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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狼全文阅读

作者:寻飞     头狼txt下载     头狼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271 我们两家好使不

    张星宇摇头摆尾的转身钻进奥迪车里,只剩下我和小女警王志梅互相对视。

    王志梅凝眉微皱,抻手拽了我胳膊一把,冷冰冰的出声:“王朗,待会跟我们会组了一趟。”

    我龇牙笑了笑道:“放心,我肯定不带跑的。”

    王志梅眼神复杂的掏出手铐递给我道:“我信得过你,可这种事情需要公事公办,先把手铐套上吧。”

    我微微一顿,嗤之以鼻的浅笑:“多大点事儿,来吧,你先铐上我呗。”

    说完话以后,我朝着趴在地上的那个黄毛道:“哥们,你高低找个地方躲严实一点,别特么等我从警局出来找你哈,草泥马,我就指着你脑门子告诉你,除非这把把我判死了,只要判不死,你和你家里人,我挨个收拾!”

    王志梅推搡我一把呵斥:“王朗,你要干什么!”

    “没什么,就随便唠两句社会嗑罢了。”我昂着脑袋憨乎乎的一笑,随即指着那个黄毛咒骂:“草泥马,孙马克我都不怵,你说你算个**,记住你朗哥今天这句话,只要判不死我,你肯定废!”

    王志梅旁边一个青年警察指着我臭骂:“王朗,你闭上你的臭嘴!”

    “铁子咱俩之间啥也不差,你要跟我聊遵纪守法,我肯定是个合法公民,但你要他妈我特么跟我扯什么皇权至尊,我肯定让你明白一下什么是社会的残酷。”我瞟了眼那个警察,接着扭头看向孟胜乐道:“乐子,给**打电话,就给我标注这个大兄弟,草特爹得,往后只要他敢露面,给我往死里凿!”

    王志梅铁青着脸,使劲推搡我一下问:“王朗,你到底想干什么?”

    “啥也不干,就是单纯的告诉这帮逼,使下三滥谁都会,但特么千万注意方式,我王朗确实狗篮子不算,但真给我逼急眼了,就这帮人,有一个算一个,我全特么送火葬场去。”

    杵在旁边的小黄毛脸梭了下嘴角,耷拉着脑袋没往下吱声。

    “就这样吧,该咋判咋判,该怎么罚怎么罚,我全认了。”我举起双手道:“来吧,铐呗。”

    王志梅利索的替我锁上手铐,然后搡了我一下催促:“走吧,先回组里做笔录,完事我把你移交派出所。”

    就在这时候,温婷和江静雅突然跑了过来,特别是江静雅情绪激动的娇喝:“凭什么啊?你们凭什么抓他?他犯什么错了?只是说几句公道话就应该被抓吗?”

    黄毛捂着潺潺冒血的大腿呢喃:“姐,你看我像个摆设吗?”

    江静雅涨红着脸低喝:“你..你罪有应得。”

    这时候坐在奥迪车里的张星宇,抻出半个脑袋吆喝:“警察同志,这样的不法分子,你们就眼睁睁看着他口出狂言吗?法律的尊严何在,公正二字又何在。”

    王志梅厌恶的瞟了眼张星宇低喃:“我们执法不需要其他人指手画脚!”

    张星宇似笑非笑的昂起脑袋道:“我只是建议!”

    “谢谢你的建议!”王志梅白了眼张星宇,抻手推了推我道:“走吧,有什么事情跟我回组里慢慢说,大刘联系120,然后带这位受害者去医院做鉴定。”

    我歪头看向张星宇邪笑:“宇哥,千万要判死我昂,甭管花多少钱都一定要办到,保证我这辈子都走不出监狱,否则我出来,你肯定玩完,等我出来以后,我肯定让你明白啥叫,匹夫之怒,血溅五步!”

    张星宇笃定的朝着我眯眼轻笑:“放心,你出不来了。”

    “操,你这牛逼吹的咋那么大腻,派出所是你家开的,还是监狱是你家开的?我们凭啥出不来?”孟胜乐不屑一顾的吐了口黏痰,双手举起来吆喝:“警察同志,我刚才也打人了,连我一块铐起来吧。”

    就在这时候,一台白色的奥迪q7缓缓停到我们旁边,紧跟着一个穿一身麻布t恤衫的中年从车里蹦下来,大大咧咧的昂着脑袋喊:“对啊,我也很好奇,你凭什么判死他们啊?”

    我回头望过去,没想到竟然消失好几天的驼子,自打上次跟江君坑了我一道后,这家伙就彻底失去影踪,期间我还给他打过几次电话,不过他都没接,不过我是真没想到他竟然会不请自来。

    看到驼子,张星宇脸上的表情顿时也变得有些不自然,提了口气道:“驼哥,这事儿你掺和不起。”

    “多大的局儿啊,我掺和不起?”驼子佝偻着后背,一手夹着烟卷,另外一只手攥着手机,大大咧咧的笑问:“你叫张星宇是吧?马克没给你介绍过我吗?我这个人向来不讲规矩,只谈利益,谁给我的利更大,我就认为谁是一家人,警察同志,我作证昂,今天王朗肯定没打人。”

    “驼哥..”我嘴唇蠕动,低声打了声招呼。

    驼子摆摆手道:“我既然来了,你就什么话都不用说,有问题我替你搞定。”

    对于驼子上次摆了我一道的事儿,我还耿耿于怀,有意无意的轻笑道:“哥,你这么热情,我突然有点不适应,说实话,我有被坑恐惧症。”

    驼子意味深长的瞄了我一眼道:“滚蛋,老实从边上听着,你叔给我打过电话了,前面的事儿谁是谁非,我不跟你理论,等这次处理完你需要叔摆酒席还是需要叔给你赔不是,咱们再慢慢论,ok不?”

    看他的模样也不像是在开玩笑,我提了口气点点脑袋应承:“长兄为大,听驼哥安排。”

    驼子歪着脖颈看向黄毛青年狞笑:“小兄弟,你刚才说王朗打伤你的,有证据没?这年头广场上老太太抓随地乱吐痰都得开发票,没证据千万别乱说昂,我叫驼子,北郊开屠宰场的,认识我吧?”

    黄毛小伙蠕动两下嘴唇没往下接话,但坐在车里的张星宇憋不住了,蹭一下蹿了下来,脸色铁青的指着驼子嘶吼:“驼哥,你什么意思?”

    王志梅特别给面子的看向黄毛小伙追问一句:“你确定要报警吗?”

    黄毛犹豫不决的望了我一眼,随即直接把目光对准张星宇。

    驼子直接把手里的烟卷抛飞,拍了拍手掌冷笑道:“没啥意思,就是单纯的告诉你一声,这孩子不是没根儿的苦哈哈,不是谁想碰就能碰。”

    张星宇眉梢挑动,清冷的出声:“就凭你?”

    驼子倚靠在自己的奥迪车旁边,大大咧咧的笑道:“光我一个出来扛雷肯定不好使,如果我告诉你再加上西北城的齐恒呢?我们两家好使不?”

    张星宇的脸颊顿时变得刷白一片,满脸不可思议的轻喃:“齐恒?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驼子粗鄙的抓了一把胳肢窝,乐呵呵的笑道:“人口失踪局跟你汇报过他死了啊?老弟,别特么天真,没他妈点好处的事儿,我能跟着瞎掺和吗?”

    张星宇表情凝重的深思半晌,紧跟着乐呵呵的朝驼子抱拳道:“行,我明白啥意思了,驼哥,谢谢你昂!这种时候,你还能想着给我和克哥通气,我信你是真朋友。”

    驼子恨恨的咒骂一句:“草泥马,小逼崽子,你是真会玩,临了还特么摆我一道!”

    张星宇格外开怀的咧嘴一笑道:“驼哥,你放心,江君答应你的事儿肯定不会耽搁。”

    说罢话,他直接钻进奥迪车里,车子随即掉头朝医院外面开去。

    目送张星宇离去,王志梅特别较真的看向我出声:“王朗,不管对方是否告你,你故意伤害已经形成事实,我们有权利对你提出诉讼,跟我回去做下口供吧。”

    我贱嗖嗖的憨笑:“小姐姐,咱都实在朋友,没这个必要了吧。”

    王志梅捂着小嘴,出人意料的轻笑一下道:“尊重法律,也是尊重你自己,我们有权对你提出诉讼,但不一定非要诉讼,终归还是要取决你的认罪态度,走吧,别墨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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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2 祸福相依

    六月份的天,就像女人的脸,说变马上变。

    我交代孟胜乐两声后,就和王志梅钻进警车里,屁股还没坐稳,刚刚还晴空万里的湛蓝天空,转眼间变得乌云密布,天边隐隐传来闷雷声,瞅着是要下雨。

    我把脑袋抻车车窗外,朝着聚在太平间门口还没散去的那帮“债主”吆喝:“千万要找个有避雷针的地方躲好了,不然容易劈烂你们这群畜生。”

    驼子心领神会的抓起随身夹着的手包高呼一声:“来来来,都欠谁钱的,到我这儿报个到,数目不大的,我先替温安还了,谁要是拿假欠单糊弄老子,别怪老子翻脸昂!”

    孟胜乐走到温婷和江静雅旁边,低声说了几句话,两个姑娘马上感激的朝着我望了过来,我咧嘴一笑,比划了个ok的手势,开车的警车不耐烦的熊了我一句:“把头缩回来,你当你是来慰问演出的啊。”

    “好嘞。”我乐呵呵的坐正身子,低头打量手腕上戴着的铁铐子,已经记不得这是第几次戴这玩意儿了,但说实话,这次我戴的分外轻松,没有一丝的压力。

    对温婷我其实一直怀揣内疚,因为她大伯就是被我亲手送给林昆的,照林昆之前跟齐叔的对话,老温肯定凉了,换句话说如果不是因为我的强行搅局,温家不会倒,最起码不会倒的这么快,温婷这个高高在上的小公主至少还能再当一段时间。

    我感慨的摇了摇脑袋嘀咕:“唉,这就是命!”

    老祖宗有言在先,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这句话翻译成大白话的意思就是,该你的财,防盗门也挡不住,该你的祸,中南海也给消不了。

    尽管从踏进市区那一刻开始,霉运就像影子似的常伴我左右,但静下心来琢磨,我惊奇的发现每次倒完霉之后,我好像都能往前迈开一小步,从最开始的单枪匹马,到现在的虎狼成群,不止是我,我们这个小队伍都在行动缓慢却又不停歇的成长着。

    一个月前的孟胜乐绝对不敢指着孙马克鼻子骂“卧槽!”

    一个月前的我和卢**也根本不敢想象,我们有朝一日过手的钞票能以万为单位计算,经过一次又一次的打击和洗礼,我们这支摇摇欲坠的小团队在人际复杂的市里混子圈里,开始慢慢崭露头角。

    十多分钟后,我被王志梅带到大案组,出人意料的是这次她没把我扔进审讯室,而是带到了她的办公室里。

    她坐在办公桌后面捧着一个大号的茶叶缸子,面带微笑的冲我努努嘴:“没看出来你还是个挺有正义感的热血小青年嘛。”

    盯着她茶缸子上的“警队尖刀”的字样,我没正经的吧唧嘴:“我当成是你在夸奖我了昂,对啦,被我捅那小子咋样了?”

    王志梅捧着比她脸还大的大茶缸“滋溜”嘬了一口,然后很不淑女的“呸呸”吐了几口茶叶沫子,表情正经的说:“不知道,刚才没找到他,我透过他朋友给他打了一通电话,他告诉我自己的伤是摔的,跟你无关,我们身为执法者能做到的只是帮扶,总不能强迫人家告你吧。”

    可能是熟络了,我跟她说话也轻松很多,抽了抽鼻子抻着下巴颏说:“这茶缸属实不符合你的气质,在我印象中这玩意儿都是四十来岁的看门老头的标配,左手茶叶缸,右手收音机,收音机里必定当的是黄梅戏或者三国演义。”

    王志梅放下茶叶缸,冲我似笑非笑的眨巴两下黑漆漆的大眼睛问:“你信不信我以治安处罚关你四十八小时?”

    “呃..”我楞了一下,赶忙话锋一转拍马屁:“虽然说茶叶缸是中年大叔的标配,但握在你手里,我突然有种巾帼不让须眉的错觉,好像看到了替父从军的花木兰,看到了挂帅出征的穆桂英。”

    看她不言不语,我搜肠刮肚的吟了句诗:“长缨在握愁丝白,铁甲回环粉黛清,赛过群雄留媚骨,须眉不让踏胡营,后面的真不会啦..”

    王志梅顿时被逗得花枝乱颤,掩嘴巧笑:“啧啧啧,这脸皮厚度,你应该去当网红。”

    我没好气的吧唧嘴道:“骂人了昂,我好好的混子不干,当鸡毛的网红。”

    在我看来,那帮不是晒脸就是晒腿的网红,其实就跟网络乞丐差不多,只不过以前的叫花子唱“鼠来宝”,现在的网红会喊:“一人饮酒醉”,主题上没多大差距,为了博眼球,那帮人啥埋汰事儿都敢尝试,吃屎喝尿那是小儿科,时不时整个忘记关播的噱头,当着几千上万名粉丝跟土豪“亲密合体”也屡见不见。

    王志梅又抿了口茶水,起身替我打开手铐,然后绕着我转了一圈开口:“等会儿签下治安处罚书,交二百块钱罚款就可以走了。”

    我挠了挠头憨笑道:“给警察同志添麻烦了。”

    “知道麻烦,以后就尽量少惹事,你不会每次都那么幸运,每次都有人帮你擦屁..”话说到一半,她自己可能也觉得不太雅观,哼了一声道:“不会每次都有人帮你处理后面的事情。”

    我高举右手,做出一副发誓的模样保证:“好嘞,好嘞,一定时刻铭记王警官的教诲。”

    等我从治安处罚上签完字,王志梅黛眉轻皱,有些犹豫的开口:“王朗。”

    我迷惑的仰头看向她问:“昂?王sir还有什么吩咐。”

    王志梅深呼吸两口,随即快步将办公室的门“咣当”一下关上。

    看她这么反常的举动,我两手立马捂在胸口,咽了口唾沫干笑:“王姐,我可是个正经人..”

    王志梅白了我一眼,压低声音道:“这次我们到温安家询问案发经过,是收到市里面的领导的授意,你能懂什么意思吗?”

    我不假思索的笑了笑说:“能有啥意思,肯定是上头有人要恶心老温家呗。”

    王志梅押了口气说:“我觉得更像是两派的斗争,温平刚刚入京开会,他弟弟温安就在家离奇服毒自杀,很有可能斗争已经进入尾声,我知道你和温婷的关系不错,但这种事情根本不是你们能掺和的,往后还是躲的远一点吧,内部斗争最血腥。”

    听到王志梅的话,我心底微微一暖,说穿了我们素味平生,而且身份也对立,她能跟我讲这些话,足以证明这个人确实很善良,但我肯定不能告诉她,所谓的派系争斗其实已经结束了,那俩所谓的“派系首脑”,一个已经被收拾,另外一个距离挨收拾不会太遥远。

    我沉思几秒钟后,朝她没正经的打趣:“姐姐,你不会是对我暗许芳心了吧?”

