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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狼全文阅读

作者:寻飞     头狼txt下载     头狼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2993 人生嘛,重在参与

    “你怎么还亲自来了呢小东,我不是跟你说,让你不要过来,飞来飞去的怪麻烦。”

    同一时间,武旭也注意到了贾东,迅速走过去打招呼。

    “你开业我能不来捧场嘛,怎么?不会是嫌我残废给你丢人吧。”一段时间没见,贾东整个人活脱脱瘦了一大圈,颧骨高高的凹起,嘴角明明挂着笑意,但却给人一种无比阴森的感觉。

    张星宇轻声呢喃:“武旭认识贾东?”

    我没吱声,看两人的架势,仿佛很久以前就是朋友,想到这儿,我不禁皱起眉头,那么武旭来我们对面开酒店,究竟是巧合还是蓄意?看来有必要待会让秦正中帮我摸摸这个武旭的底子了。

    “说什么傻话呢,你就算瘫了、不能动弹了,那也是我哥们,最好的哥们。”武旭拍了拍贾东的肩膀头,取代郑清树推着贾东的轮椅朝我们这个方向有说有笑走了过来。

    距离我们还有四五米时候,坐在轮椅上的贾东直楞起身子,朝着我挥舞手臂:“哎哟喂,朗哥也在啊,稀客啊,不好意思哈,我站不起来,没办法给您请安。”

    “东哥恢复的不错啊。”我起身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的扫视他:“前段时间我还问熊叔叔打听你呢,他说你可能在国外治疗,呵呵。”

    “他那么忙,哪有时间搭理我这个废物外甥,更不可能知道我身在何处,再说啦,我姓贾不姓熊,对他而言始终是个外人,可能我俩的关系,还没有你亲密呢。”贾东眯起眼睛浅笑:“朗哥最近挺好的吧。”

    “凑合活呗,不然还能死了是咋地。”我指了指我们那张桌子假客套道:“坐一块啊,好不容易碰上,咱们叙叙旧。”

    武旭清了清嗓子道:“不用的王总,我给小东安排到别的位置..”

    “好啊,难的跟朗哥面对面,我想想你想的不行。”贾东不由分说的摆摆手,接着自己波动轮椅车轱辘往张星宇旁边靠拢:“我挨着宇哥坐吧,有安全感,大旭你忙你的去,我和朗哥都不是外人,我们聊自己的。”

    武旭抬手摸了摸脑袋,顿了不到两秒钟后,随后望向我,语重心长道:“那就拜托王总多照顾小东了,我们是关系非常要好的朋友。”

    “我们也是关系非常要好的朋友,对不对啊东哥。”我乐呵呵的接茬。

    贾东打了个响指道:“必须的,我刚废了那会儿,朗哥是最先安排人去探望我的,我记得很清楚,买了两箱奶还有不少水果,朗哥也是我废了以后,唯一还关注我的人,我打心眼里感激啊,心心念念的盼着什么时候能回报我朗哥一次。”

    武旭来回打量我们几眼后,叹了口气又朝酒店门口走去。

    被贾东有意无意的怼了一句,我们其他人都没吱声,钱龙立即豁嘴,用开玩笑的语气道:“东哥现在推轮椅的小速度越来越职业化了哈,我感觉你能参加世界轮椅越野大赛,说不准还是个种子选手。”

    贾东脸上的表情微微一僵,皮笑肉不笑道:“我也想啊,关键搁哪参赛都不知道,皇上哥要不下次你帮我报下名?”

    钱龙昂头回应:“好整,我认识不少开轮椅的朋友,回头给你们张罗到一块,咱自己先弄个内部彩排赛。”

    “好啊,皇上哥参赛不?”贾东直挺起腰杆。

    眼见两人愈演愈烈,郑清树干咳两声道:“皇上哥,差不多得了,小东本身腿就伤了,您还老那么刺激他,显得没风范。”

    孟胜乐叼着根烟卷站起身子反问:“啥意思啊树哥,你这是指责皇上不会开玩笑呢,还是暗喻东哥不识开玩笑?”

