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08 太值了
返回果敢的路上,我、张星宇、孟胜乐、李俊峰合坐一台车,直接并入彭耀宗的随行车队,而其他人则分批离去。
彭耀宗的车队规模并没有多大,总共四台车,前后各一辆武装皮卡,中间夹着两台黑色的国产bj80,据说那车有防弹功能。
有惊无险的从孟拱城驶出以后,我侧脖问张星宇:“波姐回去了吗?”
张星宇裹着棒棒糖,笑呵呵的回应:“回去啦,山城最近正在评选年度优秀企业,少不得需要打点和走动,秀秀姐怀孕,三眼哥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
我打趣道:“秀姐又怀了啊?产量挺高的呀。”
“主要是咱三眼哥会播种。”李俊峰接茬道:“诶对啦朗朗,一直没空跟你说,我媳妇也有啦,没啥意外的话,我们想在明年三月到四月左右完婚,到时候你们自己研究谁伴郎谁证婚吧。”
孟胜乐迷惑的问:“为啥非要等到那时候啊,明年三四月,小玉的肚子不都显出来了嘛,到时候还咋穿婚纱。”
“废话,到那时候她家就算想流产也没机会了。”李俊峰抓了抓后脑勺道:“我俩走正常渠道结婚肯定是没戏,前几天小玉尝试的跟她爸聊了一下我,结果他爸就回了仨字,不可能!楚家搁上上京家大业大,看不上咱们这种盲流子也情有可原,所以我俩实行了b方案。”
“呵呵呵,你们玩的都洋气,又是b方案又是c计划的。”一路上闷着脑袋不作声的钱龙冷不丁憋出句话:“也不知道你们都咋想滴,脑子里能不能存点正经事,咱刚砸出去那么老些钱,这钱是大风刮来的啊,为了筹出来这笔钱,嘉顺搁华侨联盟、老根叔那儿欠一屁股饥荒,三小只把刚刚才辛苦打造出来温泉山庄给卖了,他们小哥几个嘴上不言语,心里头能没想法嘛。”
李俊峰不高兴的怼了一句:“诶我去,你特么冲我是咋滴,我就说一句我快结婚了,你咋那么多哔话呢。”
“我谁也不冲,冲我自己行不行?”钱龙瓮声瓮气的哼唧:“花特么两个亿,就为了问出来人家名字,值吗?”
我顿时间笑出声:“擦,我才听出来啦,敢情我皇上哥这是匿名说我呢。”
“没有,我谁也不敢说,你们都是大哥,就我一个弟弟。”皇上愤愤的撇嘴:“关键我还单纯的想替我的弟弟们再抱个不平,没找到你,咱别说砸两亿,哪怕是给我抽筋扒皮我都觉得值,可明明都找到你了,就为了结识个也不知道哪门哪派的大仙,您老人家胳膊一挥直接甩出去那么老些钱,我心里难受。”
“难受个瘠薄。”孟胜乐笑骂一句:“你知道咱们前面那台车里的坐的狠人到底是谁不?别说两亿,只要他乐意张嘴,五亿八亿也照样有人上赶着往手里塞。”
钱龙不服气的翻白眼:“他谁呀?玉皇大帝还是释迦摩尼?咋那么牛逼呢。”
“差不多吧,果敢地区所有正儿八经的吃皇粮的,都得搁他家领工资。”孟胜乐压低声音道:“咱家安保公司的枪支弹药,包括持枪证什么的,全是风云大哥托他家人给办的,你知道最牛逼的八零后是谁不?”
“那肯定非敢和小川普掰手腕的小金胖子莫属啦。”钱龙哼了一声道:“别欺负我不看新闻昂,我老崇拜小金胖子啦,大圆脸、小分头,谁也不鸟就是揍,咋地那个彭耀宗是小金胖子的皇子啊?”
“扯特么啥马篮子呢,彭耀宗都多大岁数啦,非要打个比方的话,彭家在果敢地区的历史地位一点不比金家在他们的地盘差,彭耀宗是其中一员,虽然级别没多高,但人家实打实的姓彭,你说这钱花的值不值?”孟胜乐搓了搓双手,压低声音道:“你以为彭耀宗是真稀罕咱那四箱子钞票啊,人家不过是看中了朗哥和头狼的潜力。”
“呃..”钱龙顿时间有点懵圈。
“准确点说,他是看中了今晚上杀伐果断的朗朗。”张星宇抽了口气总结道:“碰头之前,风云大哥就跟朗朗说过彭耀宗的身份和背景,你朗哥不是不知道他叫啥,只是希望他主动自我介绍。”
见钱龙不吱声,张星宇接着道:“从别人嘴里听到的和自己亲口说出来的性质能一起嘛,重视程度能一样吗?谭耀华今天本可以不死,那几个拿钱走人的孟拱权贵也可以不死,但彭耀宗希望他们咽气,你朗哥不过是心甘情愿替他当了一把刀而已。”
“不能吧,我记得在包房里的时候,彭耀宗不是还替求情来着。”钱龙一脸懵懂的辩解:“因为我动手,我看他表情好像都变得挺不好看的。”
“年轻,还是忒年轻。”李俊峰呲牙浅笑:“他要是真想保谭耀华一命,你觉得咱们能找到朗朗吗?又或者我和疯子凭仗区区百十来号安保就能把谭耀华堵在家里?从他通知风云大哥那一刻开始,谭耀华及他那群狐朋狗党的命运就已经决定了,朗哥不动手,那帮篮子早晚也得歇菜,小朗不过是赶在了前头。”
钱龙仍旧有点不服气的问:“你咋知道的?”
“风云大哥说的呀。”李俊峰理直气壮的怼了一句:“出发接朗朗之前,风云大哥跟我暗地里说过一句,这次救援不需要控制,城防军也罢,当地山兵也好,都不会有任何人参与,说明啥?说明谭耀华已经被彭耀宗孤立出来了,不然你以为,人家一个搁本地混了二三十年的老江湖,凭什么任由咱们宰割。”
钱龙又不死心的问我:“你提前知道这事儿?”
“不知道。”我摇了摇脑袋苦笑:“但我能感觉的出来,彭耀宗希望今天晚上发生点故事,凭风云大哥对他的态度,凭今晚上除了咱家以外,谭耀华一行人谁都没有带一个保镖,我不信谭耀华来之前没想过会发生不好的事情,可为什么他们仍旧只身赴宴,要么是得到了什么肯定的保证,要么就是不被允许,不管是哪种情况,除了彭耀宗,其他人谁也做不到。”
“那如果你赌错了呢?”钱龙沉声问。
“当改变命运的时刻降临,犹豫就会败北。”我咬着嘴皮回应:“赌对了,头狼更上一层楼,赌错了,今晚上无非多添两具尸体,头狼依照没有找到我的轨迹,无非是分崩离析。”
我说完这句话后,一车人陷入了沉寂当中。
谁也没有再傻不愣登的问我,多出来的那两具尸体是谁的,对我们而言,万幸的是我们这把没有押错宝。
静了足足能有四五分钟后,钱龙再次出声:“诶对了,那俩丫头你准备咋处理啊,别跟我说,你们又发生了什么美丽而又浪漫的邂逅啊。”
“沈念,顾童童吗?”我眨眨眼道:“她俩现在搁哪呢?”
“顺子他们走时候一块先带回果敢老街了,不过那俩妞好像不太愿意走。”钱龙清了清嗓子道:“带回yang城不太现实,家里没有那么老些炕头给她俩睡。”
“想特么啥呢,那俩丫头挺可怜的。”我白楞她一眼道:“算了,回头我自己想招吧。”
对于顾童童和沈念这对苦情姊妹花,我怀揣最多的就是同情,我亲眼目睹过她们被人欺辱,也亲耳听过她们讲述自己的命运,但如果让我毫无头脑的收留她们,我做不到,主要的是没啥合适的工作给她们。
...
第二天早上八点多钟,我们总算回到果敢老街。
比起来相对破败老旧的孟拱城,我还是更喜欢老街上的热闹和繁华,也许是毗邻炎夏的缘故吧,果敢老街会让人很容易产生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错觉,熟悉是因为这里的熙熙攘攘和充耳可闻的国语,十个人里至少能找出来一个懂国语的,而陌生则是因为这边毕竟不是故土,除了游客以外,大街小巷见到更多的是身穿传统服饰的当地男男女女。
作为第三世界国家,提到m甸,大部分人脑海中的印象可能更多的只有翡翠、战乱、贫穷、野人山和昂山素季,除此之外,便是各种骇人听闻的内部战争和丧心病狂的药品泛滥。
然而事实上,果敢老街这座边境小城的经济发展是非常的发达,市区跟国内的一些三四线城市相比也不见得落后多少,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尤其是在娱乐业和赌业方面,小ao门的称呼不是白给的。
三步一歌厅,五步一赌档可能说的有点夸张,但每条街几乎都有这类场所存在真的再正常不过,随处可见的漂亮姑娘和抱着酒瓶蜷缩在角落里的醉汉,更是成为这座边陲小城最为独特的靓丽风景线。
我们落脚的地方是一家名为“凯撒皇宫”的高端夜总会,下车前,李俊峰和孟胜乐告诉我,这地方是风云大哥和韩飞还有一位神秘老板合伙投资的,现在看来那位“神秘老板”的身份已经呼之欲出...
3009 不传之秘
风云大哥将我们一行人安顿好后以后,跟我随意寒暄几句就和彭耀宗又出门了。
至于两人去哪,我们什么时候进入下一环节,我没有多问任何,跟大能耐人打交道,不需要太复杂,唯一记住的就是多点头多微笑,至于别的,你能想到的,那些人精可能已经在脑海里不知道过了几道弯。
走进属于我的房间,谢绝掉两个长相还算不俗的姑娘替我更衣的服务后,我躺在松软的床垫子上,眯眼回忆这十来天如梦似幻的非人经历,心里头感慨万千,如果用一个词儿形容我的人生,我感觉非“木筏”莫属。
前十几年随波逐流,小灾不断,可大错不犯,后几年波涛汹涌,动辄要命。
得亏也就是我这人命硬不黏糊,这要换个选手,不知道已经埋地底下烂泥年了。
“得学点本事,老靠人保护着,早晚还得栽跟头。”点上一支烟,瞟着如梦如幻的白雾慢慢腾起,我自言自语的下定居心。
不论是之前的洛叶还是现在的吴恒,假如我足够强大,可能很多“如果”就不会发生。
“笃笃笃..”
房门猛然被敲响,将我从胡思乱想中硬生生的拽了出来。
我起身,盘腿坐在床上招呼:“门没锁,进来吧。”
“我还寻思你这会儿可能正挥汗如雨呢。”张星宇坏笑着推门走进来道:“咋地,还没从噩梦中走出来啊。”
“哥是那么不懂洁身自好的银儿嘛。”我没正经的咧嘴一笑道:“少扯没用得,你属于乌鸦的,向来报忧不报喜,说吧,是来给我汇报什么坏消息的嘛。”
“嗯。”张星宇搓了搓腮帮子坐到我旁边道:“吴恒又潜伏回yang城了,三号店、四号店两个小时前先后发生火灾,幸亏发现的及时,除了烧着点东西以外,没有人员伤亡,监控录像显示是吴恒所谓。”
“不止之间吧,你一气儿说完。”看着他凝重的表情,我吐了口浊气道:“哥现在啥也能扛住,放心大胆的说你的吧。”
张星宇咳嗽两声道:“事发当时,光头强无巧不巧的在四号店,他用装饰花瓶砸了吴恒一瓶子,结果自己也被吴恒捅了两刀,不过万幸的是保安出现及时,光头强没什么大碍,只是让切除了胃管,人现在已经度过危险期。”
“光头强不是在住院吗?”我拧着眉头问。
“嗯,他有个朋友今天到四号店应聘,他可能想帮着安顿一下,结果刚巧碰上了这事儿。”张星宇苦笑着解释:“还有件贼恶心的事情,吴恒应该和yang城的某些势力勾结在了一起,这次接应他的是一台黑色雅阁轿车,秦正中根据车牌找的时候,根本没有任何发现。”
我想了想后道:“可能是套牌车吧,咱们不也没少干这事儿嘛。”
“不是,就在我刚刚进门之前,有人在报废车场找到了那台车,那辆车是yang城一家小公司的名下。”张星宇摇摇脑袋道:“警方捋着线索往下查,结果发现那家小公司半年前就倒闭了,车子卖给了个二手贩子,而那名二手贩子现在失联。”
我不解道:“这也不能说明啥啊,对于吴恒那类人来说,搞台车不会有多费劲。”
“搞台车确实不费劲,可现在yang城全面对吴恒实施通缉抓捕,别说吴恒会功夫,就算他特么修仙也得露出蛛丝马迹吧,可结果是,他点完咱们三四号店后,直接人间蒸发。”张星宇咬着嘴皮道:“肯定是有yang城范围的势力收留了他,不然丫挺的根本没可能消失。”
我怔了一怔没有吱声,琢磨着谁最有可能收留吴恒。
“这不是最关键的。”张星宇接着道:“刚刚不是说了接应吴恒的那台雅阁车被发现在报废车场吗,警方又通过监控调查出来把车送过去的人,结果细细排查,竟然是辉煌公司旗下的一个小职员。”
我梗脖低喝:“李倬禹的人?”
“我和秦正中最开始也这么想的。”张星宇笑了笑道:“后来仔细又一分析,可能是有人栽赃陷害,第一收留吴恒,对李倬禹目前来说根本没有任何用途,他现在着急想要脱离辉煌公司的掌控,息事宁人还顾不上呢,哪有心思招惹咱们,第二,你被掳走以后,李倬禹和高利松为了避祸,全出国了,到现在为止都不一定知道你的消息,你说他平白无故怂恿吴恒烧咱们酒店有鸡毛好处,不痛不痒的。”
我马上想明白张星宇想表达的意思,皱着眉头道:“yang城还有一伙觊觎咱们的势力。”
“对,这是最特么膈应人的。”张星宇拍了拍大腿道:“不是辉煌公司、不是高氏集团,不是李倬禹,更不是洪震天,是特么不知道又搁哪儿冒出来的地老鼠,这帮人的目的很明确,毁咱们的白道买卖,诋毁咱们的名誉,这几天因为你失踪,大家都没心思关注酒店,刚刚磊哥给我开视频,说是工商那边已经连续收到三十多封匿名举报咱们酒店违法乱纪的检举信,说什么都有,但基本属实,比如咱家确实存在陪嗨妹,也有大地主的暗赌盘子。”
“能查出来不?”我揪了揪太阳穴问。
“难。”张星宇摇了摇脑袋道:“举报信都是匿名的,网络时代,想不留下ip发几封电子邮件的方式多了去,这群人的经验相当老道,应该是一伙常年从事酒店行业的同行,我让磊哥先从yang城跟咱们结过梁子的同行里找找看,不过估计希望很渺茫。”
“笃笃笃..”
房间门这时候再次被叩响,接着腰上就系条浴巾的孟胜乐和李俊峰跟两条大狼狗似的光着脚丫蹿了进来,进屋就直接一左一右的架起我的胳膊往外抬。
“干啥呀你俩,玩魔怔了?”嗅着二人身上的香水味,不难猜出来哥俩刚刚在干嘛,我不耐烦的挣脱喊叫。
李俊峰横着脸嘟囔:“赶紧看看去吧,你家神兽又特么咬人。”
几分钟后,我们来到钱龙的房间,还没进门,就听到钱龙破马张飞的骂街:“曹尼奶奶的,拿老子当二愣子忽悠呢是吧,我尼玛确实口味重点,但特么也不是杂粮动物,你们看起来是踢我的屁股,实际上是在打我朗哥的脸!”
