机不给力,“嘎巴嘎巴”打半天愣是没有丁点火苗跳出,急的我直接“嘭”的一下摔在地上。
“哥,你别上火。”大壮替我点燃嘴边的烟卷,沉着脸道:“虽然咚子跟我从小玩到大,但这事儿上我真不觉得顺哥哪有错,顺哥其实挺委屈的,夏夏最开始确实是在跟他玩暧昧,也是他听说我们缺钱,才介绍我们认识的夏夏,可谁知道后来夏夏又跟咚子扯到了一起,与其说是咚子追到的夏夏,不如说是顺哥让了,顺哥觉得都是兄弟,至于他抱夏夏的事儿,其实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夏夏就是那样的货,也就咚子现在可能心烦意乱想不到这些。”
“咚子和顺哥的矛盾除了夏夏以外,还有很多。”姜铭也顿了顿道:“最简单的比方,他俩都是二代里的大哥,可谁真正说了算?外人眼里,顺哥坐拥莞城,上有华侨联盟帮衬,下有康哥、飞哥这些猛士,再加上老根叔对他们也不薄,而咚子带着我和壮壮则更像是游击队,说的好听点是在鹏城发展,实际上我们别说给公司创造利润,自己都快活不起,但他毕竟入门晚一点,能有现在的成绩也不错,可他们俩人总是在别人的风言风语中被迫进行比较,时间长了,自然而然也会产生间隙,顺哥越是让步,咚咚越觉得是在施舍。”
听着小哥俩的话,我立时间陷入沉思当中。
“嗡嗡..”
这时候,我仍在桌上的手机震动起来,见到是丁凡凡的号码,我深呼吸两口,平复好自己的情绪后接起:“凡哥?”
丁凡凡笑嘻嘻道:“晚上吃饭的地方我安排好了,对方肯定会准时赴约,你稍微准备准备,我听说对方喜欢养鱼,你看看能不能在这方面做点准备工作,他这头谈妥的话,我再和正中加把劲,尽快走流程将咚咚判了,你们也好进行下一步...”
3161 他是我哥
歌词里说:生命就是一场轮回,人生就是一段路过。
经一些人,遇一些事,后一些悔,做一场梦。
几年前,我们像极了今天的王嘉顺、董咚咚。
几年后,我不知不觉变成了曾经的齐叔,真不知道应该庆幸还是感慨。
两个小犊子的内讧,直接牵扯到我们这个群体稳定,不止是我和钱龙、孟胜乐火的不行,就连身处拘留所里的李俊峰都托秦正中给我带话,要是这俩熊玩意儿还没完没了的闹腾,他说啥都得出来收拾他们。
晚上九点半,位于白云区的果喜大酒店包房内,我带着孟胜乐、钱龙见到了丁凡凡和秦正中。
丁凡凡望了我一眼询问:“这地方离高级法院两步路的距离,老汤下班以后直接过来,让你准备的礼物呢?”
我扭头注视钱龙:“礼物呢?”
“我办事你们还不放心嘛。”钱龙豁着没有大门牙的嘴巴一乐,拽开外套拉锁,从怀里摸出一只锅盖大小的乌龟壳子,同时兴冲冲的介绍:“正儿八经的黄缘盒龟,卖家告诉我,这玩意儿活八十多年啦,送走不下四五任主人,且养着吧。”
看着钱龙摸出来的“神兽”,我两只眼睛直接瞪圆了,哭笑不得的臭骂:“爹呀,你可真是个活爹!我特么告诉你,人家喜欢养鱼,你弄只绿毛大王八算几个意思?”
“我不寻思鱼和龟都是水里游的嘛。”钱龙缩了缩脖颈,声音很小的喃喃:“再说我这玩意儿也挺贵的,一点不比金龙鱼、银龙鱼差啥。”
我无奈的拍了拍的脑门子道:“我跟你爷都有两条腿,你能管我叫爷吗?”
“哈哈哈,算了算了。”丁凡凡赶忙打圆场:“第一次见面送人家礼物,他也不一定敢收,还是等我帮你们牵上线,你们在慢慢培养感情吧。”
说话的过程中,漂亮的迎宾小姐带着两人推门走了进来。
走在前头的男人年月四十来岁,国字脸、吊眉眼,瞅着相貌堂堂,身着一件毛料的呢子外套,整个人带着一股子雷厉风行的劲头,跟在身后的小伙相对年轻一点,二十六七岁,梳着个精神的短发头,眉毛很淡,嘴角挂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容,看他的五官总给我一种很熟悉的感觉,不过一时半会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哎呀汤哥,您可算来了,刚刚朗朗还催我给你打电话再问问呢。”丁凡凡很热情的走上前握手,同时简单介绍了我一下:“这位就是头狼公司的王朗,跟我和正中都是非常要好的朋友,而且还是您的小迷弟。”
“小迷弟?”中年微微一愣。
“就是粉丝的意思。”秦正中接茬道:“我把您之前登报的那段往事给他看了一下,他瞬间就开始崇拜上您嘞。”
“哈哈哈,都是媒体的渲染的。”对方爽朗的摆摆手谦虚:“不足挂齿。”
“朗朗,这位就是你一直盼望见面的汤强汤庭,现在可算是见到本尊了吧。”丁凡凡又朝我挤眉弄眼的暗示。
我信口胡诌的抻过去手掌:“汤哥,您本人可比报纸上显年轻的多昂,光是这份气质,说您跟我是同龄人,我都相信。”
“年轻什么呀,一转眼都快要退休的人喽。”汤强再次客套的摆摆手,环视一眼屋内道:“咱们还等什么贵客吗?”
“您就是今晚上最大的贵客。”我顺杆上爬的将他请到主位上,又扫视一眼跟在他身后的青年询问:“不知道这位哥们是..”
“哦,我是汤哥的朋友,原本今晚上也想请他吃饭的,结果被您们给截了胡。”青年乐呵呵的自我介绍:“王总叫我木南就行。”
我也没想太多,招呼众人落座后,就开始催促服务员上菜。
来之前,丁凡凡和秦正中都刻意叮嘱过我,不要上来就开门见山,类似汤强这种老狐狸都属于吃着碗里瞧着锅里,还想再端点架子的“大装家”,太过直白的话,容易引起他的不满。
整场晚宴和所有的虚伪酒局一模一样,只要不谈正经事,那绝对是热情澎湃,客满主笑。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因为汤强说自己肠胃不太好,所以我们也没怎么劝酒。
我招呼服务员将残羹剩饭全都撤下去,准备换茶水的时候,汤强点燃一支香烟,微笑着望向我道:“朗朗啊,关于你的事情,小丁已经跟我大体上说过一遍。”
我满脸堆笑的望向他道:“您得多费心,我那个弟弟从来没遇过这样的事情,现在整个人在里面紧张的不行。”
“费心是小问题,工作嘛。”汤强拖着长腔摆摆手道:“现在的问题是你希望你弟弟早点判,可正中那里并没有把卷宗都移交到我手上,我需要时间好好的整理一下这起案件。”
“就知道您老肯定要把责任推到我这头,我随身携带着呢。”秦正中莞尔一笑,从墙角衣架取下来自己的公文包,摸出一沓牛皮纸档案袋递了过去,同时轻声介绍:“我和交警那边共同研究过,确实是场交通意外,跟故意杀人根本搭不上边。”
汤强刚接过去卷宗还没来得及打开,坐在他旁边那个叫木南的青年冷不丁开口:“中哥这话有瑕疵,故意杀人和杀人未遂可是两码事,一个是即成事实,而另外一个存在强烈动机,总不能因为嫌疑人没做成就是无罪的吧?那受害者多冤呐。”
听到他的话,我们一屋子人瞬间全都望向他。
“怎么都看我呀?我说的难道不对吗?”木南歪着脖颈微笑:“中哥和汤哥都是专业的,相信你们对律法的精通程度肯定不是我们这些门外汉可以比拟,哦..我看出来啦..”
说着话,木南突兀提高调门:“原来王总、丁秘书请汤哥吃饭的主要目的是为了徇私枉法吧!”
“汤哥,什么意思!”丁凡凡“蹭”的一下蹿了起来。
“丁秘书不用紧张,我既然是跟汤哥来蹭饭的,肯定不会不知死活的出去瞎谣传。”木南吹了口气道:“不过嘛,你们太低估汤哥了,一顿区区家常便饭就想让他折腰,这顿饭算我代汤哥宴请各位,汤哥您吃好没?吃好咱们就走吧,诸位还请留步。”
“小楠啊,话不要那么说的那么直接,很容易伤到人的。”汤强装模作样的训斥一句旁边的青年,随即起身,露出一抹和煦的笑容,朝着秦正中和丁凡凡挥手道别:“那咱们就下次再约吧小丁、正中。”
“汤哥..”
“老汤,是我们招待不周还是别的地方怠慢了。”
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丁凡凡和秦正中全都有点不知所措。
“汤哥,您就这不讲究了吧?”钱龙歪着胯子站起身,斜嘴叼起一只烟道:“端起碗吃饭、放下筷骂娘;可是有点不太符合您的身份,能混到您这个位置上的,哪个不是人精,您态度这么明朗,这是打算往后再也不处事了呗。”
“跟你们有什么可处的吗?一群伦理不分、男盗女娼的底层泥腿子,你这是唯恐汤哥不丢人呐。”木南梗着膀子冷笑:“也对,你们这种人经常挂在嘴边的话不就是兄弟义气大过天嘛,兄弟之间可以什么都共同分享,汤哥您可能还不知道吧,他们想请您帮忙的那个倒霉鬼,女朋友是大伙的女朋友,呵呵..”
“曹尼玛的,撕烂你那张逼嘴!”钱龙脾气火爆的直接抄起手边的盘子“呼”的一下砸向木南。
木南灵巧的往身后一闪,盘子落在他后面的墙壁上,碎成几瓣。
“咣当!”
包房门立时间被推开,六七个黑色西装的年轻小伙面无表情的冲了进来,保镖一般护卫在木南和汤强的周边。
“都出去,yang城最大的守护神中哥在这儿坐着呢,难道他会亲眼看到有人持强凌弱嘛。”木南轻飘飘的推搡开挡在前面的两个小伙,似笑非笑的看向我道:“王总啊,您在yang城朋友多、关系广是事实,可我们高氏集团也不是白给的,高利松是我哥,我俩都姓高,身上流着一样的血,您感觉我会让他白白躺在重症监护室里吗...”
3162 再等等
“不白躺你还想咋地!”
不等对方说完话,钱龙直接抓起屁股底下的椅子,奔着对方就抡了上去。
旁边的秦正中马上起身拦腰抱住钱龙劝阻:“皇上,消停点!”
“曹尼玛得,连你一块送进重症监护室里,你信不信!”钱龙恨恨的推搡挣扎,指着对面俩人喷着唾沫星子咆哮:“你算个**,搁这儿三吹六哨的给我摆大哥谱,还有内个姓的汤的老梆子,你记住昂,这会儿把我们哥几个的脸丢地上当鞋垫子似的踩,回头你看我找不找你就完了!”
丁凡凡也凑过去薅拽:“好了皇上,公众场合你要干什么。”
一边阻止钱龙,丁凡凡一边扭头朝着对方翘起大拇指冷笑:“老汤,你挺这个的,真的!”
汤强整理一下衣裳,有肆无恐的轻笑:“小丁啊,咱们往日无缘近日无仇,我只是正常履行我的工作职责,不会也要遭受到你的打击报复吧。”
“我有啥资本报复您呐,我不过是个无权无钱的小破秘书而已。”丁凡凡板着脸回怼一句:“借你刚才的话,咱们无冤无仇,你不乐意帮忙,完全可以直接拒绝我的,何必搞出来这一套。”
汤强皱了皱眉头,没有往下接茬。
“走吧汤哥,我还真想看看这帮下三滥的流氓能做出来什么事情。”木南皮笑肉不笑的目视我:“王总,我全名高楠,松哥不方便的这段时间,高氏集团由我做主,咱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哈。”
“成,回头我一定去拜拜你这座山、品品你这条河。”我眨动眼皮微笑着回应。
几分钟后,汤强和高楠大摇大摆的离开,包房里只剩下我们几个自己人。
钱龙气的浑身直打哆嗦:“草特么的,就那个叫高楠的,早晚办了他。”
“他巴不得你办他呢。”秦正中揪了揪鼻头出声:“那家伙现在身边不定有多少摄像头,只要你敢动手,铺天盖地的证据铁定能下一秒就飞到巡捕局,你如果感觉出口恶气比自由更重要,那我肯定不拦着你。”
钱龙跺了跺脚,憋屈的闷嚎:“靠,那就这样算啦?”
“对不住啊朗朗,好心办了糟心事。”丁凡凡摸了摸额头上的细汗,很是内疚的望向我道歉:“你放心,汤强在这块摆了咱们一道,我肯定会在别的地方给你找回来平衡。”
“说啥呢哥,人要是长了前后眼,那中哥他们就真得失业了。”我无所谓的摆摆手道:“这样也蛮不错的,至少正主现身了,躲在暗地里的那位怕是也快憋不住了,挺好挺好。”
钱龙斜楞眼睛嘟囔:“这还叫好,你怕不是气懵逼了吧?”
“你懂个蛋蛋,他脑子里一天揣点什么玩意儿,你要是全能看明白的话,咱们头狼真能天下无敌。”孟胜乐取出一支烟塞到钱龙嘴里,不耐烦的摆手:“吞会儿云吐会儿雾,别再絮叨了,听着人心烦。”
说罢话,孟胜乐又望向我问:“需要我去查查那个汤强不?”