    郑清树蠕动两下嘴唇,最终将没说出口的话又吞了回去。

    孟胜乐一只手扶在轮椅的扶手上,另外一只手摸着贾东的大腿,嘴角上翘道:“好好活着不好吗?虽然坐轮椅,但一辈子至少锦衣玉食、妻妾成群,因为点啥啊,那么想不开,老是屁颠屁颠蹿出来丢人现眼。”

    “乐子,你这个银儿咋那么烦呢,别总在人伤口上撒盐,家里呆着多憋屈,出来透口新鲜空气也没毛病。”钱龙似笑非笑的接茬:“东哥啊,别理他哈,他脾气就那样,心直口快,但人一点问题没有,你出来呼吸新鲜空气指定是正确滴,可能还有利于身体康复,可除了呼吸以外,别再发出任何声音好吗?”

    贾东胸口剧烈起伏,鼓着大眼睛怒视钱龙。

    “好吗?”钱龙脑袋又往下凑了一点,几乎快跟贾东嘴对嘴。

    贾东几乎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好。”

    “诶,这就对啦。”钱龙“啪啪”拍打贾东肩膀两下,努努嘴道:“你拍一我拍一,咱俩还是好兄弟,我朗哥一直不好意思说的话,今天我替他补全了,老熊是块免死金牌不假,但有使用次数,别为难他,也别总为难我们。”

    “哈哈哈,挺热闹啊。”

    就在这时候,我们身后泛起一阵脚步声,一道声音传入众人耳中。

    我下意识的扭过去脑袋,结果看到武旭陪着李倬禹、洪震天和几个人迎面走来。

    “武总的交际圈挺广泛啊。”扫视一眼李倬禹,我朝着武旭打趣一句。

    李倬禹穿身灰色休闲装,头发打理的油光水滑,双手插兜的抢在武旭前面开口:“跟武总没关系,我是恰巧路过,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就喜欢交朋友,所以不请自来了。”

    说罢话,李倬禹侧脖朝着武旭道:“武总您不用招待我们,我和王总、贾总他们坐一桌就好,都是老熟人,互相之间也有话聊。”

    “真是厕所里生豆芽,肮脏菜。”钱龙粗鄙的抓了把胳肢窝,瞟视李倬禹:“李总咋没把你家那个坐轮椅的小废一块推出来啊,正好给东哥组个队,互相交流一下心得啥的,省的我东哥寂寞。”

    “说什么!”

    “嘴巴别特么不干不净的昂!”

    郑清树身后的两个青年齐刷刷的指向钱龙低喝。

    “怎么滴,头狼这是准备仗着主场优势欺负人呐。”同样套着一身青灰色休闲装的洪震天也歪胯晃腰的叫嚣,跟在他身后的两个小伙也马上屁颠屁颠的站了出来。

    孟胜乐瞪眼指向洪震天和李倬禹低喝:“你特么跟谁比嗓门呢,操!打扮的跟尼玛海尔兄弟似的,你俩这是要带我们探索宇宙的奥秘吗!”

    “诶,干啥呢,人家大好日子开业,你们跟着穷添啥娱乐项目。”我摆了摆孟胜乐的手背,昂头朝着处在众人中间不尴不尬的武旭笑道:“武总,你刚到yang城,可能对我们之间的事情不太了解,我们这些朋友就喜欢闹腾,在哪上礼啊,我赶紧把礼钱补上,不然真成吃白食的了。”

    “王总太客气了。”武旭感激的朝我抱拳:“人到了就已经是最大的捧场,咱们不要搞那些。”

    “别别别,老祖宗流传下来好几百年的规矩,肯定是有道理的,随礼随礼,收礼的开心,送礼的吉利。”我摆摆手,指向门口道:“是那边吧,你们先聊着哈,我去去就回。”

    走出去没两步后,我又调转身子走回来,拍了拍贾东的后脑勺道:“东哥,说句奉承点的话,你不行,真不行!”