“噗..”听到他这话,我一口老气差点没喷出来。
走进房间里,先是瞟了眼凌乱的床单,接着我又将目光投向穿条大红色裤衩子的钱龙。
他旁边是个正蹲在地上“嘤嘤”啼哭的女孩,女孩二十来岁,穿件粉色的连体短裙,裙摆及臀,脚上蹬着一双高跟鞋,本就白皙修长的两条大长腿显得愈发的性感,梳着个酒红色的大波浪发型,小脸蛋也算精致,只可惜现在挂满了泪痕。
除了两人以外,房间里还有五六个白衬衫、黑西裤的酒店内保。
“你又作什么妖!”看了眼钱龙,我烦躁无比的问道。
“这群骡子养的混账拿我当傻哔,我曹特爹的,我说想要个极品老北鼻陪我活血化瘀,他们居然给我安排这么个玩意儿过来。”钱龙小脸涨红,一副吃了大亏的愤怒样,说话的过程又抬腿“嘭”的一脚踢在旁边那个姑娘的身上,恨恨的咒骂:“欺骗老子的感情和身..”
“有病是咋地,现在条件好啦,给你惯得不知道该咋浪了是吧。”我抬手一胳膊推搡在钱龙身上,接着挤出一抹和善的笑容,朝着正不停抹泪水的女孩道:“妹子,不好意思哈,我哥们这几天可能心情不太好,我替他给你赔句不是,这样吧,算你两个钟,完事再让他请你吃顿饭,你看行不?”
女孩抬头朝我妩媚的一笑,接着声音粗犷的回应:“谢谢老板。”
“诶卧槽,你是个什么物件儿..”我触电一般缩回来胳膊,利索的往后倒退两步,狐疑的望向那女孩。
我确定自己肯定没喝多,更不可能出现幻听,刚刚那女孩的声音比特么我家胡同那个抽了四十年旱烟袋的大爷还有男人味,瞅着她那比我还凹凸的喉结,我感觉自己的脑细胞稍稍有点不够使唤。
女孩从地上爬起来,拍打两下膝盖上的淤青,操着宽厚粗野的男生道:“萨瓦迪卡,我不是物件,我叫丽萨,是凯撒皇宫最美的..”
“两栖动物。”钱龙情绪激动的接茬,指着那个“雌雄不辨”的物体,欲哭无泪的干嚎:“爱特么刷谁卡耍谁卡,你赶紧给我滚一边去好吗,我求求你啦,我活这么大挺不容易的,别让我犯你手里,拜托拜托。”
一出闹剧,在哥几个的瞠目结舌和我拍胸保证“加俩钟”后结束。
等屋里就剩下我们哥几个的时候,我心疼的拍了拍钱龙肩膀头道:“儿砸,是爸爸错怪你了。”
“错怪是小事儿,关键我尼玛有心理阴影,你懂不?”钱龙欲哭无泪的捂脸蹲下。
自此,钱龙和丽萨究竟有没有发生什么,成为我们头狼公司最大的一个不传之秘...
3010 班师回朝
接下来的几天里,我们一帮人就没皮没脸的赖在凯撒皇宫里吃喝拉撒,而风云大哥和彭耀宗除了第一天安顿我们时候露过一面,就再也没出现过,给我整的心里头直打突突,也不知道那两位爷究竟在研究什么套路。
一周的时间,转瞬即逝,我胸口和背后的伤口都已经开始隐隐结疤,可那两位爷仍旧没有碰面对话的意思。
当从叶小九那里听到李倬禹、高利松全部回到yang城后,我属实有点坐不住了,本想着通过夜总会的负责人转告风云大哥一声,将来有机会yang城细聊的时候,风云大哥突然让服务员找到了我。
夜总会的茶艺室里,我、风云大哥、彭耀宗盘腿而坐。
斑驳仿古的茶案,芬芳扑鼻的香茗,让人的心情不由间变得轻松缓慢。
“老弟啊,刚刚解决完谭耀华的事情,这几天招呼不周,还望见谅。”彭耀宗端起茶盏,微笑着朝我轻碰一下,接着道:“我听,你在国内主要是从事酒店经营的对吗?”
揣摩不明白对方的意图,我随口敷衍:“是的,但规模很小,勉强够混口饭。”
“小不怕,关键是精。”风云大哥笑呵呵的接茬:“通过这几天的衣食住行,你应该对我们这凯撒皇宫也有个大概了解吧?”
“挺高端的,只要钱到位,进来就不想走,我这两天胖了至少五六斤,嘿嘿。”我半真半假的说出自己的评价。
彭耀宗乐呵呵的笑道:“你说,如果我把这样的规模的夜总会搬去yang城或者国内别的大中型城市,我只负责投资和建设,而你出人帮我管理,一年赚点军费困难不?”
我顿了顿,随即摇头道:“难,非常的难。”
见到彭耀宗面色有些不快,我马上补充一句:“不是赚钱难,是立足难,您可能不太懂国内的行情,风云大哥一定知晓,这几年国内扫掉多少娱乐场所,那些开场所的哪个不是关系通天,个人永远不能跟政策对搏,别的不说,我莞城一个关系非常要好的叔伯,前几年就是做这块的,最后差点陷在里头没出来。”
风云大哥微微点点脑袋:“确实是这样,这两年国内的管理制度在逐步完善。”
“瑞丽呢?有你好朋友连城的照拂,咱们再低调一点,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吧?”彭耀宗不死心的又问。
“这..”我迟疑的抿嘴道:“老哥,不是我推辞,是我真不敢替我朋友打包票,连城心里的想法一般人捉摸不透,您能跟我开诚布公,说明之前肯定也做过这方面的尝试,结果不言而喻,对吧?”
彭耀宗和风云大哥对视一眼,彭耀宗很实诚的点点脑袋道:“是,连城个人很反感和我搭上关系,我们之前也在别的朋友的介绍下见过两次,但都没有谈出来任何结果,原本我已经打消了这个念头,可是这次无意间得知老弟和连城的关系,我又心动了。”
聊到这儿,我基本可以确定彭耀宗想跟我合作的生意,只可惜他这买卖太轰动,凭我的小嘴小肠道很难消化的动。
我思索一下道:“老哥,那我也照实说吧,我和连城的关系很怪异,似友非友,虽没有自家兄弟那么密切,可又比寻常哥们亲近,但我们之间始终差点什么东西,他年轻有为,见过听过的诱惑不是一般小恩小惠就能心动的,而您图谋的绝对不可能只是区区一城一地的夜总会经营,你需要的是大批量的财富源源不断的滚入您或者您背后人的口袋,对么?”
“对。”彭耀宗重重点头。
“这对连城来说就是个很难的选择题,里通外国可是一顶很重的帽子。”我揪了揪鼻头微笑道:“你的这种合作模式,我想就算给他百分之五十的回报,他也不一定敢接受。”
说完以后,我抓起茶盏跟他们轻碰一下道:“我岁数小,知道的也少,哪句说的不对,您千万别往心里去。”
“唉..”彭耀宗垂头丧气的摇了摇脑袋。
这时候,风云大哥笑眯眯的掏出一张银行卡递给我道:“小朗,这张卡是谭耀华的,密码是今天,卡里的钱经过几次周转已经全干净了,放放心心的拿回去补你们公司的窟窿,也是我和彭先生的一点心意。”
“谢谢两位大哥。”我没有任何推辞,直接接了过来。
之所以耐心在这地方停留一个多礼拜,等待分账就是我的主要目的之一。
彭耀宗摸了摸鼻头,似乎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我听一般的呢喃:“丢了个小买卖,又没能谈成大生意,这一把我亏损厉害啊。”
听到他的话,我吸了口气,话锋一转,满脸堆笑道:“彭老哥,军费不是不能赚,合作也不是只有一种形式,咱们其实可以变通。”
“哦?”彭耀宗立马满眼放光的望向我:“如何变通?”
“连城反感跟你合作,但一定不排斥我。”我捻动手指头乐呵呵道:“您要是乐意,可以把钱投给我,我用来做什么是我的事情,比方说您给我一百块,希望来年看到一百二的回报,且每年递增,我觉得我可以。”
“老弟懂得投资?”彭耀宗上下打量我几眼发问。
我很直接的摇头:“我不懂,可国内懂得人多了去,只要价格开到位,什么样的操盘手、投资大拿挖不到?我可以成立一家理财公司,而理财公司的目的就是为了帮助客户盈利,至于客户是谁,不在我们的考虑范围。”
“然后呢?”彭耀宗脸上的笑意愈发渐浓。
我喝口茶水回答:“我的理财公司可以给连城、叶家,我别的朋友一部分股权,大家合伙做买卖,还会分彼此吗?不过这里面有个前提,第一是您的绝对信任,你不能干涉和参与我们公司的任何决策,说白了您只是客户,第二,既然是公司,肯定要讲利润,我和我的股东们不能白忙活,每一百块钱我们分多少,咱们需要提前敲定。”
说完以后,我便不再多看他一眼,眼观鼻鼻观心的捧着热茶,轻轻吹气。
想要合伙开家理财公司,其实并不是我临时想到的,老早以前,在我决定组建属于自己的圈子时候,我就有这方面的打算,只不过之前是考虑如何正大光明的给连城、叶小九这些陪伴我们头狼这艘大船保驾护航的舵手们拿钱,现在恰巧遇上了彭耀宗这尊散发着金光的活财神,我把理念稍加改变一些罢了。
沉默了两三分钟后,彭耀宗吹了口长气道:“老弟的想法很新颖,也确实有几分道理,只不过这种投资不是三百两百,我需要仔细斟酌。”
“不着急,我目前也处于构思状态。”我笑着应声:“老哥如果质疑我的人品,可以抽空去趟广x.防城市溜达溜达,那边有个叫刘冰的人,很好打听的,他目前的生意就是我一手促成。”
彭耀宗微微点头道:“好,我会认真思索的。”
我没有再过分再渲染任何,彭耀宗的岁数跟我爹差不多,我这点花花肠子人家可能都了如指掌,说的太多反倒不好,我随即岔开话题道:“大哥,趁着您和彭老哥刚好都在,我就顺便道个别,家里事太多,我们今天就准备返回了。”
“大胜大悟,确实应该班师回朝。”风云大哥很爽朗的拍了拍我手背,不动声色的瞄了眼旁边的彭耀宗,笑道:“那我就不多留你了,相信过不了多久,咱们很快会在yang城碰面。”
“咣当!”
房间门被人从外面推开,钱龙虎了吧唧的探进来脑袋,脸红脖子粗的朝着风云大哥道:“哥,我能不能再求件事儿,你们夜总会那个叫丽萨的妹...呃,两栖动物,能不能也让我带走,我有点事情想要麻烦他一下。”
听到钱龙的恳求,我一下子有点懵逼,心里暗道,这个傻篮子该不会真跟“丽萨”那种特殊物种怼出来感情了吧。
钱龙冲我撇撇嘴嘟囔:“别用你猥琐的眼神把哥遐想成你此刻心目中的龌龊模样,我要丽萨是为了办正事,回去以后给人送份大礼得,骗你我是张星宇,操!”
...
当天中午吃过午饭,告别了乐子和疯子,我和张星宇、钱龙,外带一个死活要挽着钱龙胳膊才肯走的丽萨踏上了回家的征程。
别人心里或许不明白,而我则非常清楚,随着我这次的归来,yang城即将打破三分天下的稳定,要么是我们头狼独领风骚,要么就是我王朗功败垂成,远走他乡,不然都对不起这次意外,我们展现出来的实力...
3011 圈子的形成
两天后,yang城一号店餐厅的包房里。
叶小九、丁凡凡、秦正中、韩飞、连城和我围坐一桌。
为了庆祝我无恙归来,叶小九又机缘巧合的“过”了趟生日。
瞅着面前的这帮青年才俊,我笑盈盈的出声发问:“酒店门口那辆骚红色宝马m5是谁的呀,我瞅着颜色挺亮眼。”
别看桌边的这帮人岁数都不大,但哪个抻抻腿儿都是能让yang城颤三颤的大能耐,同时他们也是我打造自己“圈子”的重量级核心“配偶”。
“我的。”叶小九随手从兜里掏出车钥匙眨眨眼,随即又抛给你:“不过现在是你的,前两天外地一个朋友在yang城遇上点麻烦,我让你家的咚子、大壮他们帮着处理的,事后那朋友送了台车给我,你也知道我不喜欢高调,而且我喜欢奔驰的流线型多过宝马万年不变的前脸。”
接过钥匙,来回看了眼后,我撇嘴坏笑:“啥朋友呀,张嘴就送二百来万的玩具。”
“好朋友呗。”叶小九意味深长的回应,接着又补充一句:“有钱又乐意花钱的好朋友,回头我介绍给你们认识,毕竟他们只是普通朋友,咱们可是亲生哥们,血浓于水的那种。”
“又特么不好好唠嗑了是吧,我发现你自从和朗朗混到一起以后,怎么越来越偏离人的轨迹呢,以前瞅你挺高大上的,现在活脱脱就是皇上的翻版。”韩飞白楞一眼,随即昂头笑道:“我恰巧也有几个这样的朋友,晚点约过来,大家一块吃顿饭。”
人这玩意儿能不能混在一块,既看眼缘也讲时机,就比如韩飞和叶小九,其实早几年就认识,但两人一直属于井水不犯河水的那种点头之交,不过现在透过我,关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样的朋友我没多少,不过穿军装的哥们我认识很多。”连城把玩着掌心里的一对文玩核桃,乐呵呵的接茬:“前阵子韩飞不说打算在瑞丽再整家高端水疗店嘛,那边管消防的头儿是我同军校毕业的学长,等你回去以后,我让他主动找你谈谈。”
“哎哟喂,谢谢我城哥。”韩飞表情夸张的双手合十道:“我正为这事儿愁的慌呢,马征给我介绍了好几个朋友,结果都聊不到主题上。”
连城扬眉调侃:“真心感谢我的话,今晚上就安排一顿酒局吧。”
“牟问题的啦。”韩飞比划一个ok的手势。
连城固然贪杯爱喝酒,但并不是谁的酒都喝,之所以这么说,无非是表面自己的态度。
一个圈子的形成,靠的并不是某一方或者某几方的生拉硬拽,而需要所有人都往一处使劲,所有手都紧紧的攥住彼此,听着哥几个聊天打屁,我会心的笑出声,看来大家跟我的想法如出一辙,都希望在这个冰冷到极致的社会里找寻到属于自己的温暖。
“诶对了,全省文明示范企业的指标下来了。”丁凡凡抬手看了眼腕表,朝我道:“头狼酒店入围,过几天省里面会组织这些示范企业开个座谈会,你别让磊哥或者元元过去应付差事了,自己过去溜达一趟呗。”
我没正经的调侃:“咋地,有美女呀。”
“美女没有,不过跟你们档次差不多或者高一些的很多企业公司老板都会参与,我负责安保工作。”秦正中夹了一口菜塞入口中,含糊不清的哼唧:“你自己细细品,能不能有收获。”
“好事儿。”我愣了几秒钟后,端起酒杯道:“来吧,共同走一杯,为了咱们的友谊长存。”
“也祝小朗子平安归来。”
“友情天长地久!”
“诶我去,你们咋没人祝我生日快乐腻,为了给大家一个正当的喝酒借口,我光这月都过八回生日啦..”