    王志梅嫌弃的摆摆手,驱赶蚊子的笑骂:“滚滚滚,我只是反感上面这种恶心的做法,不想无关的人跟着受牵连罢了,言尽于此,反正你如果继续作奸犯科,我肯定严惩不贷。”

    走到门口,我诚心实意的回头朝她鞠了一个躬:“不管怎么说,谢谢你,姐姐。”

    王志梅微微一愣,随即巧笑如嫣的昂头道:“少来这套,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如果你不犯错,我很乐意跟你成为朋友,如果你违法,我一定第一个抓你。”

    “等我回头有钱了,高低给你换个高档水杯,提升一下你的逼格,挺好个小姑娘这么邋遢下去,真心不好找对象。”我吐了吐舌头,拽开门就往出跑。

    刚跑到大案组的门口,一道巨大的闪电划破天空。

    我愕然的发现,大案组对面停了两台面包车,十多个流里流气的小青年正蹲在车边,有俩小子还故意掏出匕首,装的跟扶桑浪人似的舔了舔刀刃。

    “这点逼让你们装的,太特么像回事了。”我摇了摇脑袋讥讽的吐了口唾沫。

    我话刚说完,沉闷而压抑的雷声由远及近响个不停,豆大的雨点子瞬时从天而降,打在地上发出“哒哒”的响声,眨巴眼的功夫,瓢泼一般的大雨顺势洒落。

    祸福相依,古人诚不欺我,正是因为这场雨,蹲在大案组的门前的那帮小青年全傻眼了,一个个直接淋成了落汤鸡,但是又不敢往大案组里跑,杵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别提多尴尬了。

    我站在大案组门洞里,笑呵呵的朝那帮社会人摆手吆喝:“嗨,对面的盆友,来躲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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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3 他是龙,我是虫

    杵在路沿的十多个小青年恶狠狠的盯着我,最终一个个心有不甘的钻进面包车里,几分钟后,两台面包车狼狈的消失在雨幕中,我吐了口唾沫哼哼:“跟我斗..”

    这时候,我脑后冷不丁传来王志梅的声音:“你也不知道有啥可骄傲的,老天会下雨好像你提前算到了似的。”

    “我乐意啊。”我笑呵呵扭过去脑袋,怪声怪调的哼唱:“哎嗨哎,哎嗨哎,三月天呐,春雨如酒,柳如烟勒...”

    一会儿工夫没见,她竟然换了一身衣裳,上身穿件白底黑面的polo衫,底下穿条很时尚的铅笔裤,一双白色运动鞋显得整个人都挺拔很多,加上手里撑着一把油纸的黄色小雨伞,配上今天烟雨蒙蒙的环境,猛不丁一瞅还真有点江南女子的窈窕感。

    我贼兮兮的瞟了她两眼,嘬嘴贱笑:“我还寻思你就那身制服呢,从来没见你穿过便装,对啦,打扮这么洋气,是要去约会吗?”

    王志梅俏脸微微一红,收起来雨伞白了我一眼娇嗔:“关你屁事儿,伞借给你,明天放晴了,记得还给我昂。”

    我一下子好像被套上个羽绒的小背心似的,感激涕零的问她:“姐姐,你对我真好,雨下这么大,你怎么走啊?”

    “我坐车。”王志梅昂着白皙的玉颈悠然一笑。

    说话的功夫,一辆白色的尼桑轿车就停到了大案组门口,半个车头开进门洞里,不过挡风玻璃的膜贴的太深,我看不清开车人具体长啥样。

    王志梅把雨伞递给我,臊红着脸说:“记得明天把伞还回来,我走啦。”

    我像个金牌小狗腿似的连连点头:“好嘞,姐姐安福。”

    走到车跟前,王志梅扭头看向我道:“要不,我让他送你回去吧?”

    “那多不好意思呐。”我含蓄的摸了摸后脑勺,随即三步并作两步的直接拽开副驾驶的车门,朝着王志梅夸张的眨巴眼睛:“姐,小心头..”

    等她坐进去以后,我当仁不让的拽开后车门也钻了进去,有个大案组的干警保驾护航,我借给孙马克那帮小弟五个胆儿,看他们能把我咋地。

    坐稳以后,我殷勤的朝着驾驶座上的男人点头哈腰的打招呼:“姐夫好,我叫小朗,是梅姐姐刚收的小弟,呸..刚认的弟弟。”

    王志梅扭头笑骂我一句:“你这脸真是比城墙还厚。”

    我洋洋得意的吧唧嘴道:“论不要脸这一块,我还真没服过谁。”

    完事就跟自来熟的似的朝着开车的青年打招呼:“姐夫好帅啊,肯定是个模特吧?要么就是明星,我想想昂,吴奇隆..不对,不对,彭于晏..”

    “哈哈,你这弟弟挺有意思。”开车的男士回头朝我咧嘴笑了。

    那男的三十出头,身材中等,模样就是个大众脸,看穿装打扮应该是个挺成功的生意人,穿件浅灰色的范思哲西装,手腕上扣着块镶嵌钻石的手表,一瞅就知道价值不菲。

    王志梅的俏脸一路红到脖子根儿,咬着银牙怪嗔:“都不许瞎说,他不是我弟弟,他也不是我对象。”

    “呃,敢情咱俩都是待定的啊?”开车的男人笑嘻嘻的朝我努努嘴。

    我大大咧咧的倚在座椅靠背上坏笑:“革命尚未成功,同志该咋地咋地。”

    “去哪啊老弟?”开车的男人侧头问了我一句。

    我不假思索的回答:“建设路上的,金品小区..”

    “你还过去啊?”别人不清楚,作为跟这个案子的王志梅肯定知道温婷家住在金品小区,皱了皱眉头问:“下这么大雨,他们估计不在了吧?”

    我摇摇头说:“在的,他家家里没地方停尸,我估计得从小区院里过完头七。”

    刚才在大案组的时候,孟胜乐给我发过短信,简单说了下那边的情况。

    “唉..”王志梅不知道想起来什么,轻叹一口气后,侧着脑袋看向车窗外,眼中闪过一抹忧伤。

    车内顿时陷入沉寂,开车的男人打开cd,放上一首悠扬的萨克斯乐曲,听着不知名的曲子,我的心情莫名变得平静很多,脑子里也像是过电似的回忆着这段时间发生的所有事情。

    没多会儿,车子停在金品小区门口,雨水也变小很多,蒙蒙细雨洋洋洒洒打在地上,我从车里下来,朝着王志梅咧嘴一笑道:“谢谢姐姐、姐夫,祝你们有个美好约会。”

    “别乱说。”王志梅瞪了我一眼。

    我朝她们摆摆手:“拜拜啦。”

    王志梅俯在车窗后面,表情认真的出声:“王朗,有什么事情及时报警,尽管很多时候我们持法确实存在一些弊端,但我相信没有任何警察会见死不救。”

    “好嘞。”我满口答应,目送小车驶远以后,我长舒一口气,捏了捏自己僵硬的脸颊自言自语的呢喃:“你现在变得越来越脏了,什么人都想利用。”

    坦白来说,从我今天故意扎那个黄毛一螺丝刀开始,我就打起了鬼主意,跟着王志梅回大案组,再到刚刚腆张大脸跟她攀交情,其实都是抱着极强的目的性,绝对一时冲动。

    我们在市里面的关系网太薄弱了,刘洋一时半会儿又很难真正为我们做点什么,这个期间如果我们哥几个犯事怎么办?总不能次次都找齐叔开口吧,所以很久前,我就开始在警队里寻找目标,王志梅算是我相中的一个砝码。

    只不过女人和男人肯定有本质区别,男人会因为金钱利益跟我同流合污,但大部分女人都是感性的,特别是王志梅那种正义感爆棚的人更是难以接触,所以我想到了打感情牌,通过点点滴滴的小事儿走进她的生活,让她慢慢真的把我当成一个弟弟看待。

    就像此刻,她其实并不希望我继续掺和老温家的事儿,但肯定也有想帮助温家孤儿寡母的善念,矛盾是所有女人的通病,我相信王志梅心里一定极其矛盾,既希望能帮帮温婷一家,可又不得不站在远处冷眼相看。

    “唉,草特爹得,我啥时候变得这么功利心。”我拍了拍脸颊后,朝着医院后面的太平间走去。

    金品小区,温婷家的楼前,已经搭起一个特别大的简易方形帐篷,帐篷前面放了不少纸人纸马,几个职业干白事老头老太太,正抱着唢呐、小鼓奏着一曲令人心里特别难受的《我的老父亲》。

    帐篷顶头,摆着一方赤色棺材,棺材前面支着一张小桌,摆着一张黑白相片,一系白色孝服的温婷和她妈跪在相片面前,小声哽咽着,江静雅红着眼睛陪在温婷旁边,默默往火盆里放着纸钱冥钞。

    见到我进来,三个女人全都仰起头,温婷他妈嘴唇蠕动的朝我呜咽感激:“谢谢你小兄弟,今天如果不是你,我连我家老温的遗体都没办法安全带回来,戏班、帐篷也全是你朋友帮忙弄的,真的太谢谢你了,老温这一走,只剩下我们两个女人,手忙脚乱根本不知道该干什么,没有你们,我..我..”

    话没说完,温婷她妈再次泪如涌泉一般掩面抽泣起来。

    看她模样,说实话,我心里也特别不好受,赶忙劝阻:“快别这么说阿姨,我和婷婷、小雅都是好朋友,家里出事儿了,我能帮忙肯定帮忙,节哀顺变,你们只需要守着灵堂就可以,剩下的事情,我会帮你办妥的。”

    温婷同样边抹眼泪边看向我呢喃:“王朗,真的谢谢你..这辈子我都记得你对我家的恩情。”

    “咱们是朋友。”我冲温婷摇摇脑袋。

    几分钟后,我给黑白照片,上了三炷香,又磕了几个磕头后,朝着江静雅使了个眼色,我俩走到帐篷外面,我压低声音问:“没人来闹事吧?”

    江静雅声音沙哑的摇头回答:“刚把温叔叔遗体带回来的时候,有好几个人过来闹事,都被你朋友赶走了,王朗,以前我和婷婷对你都有误会,感觉你就是有目的接触我们的,没想到发生这样事情后,我们那些朋友不是不接电话,就是推托,只要你是真心实意来帮忙的。”

    “别说那些了,乐子他们呢?”我用只有自己能听到声音的呢喃:“我..我其实也不是真心的。”

    江静雅小声回答:“去租冰棺了,夏天太热,怕温叔叔的遗体臭掉,**去买白事需要的东西,刘洋和小涛去和小区物业商量,暂时租赁几天这片地方。”

    说话的功夫,一辆载了好些花圈的小货车开了过来,紧跟着驼子带着两个小青年从车上蹦下来,驼子指挥两个青年把花圈都撑起来,接着朝我招招手喊了一声:“朗朗,有点事情跟你说。”

    “行,你多安慰安慰婷婷和她妈吧。”我冲江静雅交代一句后,拔腿走到驼子面前,微笑着打招呼:“啥指示驼哥。”

    “寒碜你哥是吧?”驼子递给我一支烟,叹了口气道:“上次的事情..”

    “上次啥事儿啊?我怎么不记得了。”我打断他的话,拨浪鼓似的摇摇脑袋道:“哥,咱活未来不活过去,昨天的事情以后谁都别再提,好使不?”

    驼子微微一怔,估计没想到我会如此大度,随即拍了拍我肩膀道:“我突然觉得自己这次的选择无比正确的。”

    “必须得,驼哥英明神武。”我巧笑着拍了记马屁。

    寒暄几句后,驼子正色道:“郎朗啊,你可考虑清楚啊,这次就是正儿八经的跟孙马克对上了,马克身后还有老谢,但是老齐身后可没老温了,他这趟去京城开会,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够呛能回来了。”

    “这事儿还有回旋的余地不?你说我现在去给孙马克跪地下咣咣磕几个响头,他往后能放我一马不?”我叼着烟卷反问驼子。

    见他没往下接话,我接着笑道:“孙马克什么身价?那是崇市的地下皇帝,他都不怕惹事,我们一帮小光棍怕啥?他是龙,我是虫,跟我整的时间越长,越证明他狗篮子不是,我的身价也就慢慢起来了,驼哥,你说我这套理论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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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4 白事会

    驼子嘴角剧烈抽搐两下,欲言又止的干笑两声,没继续多说什么。

    这时候,一辆蓝色双排小货车“突突”开了过来,孟胜乐满头大汗的冲几个搬运工吆喝:“哥几个,冰棺抬到帐篷里面,电源线啥的给接好哈,都小心点,别碰到门口的纸扎和花圈。”

    交代完几个搬运工,孟胜乐踱步走过来,轻声问我:“你没啥事吧朗哥?”压根没正眼瞧驼子,完全当空气似得,甚至还故意拿鼻孔发出一阵轻蔑的哼声。

    “我没事儿,你身上揣打火机没,给驼哥把烟点上。”我摇摇头,暗示孟胜乐和驼子打声招呼,尽管之前大家闹得确实不太愉快,但今天驼子毕竟帮了大忙,我们不能表现的太不懂事。

    孟胜乐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冷笑:“不好意思啊,十分钟前刚戒的烟,打火机和烟都撇了。”

    “算了,我正好嗓子疼,也不太想抽。”驼子拍了拍我肩膀出声:“我先回肉联厂去了,有啥事及时打电话,你叔还得过两天才

    能回来,这段时间别太嘚瑟。”

    我客套的应承一句:“好嘞,驼哥有事尽管言语哈,能办不能办弟弟肯定都全力以赴,以后日子还长呢,咱们慢慢处。”

    驼哥笑呵呵的点点脑袋道:“你小子啊,就特么长了张好嘴,我先撤了,我的那俩小兄弟先留你这儿帮忙,有什么需要跑腿的活儿,尽管他们招呼。”

    我朝孟胜乐喊了一嗓子:“乐子,送送驼哥...”

    孟胜乐皱着眉头,满脸不乐意嘟囔:“驼哥又不是不认识道,咱都自己人,对吧?再说了,我事儿挺多的,里面冰棺还没弄好呢。”

    不等我继续说什么,孟胜乐直接掉头走进帐篷里,看驼子被晾的边上有点尴尬,我赶忙打圆场:“驼哥,他这人就这样,别跟他一般见识哈。”

    驼子握着我的手,拍了拍我掌心笑道:“破镜重圆稍微有点难,照你说的,日子还长着呢,咱们以后事儿见。”

    送走驼子,没多会儿大涛、小涛也领着一辆货车回来,几个厨师打扮的中年人手脚利索的从帐篷外面支起大铁锅,烧火烧水、切菜剁肉准备做饭。

    我不知道别的地方白事是怎么办的,但在我们崇市特别讲究排场和风光,不管是城里还是农村,只要家里有亲人辞世,必定会邀请所有亲朋好友帮忙,门前支起大铁锅,全天不熄火的炖上一锅菜,认识不认识的都可以吃,来吃饭的人越多,证明这家的人缘越好。

    身后事毕竟是办给活人看的,越风光越能彰显出这家的地位和财力。

    小涛指了指不远处忙碌的几个厨师低声问我:“朗哥,这几位是我们从摘星楼请的厨子,正经花了不少钱呢,你看这钱是咱们自己先垫上,还是管里面的人要下?”

    我看了一眼帐篷,温婷和他妈正跪在黑白照片前面抹眼泪,想了想后说:“可以跟她们提一嘴,但别要钱,只需要让她们娘俩知道这事就行。”

    “啊?我明白啥意思了。”小涛微微一顿,随即朝着帐篷里走去。

    我扫视一眼大铁锅旁边的几筐蔬菜和猪肉朝着大涛招招手道:“大涛,你待会再去市场里批发点菜和肉,这点肯定不够。”

    “差不多够了吧,我看他家也没啥亲朋好友。”大涛眨巴两下眼睛干笑,其实是没好意思说除了我们哥几个以外,也就几个花钱雇来帮忙的。

    我没好气的骂了一句:“让你去就去,哪那么些废话,待会第一锅饭菜做出来,咱们先吃口,给里面的娘俩端点,完事雇点大妈给这小区每家每户都送一份,不管人家要不要,都必须得送家门口,连送三顿!”

    大涛愕然的张大嘴巴道:“每家每户?卧槽,这小区得三四百家吧?得花多少呐?”