    说完以后,我又朝着洪震天吧唧嘴:“他不行,你也不行,我想锤你们不分时间和地点,上次为啥是敖飞废的,不是你,心里能有点逼数吧,别问我敢不敢,我只有想不想,我要想的话,今天你们肯定没办法囫囵个走出这扇门。”

    “吓我呢?”洪震天脸色一黑,不自然的跟我对视。

    我没吱声,直愣愣的注视洪震天的身后,三秒钟不到,洪震天惊恐的转过去脑袋,当看到身后空荡荡的时候,他立即尴尬的扭过脑袋,继续气急败坏的再次望向我。

    “哈哈哈,我特么吓死你!”我揪了揪鼻头,鄙夷的瞟了他一眼,走到李倬禹跟前身后,我故意拿肩膀头撞了他胸口一下,压低声音道:“吃饭就好好吃,别嘴闲心不闲,敖辉还没走吧,那你可得注点意,昨天他给我打电话,问我咱俩关系到底咋样,我说就差磕头拜把子。”

    李倬禹一愣,随即哈哈大笑:“朗哥真会开玩笑,现在你自己都应接不暇,哪有功夫管我们辉煌公司的家务事,我要是你都愁的慌,放眼望去,前路迷茫,稍有不慎可能就是无底悬崖。”

    “所谓的无底深渊,跳下去,保不齐就是前程万里。”我咳嗽两下,指着餐厅最中央的喷水池道:“看见喷出来的那些晶莹的水珠子没,不管是浪活着,还是浪死了,那都是水的梦想,人生嘛,重在参与,浪就完了...”

2994 你们先打一架吧

    几分钟后,我例行公事的随了几万块钱的礼金,然后杵在门口处慢条斯理的抽烟。

    对待矛盾最好的处理方法就是保持冷漠,眼下我确实如同李倬禹说的那样,有点自顾不暇,如果再冒冒失失的跟辉煌公司交火的话,损失的可能不止是钞票和地位,也许还有兄弟的安危。

    秦正中不止一次的跟我表达过,他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年前一片祥和。

    加之我们前阵子跟天弃四虎斗的属实有点厉害,不说别人,我自己都已经人困马乏,再马上掀起新一轮的混战,不管是身体还是精力都扛不住,最重要的是不把躲藏在暗处的吴恒抓出来,我根本没有心思去干别的事情。

    “王总,实在不好意思哈,今天是我考虑欠妥,之前确实也听说过贵司和辉煌公司有矛盾,但我没料到会这样。”脑后突兀传来武旭的声音。

    “啊?”我吓了一跳,烟灰落得胸口哪哪都是,一边拍打,我一边扭头看向武旭道:“武总走路向来没声音的吗?”

    武旭故意跺了跺脚回应:“有啊,可能是王总刚刚在走神,没吓到你吧王总?”

    “没事。”我挤出一抹笑容道:“该说对不住的人是我们,本来您今天开业大吉,刚刚差点让我们搞出来大麻烦。”

    “唉..”武旭叹了口气摆手道:“没辙啊,这年头想做买卖,各方面的关系都得处到位,不瞒王总说,除了小东以外,辉煌公司的李总和洪总我都是费了不少劲,托了很多朋友才请到他们,没办法,谁让你们都是yang城的名人呢,把你们请到场,别人自然会揣测我和你们之间的关系,虽然有点扯虎皮装大旗的意思,但..”

    “我懂。”我拍了拍他后背道:“生意不好做,尤其是实体更难捱,放心吧,我跟他们是我们的问题,咱之间既是同行又是邻居,往后只要不存在恶性竞争,绝对可以当成哥们处。”

    武旭立即客气的朝我抱拳:“提前感谢王总了,待会宴席散场,王总务必留步,咱们换地方再好好的把酒言欢。”

    闲聊一会儿后,武旭继续招待别的宾客,我则溜溜达达的返回座位上去。

    原本是我想问问武旭和贾东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的,后来又一寻思拉倒吧,他就算告诉我,也不一定是真话,与其听段不真不实的故事,我还不如回头让秦正中和叶小九动用他们的人脉圈帮我仔细查一下。

    再次回到桌旁,不论是我们哥几个还是李倬禹、洪震天,包括贾东、郑清树,大家基本上全是一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该喝茶的喝茶,该聊天的聊天,我和李倬禹偶尔眼神交汇在一块,不过都很有默契的保持沉默。