“他没毛线可查的,保不齐狗日的都已经准备退休了。”我直接摆摆手。
汤强不是傻子,以他的年龄和阅历,比我们在座的每一位都更能明白什么叫“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撇去我们头狼这群草莽班子不说,丁凡凡和秦正中岁数小、潜力高,难道他不琢磨日后怎么相处?之所以敢把事情完全做绝,就说明丫挺的早就打好了退场离山的准备。
秦正中叼起一只烟,侧脖望向我道:“高氏集团挺舍得砸钱呐,能把老汤这样的人都给买通了,看来他们的态度挺明朗了。”
“高楠是高楠,高氏集团是高氏集团,他目前代表不了,没什么意外的话,将来也代表不了。”我若有所指的回应一句后,搓了搓额头道:“行了,事情虽然没谈妥,但咱几个也算找借口聚了一餐,时候不早了,咱们就散场吧。”
秦正中吹了口烟雾开腔:“接下来咋办?我不信你心里一点想法没有。”
“能咋办,听天由命呗,你把咚咚的卷宗都给汤强了,他不得趁着自己还在位,抓紧时间重判我兄弟啊。”我苦笑着抿了口茶水道:“开庭之前,想办法安排我再跟咚咚见一面吧。”
“其实也不用那么悲观,我可以让底下人以证据不足暂时追回来案宗。”秦正中揪着眉头朝我道:“如果咚咚被坐实杀人未遂的话,那判的绝对轻不了,这事儿不能置气。”
我摇摇头道:“你都说了只能暂时追回来,按流程早晚还得落到他手里,高氏集团的人只要不松口,咚咚的案子就得一直悬着,比起来这种无根无蒂的感觉,我宁愿他早点判了,再想辙办保外就医。”
不多会儿,我们一帮人从酒店门口分开。
本身应该是个皆大欢喜的局面,因为高楠的搅和,整的哥几个全都没精打采,匆匆告别以后,我带着钱龙、孟胜乐驱车返回酒店,我翻动着手机屏幕,思索着接下来应该怎么走。
可能是感觉车内的气氛太过静谧,钱龙嘴不落闲的吭气:“裤衩王,你别跟我说,你认怂了昂?一个区区的高楠,我不信你会那么好脾气,你给句痛快话,只要你想办他,我特么连夜给丫篮子薅下来给你泡明天的早茶。”
“那玩意儿泡茶你嫌骚的慌啊。”我忍俊不禁的笑道:“行了,降降火吧,别一天老是那么毛毛躁躁,秦正中说得对,有了高利松那个前车之鉴,现在的高楠指不定活的多小心翼翼呢,他现在就巴不得咱们找他干仗,你要是动弹,那就趁了正好他的心。”
“你意思是忍了呗?”钱龙的三角眼鼓的圆溜溜的,额头上的青筋一抽一抽。
“忍肯定是不能忍的,但这玩意儿讲究个天时地利人和。”我故作高深的豁嘴一笑:“就高楠那号选手,最多俩回合解决战斗,怼趴下他,没有任何快感,再等等吧,真正的棋手还没上场呢,我这边也需要再确认一下,对了,顺子那头你沟通的咋样了,小犊子现在是个啥状态?”
“急眼了。”钱龙搓了搓脸上的火疖子,从兜里掏出一把车钥匙晃了晃道:“他现在觉得自己委屈的不行,一个劲的让步,非但没把兄弟留住,还搞得所有人全都对他有意见,我去那个夏夏病房找他的时候,他正像个舔狗似的给人端茶倒水呢,我瞅那娘们长得也就一般般,到底因为点啥顺子和咚咚都对她那么着魔呢?”
老辈人常说:遍阅人情,始识疏狂之足贵;备尝世味,方知淡泊之为真。
对于王嘉顺和董咚咚这种年龄小、但是经历一点都不少的“伪老社会”来说,寻常的莺莺燕燕,可能早已经没有多大兴趣,能勾动他们心弦的要么是小家碧玉,要么就是事业型的女强人。
虽然我没有跟那个夏夏太深入的接触过,但透过小哥几个的只言片语可以感觉的出来,她应该属于后者,能随随便便给他们拿出大几百个上千个投资的女人,本身的眼界和身上散发出来的独特气质就足以魅惑他俩。
思索片刻后,我打了个哈欠道:“困了,直接送我回家吧。”
钱龙横着眉头数落我:“诶卧槽,你这一天心得有多大,顺子和咚咚的问题还没解决,又蹿出来个驴屁股高楠,暗地里还躲着个不知道是神是鬼的武旭,你咋能睡得着啊?”
“不是还有你嘛。”我乐呵呵的一笑:“待会你再去找顺子聊几句吧,有啥事每天再说...”
3163 井水不犯河水
听闻我极其不负责的推卸,钱龙很是不满的又絮絮叨叨嘟囔好一通。
要不是前面开车的孟胜乐烦躁的从手扣里摸出来“仿六四”,我估计这个虎逼能一路絮叨到我们家。
将我送到小区门口,目视哥俩驱车闪人后,我掏出手机拨通光头强的号码。
小区门外的榕树阴影处,露出来一个光秃秃的脑袋,朝我招手:“这儿呢哥。”
我走过去以后,见到光头强左手捧着个汉堡包,右手捏着瓶矿泉水吃的正香。
瞟了眼他身上脏兮兮,带着一股子馊味的破旧工作服,我叹了口气:“何苦呢,给自己造的像个乞丐。”
“别老担心我,我觉得我现在这样挺好的。”光头强顿了顿,直接将半拉汉堡包全塞入口中,手指头胡乱在衣服上蹭了蹭后,掏出自己的手机,含糊不清的出声:“根据你给的资料,我全查出来了,给我汇款的人就是跟咚咚搞对象的夏夏。”
“喏,你看..”他波动手机屏幕,调出来一段视频道:“她有一家投资公司,这家公司表面上成立很久了,实际上是她买的别人的壳子,这个女人谎称常年呆在国外,实际上前两年往返于yang城、莞城、鄂省三地,最重要的是,我找到了她和武旭开房的证据。”
说着话,他按开视频播放键。
在他点开视频的时候,我同时掏出手机拨通王嘉顺的号码。
画面应该是通过摄像头拍到的,光头强快进一点后,指着画面中的两个小人道:“看着没大哥,女的就是夏夏,男的是武旭吧?”
屏幕中,夏夏穿一身黑色休闲装,亲密的挽着武旭的手臂,有说有笑的走进某家酒店的正门。
我反复看了好几遍视频后,抻手拍了拍光头强的肩膀头道:“可以啊,你从哪搞到的这东西?”
“你给完我资料以后,我找到夏夏的那家投资公司。”光头强瞪着遍布血丝的眼珠子道:“完事我就在她公司的附近蹲点,没事跟大楼门口的保安聊聊天、扯扯犊子啥的,打听出来夏夏的公司里有个叫马亮的操盘手很厉害,跟夏夏的私人关系也非常密切,然后我就绑了马亮,在马亮的手机里,我发现好多张他和夏夏的那种照片,直接证明两人的关系,呵呵..”
“明知道夏夏和咚子在搞对象,马亮还跟夏夏那样,就说明他肯定还知道夏夏很多别的事情,我稍微使了点整人的烂招,马亮就全招了,他告诉我,夏夏除了跟咚子好以外,其实还有一个男朋友,并且处了好几年。”光头强吹了口气道:“最后我按照马亮提供的几家酒店名,挨个过去找监控,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
盯着光头强干练的嘴唇片,我心里很明白,整件事情听起来很简单,但要实际操作,这其中的困难系数一点不输于一个二年级的小学生读完孤本《西游记》,别的不说,光是找监控这块就不容易,酒店的视频监控一般连巡捕想看都得出示证明,更别提现在打扮的跟个乞丐似的他。
见我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光头强摸了摸自己光秃秃的脑袋道:“哥,是不是我说的还不够准确?你等等哈,我酝酿一下,再跟你说,我的意思是这个夏夏很有可能就是武旭的情人,还是他放在yang成的一颗钉子,从她开始接近嘉顺开始,再到跟咚子搞上对象,绝对都是武旭的鬼主意。”
“我听懂了。”我打断他的话,咧嘴笑道:“刚刚只是在考虑应该如何奖励你的辛苦。”
“奖励我啥呀,要不是我鬼迷心窍,破坏掉你的计划,可能现在武旭早就趴趴了,我这顶多算是戴罪立功。”光头强马上往后倒退两步,表情认真的望向我道:“哥,我说的是真心话,我一点没觉得自己苦..”
“跟我回家吧,好好洗个澡、睡上一觉,明天开始你正式回归。”我一把搂住他的肩膀头,不由分手的往小区门口拽。
光头强不适宜的挣扎:“哥,我身上脏。”
“衣服脏怕啥呀,洗洗就干净。”我越发搂的更紧,沉声道:“心干净了才是王道,不管前面你做错多少,及时回头,咱家就有你的一席之地。”
光头强声音干哑的喃喃:“哥,你把鼻子说的都有点酸。”
“我不止是说给你听,同时还是讲给顺子听。”我从兜里掏出一直保持通话的手机,朝着那边沉默的王嘉顺道:“悟出来点啥没?”
“咳咳..”王嘉顺咳嗽两声,声音不大不小的回应:“我不觉得我有什么错,就因为我入门早,所以我就得事事让着董咚咚,他没有投资,我帮他拉,他缺干活的,我从自己手里调,连女人都是他说看上了,我马上就退,可结果呢?就因为我抱了夏夏,兄弟们都不理解,大哥们一个个全拿话噎我,我做错什么了?你告诉我,我究竟错做什么了!”
我能感受到他心底积压已久的不满和委屈,缓了口气道:“没人说你错,我只是觉得..”
“顺子,你别哭。”手机里立时间传出一个女人的说话声:“大不了我跟咚咚分手,以后咱们好好在一起,我是真不知道在你心里竟然那么在意我。”
听清楚那女人的声音后,我立时间气的火冒三丈:“王嘉顺!卧槽尼奶奶,你把老子跟你的对话竟然全让那个婊砸听了?”
王嘉顺的语调也瞬间变得冷漠起来:“请你说话注意一点,夏夏不是婊砸,她只是个可怜到极致的女人,你给我打电话之前,她已经跟我聊了很多,她确实认识武旭,也和武旭有过一段,可她也不愿意这样做,完全是被逼的,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夹在头狼和武旭两座大山之间,你让她如何选择?”
我当场傻了,怎么也想不到王嘉顺居然会跟我说出这样的话。
“大哥,你对我好,我知道。”王嘉顺抽声继续道:“可你对我好,不也是因为我能帮着你赚钱、打理吗?倘若我跟个废人似的,你还会对我这么客气吗?我感激你是真的,但不欠你也是真的,从山城起家再到yang城称王,这期间我王嘉顺为头狼付出的少吗?为你挡过刀少吗?董咚咚一个后来的,你把他捧在心尖上,对我公平不!今天他在视频那么骂我,凭啥呀?不就是凭你宠着吗,呵呵!”
“呼..呼..”
我被他气得已经完全说不出来话。
“通过今天的事情,我完全想透了。”王嘉顺冷声道:“我有能力有阅历,上哪都能赚到钱,从现在开始,我正式退出头狼,不带走浩然、大飞和康子,已经是我对你最后的尊重,希望以后咱们能够井水不犯河水。”
我咬着牙低喝:“你是特么魔怔了吗?”
“嘟嘟..”
电话直接挂断,我再打过去的时候,他直接毫不犹豫的挂断没有接。
见我呆若木鸡的杵在当场,光头强轻轻推搡我一下询问:“哥,你没事吧?”
“没事。”我挤出一抹笑容摆手。
几秒钟,我缓和过来,朝着光头强摆摆手道:“走吧,回家。”
光头强递给我一支烟,低声道:“哥,顺子是不是跟你开玩笑呢,我明明记得皇上哥说过,他是从你们在崇市起家时候就一路跟着你的,怎么他刚刚却说自己是在山城时候才跟你的...”
3164 深夜电话
“他有说吗?”
我懵懂的看向光头强。
光头强连连点头确定:“有啊,我刚刚从旁边听的真真的。”
“从山城开始跟着我..”我咬着嘴皮自言自语,几秒钟后嘴角突兀上翘:“操,原来是这么个事儿,这个狗犊子,回头必须好好捶丫一顿,吓死老子啦。”
“哥,你没事吧?”光头强担忧的晃了晃我胳膊:“有啥你说出来,千万别憋心里,这种感觉我懂,我妈刚离开我时候,我也跟你一样,幻真幻假的,好像觉得自己是做了一场梦,又好像..”
“兄弟,你越来越有样了!”我在光头强的大脑门子上“吧唧”啃了一口,兴冲冲的揽住他肩膀头道:“走走走,抓紧时间回家,回去太晚容易吵到你嫂子和孩子。”
当初在山城时候,我曾经让王嘉顺带队独立出去发展过一段时间,他刚刚在电话里刻意提醒我,我猜一个是因为夏夏在他旁边,他某些意思不太方便表达出来,再者是想跟我表达一下自己的忠心。
他就算是个再没心没肺的畜生,也绝对不可能连自己是什么时候入伙都记错的。
一根烟的功夫,我们回到家里。
江静雅和孩子还有洪莲确实都已经睡了,蹑手蹑脚的招呼光头强洗澡后,我坐在沙发上摆弄手机。
“嗡嗡..”
这时候,钱龙突然给我打过来电话。
我掐着嗓子,小声接起:“啥事啊?”
“王嘉顺刚才发的朋友圈你看了没?这个狗东西是要造反吧!”钱龙咬牙切齿的咆哮。
“小点声,我看看咋回事。”一边回应他,我一边点开王嘉顺的朋友圈,结果看到他在五分钟前写下的一段心情:狗屁的头狼,从今往后我要做一只吃人的羔羊,过往的一切再与我无关,饥渴开始本号作废。
“看着没?”钱龙迫不及防的催促:“这狗东西换号码了。”
“嗯。”尽管之前我猜到他可能要有点什么小动作,但此时看到这段话,心里还是说不出来的难受,那种感觉就好像你明知道电视剧里演的全是假的,可到动情之处还是会忍不住跟着一起抽搐。
钱龙气呼呼的继续道:“我刚刚让人去过夏夏的病房,人已经出院了,草特么的,直接把顺子也给拐带走了。”
我使劲揉搓两下自己剧烈跳动的心窝苦笑:“要走的留不住,想留的不会走,随缘吧。”
“不是,你特么到底咋回事啊,打从今晚上见过那个高楠以后就变得彻底不正常,顺子走了,那个陪着咱们从北闯到南的小破孩就这么没心没肺的给咱们全抛掉了!”钱龙扯着老粗嗓门吼叫:“这种事情都不能让你动容,你告诉我,现在还有什么可以令你关心!大壮、小铭、浩然这会儿都在我旁边,小哥几个让我问你到底怎么办。”
“怎么办,你告诉我怎么办?他要走我有招吗?”我清了清嗓子反问:“他和咚子二选一,你给我一句痛快话,咱们应该如何取舍?他和咚子之间的矛盾不可调和,就算这次不走,下回也照样还得翻脸,明白吗?”