    我双手插兜,掷地有声的回答:“没面子,咱就得想办法给自己买面子,想风光大葬就要舍得花钱,叮嘱厨师们把饭菜做的可口一点,别舍不得放油,钱不够,管**要,银行卡在他身上。”

    “行,我这就去办。”大涛顿了几秒钟,快步离去。

    一场白事会,看透人情冷暖,尽显世态炎凉。

    我坚信一个月前的温家如果遇上现在的情况,类似我这种级别的选手别说主持了,估计想走进帐篷里上柱香都很难,可现在整个帐篷前门可罗雀,别说邻居四舍了,就连直系亲属都没来几个,这就是所谓的“社会关系”在作怪,当然也不排除温婷的父亲和大伯之前为富不仁,得罪了本家,现在落难,人家才会置之不理。

    齐叔只交代我一定要帮助温家,但并没有说帮到什么程度,做这些全是我自己琢磨尺度的,一来我相信他肯定会给我们报销花费,再者我相信他一定有自己的打算。

    接下来的时间,哥几个忙前跑后的张罗着,尤其是孟胜乐表现的跟温家上门女婿差不多,不是给帐篷里温婷母女端茶倒水,就是替人拿饭拿药,那副殷勤模样,我瞅着都直点脑袋。

    不知不觉,就忙活到了天黑,厨子们正式开始炒菜做饭,饭菜的香味在小区里弥漫,忙活一天的我们小哥几个,早已经饥肠辘辘,人手捧着一碗饭,蹲在帐篷外面大快朵颐,大涛从饭店里租了几百个海碗,又雇了十多个中年妇女,挨家挨户的给小区里的住户们送餐。

    我嚼着饭菜,含糊不清的朝几个吹唢呐、敲小鼓的唱班子吆喝一声:“老哥几个,卖点力气,吹的响亮点,人这辈子最后一回了,等晚上,我安排厨师给你们炒几个好菜、弄两瓶好酒。”

    “好嘞!”带头的一个老头应和一声,高亢悲凉的唢呐声瞬间划破长空。

    也就半个多小时左右,帐篷外出现一些小区里上岁数的叔伯婶子,基本上都是回来还碗的。

    这就是我想要的效果,让这些人来吃饭他们不一定过来,但我们把饭菜都送到家门口,他们甭管吃不吃,指定会来还碗,来还碗的时候绝对不好意思撂下就直接走吧,哪怕是装样子也得站上三五分钟,一些善良的,或者认识温家的人,多多少少就会帮个忙啥的。

    在华夏,不管是红事还是白事,都讲究一个热闹,人越多越热闹,只要有人愿意往边上凑,用不了多久就会人满为患。

    孟胜乐和江静雅满脸疲惫的从帐篷里走出来,孟胜乐擦抹一把额头上的汗水,长舒一口气道:“可算进入正轨了。”

    “哎呀,大女婿辛苦啦。”我捏着鼻子打趣。

    孟胜乐推搡我一把,叹口气道:“别调侃我昂,婷婷在里面哭的眼泪都干了。”

    江静雅走到我旁边,咬着粉唇,声音沙哑的喃喃:“王朗,谢谢你,真心的...”

    我咧嘴一笑,干涩的摆摆手道:“没事哈,咱都是朋友。”

    孟胜乐特别不会唠嗑的问了一句:“小雅,话说你父母不是和婷婷家关系不错么,为啥没看到你爸妈来帮忙...”

    江静雅微微一愣,透亮的眸子里闪过一抹鄙夷,轻哼道:“他们活的比谁都现实,一听说婷婷大伯被喊去京城开会了,就不让我和婷婷玩了,在医院,我们被那群坏人堵着为难的时候,我给你和他们都打过电话,我爸妈催我赶快走,他们真的很市侩,烦死他们了...”

    我押了口气劝阻:“屁股决定脑袋,或许他们也很艰难,这事儿没啥可埋怨得,对了,你抽空给杨晨回个电话吧,他也挺担心你们的。”

    江静雅柳眉倒竖,一脸哀怨的开口:“王朗,你不这么说话可以吗?”

    我上下打量她几眼,表情复杂的咧嘴笑了笑。

    就在这时候,一辆城管的面包车开进小区,后面还跟着一辆警车和一台印着“消防”字样的黑色普桑,几秒钟后,打车里下来一大堆穿制服的人,一个歪戴帽子的城管跟二狗子似得横着膀子嚎叫:“那边做饭的先停一下,谁是管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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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5 正式开杠

    目视那个跟二鬼子似的城管吆五喝六,我们哥几个齐齐放下手中的碗筷站了起来,我抹了抹嘴边的油渍笑呵呵的迎了过来。

    那歪戴帽子的城管偷偷斜楞眼珠子扫视我两眼问:“你主事的啊?岁数不大,懂的还不少嘛,来吧,把开火申请给我看一下。”

    “什么开火申请?”我迷惑的反问。

    那家伙粗声粗气的喷着唾沫星子熊我:“你主事,不知道在室外开火需要去我们单位办一下申请吗?咋地,要挑衅执法权威啊!”

    除了那城管以外,还有几个警察和三四个穿武警短袖的青年,不过那些人都没往跟前凑,只要几个城管队的牛逼哄哄的呼啦一下聚到我身边,七嘴八舌的絮叨什么,违法民用通火条例之类的屁话。

    我舔了舔嘴唇,态度极其谦卑的弓腰抱拳道:“哥,我这算鸡毛的主事,就是家里人出殡,帮衬着搭把手,你们还没吃吧,不行来我家凑合一口得了。”

    歪戴帽子的那个小头头,不耐烦的撇了我一眼呵斥:“别说那些没用的,谁允许你们在露天开火的?影响城市形象,知道不?再有就是你们露天做饭,用的油啊、米面什么的经过卫生部门检查没有,最基本的消防设置有没有?”

    站在我旁边的孟胜乐直接咧大嘴巴:“你说啥?”

    小头头叼着一根烟,指着我鼻子继续训斥:“什么啥不啥的,露天开火需要到我们单位开专业的开火申请,另外你们这唢呐小鼓吹的太响,已经严重扰民,马上停止,听没听见?”

    苏伟康一巴掌拍开他的手指头,横着脸臭骂一句:“草泥马,你说话就说话,瞎来指个**,咋地,穿制服你就比旁人多个篮子啊!”

    小头头扭头看向身后的几个警察狗吠:“跟我动手是不是?老何,你们管不管?”

    一个警察极其不情愿的哼哧一声:“有事说事,别动手动脚,都控制一下情绪。”

    孟胜乐不屑的吐了口唾沫冷笑:“狗带帽子人穿貂,装尼玛得社会妖!”

    “你说谁呢?”那小头头抻手戳了孟胜乐一下。

    孟胜乐的火气一下子蹿了起来,两手狠劲推了对方胸脯子一把,梗着脖颈咒骂:“我他妈就说你了,你能咋地,再动我一指头试试!”

    “干什么,你们想干什么!”

    “妨碍执法是不是?来,给你们都拍下来。”

    另外几个诚管队员如狼似虎的扑了上来,其中还有个家伙掏出个小型的dv机对着我们狂拍。

    “草泥马,你想咋地!”

    “干这帮狗娘养得!”

    我们哥几个也一股脑涌了过去,大涛、小涛直接抄起一根烧火棍子。

    我挡在两伙人中间,推开跃跃欲试的哥几个,皱着眉头臭骂:“都**消停点,还嫌不够乱啊?”

    “去尼玛得!”那个小头头一脚踹在我腰上,踢得我踉跄几步差点摔倒。

    卢**瞪着眼珠子低喝一句:“狗篮子,你腿欠是吧?”

    对方像是捡着多大个理似的,歪着膀子叫嚣:“你再特么骂我一句试试?”

    卢**愤怒的想往他身上踢腿,被我赶忙揽开了,可能是听到外面有动静,温婷和她妈互相搀扶着,红着眼圈走了出来,见到可怜兮兮的孤儿寡母,几个城管队的稍微消停了一会儿。

    温婷她妈擦抹一下早已经哭干的眼眶,哽咽的扫视那帮人轻问:“各位,我相信你们肯定都认识我,即便不认识应该也见过,我家老温还在世的时候,我没少陪着他往各位的单位跑,他人刚刚凉,你们这样真的合适吗?”

    几个警察率先扭过去脑袋,接着三四个消防队的也都低下脑袋,只剩下那个城管队的头头,瞪着一对狗眼来回打量,好像不是在跟他说话似的。

    “阿姨,你和婷婷回灵堂吧,这儿的事儿有我们呢。”孟胜乐朝着温婷她妈挤出一抹笑容,使劲点点脑袋,丢了个放心的眼神儿。

    “行了**,这点事儿不叫事儿。”我拍了拍腰上的脚印,挤出一个笑容道:“大哥,你们这帮人浩浩荡荡找过来的主要目的是因为我们露天开火做饭和吹唢呐了是吧?”

    “你们违反了城市治安条例..”那个小队长牛逼哄哄的跟我打官腔。

    我直接打断他的话,挺无所谓的笑了笑回问:“成,那就服从国家号召,乐子让几个师父把锅台撤掉,**给唱戏班子的几位叔伯结算费用,咱们不整了,其他还有问题没?”

    那家伙估计没想到我能这么利索答应下来,懵逼了几秒钟后,侧头看向同行的警察和消防队局的人,不过那几个人明显不爱跟他打交道,全都把脑袋转向了别处,摆出一副我们就是来看看的模样,狗日的沉默几秒钟后,点点脑袋道:“没..没问题了。”

    我捏了捏鼻头仍旧满脸堆笑的问道:“老哥贵姓?在队里属于什么职务?”

    小头头瞟了我一眼冷笑:“怎么,你想公报私仇啊?”

    “不敢,我就是随口问问。”我摸了摸鼻头,掏出手机当着他面拨通一个号码,几秒钟后电话那头传来刘祥飞的声音:“什么事大哥?”

    我直不楞登的开口:“最近忙不?怕不怕担事儿?”

    刘祥飞一如既往的干练:“直接说事,我人就在市区里。”

    “城管的一个大哥,有个编号是...”我眯眼看向那城管头头的胸口,狗日的直接伸出一只手捂胸口,特别横的指着我咒骂:“你他妈想干什么?”

    “别指我昂,我有脑血栓。”我轻蔑的笑了笑,冲着手机道:“编号0642的狠茬子,明天我不想看到他囫囵个去上班,我这会儿人在金品小区呢。”

    “行,我马上办。”刘祥飞应承一句,挂掉了电话。

    我舔了舔嘴唇瞄向站在警察后面的两个警察笑问:“同志,恐吓罪能判我几年?”

    一个警察声音不大的回答:“最多半年,因为没有造成直接伤害,或十五天起。”

    “有人乐意替我蹲半年不?”我又扭头看向哥几个问。

    “我去!”

    “我来吧!”

    大涛、卢**异口同声的回答。

    “三年之内,我替你蹲,朗舅!”

    “算我一个..”

    苏伟康和小涛慢了半拍,也忙不迭出声。

    刘洋凑了过来,笑盈盈的朝着那小头头咧开嘴笑道:“干啥啊朗朗,都是朋友别难为朋友,哥们,我也穿制服的,咱算起来都是一个系统的,给个面儿好使不?”

    那小头头脸色泛白,昂着脑袋低喝:“王朗,你吓唬我呢?”

    我大大咧咧的笑道:“我这个人从来不吓唬谁,能靠唾沫星子解决的问题,很少傻逼呼呼的拎起刀,但谁要真拿我当软柿子捏,我肯定让他明白一下,对社会人还是要充满敬畏得。”

    “吱!”

    就在这时候,小区门外传来一阵汽车轮胎摩擦地面的爆音,一辆**成新的本田“xrv”直愣愣的堵在小区门口,刘祥飞坐在车里朝我喊了一嗓子:“大哥,是这几个城管的吧?”

    “嗯。”我点点脑袋。

    刘祥飞将烟头弹飞出车窗外,拿指头挨个点了点几个城管队的,脸色平静的回应:“行,别管了,今晚上给你消息。”

    说罢话,他直接驱车离开。

    我伸了个懒腰,冲着面前这帮联合执法的家伙们微笑道:“不允许干的,我们都撤掉了,现在没啥问题了吧?”

    两名警察最先上车,扬长而去,几个消防队的也钻进车里紧随其后,最后只剩下那四五个城管的,带头的那个狗篮子指了指我威胁:“王朗,我是正式工,动我一指头你别想好。”

    我点燃一支烟,朝着他轻飘飘的吐了口烟圈冷笑:“记住老弟这句话,今天我是咋把锅碗瓢盆撤走的,明天你肯定还得求着我再怎么支起来,我不吹牛逼,另外转告孙马克一声,从现在开始,我彻底跟他杠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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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6 脏对脏

    面对我满是不屑的挑衅,那城管的小头头竟然没吱声,迟疑半晌后,招招手,直接领着自己的几个狗腿子钻进面包车里离去。

    温婷他妈全程都在旁边看着,心里绝对明白是怎么一回事,等人都走以后,她抽泣的朝我说:“小朗,这事其实就是谢谦想故意想恶心我们,跟他们这些最底层办事的置气犯不上。”

    我点点脑袋很自然的笑道:“我不置气阿姨,既然他们想玩脏,那就捡脏的跟他们玩吧,我估计今晚上不会再有人来闹事了,您和婷婷安心给温叔叔守好灵,其他事情有我们呢。”

    温婷她妈担忧的劝阻我:“小朗,你们可千万别再惹事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我摸了摸鼻尖憨笑:“放心,我就不是个爱惹事孩子。”

    说罢话,我朝着孟胜乐交代:“今晚上你领哥几个辛苦一点,从这儿给婷婷帮帮忙,遇事别冲动,有事别犯怂,搞不定的给我打电话,我带着**、康子出去办点事儿。”

    兄弟几个全都点点脑袋,我提了口气问卢**:“静姐那边打过招呼没?店里的事儿提前跟她说一下,别让静姐闹心。”

    卢**点点脑袋低声道:“都说过了,静姐说暂时先给店里姐妹们放几天假,让咱们放心办自己事儿。”

    安排完以后,我直接带着卢**和苏伟康朝小区外面走去。

    “王朗..”

    走了没几步,江静雅快步撵出来,皱着弯弯的柳叶眉问我:“你是不是又准备去和人打架啊?”

    我拍了拍胸脯保证:“打啥架呀,我是想回店里拿点东西。”

    江静雅揪心的劝阻我:“真的不要再惹事了,现在我和婷婷都喊不到人帮你。”

    我重重点了两下脑袋道:“放心吧,记得抽空给杨晨打个电话哈,他真挺担心你的。”

    江静雅蠕动两下嘴唇,一语不发的转身就走。

    “唉..”我叹了口气,自嘲的摸了摸后脑勺。

    跟她告别以后,我们仨打了一辆出租车,直接朝市政府门口开去,路上我拨通驼子的电话号码,轻声问他:“驼哥,你知道谢谦的车牌号是多少不?”

    “你要干嘛?”驼子警惕的问了我一句:“小子,别瞎打什么鬼主意,听着没?自古以来民不与官斗的理儿你不懂是咋地。”

    我恨恨的咒骂:“啥也不干,就是想跟他聊聊,欺负人不带没完没了的,人都死了,有多大仇恨,咬着不依不饶的,操!”

    “这事儿..咋说呢,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驼子犹豫一下叹了口气说:“酒吧街大概有三十多家场子吧,长龙酒吧这些年巧取豪夺占了差不多十来家,基本上快跟金太阳娱乐公司旗下的场子持平,谁占的酒吧多,谁肯定更有话语权,能理解啥意思不?”

    “啥意思啊?”我云山雾罩的反问一句。

    驼子磨蹭几秒钟后说:“咱打个比方,现在金太阳手里的场子不是多嘛,如果上面要规划拆迁,金太阳公司的老总摇头,拆迁计划肯定得搁浅,但如果长龙酒吧手里的场子多,孙马克点头,金太阳的人就算再不乐意也肯定得点头,有点类似股份制公司的规模,谁手里场子多,谁就更有话语权。”

    我烦躁的又问:“那这事儿跟老温家有鸡毛的关系?”

    驼子叹了口气说:“温安手里有一家酒吧的持有权,还有一家酒吧是他跟人合伙开的,孙马克惦记的肯定温安手里那点东西,这事儿绝对是经过谢谦点头的,谢谦老早以前就惦记着把酒吧街拆掉改造,做业绩,只不过碍于各种原因没法得逞,反正你别跟着掺和就对了。”

    我长舒一口气,瞬间想明白这里头的门道,笑了笑说:“你要这么说,我就理解啥意思了,放心吧驼哥,你把谢谦车牌号给我,再顺带帮我打听一下,他人这会儿在哪?”