    我现在不想跟他们搂火,他们同样也不乐意跟我交恶,我有一个藏在暗处的敌人,他们要面对的是敖辉那把老骨头,其实大家说起来同病相怜,如果不是我们立场不同,也许现在真可以坐在一块畅饮三杯。

    没多一会儿,餐厅里的十多张桌基本坐满,武旭有的没的说了一大通感谢说辞后,就开始正式开席,和平常的酒局差不多,关系好的推杯换盏,渴望有机会搭上线的觥筹交错。

    作为最近一段时间yang城风头正劲的我们和李倬禹一伙自然免不了被人敬酒。

    闹哄哄的酒局持续了差不多一个多钟头后,大部分吃完饭的宾客都开始撤离,大厅里一片狼藉,不少服务员甚至开始扫视碗筷、清理卫生,我本身也想走的,奈何钱龙有意无意的跟洪震天卯上了劲儿。

    两人起初只是碰杯,喝到后面时候,可能都有点较真,干脆踩着凳子吆五喝六的猜拳。

    “五魁首!”

    “九连环!”

    空荡荡的大厅里,就听见他俩吵架似的叫嚷。

    “喝,还特么整不明白你了,继续不?”一番较量后,喝的满脸涨红的钱龙说话跑风的小胜一局,朝着旁边同样喝的脸红脖子粗的洪震天挑衅。

    “擦,怕你是咋地。”洪震天举杯一口将二两多的白酒灌入口中,拿手背擦拭一下嘴角继续抻手:“玩就玩大点,这把一局喝三杯,敢不敢啊!”

    “来呗,治你还不跟治小舅子似的。”钱龙直接脱掉外套,挽起袖口迎战。

    这时候,武旭端杯摇摇晃晃的走过来,很是歉意的不停道歉:“不好意思哈,冷落贵宾了,刚刚老家来几个亲戚,非拽着我拼酒,好不容易才打发走,咱这桌的菜都凉了吧,我让后厨再坐一桌。”

    贾东今天没怎么喝酒,所以无比清醒的打断:“别那么客气大旭,头狼的王总和辉煌公司的李总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他们就是等你碰杯呢。”

    “对啊武总,真不需要太客气,酒席酒席,不喝哪成席。”李倬禹笑呵呵的招招手道:“我和王总的关系比较特殊,能坐在一块喝顿酒的机会少之又少,还得感谢你给我们提供了这次机会,来!咱们共同举一杯吧王总?”

    “李总金玉良言。”我抓起酒瓶,准备往杯中续上酒,微笑道:“先共同提一杯吧。”

    “王总,我帮你倒吧。”冷不丁一只手从我身后探出来,直接握在我抓酒杯的手背上,接着那人凑到我耳边吹了口热气:“这临终最后一杯酒,喝的一定要尽兴。”

    听着对方阴森森的语调,我条件反射的站了起来,当看到对方有一只蓝眼睛的时候,我脑瓜子“嗡”的一下就大了,来人竟是吴恒,他就那么正大光明的出现在我面前,没有做任何伪装,穿件深蓝色的运动装,脖颈上挂着一个帆布口袋。

    我慌忙抽回来自己握住酒瓶上的左手,抬起右手直接一拳捣了过去。

    吴恒利索的往边上一侧身子,从帆布兜里掏出一杆锯短枪管的五连发,枪口径直对准我。

    “去尼玛的!”我边上的孟胜乐眼疾手快的抓起屁股底下的椅子,径直砸向吴恒。

    “嘣!”

    一声沉闷的枪响泛起,吴恒抬起一条胳膊挡住孟胜乐伦出去的椅子,另外一条胳膊手握五连发叩响扳机,子弹几乎是擦着我的身体嘣在酒桌上,当场干脆装鱼的盘子,玻璃茬子四溅。

    趁着我失神的空档,吴恒抬腿一脚蹬在孟胜乐肚子上,将他推了个踉跄。

    “麻了哔!”另外一边的钱龙抓起手边的酒杯“呼”的一下砸向吴恒,我伸手迅速朝吴恒手里的枪管子薅扯,想要夺过来。

    吴恒再次叩响扳机,这回子弹射在地板上,干出来挺大一个窟窿,接着他膝盖骤然绷曲,朝着我小腹“嘭”的磕了一下,我吃痛的佝偻下腰杆,吴恒随机左腿往前一撩,将我轻松给扫倒。