“操,作吧!一个个全往死里作,我看看啥时候能把这个家给折腾散。”钱龙沉默良久后,“啪”的一下挂断电话。
二分钟不到,姜铭、大壮和聂浩然纷纷给我发来一条信息,大致意思相仿,就是安慰我不要太上火,说他们回头一定跟董咚咚好好聊聊。
我没有回应任何人,点燃一支烟,昂头望向天花板发呆。
“咔嚓..”
我们卧室门突兀打开一条缝,紧跟着套着一身睡裙的江静雅光着脚丫子跑了出来,见到我满面愁容,她欲言又止的蠕动两下嘴角,最终什么都没问,跑去厨房里给我热勒一杯牛奶。
“少抽点,你自己是感觉不出来现在说话的声音有多哑。”将杯子放到我手里,江静雅顺势夺走我指间夹着的半截烟掐灭,坐到我旁边,温柔的发问:“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吗?”
我神情复杂的摇了摇脑袋:“半真半假的不开心吧。”
“唉..”江静雅叹口气,轻轻环住我的腰杆,脑袋枕在我的肩膀头上道:“公司越来越大,人心肯定也会越来越复杂,别人不知道,但我心里很明白,你从来没有改变过,一直在尽可能的一晚上端平。”
我靠着她的额头微笑:“你听到我讲电话了?”
“一点点。”江静雅回应一句:“我不知道应该劝你什么,因为我要说的道理你全都懂,你只是不能说服你自己。”
我喝了口奶出声:“你说他俩会不会真闹到有一天强迫我们这些大哥二选一?”
“不会。”江静雅很坚定的摇头:“咚咚是怎么想的我不了解,但顺子一定不会,今天下午他来过家里,给孩子买了一大堆玩具,还跟我有的没的聊了几句,别的我没太记住,就记住他说的一句话,他说他是眼睁睁看着头狼从无到有,你从小朗变成朗哥、王先生,谁要是敢破坏这一切,他豁出去命也要把对方毁掉,你爱这个家,他同样深爱着。”
我会心的笑了:“这个傻小子。”
“咣当!”
这时候卫生间的房门打开,光头强就穿条大裤衩,赤条条的跑出来:“哥,你家吹风机不能使啊,呃..嫂子醒了啊,那啥..我想起来我还没洗好呢,你们继续抱哈,我进去再重新洗一下子。”
我哭笑不得笑骂:“你特么脑袋上一根毛都没有,要吹风机干啥呀?”
“生活要有仪式感,虽然我是个秃顶,但是一点不妨碍我喜欢吹风机的轰鸣。”光头强隔着卫生间振振有词的解释。
我抱起光头强褪到门口的破旧工作服道:“行了,洗完早点睡,我让你嫂子把被褥给你准备好,明天先穿我的衣裳,回头有时间你自己再去买两套,你那身工作服臭烘烘的,我给你扔了啊。”
刚一打开房间门,我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又“嗡嗡”震动了起来。
江静雅马上帮我拿起,随即低声道:“是顺子的号码。”
“你帮我接吧,按免提。”我顺手将光头强的旧衣服扔到了门外。
手机里传来王嘉顺羸弱的声音:“哥..救..救我,那个逼娘们跟我使套路,我受伤了,在她住院背后的露天停车场..”
我杵在原地愣了五秒钟,随即拔腿就往门外跑。
江静雅马上撵出来喊叫:“老公,你别着急!一个人去太危险了。”
“帮我给迪哥打电话,让他去夏夏住院那附近,他白天去过的,你不许乱跑,把洪莲姐喊起来陪着你吧。”我“啪啪”按动两下电梯按键,嫌弃电梯上来的太忙,我索性顺着步梯跑了下去。
四十多分钟后,我驱车赶到夏夏治伤的那家医院,在附近转悠了好一阵子后,才总算找到王嘉顺口中的停车场。
此时已经是凌晨的三点多钟,整个停车场里静悄悄的一片,只绰绰影影的停了**台私家车,门口的岗哨里黑洞洞一片,好像也没有值班的,我将车子开进去以后,没有立即熄火,而是降下来车窗玻璃,接着不远处昏黄的路灯环视一眼,随即低声喊叫:“顺子,顺子..”
“咣当!”
距离我四五米处的一台车门打开,王嘉顺捂着小腹,满身是血的滚落出来,抬头朝我求助:“哥,救我..”
“马德,咋搞的!”我忙不迭跳下车,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他跟前,搀住他的手臂想要把他扶起来,同时嘴里不住埋怨:“你说你个兔崽子,有什么动作能不能提前知会我一声,搞得老子心里面..呃..”
话说到一半,我感觉小腹一阵剧痛,随即不可思议的低下脑袋,见到一把卡簧不偏不倚的戳在我肚子上,而被我搀扶的王嘉顺则一把推开我,踉跄的往后倒退两步,朝着我狞笑:“对不住了大哥,现在上哪都讲究投名状。”
我吃痛的捂着肚子,半蹲半跪在地上,傻愣愣的注视王嘉顺。
“咣当!”
“咣当!”
与此同时,旁边的几辆车的车门也同时弹开,**条身影迅速朝我聚拢过来,走在最前面的女人赫然正是跟我见过一面的那个夏夏。
王嘉顺随意甩了甩手上的血渍,讨好似的朝着夏夏吧唧嘴:“老婆,我按照你说的做了,抓紧时间把他宰掉吧,不然肯定会有人马上找过来的。”
“不急!这才哪到哪,你照他脖子再来一刀,这些是你的,这些也是你的。”一道似曾熟悉的男声响起,紧跟着就看到消失多日的武旭从阴影处里走出来。
距离我还有四五米时候,武旭将手里的皮箱摆在脚边打开,露出一沓一沓崭新的美钞和金条,接着他又从兜里掏出几把车钥匙丢垃圾似的仍在美钞上,最后指了指王嘉顺旁边的夏夏,狞笑道:“包括她也是你的..”
3165 办你,需要帮手吗?
空荡荡的停车场里,午夜凄冷的寒风刺的人头皮发麻。
我半蹲半跪在地上,任由鲜血顺着指缝嘀嘀嗒嗒的坠落。
身后的武旭满脸挂笑,对面的王嘉顺攥着锋芒毕露的卡簧一语不发,仿佛是陷入沉寂当中。
“顺子啊,所有人的资本累计都是通过掠夺和暴力的方式进行的。”武旭踢了踢脚边的小皮箱,声音清朗的开口:“包括你这位所谓的大哥,你是一路陪着他走来的,其实比我更了解他的手段,所以干掉他,你不需要有任何心理负担,生活就是一个海洋馆,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弱肉强食、适者生存。”
“吭哧吭哧..”王嘉顺的胸口剧烈起伏,眼中划过一抹亢奋的厉芒。
四五秒钟后,他握刀朝着我的方向缓缓踱步过来。
盯着他手中寒光乍现的刀尖,我的心情莫名间无比平静,甚至连求饶和反击的想法都没有。
“杀了他,这些真的全是我的吗?”距离我还有半米远的时候,王嘉顺猛然停下,手指武旭脚边的皮箱出声。
武旭笃定的点点脑袋微笑:“对,这些只是基础,我保证你跟着我,得到的远比看到的更多,辉煌公司强横一时,现在不也落得变卖产业,暂退yang城,高利松自诩狡猾多智,可他却老老实实躺在重症监护室,不瞒你说,高利松可能现在已经没了,我出谋划策的!我的能力几何,你心里肯定有所判断。”
凝视武旭片刻后,王嘉顺从牙缝中挤出一个“好”字,手中的卡簧“蹭”的一下举过头顶,脸上的狰狞表情一览无余:“大哥,对不住了!”
我像个哑巴一般,呆滞的望向越来越近的刀尖,眼睛瞪的大大的,一眨不带眨。
“诶,稍微等一下,王朗啊..”武旭冷不丁喊停,两步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的努努嘴道:“临走前,我建议你给秦正中再去个电话,问问董咚咚的事情。”
我声音嘶哑的反问:“什么意思?”
“你打完不就什么都知道了嘛。”武旭转动脖颈冷笑。
迟疑几秒钟后,我蠕动嘴角:“我出来的太着急,没有带手机。”
“小问题,用我的,毕竟相识一场。”武旭从裤兜里掏出一部手机递给我。
接过来以后,我直接拨通秦正中的号码。
等待接听的过程中,叫夏夏的女人凑到武旭跟前,轻声道:“你不怕他报案吗?”
“报警跟你我有什么关系?要杀他的是王嘉顺。”武旭阴森森的朝着王嘉顺道:“顺子呀,你现在无路可走了,不动手,王朗挺过这一劫,你绝对没活路,动手的话,我肯定会履行承诺。”
说罢话,武旭再次豁嘴一笑:“况且他根本不会报案的。”
我没有接他们的话茬,静静等待秦正中接电话。
电话响了十几秒后,那头才传来秦正中低沉的声音:“找哪位?”
“我王朗,咚咚怎么回事?”我咬着嘴皮开腔。
秦正中沉默一下,恼火的低吼:“他连夜判了,草特么的,我根本没收到任何通知,狗日的汤强这属于违规操作,你放心,我已经在找关系了,天亮之前肯定会给你个合理的说法..”
不等他说完话,我的心口猛然抽搐两下,掌中的手机没抓稳,“啪”的一声掉落在地上。
“朗朗,朗朗..”
秦正中忙不迭叫喊。
武旭“呵呵”冷笑几声,弯腰捡起来手机,按下挂机键,随即朝我努努嘴道:“这叫杀人诛心,我从你身上学到的,就好比当日你得到朱文那个老混蛋的信任,得意洋洋的跟我炫耀他要认钱龙当干儿子时候的心理一样,只不过我诛的比你更上档次,你没了,张星宇又不知所踪,你身边那些土鸡瓦狗哪个能挡得住我一个回合的冲击!好啦,带着满肚子疑问和愤怒上路吧,”
说罢话,他扭头看向王嘉顺努嘴示意:“到你表现的时刻了。”
王嘉顺仿若没听到一般,像根电线杆似的杵在原地一动不动。
“嗯?”武旭不满的皱起眉梢。
“看架势应该是不会再来人了。”王嘉顺莫名其妙的扭头朝着停车场正门的方向喃喃开口。
“踏踏踏..”
一阵脚步声泛起,黑暗中一条身影缓步走出。
来人穿件黑色的西装,胸口上别着一朵白色纸花,蓬乱的头发下是一张略显蜡白的脸蛋,嘴边四周青色的胡茬密布,竟然是本该呆在看守所里的董咚咚。
董咚咚手中握着一部小型的dv机,此刻dv机处闪烁着一明一暗的呼吸灯,证明机器是在运转中。
“咚咚!你不是..不是..”夏夏最先反应过来,不可思议的长大嘴巴。
“我不是应该被判了才对嘛。”董咚咚喉结鼓动,说的调门像是一台老旧的鼓风机一般沉重,他扫视一眼武旭,再次将目光投在夏夏的身上:“所以,你本身就是个鬼,你之前跟我说过的那些话都只是逢场作戏的鬼话对么?”
“我..我..”夏夏居然有些手足无措的紧张。
董咚咚脸上的肌肉抽搐两下,继续道:“我今天在医院呆了一下午,亲眼目睹你是如何跟顺子缠缠绵绵,还亲眼看到你和武旭发视频聊天。”
“抱歉。”夏夏顿了顿后,缓缓低下脑袋。
董咚咚注视几秒钟后,突然笑了,笑着笑着豆大的泪珠子就滚落出来,他又掉头看向同样愕然的武旭,吹了口气摇头道:“就来了你一个啊?我还寻思着能够亲眼目睹我大哥身死这样的盛势,什么敖辉啊、郭启煌啊,天弃的杂碎们都得过来凑个热闹,唉,真让人失望呐,害我大哥白流这么多血,结果就这点牌面,看来你也不是特别受上面人待见的嘛。”
武旭转动两下眼珠子,不见丝毫慌忙,反倒大摇大摆的双手插兜,挑衅:“这种情况下,我不信你们还有援手,不过我也好想知道,谁会来救场,地藏?白帝?还是洪莲,亦或者孟胜乐、李俊峰那些废柴,呵呵..”
“办你,需要帮手吗?”王嘉顺手持卡簧,突兀朝着武旭就扎了上去。
武旭的反应不可谓不快,敏捷的朝后倒退一小步,身体微微横移,轻松避开王嘉顺的攻击,歪着脑袋吧唧嘴:“还真让我猜对了,你特么确实有问题。”
“一个听到我出事,穿双拖鞋、手机都顾不上拿的傻子,只身跑过来救场,能遇上这样的大哥,是我三生有幸!你让我怎么辜负,又如何辜负的起!”王嘉顺顺势退了一小步,抻手搀扶起来我回应道:“不特么让我大哥见点血,你能出现吗?大哥,还能不能再战!”
“下回扎刀子时候,敢不敢捅屁股啊,虽然刀口不深,但是疼啊,擦你嫂子得!”我豁然挺直佝偻的腰杆,慢慢放下捂在小腹处的手掌,随即甩了甩掌心里的血渍。
刚刚王嘉顺确实捅了我一刀,不过刀尖只是扎破了我的表皮,应该是他在下手时候,故意拿指头卡住半截刀身,看起来给人一种很用力的感觉,其实并没有多大的影响,这也是我整场几乎不吭声的主要原因,因为我根本不知道王嘉顺这出戏究竟打算怎么唱。
见到我、王嘉顺、董咚咚呈犄角阵势将自己包围,武旭风轻云淡的吧唧嘴:“三对一,你们表面实力看起来胜算不低哦,可关键是我也有帮手呐,你们仨能近的了我身吗!”
“踏踏踏..”
话音落下,夏夏身旁那**个壮汉全都呼呼啦啦的包抄而来。
“我大哥常说,动手动脚是低端社会人的做事方式。”王嘉顺鄙夷的吐了口唾沫,随即一把拽开自己的外套,从怀里摸出一枚闪着蓝光的小物件,微笑道:“认识这玩意儿不?学名针孔摄像头,国外又称偷拍利器,虽说偷拍的东西不能作为证据,可是有视频、有录音,再加上我这个元凶愿意自首认罪,承认你确实在买凶杀人,再加上咚子那里录下来的视频,我想办你应该足够了吧...”