    驼子不放心的又叮嘱我几句:“千万别拿社会那套对付谢谦,你也知道他是什么身份,搞不好真容易吃不了兜着走。”

    挂断电话,我们差不多也到了市政府门口,我朝着苏伟康和卢**耳语几句,听完我的计划,哥俩全都愕然的望向我。

    卢**抓了抓后脑勺低问:“朗哥,这事儿办的是不是有点太那啥啊..”

    我捏了捏鼻头叹气道:“现在就得跟丫玩脏对脏的套路,不然狗日的肯定没完没了,只要拖到齐叔回来,我的任务就彻底完成了。”

    苏伟康倒是一点不嫌事大,乐呵呵的吧唧嘴道:“干呗,这辈子能讹回县太爷,我反正感觉挺值的,想想就有点小激动呢。”

    说话的功夫,驼子给我发过来一条短信:车牌位数003,人还在市政府,预计半个小时左右出来。

    我攥着消瘦笑呵呵的嘀咕:“驼子平常不显山不漏水,没看出来兜里属实都点子弹。”

    要知道我让驼子帮我查的可是谢谦,谢谦什么身份?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摸准他的准确动态,很显然驼子绝对不像他说的,在市里没有任何倚靠,完全就是自己一个人单打独斗,只不过他的关系,应该没有温平和谢谦那么扎眼罢了。

    我们仨蹲在市政府对面的路旁叼着烟,一眼不眨的盯着门口。

    等了约莫二十分钟,一台黑色的“奥迪”车缓缓开了出来,车牌尾数正是003,苏伟康跟打了鸡血似的“蹭”一下蹿起来,朝着我低喝:“朗舅,车来了..”

    我一口吐掉嘴里的烟蒂,冷笑着出声:“按照计划整,都别紧张,不管输赢,咱们肯定都没事儿。”

    苏伟康掏出手机,装作发短信的模样朝着那台“奥迪”车就走了过来,刚开始是慢走,快走到车跟前的时候,苏伟康猛地一提速,直接朝车前脸冲了上去。

    奥迪车此时刚刚从政府大院里开出来,速度很慢,其实跟走路速度没多大区别,所以苏伟康冲过去的时候,车子几乎是同时“吱”的一脚踩下刹车,即便如此,他肯定也避不开“一心寻死”的苏伟康,苏伟康“咣当”一下磕在车前脸上,随即倒在地上“哎哟哎哟”惨嚎起来。

    看苏伟康完成自己的任务,苏伟康很快也进入角色,大步流星的蹿了过去,扯开嗓门就喊:“妈呀,撞人了!”

    这个点刚好是下班时间,街上本就人来人往,加上卢**声情并茂的求救,不过十几秒钟的时间,周围立马围起来二三十个看热闹的人。

    卢**蹲在地上,搀着痛不欲生的苏伟康干嚎:“救命啊,弟弟你没事吧?”

    “疼..浑身疼..脑袋疼...”苏伟康小脸透着一抹潮红,咬嘴呻吟。

    这时候奥迪车的驾驶座上蹦下来个二十来岁的小青年,指着哥俩训斥:“喂,你们是怎么回事啊?知不知道这是谁的车?”

    我站在人群后面,捏着鼻子起哄:“甭管谁的车你也不能往人身上压吧?”

    “就是,什么特么素质。”

    “撞完人还这么厉害,有没有教养!”

    大华夏自古就不缺乏充满“娱乐精神”的正义之辈,只要有人敢起哄,就肯定马上有人会迎合,不然上下五千年,也不会爆发那么多次起义,随着我的闹腾,四周围观的群众们纷纷指责起来。

    “我认识这台车,这是谢谦的车,谢谦不是咱们崇市的二把手吗?”

    “难怪司机这么嚣张!”

    我再次捏着鼻子起哄:“报警,报警,看看警察来了怎么说,电视上不是天天就在演,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人类向来习惯同情弱者,跟谢谦比起来,我们这些平头百姓就是弱者,其实不管他到底撞没撞人,舆论已经站在我们这头。

    眼瞅着民愤彻底被激起来,从奥迪车的后排座上走下来一个约莫四十来岁,头发稍微有些谢顶的微胖中年,中年手里攥着一捧文件袋,不满的扬脖问:“什么事情啊小孙。”

    司机小伙委屈的抽了抽鼻子呢喃:“谢副市,他们讹我,我刚刚明明踩刹车的。”

    我提高嗓门喊了一声:“踩刹车人是怎么撞上去的?难不成还有人敢讹县太爷啊?政府门口肯定有监控,调监控呗。”

    那个中年瞬时扭头看向了我,眼中闪过一抹狐疑,我一眼不眨的跟他对视几秒钟后,爽朗的咧嘴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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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7 辈分涨的有点快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打车里下来的那个中年人应该就是崇市二把,谢谦,想来他这种达官贵人肯定不会晓得我是从哪冒出来的毛头小卒,我龇牙冲他笑了笑,随即扭头就走。

    卢**一把扯住谢谦的胳膊,连哭带嚷的干嚎:“你是领导吧?你的车撞坏我弟弟了,你说怎么办。”

    这货现在基本上天天跟小姐们泡在一块,每天除了研究面膜美白女人那点事儿,就是跟姐姐们探讨演技,小眼泪说下来就下来,情绪走位的一点不比那帮所谓的“影帝”差。

    谢谦有些反感的想挣脱开卢**,皱着眉头低喝一声:“有事说事,不要拉拉扯扯可以吗?”

    卢**非但没有撒手,反而一屁股坐在地上,直接搂住谢谦的小腿肚子喊叫起来:“万一你跑了呢?俺们农村人势单力薄去哪找你哩,有没有天理啦,领导就可以开车随便撞人呐,领导撞完人不道歉还这么横,不给俺们老百姓活头了..”

    趴在车跟前的苏伟康演技略显浮夸的“哎哟,哎哟..”同时哭叫起来,瞬时间市政府的大门口惨嚎一片,车子、行人越聚越多,直接被堵了个水泄不通。

    走到路口,我正寻思给中特去个电话的时候,驼子的手机号先一步打到我手机上,我迟疑一下接了起来:“啥事啊驼哥?”

    驼子笑呵呵的开腔:“老弟,我真是看扁你了,跑到市政府门口讹谢谦,自打建国以来你估计都是头一份,哈哈哈..”

    我回头看了眼已经围满人的市政府门口,浅笑着否认:“千万别乱说昂驼哥,啥叫讹人,有监控有啥的,咱们让事实说话呗。”

    驼子语调挺欢快的说:“你小子究竟有多鬼啊,你们选的的地方摄像头正好只能拍到一半,也就是说除了谢谦的小司机知道自己受委屈,谁也证明不了,哪怕让医生鉴定也**用没有,脑袋疼这事儿,神鬼难测呐。”

    “师傅,去酒吧街那边的老单羊汤馆。”我豁牙一笑,抻手拦了一辆出租车,直接坐进去后,捂着手机朝驼子道:“白送给驼哥一个立功的好机会,驼哥打算怎么感谢我?”

    之所以选择那个位置让苏伟康碰瓷,是因为那天晚上林昆抓温平的时候,齐叔曾经告诉过我,这块地方是监控区的一个死角,基本上拍不到人脸,无非照到下半身。

    驼子轻声的问道:“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坐进车里压低声音道:“跟我装糊涂是吧驼哥?这会儿你肯定就在市政府附近吧,只要你拿起手机,拍几段小视频,顺带给谢谦几张特写,发到网上去,标题写的火爆点,我不相信你的政治伴侣不夸你。”

    驼子沉默片刻,随即笑骂一句:“你小子是不是又想把我拖下水。”

    我作出一副特别为他着样子道:“哥,机会我反正是给你创造了,能不能把握住就得靠你自己啦。”

    驼子韵了口气问我:“你小子又憋什么鬼主意呢?”

    我满是恳求的说:“好哥哥,借我几个生面孔,最好是敢拼敢闹的二愣子,然后再把孙马克旗下都有哪些酒吧一并短信发给我呗,你放心,我不白使你的人,该怎么收费你怎么收费。”

    驼子迷惑的问:“你到底要干嘛呐?”

    我横着脸冷笑:“孙马克是高高在上的云朵,我是九天之下的黄泥,想把他拽下来,我就得拼了老命的往他身上甩泥点子,只有大家都变得一样脏,身份才对等,才能坐下来对等的谈事儿。”

    驼子半晌没有吱声,估计是在犹豫,之前他虽然在太平间为了帮我,故意让张星宇难堪,但毕竟没真正和孙马克碰上,这要是借给我人,就等于直接和孙马克站到对立面,尤其是事后被察觉,他的小日子肯定别想再消停。

    “驼哥,帮我是情分,不帮是本分,我相信你,才会把想法一五一十告诉你的,你不能再坑弟弟吧?”我眨巴两下眼睛,刻意把“再”字咬的很清晰,目的就是提醒他,他已经摆过我一道了。

    驼子再次犹豫几秒钟后,声音稍微有些哆嗦的呢喃:“我让人去哪跟你碰面?”

    从出租车里下来,我端着手机又走进街边的小超市里,笑呵呵的说:“酒吧街正门口,我穿件白色衬衫,手里提溜瓶脉动,让他们来到时候记得带点家伙式哈。”

    驼子嘬口气笑骂:“老子早晚得被你狗日的给坑死。”

    “万一你能被我坑的发大财呢。”我轻飘飘的说了一句。

    挂断电话,我从小超市买了一包烟,又买了瓶脉动,蹲在街边慢悠悠的边抽烟边打量不夜城的街口,脑子里不停歇的完善待会要开始的计划。

    没多会儿,驼子给我发来一条短信,上面写了十多个酒吧的名字,末尾还加了一句“老弟,千万悠着点昂,人已经给你派过去了,后面的事儿你自己务必整明白。”

    我迅速给他回了条信息:“放心驼哥,出了事儿算我的,有好处咱共享。”

    驼子没回话,我思索几秒钟后,又拨通了卢**的手机号,想看看他那边进展如何了。

    电话“嘟嘟”响了好半天后,卢**带着哭腔接起电话:“喂,爸,弟被市里大官的车给撞了,脑袋疼,眼睛看不清,我们这会儿在人民医院呢...”

    电话那边的声音比较嘈杂,好像有很多人在说话,听到卢**的话,我忍俊不禁的逗了他一嘴:“这辈分涨的稍微有点快,容我缓缓哈。”

    卢**也不是个吃亏的主,直接怼了我一句:“给我爷上香的事儿你自己多操心吧,我和弟弟恐怕回不去了,不跟你说了啊,来了一个姓孙的厉害人,我先跟他们聊聊。”

    说罢话,卢**直接挂掉了手机,这是在暗示我孙马克过去了。

    我摸着下巴颏自言自语的微笑:“调狗离完山,剩下的就是敲山震震狗。”

    等了差不多十来分钟,一台银灰色的面包车“吱嘎”停到我旁边,紧跟着打驾驶座蹦下来个小年轻,乐呵呵的冲我打招呼:“郎朗是吧,我叫聂浩然,驼哥让我过来找你的。”

    那小伙大概二十来岁,小短头,五官清秀中带着一抹俊俏,嘴角泛着一抹坏笑,左耳上卡着一枚炫目的钻石耳钉,上身穿件白色紧身体恤,下身穿条黑色的运动短裤,脚上蹬着一对运动鞋,整体感觉特别精神。

    我掏出烟盒给他递上一支烟笑问:“咱来了几个人?大概知道办啥事吧?”

    “算上我,一共八个。”聂浩然把烟夹在耳朵边,笑着拍拍胸脯道:“放心,我们基本上都没在市里面晃悠过,办完事儿直接回屠宰场猫上三五个月。”

    我咧嘴笑了笑说:“那我就不跟哥几个说客套话了,完事以后看我表现吧。”

    说罢话,我掏出手机看了眼驼子刚刚给发的短信,深呼吸一口道:“走吧,第一家夕阳酒吧,进屋逮啥砸啥,除了看场子的,别伤不相干的人。”

    “妥妥的。”聂浩然比划了个ok的手势后,替我拽开后面车门。

    我们一行人直接把车开向酒吧街,驼子特别有心,给我的名单基本上是从后往前排的,所以找起来并不费劲。

    第一家要砸的夕阳酒吧在街尾最后面,面包车“吱嘎”一声停到门口的时候,我看到两个虎背熊腰,胳膊上纹着纹身的内保正蹲在门口抽烟聊天。

    见我从车里蹦下来,其中一个内保昂头笑了句:“哥们,还没营业呢,晚上七点以后再过来吧?”

    我笑嘻嘻的问:“哥,咱这场子归马克克爷罩是吧?”

    内保小伙牛逼哄哄的点了点脑袋:“那必须的,整个酒吧街现在都归克爷罩。”

    “那特么就没弄错了,凿他!”我猛地举起藏在身后的片砍,照着那家伙脑袋就是一刀劈下来,面包车四扇门同时打开,聂浩然拎着七个跟他穿装打扮一模一样的小伙鱼跃而出,我们几个人围着两个内保劈头盖脸就是一顿猛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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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8 被包围了!

    顷刻间,两个身材魁梧的内保就被我们一群人给削翻在地,满地全是扎眼的血迹,两个倒霉蛋躺在地上“嗷嗷”的呻吟不止。

    “来,把人拖进去,再特么嚎,大门牙给他们都掰下来!”我抻手薅住一个内保的衣领直接拽进夕阳酒吧里,聂浩然拽着另外一个保安紧随我身后。

    酒吧这会儿还是歇业状态,除了几个打扫卫生的服务员基本上没啥人,见到我们一帮人拖死狗似得拽着鲜血淋漓的俩内保呼啦一下冲进来,几个服务员全都吓傻了,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往酒水柜后面躲藏。

    “谁是领班啊?”我眯着眼睛问了一句。

    几个服务员齐刷刷的看向其中一个穿西装打领带的小伙,那小伙一手攥着手机,一手慌忙摇晃几下,求饶:“大哥,我什么都不知道,不要难为我,想要什么你们随便拿。”

    我走过去,抬起胳膊就是一巴掌扇在他脸上,皱着眉毛呵斥:“草泥马得,偷摸给谁打电话呢,让所有服务员把手机都给我掏出来,关机放到桌上。”

    “啊?”领班小伙瞬间有点懵逼。

    “啊你麻痹啊,听不懂国语是吧!”聂浩然随手抓起一把椅子照着酒水台后面的货架里砸了上去。

    随着噼里啪啦的一阵脆响,货架上不少洋酒直接被干碎,蹲在里面的几个服务员纷纷抱着脑袋尖叫着跑了出来。

    领班小伙赶紧朝服务员们摆摆手,示意大家把手机都掏出来关机,然后壮着胆子看向我恳求:“大哥,我们就是一帮臭打工的,别为难我们行不...”

    “放心,你不耍贱,我肯定不会为难,把门钥匙给我,完事集体去墙角蹲着吧,心里默数五千下,敢抬头,脑瓜子给你削放屁!”我冲着墙边努努嘴。

    领班先从兜里掏出两把钥匙递给我,接着就带着几个服务员乖乖的双手抱头蹲在墙角。

    “开始吧!”我回头朝聂浩然点点脑袋。

    聂浩然大手一挥,带着七个青年抓起什么砸什么,也就十几秒的时间,西欧风格的小酒吧就被我们这群虎狼给拆的七零八落,满地全是玻璃碎片,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子不同酒香混合在一块的特殊味道。

    看砸的差不多了,我轻喝一声,招呼上聂浩然一伙人往门外走,走到门口时候,我指了指趴在地上装死的两个内保,冲着领班吆喝:“一个小时后给孙马克打电话,告诉他,砸场子的人叫王朗,再他妈跟我嘚瑟,我还回来找他!”

    从开始到结束,我们总共也没用够五分钟,不得不说聂浩然这帮人的战斗力还是挺彪悍的。

    走出酒吧,外面的天色仍旧大亮,由于这间酒吧处于街道最末尾,所以根本没任何人注意到,能够证明刚刚这里发生过一场冲突的唯有门口的两抹扎眼的血迹。

    我让聂浩然顺手把酒吧的卷帘门给拽了下来反锁上,顺手将钥匙扔下水道里,抓起手机看了眼驼子之前发给我关于孙马克旗下酒吧的信息。

    “下家去哪朗朗?要不咱们分头行动吧,这儿的内保实力很一般,我估计我一个人干仨没问题。”聂浩然摸了摸左耳上的钻石耳钉,笑吟吟的问我。

    我瞪了眼聂浩然出声:“说话别太飘,不可能哪家场子都是就俩内保,再砸一家店,咱们直接走!”