刹那间,几只酒杯摇曳的碰撞在一块,激荡出来的酒液晶莹醇香,宛如此时此刻的我们一样芬芳。
酒过三巡,连城再次开启“酒神”模式,一通连杯碰之后,直接把酒量稍次点的丁凡凡、秦正中给干迷糊了,随即满脸潮红的望向我道:“小朗,趁着今天大家高兴,我说个恳求。”
“咱之间不存在求字。”我喷着酒气摆手。
连城酝酿一下后,低声道:“最近我们内部可能会有一些变动,我上级的上级高迁,他的位置空出来啦,我上面的头儿想补位,可补位这种事情并不是靠嘴巴说说就得了,尤其是到他们那个级别,需要活动的范围面更广,每一处打交道都得真金白银的铺垫。”
我立时间听明白连城的意思,吸溜鼻子问:“具体需要多少?”
“保守估计得八千万到一个太阳。”连城思索一下后道:“我这儿差不多够一半。”
“剩下一半我掏了。”我大大方方的回应,说罢话,直接从兜里摸出离开果敢老街之前风云大哥给我的那张银行卡道:“卡里头的余额只多不少,替人家跑完退,你不得再琢磨琢磨自己啊。”
那张卡是风云大哥和彭耀宗给我的“分红”,分谭耀华的“红”,回来后我特意让张星宇去查了一下,将近半亿,听起来好像很庞大的数字,实际上对于盘踞孟拱城二三十年的谭耀华来说不过九牛一毛。
至于剩余的“九牛”哪去了,答案不言而喻。
整件事情看起来我毫无收获,甚至还搭进去不少钱,而实际上我并没有吃亏,我和头狼在彭耀宗那儿留下了非常好的印象,彭耀宗心里也很明白,如果不是我的雷霆一击,扫掉谭耀华,他根本没机会分红,从这方面讲,他欠我一大截人情。
这年头什么债最难还?自然是人情,因为那玩意儿看不见摸不着,完全凭的就是本心,至少有“彭家”这么硬的后台存在,我再也不需要为枯家窑的安危去担忧任何。
叶小九笑骂一句:“擦,你咋那么自私呢,总共才要四五千个,你一个人大包大揽,让我和大飞哥情何以堪,这样吧,晚点我再借我城哥一点,至于数字就不透漏喽,省的某些人心里不平衡。”
“回去以后,我找你继续喝顿酒。”韩飞也立即见缝插针的接茬:“我这个人一喝多就喜欢消费,到时候让我也消费消费你,哈哈哈..”
“我这儿还有个好消息想分享,年后我打算弄家理财公司,我们头狼占股百分之二十,剩下的股权便宜你们。”我揪了揪喉结,说出这顿酒的最终目的:“初始股东的名额我让磊哥帮做了份详细报表,走时候给你们塞车里,回去慢慢看。”
丁凡凡打着酒嗝,自嘲的笑道:“我可没钱入股昂,真心穷。”
“我也差不多,小打小闹凑合,干公司那么大一笔资金,我够呛..”秦正中叼着烟卷讪笑。
“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呗。”我潇洒的伸了个懒腰道:“不用急着表态,看完磊哥做出来的报表再说。”
连城沉默几秒钟后,歪脖看向我道:“你和彭家人见过面?”
“嗯,这段时间我一直搁他们的夜总会休养生息来着。”我实话实说的回答,对于这一桌人而言,想要差点什么不是难事,既然决定了组建圈子,就该拿出来最基本的真诚。
“这里头牵扯到的不止是钞票问题,还有立场和风评,你最好考虑清楚。”连城深呼吸一口气道。
“我和彭耀宗说的非常清楚,我做的是理财公司,只负责帮客户盈利,客户是谁,拿到盈利以后我不想知道,更不会参与..”我将之前和彭耀宗的对话一五一十的复述一遍。
听完我的话后,连城低头沉默半晌,随即点点脑袋道:“我乐意持理财公司百分之十的股,但只是干股,既不参与公司建设,也不和其他股东有任何沟通,另外股东名单上不能出现我的名字。”
我蠕动嘴唇道:“那..”
“公司有问题,我肯定责无旁贷。”连城高深莫测的一笑:“毕竟不能光拿钱不办事吧...”
3012 查他!
酒局过后,我们一圈人没有任何意外的被连城齐刷刷给喝倒,我和叶小九还勉强能保持清醒,丁凡凡、秦正中和韩飞直接吐了。
对于连城的酒量,我一直有种好像看见大海一般,深不可测的感觉,这家伙似乎从来没醉过,而且每每喝完,他都能精神抖擞的该干啥干啥。
很久之后我才从中特的口中听到“乙醇脱氢酶”和“乙醛脱氢酶”两个特殊词汇,据说体内这两种分子分泌过剩的人,似乎真的能做到千杯不醉。
挨个送走哥几个后,我摇摇晃晃的回到办公室里,正打算装把逼给自己泡杯参茶养养胃的时候,房间门突兀被人从外面推开。
洪莲、白帝、地藏和谢天龙四个人鱼贯而入,一个个脸上耷拉着眼皮,满脸写满严肃。
四人进屋以后,直接呼啦一下将我团团包围,地藏一把按住我的肩膀头将我重重压在老板椅子上,白帝上来就要解我皮带,而谢天龙则干脆将我的鞋子给拽了下来。
我受宠若惊的挣扎喊叫:“不是,啥情况啊,怎么出趟门回来待遇还变了呢,白哥裤子就别解啦,当着我莲姐面儿不合适...”
“少废话。”白帝三下五除二将我西裤给脱下来,地藏手脚麻利的卸下我的西装和衬衫,很快我整个人就被扒的赤条条的,只剩下一条四角底裤。
洪莲动作轻柔的的将我前胸后背处两处的伤口纱布全部揭开,然后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仔仔细细的观察。
我挤出一抹笑容,乐呵呵道:“不用担心哈,啥事都没有,伤口几乎快要痊愈啦。”
洪莲没有任何言语,直接又从手包里取出一枚指甲盖大小、闪着蓝光的小物件,歪头看向其他仨人娇问:“放哪里?”
“后背吧,背后皮肤恢复的快,而且不容易引起人注意。”地藏想了想后吭气。
紧跟着我就感觉背上的伤口处一阵微痛,接着洪莲凉冰冰的手指头好像按摩似得轻轻揉搓,我顿时间惬意的哼哼两声。
大概半分钟左右,几人同时松开我,地藏直接将外套砸在我身上,没好气的训斥:“自己穿起来。”
我抱着外套嘟囔:“差评昂,管脱不管穿,信不信投诉你们。”
“好久没打人,手好像有点痒。”洪莲面无表情的甩了甩自己的腕子。
“咳...”我尴尬的缩了缩脖领,岔开话题道:“话说你们在干嘛?”
地藏昂头回答:“趁着你的伤口还没有愈合,莲姐刚刚往你身上安了个定位器,用生物胶填充的,随着伤口痊愈,定位器会慢慢长进身体里。”
我忙不迭抻手摸自己的后背骂咧:“扯犊子呢?那特么以后换电池还得再把我伤口扒开啊?”
“理论上那种特殊电池可以持续十年以上。”谢天龙乐呵呵的解释:“除了坐飞机时候过安检有点麻烦,其他没有任何影响。”
我不满的哼唧:“擦得,那意思不是我往后干啥都得被你们给盯梢?不行,我不同意。”
“说得好像我们需要经过你同意似得。”洪莲白楞我一眼,不耐烦的摆手:“给你安上定位器是我们四个一致同意的结果,没人乐意管你平常干什么,我们只希望不会再出现找不到你的事件。”
说完以后,洪莲懒散的撇撇嘴道:“我约了做美容的,你们慢聊吧,王朗你晚上有时间吗?算了,你肯定有事,晚点我再单独找你吧,再见!”
“小宇有事交代我去做,回聊。”地藏也迅速闪人。
没多一会儿,谢天龙和白帝分别离去,屋子里只剩下光溜溜的我抱着一团衣裳呆滞的凌乱。
“嗡嗡...”
就在这时候,我兜里新补办的手机一阵颤动,掏出来一看是郑青树的号码,我犹豫片刻后,故意装傻:“你好,哪位?”
“朗哥,我是郑青树。”电话那头传来他的声音:“昨晚上我带几个朋友去酒店餐厅吃饭,无意间碰到磊哥,他说您回来啦,我想着去看看您的,结果在酒店门口碰到宇哥,他说您身体不舒服,不太方便见客,所以我就没上去。”
“哦,原来是树哥呀,不好意思哈,我手机刚丢,熟人电话号码全没了。”我装腔作势的接茬:“这次差点没死在m甸,确实挂了一身伤回来。”
“不管怎么样,人没事就是幸运。”郑青树顿了顿道:“朗哥,贾东出国养伤去了,已经把东清公司的全部股权都转让给了我,我想图个好兆头,把公司重新开业一下,定于下周五,您看到时候有时间过来剪个彩不?”
“下周五啊?”我沉吟片刻道:“尽量吧,最近我这边也挺忙的,放心,到时候我就算人不到礼也肯定到。”
郑青树清了清嗓子道:“朗哥,咱们的关系,礼不礼没任何意义,我就是想通过开业,让yang城的三教九流们都知道咱们的关系,也方便我将来转型,这事儿咱们之前可就沟通好的。”
“树哥啊,说起来沟通,你似乎差了我不少东意思,我们对面酒店开业,你怎么不提前告诉我一声,贾东和东家认识啊,害的我那天差点出糗。”我浅笑道:“看关系,你貌似和那个武旭也认识挺久的吧?”
郑青树当即有点磕巴,干涩的回应:“朗哥,这事儿我真委屈,我和武旭就是萍水相逢,他和贾东是很好的朋友,我是通过贾东认识的,我们之间没啥特别的关系,况且武旭也就是个普通开酒店的,对您应该没有任何威胁吧。”
我饶有兴致的出声:“呵呵,你为啥要特意提醒我一声,武旭就是个普通开酒店的呢?而且我似乎也从来没有说过武旭会对我构成威胁,树哥何出此言?”
“我...”郑青树不自然的咳嗽两声道:“我就是当初解释一句,朗哥不要想太多。”
我豁嘴大笑:“不多想,没啥事咱们就先这样吧树哥,你公司开业,我尽量过去。”
挂断电话后,我脸上的笑容陡然消失,想了想后拨通秦正中电话号码:“中哥,帮我查一下我们对面维多利亚酒店的负责人武旭,资料越全越好,最好能查出来他祖宗十八代。”
“你怀疑那家伙有问题?”秦正中迷惑的问。
我缓了口气道:“本身没怀疑,刚刚郑青树给我打了一通电话,我对这个人瞬间产生了兴趣...”
对于武旭和对面的“维多利亚”酒店,我其实一直都挺无感的,大家毕竟没有任何利益冲突,我们又是门对门,真想对我们有所图谋,那他做的也属实太明显了点。
可刚刚郑青树那几句多此一举的解释,让我瞬间有种不对劲的感觉,郑青树是什么人?一个除了自己、谁也不爱,自私到极点的现实贩子,他为什么会关注武旭,会不经意间说出让我不要多想的话?这里头肯定有什么我不知道的隐情。
“啪啪啪...”
这时候办公室的木门被人从外面叩响,紧跟着两个身着酒店工装短裙的窈窕倩影走进来,正是我这次逃亡之行无意间结识的两个可怜妹纸...
3013 我看到了商机
看着两个重新焕发神采的女孩,我禁不住露出笑容。
两人的年龄虽然相当,不过气质却各有千秋。
沈念成熟大方,加上本身是学表演出身的,气质相当的到位,举手投足间都显得格外女神范儿,而顾童童则相对偏可爱一些,小圆脸加上一对黑葡萄似的大眼睛,微微一笑,嘴边还有两个迷人的梨花小窝。
顾童童一蹦一跳的替我接了一杯热水,娇声发问:“哥,你这是掉进酒缸里啦嘛,身上的味道可臭啦。”
“主要对手太能喝。”我连忙套上西裤,朝着她俩打趣:“你说你们咋一点不知道害羞呢,我这还光不出溜的,你俩居然都不脸红,反倒看的津津有味。”
“切,你最落魄的样子我俩都见过。”沈念掏出一盒醒酒药递给我,掩嘴俏笑:“你忘啦在老林子里,你把衬衫穿成马甲的造型了是吧。”
“说起这事儿,我真感觉好像做了一场梦似的虚幻。”取出两片醒酒药塞进口中,我又抿了口水冲下去后,再次望向两个姑娘:“咱仨也算生死之交,过去的事情就过去吧,这两天腾出来时间,我陪你们一块去趟巡捕局,出份证明函啥的,你们还年轻,总不能这辈子都呆在我酒店里,不回归正常生活,是吧?”
沈念和顾童童对视一眼,沈念轻吹一口气道:“朗哥,我们来找你,就是想说这件事情,这几天我和童童商量过很多次,还是一致决定就留在你这里,我家里没什么人了,之前学表演是为了成名,为了有一份好生活,说白了就是为了不劳而获,可是这次的事情后,我的心态彻底变了,我想要凭自己打拼一片未来。”
“我也是。”顾童童顿了顿,表情忧伤的叹气:“我从小家庭条件就不太好,爸妈在我六岁时候离异,然后各自组建了新的家庭,我一直是跟着奶奶生活的,考上大学的那年奶奶也过世了,这次m甸之行,我不光毁了自己,还坑掉我们同宿舍的姐妹,我始终没办法说服自己重新回到原来的学校和生活中去。”
听到两人的话,我沉默几秒钟,再次摇摇脑袋:“妹妹啊,不是哥不想收留你们,实在是没有合适的岗位给你们,让你们像服务员似的呆在酒店,我觉得对不住你们,干点别的吧,你们又不会,况且你们或多或少也应该能猜出来我的工作,跟着我这种人的危险程度,一点不亚于你们抱着定时炸弹睡觉,还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炸的那种,听我一句劝..”
“朗哥,别撵我们行不,离开你这里,我都不知道应该去做什么。”沈念打断我的话,秋水一般的眸子里写满哀求:“我和童童饭量都很小的,非常好养活,我们保证不会惹是生非,你让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不会的我们可以学。”
“是呀哥哥,不要赶我们走。”顾童童声音哽咽的呢喃:“我们什么苦都不怕,什么都可以学。”
望着可怜兮兮的俩人,我陷入犹豫:“这..”
“咣当!”
房间门又一次被人野蛮的撞开,张星宇跟条哈士奇似的吐着舌头,气喘吁吁的闯进来,见到我光着膀子正面对两个女孩,而俩妞子的脸上挂满了泪痕,他抓了抓后脑勺,尴尬的呲牙:“我进来的是不是不太合理?要不我退出去敲敲门。”
“退你奶奶个哨子的,我们仨的关系很纯洁。”我无语的笑骂一句。
张星宇大有深意的再次来回打量几眼我们,贱嗖嗖的狂点脑袋:“看出来啦,你们属实很纯洁,已经到了可以赤诚相待的程度。”
“滚犊子。”我烦躁的瞪了一眼他,随即朝俩姑娘摆摆手道:“你们的事,咱们晚点在研究吧,这段时间现在酒店帮帮忙,给磊哥和元元打打下手,如果情况允许的话,我可以让你们到别的分店负责。”
“别等情况允许啊,现在就没问题。”张星宇冷不丁插话:“不过不是去咱们酒店负责,可以让她俩到对面的维多利亚去应聘,维多利亚最近招聘高管呢,我觉得她俩的姿色、气质肯定没问题。”
我不解的看向张星宇:“啥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呗,作为邻居和同行,我感觉咱们应该给予对面一点关怀和温暖。”张星宇眨巴两下眼睛道:“最开始时候,我没太想明白,不过通过这两天的观察,我好像有点明白啦。”
听着张星宇云山雾罩的碎碎念,本就迷糊的我更加的懵逼。
将两个丫头打发走以后,张星宇揉搓两下自己胖乎乎的小脸蛋道:“你是不是等我解释呢?”