3166 我现在可以走了吧
话音落下,王嘉顺搀起我胳膊笑呵呵的朝后倒退半步。
夏夏旁边的那几个冷面汉子作势往我们跟前拥簇。
王嘉顺威胁的指着一个大脑袋汉子厉喝:“千万别**别碰我昂,我这针孔摄像头是联网的,你们碰我一指头,这边的画面马上传到我另外几个兄弟的手机里去。”
“我手里的dv机也一样。”董咚咚梗脖狞笑。
几个汉子和夏夏同时抬头看向武旭,等待他这位当家人发号施令。
“王朗,我觉得咱们之间完全可以坐下来谈谈。”武旭眼珠子转动几下,挤出一抹谄媚到虚伪的嘴角朝着我翘起两根手指头道:“第一,你的诉求是长治久安,而我的诉求只是敛财,咱们并不冲突,第二,我现在可以代表天弃的一部分势力,只要你不过火,我保证天弃往后肯定不会为难你。”
“你快特么拉倒吧,我也给你两个选择。”王嘉顺不耐烦的打断:“第一,要么给我大哥跪下磕头,咱俩手拉着手上鸡棚子里把酒言欢,要么你跑路被通缉,可那样的话,你辛苦经营自己的干净身份怕是得泡汤,往后你就只能像只蛆虫似的躲在黑暗中装狗头军师。”
武旭顿了几秒钟,皱眉注视我:“没得谈呗?”
“你好像脑袋里勾芡了,我大哥都是我俩骗过来的客串演员,你跟他谈的着吗!”王嘉顺掐腰臭骂:“武旭啊,瞅你挺大个脑袋,各种阴谋诡计使的也算头头是道,怎么到事儿上那么不开窍呢,要办你的是我和咚子,能理解啥意思不!”
“你俩?”武旭嗤之以鼻的吐了口唾沫,满眼不信的狞笑:“你俩就是单细胞动物,这里面如果没有王朗安排操作,我把武字扣下来,我还是那句话王朗,你我之间并无实际冲突,你放过我,我保证以后不会针对你,这年头多个朋友多条..”
“看来你以后得跟我一块姓王了,今晚上的事情还确实不是我在操控,甚至于我现在可能知道的还没有你多。”我不耐烦的打断他的话:“所以,你何去何从我说了不算,得问过我两个弟弟!”
“要么横尸街头,要么牢底坐穿!”王嘉顺不容置疑的低喝。
董咚咚直接从腰后掏出一把仿六四,黑洞洞的枪口径直对准武旭厉喝:“曹尼玛得,你使计挑拨我们哥俩,今天必须得有个说道!”
“你行吗!”武旭眼珠子骤然瞪圆。
“咔嚓!咔擦!”
旁边包围我们的那帮汉子动作一致的从腰后摸出手枪,齐齐指向董咚咚。
“我特么就问你,你行吗?”武旭额头上青筋暴起,朝着四周摆摆手,猖狂无比的哈哈大笑:“我是真不愿意亲自动手,但你们非要碰一下,咱们就试试吧。”
“踏踏踏..”
停车场的阴影处,陆陆续续冒出来一大群黑色身影,并且呈半圆形朝我们涌来,我粗略观察一下,怎么也得有个二三十人,看来武旭今晚上准备的足够充分,除了明面上的**个小马仔以外,还安排了这么多后手,不过从另外一个角度也可以证明,这狗日的确实被我吓得有心理阴影了。
武旭瞪着猩红的眼珠子,状若疯癫的轻笑:“王朗,这么多人,一旦发生混战,你们就算被打死,我顶多也就是个连带责任吧,你要知道,就算你握足证据,可你一旦没了,头狼对我就再难构成太大的威胁,不管是秦正中、丁凡凡还是叶小九,你认为他们有多大的几率为你一个死人翻天覆地的追究我!”
他话音未落,几盏刺目的远光灯袭来,**台打着双闪的越野车排成一列长龙,有条不紊的开进院内。
“爱碰就碰一下,想试就试试呗!”
一道清冷的声音从打头的第一台越野车处传来,车门“咣当”打开。
套着一件咖色风衣的高利松在谢鸿勇的搀扶中缓缓跳下车。
“咣当!咣当!”
同一时间,**台越野车的车门一齐打开,三四十号黑色西装、大皮鞋的青年蜂拥一般站在高利松的身后。
见到高利松突兀出现,武旭脸上的癫狂陡然消失,见鬼一般的吞了口唾沫。
“你想怎么试?刀战还是枪斗,头狼家今晚上来的人少跟你们不对称,我陪你继续这一局!”高利松摸了摸自己脸蛋上的淤青,似笑非笑的吧唧嘴:“你滴溜溜的来回转动眼珠子找谁呢?是高楠吗!”
武旭干咳两下没有作声。
“来,上货!”高利松冲着身后摆摆手。
几个呼吸的功夫,两个小伙架着个鼻青脸肿的青年丢到高利松的脚边,而此人正是跟我打过一次照面的高楠。
高楠匍匐身子,狼狈不堪的朝着高利松“咣咣”磕头哀求:“松哥,放过我吧,我一时鬼迷心窍,全是武旭挑唆我的,是他让我这么干的..”
“嘭!”
回应他的是谢鸿勇迎面一脚重踹,高楠整个人跟车轱辘似的在地上滚动好几圈,吐出来几颗带血的后槽牙,捂着脑袋痛苦的呻吟。
“让他这么个废物取代我扛起高家大旗,你征求过我意见吗?你以为汤强是听他的啊?汤强是特么我的人!我砸重金捧上去的!”高利松淡撇撇的瞄了眼高楠,冲着武旭轻笑:“如果说王嘉顺和董咚咚刚刚录下来的证据不足让你伏首认罪,我这个当事人、受害者呢?高楠要杀我,高家上上下下十几号人全都看到了,高楠,你说说究竟是谁示意你这么干的?”
“武旭,就是他。”高楠趴在地上,嘴里淌着血手指武旭喊叫:“松哥,只要你给我条生路,哪怕是这辈子老死在鸡棚子里,我都愿意指认他,我手里有很多他跟我对话的录音。”
“喏,你看到啦。”高利松耸了耸肩膀头浅笑:“我知道你手上功夫不弱,枪械方面也精通,但我不相信你有能耐把这么多人全干掉,只要活着一个,你这辈子都别想洗干净通缉!”
“哈哈哈..”武旭精神病似的仰头大笑,甩了甩胳膊道:“没想到堂堂高氏集团的龙头居然会屈尊连草台班子都算不上的头狼,高总啊高总,你真是让我低看。”
“不用拿话挤兑我,如果你不招惹我,咱们这辈子都不会产生任何交集。”高利松嘲讽的吐了口唾沫:“我告诉你,我这个人唯利是图,但又惜命如金,你敢拿我开刀,别说撤销对董咚咚的控告,就算让我给王朗鞠躬弯腰,我都觉得划算!别扯没用的了,战不战!”
“战不战!”
“战不战!”
谢鸿勇和高利松身后的大批青年小伙扯脖呐喊,嘶吼的声音响彻整个停车场。
“成王败寇,我没什么想说的。”武旭吸了吸鼻子,苦笑着摊开双臂道:“我认输了,不就是进鸡棚子吗?我愿意,不过嘛..”
话说到一半,他突兀变戏法似的从怀里一拽,掏出一把“大黑星”,照着趴在地上的高楠“嘣嘣”连扣几下扳机。
沉闷的枪击声,惊的我不由自主哆嗦两下。
“曹特玛得,保护老板!”
谢鸿勇大吼一声,掏枪对准武旭,旁边几个青年也瞬间挡在高利松的面前。
“大哥,小心!”王嘉顺和董咚咚动作一致的直接抱住我,两人拿自己后背冲向武旭的方向。
“呵呵,别紧张,我还没准备变成马蜂窝。”武旭的声音轻飘飘的响起,透过缝隙,我看到武旭将手中的火器“啪”一下扔到地上,高高举起自己的双手,朝着高利松道:“我就是想把人证干掉,现在高楠没了,谁能证明我要杀你呢?”
谢鸿勇喘着粗气低喝:“你以为是高楠白死的吗?”
“不然呢?”武旭大大方方的笑问,说话的同时,他拽下来手上的白手套丢到地上。
而不远处的夏夏面色复杂的犹豫几秒钟后,走到武旭旁边,捡起来他的白手套戴在自己手上,又抓起地上拿把“大黑星”,声音轻柔但很坚定的开口:“高楠是我杀的,我身后这些人全都可以作证,你们如果想打嘴官司的话,咱们可以到法庭里慢慢耗。”
“亲爱的我走了,我爱你,始终如一!”武旭搓了搓脸颊,回头抱住夏夏,在她嘴巴轻吻一口,随即直愣愣的朝着高利松的方向跨步。
“我们允许你走了吗?”谢鸿勇眼珠子鼓的溜圆。
“我需要经过你们允许吗?”武旭“咔”的一下拽开自己的外套,他里面的白衬衫前前后后用透明胶带缠绕了不下**根炸山用的那种雷管。
见到谢鸿勇没有让道的意思,武旭粗暴的拽下来一根雷管,掏出打火机点燃引线,随手朝着不远处的空地上用力一抛。
“嘭!”
一道惊雷似的炸响,伴随着个直径两米多的大火球瞬间照亮整个停车场。
巨大的动静,震的我们脚下的地面跟着一顿微颤,我的耳朵更是一阵阵“嗡嗡”的轰鸣声。
“我现在可以走了吧。”武旭风轻云淡的笑了笑,朝着对面明显已经目瞪口呆的高利松努嘴...
3167 疯子传说
高利松侧目望向我,眸子里尽是无可奈何的苦涩。
“呵呵,整个yang城没有一个玩家,全特么是下三滥的低端伪脑力选手,我还以为找到了对手,结果啊,一个两个的都这副吊样。”武旭不屑的吐了口粘痰,左手插兜,右手直接一胳膊搡在拦路的谢鸿勇胸脯上,挑衅似的横着眉头轻笑:“你不服啊?”
“我服你个**!”谢鸿勇眼珠子鼓的比灯泡还要溜圆。
“不服,咱俩可以试试!”武旭抻出粉红的舌尖舔舐嘴唇上的干皮冷笑:“你开枪,我点炮,看看咱们谁先倒!”
一句话直接将谢鸿勇噎的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
通过这么长时间的照面,我其实很明白,谢鸿勇绝对是个敢玩命的狠茬子,而现在之所以被武旭压的死死的,并不是他有多胆怯,完全是估计躲在他身后的高利松,这哥俩之间的情义一点不输于我和钱龙、孟胜乐他们。
“试不试!”见到谢鸿勇不吱声,武旭的调门再次提高,梗着脖颈低吼:“不敢就他妈给我滚一边去!”
谢鸿勇不服输的挺胸往前挪动半步:“我曹尼玛..”
“阿勇,别跟他较真!”
他身后的高利松深呼吸两口开腔:“让开道,让他走。”
“对呗,高总用实际行动诠释了一把什么是老板,什么是马仔。”武旭“咯咯”乐出声来,抬起手臂,在谢鸿勇的胸脯上猛戳两下:“知道你为什么始终给高利松打工吗,因为你的大局观决定你只能是个俗人,高总啊,这把没给你放倒,是我的失误,下一次我保证再接再厉。”
“疯狗。”高利松咬着腮肉咒骂。
谢鸿勇口鼻泛着粗气,但一句难听话都没有在往出喷,极其憋屈的摆摆手厉喝:“都特么让开,让他走。”
簇拥在四周,那些高氏集团的刀手们一个个脸色暗淡的朝四周扩散,腾出来条一人来宽的走道。
“王朗呀,又让你侥幸逃过一劫。”走出去两三步远后,武旭扭头回望我:“但我保证,这绝对是最后一次,下一回,我一定让你眼睁睁看着自己是怎么流血而亡的,咱们拭目以待。”
“太**能吹牛逼了,但凡国际上要是给吹牛逼颁奖,你指定能卫冕到我死。”我摸了摸小腹上被王嘉顺扎出来的伤口,皮笑肉不笑的呲牙:“你是真当我两个兄弟拍下来的这些视频都是摆设呢,还是你觉得老子没办法治你的装逼病是咋地,把自己女人和一群忠实小弟留下来圆场,完事还感觉自己好像捡着多大便宜似的,你心咋那么大腻?”
“随你怎么说,我知道自己没有亏就ok。”武旭非但没有被我激怒,反倒像是什么事情没发生一般,朝着我摆摆手道:“论得失,你们头狼这轮交锋除了压下来我的一个可有可无的女朋友,就是一群花钱就能雇来的小混混,论名望,明天以后没人会说你王朗多牛叉,旁人只会记得将你逼几乎无路可走的武旭,怎么算,我都问赚不赔。”
“说话就说话,别特么往跟前凑,曹尼玛得,一开口一股子煮洗脚水的馊味。”王嘉顺直接抬手一巴掌推在武旭的胸脯上,皱眉挖苦:“借你的话,回复你的话,记住你有个篮子用,你武旭确实是挑战了我们的狼威,可结果呢,你跑没跑?这个社会只会记住强者,至于那些一闪而过的流星,顶多是旁人茶余饭后的谈资,你连谈资都特么算不上。”
“我从来不跟废物对话,王朗,留好自己的小命,咱们下次再见。”武旭眯着眼睛注视王嘉顺几秒钟后,转身踏步。
“下次你麻了哔!”
一声浑厚的破骂声骤然泛起。
紧跟着就看到停车场门口处,六七条身影速度飞快的朝我们这头奔驰而来。
走在最前面的赫然正是钱龙,他旁边李俊峰、孟胜乐、白帝、地藏、聂浩然、大壮和姜铭有条不紊的跟在身后。
而刚刚喊话的人竟是本该呆在看守所里的李俊峰。
李俊峰身着一条青灰色的运动服,脑袋剃成了锃光瓦亮的劳改头,嘴里歪歪斜斜的叼着半根烟,走过来以后,直接抢在钱龙的前面,从腰后摸出一把黑色的“仿六四”手枪,枪口直冲武旭狞笑:“让特么你走了吗,谁允许你大摇大摆摇尾巴的?”
武旭皱眉反问:“你要跟我试试啊?”
“我试不起吗!”李俊峰一边“咔擦”一声撸动枪栓,一边晃晃悠悠的往前踏步:“老子求爷爷告奶奶的申请了一个小时的假,出来就一个目的,专业干倒装逼犯,我兄弟告诉我,这块有个倍儿能壮的篮子,是你吧!”