    聂浩然有些不乐意的问:“就砸一家啊?驼哥不是给你发了十几家酒吧么?咱不挨个收拾过去啊?”

    我不满的瞄了他一眼说:“让你砸干就砸干,这条街差不多四百米,真有人在街口堵咱们,这帮人一个都跑不掉,我把你们借出来的,就得对你们安全负责,直接去街口的魅惑!”

    “行行行,你是大佬你说了算。”聂浩然沉着脸极其不爽的朝他带来的七个青年摆摆手道:“上车!”

    把面包车停在街口一家名为“魅惑”的夜场门口,我们一群人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横冲直撞的走了进去,临进门前,我多了个心眼给中特打了个电话。

    和刚砸的“夕阳酒吧”情况差不多,这家场子也没开始营业,**个服务生懒散的边收拾卫生边嘻嘻哈哈聊天,看到我们一群人拎刀进门,一个反应特别快的服务生扯开嗓门就喊:“猪哥,有人来砸场!”

    接着几个服务生齐刷刷的掉头往楼上跑,靠近门口的一个小型休息室里顿时走出来三四个光着膀子,吊儿郎当的小年轻。

    带头的一个家伙长得特别胖,足足得有一米八多高,秃头圆脸,满脸全是米粒大小的粉色肉疙瘩,几乎看不到脖子,肚上的赘肉就跟游泳圈似得翻成一层层的褶子,胸口纹了一只展翅高飞的大鹏,大鹏的翅膀分别占据左胸和右膛,走路的时候他肚子上的肥肉跟着一阵乱颤,特别具有冲击感。

    “草特么,谁呀!你们要闹事啊?”看到我们几个,那大胖子声如洪钟一般的指着我和聂浩然咒骂。

    不等我吱声,聂浩然一步蹿起,举起手里的片砍就往那大胖子身上招呼:“谁尼玛个币,剁他!”

    聂浩然一刀劈在大胖子的肩头,奈何狗日的实在太胖了,一刀下去根本没有想象中的鲜血直流,那胖子的皮肤上只是破了条不大点的口子,非但没把他给吓住,反而激起了他的凶性。

    只见那大胖子“嗷!”的嘶吼一声,拿胳膊当武器,一肘子怼在聂浩然的脑袋上,聂浩然直接摔了个屁股墩,随即抬起腿就往聂浩然的大腿上,聂浩然疼的发出“啊!”的一声惨叫,疼的在地上来回滚了两下,半天没能爬起来。

    “全部上!给我干死他!”我深呼吸一口,硬着头皮蹦起来,照着那大胖子硕大的脑袋抡了上去。

    大胖子看起来笨拙无比,但反应却异常灵敏,微微往旁边偏移一下身体,躲过去我的攻击,接着抬起拳头就往我脸上闷了一拳头。

    我眼前瞬间一黑,踉跄的坐在地上,随即就感觉一抹温热的液体顺着我嘴边淌落下来,我的鼻子一下让他干出了血,脑袋也晕乎乎的,好半晌看什么东西都是重影。

    趁着我倒下的瞬间,剩下的七个小伙,特别有默契的直接围上那大胖子,动作统一的挥舞手里的片砍,根本没给对方一点准备时间。

    好虎还架不住群狼,大胖子的单兵作战能力属实强悍,但是毕竟手无寸铁,加上聂浩然领着的那几个青年下手特别狠,完全没有任何忌讳的无脑瞎砍,刹那间亮银色的刀片飞舞。

    大胖子挺了不到十秒钟轰然倒地,剩下的几个马仔一瞅情况不对劲,毫不犹豫的掉头就往酒吧外面跑。

    一看好几个马仔跑出酒吧,我使劲晃了晃脑袋,硬撑着眩晕感,搀起聂浩然,扯足嗓门朝其他人吼叫:“走,快特么走!”

    我们几个手忙脚乱的跑出酒吧,刚刚钻进面包车里,就从周围的几个夜店里呼呼啦啦跑出来一大群拎着片、镐把子将我们这台面包车给包围起来,而且还源源不断的有人加入,放眼望去全是黑压压的脑袋和泛着寒光的片刀,顶多十几秒的时间,至少聚了不下三四十口子。

    我急躁的催促坐在驾驶座的小伙:“快他妈打火啊,你寻思个**呢!”

    那小伙急得快哭了,左掏右摸的翻着口袋喃喃:“车...车钥匙找不到了...”

    “操,你他妈还能干点啥!”聂浩然急得爆了句粗口,攥起片砍冲我低吼:“要不咱们冲出去得了!”

    “你能扛几刀?”我喘息粗气骂了一句,随即朝着众人喊:“车玻璃摇上,车门锁死,有手机的全部报警!”

    “你开啥国际玩笑!”聂浩然红着眼睛咒骂:“报警多他妈丢人啊?回去驼哥肯定得骂死我!”

    “你感觉脸重要还是命重要?”我扫视他一眼,直接拨通王志梅的手机号,结果她电话“正在通话中”,无奈之下我只能拨下110。

    我们这急忙的跟热锅上的蚂蚁,团团乱撞的时候,面包车四周彻底被从四面八方的小青年给堵死。

    “就是这帮逼砍伤的猪哥!”

    “别让他们跑了!”

    “砸车,干这帮逼养的!”

    有人冲着面包车的前挡风玻璃就劈了一刀,玻璃瞬间裂开一条巨大的蜘蛛网似得裂缝,车膜黏着支离破碎的玻璃摇摇欲坠,与此同时面包车外面的车门和四周的几扇玻璃同时被人开凿,车体被推的晃晃悠悠,好像随时都有可能翻车,情势愈演愈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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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9 晕厥

    噼里啪啦的打砸声就跟商量好似的,齐刷刷砸在我们这台面包车上,本就左右摇摆的车身刹那间变得更加漂浮不定,好像随时有可能翻过来一般。

    聂浩然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前挡风玻璃和旁边的车窗几乎快要被砸烂,不少玻璃茬子嘣在他脸上,他扭头冲着我低吼:“草泥马得,朗朗磕他们吧!”

    “顶住,再特么坚持一会儿啊,救兵马上就到!”我一只胳膊护在脸前面,另外一只手攥着手机拨通中特的手机号,电话是通着的,但是不知道为啥那边的人就是死活不接。

    “咔嚓..”

    前挡风玻璃终于被干碎,刹那间抻进来七八把片刀,完全不顾不管的直接往我们车里面捅咕,紧跟着四门玻璃也纷纷让干裂,无数的刀棍极其粗暴的捅进来,对着我们几个一顿无脑的攻击。

    瞬时间,面包车里鲜血狂飙,我们整整的一车人连特么抡刀还手的机会都没有,只能憋屈的抱着脑袋,抵挡外面人疯狂的连砍带扎,尤其是坐在车门旁边的几个小兄弟浑身都让扎的鲜血淋漓。

    终于电话那头的中特接起电话,呼哧带喘的询问:“你们这边在哪呢?”

    我蜷缩着脑袋,尽可能不让自己受伤,扯着嗓门干嚎:“酒吧街的街口,再他妈晚来一会儿,你们直接给我们收尸就可以了。”

    中特同样声音嘹亮的喊:“我们这边刚刚被警察查车,才放行,你再坚持五分钟,最多五分钟,我们肯定到位!”

    眼瞅外面那帮明显红了眼睛的混混,摆出一副恨不得要弄死我们的模样,继续耽搁下去只能让聂浩然一伙人跟着受牵连,我不满的骂了一句:“得了,你还是直接给我配副棺材吧。”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挂断电话,我又拨通卢**的号码。

    “啥事啊?”卢**没好气的嘟囔。

    我语速飞快的交代:“让康子咬死就是谢谦的司机撞的他,完事从医院里住着别出来,如果没人给你们处理,就雇佣一帮老头老太太去政府门口静坐哭嚎,剩下的事儿,等我消息吧。”

    “你那边啥情况,我咋听的那么乱呢?”卢**敏锐的感觉到我这头不妥,慌里慌张的问:“是不是计划处问题了?王朗,你别特么硬撑,有事儿老子马上过去!”

    我尽可能让自己的语速更快的说:“计划没问题,就是我这头出了点意料之外的小状况,不过我能搞定,记得我给你的齐叔号码,一个小时以后,如果我不跟你联系,你就给他电话,把事情经过跟他说一下,他知道应该怎么办,我能死还是能活,全靠你和康子演技了,记住昂,这事儿无论如何不要跟皇上和晨子说..”

    “咣咣咣..”

    面包车的车门外面那帮篮子重力的猛踹,怕卢**听出来端倪,我佯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说:“先这样吧,我们准备砸孙马克第三家场子了,啥事儿没有不用担心哈。”

    我这边挂断电话,门外的打砸声不知道为什么松动很多,紧跟着包围我们的人群慢慢散开,刚刚被我们几个合伙砍趴下的那个大胖子闷着脑袋挤了进来,指着车内的我们嘶吼:“谁他妈叫王朗?主动滚出来,我保车里的其他人没事儿。”

    车里的哥几个清一水望向我,虽然嘴里什么都没说,但是脸上的表情已经说明一切。

    聂浩然皱着眉头臭骂:“操,你们啥意思啊?郎朗是驼哥的朋友,来时候驼哥咋说的?必须保朗朗安全,你们一个个这是什么表情?”

    “然哥,都到这时候了,咱没必要继续装什么光棍。”

    “就是啊,他是为了自己事儿,咱们赚的就是驼哥的死工资,犯不上玩命,然哥,你也稍微心疼我们一下子行不?”

    车内其他几个青年立马七嘴八舌的言语起来。

    聂浩然愤愤不平的继续咒骂:“做人别太狗昂,既然端驼哥的饭碗,就得知道自己是干嘛的。”

    “然哥,你和驼哥是亲戚,出了事儿有人管,可我们呢?”

    “做人不能太自私吧,驼哥一个月才给我们开多少钱,犯得上玩命不?”

    “就是,就是..”

    七个青年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同时出声反驳聂浩然。

    聂浩然气的浑身直打哆嗦,嘴唇泛白的低吼:“草泥们马得,驼哥的脸全被你们给丢完了,一帮废物,这次事儿以后,都主动滚**蛋吧!”

    “浩然,今天的事儿我感激哥几个,既然已经闹到这一步了,有啥我一个人扛着,放心,我肯定换兄弟们个囫囵。”我龇牙一笑,拍了拍聂浩然的肩膀,随即看向其他哥几个道:“今天不管结局如何,我打心眼里感谢哥几个了,放心,只要有我王朗,就肯定不能让哥几个受伤,你们如果受伤,我就是砸锅卖铁也肯定赔偿损失。”

    说罢话,我扭头看向车外昂头大笑:“死肥猪,你找我是吧?”

    那大胖子拍了拍胸脯上乱颤的肥肉,指着我瓮声瓮气的叫号:“你下车,咱们的事儿咱们了,我肯定不带为难你领来的哥几个。”

    “多大个逼事儿,你等我抽完这根烟的。”我点燃一支烟,朝着车外的大胖子冷冰冰的咧嘴一笑,随即就像是什么都发生一般,朝着聂浩然压低声音道:“浩然,待会,我下车吸引开火力,你们几个想办法往出冲,能冲出去最好,冲不出来也别还手,直接投降,有驼子哥在,他们不敢真把你们咋地。”

    “郎朗,这事儿..”聂浩然叹息一口,气的跺了跺脚,扇了自己一把嘴巴子低喃:“我装逼了,如果一开始就听你的,不那么飘,肯定不会有这事。”

    “日子还长,咱之间不会就处这一次事儿,看到驼哥告诉他一声,我这次可没坑他昂。”我咬着烟嘴,使劲嘬了两口。

    车内的几个青年全都眼巴巴的望着我,其实我很理解他们的所想所感,但是被这么多“同伴”一下子摘出去,我心里难免还是有点不舒服,我扫视一眼哥几个,将烟蒂直接掐灭,盯着杵在车外面的大胖子微微笑了笑道:“我这就出去。”

    就在这时候,我的手机铃声突兀响起,是中特来的电话,我猛地按下接听键厉喝:“面包车里的人帮我救出去!”随即“呼啦”一下拽开车门,径直朝着那个大胖子撞了上去。

    车外郁郁葱葱唯独的社会小青年们,根本没想到我们竟会真的出动下车,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就在不少人还发呆的时候,我两手直接抱住那大胖子,张嘴就朝他的胳膊咬了下去。

    那大胖子吃痛的想要甩开我,我就跟嘴里粘了520似的,死死的咬住他胳膊,任由狗日的,沙包大小的拳头一下接着一下砸在我脑袋上。

    “跑!”

    脑后传来聂浩然的嚎声,车门顿时胡乱一下打开,窝在车里面的八个青年如狼似虎一般蹿了出来,根本连看都没看,直接抡刀就开剁,也就几秒钟的时间,硬生生的被聂浩然一伙人冲出一个缺口。

    “嘣,嘣!”

    街口的方向传来两声沉闷的枪响,我下意识的想要回过去脑袋观望,结果又被大胖子一拳砸在眉骨上,脑袋“嗡”的一阵发黑,身子也像是失去支配一般,慢慢瘫软下去。

    在我昏迷的一刹那间,我看到六子两手捧着一杆猎枪站在街口,朝着我们这个方向“嘣,嘣..”连续扣动几下扳机,直至聂浩然一伙跑出包围圈,我再也撑不住了,眼皮慢慢合上,昏厥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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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0 叔在!

    不知道具体昏迷多久,可能是几个时,也可能只是几秒钟,反正我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是被一盆子带着冰渣子的凉水浇在身上,被迫苏醒过来的。

    我颤颤巍巍的睁开眼睛,首先闯入眼帘的就是一袭朱红色的翻毛地毯,紧跟着我发现自己是趴在一间类似ktv的包房里。

    大概十多平米的房间里,站了足足能有二十多个伙,严严实实的唯独在我四周,之前被我们砍伤的那个大胖子四平八稳的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

    一个伙,手里拎着个水桶站在我旁边,想来刚刚那一泼水应该就是他整的。

    狗日的,左手夹着一支烟,右手攥着个洋酒瓶,肩膀和胳膊上的伤口只是裹了一点卫生纸,根本没有任何受伤的迹象,满是粉色肉疙瘩的肥脸上堆着一抹笑容。

    大胖子大马金刀的站起来,踱着大跨步走到我跟前,笑呵呵的问:“你叫王朗啊?”

    “嗯,你有指教呀。”我坐在地上,仰头看向他反问。

    “呵呵..”大胖子猝不及防的举起手里的洋酒瓶“咣”的一下砸在我脑袋上,酒瓶子瞬间裂成碎片,玻璃茬子嘣的哪哪都是,我原地晃悠一下,眼前一黑,差点又昏迷过去。

    没等我抻手擦抹额头上的血迹,那大胖子一把揪住我的衣服领口,直不楞登的将我拽起来,手里攥着半截酒瓶子顶在我脸蛋上狞笑:“认识我不?”

    我实话实的摇摇脑袋:“不认识。”

    “那我就让你好好认识一下哈,我外号老猪,长龙酒吧四金刚,我是其中一个。”大胖子拿酒瓶子在我脸蛋上划拉两下,话的过程中,突兀的攥着半拉酒瓶,“噗”的一下扎进我大腿上。

    “啊!我草泥马..”我直接摔到在地上,疼的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嚎声,躺在地上,捂着鲜血直流的大腿来回打滚。

    自称老猪的胖子站在我旁边,朝着左右几个青年摆手吆喝:“来,把这子右手给我抻到桌上,草特么得,敢砍我,今我剁了他的手!”