“你猜呢。”我斜楞眼睛反问。
张星宇跟兔爷似的蹦蹦哒哒走到房间的大落地窗后面,朝我招招手道:“你过来,我让你看点好玩意儿。”
走到他旁边,望着对面的银色大厦,我抽吸两下鼻子道:“看啥呀。”
“那是什么。”张星宇手指“维多利亚”楼顶上的招牌道:“仔细看,认真看。”
“我特么虽然没文化,但眼不瞎。”我掉头就准备往回走:“有毛线的可看的,对面除了维多利亚就是写字楼大厦,况且隔着玻璃,你能看到啥。”
“不是。”张星宇一把拽住我胳膊道:“你难道没看出来商机吗?”
我顿时间愣了一下:“啊?”
“商机!”张星宇加重语气道:“如果你是维多利亚的老板,你会选择一家在天河区乃至半个yang城都很有名气的酒店对面开家功能、作用、档次几乎差不离的酒店吗?”
我不假思索的回答:“不会,根本没有价值。”
“对呗,连你这种没什么生意头脑的大老粗都能想明白的道理,作为鄂省的知名酒店龙头企业,他们的规划师和老板难道不明白吗?”张星宇从兜里掏出一支棒棒糖,慢条斯理的撕开包装,歪脖道:“我特意找了几个工商的朋友调查了一下维多利亚,他们走的是加盟店的形式,总部在鄂省,全国各地至少有二十多家分店。”
我叼起烟卷出声:“然后呢?”
“一个白痴是绝不可能把酒店做到此等规模的,所以维多利亚的大老板肯定不傻。”张星宇裹着棒棒糖,含糊不清的冷笑:“问题重新回到刚刚,明知道不是咱们的对手,武旭为啥还要在咱们对面开起来这家酒店,我这几天一有时间就观察对面,他们生意相当萧条,甚至可以说是在亏损。”
我没有接茬,静等张星宇的下文。
“如果不改变现状,哪怕维多利亚的背后有金山,也照样扛不住,扛不住会怎么办?”张星宇挑动眉梢笑道:“肯定是转让,维多利亚的档次不低,位置也很不错,随便换一个有实力的接盘手,都够咱喝一壶,比如辉煌公司或者是高氏集团,所以我觉得,与其等咱们的对手们接盘,还不如你我争取一波主动,先把那俩跟你算是生死之交的丫头弄过去,熟悉环境和运营,等武旭顶不住的时候,咱们第一时间跳出来帮忙。”
我抽了口烟低声道:“有个事儿我没弄懂,你说武旭明明知道活不下去,为啥还要在咱们对面砸出来大把的人力物力开起来这间酒店?”
“我也没想明白。”张星宇很干脆的摇摇脑袋道:“最开始我感觉武旭可能是个初入商海的新手小白,可通过工商局的朋友调查,我发现他名下还有四五家酒店,都在鄂省境内且经营的相当不错,后来我做了个大胆的假设,也许是有人在暗中授意武旭先把壳子开起来,完事再转让出去,这样咱对面哪怕有一天换成李倬禹或者高利松,甚至是敖辉,你我可能都还闷在鼓里面,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武旭究竟是咋想的,还得让你那俩妹妹帮咱们查清楚...”
3014 大排档里的小插曲
针对对面“维多利亚”的问题,我和张星宇这天晚上聊了足足能有四五个钟头。
所谓人怕琢磨事儿怕深聊,唠的越多,很多东西就越觉得经不起推敲。
起初我们谁都不认为武旭和“维多利亚”有什么问题,可越聊越觉得这家伙的出现似乎非常的突兀。
先是时间,维多利亚挂起来牌匾的时候,正是我们和吴中几乎达成协议,但无巧不巧的是吴中当天被狙击手干掉,天弃的梁子算是彻底结下了,而且还惹到一个精神病似的吴恒,以至于我们近期忙的有点顾头不顾腚。
维多利亚就是在这样的当口下,神不知鬼不觉的完成了一系列开业前的筹备。
然后就是武旭这个人,按理说他到yang城的时间并不长,认识贾东和郑清树可以解释为他们之前就有交情,但开业当天李倬禹为什么会出现?武旭又是通过什么方式和李倬禹搭上的线?
最后就是张星宇的分析,作为一个旗下拥有多家店铺的成功经理人来说,武旭为什么要斥重资去打造一家压根没机会存活的酒店呢,这一点最是耐人寻味,又或者说武旭凭什么那么自信,可以从我们手里夺走客源?
见我低头陷入沉思,张星宇笑呵呵的拿胳膊捅咕我两下道:“想不通就暂时别去想啦,折腾一整天,要不咱们吃点宵夜去?”
“走呗,正好透口气。”我打了个哈欠应承。
几分钟后,我俩来到酒店附近的一家大排档,简单要了几样小菜,张星宇乐呵呵的跟大排档的老板闲扯。
可能还是年轻的缘故吧,比起来星级酒店,我们这一圈人还是更喜欢大排档里那种大声说话,随口吐痰的市井氛围,吃着一部分高端人群嫌弃无比的所谓垃圾食品,喝上一两瓶啤酒,那滋味别提多享受。
因为总在这边吃宵夜,所以大排档的老板和服务员都跟我们很熟络,一边招呼客人,腰上系着件油乎乎围裙的老板一边朝张星宇道:“我这儿今晚上真是高朋满座呐,你们进来前,维多利亚酒店的老板武总和他几个朋友刚走,就坐在你们这张桌上。”
“武总居然也到你这儿吃饭啊?”张星宇立即来了兴趣,咳嗽两声道:“老邢,你可别为了招揽生意,瞎吹牛昂。”
“张总您这话说的就没意思啦,维多利亚打开始装修,武总就经常到我这里吃宵夜,有时候一个人,有时候会带几个朋友。”老板老邢有点不乐意的解释:“再说啦,武总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今晚上我听他和他朋友说,维多利亚都快干不下去啦,说不准啥时候就会转让,哦对了,你有个朋友可能喝的有点多,刚刚还差点跟几个小年轻打起来。”
我和张星宇对视一眼,我吸了口气笑问:“武总不像那么没涵养的人吧。”
“武总的酒品还不错,但他两个朋友不行,每次喝点酒总是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看谁都不顺眼,在我这里闹过好几次呢。”老邢摇摇脑袋道:“前天晚上,他有个叫小朱的朋友就差点把开出租的给打了,幸亏当时我们给劝开了。”
“老板,来几瓶啤酒..”
话没说完,有一桌客人正好吆喝。
老邢两手在围裙上蹭了蹭,笑呵呵的吱声:“你们先吃着,得空再聊哈。”
正吃饭的过程中,一个剃着板寸头的圆脸青年气喘吁吁的打门外跑进来,径直走到张星宇的身后,抬手直接搡了他一下,然后瞪着眼睛低头在地上寻找着什么。
见到张星宇险些被推倒,我皱着眉头不满的出声:“诶哥们,你咋回事啊?”
“勺货,你们有没有看到一把车钥匙?奔驰的钥匙。”那青年压根没接我的茬,神情倨傲的扫视一眼我俩,抻手比比划划道:“大概这么大,外面套着蓝色的钥匙套。”
“不是啥大事儿。”张星宇重新扶正椅子,先是朝我努努嘴,随即回头朝着那青年摆手道:“不好意思哈,我们都平头老百姓,别说奔驰车钥匙,连面包车钥匙都没见过,您在上旁边找找去吧。”
“你站起来,我看看你脚底下。”青年像个智障似的瞟向我。
我懒散的夹了口菜冷笑:“腿刚折,不会动,新买的裤子俩大洞。”
我这个人其实很好说话,甭管你是王权富贵,还是贩夫走卒,只要乐意扯,我就有话题,但我最看不上的就是那种拿“装逼”当职业的选手,而我面前这位,很显然就属于职业选手里的佼佼者。
“啥意思啊?”青年当即拉下脸怒视我。
“意思就是你再赶紧滚蛋,容易挨打。”距离我们不远处一张桌上的两个小伙不耐烦的骂了一句:“看特么你一晚上了,装逼装的一点新意都没有,除了炫车就是炫自己多能打,连头狼家的王总都不认识,你算尼玛币什么混社会的。”
替我说话的俩个小伙也是大排档里的常客,是附近健身房的教练,跟李新元、余佳杰的关系不错,估计也是看不过眼才开的口。
“你再说一遍。”青年径直朝两个小伙的桌边走了过去。
“再说十遍你能咋地!”两个健身教练也没少喝,拎着桌上的酒瓶咋咋呼呼全站了起来。
“小柯、小猛,别搞事情哦,马上快过年啦。”眼见两帮人要打起来,大排档的老板老邢赶紧凑过去劝架,一手推搡两个健身房的小伙,同时朝着青年道:“小朱你也冷静冷静,我刚刚收桌的时候看的很仔细,没见到你的车钥匙。”
“勺货,冒搓得!”青年不干不净的骂了句方言,又回头走到我们桌子旁边,朝着我横眉倒竖的撇嘴:“你站起来让我看一眼,没有我马上走。”
“眼瞎耳朵也聋啊?”我斜眼瞟了瞟他,不屑的摇头:“你爱走不走,喜欢杵旁边看我们吃饭,你就慢慢看,老邢啊,再给我来份干炒牛河,另外送小柯他们一箱啤酒,今晚上他们的消费算我账上。”
青年咬牙切齿的注视我:“你起不起来?”
“老邢炒的西兰花味道真不错,你尝尝。”我像是没听见一般,冲着对面的张星宇努嘴招呼。
张星宇很是配合的也给我夹了一筷子菜笑道:“辣鸡肠也不错,下饭。”
青年从我们旁边站了半分钟左右,见我丝毫没有鸟他的意思,冲我竖起大拇指狞笑:“行,你牛逼!麻烦站起来,让我看看你脚下行吗?”
“我牛不牛逼跟你也没啥关系。”我酌了一小口啤酒,随即点上一支烟道:“听你口音也不是本地人吧,出门在外不容易,别天天拽的好像二五八万,你说一早就客客气气的跟我说话,我能为难你吗?”
青年不耐烦的打断:“能不能起来?”
“难的清静一会儿,你老跟个小孩儿较什么真,他想看,你就让他看呗。”张星宇也烦了对方的墨迹,朝着我使了个眼神。
青年瞬间急眼,破马张飞的抻手指向张星宇厉喝:“你他妈说谁小孩儿呢!”
我后发先至,左手一把攥住青年的手指头,朝着反方向一掰,青年立马疼的半蹲下身体,狂躁的嘶吼:“你他妈松开我,不然..”
没等他喊完号子,我右手抡圆“啪”的就是一记嘴巴子掴在他腮帮上,歪脖低喝:“说话就好好说话,别老骂骂咧咧的,谁都有嘴巴,我没事跟你他妈他妈的,你能乐意不?”
“打得好!”
“就该好好治一下这个逼崽子,太特么狂了!”
旁边几张桌上的食客们纷纷凑过来,一个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拍手叫好。
老板老邢也马上走过来劝阻:“算了吧王总,你们别再我这儿闹,我扛不起责任啊。”
我也不愿意因为这么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儿闹得满城风雨,迟疑几秒后,松开他的手指头,驱赶道:“下次嘴巴还那么臭,我就给你塞一坨狗屎进去,麻溜滚蛋!”
“鸨妈养的!老子弄死你!”那小子往后踉跄一步,一屁股坐在地上,接着猛然抓起旁边的凳子,硬生生朝我砸了上来...
3015 胖砸受伤
眼瞅着凳子呼啸而至,我身体立即往旁边偏移几公分,抬腿一脚踹在那小子的腰侧。
青年连人带手里的凳子趔趄的撞翻身后的一张桌子,盘子、碗碟哗啦哗啦碎了一地,不过的反应很快,迅速又抓起半拉盘子碎片虎虎生风的直接朝身后的张星宇扎了上去。
完全没意识到对方会杀一记“回马枪”的张星宇条件反射的抬起胳膊抵挡,半截盘子瞬间没入他的小臂,浸红的鲜血随之喷涌而出。
“卧槽尼个玛!”一看这架势,我回头抓起一把凳子狠狠抡向青年。
青年拿胳膊挡了一下,不依不饶的又攥起那半截还在滴血的碎盘子又朝我的脸颊捅了过来。
我急忙往后退了两步,险而又险的避开,青年趁势撞开两个围观看热闹的食客,拔腿就往大排档外面奔去。
“不要追了朗朗。”
我拎着凳子刚要撵出去,张星宇从身后喊了我两声。
十多分钟后,中心医院里急诊室门口,我耐着性子跟两名巡捕讲述案发经过,钱龙、地藏气喘吁吁的跑到我面前。
钱龙火急火燎的发问:“咋回事啊,胖砸让谁扎的?”
“别喊,既然已经报警了,咱们就经公处理吧。”我瞪了他一眼,朝着两个捕快继续道:“开大排档的老邢告诉我,伤人那小子是维多利亚酒店的,好像是叫什么小朱。”
岁数稍微大点的巡捕保证道:“王总请放心,我们同事已经到维多利亚找人了,一定会在最短的时间内给您一份满意答复。”
“你不用给我任何答复,公事公办的走法律流程就可以。”我心情不好的打断:“另外事发到现在为止,维多利亚酒店的负责人武旭一直在给我打电话,已经对我构成了严重的骚扰,麻烦您再转告他一声,我们不接受任何私了。”
送走两名巡捕后,我横着脸冲钱龙道:“发动一下咱们在yang城的社会关系,天亮之前把那个小朱给我抓出来。”
“明白。”钱龙抿嘴应承。
“迪哥,你受累在医院照顾一下胖砸,我回酒店一趟。”想了想后,我又朝地藏交代:“如果武旭或者维多利亚的其他高管找过来,推掉不见!”
“踏踏踏..”
我话音还未落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泛起,紧跟着就看到五六个人用小跑的速度打电梯里出来,带头穿身银灰色西装的家伙正是武旭。
见到武旭,我习惯性的微皱眉梢,没想到这家伙竟然来的如此之快,想来肯定是有巡捕给他递的信儿。
“对不住啊王总,我也是刚刚才知道这件事情。”不等我开口,武旭上来就一把抓住我的双手,表情诚恳的道歉:“小朱是我亲戚家的孩子,甭管谁对说错,事情既然已经发生,我们绝对不会推卸责任。”
不知道是刻意装出来的着急,还是确实如此,我看到武旭脚上还趿拉着拖鞋,西装的扣子也系的歪歪扭扭,怨气顷刻间消下去一小半。
我板着脸,抽出来手掌,沉声道:“武总不必自责,维多利亚那么大的酒店雇的人肯定不少,武总就算是神仙也做不到每个人都看的紧紧的,这事儿我们已经报警了,那就按照警方的判罚处理吧,我还有别的事情,就不奉陪了。”
说完以后,我抬腿就走,不再跟他纠缠任何。
武旭不死心的撵在我身后出声:“王总,咱们都是各自公司的负责人,你兄弟被伤害,我能理解你的愤怒,同样也希望王总能够可怜我一下,小朱是我亲戚家的孩子,按照辈分应该管我叫一声伯父,恳求您别让他因为这点小错误背上一辈子都洗不掉的档案好吗?”
“小事儿?”我停驻脚步,歪头看向他冷笑:“我兄弟的手筋差点让刺穿,血流的跟拧开的水龙头似的,你跟我说是小事儿?我兄弟本来身体不好胆子小,因为这事儿心脏病吓得都犯了,是小事儿!来来来,那你告诉我,什么是大事儿!”