“呵呵呵,你好像还没搞清楚状况。”武旭哑然失笑,先是指了指不远处刚刚他丢出去的那只雷管燃烧的一团小火堆,然后又拍了拍自己腰前腰后的几根雷管,像是王八觅食一般伸直脖颈往前抻头:“玩吗?”
“玩呗,操!吓唬谁呢。”李俊峰拽开自己的运动服拉链,“嘎嘣嘎嘣”转动几下脖颈道:“既然想玩,咱们就玩笔大的,让其他人全往四周散,就你我单对单的碰撞一下子,敢吗?”
武旭一愣,随即摆摆手道:“客随主便。”
“全往边上退,有个五六米差不多,这玩意儿看规格也就是普通的炸山雷管,没多大个**威力。”李俊峰直愣愣摆摆手驱赶:“高利松,别从这儿杵着啦,不看腿光瞅脸,我觉得你是个爷们,可特么瞧瞧你那两条不停打摆子的小腿,我都替你寒碜。”
吼完高利松以后,李俊峰又朝着我使了眼色:“你也麻溜闪人,草特爹得,王朗能被人看不起,但是头狼不容辱没,甭管是谁,敢鄙视头狼的,我就得让他一颤一颠的下跪,别跟我说话昂,外人面前你最大,可尊严面前头狼最大!我让你闪就赶紧闪,所以,能不能闭嘴?”
我吞了口唾沫,静静点了点脑袋。
一路走来,李俊峰也好、钱龙,孟胜乐也罢,包括远在山城的卢**,他们都了解我的性格,我这个人属于要兄弟多过在乎脸面的那种下三滥,跟哥几个比起来,什么面子里子都得靠边站,只要他们安安全全,我跟谁都能好言好语。
他既然这么说,就证明肯定是有稳赢的准备,我也很自然的没有过问任何。
一根烟的功夫后,我们哥几个、高氏集团的人、夏夏和那群马仔全都退到**米开外,停车场的门口处只余下脸对脸的李俊峰和武旭。
“想怎么玩?”武旭粗暴的拽起一支雷管。
“怎么玩都ok。”李俊峰表情平淡的耸了耸肩膀,接着从兜里掏出一支烟盒道:“玩之前,我跟你讲一段故事吧,加入头狼之前,或者说还没有头狼这俩字存在之前,我其实和王朗是仇人,属于我做梦都想杀了他的那种,再然后我俩机缘巧合的认识了,我记得很清楚,认识他那天,我瘸着一条腿,身上遍布伤痕,他嘴里满是嘲弄,但是眼中没有任何轻视,从那以后啊,我就告诉自己,这个兄弟我得交,而且拿命交,我叫李俊峰,他们都管我叫疯子,今天我得给你证明一下子,头狼家的疯子有多疯,今晚上老子用一把铁枪给你讲述疯子传说!”
武旭“呵呵呵”的大笑起来,那副尊严,像极了一只来例假的老斑鸠,横脖冷笑:你想怎么证明?”
“让你跪下!不,让你哭着跪下!”李俊峰抓起手里的“仿六四”,朝着枪口轻吹一口气:“你不是从冒充炸弹超人嘛,那我就演一把魂斗罗,你指哪我打哪,就特么你身上这些雷管,随便哪根,我都敢嘣,你敢不敢让我嘣!”
武旭当即怔了一怔。
“曹尼玛的,你敢不敢!”李俊峰枪口“蹭”的一下戳在武旭的腰上:“别特么沉默,来!张嘴说话!”
话音未落,李俊峰“嘣”的一下扣动手中的扳机...
3168 我不建议你冒失
李俊峰猝不及防的叩响扳机,我整个人直接吓得“啊!”一声惊呼出来。
想象中火光乍现的爆裂场面没有出现,被李俊峰嘣了一枪的武旭,小腹处腾起一片血雾,整个人吃痛的一屁股崴坐在地上。
“雷管子没响!”
“草特爹的,武旭这个逼养的跟咱们玩障眼法呢..”
站在我旁边的钱龙、孟胜乐同时喊叫出声。
“嘭!”
不远处,李俊峰抬腿一脚径直踹在武旭的身上,嘲讽的咧嘴:“老子要是没猜错的话,除了你刚刚扔出去那根雷管,其他全是假的。”
“我去尼玛得!”小腹中枪的武旭一跃而起,两只手直接掐向李俊峰的脖颈。
“嘣!嘣!”
李俊峰踉跄的往后倒退,同时再次叩响手中的扳机。
而正准备朝他扑去的武旭,前胸小腹处同时泛起一片血污,手指头都还没触碰到李俊峰,自己已经踉踉跄跄的跌倒,他像只漏气的游泳圈一般,口鼻往出“嘶嘶”喷着热气,而身子已经不受控制的栽躺在地上。
李俊峰咬牙狞笑:“曹尼爹得,知道为什么敢跟你玩吗?”
武旭口中“吭哧吭哧”吐息:“愿闻其详。”
“你要是不怕死,就不会整出来这个所谓的夏夏,你如果真打算跟我们硬杠,更不会多此一举的去招惹高利松。”李俊峰始终紧握手枪,枪口一动不动的对准武旭:“所以老子确定,你是个怕死到极点的窝囊废,窝囊废怎么可能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你身后的人肯定不会!就算他们会,你也绝对不会!”
“呵呵呵...”
仰头躺在地上的武旭像个精神病似的哈哈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摇头晃脑的吧唧嘴:“你身后一定有高人吧,凭借你们这些人的智商,根本不可能猜得透,告诉我,让我死个明白!”
“想多了老北鼻,你不会死!更舍不得死!”李俊峰发出一阵“桀桀”的狂笑声:“来之前,我已经报过警了,老子静等巡捕到位,我承认自己非法持械,也承认自己拿枪嘣你,再加上顺子、咚咚的证据,你不死,我特么都得质疑这个国度的律法。”
我们对面,十几米开完的高利松也提高调门呼应:“还有我!我可以出示一系列武旭买凶杀人的实质证据。”
“老高啊,我给你露句良心话吧,你说你们高氏集团现在既不缺钱,又不短粮,因为点啥,非跟我们你死我活的对垒。”李俊峰昂头望了眼高利松的风向,随即像是自言自语一般的开腔:“我如果是你,就不特么玩了,前进不一定可以一步登天,但是后腿绝对可以花团锦簇,我朗哥是个什么样的人,相信你肯定分析了不止一遍,交友还是做敌,这是你最好的一次选择契机!”
说罢话,李俊峰大大咧咧的点燃一支烟,朝着倒在脚边的武旭轻笑:“你还有招吗?”
武旭昂头仰视李俊峰,半晌之后苦笑:“呵呵,头狼家的大小脑,我服!输的心服口服。”
“不,你输给的不是头狼家的大小脑,是整个狼群。”李俊峰从烟盒里取出一支烟,抛给武旭,面无表情的开腔:“如果这次你不是针对我家的两个小兄弟,哪怕是针对王朗,他都不可能出谋划策,但特么你要毁我们家的根基,作为家里的大狼,他能看得过去吗!”
“他..”武旭鼓动几下喉结,慢慢垂下来脑袋,自嘲似的喃喃:“我把方向搞错了。”
“不,你错在从来没有仔细研究过动物世界。”李俊峰一脚踏在武旭的胸脯上,气势汹汹的轻笑:“你根本不懂一个狼群是如何捱过严冬的,别说他只是病了,就算他死了,群狼护头狼都是本能!我知道你有能耐反抗我,但是你绝对不敢,因为他告诉我,只要你动弹,就意味着,从今往后你只能通过电话跟任何人沟通,没有人会乐意和一个随时可能要了自己小命的亡命徒坐在一起谈事的。”
就在这时候,对面的高利松突兀喊叫:“疯子,你刚刚这些话,是他带给我的吧?”
“什么你我他的。”李俊峰仰脖撇撇嘴:“记住昂老高,头狼家只有一尊头狼,剩下的人只是狼众。”
“滴呜..滴呜..”
一阵急促的警笛声泛起,紧跟着闪烁着红蓝警示灯的巡逻车迅速停泊在停车场的门外。
几乎是眨巴眼的功夫,一大群荷枪实弹的巡捕速度飞快冲了进来。
“高氏集团的人,全部双手抱头,接受巡捕同志的调查。”
“高家人不许乱动,听老板的,该怎么配合,怎么配合!”
高利松和谢鸿勇最先反应过来,忙不迭扯脖喊叫。
我也马上扭头朝着地藏和白帝交代:“咱家人也都别动弹,白哥、迪哥,你俩进去一句话不用说就ok,我会让秦正中想招的。”
“同志,我们认罪!我们绝不反抗..”
另外一边,夏夏率先开腔,连带着她旁边的那群小马仔也一个比一个动作标准的蹲坐在地上...
半小时后,秦正中的办公室里。
我和他面对面而坐,秦正中一边拿湿毛巾抹擦自己的脸颊,一边朝着我撇嘴:“今晚上你们头狼是又特么亮眼了,枪击、爆炸、殴斗,全在你们身上发生了,我现在都犯愁应该怎么往上递交报告。”
“哥们,你少说了一点,我们是受害。”我大大咧咧的点上一支烟道:“整件事情,你要证据我有证据,要证人我帮你传唤证人,现在唯一难办的就是究竟抓不抓疯子和嘉顺。”
“嗯?”我吸了口烟,望向他:“具体点。”
“抓嘉顺可以多控告武旭一条雇佣杀人,并且证据确凿,他起码三大项起步。”秦正中翘起指头道:“不抓的话,这条罪名肯定没办法成立,其次就是抓不抓疯子,疯子持械是事实,枪击武旭也是事实,我说句不好听的,我可以让去现场出警的那几个捕快少言少语,但肯定没办法堵住悠悠众口,尽管武旭枪杀高楠已经难逃宿命,可你要知道咱们是一个讲究法律的国度。”
我想了想又问:“那个夏夏呢?”
“她一个劲袒护武旭,非说枪杀高楠是她干的,我就成全她呗,定一个合谋不是什么难事。”秦正中伸了个懒腰道:“现在问题的关键是,想要通过法律途径将武旭捆死,你得舍弃两个兄弟,这事儿你得自己品品值不值,当然就算没有你两个兄弟的口供,武旭也肯定跑不掉,可是你得明白死缓和死刑是两码事,缓意味着可以运作,而立即执行,他背后就算是老天爷都没得跑,我给你一点时间,你可以跟疯子和嘉顺都谈一谈,听听他俩的意义,我个人不建议你,这么冒失,武旭的背后肯定有人,就算你们孤注一掷,后面人肯定还会想招保你...”
3169 我俩得持平
听到秦正中的分析,我沉寂片刻后,点点脑袋。
“那我帮你安排见见嘉顺和疯子?”秦正中咳嗽两声道。
“麻烦你了中哥。”我鼓着腮帮子苦笑。
秦正中起身拍了拍我肩膀头撇嘴:“别整那些虚头巴脑滴,真要是感谢我,接下来就稳当一段时间,正月天还没过完,你自己算算这段时间闹出来多少风波了。”
我深呼吸两口道:“白帝和地藏,你还得再费费心,地藏身上脏事多,白帝还挂着通缉,我担心武旭狂咬他俩。”
秦正中很大气的承诺:“放心吧,他俩做完问询笔录就闪了,这会儿人可能早就离开巡捕局了,如果武旭咬他们,我知道咋应付。”
半小时后,秦正中办公室里,我见到了王嘉顺、李俊峰和董咚咚。
将秦正中刚刚的话原封不动的转述给哥仨以后,我点上一支烟沉声道:“你们琢磨接下来应该咋走?”
“我肯定不能进鸡棚子。”李俊峰率先开腔:“当武旭面,我可以大大方方的装逼,但私底下咱们有一说一,我和小玉在一块,她父母本来就不乐意,如果再整个三进宫,那我俩基本可以说拜拜勒。”
我点点脑袋回应:“秦正中给我的承诺就是非法持械和故意伤人,可大可小,你只要不死咬武旭,他肯定也不会太过注意你,秦正中可以想辙把你从整件事情里抽出来,另案处理。”
李俊峰搓了搓脸蛋子出声:“那谁来咬武旭?”
“我呗。”王嘉顺叼起一只烟憨笑:“我自愿进去控告武旭,他雇佣我杀大哥,有视频有证据,我和咚子手里的视频足够给他打入谷底,再说不是还有高利松嘛,他肯定也不会容许一个随随便便要自己小命的人逍遥法外,这事儿你跟他更方便沟通。”
我攥着打火机道:“高利松好吧,事情开始之前,我俩就达成了合约,现在的关键是你破釜沉舟咬武旭,谁也不敢保证会被怎么判。”
“该咋判咋判。”王嘉顺大大咧咧的吐了口白雾,侧头看了眼董咚咚继续道:“咚子进去一回,我要是不进去,显得好像比他少点什么似的,我俩得持平,不然往后怎么继续竞争。”
“顺哥,我不争了,这把你给我治的心服口服。”董咚咚表情复杂的挤出一抹笑容:“同样是戴手铐,当初大哥说我得进去呆一段时间时候,我慌得一批,甚至感觉自己可能被遗弃,我没这份魄力,真心的。”
“别放屁,老子还不知道你啥人嘛,你说你慌我信,但你要说你怀疑大哥,我真不信!”王嘉顺笑骂一句:“你可能自己都记不得了,以前咱们喝酒,每回喝完你都哭的跟什么似的,你说你这辈子记大哥恩情,没有他就没有你..”
哥几个寒暄片刻后,基本定下来由王嘉顺发起这次对武旭的总攻。
等秦正中让人把李俊峰和董咚咚分别带走改口供后,屋子里只剩下我和王嘉顺俩人。
王嘉顺瞟视一眼我的小腹,内疚的出声:“哥啊,扎你那一刀疼不?”
“整场计划有人帮着你们出谋划策吧。”我上下打量他几眼笑问。
“呃..”王嘉顺楞了一下,露出一副好像便秘的表情讪笑:“你看你咋还不信我的能力呐,没别人就我和咚咚瞎研究的。”
我斜楞眼珠子骂咧:“刚过完年,别逼我扇你昂!你们一个劲的他他他的,真当老子聋啊,是不是死胖子躲在背地里研究的?”