    眼见几个青年朝我扑过来,我也彻底抱着必死的决心,忍着剧痛爬起来,蹿到两米开发的茶几上,抄起一支酒瓶“嘭”的一下砸在茶几上,随即攥着犬牙交错的半支酒瓶子毫无章法的朝着周围乱砸乱捅。

    反正事情已经这样了,最坏的可能也就是我被他们废掉,被他们干趴下之前,我能多扎躺下一个人都叫赚。

    我胡乱刺捅着,划伤不少人,不过毕竟没对方人多,加上我身上又有伤,反应不是特别敏捷,一个恍惚的功夫,被一个家伙一脚踹在腰上,趔趄的摔倒在地,紧跟着二十来个人簇拥过来,围着我连骂叫叫的一顿猛跺。

    打了我足足能有七八分钟,我脸上、身上彻底被红血给涂满,那帮狗娘养的才慢慢散开。

    这个时候,包房门被推开,穿件黑色风衣的江君一撅一拐走进来,站在我跟前,居高临下的俯视讥讽:“逼崽子,栽了呀,我跟你没过,我早晚要让你跪下。”

    我匍在地上,轻蔑的呢喃:“我..我趴着..趴着..也不带高看你一眼的。”

    “狗篮子,你嘴咋这么硬呢?”江君抬起腿,照着我脑袋“咚咚”就是几脚,随即直接解开皮带,掏出自己的“鸟儿”对准我厉笑:“跪下喊我声爸爸,我放你条活路。”

    我喘着粗气,声音微弱的咒骂:“好..好儿子,卧槽尼玛,明年给你生个弟弟啊..”

    “去尼玛得。”江君又是一脚踹我脸上,接着直接冲着我就开始撒尿,边尿边朝着周边那帮马仔吆喝:“来,都给我围着他尿,我看看这个篮子到底多大个能耐。”

    “哈哈..”

    “听君哥滴。”

    **个青年纷纷边解皮带边朝我凑过来,七八条带着腥骚气的水线纷纷洋洋洒洒的滋在我身上,脸上..

    我竭尽全力的扑起,一把捏住江君那“玩意儿”,昂着脑袋咆哮:“我特么弄死你!”

    “哎哟,快特么弄开他..”江君被我攥住命根子,立马疼的干嚎起来。

    我真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死死的捏着他那“活儿”,疯狂的嚎叫:“喊爸爸!”

    “老猪,救我..”江君挥舞着拳头照着我脑袋“咣咣”猛捣,他打我打的越用力,我就掐的越狠,几秒钟后,一个酒瓶子从而降,“嘭..”的一下凿在我后脑勺上,我手脚一顿乏力,松开了江君。

    江君夹着双腿,捂着“那活儿”直接跪坐在地上,跟个太监似的嘶吼:“给我干死他!拿酒瓶给丫开瓢..”

    刹那间十多个酒瓶无差别的直接飞向我,我根本连站起来的机会都没有,就被酒瓶给再次放躺下,砸完我不,还有好些人拎着镐把子,打傻儿子似的围在我左右“突突”一顿狠敲。

    我再次被这帮人给砸昏迷过去,只不过这次感觉并没有闭多久的眼睛,我就又被一桶带着冰渣子的冷水给浇醒,此时我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胳膊上、手背上全都是被玻璃茬子划出来的伤痕,皮肉朝外翻着,胳膊稍微一动弹,白色的地板砖上马上就能出现一个血淋淋的印子。

    耳边传来一阵似曾相识的声音:“草泥马,你们有没有点人性了!”

    我吃力的扬起脑袋,突兀的发现齐叔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房间里,他还是那身“白领”的打扮,白衬衫、灰色西裤,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框的眼镜,正一眼不眨的瞄着我打量,六子、贺兵侠、中特站在他身后,全都满目揪心的望着我,刚刚那声咒骂正是从贺兵侠嘴里发出的。

    “叔..”我声音沙哑,声音的好似蚊鸣一般的呢喃。

    “死不了吧?”齐叔咽了口唾沫,弯腰朝我抻出手。

    六子和贺兵侠赶忙过来搀扶我,齐叔厉喝一声:“让他自己爬起来,这点**事儿都站不稳,那他这辈子也就这个逼样了!”

    六子和贺兵侠愣了一愣,杵在我旁边没有继续动弹。

    我嘴里“呼呼”喘着粗气,一只手抓着齐叔的腿,另外一只手握住他的手掌,废了好半力气才堪堪站直身体,但因为浑身都疼的厉害,刚站起来,险些又差点摔倒。

    齐叔没有帮我,只是冷眼盯着我,我二次又废了半力气站起,并且慢慢的直起腰杆。

    “知道自己啥都不算了吧?”齐叔浑浊的眼眶里有泪水在闪烁,硬撑着没让它掉出来,使劲抽了抽鼻子道:“记住今因为啥被人收拾的,摔倒不丢人,但要是在同一坑摔两次,那就是弱智!”

    “我..我记住了。”我喉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一般,哼哧带喘的回应。

    齐叔也不嫌我身上埋汰,不算粗壮的胳膊肘直接揽住我的腰,凑在我耳边声音很的呢喃:“叔肯定护着你,但叔得让你记住哪错了,剩下的事儿,闭上嘴,有叔在!”

    “叔..”我鼻子一酸,很没出息的掉出眼泪。

    两米远,孙马克、江君、还有那个叫老猪的大胖子四平八稳的坐在沙发上,孙马克翘着二郎腿,手里捧着一个高酒杯,微微摇晃着,笑眯眯的问齐叔:“齐哥,晚点你再回家教育孩子,今的这事儿你应该怎么算?”

    齐叔深呼吸一口,从我身上收回目光,侧头看向孙马克反问:“你想怎么办?”

    孙马克轻抿一口高脚杯,仍旧满脸挂笑的:“你侄子,砸了我两家酒吧,一间酒吧按二百万算吧,再加上老猪被抡了两刀,你总共给我拿五百万,咱们就两清了,你要感觉自己亏,咱们也可以经公处理,ok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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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1 记住这两枪

    听到孙马克的漫要价,六子和贺兵侠直接怒了,张嘴就要骂街,齐叔挥了挥胳膊阻止下来。

    齐叔深吸一口气,脸上表情平静的又确定一遍问:“五百万是吧?”

    “嗯。”孙马克放下高脚杯,笑着点点脑袋。

    齐叔一只手拖着我,另外一只手掏出手机扫视一眼问:“成,我先给你拿一百个当定金,剩下的等我回去筹一下可以不?”

    江君捂着裤裆,猪头狗脸似的狂吠:“老齐,你是不是混迷糊了?这种事儿有他妈定金一吗?处理就全款,不处理,你们滚蛋,王朗留下,我们随意处置。”

    齐叔没搭理江君,目视孙马克问:“你也是这个意思呗?”

    “我兄弟话就代表我想法。”孙马克牛逼哄哄的昂起嘴角。

    齐叔微微一笑,回头朝着六子招呼:“行,六子给医院的**打电话,让他这会儿拿上我写的举报信去纪检委跪着去。”

    孙马克“腾”一笑站了起来,涨红着脸咆哮:“什么举报信?”

    齐叔歪着脖颈轻笑:“我跟了温平十多年,你猜我手里有没有点谢谦贪赃枉法的证据呢?”

    “你唬我?”孙马克的嗓门骤然提高。

    “那咱就拭目以待呗。”齐叔一点不带惯着的轻笑:“六子,打电话。”

    “齐恒!”孙马克指着齐叔的鼻子就走了过来,一只手攥着把“仿六四”手枪,直接戳在齐叔的胸口吓唬:“你信不信老子今让你们这帮人一个都走不出去?”

    “草泥马,你想干什么!”

    “你咋那么牛逼呢!”

    贺兵侠、六子也同时从怀里掏出一把手枪指向孙马克。

    齐叔面色无惧的斜眼扫视孙马克笑着反问:“那你信不信老子让你和你姐夫明就轰然倒台?”

    “呼..”孙马克吐出一口浊气,沉寂几秒钟后开口:“要么给钱,要么你们留下点啥,想这么简简单单的走出长龙酒吧肯定没门。”

    “操,你早这么我不就理解了嘛。”齐叔嘲讽的吐了口唾沫,不由分的从六子手里夺过来手枪,直接顶在自己的右腿上,眉梢挑动两下后问:“留这条腿好使不?”

    孙马克嘴里喷着热气没作声。

    “叔..”我倚在齐叔单薄的肩膀上,声音羸弱的喃呢。

    “好使不!”齐叔的嗓门骤然提高,眼睛都没眨一下,直接“嘣”的一下扣动扳机。

    沉闷的枪声毫无征兆的在包房里响起,震的花板上的灰尘跟下雪似的往下“簌簌”脱落。

    齐叔的右腿上瞬间腾起一阵血雾,扎眼的鲜血顺着他的裤管渗透出来,慢慢蔓延在地板砖上。

    “叔!”我刹那间站稳身子,一把握住齐叔握枪的手掌,泪水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簌簌往下脱落。

    齐叔推开我,直不楞登的盯着孙马克眼睛笑呵呵的问:“好使不马克?”

    面对齐叔疯狂的举动,孙马克慌神了,干涩的挤出一抹笑容道:“老齐哥,你看你这是干嘛,我就随口一..”

    “看来,还是不太满意哈。”齐叔吸了吸,手枪对准自己大腿,“嘣!”的再次扣动扳机,这一次鲜血流的比刚才更甚,齐叔原地摇晃两下后,差点摔倒,得亏身后的中特和贺兵侠搀扶才没有倒下。

    我直接跪倒在齐叔脚边,泪眼婆娑的抻手捂着他腿上的血洞,像个孩子似的嚎啕大哭:“叔..”

    被老猪俘虏的那一刻,我就知道齐叔肯定会来救我,可我断然没有想到他会使这种方式,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让自己再多受点委屈,也不希望这个已经年过四十的干瘦中年为我给他向来都看不起的孙马克低头哈腰。

    齐叔把手枪丢给身后的六子,抻出一只手在我脑袋上轻轻抚摸两下开口:“我岁数大了,脸这玩意儿要不要都无所谓,但你记住,今叔是因为什么挨的两枪,如果你是个爷们,就特么给我爬起来,瞪眼看清楚让你我叔侄难受的所有面孔。”

    “嗯。”我吸了口气,抓着他的衣裳慢慢爬起来,直勾勾的在这屋里的所有人脸上扫过,孙马克、江君、老猪,还有六七个歪着膀子冷笑的青年。

    就在这时候,包房门突兀呗推开,一个年轻风风火火的跑进来,朝着孙马克出声:“克爷,酒吧门口围了一百多号人。”

    “谁的人?”孙马克眉心倒竖,声音尖锐的问。

    年轻不确定的回答:“好像..好像是北郊驼子的人,那帮人既不闹事,也不话,就从酒吧门口堵了一大圈。”

    话音刚落地,包房门再次被推开,又一个青年闯了进来,凑到孙马克耳边低声道:“克爷,聚宝地产的段磊来了,是有事跟你商量。”

    孙马克紧锁眉头,自言自语的呢喃:“段磊,他来干什么?”

    就在这时候,包房门被推开,一个身材中等的青年笑容满脸的走进来,声音豪放的打招呼:“哈哈,马克老弟啊,找你一回可真难,前段时间我听你从丛台区租了二十多辆上料车是吧!”

    着话,段磊人已经走进包房,先是扭头看了眼惨兮兮的我和齐叔,随即抽回目光,盯着孙马克道:“忘记跟你了,丛台区那边的几个养车老板都被我们公司收购了,所以他们前面跟你签的合同作废了。”

    孙马克恼怒的低吼:“作废,你知道作废需要赔多少钱不?”

    段磊一点不拿自己当外人,坐在大理石的茶几面上,笑呵呵的:“该赔多少赔多少呗,反正又不是我赔,谁跟你签的合同你找谁去,给你提供个线索,那几个养车的老板集体到南方旅游了,你现在抓紧时间撵,兴许还能抓到一两个,今来找你的主要目的就是告知你一声,往后不要再为难我的大车队,否则我不介意咱们对簿公堂。”

    “你耍我?”孙马克五官顿时扭曲,额头上的青筋凸起,看似要暴走。

    段磊嬉皮笑脸的扬起手臂道:“马克老弟言重了,大家无冤无仇,谈不上什么戏耍,做生意嘛,肯定是讲究个利益,听你承包了人工镇的建设哈,忘记跟你了,我刚刚和西北城的齐恒老板签订了合作战略计划,最近三年内崇市的所有建材,绝对不会对外出售。”

    江君跟个傻**似的,抓起一支酒瓶就站了起来,牛逼哄哄的指着齐叔咋呼:“齐恒,你他妈是不想好了吧?”

    这时候,坐在茶几上的段磊又瓮声瓮气的开口:“马克老弟,咱们之间其实也不是没有合作的可能,大车队、建材我都能跟你分享,但我这个人就见不得比我嗓门大的,你这个兄弟,我特别不喜欢,你看有法子没?”

    “你什么意思?”孙马克深呼吸一口气问。

    段磊眨巴两下眼睛微笑:“没啥意思,我看他不爽,极其的不爽,所以大车队,甭管你出多少钱,我都肯定不带租给你的,这么唠能理解不?”

    大胖子老猪“啪”的拍了下桌子,怒气冲冲的咆哮:“草泥马,那就都别走了!”

    “行啊,我正好想给自己放个假,不走了昂,待会千万别求我哈。”段磊笑盈盈的掏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贴在耳边道:“喂,是省建设局的王局吗?对对对,我聚宝地产的段啊,有个事情跟你们提前反应一下,南郊的体育场的项目,我们公司恐怕暂时需要停工,没什么大事,我个人在酒吧街一名名为长龙的夜店喝醉了,店主特别热情好客不让我走,您受累替我跟崇市有关方面都打声招呼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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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2 三方合作

    面对段磊咄咄逼人的态度,孙马克表情阴郁的抽了口气,半天没吱声。

    杵在沙发旁边的江君、老猪、还有包房里的六七个小伙齐刷刷围拢过来,还有俩小年轻故意掏出“仿六四”手枪看似无意的晃悠两下,意思就是威胁段磊。

    段磊轻描淡写的扫视一眼两个拎枪的小伙,不算出众的五官荡漾起一抹笑意,大大方方坐在茶几上,翘着二郎腿出声:“假我是请完啦,不知道马克哥准备给我安排点啥节目呐?”

    “请你看个**,你看不看?”江君瞪着眼珠子咒骂一句。

    就在这时候,孙马克的手机响了,他掏出来看了眼屏幕,随即脸上的表情闪过一抹惊诧,深呼吸一口按下接听键,态度谦卑的应声:“怎么了姐夫..”

    “嗯啊”几声后,孙马克瞟了一眼段磊,长舒一口气道:“放心吧姐夫,我怎么可能难为段总呢,这不刚才跟他喝酒喝高兴了,他非说想在我这儿过夜,行行行,我马上安排人送他回去。”

    放下手机,江君脸上阴晴不定的分别在段磊、齐叔和我脸上扫视几下,最终叹了口气道:“段总,劳驾您帮我把老齐送到医院吧。”

    他话里的意思很明白,他服软,我们可以滚蛋了。

    段磊故意晃着双腿,笑呵呵的反问一句:“哎呀,不好意思啊老弟,崇市我刚来才几天,对这块的道实在不太熟,而且他俩这血呼拉擦的,我也怕担责任。”

    江君歪着膀子臭骂:“草泥马,得寸进尺是吧..”

    话音还没落地,“啪”的一记响亮的嘴巴子直接抽在他脸色,孙马克鼓着腮帮子侧头看向江君厉喝:“我他妈是不是最近对你们太好了,一个个都忘记自己是啥身份?有你说话的份么?”

    江君捂着脸,吱吱呜呜半晌没吭出声。

    “腿还没好利索,脑袋上又得添点新伤,唉..心疼你啊老弟。”段磊看大傻子似的白楞江君两眼,随即摇了摇脑袋叹口气道:“马克老弟,假我都请完了,你这要是不让我看点想看的节目,我的老寒腿迈不动呐。”

    几天前江君刚被刘祥飞收拾完,站在原地就是个高低腿,走起路来始终在“一米六”和“一米七”之间徘徊,听到段磊的话,这货本能的往后倒退两步,惊恐的望向孙马克吞了口唾沫:“克哥,我..”