武旭被我噎的哑口无言,干咳两声道:“王总,我觉得..”
“不用你觉得,我现在说的是我觉得,我觉得问题很严重,咱们两家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到底因为点啥事,你亲戚要杀我、杀我兄弟?如果不是我今天反应快一点,可能你现在只能对着我的黑白照片忏悔了。”我深呼吸两口气道:“武总,我不想在医院跟你大喊大叫,还是刚刚那句话,咱们走法律程序吧。”
见我又要走,武旭马上又撵上我,拽着我胳膊哀求:“王总、王总,稍安勿躁,咱们借一步说话,行吗?”
“借特么啥借,不借!”钱龙面无表情的冲过来,粗暴的甩开武旭的手掌,瞪着眼睛道:“你要是真有诚意处理事儿,简单!把扎人那小子喊过来,我或者我兄弟还回来他就ok,这事儿我可以替朗哥说了算。”
“钱总,小朱就是个毛孩子,一听说闹出来这么大的问题,吓得已经连夜跑了,我现在也找不到他人。”武旭犯难的搓了搓手掌,声音干哑的朝我道:“王总,我可以代他受罚,您扎我两下行不?”
我冷漠的瞟了眼武旭,冷哼一声:“武总别开玩笑,我们头狼上下全是遵纪守法的五好公民,您既然联系不到凶手那就让警方找吧,我相信法律一定会给咱们双方一个公平公开的处理结果。”
不再理会武旭喋喋不休的赔礼道歉,我加快脚步踏进了电梯里。
刚一从医院里出来,我兜里的手机就响了,看了眼是秦正中的号码,我犹豫几秒后接起:“别告诉我,武旭求人都求到你那儿去了啊。”
“我也不想掺和这个烂摊子,但事实确实如此。”秦正中苦笑道:“一个省字头的老前辈刚刚跟我通过电话,小朗啊,我看出来你想趁着这把事儿当借口发难维多利亚,但现在不是时候,一是因为胖砸的事儿不算太大,就算搞,也只能搞一搞那个小朱,再者头领酒店刚刚被提名省级优秀酒店,现在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你,你跟武旭这个节骨眼上闹起来,等于在他替他刷新知名度,这样免费为维多利亚打广告。”
我思索一下后,叹了口气道:“成吧,别人的面子可以不给,中哥你开口了,那你做个中间人,我和武旭谈谈赔偿问题吧。”
秦正中立即没正经的调侃一句:“哎哟喂,谢谢我朗总赏光。”
关于秦正中的分析,我其实一早就想到了,之所以刚刚在医院里毫不留情的拒绝掉武旭,我的目的就是在等一个够分量的说客,原本我还想着李倬禹或者洪震天会跟着掺和一下,没想到武旭眼光毒辣,直接求到了秦正中门下。
不过这样也好,既可以让武旭欠一波秦正中的人情,又能稳固我们刚刚才形成的小圈子。
四十多分钟后,还是张星宇被刺伤的那家大排档里。
我、钱龙、秦正中、武旭和两个维多利亚的“高管”围坐在一张小桌上。
秦正中清了清嗓子,率先开场:“武总啊,事情是在这里发生的,那咱们就在这里结束吧,有什么话你好好跟小朗聊,他不是个不同人群的顽固,不然我今天就算磨破嘴皮子,你们也没可能坐下来聊天。”
坐在武旭旁边,一个看上去四十来岁的高管挤出一抹笑容道:“王总,我承认您在yang城的名声响亮,头狼酒店更是业内的标兵,但这件事情,一个巴掌拍不响,小朱确实有很大的问题,这一点我们道歉,只是我想他不会无缘无故跟您和张总动起手的吧。”
“咋地,先捧后杀啊,我朗哥红不红,头狼硬不硬,跟这事儿似乎没啥必然关系吧。”钱龙歪脖冷笑:“想处理事儿就拿出来处理事儿该有的态度,别跟我们特么叽叽歪歪的攀对错,判断对和错那是警方的工作,我们的工作就两样,要么你拿钱熄火,要么咱就梗脖摔桌的碰一下子...”
3016 两声枪响
被钱龙一顿抢白的男子顿了顿,拧眉回应一句:“钱总,伤人的又不是我,你没必要朝我大喊大叫什么..”
“既然不是你,你哔哔个**!”钱龙粗鄙的吐了口粘痰,斜嘴叼着烟卷注视武旭:“他旭哥,哭着喊着想谈和的是你,这会儿低头不语的也是你,说说吧,你到底打算怎么赔,天挺晚的,别让大家伙都跟着你从这儿耗。”
“皇上,克制一下你的脾气。”秦正中假惺惺的呵斥一句,随即朝武旭道:“武总,你托省里的董老找到我,董老到现在还在等这件事情的处理结果,他那么大岁数了,不要让他跟着一块操心可好?另外,我也很希望你们两家能够化干戈为玉帛,但你亲戚伤人是事实,人情场我可以理解你的无助,可站在法律的角度,他那种暴躁分子确实应该重判。”
“呼..”武旭吐了口浊气,双眼无神的望向我道:“我想先听听王总的意思。”
我翘起二郎腿笑呵呵的出声:“我的意思更简单,你只要把小朱扔我面前,咱俩还跟以前似的当朋友处。”
“小朱跑了,我联系不到他。”武旭咬着嘴皮道:“如果可以的话,我真希望把他交给您。”
我抓了抓侧脸微笑:“你看,你问我啥意思,我说出来我的意思,你又做不到,是不是有点没意思?既然没意思,那咱就聊点有意思的吧,二百万!不还价,能接受的话,明天把钱送我兄弟手边,接受不了,咱就重新论一下意思。”
“二百万,有点太多了吧?”刚刚开口那个高管不满的低喝。
“是挺多的,你们也可以选择不给的。”我拍了拍后脑勺,扭头朝着钱龙道:“这位老哥刚刚说一个巴掌拍不响,我不信,你信不?”
钱龙先是一愣,接着“呼啦”一下站起来,左手猛然薅住对面高管的头发,右手抡成个半弧度一巴掌重重拍在对方的脸上。
“啪!”
清脆响声在大排档里泛起,不止挨了一巴掌的高管懵了,就连武旭和秦正中也全都有点傻眼。
钱龙一把松开对方,笑容很邪性的吧唧嘴:“响不响啊?我还可以更响,用不用试一下子?”
“你打我?”那高管呆滞几秒钟,立即泼妇似的蹦跳起来,旁边的武旭和秦正中赶忙拉住对方,秦正中白楞一眼出声:“皇上你这事儿做的不对昂,有什么事情直接说,打人干嘛。”
钱龙理直气壮的应声:“他骂我,我打他难道有啥错?”
“我什么时候骂你的,你不要含血喷人。”挨了一嘴巴子的高管气的浑身直打哆嗦。
“呸!”钱龙吐了口唾沫,双手插兜道:“他刚刚在心里头骂我来着,我听的真真的,你们看他,又搁心里骂我祖宗十八代..”
说着话,钱龙一个猛子扎出去,五马长枪的再次掐向那名高管的领口。
见到众人又开始拦架,我懒散的打了个哈欠,朝着秦正中道:“大半夜的从这儿傻逼呼呼的打嘴炮没啥意思,我先走了啊中哥,咱们回头约。”
秦正中不停朝我使眼色:“朗朗,别那么毛躁。”
“不是毛躁,是耐心用完了,也就是你当和事佬,这他妈要换个人,我理他不?”我吹了口气,扫视武旭:“武总要是不嫌麻烦愈演愈大,那咱从现在开始就可以对扎了,扎人的选手,我这儿不是没有,接下来就看武总您和您手底下的管理们能挺几个回合吧。”
武旭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吞了口唾沫开腔:“二百万,我出!”
“二百万是刚刚的行价,现在涨了一百万。”我“噗嗤”一声咧嘴笑了,指了指吵吵把火的钱龙道:“我兄弟刚刚扇他一巴掌,不得再要点手面磨损费啊,继续叨逼叨,我可能还会管你们再要点唾液损失费、熬夜加班费。”
“好,我给!”武旭昂头看着我,长长的吐了口浊气道:“感谢王总手下留情。”
“不谢,替我转告内个小朱,这辈子别出现在yang城,不然我肯定剁了他的狗爪子。”我冷冰冰的怼了一句:“另外,我给你个忠告,做买卖就踏踏实实的研究经营之道,想玩别的花样,就别怪我用老百姓的身份跟你讲述一段灰道大哥是如何在自己的地盘跟人摇旗叫号!”
武旭抬头望向我:“王总具体指的是什么?”
“你自己回去慢慢悟。”我笑了笑,朝他伸出两根手指头道:“在我这儿交往的方式很简单,要么朋友,要么对手,你跟我对手混到一块,我会自然而然的产生自我保护意识,而我的保护意识通常是把带给我恐慌的家伙干翻。”
说完以后,我拍了拍他肩膀头道:“武总,记住你脚下踩着的地皮是yang城,在这块土地上甭管你们维多利亚曾经有多辉煌,现在都必须学会把脑袋插进裤裆,我允许发展你可以盆满钵满,我不允许你插足,你敢折腾,那我就用实际行动教教你,啥叫药到病除。”
“哥们,下回再想听一个巴掌的响声,记得联系我,我这个人向来施恩不图报。”钱龙豁着没有大门牙的嘴巴朝对面高管比划一个“六”的手势:“用特么我们行内话说,你真是six到飞起。”
从大排档档离开后,我俩直接返回酒店。
酒店的会议室里,张星宇已经先我们一步回来,胳膊打着一层厚厚的石膏板,正愁眉苦脸的跟地藏、谢天龙、白帝和洪莲讲述自己的“挨干”经历。
见到我们进门,洪莲轻声问了一句:“扎伤小胖的那个混蛋会功夫?”
“瞅着挺利索,应该是练过两下子吧。”我回忆一下后,朝着张星宇撇嘴:“计划有点流产,我今晚上就差骑武旭脑袋上拉屎了,那家伙愣是半点火气都没起,是个难缠角色。”
把张星宇送进医院以后,我俩曾简单的做过沟通,一致认为趁着这次机会把武旭逼急眼,甭管他到底有没有鬼,反正把丫撵出yang城肯定不会错,只可惜武旭比我们想象中还要能隐忍,愣是没有半点暴走的迹象。
“胖砸,你这三百万赔偿里,可有我一半的功劳,咱俩五五分账呗。”钱龙没正经的凑到张星宇旁边,笑呵呵的打趣:“我最近在撩一个搞直播的女神,已经砸进去不少钱啦,估计再有三两万,就能来一场美丽而又**的邂逅。”
“快拉倒吧,你这月都借我几回钱了。”张星宇白了一眼笑骂:“别再因为裤裆欠饥荒,控制一下你蠢蠢欲动的小**。”
“铿!”
就在这时候,一声闷雷似的爆响突起,对面的落地窗玻璃瞬间让干的稀碎,直接将张星宇对面的一块玻璃镜子打烂。
“快趴下!”地藏反应最快,两步冲到门口“啪啪”几声将屋内的所有灯光关掉。
“铿!”
又是一声枪响,会议室上摆着的装饰假山让嘣的四分五裂。
会议室瞬间陷入一片黑暗,洪莲蹲在椭圆形的会议桌后面,低声道:“不要抬头,全部爬出门,狙手应该在对面楼上。”
半小时后,我们几个惊魂未定的来到酒店大厅。
张星宇咬着嘴皮道:“对面的仪容镜救了我,对方是冲我来的,可能分不清楚镜子和镜外哪个才是我。”
“还是5.45口径的子弹。”地藏展开手掌,露出两颗黄澄澄的子弹道:“和前段时间袭击莲姐、狙杀吴中的子弹一模一样,但我感觉并不是同一个枪手所为,这个人没有狙杀吴中那么沉稳,第二颗子弹完全没必要打出来,给我的感觉像是威胁或者恐吓。”
“也有可能是发泄。”张星宇咬着嘴皮道:“我总感觉这次的枪手的年龄应该没多大,说不出来原因,就是有种感觉。”
“马德,让磊哥和元元明天把所有外墙全换成单向玻璃,搁自己家里天天遭遇恐怖袭击,我也是够够的。”我愤愤的臭骂一句。
沉默几秒钟后,我朝着哥几个发问:“你们说有没有可能是吴恒?自从我回来以后,那家伙似乎销声匿迹了。”
“应该不是,天道和蛋蛋前段时间帮咱们查了一下吴恒的老底,他的视力很不好,而且也不懂得狙击。”张星宇摇摇脑袋道:“我反倒觉得武旭相当有嫌疑,第一,两次事发点都在咱们对面,绝对不可能是巧合,我曾经上过维多利亚的顶层,看咱们酒店看的非常清楚,第二,武旭和郑清树有交往,今天晚上我在医院时候,郑清树给我打过电话求情,而郑清树的特长是什么,你们不会不记得吧...”
3017 两个高手
一夜时间,在我们的惶恐不安中悄然而逝。
将近天亮时分,我们几个才分别回屋睡去。
虽然大家都没怎么吱声,但我看得出来所有人的心里头都像是被蒙上了一层阴影,即便强如地藏、白帝之流,他们也没办法做到随时随地都能从容避开狙击手的远程偷袭。
当然,类似钱龙这种屁眼比心大的虎逼是完全不受影响的,用他的话说,他搁我们家就是个标准的混吃等死的二世祖,对方偷袭他的价值可能都没有那发子弹值钱。
玩笑归玩笑,如何拔掉那个狙击手成为我们现在的当务之急。
躺在段磊给我新置换的办公室沙发上,我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正应了那句老话:忍一时,越想越气;退一步,变本加厉。
从伏击洪莲开始,那个狙手似乎就完全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不光敢正大光明的搞暗杀,现在竟然还惦记上了张星宇,如果照着这个形式发展下去,往后哥几个出门保不齐都得配上防弹头盔和背心。
辗转反侧半天后,我一激灵爬起来,烦躁的咒骂一句:“奶奶滴,搁自己家地盘居然让个小卒子给我们吓得不敢出门,办他!必须办他!”
想到这儿,我掏出手机翻动通讯录,最后将目光定格在了连城的号码上。
我认识的所有朋友里,貌似只有连城具备帮我们找几个狙击手的实力。
没错,我打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对方欺负我们这头没狙手,那我就找几个更专业的跟“他”或者“他们”玩一波对抗。
酝酿好语言后,我按下连城的号码。
电话接通,连城开玩笑的打趣:“起挺早啊,七点多就出来遛弯啊?”
“我要告诉你,我一宿没合眼,你信不信?”我咳嗽两声道:“城哥你属实不讲究啊,昨天喝完酒咋就偷摸溜了啦,走时候都不知道跟我打声招呼呢。”
“我不寻思你们都喝懵逼了嘛,说也白说。”连城貌似心情不错的应承一句:“行啦,别给我兜圈子,你这种赖皮无事不登三宝殿,直接说诉求吧,我待会还有一大堆急事要处理呢。”
我开门见山的说出自己的目的:“我想管你借俩高手,会狙击懂反侦查的,边境最不缺的就是这样的狠人吧。”
连城微微一愣,语调也随即变得严肃起来:“怎么回事?”
“我们最近被一个或者几个狙手给盯梢了..”我缓了口气,将整件事情跟他一五一十的概述一遍,临了又补充一句:“几个小时前,我们再次遭遇对方,胖砸差点变成死胖砸。”
连城顿了七八秒后,低声道:“在役的军人怕是够呛,而且狙击枪属于特种武器,子弹数量都是有限制的,你看这样行不,我给你介绍两个退伍的朋友,两人之前都是我们区拿过大奖的优秀狙手,不过他们认钱不认人,佣金不会太低..”