“我可啥也没说昂,都是你自己猜出来的。”王嘉顺沉默好一会儿后,狡黠的眨眨眼睛道:“其实从我和咚咚第一次因为夏夏闹别扭时候,宇哥就开始上心了,我俩也总没事聊聊天。”
“所以,之前你在咱办公室里跟咚咚开视频吵起来是作秀?”我回忆一下后发问。
“嗯。”王嘉顺毫不犹豫的点头:“宇哥也和咚咚沟通过,但应该没啥成果,所以他让我给咚咚打个赌,就赌夏夏是个婊砸,你们都出去以后,我俩先小声聊了几句,随即才作秀吵架,宇哥说了,考验一个谎言是否能够漫天过海,首先得看能不能骗得过自己人,很明显我和咚咚这把合作比较完美。”
“完美个得儿。”我没好气的骂咧一句:“死胖子把武旭想简单了,假设你扎完我,他还不现身,到时候怎么收场?又或者你扎完我,我跟你真翻脸了,后续如何继续?”
“宇哥说他肯定会现身的,从他袭击了吴恒开始,就意味着他已经坐不住了,或者说他上面的人已经在逼迫他马上开战,他不现身这场仗根本打不起来,而且他也一定会怀疑我,绝逼躲在暗地里观察。”王嘉顺笃定道:“至于你的表现,宇哥也算到了,他说我就算真背叛头狼,你也一定会给我条生路,他还让我转告你,研究人性这块,他才是真正的行家。”
我忍俊不禁的笑骂:“吹牛逼的口吻很胖子。”
“哥,其实..”李俊峰顿了顿道:“我给你打那通电话,还有看到武旭拿出来满满一皮箱美钞、豪车钥匙,包括夏夏的时候,真有那么一点小心动。”
我很理解的接话:“是人都会动摇。”
之后,我俩没有再顺着这个话题往下继续深聊。
人心这玩意儿,有时候深似海,有时候又薄如纸,看到和听到的未必真实,因为念头这玩意儿随起随落,谁都没办法决定自己在某一个瞬间的真实想法。
不过我很佩服王嘉顺,一个人面对金钱诱惑站住不动,绝对比挖空心思赚钱更难。
懂舍弃的人注定会成大器,王嘉顺也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奠定了自己二代领军人物的基础。
闲聊几分钟后,我轻声问他:“死胖子现在在哪?”
“不知道,可能在大不列颠及北爱尔兰联合王国,也可能在沙哈拉沙漠滑雪。”王嘉顺插混打科的坏笑:“别骂我没实话昂,他就是这么跟我说滴,他还说自己是一匹恋家的狈,这辈子都注定跑不远,让你没事时候少抽点烟,别一天到晚跟个七老八十的大爷似的走哪咳到哪。”
我刚从烟盒里抓起一支烟,听到王嘉顺的话,沉默片刻后,又将烟塞回盒子里。
从巡捕局出来,见到地藏和白帝杵在门口等我时候,我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去,朝着哥俩努嘴:“走啊,吃口宵夜去?”
“宵夜就拉倒吧,你家皇太后和大阿哥急的火烧眉毛,你赶紧回个电话是正经事。”地藏从兜里掏出手机递给我努嘴道:“真不是我说哈,小雅绝对是我见过的女孩里最像样的,能大能小,能里能外,你匆匆忙忙跑走的时候,她先是有条不紊的联系了我和老白,然后很聪明的又让莲姐带着她和大阿哥去了咱们酒店,你猜怎么着?她们前脚走,后脚真有枪手找过去了。”
“何止这些,她还联系了在外面过夜的磊哥和元元马上回酒店。”白帝也接茬道:“一个女人能在这种情况下保持冷静已经很了不得了,他竟然还有余力帮你料理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这大嫂做的当之无愧。”
“哔哔..”
就在这时候,不远处一台“奥迪a6”轿车按了几下喇叭,紧跟着谢鸿勇从驾驶位探出来脑袋,面无表情的出声:“王朗,松哥想约你谈谈,够胆单枪匹马的赴会吗...”
3170 顿悟
巡捕局附近,一家比较正规的洗浴中心桑拿房里。
我见到了两只脚正泡在足浴盆里,浑身赤条条的高利松,尽管脸上的淤青和伤疤还在,但一点不妨碍他饱满的精神状态。
“好这口啊。”我一点不拿自己当外人直接一屁股坐到旁边,朝着边上一个服务生摆摆手招呼:“给我也来盆热水,别放乱七八糟的中药,加点海盐就ok。”
“嘶..”高利松舒坦的呻吟两声,眯缝眼睛望向我:“我还琢磨着你得带上保镖呢。”
“这逼装的一点都不圆润,我随便带个人进来,你不哆嗦呀?”我撇撇嘴哼声:“给我约洗浴中心里,你不就是怕我身上带家伙什嘛,不过这地方也不错,咱俩都赤条条的,也算得上坦诚相待。”
雾气朦胧的桑拿房里,我和高利松并排而坐。
脚底板搓动脚面,发出“吧唧吧唧”的轻响,他不主动吭声,我比他更能沉得住气。
大概半分钟左右,高利松忍不住开口:“我帮你分析分析目前的架势?”
“分呗。”我笑嘻嘻的努嘴:“你还别说,蒸房里泡脚属实挺带劲儿哈。”
“想要彻底按到武旭,你目前至少得把李俊峰、王嘉顺都赔进去,二换一的买卖,以你的性格指定不会干。”高利松伸了个懒腰道:“所以,你现在肯定把目标打在我身上了,我是个受害者,高楠又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枪杀,只要我肯追究,武旭铁定没悬念。”
“高楠是你故意丢出去的弃子。”我漫不经心的接话:“旁人可能不会想到,但咱俩位置相当,你骗不了我。”
今晚上看到高楠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他的命运已经决定了,即便武旭不干掉他,高利松也会琢磨别的法子借刀杀人让他血溅众人眼前。
原因更简单,高楠企图以下犯上,甚至可能已经在运作某些事情,作为龙头的高利松如果不拿出点态度,这种事情将来还得层出不穷,可高楠毕竟和高利松同宗同脉,他动手的话,难免落人口实,唯一的法子就是把高楠送进去。
但对于我和高利松这种掌舵人来说,都明白咬人的狗肯定不能再要,甭管高楠是不是真心悔过,他都得死,不然我们绝对睡不安稳。
“他啊,怎么说呢,就是个将才命,却非想着当大帅。”高利松没有直接承认,感慨的叹了口气道:“我和他其实从小玩到大,感情比你想象中更深。”
“没辙,形势总是比人强。”我很能理解的点点脑袋:“总的来说,在这方面你比我杀伐果断,换成我是你,可能会纠结很久。”
“不管是公司,还是我们这样的家族,其实只需要三种人。”高利松吞了口唾沫道:“”第一种敢闯敢闹知分寸,类似阿勇这样的飞将,第二种承前启后守家业,比如我,再者就是安安分分续香火,高楠应该是最后一种,可他偏偏要跻身第二种,当诛!”
说到最后几个字时候,高利松眯缝的眼皮陡然睁圆,那种当权者该有的凌厉气质一览无余。
“用这个小瑕疵跟你交换,是不是筹码还是不太够啊?”我抚摸着嘴唇边的胡茬微笑:“你等等,我再琢磨琢磨别的哈。”
“哈哈,朗哥总是这么可爱。”高利松咧嘴大笑:“朗哥啊,在不知道的人面前装傻充愣,那叫大智若愚,你说咱们前前后后打多少次交道了,我如果还不了解你的秉性,那被人打死都不冤,你能来跟我见面,说明你肯定清楚咱们的合作肯定能成,我愿意赤条条的跟你对话,就说明诚意满满。”
“也对,不装啦。”我拍了拍后脑勺道:“直接说你的诉求吧,我不信你会放过武旭。”
尽管高楠有错,可在大部分高家人的眼中绝对罪不至死,而作为一家之主的高利松亲眼目睹自家族人被杀,于情于理都得表示表示,另外一方面,武旭利用夏夏,差点让董咚咚装死他,这事儿也得有个交代。
高利松要整武旭是必定的事实,只不过一点不妨碍他从我这儿再索取一些好处,因为他可以选择跟我一起发难,或者自己单干。
从效果上出发,我肯定希望我们同时对武旭提出控诉。
“我求稳。”高利松低头沉默半晌后,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从现在开始,我们高氏集团无限期退出yang城的争斗,不管是跟你们还是辉煌公司,包括武旭的势力,明天以后,我们只会做自己的本分生意,社会上的任何事情再不参与,但是我害怕被报复,所以只能找棵大树依附,就目前的形式而言,头狼绝对是最合适的大树。”
我不可思议的张大嘴巴:“你们退出yang城?”
“是退出yang城江湖。”高利松纠正道:“咱们三家争了这么久,不就是想确定谁才是真正的无冕之王嘛,你我心里都明白,只有那些看不见的灰色产业才是真正的金山。”
“怕了?”我搓了搓脑门笑问。
高利松的喉结鼓动两下,苦笑着点头:“说实话,确实哆嗦了,斗到现在为止,我们想要的已经是彼此的小命,对我而言真心划不来,撇去yang城这一摊,我们在郑市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我如果没了,这一切也会消散,咱们从根儿上争的就不一样,你和李倬禹抢的是命,而我只是为了争口气,再加上这次变故,我算是彻底看明白了,我们高氏才是三家中最薄的一方,你上面有第九处,辉煌公司背后有天弃。”
我叹了口气干笑:“我上面形同虚设。”
“你错了,如果没有第九处暗中干涉,白帝、地藏、洪莲、老黑、吕兵、李俊峰,这些身上绑着不知道多少案子的杀神怎么可能逍遥法外。”高利松摆摆手道:“你这个当局者肯定迷,但我们这些旁观者门清,与其说是你发掘高端战斗力,不如说是第九处在帮你保存实力,这些优势我不具备,李倬禹同样也不具备。”
听到高利松的分析,我陡然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一直以来我都认为师父和第九处几乎对我没有任何帮扶,现在看来,只是我没发现而已。
“诶,退出yang城江湖这个念头,从我被抬进重症监护室时候开始产生的,不过最开始没有现在这么强烈。”高利松叹了口气道:“当看到武旭随手抛出去一根雷管点燃和李俊峰毫不犹豫开枪时候,我算是勉强活明白的,世间万物为我所用,但非我所有,钱也不例外!武旭是不是耍诈咱们先放一边,而李俊峰敢朝着他身上的雷管开枪,就说明他是抱着必死的心,一个为了护食都不怕死的疯子,我承认我惹不起,最关键的是你们头狼类似他那样的疯子不止一个,我跟你们真不是一个级别。”
盯着高利松的脸颊,我半晌没有吭声。
一场车祸让他顿悟了人生的意义,整个人所思所想都变得更加饱满和深邃。
高利松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讲给我听一般喃喃:“我这些年一直都是兢兢业业的活着,每天想最多的东西就是如何带领家族越来越强盛,生活单调且机械,时时刻刻在提醒自己,要明白什么该做,什么不必要计较,可现在我想换个活法,想要变得简单而直接。”
我舔了舔嘴皮,由衷的羡慕:“挺好的,至少你还能选择,不像我似得,只能一条道跑到黑,钱没你们那么厚,关系也没你们那么硬,甭管是yang.城还是山城,所有人脉圈都是在围绕我打转,我如果松弛下来,很快就会万劫不复。”
“这没办法,打江山的向来如此,我可以选择,是因为我们身份完全不同,你在开山而我在守山,我占便宜捡到上辈人的心血。”高利松转动两下脖领道:“又聊远了,回到咱们的事儿上,我可以不遗余力的配合你打击武旭,条件是往后的日子里,头狼无条件庇护我们高氏集团,但考虑到咱俩互不信任的前提,所以我的意思是你我交叉持股,我给你一半高氏集团在yang.城的股份,你给我百分之五十头狼几家酒店的股份,同时签订一份具有法律效应的协约,一方违约,必须归还持有对方的股权,这样的话,谁也没占便宜,谁也不吃亏...”
3171 复杂的牵扯
四十多分钟后,我从洗浴中心里大大方方的离开。
白帝和地藏尽忠职守的呆在门外等待,见到我出现,哥俩同时长舒一口气。
对于我这次要单独来见高利松的决定,他们是坚决不同意的,我好说歹说的他们才勉为其难答应,不过前提是我的手机全程必须保持通话。
这点小细节,高利松是知道,我们刚刚聊天时候,他也压根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
“王朗!”
刚要走到两人跟前,我身后传来一声喊叫。
我扭过去脑袋,见到谢鸿勇板着一张扑克脸,面无表情奔到我面前,递给我一本蓝色封皮的文件袋:“这是松哥对你我两家交换持股的计划书,以你的文化水平想要看懂估计很难,你可以让段磊或者其他专业人士看看。”
我瞟了眼他手中的文件袋,皮笑肉不笑的吧唧嘴:“你这个人吧,长得其实并不是特别讨厌,但是一张嘴就容易往自己身上找揍,也就说高利松包容你,如果换个东家,我估计也得饿死,赚那点钱还不够请保镖呢。”
谢鸿勇嗤之以鼻的咧嘴“呵呵”冷笑两声。
“你笑啥?”地藏一个箭步扎到谢鸿勇的面前,故意拿自己胸脯撞了他一下。
谢鸿勇立即踉跄的往后倒退了两步。
“找事是不是!”脾气火爆的他,瞬间一点就着。
地藏争锋相对的反问:“你有脾气?”
说着话,他指了指大厅拐角处的卫生间轻笑:“有脾气咱们可以上那边聊聊去。”
谢鸿勇眼珠子转动两下,紧绷着脸嘟囔:“我跟你没什么可聊的。”
这家伙虽然莽,但绝对不傻,如果他真的像平常表现出来的那么咋咋呼呼,高利松也绝对不会拿他当成股肱之臣对待,借用高利松的话说,他就属于高家敢闯敢闹知分寸的那类。
“行了迪哥,吓唬他干啥,又没啥成就感。”我笑了笑,从谢鸿勇手中接过文件袋,随即摆摆手道:“你回去转告老高一句,甭管咱们以什么形式合作,最终目的是为了两好合一好,可现在我并不是特别好。”
离开酒店,地藏低声问我:“啥意思啊,听你刚刚的语气,咱们这是要跟高氏集团的化敌为友了吗?”