    我倒地的瞬间,吴恒抬腿一脚踩在我身上,枪口朝下指向我的脑袋,阴沉沉的朝着目瞪口呆的李倬禹等人蠕动嘴角:“人来的挺齐,你是李倬禹,你叫洪震天对吧?我哥之前为了你们可没少失眠,今天趁着这个机会,你们一块下去给他赔罪吧。”

    我趴在地上,被吴恒踏着后脊梁,心里要说不害怕那纯属扯犊子,可关键是现在这头牲口貌似完全失去理智,没有任何对白上来直接开枪,这特么谁能受得了。

    “哥们,别冲动。”李倬禹慌里慌张的举起双手:“辉煌和天弃是一家,咱们关系就算再远,也肯定比王朗亲,对不对?你干你该干的事,之后我安排你跑路,保证万无一失,ok不?”

    “卧槽尼玛李倬禹,说什么屁话!”孟胜乐低吼一声,小心翼翼的朝吴恒道:“兄弟,我以人格起誓,你哥的死跟我们没有一毛钱关系,我们也在找真正的凶手,给我们一点时间,行不?”

    “有意思,开始狗咬狗了嘛。”吴恒歪着脖颈狞笑:“要不,你们先打一架吧,兴许我看的高兴了,待会能赐你们场痛快。”

    贾东深呼吸一口气,两手盘动轮椅道:“兄弟,事情跟我们无关,我和他们既不是朋友也不熟悉,我能走吗..”

2995 两度晕厥

    见吴恒没有吱声,贾东又往后轱辘两下轮椅,彻底离开桌边,满脸挂着谄媚的笑容道:“谢了啊兄弟。”

    “嘣!”

    吴恒突兀叩响扳机,贾东的身上腾起一阵血雾,连人带轮椅“咣当”一下侧翻跌倒,轮椅的车轮子“滴溜溜”打着空转。

    “啊..啊..”贾东倒在地上,蛆虫一般的蠕动身体惨嚎不以。

    “跟特么王朗坐一桌,你说你们没关系,糊弄鬼呢?你这样的选手这辈子也就这逼样了。”吴恒吹了吹冒白烟的枪管,一脸嫌弃的骂咧:“破**玩意儿,开两枪就烧膛。”

    念叨完以后,吴恒再次抬起枪管,指了指李倬禹和孟胜乐,努嘴道:“打不打啊?不打我就挨个送你们上路了。”

    “别,我们打!”李倬禹紧咬嘴皮,慢慢站起身子,朝着孟胜乐道:“来吧哥们,正好今天一次性解决咱们的恩..”