我立即亢奋道:“那没问题啊,该多少钱给人多少钱呗。”
“还有个事儿,我这俩朋友的脾气都比较怪,虽然是你花钱雇他们,但你不能随意指挥,只需要把你的想法和目的告诉他们,他们自己会制定作战计划。”连城苦笑道:“要不是因为他们脾气太操蛋,现在最起码跟我平级,所以你得拿出来点态度。”
我满口答应:“小事儿,别说态度,给他们安排俩太太就ok。”
“那晚点我让他们动身去找你吧。”连城犹豫一下后答应下来。
我急不可耐的催促:“哥,你别晚点啊,我这儿上上下下几十口子人都等着救命呢,挂断电话就联系行不?”
“你呀你,说风就是雨,就这样吧。”连城颇为无奈的笑骂一句:“对啦,最近你有没有和詹战联系?”
“呃?”我一怔,拨浪鼓似的摇头:“没机会,人家那种肩膀头挂将星的哪是我想联系就能联系上的,除非他主动找我,不然我连打电话都没有理由。”
连城长吁一口气道:“也对,这事儿急不来,等过年时候我过去拜访老领导,顺便喊你一块吧,看看能不能跟詹战搭上点什么小线索。”
结束通话以后,我下意识的翻到詹战的号码上。
他的电话号我其实存挺长时间了,只不过我俩的档次和身份相差太远,就连厚脸皮我都找不到方向应该从哪方面入手。
翻动日历,发现明天居然是农历小年,我搁脑子里憋了半天墨水,总算想出来一条祝福短讯给他发送了过去。
结果我和预料的差不多,石沉大海,詹战压根没有给我回信的意思。
“没啥,慢慢来呗。”我自我安慰的又和衣躺到沙发上。
胡乱琢磨中,我不知不觉昏睡过去。
再次张开眼,我是被枕头底下的手机震动给吵醒的,眯缝眼睛看了看屏幕,竟然是个不显示归属地的手机号,我眯缝眼睛接了起来:“哪位?”
对方声音很低,透着一股很青涩的味道:“连城的朋友?”
“你是城哥说的高手吧。”我马上激动的坐起来:“到哪了兄弟,我接你们去。”
对方马上道:“不用,我们在你酒店门口,方便的话,你出来见个面吧。”
揣起来手机,胡乱抹了一把脸,我小跑着蹿出办公室。
酒店门口,我像个傻狍子似的昂着脑袋来回张望,也没看到有什么人长得像高手。
“王朗?”就在我左顾右盼时候,身后传来一道低沉的男声。
我下意识的回过去脑袋,结果顿时间有点大跌眼镜,站在我身后的俩人,一个模样清秀、肤白无须,留着个中规中矩的小平头,身上穿件印着“李宁”logo的运动衫,活脱脱就像个高中生,而另外一个胡子拉碴,半长不长的发型很是凌乱,上身套件鹅黄色的宽大西装,底下穿条宽松肥大的休闲裤,猛地一瞅两人好像是父子。
两人的手里都拎着个装小提琴的那种琴盒,正来回打量我,怎么看也跟“高手”俩字挂不上边。
我疑问的开腔:“城哥的朋友?”
“小满。”
“大友。”
两人点点脑袋,同时朝我伸出手,我也赶紧伸出手掌道:“欢迎欢迎,旅途劳顿辛苦两位啦。”
不用人提醒,我自己都觉得好笑,我们仨碰头的架势颇有点地下分子对暗号的味道。
简单寒暄几句后,我指了指酒店大堂道:“咱们去里面聊吧,我正好让人给你们准备房间。”
“不了,我们尽可能和你保持距离。”叫小满的高中生笑了笑道:“酬劳问题,你和大友聊就可以,我先到附近踩踩点,寻找一下我们最合适的狙击点和对方最后可能架枪的位置。”
不等我再说什么,小满扛起自己的琴盒,拔腿就朝对方走去。
“王先生,咱们不需要客气,我们能来是对连城的信任,你愿意雇我们,也是对连城的信任。”大友笑了笑,朝我浅声道:“那我就直接说价位了,我和小满一天的费用是十万,不管任务是否完成,当然我们绝对不会出工不出力,这一点请您放心,我俩的规矩更简单,你只需要说出来目的,剩下的事情我们自己会研究。”
“十万?”乍一听这个数字,我有点诧异,后来有一琢磨小命毕竟大于天,况且对方敢如此漫天要价,总是说明他们的能力在那摆着呢,迟疑几秒钟后点头道:“事情是这样的...”
3018 挨收拾的散装诗人
就这样,小满和大友两个神秘的狙击高手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情况下,低调的入驻我们酒店。
低调到什么程度呢?除了我仨,谁特么都不知道,甚至连我都不知道他俩具体睡哪个房间,因为他们用来开房的身份证并不是本人,如果不是一天“十万”这句话,我可能自己都觉得像是做了一场梦。
人这玩意儿,就是一种心情动物。
没花钱时候,瞅哪都觉得不安全,钱刚一砸出去,我立马有种仿佛沐浴在佛光普照中的舒适,要不是身体不给力,我都想在大厅门口原地甩记三百六十度的前空翻,完事再整上一招托马斯绝学。
搁大厅站了一会儿,正好碰上钱龙哼着小曲,溜溜达达的从电梯里出来。
钱龙一巴掌拍在我肩膀头上耍贱:“呔妖孽,你像个电线杆子似的杵这儿化缘呢?”
“没,在想要不要再给你找俩后妈。”我白楞他一眼调侃:“话说,你打扮的这么花里胡哨的是准备干啥去。”
“上医院看看强强和雷子,完事到莲姐家蹭饭。”钱龙双手插兜的解释:“雷子差不多能出院啦,强强也没啥大碍,莲姐说趁着有时间,做顿好吃的,犒劳犒劳大家伙,嘿嘿..”
我迷瞪道:“我咋不知道这事儿?”
“我怎么知道你为啥不知道这事儿,兴许莲姐晚点会给你开小灶呗。”钱龙吸溜两下鼻子道:“别墨迹,你到底去不去啊?”
“走吧走吧,闲着也是闲着。”我想了想后应声。
开着叶小九送给我们的那台骚红色的宝马m5,我俩风驰电掣的出发。
看得出来,真的快要过年了,大街上的店铺张灯结彩,红色的小灯笼、各种装饰品随处可见,虽然相比起来我们老家,大城市里的年味似乎并没有那么重,但放眼望去哪哪都是红红火火的一片,属实让人的心情不由自主变得好很多。
“诶,浑浑噩噩又一年呐。”等红灯时候,瞅着街道上络绎不绝的人群,散装诗人钱龙再次勾起了创作**,昂头呢喃:“一杯浊酒敬往昔,暮然回首又春秋;问君能有几多愁,半夜的雪花清晨的粥,奶奶个哨子的,突然有点想我媳妇和小爹了,都快半年多妹喝过我媳妇熬的粥。”
听到他的感慨,我没好气的骂咧:“别哔哔,挺好个心情愣是让你整压抑,想媳妇就看看去,你又不跟我似的,好像全天二十四小时活在监控下。”
“废话,你怕给老婆孩子惹麻烦,老子就不怕呐。”钱龙撇撇嘴嘟囔:“我就那么随口一唠,主要目的是想让你内疚,完事今晚上请我洗个澡,侩个老北鼻啥的,你怎么那么愚钝呢。”
“赶紧踩油门,变灯了傻叉。”我不耐烦的催促。
钱龙“咔擦咔擦”两下腿上档位,猛踩一脚地板油,乐呵呵的出声:“不跟你扒瞎,我也就是误入歧途跟着你当盲流,如果刚毕业那会儿,我有现在的条件,什么f1、wrc都得有我的身影。”
“你不吹牛逼,是不是篮子刺挠啊,还尼玛f1、wrc,上个wc都分不清男女的选手,你跑汽车拉力赛不得给自己整迷路啊?”我白楞一眼,再次转过脑袋时候,发现我们的车头距离前面一台黄色的“小飞度”已经相当近,忙不迭喊叫:“傻篮子,赶紧踩刹..”
“嘭!”
话没说完,一阵剧烈碰撞随之而响,我们车头毫无悬念的怼在前面那辆飞度车的屁股后面,小飞度更是一头直接撞在马路两边的护栏上,原地蠕动两下,憋灭了火。
“曹尼奶奶滴。”我捂着被挡风玻璃撞出来一个大包的额头,侧脖看向旁边呆滞的钱龙咒骂:“还特么wc不啦,就你这个段位,这辈子最适合的出行工具就是轮椅,愣着干啥呀,还不赶紧下车看看去。”
“哦,我特么刚刚迷糊了一下,错把油门当刹车啦。”钱龙如梦初醒一般跳下车,直接蹲在我们车前脸观望起来。
等我下车后,他昂头傻不溜湫的冲我干笑:“没啥大事,就是前保险杠磕下来啦,修修花不了几个钱。”
“我特么让你看咱车呢?赶紧看看受害者,操!”我愤怒的瞪了他一脚,三步并作两步奔向那辆横骑在护栏上的飞度车,对方的车屁股让撞得完全凹进去了,碎了满地的塑料壳子。
“嘭!”
飞度车的车门打开,一个梳着齐耳短发,穿件连帽卫衣的女孩脸色憔白的从车里跳下来,滴溜溜的大眼睛里飘着一层水雾,正满眼惊魂未定的怒视我,两边耳朵上的大耳圈随着她身体的抖动一晃一晃。
我吞了口唾沫,干涩的走向她询问:“那啥..姑娘你没事吧?”
“你别过来,咱们等巡捕和保险公司吧。”女孩弱弱的往后倒退两步,声若黄莺一般摆摆手,接着马上又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璐璐,我被人撞了,在西大路这边,已经报警啦..”
钱龙横着眉头,一副凶神恶煞的走过去呼喝:“不是老妹儿,你说我正常行驶,你好端端踩什么刹车呀,有事咱们处理事儿就完了,你摇什么人啊,你这破车才值几个钱,你知道我们车多贵不,来,你加上我微信,修车花多少钱,我赔你不就完了..”
话没说完,女孩抓起挂在肩膀头上的小包,跳起来“嘭嘭”砸向钱龙,边打边委屈的娇喝:“臭流氓,撞我车还要占我便宜,你怎么那么不要脸呐。”
“不是妹纸,我哪占你便宜啦,我加你微信是为了赔钱..”钱龙抱着脑袋无语的干嚎。
随着我们这头交通意外的发生,整条街瞬间被堵,汽车排成一列长龙,此起彼伏的喇叭声、两旁围观的人群,骂骂咧咧的司机让本就嘈杂的街口直接变成了菜市场。
另外一边,女孩已经停止抡包打钱龙,正眼泪汪汪的攥着手机打电话,钱龙吃瘪似的两手抱在胸前哼哼唧唧,我烦躁的掏出手机,准备给交巡捕队的朋友去个电话,甭管怎么处理,现在当务之急是赶紧把路给让开,不然只会让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
就在这时候,一阵摩托车的轰鸣声泛起,紧跟着两台小型的越野摩托车透过车和车之间的缝隙呼啸而至,两辆摩托车直接停到女孩的旁边,接着那两个骑车的脱下来头盔,不想竟是俩姑娘,而且还属于颜值很高的那种。
“你没事吧琪琪。”
“就是这个丑八怪欺负你呀?”
两个美女骑手赶忙走到被我们撞了的那个女孩跟前询问。
“不是妹子,说话就说话,能不能不要人身攻击啊,我特么哪丑啊?再说啦,如果不是你们姐妹随意才刹车,这事儿根本不会发生,咱得讲理对不对?”钱龙当即有点不乐意。
两个美女骑手压根没搭理她,一个轻声安抚女孩,另外一个直接钻进被撞的“飞度”驾驶位上,利索的将骑在护栏上的飞度倒出来,停靠到路边。
很快,堵塞的交通就被彻底疏通,三个女孩凑到一块小声嘀咕起来。
“对呗,早点把车倒出来,咱们万事好商量嘛。”钱龙笑呵呵的走过来,掏出手机道:“我看交警一时半会儿也来不了,要不咱互相加个微信,你们修车花多少钱,我直接发红包过去,快过年啦,都挺忙活。”
“大叔,你这种撩妹的手法挺新颖啊,就是成本有点高。”一个染着酒红色头发,梳了条马尾辫的美女骑手,不屑的瞟视一眼钱龙。
钱龙没正经的解释:“开啥玩笑呢老妹,我就算撩妹也不会撩你姐妹这种青涩的小苹果呀,比起来她,我还是觉得你俩更有味儿,嘿嘿。”
“敢说琪琪是小苹果!”
“打他!”
话没说完,三个女孩一哄而上,有的薅扯钱龙头发,有的抻手就挠,很快将钱龙给按倒在地上,把我从旁边直接看傻眼了。
同一时间,我正拨的电话也通了:“喂王总,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徐哥,我和钱龙在西大路跟人发生..算了,我还是直接打120吧。”我语顿的磕巴两下,随即干脆挂断电话,跑过去拦架。
三个女孩动手动的猝不及防,收手也收的雷厉风行,在钱龙脸上抓了好几条血道子后,两人骑摩托,另外一个开车,顷刻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直至仨人扬长而去,钱龙还趴在地上,瓮声瓮气的叫嚷:“卧槽,别打了昂,再打我可还手喽,我跟你们说,我练过龙抓手,一抓一个大窟窿..”
“行啦,别吹牛逼啦。”我哭笑不得的踢了他一脚:“人都闪了,咱也赶紧溜吧。”
“不溜,奶奶滴,我就不信还整不了几个小太妹,等我摇人。”此刻的钱龙,头发让揪的好像个鸡窝,额头上、两边脸蛋上全是一条条抓痕,感觉就好像被人凌辱过一般。
“摇你奶奶个哨子,还不嫌磕碜啊,让人仨小姑娘差点给你整报废。”我没好气的又骂他一句:“麻溜开车去...”
3019 愤怒的皇上哥.
几分钟后,我俩开着被撞烂前脸的车子狼狈逃离现场。
听着脱落的前保险杠剐蹭地面发出“呲啦呲啦”的刺耳声,我心情烦躁的训斥钱龙:“你说让我说你点啥好,好好开车就完了,非尼玛装藤原拓海,结果拓海没装明白,还差点让仨老娘们给你削成废柴,你平常不挺能耐的嘛。”
“不是,主要那仨老丫头蛋儿不按套路来。”钱龙摸着脸上血淋淋的疤痢,干咳两声道:“再说了好女不跟男斗,呸..是好男不跟女..”
“快消逼停的吧,一天天就会跟我三吹六哨,啥也不是!”我白楞他一眼臭骂:“还特么好男,老子现在就觉得好难,特别特别的难,实在是我现在没有第二条选择,不然儿子坐你这破车。”
骂骂咧咧的来到医院,临进门前我深呼吸两口,竭力平复好自己的情绪。
王莽跟我说过:甭管遇上多大的事情,在手下人面前必须得四平八稳,这是一个带头的最基本的素养。
推开病房门,我见到光头强正和赵雷孟正盘腿坐在床上有说有笑的聊天,躁动的心情也随之好转不少。
“哥..”