“会不会为友暂时还说不好,但十有**可以化敌。”我随意解释一句。
至于高利松提到交叉持股的建议,我没有当场拒绝,同样也没有答应,正如谢鸿勇刚刚贬低的那句话,以我的文化程度确实也摆弄不明白这里头的门道,术业有专攻,专业的事情还得交给专业的人士去处理。
不过我并不打算只听段磊一个人的建议,我准备等这头事情暂时处理明白后,领着老婆孩子,再加上董咚咚、大壮去石市溜达两圈,一来陪着江静雅回趟家,我老丈人前两天打电话说是那边有什么风俗,正月十五前要祭祖,再者我还想拜会一下贵哥,通过几次碰面,我感觉贵哥绝对是个玩经济的大手子,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屈居在那家小吃店里。
坐进车里,我伸了个懒腰发问:“我老婆孩子还搁酒店呢?”
“嗯,老白已经替你给莲姐报过平安。”地藏发动着车子笑呵呵的回应。
听他提起这茬,我眨巴眼睛望向白帝:“话说他白爷,你最近跟莲姐貌似走到的没有那么频繁了,咋地!准备放弃了吗?”
“我的事情你又不是不知道。”白帝苦笑着搓了搓腮帮子:“如果前段时间没碰上高虎,可能我还会自欺欺人的沉浸在这种傻子似的快乐中,可现在..唉,算了,不确定自己想法之前,我还是别祸害其他人了。”
“现在咋啦?”我递给他一支烟问道:“你就准备守着回忆过一辈子啊?”
白帝犹豫一下回答:“不是,我想..我想出去走走,最近我心又开始不静了。”
“走个毛线走,不准假。”我不耐烦的打断:“你说你平常挺干练个人,白衣胜雪、孑然一身,怎么碰上点事儿还缩了缩呢?过去的已经过去,你就算说破大天,死的人不会再爬起来,而咱们活着的人还得继..卧槽!死的人是死了,可活着的人咋整啊。”
说话的过程中,我突兀想起唐欢,高虎这次自首虽然是被高楠坑蒙拐骗的,可他承认是自己击杀唐欢的事情,同时也为了反咬我们一口,现在我和高利松暂时“冰释前嫌”,也就意味着,我得帮他想招往出捞高虎。
弄出来高虎并不难,唐欢本身也不是他杀的,无非是做个证的事儿,可唐欢是青云国际的人,王影还一直在等我给她一个真相,如果就这么放了高虎,王影肯定不能乐意,但高虎的问题不解决,直接影响到我们和高氏集团下一步的合作。
“麻了哔的,一腚眼子糟心事。”我拍了拍脑门咒骂:“那个高楠真是特么死有余辜,好端端挑唆高虎自特奶奶的首。”
看了眼手机,已经是黎明的五点多钟,估摸着王影可能还在睡觉,我沉吟片刻后,给王影编辑一条短讯:明天有时间的话,咱们聊一聊吧,我想跟你谈谈唐欢的事情。
哪知道短讯刚一发出去,王影立即给我回过来电话。
我愕然的接起问道:“你怎么醒这么早?”
“我说我一夜没睡你信吗?”王影可能感冒了,说话时候鼻音特别重:“昨天下午,我收到了一封快递,快递里只有一张银行卡和一串写着密码的纸条,卡里竟然有将近四千万,虽然没有寄件人的信息,但我想可能是唐欢寄给我的。”
“嗯,是他寄给你的。”我深呼吸两口:“事情其实并不复杂,唐欢之所以卖掉青云国际其实是为了给你和莽叔留一笔东山再起的资金..”
我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讲给她听。
听完后,王影久久没有作声,隔着听筒我能感觉那边的她一定哭了。
“小影啊,人这辈子其实倍儿简单,想要的都在,在乎的没走,就是福气。”我抽声安慰她:“唐欢这么做虽然很草率,但也正说明他真的累了,累到看不清未来,更不想有什么未来。”
王影抽泣道:“也就是说..唐欢其实是自杀的。”
“嗯。”我吞了口唾沫道:“目前知道这件事情的人不多,我之所以讲给你听..”
王影声音沉闷道:“你告诉我,是为了达到别的目的吧?你是一个不管有多少密码都会压在心底的人,如果主动说,要么是真扛不住,要么就是有所企图,你希望我放过高虎,是么?”
我有点心虚的应声:“算是吧。”
“我会考虑的,谢谢你这次没有满口假话。”王影不知道是嘲讽还是诚心的接了一句后,直接挂断了电话。
“这事儿整的挺不是个人的。”我揪了揪鼻头,暗自埋怨。
此时王影的心里,绝对大受打击,在她看来我们始终是站在一条线上的,可我却为了某些蝇头小利给对方做说客。
没多会儿,我们回到酒店里。
刚一进屋子,我就看到江静雅趴在我的办公桌上打盹,本来凌乱无比的桌面也被她收拾的井井有条。
可能是开门声惊到她了,我还没走到她跟前,江静雅已经迷迷瞪瞪的抬起脑袋。
看清楚是我后,她马上兴高采烈的起身一头扎到我怀里,连珠炮一般询问:“老公,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受伤,顺子怎么样了?”
“是你没事吧,不好好上床睡觉,泡在这儿耗什么。”我刮了刮她挺翘的鼻子打趣:“咱家大皇子呢?”
“莲姐哄着睡觉呢。”江静雅上下看了我几眼,目光很快停留在我小腹已经干涸的血迹上,马上担忧的出声:“受伤了?快让我看看。”
见到她着急的小模样,我心口禁不住一暖,顺势一把抱起她耍坏:“这儿看不方便,咱们上里屋床上看。”
她娇嗔的挣扎:“你别不要脸啊。”
“师太莫要挣扎,老衲近日偶得一本双休秘籍,你我共同参悟可好...”
3173 狭屋相逢
一场久别胜新婚的缠绵过后,我身心俱疲的沉沉睡去。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将近是第二天的半晌午。
“傻白白..”
刚一睁开眼睛,我家的“神兽”就一屁股坐到我脑门上,完事还跟狗熊蹭树似的在我脸上来回搓动。
“诶我去,给你老子释放生化武器是不是。”我躺在床上,夹着他两边的胳肢窝抬起。
小东西立马再次乐的“咯咯咯”的大笑。
谁知道笑着笑着,一抹夹杂着温度的细水流直接浇到我脸上。
“我滴妈呀,爷你咋还玩着玩着就扬沙子呢。”我赶紧挪开他,朝着不远处正化妆的江静雅哼唧:“老婆,你家小霸王尿我一脸。”
“童子尿治百病,你偷着乐吧。”江静雅瞟了我一眼,继续忍俊不禁的往脸上补着粉,压根没有过来帮忙的意思。
胡乱套上衣裳,我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佯作生气的拍打小东西屁股两下,凑到江静雅跟前,狐疑的询问:“话说你给自己打扮的这么花枝招展是要干啥去?”
江静雅眨眨眼睛,笑嘻嘻的出声:“哦,我前男友来yang城啦,我们约好了待会喝咖啡,完事再一起逛逛街,一起不?”
“啥玩楞儿!前男友?”我嗓门骤然提高,鼓着眼珠子吭哧:“你看我长得像咖啡不,要不你们一块喝我呗。”
“切。”江静雅翻了翻白眼。
“小雅,准备好没啊?”
就在这时候,房间门被推开,洪莲探进来半个脑袋。
看架势,她也明显梳妆打扮过,本就挺精致的小脸蛋,此刻显得又白又嫩。
我斜楞眼睛撇嘴:“咋地,你们喝咖啡还要带莲姐啊,要不给我捎上呗。”
“喝什么咖啡?”洪莲迷惑道:“我和小雅是要去参加别人的美容店开业,昨晚上小雅让段磊把yang城这些能跟你们对上话、关系还算不错的达官贵人的老婆、情人简单整理了一下,然后又仔细分析哪些是可以交往的,今天听说天河区物资局一把夫人的美容店要开业,我们特意过去混脸熟了。”
“呃..”我尴尬的缩了缩脖颈。
“看你小心眼的样啊。”江静雅戳了我脑门子一下娇笑:“别的地方我帮不上忙,但至少可以保证那些太太们的枕边风不乱吹,磊哥说得对,这年头想让人站在你这边不容易,可把人赶到你的对立面太简单了。”
我点头应承:“那可不,现在的人都精着呢。”
“傻白白..”
正说话时候,小家伙一把掐住我的鼻子,拔萝卜似的硬拽。
“对啊,所以我打算把那些对你们有用的阔太全变成朋友。”江静雅莞尔一笑:“我不知道男人赚钱的目的是不是真的为了给自己女人花,但我相信他们嘴上肯定都认可这一点,所以嘛,我打算替你花点钱,磊哥交到一个朋友可能需要几十上百万,我只用三分之一给他们女人肯定能见奇效,今天你负责看儿子哦,我要当个事业型女强人。”
我傻眼的讪笑:“别开玩笑,我哪会看他啊?”
“万事都有第一次,我相信你哦,加油哒。”江静雅收起来自己的粉底盒,起身在我脸上亲吻一口,随即又嫌弃的轻啐几口:“以后起床,必须第一时间洗脸。”
不多会儿,江静雅和洪莲翩然离去,我摸了摸湿漉漉的头发,又放到鼻子底下嗅了嗅,随即冲着小神兽撇嘴:“难怪你妈嫌弃你,你那治百病的童子尿貌似透着股上火的预兆。”
小东西先是一愣,随即懵懂的挥舞小手:“傻白白。”
“你快愁死我啦。”我无语的摇摇脑袋,抓起手机拨通钱龙的号码:“来我屋一趟。”
我家这位究极神兽,哪哪都好,虽然调皮可爱,但也算聪明伶俐,平常看到人也知道像个鬼机灵似的叔叔阿姨的喊,唯独在叫爹这块,好像就不怎么开窍,对我的称呼除了傻白白,就是灰狼狼。
“干啥呀,我正准备约东哥一块锻炼前列腺去呢。”钱龙不满的磨叽。
我没好气的骂咧:“陪你弟玩会儿,老子有点正经事要干。”
刚才发手机时候,我见到董咚咚今天早上给我发了好几条信息,不过除了一句“睡醒没哥?”,其他的又都被他撤回了,如此吞吞吐吐,说明他心里肯定是有事。
召唤完钱龙以后,我又马上拨通董咚咚的号码,不容置疑道:“拿点吃的喝的,来我屋里碰头。”
这头刚挂断电话,房间门就被推开。
张千璞搀扶着吴恒一瘸一拐的走进来,吴恒几乎是用弹的方式。
我反感的白楞他一眼出声:“你爹没教过你进人家前要敲门吗?”
“我爹过世的比较早。”吴恒理直气壮的呲牙一笑,随即朝着坐在床边的小家伙拍拍手:“小犊子,过来让我看看。”
“你特么好像有病,我跟你很熟吗?”我一把抱起儿子,皱眉呵斥:“有啥事你往边上靠,别特么老瞅我儿子,回头你再吓到他。”
“蓝蓝..”小家伙并不知道他面前的这位是个喜怒无常的混蛋,反倒盯着他那只蓝汪汪的眼睛,奶声奶气的欢笑:“蓝蓝。”
吴恒像是根本没听到我说话一般,俯下身子,指着自己的眼睛,再次朝小家伙摆摆手:“哈哈,我就是蓝蓝,你要不要摸一下啊小犊子。”
“摸蓝蓝..”小东西立即欢呼雀跃的伸手。
“摸什么摸,不许乱动弹。”我用力抱紧挣扎不止的孩子,厌恶的朝吴恒摆手驱赶:“你离我五米远,麻溜滴!”
“我就是离你十米远,想要对他做点坏事,你不照样干瞪眼没脾气嘛。”吴恒扭动脖颈,似笑非笑的扫视我:“安了,我虽然脑子时醒时不醒,但有三种人绝对不会碰,第一是孩子,第二是老人,最后一种是残疾人。”
“大哥,嫂子说你一个人搁屋里带孩子呢,我过来看看..吴恒!放你娘的狗屁!”
门外一声厉喝泛起,紧跟着就看到光头强气势汹汹的冲进来,整个人如同一颗炮弹似的径直撞向吴恒,吴恒还没反应过来是咋回事,已经被他压倒在身上,光头强红着眼睛,一手掐住吴恒的脖颈,另外一只手挥拳照着他腮帮子“咣咣”猛砸:“我妈是不是老人,她下半身瘫痪,是不是残疾人,你他妈怎么忍心下得手!”
一边吼骂,光头强一边又猛抡几拳咆哮:“曹尼玛得,我现在活着的唯一目的就是干死你!”
倒在地上的吴恒阴森森的舔舐着嘴边的血渍狞笑:“是不是没吃饭啊,这么点力气,你连蚂蚁都干不掉,怎么办我..”
“我去尼玛的!”光头强暴怒的又是一拳砸了下去,这一拳瞬间将吴恒的鼻子给捶出来血。
唯恐吓到孩子,我抱起他背过去身子,横声呵斥:“干特么什么呢,当我儿子面,你们想咋地!”
“行了啊兄弟,别没完没了。”张千璞也凑过去,薅扯光头强劝架。
光头强恼火的推搡开张千璞咒骂:“你给我上一边去。”
张千璞脖一梗,从腰后摸出一把大卡簧:“咋地,你碰我老板肯定不行!”
“你麻了哔,搁头狼家舞刀弄枪,显摆你会两下子呗。”
门外,董咚咚、大壮和地藏一窝蜂似的冲进来。
大壮上去就一把掐住张千璞的脖颈,皱眉低吼:“看不出来个眉眼高低是吧,这里头有你事吗?你跟着呼喊个得儿!看在阿彪的面子上,这把我搭理你,再有下回,你试试!”
“他碰我老板,肯定不行,你不用看谁面儿。”张千璞针尖对麦芒的冷笑:“咱们别在大叔这里闹,待会把孩子吓到不好,你们也不用仗着人多欺负人少,你要觉得自己到位,咱俩可以上外面练练去...”
3174 再见她一面
“你要跟我试试!”
大壮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似的,先是一怔,随即松开手掌,朝着门口比划两下。
张千璞当仁不让的梗脖叫板:“咋地,我试不起?你是比我多条命,还是挨扎不流血,被捅不喊疼!”
大壮抬腿就朝张千璞踹了上去:“去尼玛的,晒脸!”