    “老猪,给段总表演一把他想看的节目。”孙马克沉默几秒钟后,直接咬牙朝着老猪交代一句,转身就朝包房外面走去。

    一米八多高的老猪木头方子似的杵在原位上僵持几秒钟,随即抓起一支酒瓶,照着江君脑袋“嘭”的一下砸了上去,随即叹了口气说:“君儿啊,别怪我,更别怪克哥,他也是没办法..”

    酒瓶子瞬间破碎,几片玻璃茬子四溅,江君从原地晃悠两下后,一抹鲜血的血液合着啤酒沫顺着他侧脸滑落下来,狗日的扶着茶几,面前没有跌倒,坐在茶几角的段磊,手指间夹着烟卷,压根没往近在咫尺的江君身上多看一眼。

    老猪喘着粗气质问:“段总,您看这段表演还满意不?”

    段磊咬着烟嘴,扭头冲老猪努努嘴道:“哥们,拿出来点绝活,吃这么胖,不该就这点力度吧?我刚才可说的很清楚,看不到我想瞧的,今天我肯定不带走。”

    “呼..”老猪深呼吸一口,再次抓起一支酒瓶,照着江君额头“嘭”的又砸了上去,这次江君没撑住,噗通一下摔倒在地上,脸上的鲜血就跟拧开的水龙头似的涂满整个面颊。

    段磊捏着嗓子莫名其妙的唱了起来:“今日痛饮庆功酒,壮志未酬誓不休..”

    “嘭!”老猪抓起第三支酒瓶,照着江君脑袋又抡上去。

    段磊仍旧一眼没看,咿咿呀呀的哼着《智取威虎山》:“来日方长显身手,甘洒热血写春秋,啊...”

    老猪迟疑几秒钟后,抄起第四支酒瓶“嘭!”的再次砸在江君的脑袋上,江君躺在地上,身体痉挛似的抽搐两下,两眼往上一翻,直接休克过去,头发和脸上湿漉漉一片,模样无比狼狈。

    “兄弟,你听我这段唱腔有没有股杨子荣的意思?”段磊昂头朝老猪笑问。

    老猪犹豫一下,硬挤出个笑容点点脑袋:“挺好的。”

    “过两天哈,还是这间包房,我还来唱这首曲,到时候老弟记得过来捧个场。”段磊伸了个懒腰,扭头朝着齐叔问:“能自己走不老伙计?要不我背你?”

    齐叔吐了口唾沫,全然无视自己潺潺往出冒血的右腿,爽朗的笑道:“操,这两步道我要是都走不明白,怎么教我侄子做人。”

    说罢话,齐叔侧头看向我呢喃:“我觉得咱叔侄俩肯定能靠自己走出去,你说呢?”

    “能。”我揉了揉眼眶的泪水,使劲点了两下脑袋。

    “那走吧,我搀着我,我扶着你,往后就这么一路走下去。”齐叔一只手拦住我后腰,我同样紧紧的保住他的腰杆,我俩一步一个血脚印的慢吞吞冲门外走去。

    走廊外,站满了孙马克的马仔,黑压压的一大片人。

    “草泥马,都往旁边稍!”六子和贺兵侠一人攥把枪,扯着带哭腔的嗓门奔在前头开道,我和齐叔走在中间,段磊、中特不紧不慢的从最后垫尾。

    齐叔脑袋枕在我肩膀头上,像是唠家常一般喃喃:“朗朗啊,这地方好不好?”

    我喘着粗气,艰难的往前挪动身体,每往前走一步,浑身的伤口都会被绷的疼的不行,不过我没哼出声,硬咬着嘴皮,挤出笑容问:“这地方是叫长龙酒吧吗?”

    齐叔点了点脑袋回应:“对,长龙酒吧!”

    我鼓着眼珠子声音不大的低喝:“有生之年,我一定拆烂这个破地方!”

    齐叔仰头大笑:“哈哈,那叔拭目以待。”

    “叔,你的腿..”我担忧的问他。

    齐叔凑在我耳边低声呢喃:“本来就是废的,当初让大侠被废了,无所谓的。”

    我俩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靠着聊天分散疼痛感,七八分钟后,终于走出酒吧,酒吧外面同样郁郁葱葱的站满了小青年,见到我们出来,人堆里挤出两条身影,一个是驼子,另外一个则是今天跟我一块办事的聂浩然。

    聂浩然的脑袋上裹着厚厚两圈纱布,侧脸上还贴着条创可贴,红着眼睛凑过来,一把搀住我和齐叔,声音颤抖的说:“朗朗,啥也不说了,我欠一马,今天如果不是你,我们哥几个跑不了..”

    我疼的倒抽一口凉气道:“别扯没用的,既然找你们帮忙,就得对得起驼哥的信任,另外他然哥,他碰我伤口上,疼..”

    驼子扶着齐叔,不知道是埋怨还是心疼,摇摇脑袋道:“你呀你,真不知道图什么,本身咱找找关系就能处理的事儿,非把自己整的惨兮兮。”

    齐叔抿着嘴角,拿下巴颏指了指聂浩然道:“这是我亲侄子,就跟他和你的关系一样。”

    “不说了,先去医院..”驼子叹了口气朝着聚在酒吧门口的百十号青年摆摆手道:“都散了吧,待会去屠宰场门口领钱..”

    段磊抬起胳膊看了眼手表,拍了拍齐叔肩膀道:“你们该忙啥忙啥,我得抽空回趟石市,刚刚求人帮忙不能靠嘴说,人情礼往就那么回事,等我回来的,咱们找个地方好好喝一场。”

    坐进驼子的奥迪车里,中特拎出提前准备好的医疗箱手法熟络的替我和齐叔包扎身上的外伤,指了指齐叔的大腿道:“叔,子弹咱得回去取,你再坚持一会儿。”

    “没事儿的。”齐叔倚在车座上,脱下来右脚上的鞋子,从里面摸出一块火柴盒大小的木头块,随手扔出车外,自嘲的笑了笑说:“往后垫多高,也遮掩不住我腿瘸的事实了。”

    我这才顿悟过来,难怪之前看齐叔走路虽然有点别扭,但并不瘸,敢情他一直在鞋里垫着木头块,心里一下子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戳了一下似的难受。

    沉寂几秒钟后,齐叔冲着开车驼子开口:“老驼,我说话算数,肯定介绍你和段磊认识,你们先自己聊聊,看看有没有合作的可能,今天的事儿,我全记心里了,往后咱们仨一块蹦跶,只要我有发财的路子,就肯定不忘掺你一股。”

    驼子笑骂一句:“操,让你形容的老弟这么市侩,我都有点没脸了。”

    我喘息几口后,冲着齐叔道:“叔,我想去金太阳娱乐公司报名。”

    驼子和齐叔异口同声的问我:“现在吗?”

    “对,就现在。”我使劲点了点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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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3 我要当保安

    听完我的话,车内的人都陷入沉寂当中。

    帮着我清理脑袋上伤口的中特皱着眉头道:“你现在身体根本吃不消,光是脑袋上就有**个小口子,不要再折腾自己了。”

    我摇了摇脑袋拒绝道:“就现在,就这幅模样,去应聘,肯定百分之百能成,我有把握。”

    齐叔沉思几秒钟后开口:“驼子,开车去金太阳吧。”

    驼子皱着眉头劝阻:“他小孩儿不懂事,你也跟着瞎胡闹啊,自己照照镜子看看你俩现在的模样,别说保安啦,保胎你们都够呛。”

    我筋疲力尽的倚在座椅上干笑:“驼哥,我有我的想法..”

    齐叔点燃一支烟,使劲吸了口后,从鼻孔里往出冒着白烟拍板说:“听他的,治伤也不差这一会儿。”

    十多分钟后,驼子把车开到市中心的商业街上,不同于崇市别的地方,商业街两侧,一座座充满现代化气息的高楼大厦拔地而起,气势恢宏,雄伟壮观。

    把车停到一栋大概能有三十四层高的大厦门前,驼子朝我努努嘴道:“这就是金太阳公司。”

    我蠕动身体,艰难的从车里下来,冲着其他人道:“叔,你先给腿止血,我完事给你们打电话。”

    “我们就在这儿等着你。”齐叔态度坚决的摇摇脑袋。

    我摸了摸脸颊问:“叔,金太阳的前身是叫王者商会,龙头是赵成虎对吧?”

    驼子替齐叔回答:“嗯,现在的老板程志远和赵成虎可能是亲戚,不过你应聘保安,应该和他见不上面,中特你陪郎朗一块去吧。”

    “不用,我自己可以。”我咧嘴一笑,脚步蹒跚的朝着大厦方向走去,尽管刚刚给中特要了几片止疼片吞下去,可我身上的剧痛感好像丝毫没有减弱,每走一步,我都感觉胳膊、腿、脑袋,钻心的痛苦。

    走到大厦前面的广场,我仰头望了眼这栋摩天大楼,一扇扇窗户闪闪反着光,密集的聚在一起,楼顶上挂着一个巨大的广告牌“金太阳娱乐公司”,深呼吸两口埋头走了进去。

    一进门就是个明亮无比的大厅,不少衣着光鲜的男男女女匆匆而过,而我这样满身是血的另类造型很快就吸引了不少人注意,好些人停下脚步,露出看小动物似的奇特眼神打量我,一个人高马大的保安径直挡住我,警惕的问:“你干什么的?”

    “应聘。”我咬着嘴皮想朝他笑一下,哪知道一下子抻住脸上的伤口,疼的我不由龇牙咧嘴的“嘶嘶”倒吸两口冷气。

    保安明显有些不相信,诧异的再次上下打量我几眼:“你..应聘?”

    我点点脑袋,从兜里掏出两张红色大票不动声色的塞到他口袋,表情认真的说:“老哥你帮我个忙,替我联系一下你们领导,就说赵成虎托人给程志远带了句话,放心,你们老板肯定会感激你的。”

    那保安迟疑半晌后,指了指门外朝我出声:“那你先站门口等着吧,满身是血,千万别弄地上哈。”

    “行。”我瘸着腿,一跛一跛的又退到大厅外面,半倚半靠在门口的巨大水泥柱旁,掏出烟盒,叼起一支烟,慢悠悠的吞云吐雾,今天可能真是流血流太多了,我稍微一动弹,就感觉头晕目眩,眼皮发黑,连续抽了几根烟,我才勉强有点精神。

    等了大概不到十分钟,一阵“哒哒哒”皮鞋踩地的声音响起,我循声望去,看到好几个穿西装的人神色匆忙的从电梯处跑下来,焦躁的来的我身前,领头的正是跟我有过几面之缘的程志远,程志远身后还有三四个青中年,猛不丁我竟然看到了我们临县的土皇帝,陈花椒。

    跑出来以后,程志远皱着眉头,迫不及待的问我:“你找我?”

    “嗯,程总咱们见过面的。”我拿比脸干净不了多少的袖口使劲抹了一把脸颊,竭力站直身子,朝他弯腰打招呼:“我叫王朗,您还记得吗?”

    程志远没有回答我,棱角分明的脸上闪过一抹愠怒:“你说三子..赵成虎有话让你转告我?不要骗我,否则你会更现在的模样更惨。”

    我舔了舔发干的嘴皮,表情认真的说:“不骗你,将近两个月前吧,我和我兄弟曾经在国道口跟人火拼,对伙骂了陈花椒两句脏话...”

    “说主题!”程志远不耐烦的打断。

    “我们碰上了一个男人,那个男人大概这么高吧。”我伸出胳膊比划了一下,语速很慢的说:“当时开一台黑色的尼桑天籁,替我摆平了对伙,后来他告诉我,他叫赵成虎,是陈花椒的把兄弟,还说我们可以喊他**哥,让我们来投靠金太阳的。”

    这话前半段是我身临其境看到的,后半段是我编的,所以说完以后,我稍微紧张的偷瞄他们几个一眼。

    “他让你来投靠金太阳?”程志远的黑白分明的眼眸顿时眯成一条缝子,嘴角微微上翘,直接朝身后两个青年摆摆手道:“腿打折,扔医院门口,小老弟我告诉你哈,赵成虎走时候,这家公司还没有改名金太阳。”

    两个撞得跟熊一样的家伙直接就架起我的胳膊,准备往地上按。

    我慌忙干嚎起来:“我真的没骗人...”

    “等等。”站在程志远背后的陈花椒突然开口,凑到程志远耳边轻声喃喃一句:“三哥走时候,确实开台黑色天籁,车是我准备的,这事儿根本没人知道。”

    “嗯?”程志远朝两个壮汉摆摆手,重新打量我几眼,蹲在我跟前道:“他还说过什么?”

    我突兀想起来林昆和诱哥,忙不迭的再次提高嗓门道:“没了,当时他好像很着急吧,跟我们说完话就开车走了,对了..林昆你认识吧?他是我师父,他也让我来应聘,还有诱哥,我也认识。”

    “你师父?”程志远“噗”的一声咧嘴笑了,看他笑,我也傻乎乎的跟着一块笑。

    哪知道,狗日的突然一把薅住我衣领厉喝:“你跟我从这儿过家家呢?从哪听到几个人名就跑过来糊弄我的!”

    “骗你,我不是人。”我瓮声瓮气的低吼:“几天前,我帮着他一块抓的温平,虽然他还没认我,但对我印象很不错,不信你可以打个电话问问,他还说过阵子要收拾谢谦,多抓一个贪官,为了替赵成虎筹集什么砝码还是赎金啥的,我也听不懂。”

    程志远犹豫几秒钟后,松开我,从兜里掏出一部手机,拨通一个号码,不知道是没打通,还是怎么着,他搂住陈花椒走到旁边,两人窃窃私语几秒钟后,程志远重新走回我跟前,深呼吸一口问:“你想应聘什么?”

    我不假思索的回答:“我要当保安,准确的说是保安经理或者保安部长,我也不知道咱公司保安的头头是什么职位,反正我就应聘最高等级的。”

    程志远眸子微微闪烁两下,饶有兴致的又问:“我公司的保安经理一个月月薪三万,是从部队上退伍回来的,一挑三是常事,你又凭什么?”

    我扶着旁边的水泥柱子,慢慢爬起来开口:“凭我能让酒吧街重新回归金太阳的版图,来应聘之前,我刚从长龙酒吧出来,今天我砸了孙马克两家场子,但能安然无恙的出现在你们眼前,这就是我的能耐。”

    “哦?”程志远微微一愣,扭头朝身后一个壮汉点点脑袋,壮汉握着手机不知道跟什么人打了一通电话,“嗯啊”两声后,凑到程志远耳边低语几句。

    程志远本来眯着一条缝的眼眸突兀睁开,点点脑袋,看向我道:“你小子有点意思。”

    我厚着脸皮讪笑:“我有意思的地方多了去,只要程总愿意收留,往后生活肯定会充满乐趣。”

    程志远接着问:“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加入金太阳公司。”

    “为了地位和钞票,为了让自己以后的路走的更顺畅,我知道你们肯定有能力收拾孙马克,但腾不出来时间,我可以!收拾完他,我的名气和利益肯定能最大化!”我深呼吸两口,擦抹两下脑门上的汗珠道:“王者巅峰的时候,我没能赶上,王者没落时刻,我不曾离开,一日王者人,终身傲世魂...”

    听完我的话,程志远和陈花椒全都沉默了,脸上表情说不出的复杂。

    几秒钟后,陈花椒指向我嘟囔:“诶,我想起来了,你和另外一个小崽子是不是砸过我车窗玻璃,别装傻昂,远哥录用这个混账东西,让狗日的打工赔我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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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4 别活错对,活心情

    陈花椒说着话的同时,直接一把薅住我的胳膊。

    我挺无语的干笑:“花爷,我身上可到处都是伤,小心我把的你兰博基尼讹成雅迪。”

    相比起陈花椒的嬉皮笑脸,程志远表现的特别严肃,清了清嗓子问我:“你想清楚确定要到金太阳公司当保安吗?”