“朗哥。”
哥俩马上起身朝我打招呼。
“日子过的挺带劲儿呗,明显胖不少啊。”我抬手在光头强的腮帮子上掐了一把,乐呵呵的又望向赵雷孟努嘴:“你咋样啊,啥时候能上岗,你凡哥可惦记你啦,一天能问我八百遍。”
赵雷孟马上捶打自己胸口两下憨厚的笑道:“我感觉早就没事啦,不过医生非说再观察几天。”
“枪伤可不是闹着玩的,整不好得一辈子留下病根。”我吸了口气道:“别凭感觉,多听听医生的话。”
我又侧头看向光头强笑问:“你呢,听说前几天还跟吴恒交了一波手?”
比起来木讷的赵雷孟,光头强的性格其实更讨喜,尤其是剃着个葫芦瓢似的明晃晃的大脑瓜子,如果再配黄色顶黄色的安全帽,还有几分动画片里光头强的神韵。
光头强挽起病号服袖口,唾沫横飞的吹嘘:“吴恒也就一般般,那天跑咱们四号店库房里放火,让我抓了个正着,要不是我身上有伤,让他一条胳膊给你揍八个来回不带重样的。”
赵雷孟很不给面子拆台:“你快得了吧,不是刚被抬进急诊室那会儿,捂着肚子哭的跟杀猪似的。”
“得,你不愁后继无人啦,就他吹牛逼这一出,简直跟你一模一样。”我侧头朝着钱龙撇撇嘴。
钱龙不屑的冷哼:“我俩不属于一个门派,他是纯干吹,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滴,我是湿吹,多多少少带几个字真话。”
“皇上哥,你脸咋啦?”光头强像是发现新大陆一般,直接钱龙的腮帮子笑问。
“呃..”钱龙老脸顿时一红,讪笑道:“这不着急上来看你俩嘛,一个不小心摔进咱们酒店门口的花池子里了,让花池里的玫瑰花刺给剐的,没啥事,哥这脸皮,顶多也就是三五天的事儿。”
这货正恬不知耻的逗比时候,病房门从外面被推开,一个戴着口罩的小护士抱着一摞病历本闯进来,没好气的娇喝:“3678床、3679床,你们能不能小点声呀,整个走廊就听见你俩在开会,护士长都批评我好几回啦。”
“骚扰,骚扰!”光头强连忙点头哈腰的摆手道歉:“再忍我们两天哈琪琪姐,后天我们就出院。”
“测下体温吧。”小护士很是不悦的走了过来。
我下意识的往旁边让了半步,正好跟那小护士四目相对。
当看到她眼睛时候,我猛然间有种很熟悉的感觉,随即又条件反射的看向她的两边耳垂。
那小护士也仿佛吓了一大跳,手里的病历本“呼啦”一下落在地上,护士赶紧蹲下身子捡取。
“你这妹子咋那么毛手毛脚呢。”旁边的钱龙碎碎念的也蹲下身子帮忙。
小护士顿时间把脑袋垂的更低,声音很小的呢喃:“不用,我自己可以的,谢谢。”
“出门在外都不容易,帮忙捡这玩意儿又累不死人。”钱龙傻呵呵的接茬,猛不丁抬头看了眼护士,随即一激灵蹦了起来:“诶卧槽?诶卧槽!是你呀八婆,奶奶个哔的,抓我满脸醋溜土豆丝,又特么化妆跑医院里毒害我兄弟呐,你别走!”
听到钱龙的诈唬声,我惯性的望向那名小护士,立时间毛都炸了。
真是特么冤家路窄,此刻蹲在地上捡病历本的家伙竟然是半个多小时前跟我们发生车祸的那个小太妹,可能是着急捡东西,她并未注意到脸上的口罩脱落,整张娇好的面颊完全无暴漏在我们眼前。
“你干嘛呀,不要拉拉扯扯。”小护士马上甩胳膊挣脱钱龙的薅拽。
“少给我来这套。”钱龙横着眉梢,掏出手机道:“我撞你车,我负责,你特么毁我容,你咋赔我,还有你那俩小姐妹儿呢,都给我喊过来。”
小护士装傻充愣的扮无辜:“我不认识你,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再这样,我可要喊保安啦。”
“不用喊保安,咱们喊公安。”钱龙一手拽着护士的胳膊,另外一只手掏出手机作势要拨打110。
“啥情况啊哥?”
“怎么啦?”
病床上的赵雷孟和光头强赶紧慌里慌张的跑下来劝架。
“这娘们就是给我一脸刺的花池玫瑰。”钱龙气喘吁吁的喊叫:“他爹了个我的,老子长这么大还没吃过这种哑巴亏。”
就在这时候,一个人高马大的年轻小伙从外面跑进来,一把推搡在钱龙身上,梗脖厉喝:“什么事啊琪琪,你是干嘛的,马上给我撒开手!”
“阿杜,他们欺负我。”那小护士活脱脱的就是个奥斯卡影后,一看到自己来帮手了,眼泪说下来就下来,马上像个小可怜一般蜷缩在年轻小伙的身后。
“没事儿,有我在呢!我看看谁敢放肆!”年轻小伙梗着脖颈,一副世外江湖大佬的姿态,冷眼俯视我和钱龙:“我和我们领导今天过来检查身体,本来想着顺便来看看你,没想到竟然还遇上了这种事。”
说着话,年轻小伙又向前一步,指着钱龙鼻子训斥:“你是干什么的!”
这个社会,最不缺的就是装逼没够的男人和演戏成瘾的女人,很显然我们今天一次性把这两种人都给碰上了。
钱龙一胳膊摆开小伙的手指头,皱着眉头怼了一句:“别特么指我听着没?你是她男朋友吧,你来的正好,今天你女朋友和她两个朋友挠了我满脸血道子,你说这事儿咋处理吧?”
小护士弱弱的辩解:“是他们先欺负我的阿杜。”
“你别管啦,忙你的去吧。”小伙牛逼闪电的摆摆手,继续挺胸朝着钱龙道:“挠你怎么啦,挠你就是你不对!你也不用跟我嘴巴不干不净,想公了还是私了,你随意!”
“诶我去尼玛得!你咋那么装篮子呢。”旁边的光头强抬腿一脚直接踹在小伙的胯骨肘上,钱龙、赵雷孟极有默契的一哄而上,仨人没费多大劲直接将小伙给蹬趴下,完事围成一个圈,劈头盖脸的又是一通猛收拾。
等把小伙捶打跪地求饶后,钱龙吭哧吭哧喘着粗气回头寻找那个小护士,结果发现人早跑没影了。
“呸,流年不利!”钱龙一口黏糊糊的老痰吐在小伙的身上,双手抱在胸前骂咧:“记住啦,下回再想装逼,提前摸摸对方底,跟我唠社会磕,你够辈分儿不!我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在头狼一号店住,想找场子,老子随时接待。”
“行啦,走吧!”唯恐医院这边报警,我拽着钱龙往出走,同时朝着赵雷孟和光头强摆摆手道:“待会让人过来给你们办理出院,看看这破地方护士的素质就知道治不出来什么好...”
3020 生日.
一段小插曲就这样波澜不惊的过去。
不论是那个刁蛮的小护士,还是因为装篮子让揍得猪头狗脸的护哔使者,我都没有太当成一回事。
一是因为我们双方的段位和层面相差太大,就算真起什么风波,那俩人绑一块也扛不住我们半声咳嗽,再者yang城是座拥有1500多万人的国际性大都市,同混一条街区的盲流子碰上的几率都小到可怜,更别说他们那号陌生人。
从医院里出来,我们几个打了辆出租车直奔洪莲租住的房子,至于那辆宝马m5则委托一个开修车行的朋友开走修理去了。
钱龙一边甩手一边哼唧:“奶奶滴,多少年没碰上比我还能撞的选手啦,刚刚那两脚踹的真解气。”
“皇上哥,你们咋好端端跟琪琪,就是那个小护士发生矛盾的啊?”光头强好奇的问:“琪琪人挺好的,工作非常负责,还很有爱心,冬至那天还特意给我和雷子送两碗汤圆呢,刚才我都不好意思动手。”
“千万别被女人的外表给迷惑,那小娘们狠着呢。”钱龙抚摸着脸上的伤疤嘟囔:“看着我左边脸没?全是她一个人的功劳,话说刚刚那个护哔使者是干啥的,我听他装的有模有样,还陪着领导这个那个的。”
“不认识。”光头强摇摇脑袋道:“没听说琪琪有对象,估计是个追求者吧,琪琪的追求者挺多的,反正我们住院这段时间经常能看到有男的来给她送花送礼物,瞅那逼养的尿性也不是个啥厉害人物。”
“爱**谁谁,装逼就是擂!”钱龙横眉低喝。
我白楞仨人一眼打断:“别叭叭啦,仨人揍人家一个,整的好像自己是黄飞鸿二代似的,真有能耐回去跟地藏或者天龙练练去。”
哥几个互相对视一眼,全都尴尬的缩下来脑袋。
不多会儿,我们叩响洪莲家的房门,等了好一阵子白帝才耷拉着一张驴脸开门,不等我开口,他先一步撇嘴:“我就知道你肯定来,不通知你,你也能闻着味凑过来。”
“咋地,打扰你和莲姐的二人世界啦?”我坏笑着打趣。
“吱嘎!”
这时候,对面的房门也突兀打开,几天前撞了我车的那个小胖子,就是长得很像“低配版洪金宝”的家伙,睡眼朦胧的拎着一塑料垃圾走出来,见到我后,小胖子顿时笑盈盈的打招呼:“好多天没看到你啦大哥,最近挺忙的吧。”
“年根儿啦,瞎忙活。”我随口敷衍:“你这是刚起床还是准备睡啊?”
“昨晚上夜班,我们干厨房的没时间,啥时候有客人吃饭啥时候就得开工。”小胖子解释一句,随即哈欠连天的摆摆手道:“回头再聊哈大哥,再迟到一回,我这月的全勤奖就得被扣完。”
我摆摆手道别:“哈哈,有空捧你场去,你干活的酒店叫什么名字啊?”
小胖子刚要回答,兜里的手机响了,他朝我歉意的缩了缩脖颈,随即接着电话走进电梯里:“喂,我在路上呢,别催行不行。”
我见缝插针的冲着钱龙炫耀一把:“看看,同样是特么撞车的,我跟我撞车的处成了朋友,你跟你撞车的差点没喋血街头,这就是差距。”
“是是是,您老牛**冲天,我就是个弟弟。”钱龙耷拉着脑袋白眼我。
房间里,洪莲很是难的的系着围裙正热火朝天的在厨房里忙活,谢天龙、白帝老老实实的蹲在旁边摘菜、打下手。
钱龙探头瞟了眼厨房,回头冲着赵雷孟和光头强吧唧嘴:“啥叫排面,我莲姐这才叫真正的排面,切墩、打荷的都是战神级别的人物,不像某些人似的就会自吹自擂。”
厨房里瞬间传出洪莲的喝声:“皇上,买瓶生抽上来。”
“好嘞姐,海天的还是李锦记的?”钱龙立马撒丫涌进厨房,那副唯唯诺诺的模样简直跟抗日神剧里的狗腿子如出一辙,看来再掉了两回大门牙的教训下,我皇上哥终于学会了什么叫强者为尊。
嘻嘻哈哈的闹腾中,总算开饭了。
六菜一汤,虽不说有多丰盛,但是胜在很有家味儿,再加上掌勺的“大厨”身份不一般,所以哥几个还没开始动筷,就已经跟赛诗会似的捧起了臭脚。
“像我莲姐这种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拎得动刀、玩的起枪的极品贤内助,谁要是娶了她,这辈子的人生目标基本已经大圆满。”钱龙夹起一筷子“回锅肉”,声情并茂的梭着厚嘴唇贱笑。
“何止呀,我觉得能娶到莲姐的男人,不是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就是下辈子为奴为婢,不然白瞎这种逆天的运气。”光头强也跟着拍了一记马匹,临了还不忘拉上赵雷孟:“你说对吧雷子。”
“对,好吃,真好吃。”赵雷孟咀嚼着一块红烧排骨忙不迭点头。
白帝温柔无比的眨巴眼睛:“莲妹,你刚才切菜时候是不是不小心切到手指头啦,给我看看呗。”
“咋地,你的眼是云南白药啊,看看就能消肿咩。”洪莲瞟了一眼他,随即朝我道:“你笑什么笑,吃饭还塞不住你嘴巴。”
“我没吱声。”我赶紧解释。
洪莲一下子像是抓着了理,柳眉倒竖:“为啥不说哈,是老娘做的不好吃吗?”
“呃..”我揪了揪鼻头,赶紧补充:“主要是太美味啦,我都没顾上夸赞。”
“这顿饭既是为了犒劳雷子和光头强前段时间辛苦啦,同样也是为我庆生,过了几天我就二十六岁啦。”洪莲顿了顿,从桌下拿出来一瓶红酒道:“以往我生日,要么不过,要么就是自己随便煮一碗面,今年认识你们这么多..”
“朋友。”谢天龙接茬道:“知道你不好意思承认我们,我替你说出来。”
“鬼才想跟你们做朋友,一群拖油瓶。”洪莲俏脸粉红道:“不管怎么说,认识你们,我很开心,也学会学懂很多,这杯酒咱们一块干了吧。”
“莲姐你生日啊?”我愕然的张大嘴巴:“咋不提前知会一声呢,搞得我啥也没准备,这样,你等着,我马上给你买个生日蛋糕去,过生日哪能没有蛋糕。”
“蛋糕都是小孩子吃的,有没有都无所谓啦,况且我从来也没吃过那东西。”洪莲轻轻摇曳高脚杯,轻抿一口酒道:“咱们就一块吃吃饭、喝喝酒挺快乐的。”
“那不行,不知道也就算啦,知道还不准备,我这个弟弟当的就太没人性啦。”我马上起身,朝着谢天龙道:“车钥匙借我,我马上就回来。”
“网上可以订蛋糕。”钱龙掏出手机道:“别来回跑啦。”
“网上订的没诚意,再说啦,我想要的花样图片上不一定有。”我从谢天龙手里接过车钥匙,随即拽起钱龙道:“别吃啦,我准备蛋糕,你给莲姐准备个lv刚上市的小包,前几天就听莲姐说想要。”
“诶卧槽,你又特么坑我是吧,一个小包能买多少个蛋糕..”
从洪莲姐家出来,我俩马不停蹄的驱车返回酒店,别看我来yang城时间不短了,但是除了我们酒店附近以外,其他街道我一概不熟,我就记得酒店不远处有家蛋糕房,做出来的花样好像挺不错。
坐在车里,钱龙表情认真的问我:“朗哥,你说晚上要不要给莲姐操办一下,毕竟这一年多她没少给咱家出力。”
“我觉得够呛,她的性格不喜欢太热闹,待会我去订蛋糕,你顺便回趟酒店,把胖子和迪哥都喊过来吧。”我想了想后道:“真有心的话,你就多给她买几个包,没听女人们常说嘛,包治百病,只要有包,啥坏心情都能一扫而空...”
3021 牌匾你再拿回去
将钱龙送回酒店,我们马上兵分两路,我直接赶往蛋糕房。
我一边从网上搜集图片,一边朝着糕点师道:“别用奶酪,她的岁数不爱吃那玩意儿,改成面包吧,再给我整一朵火红色的莲花造型,就是这种看起来很妖艳很妩媚的,脸红用荔枝的果肉做..”