“老子攮死你!”张千璞一点不惯着,攥起匕首就往前刺。
电光火石间,地藏一个大跨步挡在两人中间,先是握住大壮踢出去的小腿,然后又用胳肢窝夹住张千璞抻直的手臂,皱眉开腔:“我不管你们是公仇还是私怨,有问题出去解决,谁要再在朗朗面前造次,我废了他的手。”
说罢话,地藏松开两人,同时速度敏捷的一把掐住张千璞的腕子,朝反方向一扭,利索的卸掉他紧握着的匕首,随手揣进自己裤兜里,面无表情道:“你的玩具太危险,容易伤到孩子,我先暂时替你保管,待会走时候找我要。”
张千璞脸上的肌肉抽搐两下,很识时务的耷拉下脑袋,没有再言语任何。
我怀抱孩子,大有深意的扫视一眼大壮:“身份是大哥给的,可档次是自己提的。”
“我没收住脾气。”大壮吞了口唾沫,低头靠墙站好。
光头强眼圈泛红,摸了摸自己光秃秃的脑门也接了一句茬:“怪我,不该在大哥房里闹得。”
“看着我,你要是能收住自己脾气,我都瞧不起你。”躺在地上吴恒,双手撑地爬坐起来,任由口鼻的红血往下蔓延,横脖朝着光头强笑道:“我这个人做事从来不喜欢解释,但看在王朗救过我一次的份上,今天我破例,绑架你家老太太,确实是我出的主意,可我只是想吓唬吓唬你,把人绑走以后,后面的事情都是武旭做的,我要说不知情那是装逼,但当时我们是仇家,加上你确实是拿了钱没办事,所以我没阻拦。”
光头强胸口剧烈起伏,气的直打哆嗦:“放你麻屁。”
“你爱信不信,我这个人本事虽然没多大,但从来不说假话。”吴恒抹擦一下嘴角的血迹,继续道:“是我干的,就算咱们走进法庭,我都不带抵赖,不是我干的,你就算把证据拍在我脸上,我都肯定不会承认,我跟王朗说过这话,你母亲的去世,确实跟我有关系,你要是个爷们,想着报仇,我随时恭候,但我有言在先,除了这次,下回你敢碰我,我肯定还手。”
话音落下,他朝着地藏伸出手掌道:“匕首借我用一下行吗?”
地藏沉默几秒钟后,掏出刚刚缴获张千璞的那把卡簧丢给他,同时直愣愣的挡在我身前,唯恐发生什么意外。
“你看啊兄弟,你家老太太的事情我有责任。”吴恒拿自己的舌尖病态似的舔了舔冒着寒芒的刀身,随即刀尖猛地朝下,径直扎在自己受伤的大腿上,疼的踉跄两步,得亏张千璞眼疾手快搀住他的胳膊,他才没有跌倒。
瞟了眼鲜血直流的大腿,吴恒“嘶嘶”倒吸几口凉气道:“这是我认错的态度,不过你想要我的命,我肯定不能给你,最近这两天我还会在你们酒店再赖几天,欢迎你随时找我拼命,走了!”
丢下一句话后,吴恒示意张千璞搀扶自己一瘸一拐的蹒跚出门。
“蓝蓝..”
被我紧紧抱在怀里的小家伙抻着脖颈,稚气未脱的喃喃。
我这才发现这小东西竟然全程目睹了整个画面,可他并没有像平常小孩儿似的看到大人打架吓得嗷嗷直哭,反倒露出一抹很感兴趣的样子。
“不许看。”我一把捂住他的眼睛。
“看..看..”小东西不安分的扒拉我手背。
“地下的血给我收拾干净,碰倒的茶几马上扶正,我媳妇早上刚清理的卫生,瞅瞅你们这一个个的吧。”我板着脸冲众人训斥一句。
不多一会儿,屋里只剩下我们哥几个。
我瞄了眼董咚咚,努嘴道:“早上找我啥事?”
“没啥事。”董咚咚瞟视一眼旁边的兄弟,尴尬的缩了缩脖颈。
“给你机会说的时候麻溜说,不说以后就别开口。”我瞪了他一眼,又看向地藏道:“迪哥,你不会是跟着他们一块来看热闹的吧,找我啥事?”
“秦正中让我转告你,高利松早上去巡捕局告武旭了,不过只说了他自己的事情,只字未提高楠。”地藏抽了口气道;“秦正中的意思是让你再跟高利松好好沟通一下,如果高楠的事情抖出来,再甩点实锤证据的话,别说武旭靠天弃,他就算靠老天爷都得被公审,一把直接给武旭打上三大刑。”
“高利松不见兔子不撒鹰。”我苦笑着揉搓两下脑门子道:“他肯定得等我同意交叉持股才会继续下文,你待会把谢鸿勇昨天给的策划书拿给磊哥看看吧。”
“好。”地藏比划一个ok的手势,转身离去,走到门口时候,他突然想起来什么一般扭头看向我道:“哦对了,秦正中还说他和丁凡凡、叶小九研究了一下,可以把武旭先扔到梅州去,省的天弃的人做手脚,梅州毕竟是叶小九的家,各方面他都能操作。”
我立即拍腿附和:“好使。”
待地藏出门后,大壮不解的问我:“大哥,我有点没搞明白,顺哥把自己砸进去咬武旭,难道还不够吗,为啥非得跟高氏集团的配合?”
“顺子咬的他就是买凶杀人,这事儿那个夏夏肯定会铁了心的往自己身上揽,打官司最烦的就是拖拖拉拉,如果这时候天弃的人动弹,事情再耽搁的久一点,武旭的罪责只会越来越小,可加上高利松就不一样了,高氏集团那边握住了证据,全都砸出去的话,武旭就算天神护体也得特么褪成皮。”
说完话,我才意识到怀中的小神兽,马上轻扇自己一巴掌:“又破戒了。”
“光头强,你的事情我放在最后说,不是觉得不重要,而是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深呼吸两口后,我又朝着光头强道:“凭心而论,刚刚那种情况下,你别说动手,就算开枪我都能理解,可问题的关键是,如果搞错了呢?如果真像吴恒说的那样,武旭才是罪魁祸首,咱是不是有点冒失。”
光头强咬着嘴皮没有吭声,我看得出来他心里绝对充满不满。
我抛给他一支烟道:“当然,吴恒肯定难逃干系,我支持你的所有做法,可更希望你不要为了亡故的人再搭进去自己的命,还是那句话,你觉得有必要干掉他,我现在就让地藏配合,但后果需要你来承担。”
光头强正犹豫的时候,旁边的董咚咚冷不丁开嗓:“大哥,我想再见一面夏夏..”
3175 愚爱
看守所的会客室里。
我和董咚咚面对面跟夏夏对视。
因为武旭一伙的案子牵扯面实在太大,目前还处于立案侦查阶段,所以他们暂时都还只是收押。
至于董咚咚为什么执意要见夏夏,我心里大概猜到了**分,只不过他不想说,我也没有问太多。
褪去一身高档奢侈品的夏夏,只穿了件略显单薄的毛料秋衣,半长不长的沙宣头简单的扎了个小炮,整个人显得既没什么精神,又多了几分凄凄惨惨的落魄。
见到我们的时候,她先是愣了好一阵子,随即才绷出一抹苦笑,朝着董咚咚开口:“我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再想见我。”
“我也是这么以为的。”董咚咚声音沙哑的回应:“可从昨天到现在为止,我没有合过眼,我就知道,自己还是没办法彻底将你忘掉,有些话我觉得应该跟你一吐为快,否则自己会很遗憾。”
夏夏顿了一顿,表情不自然的咬着嘴皮,慢慢低下脑袋。
董咚咚再次开口:“你肯定知道我来找你究竟是为了什么。”
夏夏静静耷拉着眼皮,没有作声。
“我特意把我大哥喊过来,就是为了给你足够信任的砝码。”董咚咚长吁一口气道:“夏夏,就算你跟我在一块全是假的,就算你从来没有喜欢过我,但我喜欢你是真的,想陪你一起变老也是真的,所以我想帮你。”
“帮我?”夏夏昂头望向董咚咚,清澈的眸子里闪过一抹讥讽:“何必把阴谋说的那么委婉,你所谓的帮,在我看来就是坑,你想让我反口否认,你想让我把事情全都推到武旭的身上,这样一来,即便没有高氏集团的口供,他雇佣王嘉顺杀王朗也会变成事实。”
“是,我确实是这么打算的。”董咚咚没有否认,很直率的承认:“武旭会倒下已经是事实,可你还年轻,何必要把自己赔进去,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你是不是应该也得为肚里的孩子想想,难道你希望他一落生就在鸡棚子里吗?”
“和你有关系吗!”夏夏的情绪突然失控,瞪圆眼睛低喝:“如果你和王嘉顺是真心喜欢我,现在我根本没可能坐在这里,王朗恐怕早已经躺进太平间,就是因为你们这些嘴上说喜欢,实则只是为了跟我睡觉的二五仔太多,我们才会失败!”
“你的思想怎么那么扭曲?”董咚咚皱着眉头质问。
“我扭曲吗?这才是我最真实的想法。”夏夏讥讽的冷笑:“我爱武旭,我愿意为我的男人赌上一切,包括生命!他也同样爱我,他确实是在利用我,但至少比你们这些伪君子强上一百倍,他会把所有事情告诉我。”
听到夏夏这些堪比精神病似的言论,我知道想让她反水恐怕没什么可能了,站起身子,朝着董咚咚低声道:“有什么你抓紧时间跟他聊,我去外面等你。”
“你不用回避,我和他之间没有任何秘密。”夏夏状若疯癫的朝着我厉喝:“我知道,在你们这些人的眼里看我像极了白痴,可我自己明白我想要的是什么,我十几岁就在社会上混,当过小太妹,也在酒吧里陪过酒,为了活着,什么恶心事情都做过,遇上的男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这些人每一个都口口声声说爱我,就像此刻的董咚咚和王嘉顺,实际上...呵呵。”
“所以武旭拿你当靶子,你认为是真爱喽?”我眨眨眼皮笑问:“那他有没有告诉过你,为了利益他差点反杀旧主,一个从小到大供养他的可怜老人,有没有告诉过你,为达目的,他亲手策划把旧主的儿子灭杀,而死的那小子就是因为信任,有没有告诉过你,为了铲除我,把他自己弟弟弃之不顾,他弟弟现在还搁我朋友的军营里呢。”
夏夏愣了几秒钟,不可置信的喊叫:“你瞎说,武旭脱离维多利亚是因为朱文对他不公平,朱文想要杀他!而朱仝的死是你做的,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那你认为朱文真的是个老糊涂吗?我杀的朱仝,他为什么还会认我兄弟当干儿子?算了,你不信无所谓,那咱们再说点跟你有关系的。”我揪了揪喉结,指着旁边的董咚咚道:“你说这个傻子对你虚情假意,但你知道吗,我们刚刚见你之前,他忙前跑后的替你打点了好几圈,哪怕知道你会拒绝,他仍旧希望你能在里面过的舒坦一点,来见你的路上,他一个劲的求我,问我能不能对你网开一面,你要知道我们此刻的关系是不死不休的敌人,为了敌人求情,他难道不怕自己以后被我低看吗?”
夏夏的眼眸里闪过一抹异样的神彩。
“夏夏,如果你现在十**岁,我觉得你的逻辑没有任何问题,毕竟这个年龄层的人只图一份情感,凭心而活,觉得谁对她好就死挺谁。”我咳嗽两声继续道:“但你二十多将近三十岁的人了,明知道熬到底是什么结果,还要跟武旭死绑在一起,那就是愚昧,你以为你在成全爱情,实际上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叉。”
董咚咚轻轻靠了靠我胳膊劝阻:“哥,别这么说..”
“你看到没?哪怕到这种时候,他仍旧在考虑你的感受。”我指着旁边的董咚咚,朝夏夏冷笑:“什么是爱?是不求回报的付出,同样也是力所能及的保护,武旭可以为了自己苟活让你去死,你认为是爱,咚咚愿意为你求得一分生机,宁愿被周边那些朝夕相伴的兄弟袍泽鄙夷,宁愿散尽自己本就薄弱的积蓄,你却认为是伪,你觉得可笑吗?”
夏夏的眼圈红了,梗脖朝着门外喊叫:“我不想和你们交流了,管教!”
“你可以不跟我们交流,但你比谁都清楚,你把事情扛下来,最后的结果可能是武旭继续逍遥法外,他的身旁还会出现新的夏夏,出现一个新的傻瓜,也许等到你人老珠黄出狱时候,他会出于怜悯给你施舍点帮助,也许没有那一天,武旭已经身死命消,而你的坚持,除了让自己往后的日子过的生不如死,还会连累你肚子里那个无辜的孩子,不管孩子是谁的,他都是无罪的,凭什么要为你们这些大人的冲动去买单。”
我点燃一支烟,嘲讽的冲她摇头:“你没有做过父母,永远都不会理解当一个嗷嗷待哺的孩子凝望你时候,你却没有丝毫办法替他改变生活状态时候的无助,别等到那个时候再以泪洗面。”
夏夏固执且自我的低吼:“不用给我洗脑,我告诉你..我爱他的心不会变。”
“这不是洗脑,是现实。”我吸了口烟道:“人要面对现实,不适合的及早分开,哪怕是难受也得忍着,其实当被抓进来的那一刻,你心里就很明白,武旭到底爱不爱你,我不知道别人,但如果武旭和董咚咚身份互换,他一定会舍弃自己全部,也要替你求一份安稳。”
说罢话后,我转身离开会客室,背靠着墙壁裹了口烟。
我不清楚夏夏和武旭有过怎样的一段过去,或许在那段过往中,武旭确实给予过夏夏足够的爱,但通过现在的事情,我可以百分之百肯定,夏夏在武旭的心底几乎没有任何位置。
比起来承认自己普通,更绝望的是承认你爱的那个人根本不爱你。
尤其是那些嘴上逞强的人,心里一定柔软到极致,人爱她五分,她却可以爱人入骨,明知道不公平,还总在为对方找着各种理由开脱。
十多分钟后,我和董咚咚离开看守所。
坐在车里,董咚咚失神的盯着方向盘发呆。
扫视他一眼,我笑着拍拍他肩膀头道:“我来开车吧,你自己瞎琢磨会儿。”
“没事。”董咚咚摇摇脑袋:“哥,你说她为什么那么倔强?我刚刚跟她说,只要她实话实说,我会想尽办法保她平安,出来以后我们就领证结婚,可她除了哭,一句话都不说。”
“那你为什么还要一意孤行?”我眨眨眼反问。
董咚咚咬着腮帮子喃喃:“我宁愿娶她后悔一辈子,也不愿意一辈子后悔没能娶她。”
“她也一样。”我叹了口气,摆摆手道:“走吧,趁着时间富裕,咱们再上二看去见见李倬禹,也不知道他现在是个啥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