    “程总,是保安头儿。”我语气也不由加重。

    陈花椒笑盈盈的替我说好话:“这小子有点意思,跟他一块那个小东西也挺好玩,收就收了吧,对了小伙儿,跟你一块那小老弟呢。”

    我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他搁老家给工地上刮大白呢,花爷如果需要的话,我随时可以把他喊过来。”

    “远哥,你怎么看?”陈花椒靠了靠旁边的程志远问。

    程志远没有作声,那双飞扬的双眉不知道为何微蹙着,眉宇间浮动着一抹淡淡的忧虑,似乎隐藏着什么心事,菱形的嘴唇勾勒出淡漠冷峻的弧度,微抿着,叫人猜不出他此刻的心情。

    沉寂好半晌后,他长舒一口气道:“一个礼拜后来公司报道,到时候到前台找一个叫老高的人,保安经理靠本事,先从小保安开始做起吧。”

    我顿了顿,接着冲他俩赶忙弯腰感激:“谢谢程总,谢谢陈总..”

    程志远没跟我客套,直接掉头朝大楼里走去,陈花椒和颜悦色的朝着我道:“回头记得喊上那个缺了半颗牙的小矮子,那小孩儿挺有意思的,记得昂,从下月开始扣你们工资,啥时候赔够我车窗玻璃啥时候完事。”

    我嘴唇抽搐两下,脸上笑嘻嘻,心里他**。

    从金太阳公司出来,我掉头朝我们停车的地方走去,上车以后,跟驼子和齐叔简单说了下应聘经过,直接略过我曾经见过赵成虎那段,只说了下结果。

    驼子特别好奇的问我:“你是通过啥方式见到程志远的?”

    我吱吱呜呜的随口编者借口,看我不太想说,齐叔笑着替我打圆场:“别一天天咸吃萝卜淡操心,赶紧送我回炼油厂吧,我这条腿的血都快流干了。”

    驼子挺无奈的摇摇头,打着火,调转车头,冲着街口慢慢驶去:“老子算是看出来了,跟你们叔侄俩绑到一条船上,我以后肯定是捡不着便宜,老的奸小的滑,嘴里都没句实话。”

    中特坐在我旁边,轻轻扒拉一下我脑袋后,叹了口气嘟囔:“脑袋上的伤口又开始往出渗血了,你早晚得把自己给玩死,真的..”

    车子刚刚掉过头,我猛不丁看到一台出租车停在金太阳大厦的门口,两道极其熟悉的倩影从出租车里下来,一个长发飘飘,穿件彩条格子的连衣短裙,另外一个扎着头发,穿件宽松的女款篮球服,粉色的小热裤,打扮的特别嘻哈。

    我慌忙开口言语:“驼哥,稍微等一下。”

    眼盯盯的注视着那两道倩影有说有笑的走进金太阳公司大厦,我心情一瞬间像是被打翻了五味瓶,又酸又涩说不出的难捱。

    “咋地?看着熟人了啊?”驼子迷惑的问我。

    我抽了抽鼻子,硬挤出一抹笑容道:“没啥,眼花了,咱们走吧..”

    齐叔拍了拍我的大腿,刚准备开口,我直接抢在他前头道:“没事儿叔,我特想得开,这年头谁离了谁都照样活,活的还特么瞎滋润,呵呵,我真的真想得开..”

    说着话,我喉咙一阵哽咽,明明没有泪,眼眶却不知道为啥酸涩的不行,有些成功,就代表永远失去,比如说,忘记她。

    没错!刚刚从出租车里下来的两个女孩正是王影和陈姝含,我始料未及的是最后的最后,王影还是选择依附程志远,打死我都信,她俩去金太阳公司只是路过,或者说借用厕所。

    对于王影,我的感情一直都特别复杂,她在我最难的时刻毅然决然的来到我身边,又在我刚刚开始有点起色的时候,微笑挥手离去,我不知道我对她到底算不算爱,但此刻我却很想再淋一场雨,或许正如江静雅说的那样,只有在大雨中的人们才会明白脸上的究竟是水还是泪。

    我双手撑在膝盖上,两手使劲搓了搓脸颊,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喃呢:“对不起,让你遇上那么差劲的我。”

    “别特么歪脑袋,我给你处理伤口呢。”中特从边上蛮横的掰了下的脖颈训斥。

    回到炼油厂,中特和六子手忙脚乱的搀着齐叔去宿舍取子弹,我则一个人躺在后门的警卫室的破床上,呆滞的盯着手机屏幕发呆,脑海中不停的回映着刚刚亲眼看到王影和陈姝含走进金太阳公司的瞬间。

    这个时候手机突然响了,看了眼是江静雅的号码,我捏了捏鼻头,平复一下心情接了起来:“什么事儿啊大美女?”

    “刚刚城管的人又来了..”江静雅声音很小的说。

    我一激灵坐起来,结果抻到后背上的伤口,疼的“嘶嘶”倒抽两口凉气,恨恨的咒骂:“啥!这帮逼,没完了是吧!大涛和乐子不是在灵堂吗?”

    “不是,你别激动。”江静雅赶忙解释说:“他们这次来不是闹事的,而是赔礼道歉,还是昨天的那个头头儿,他好像被人揍了,鼻青脸肿的央求咱们把大铁锅再支上,还领了好几个城管的换上便装被咱们帮忙。”

    “我这兄弟办事属实有效率,行!没啥事就好,有问题让乐子及时给我打电话吧。”我这才咧嘴笑了,说完话就准备挂断手机。

    江静雅含含糊糊的小声念叨:“王朗,我替婷婷给你说声谢谢,这次如果不是你们帮忙..”

    我挺无所谓的开口:“你们这两天已经跟我说过无数遍谢谢了,真的没必要,如果大家不是朋友,你就算磕头求我,我肯定也不带管的,要是真觉得心里过意不去的话,等事情忙完了,请我们哥几个吃顿饭,到时候把晨子喊上,咱们一块热闹热闹。”

    江静雅又轻声道:“王朗,我和杨晨之间其实没你想的那么复杂,我和他说的很清楚,我俩只适合当朋友。”

    我微微一顿,随即爽朗的笑道:“什么关系不都是从朋友开始的嘛,慢慢来,先这样吧,有电话打进来了,等我忙完这两天就过去哈。”

    不待她在继续说什么,我果断的挂掉电话。

    这时候六子吸溜鼻子走进来,从兜里掏出个奶白色的小药盒,倒出来两粒跟胶囊差不多的东西,递给我一颗笑盈盈的说:“瞅你这样子好像挺郁闷,要不来两颗开心丸?咱们一块嗨一会儿?”

    顿时间我就被他的搞怪模样给逗乐了,摆手拒绝他说:“你是真不怕齐叔把你肋骨条子踹碎,他人还在炼油厂你都敢玩啊?”

    六子大大咧咧坐我旁边,嘴角上昂眯眼说:“等他腿上的十多粒钢珠子全部取出来最起码需要俩钟头,那会儿我都摇出幻觉了,怕个毛线..”

    我递给他一支烟说:“少整点吧,这玩意儿不是啥好东西。”

    “啥叫好啥叫坏?”六子叼着烟卷,将小药瓶塞进裤兜里,满脸嘲讽的撇嘴道:“人呐,说话从来都不老实,都说抽烟不好可没人戒,都说红颜是祸水,却抢着要,都说钱不是好东西,一个个红着眼往死赚,都说天堂好,为啥没人主动去?”

    “呃..”我被六子这通奇怪的理论一下子怼的说不出话来。

    “人生总共短短几十年,别活错对,只活心情,心情美就是赚,心情差就叫赔。”六子长长的吐了口烟圈,打开手机,找到个视频小网站翻动起来,时不时看着视频哈哈大笑,要么就是跟着视频里的女主播舔个大脸卖萌:“我们一起学猫叫..”

    看着笑得像个孩子似的他,我突然无比的羡慕,或许他的活法才是最正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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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5 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

    见我怔怔发呆,六子靠了靠我胳膊,把手机凑到我跟前眨巴眼示意跟他一块看小视频。

    我抽了口气问他:“六哥,你以前是干啥的?”

    提及往事,六子瞬间来了精神儿,盘着腿唾沫横飞的唠了起来:“啥也干过,刚从农村进城的时候在车站给人扛大包,后来又跟着几个老乡去京城酒吧当内保,我这身本事就是当时跟我们那个内保头儿学的。”

    “后来呢。”我咬着烟嘴问。

    六子把手机往旁边一扔,脸红脖子粗的说:“不是哥跟你吹,在京城那段日子真是我人生当中最美的回忆,那会儿我跟个俄罗斯的姑娘处对象,眼瞅都特么要给人当上门女婿了,结果揍了个老黑,没办法又跑路回来。”

    我龇牙笑了笑说:“洋女婿没干成呗。”

    六子一拍大腿咒骂:“外国老娘们属实奔放,我火车票都还没买完呢,那妞直接拖着行李箱跟中特住一块了,操。”

    我兴趣满满的问:“再往后呢?你和中特就成了亲戚呗。”

    “我俩经常当亲戚。”六子悠悠的叹了口气说,随即昂头看着天花板嘟囔:“往事不堪回首呐,别看中特这个逼长了一张好好先生的脸,娘们方面他绝对一流,我总共才处了八个对象,他处了八十个都不止。”

    我笑骂一句:“你俩属实都挺牲口的。”

    正闲扯的时候,驼子的那辆奥迪车突然在院外“滴滴”按了两声喇叭,紧跟着聂浩然拎着一大堆盒饭从车里走下来,胳肢窝里还夹着两瓶白酒,叼着烟卷,大大咧咧的冲我们打招呼。

    我迷惑的问道:“你咋跑过来了?”

    聂浩然把盒饭放到桌上,掏出烟盒给我和六子挨个发了一支开口:“怕你们饿着呗,齐叔没啥事儿吧?”

    “还在里面取子弹呢。”六子接过烟卷笑了笑回答,他这个人脾气直,而且不装逼,有事没事儿还总爱搞个怪,所以跟谁都能很快玩到一起。

    聂浩然从塑料袋里拿出几个一次性的纸杯道:“那咱仨先吃点,待会我再给他们买去。”

    “你俩用杯,我对瓶吹。”六子直接抓过一瓶白酒,抓了抓后脑勺道:“不嗑药,我睡不着,只能靠酒精麻醉。”

    我掏出手机找到刘祥飞的电话,朝着哥俩道:“等等,我再喊个兄弟,介绍你们认识哈。”

    经过短暂的接触,我发现六子这个人没问题,聂浩然虽然有点小孩脾气,但人性绝对不坏,今天在酒吧门口等着的时候,我瞅他腰上别着把手枪,不用想也知道,如果我们上面实在谈不拢,他指定敢拎枪往里闯。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我们仨分属不同的阵营,以后日子还长,我人生刚起步,总不能老指望驼子或者是齐叔发话往一块凑,交情这玩意儿就是越走越近的。

    给刘祥飞打完电话不到二十分钟,一台黑色路虎车风风火火的开到门外,随即穿件印花白体恤的,剃着个“社会头”的刘祥飞就从车里蹦了下来,迷惑的抻着脑袋往里打量。

    “飞子。”我走出警卫室朝他摆摆手。

    刘祥飞含蓄的笑了笑,快步走过来,看到我满身血迹斑斑,脑袋、胳膊上全都裹着纱布,他又扫视一眼左手腕打着石膏的六子和脑袋上裹着一层绷带的聂浩然,皱着眉头问:“大哥,你让人欺负了?”

    “这事儿说来话长。”我拽着他分别介绍了一下聂浩然和六子。

    警卫室里座位不够,所以我们干脆往地上铺了几层报纸,席地而坐。

    听到我的介绍,聂浩然惊愕的问:“哥们,你就是最近挺火的刘祥飞啊?收账全凭一把西餐刀那位?”

    “你俩认识啊?”我眨眨眼睛笑问。

    聂浩然一脸崇拜的解释:“刘祥飞最近在市里老出名了,今天前阵子跑一家国营企业要账,直接给那厂长手指头给切了,最后本人啥事没有,还把欠的四百多万账给顺利要回来啦,人送外号刽子手。”

    刘祥飞粉白的面颊微微一红,跟个害羞的小男生似的摆摆手道:“”别听外面瞎吹,我能要出来账完全是运气,而且切人家一根手指头也不是啥事没有,本来八百万的账,只要回去四百个。

    我愕然的望向刘祥飞问:“诶我去,你现在这么牛逼嘛。”

    “大哥,咱不唠这些行不?你不说找我就是单纯喝酒嘛。”刘祥飞蠕动两下嘴唇,稍微有点不乐意。

    “喝酒,喝酒。”我这才端起纸杯招呼哥几个。

    刘祥飞的性格属于极其内向的那种,整晚上基本上都没怎么说过话,大部分时间都是听六子和聂浩然在胡吹,偶尔插两句话,但我看得出来,他还是比较乐意跟他俩交往的,不然也不会总跟他俩碰酒。

    酒足饭饱,聂浩然喝的稍微有点高,满脸涨红的打着酒嗝搂住刘祥飞肩膀嘟囔:“飞哥,下回再有收账的活,你喊上我一声,我其实也挺乐意干这事儿的。”

    刘祥飞舌头梆硬的摇头拒绝:“这活干的丧良心,等我攒够原始资金,咱们一块干点别的吧。”

    “是不是看不起兄弟?”聂浩然顿时有些急眼。

    酒这玩意儿怎么说呢,能拉进人和人之间的感情,但也特别容易叫人丧失理智,尤其是一些酒品不好的人,喝多就变身,聂浩然虽然达不到那种程度,但絮絮叨叨的劲儿也属实挺烦人。

    刘祥飞站起来,面色严肃的解释:“不存在看起看不起,因为我知道这行脏,所以不愿意让朋友跟着变埋汰。”

    “操,看不起拉倒。”聂浩然面红耳赤的吐了口唾沫,摇摇晃晃的爬起来,冲我们摆摆手道:“行了郎朗,六哥,我先走了,咱们回头再唠吧,我就不信凭我自己还拉不起一支要账的队伍,操!”

    说罢话,直接走出警卫室,气呼呼的驱车离去。

    我挺无奈的递给刘祥飞一支烟埋怨:“你也是,随口说两句话敷衍过去就得了,至于那么较真不,本来气氛挺好的,看看这整的叫啥事儿啊。”

    刘祥飞仍旧态度硬邦邦的说:“大哥,我做人不会绕弯子,能行就是行,不行肯定就摇头,他如果有事需要找我办,我指定啥都不说,拎刀就干,但如果入伙绝对不可以。”

    六子走到我俩中间打圆场:“算了,一个人一个脾气,咱仨再喝点啊?”

    刘祥飞摇摇脑袋,掏出打火机分别替我给六子点上后问:“不喝了,我还得去办点事儿,大哥你身上的伤是江君整的对吧?”

    我也知道他就是性子古板,没把事情太当一回事,拍了拍他肩膀说:“你别管了,这事儿我必须自己摆弄明白,你要账啥的自己注点意,别总一个人单打独斗。”

    “嗯,我心里有数。”刘祥飞掏出手机看了一眼,随即朝我摆摆手道:“我走了大哥,老板打电话了,明晚上有时间我找地方,咱们继续喝。”

    说罢话,他撒腿就往门外跑,很快也驾着路虎车离开。

    六子满脸不满的干笑:“你这兄弟有点梗,好歹我也是个大活人,跟我打声招呼能费多少唾沫星子。”

    “六哥,你岁数大,让着点他。”我苦笑着道歉,刘祥飞这个人确实一点不懂社交,如果他嘴巴稍微活一点,眼皮子跳的快一点,当初也不会因为他爷爷的事儿四处无门。

    六子大大咧咧的摆手道:“行了,我也睡觉去了,警卫室的龙床让给你,手机充电器在枕头底下。”

    我好奇的问他:“你上哪睡啊?”

    六子哼着小曲,双手后背朝厂房外面走去:“中特今早上刚甩了一个姑娘,我帮他刷刷锅去。”

    几分钟前还喧闹无比的屋子里,顿时就剩下我一个人,我百无聊赖的掏出手机充上电,闲着没事翻了半天小说,实在感觉没啥意思,我鬼使神差的又下了个王影直播的那个平台,寻思良久后,戳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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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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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我只想老老实实的当条哈巴狗,可他们瞧不起我,硬生生的把我逼成一头狼!头狼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头狼,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头狼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