“嗡嗡。”
我正热火朝天的指挥糕点师在做造型时候,段磊突兀给我打来电话。
“啥事啊磊哥?”我赶紧接了起来,同时朝着糕点师低声道:“旁边两片叶子用黄瓜。”
段磊笑呵呵道:“忙着呢?咱们酒店的优秀企业牌匾下来啦,丁凡凡和开发办的一个头头这会儿在咱餐厅呢,你要是有时间就过来碰杯酒呗,毕竟人家都是冲着你的面子。”
“开发办的头头?”我想了想后道:“算了吧,这类人平常不都是你招待嘛,既然混关系咱就隔着你一个人混,别弄得大家都挺熟,将来有什么政策,想拒绝时候都抹不开嘴。”
段磊不知道朝着旁边谁说了一句:“看吧,我就说这小子不乐意参与这种饭局。”
“小朗子,你欠我一顿大餐哦。”手机里马上传来丁凡凡的声音。
我忙不迭应承道:“小问题,过两天诚哥过来,到时候我做东,你俩好好战个痛快。”
“快拉倒吧,我可不是连城那种酒缸子的对手。”丁凡凡笑骂一句:“得了,不乐意过来就拉倒吧,晚上我一个外地的朋友过来,到时候你给安排一下吧。”
我毫不犹豫的应承:“没问题,先在咱家吃饭,完事去小九的清吧玩一会儿,你朋友要是有别的爱好,到时候让皇上陪一下子。”
丁凡凡若有所指的提醒:“哈哈,别的是其次,最主要的是最后一条,我的身份不方便陪着朋友进出那种场合。”
结束通话以后,蛋糕也差不多做好啦,一朵绽放的红莲花栩栩如生,两片翠绿的叶子恰到好处的点缀,让人看着就有种无比高贵的感觉。
“整挺好。”我掏出手机“咔擦咔擦”连拍几张照片,完事拎起蛋糕,边往出走边给钱龙打电话:“你那边搞定没?”
“搞定啦,咱还在酒店门口碰头吧,胖子和迪哥正好也在去的路上。”钱龙应承道。
几分钟后,来到酒店门口,瞟了眼不远处停着的一台土黄色的丰田“考斯特”和几辆崭新的黑色奥迪车,拿脚后跟想都知道,今天我们酒店肯定又有政治接待。
我无奈了摇摇脑袋苦笑。
人这玩意儿,很难达到真正满足的程度,没关系的时候,巴不得见一个黏一个,关系太多了,又觉得各种麻烦,别的不说,光是一个季度我们酒店的“招待”标准最起码就得七位数以上,这钱基本上全是肉包子打狗,要吧,容易伤着感情,不要吧,自己得闷着脑袋硬赔。
等了没多会儿,钱龙风风火火的从一辆出租车里跑下来,手里拎着两个lv的外包袋,随手从副驾驶的窗户口扔进去,随即拔腿就往酒店里面跑。
“你干啥去啊?”我迷惑的问了一嘴。
钱龙粗鄙的指了指自己的屁股后面解释:“换条裤子,麻痹的,刚刚在医院跟那个傻狗干仗,我都不知道自己裤裆扯了一条大口子。”
“一天尽事儿,快点的,刚刚莲姐都打电话催我啦。”我摆摆手催促。
钱龙正往酒店大厅里跑的时候,正好几个青年簇拥着一个西装革履的谢顶中年人从里面走出来,结果没头脑似的钱龙跟那帮人撞了个满怀,差点把中年人给怼翻。
我哭笑不得拍了拍脑门:“这个冒失鬼啊。”
“不好意思啊,我赶时间。”钱龙嗓门很大的跟对方道了句歉,接着继续往里跑。
谁知道还没走出去两步,就听到一个家伙叫喊:“诶,你别走!”
听声音,我感觉有点熟悉,立即昂起来脑袋,当看清楚喊叫那人长相时候,我今天第二次呢喃:“原来冤家真的路窄!”
没错,此刻喝停钱龙的家伙,正是我们之前在医院胖揍的那个护哔使者,只不过丫此刻换了件黑色的夹克衫,之前挺嚣张的发型也整整齐齐的梳在脑后,如果不是他脸上还挂着的淤青,我几乎没有认出来他。
钱龙也停顿下来,歪脖看向那青年冷笑:“操,我当是谁呢,咋地护哔使者,跑我们酒店找画面啦?”
“怎么回事啊阿杜?”被众星拱月簇拥在人中间的中年男人皱着眉头问了一句。
那青年忙不迭咬着嘴皮解释:“刚刚就是他和几个下三滥在医院打的我,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碰上。”
“怎么回事啊,王科?”
“发生什么事情啦皇上..”
同一时间,丁凡凡和段磊也从酒店里走出来,忙不迭挡在中间询问。
看起来像是领头的谢顶中年板着脸丢下一句话:“谁打的你,你报警抓谁,不要在人家酒店门口喧哗。”
“王科,都是朋友,这是我们酒店的企划部经理,一定是有什么误会吧。”段磊一手按住青年攥着手机的手背,一边满脸堆笑的朝着谢顶中年道歉:“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我觉得咱都可以坐下来慢慢谈。”
“怎么谈啊?刚给你们送过来优秀酒店的牌匾,马上就翻脸不认人啦?”被称作王科的谢顶中年愤怒的注视段磊几眼,接着回头朝丁凡凡道:“丁秘书啊,我还有别的事情,这里就麻烦你帮忙处理一下啦,我坚信优秀酒店的公司文化肯定是秉公守法,绝对不会纵容内部的害群之马。”
看到这番情景,我也坐不住了,赶紧从车里下来,跑到酒店门口。
“还有他!”见到我后,那个青年立马蹦跶了起来,指着我鼻子朝谢顶中年道:“二叔..不对,王科,打我的人里面还有他,他好像是个挑头的。”
“哦?”谢顶中年眯眼看向我:“王总是吧,前几天我刚听正中聊起来你,说你年少有为,你怎么会干出这么荒唐的事情呢。”
“凡哥、磊哥,你们该忙啥忙啥去吧。”我瞟了眼王科,朝着丁凡凡和段磊摆手道:“这边让我处理吧。”
丁凡凡不知道我的性格,但是段磊再清楚不过,赶紧拉住我手臂摇头:“朗朗,不要胡来。”
“没事儿。”我吸了吸鼻子,朝着王科道:“您受累把刚给我们送过来的牌匾再拿回去吧,关于我兄弟和你司机发生矛盾的事情,咱们可以经公,也可以私了,但我贼他妈不喜欢你这个高人一等的态度。”
“你说什么?”王科拧着眉头注视我:“王朗,你知道你是在跟谁对话吗?”
“朗朗,干什么呢!”丁凡凡一把搂住我,笑呵呵的朝着王科道:“他喝多了,别跟他一样,明天酒醒了,我让他亲自登门给您道歉。”
“你有两条命吗?”我一把推搡开丁凡凡,盯盯注视着王科冷笑:“说句不中听的话,为了这块牌匾,你揣我多少金银细软自己心里有点逼数没,你没逼数不要紧,我这儿都有,你要是想主持公道,就像个人似的一碗水端平,你要是感觉自己能耐够使,别说一片破牌匾,我几家店随便你查封!”
说完以后,我径直走到青年的对面,张嘴“呸”的一口唾沫吐到他脸上,梗脖狞笑:“用你之前在医院的话回复你,打你怎么啦?打你就是你不对!曹尼玛的,我跟你讲道理时候,你楞充流氓,我跟你耍流氓,你又开始装可怜,你特么还能行不行啊?去,给你俩小时码人码关系,我和我兄弟今天就站在这儿等你撂倒,撂不翻我俩,你要么换份工作,要么换个脑袋,不然我见你一回,收拾你一回。”
接着我又歪脖藐视王科:“你也可以配合着他张罗,今天戳你脑门子告诉你,在我家地盘给我兄弟耍横,谁**也不行,喜欢搞事,咱们就干脆搞的大一点吧...”
3022 含沙射影
以前我总觉得类似王科这类吃皇粮的大咖全都高不可攀,可是随着头狼这些年的水涨船高,加上总能有意无意看到他们桌下的丑陋嘴脸,慢慢也就习以为然。
我想,人生和世事大抵如此,靠近了,都不壮观。
面对我的咄咄逼人,谢顶的王科额头开始冒汗,刚刚那个张牙舞爪恨不得要把钱龙生吞活剥的青年也变得满脸不自然。
“朗朗,差不多得了。”丁凡凡见状,笑呵呵的凑过来打圆场:“你今天没少喝,王科也醉了,本来咱就是好朋友,犯不上针尖对麦芒的硬杠。”
“我跟你杠了吗?”我咧嘴一笑,朝着王科努努嘴。
王科干涩的咳嗽两声,慢慢那颗高傲的脑袋,讪笑道:“酒这东西以后确实得少喝,我刚刚确实有点迷糊,王总啊,我这次来的目的,一是为了给你们酒店送牌匾,再者也是想..”
“你来的目的咱们晚点再唠。”我不耐烦的打断:“说说吧,这事儿咋处理?你的小司机要脸,我兄弟没脸呐,搁自己家门口被人呼来喝去的骂街,以后传出去他还怎么玩?”
“这..这..”王科吞了口唾沫,求助似的望向旁边的丁凡凡。
“嘿呀,多大点事儿,你看你咋还没完了呢。”丁凡凡会意的搂住我肩膀头,接着又朝木桩子似的杵在不远处的那个青年司机招手:“那个谁,赶紧给钱总道个歉去,以后都是自己家人,别搞那些让人笑话的破事。”
青年忙不迭凑到钱龙的跟前,弯腰赔礼:“对不起钱总,今天是我不懂事,得罪之处还望海涵..”
“我不是海,涵不起来。”钱龙搓了搓腮帮子冷笑:“你脑袋抻那么老高,是看不起我吗?”
“没有没有,我的错、我的错。”青年拨浪鼓似的猛摇脑袋,腰杆又往下压下去几公分,将近一米八多的他,此刻弓着腰比钱龙还要矮半头。
“你叫阿杜是吧。”我揪了揪鼻头,走到青年的跟前微笑:“年轻人嘛,有点火气也很正常,但你不能仗着自己是条狗,逮人就下口,今天得亏我和我兄弟都不是吃亏的主,这要是换个人,还不得被你们欺负死?”
小伙小鸡啄米一般狂点脑袋:“是是是..”
“哎呀,怎么回事啊王总?”
就在这时候,两道声影从我们酒店的玻璃转门走出来,我定睛一看竟然是对面“维多利亚”酒店的老板武旭,禁不住皱了皱眉头,不过很快有舒展,乐呵呵打招呼:“武总这是微服私访,跑我们酒店来监工吗?”
“哪的话,王总这可就有点门缝里看人了啊。”武旭嘴角上翘,指了指旁边同行的一个中年道:“老家来的朋友,听说咱们这条街上头狼酒店的自助餐最正点,非死缠硬打的让我陪他过来尝尝,不过必须得夸赞王总一句,您这儿的自助餐确实相当劲道。”
“呵呵,武总也是尽跟我客气。”我假惺惺的吧唧嘴:“下回武总想吃什么,给我打个电话,我找人给您送过去不就完了,咋说您刚给我们投资了三百多万,吃点喝点能值几个钱。”
我故意提起“三百万”的事儿,就是为了让武旭的脸上挂不住,同时暗示他,不要跟我耍花招,否则的话,下次赔的可能不止三百万。
武旭仿佛没听懂一般,面不改色的翘起大拇指:“就冲王总的这份大气,头狼酒店指定会越来越好。”
“借您吉言,稍等一下哈武总,我先处理一点小麻烦。”我吹了口气,侧头又看向那个叫阿杜的青年道:“我这个人吧,向来为善,不喜欢惹事,但也从来不怕事,如果谁逼我做对手,那我一定做个合格的对手,回头让你那个小女朋友规规矩矩来给我兄弟赔礼道歉,一天!我就给你一天时间,她不来,我就找你和王科聊聊,不过下次咱们是用什么方式聊天,我不敢打包票,听明白没?”
“明白。”阿杜狂点两下脑袋。
“嚯..”我伸了个懒腰,皮笑肉不笑的又走到王科面前道:“刚刚我酒劲上来啦,有点没收住脾气,您老有怪莫怪哈。”
“不会不会,酒后方显真性情,王总这个脾气跟我年轻时候一模一样。”王科毕竟是场面人,马上进退自如的摆摆手,侧头朝着丁凡凡笑着给自己找台阶下。
“那不就不送您啦。”我舔舐两下嘴角摆手,同时若有所指的轻喃:“王科的身份和地位肯定不差我们头狼这样的朋友,我们头狼也绝对不缺您这样的大腿,但我有言在先,桥归桥、路归路,往后咱还能好好处,可你这大桥要是硬往我的小路上铺,我可能就得找您论论谁的腿更粗。”
说完以后,我不再搭理王科,丁凡凡和段磊马上见缝插针的招呼他们一行人离开。
我眨眨眼睛,又看向武旭笑道:“哦对了,刚刚咱们聊到哪了武总?”
武旭搓了搓双手道:“王总,我没什么敌意的,您真的也不用把我当成假想敌,咱们是竞争对手不假,但我很明白贵司在当地的实力,所以..所以希望您以后能给我们条活路。”
我虚头巴脑的浅笑:“武总这话高抬我了昂,小子何德何能可以决定你们那么大一家酒店的生死存亡,况且我听说您背后也有一家实力丰厚的总公司,能随随便便请得动省里面朋友当说客存在,应该是我们求您法外开恩才对。”
“唉..”武旭叹了口气,随即摆手道:“既然王总不相信,那我也没什么可说的了,先告辞。”
目送武旭和他的朋友并肩离开,我沉吟半晌后,低声道:“武总啊,如果哪天买卖干不下去啦,记得第一时间联系我,肥水不流外人田嘛,与其等旁人接盘,不如便宜我这个邻居,您可千万别临走临走,还故意替我拉个强力竞争对手过来,那样的话,我说不准得去您老家转转。”
武旭的身体微微一顿,不过没有回头,只是停滞两三秒钟后,继续大步流星的往前走。
很快酒店门口只剩下我和钱龙俩人,我朝着他笑骂一句:“得!全部搞定,你赶紧特么换裤子去,莲姐他们都快等急眼啦。”
“哥哥你好men呀,刚刚咔咔那几句整的真是霸气侧漏。”钱龙贱嗖嗖的朝我飞了个媚眼。
“快**点吧,待会喝汤都赶不上热的。”我不耐烦的催促。
折身往车跟前走的时候,正好碰上送走王科的丁凡凡和段磊。
我讨巧的朝丁凡凡打趣:“让你为难了呗凡哥。”
丁凡凡在我胸口轻捶一下笑骂:“我为难个屁,他再牛逼还能整着我是咋地,倒是你啊,脾气真得收收啊,动不动就骂爹喊娘的,容易得罪人,王科这号选手就是被人捧惯了,你不捧着他,有的是人捧着,何必难为一个假小人呢。”
“凡凡,你不懂小朗。”段磊抽了抽鼻子替我解释:“他这个人平常怎么样都无所谓,哪怕你骂他几句垃圾、篮子,他都能笑呵呵的该干嘛干嘛,唯独不能当他面招惹我们这群自家人,不然别说王科,就算是老熊,他照样敢呲牙。”
丁凡凡深以为然的思索一下后接茬:“也对,家里人都照顾不明白,还谈何攻城略地,我朗弟又教我一个做人的道理,只有熬过无人问津的日子,才有资格膨胀和猖。”
“嗡嗡..”
这时候,我手里突兀震动,看了眼是今天刚存起来的那个叫“小满”的号码,我歉意的冲两人示意一下,随即走出去几步接听:“满哥,有什么发现吗?”
“从我和大友早上抵挡开始,你对面的两栋大厦,总共有八人上过天台,写字楼上去的应该都是装修工,没任何问题,那家叫维多利亚上去的全是服务员,但是有两个人的嫌疑不小,他们在天台停留的时间很长,看架势应该是观察你们酒店,待会我发照片给你,你看看能不能查出来他们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