    话没说完,李倬禹突然双手抓着桌沿,玩命的朝上一掀,整张桌子呼啦啦一下朝我和吴恒这个方向拍了过来。

    “嘣!”吴恒眼疾手快的再次叩响扳机。

    同一时间,孟胜乐、洪震天,钱龙和张星宇全都举起旁边的椅子砸向吴恒。

    “我去尼玛得。”看到有机会逃生,我后背使劲往上一拱,挣脱开吴恒的那只脚,然后看也没看,原地滚了几圈,躲到另外一张桌子底下。

    “嘣!嘣!”被一把从天而降的椅子砸躺下后,吴恒手忙脚乱的坐在地上又开了几枪,听到枪管里发出“咔擦咔擦”的卡壳声。

    “分开跑!”我从桌上钻出来,朝着哥几个厉喝。

    一帮人立时间朝不同方向逃离,我也慌不择路的奔着二楼的楼梯蹿去,李倬禹好死不死的跟我跑在同一个方向。

    “跑不了,你们一个都跑不掉!”吴恒五官扭曲的从挎在胸前的帆布兜里攥住一大把黄澄澄的子弹,一边往弹夹里填充,一边爬起来撵在我们身后狰狞的呼喊。

    我回头看了一眼,再次加快步伐,眼下这种情况,我不需要跑得过吴恒,只要把李倬禹甩开,就等于替自己找到一个人形的防弹衣。

    跟我并肩齐驱的李倬禹八成也是抱着同样的想法,速度也骤然加快。

    我俩就这么争先恐后的奔上楼梯,将近六十多阶的台阶,我们最多只用了不到十秒钟,再一次印证“尽力而为”的猎狗是铁定干不过“全力以赴”兔子的真谛。

    一直蹿到七楼,感觉吴恒应该没撵上来后,我随便推开一间好像是库房的屋门钻了进去,不多会儿李倬禹也迅速跑进来,并且将房门给反锁上。

    瞅着满头大汗的李倬禹,我恼火的低声咒骂:“你特么有病吧,那么多房间为啥非跟我一块。”

    “废话,他要干肯定也是先干你,老子起码还得多活一分钟。”李倬禹掐着嗓子怼了我一句。

    我一拳重重闷在他腮帮子上,梗脖骂咧:“你跟谁特么老子长老子短呢!”

    “去尼玛的。”李倬禹拦腰搂住我,一个小俯冲将我给撞倒,我俩就跟两个小学生打架似的抱在一块滚来滚去,最可笑的是,甭管是打人的,还是挨揍的,愣是谁也不敢发出丁点声响。

    “踏踏..”

    就在这时候,屋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我和李倬禹同时停下了动作,此刻我正骑在他身上,一只手按着他的脸,而李倬禹的两只手死死的掐着我的脖颈,我们就这样保持姿势,一动不动的竖着耳朵倾听门口的一举一动。

    “笃笃笃..”

    我禁不住哆嗦了一下,李倬禹同样也松开卡在我脖颈上的手掌。

    房门突兀被拍响,走廊里传来吴恒阴森森的叫声:“别躲啦,我看到你们了,赶紧出来吧。”

    我能看到李倬禹脸上写满了紧张,他同样也一眼不眨的盯着我。

    “踏踏踏..”

    几秒钟后,脚步声慢慢远去,我俩仍旧没敢动弹,一滴晶莹的汗珠子顺着我的下巴颏滑动在李倬禹的脸上,他咽了口唾沫,声音压的堪比蚊鸣:“走了吗?”

    “我尼玛哪知道,悄悄地,别吱声。”我瞪了他一眼,慢慢回过去脑袋。

    “啪啪啪!”

    又是一阵急促的拍门声响起,我和李倬禹同时抖了个激灵。

    “朗哥,你在里面吗?”门外传来钱龙的喊叫声:“那个疯子走了。”

    “呼..”

    听到是钱龙的声音,我顿时间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身体瘫痪的从李倬禹身上下来,重重依靠着旁边的墙壁,吭哧瘪肚的喘息。

    “诶卧槽,吓死爹了。”李倬禹也抹擦一把汗津津的脸颊,上气不接下气的吹着粗气。

    几秒钟后,我和李倬禹对视一眼,接着全神经质的大笑起来。

    两个在yang城可以说跺跺脚,就会颤三颤的社会头子,竟然被一个江湖狠茬子吓得跟狗似的东躲高原地,这事不用外传,我们自己想想都觉得倍儿可笑。

    半分钟后,李倬禹坐起来,从兜里掏出烟盒,自己点上一支,随即又递向我道:“来一根压压惊吧。”

    “挺大个盲流子,抽白塔山,你挺社会啊。”瞟了眼他的烟盒,我接过来点燃一支,长长的吹了口白雾。

    “你惹祸了,那家伙跟一般的生慌子不一样,完全是奔着杀人来的,往后你出门最好戴个安全帽吧。”李倬禹咬着烟嘴瞟视我,幸灾乐祸的呲牙:“要不,你把yang城让出来,头狼所有的产业,我都双倍价格收下来,你也好提前退休,如何?”

    “你说话跟他妈鱼放屁似的,没滋没味。”我吸了口烟道:“说的好像他会放过你似的,吴恒就是个精神病,他哥吴中估计是唯一的解药,吴中现在没了,那家伙彻底现原形了,不想死你最后跟我一块琢磨琢磨,怎么拿下他。”

    “拿下个鸡儿,那家伙神龙见首不见尾,以前还可以通过吴中给他下套,现在完全摸不清门道。”李倬禹摇摇脑袋道:“关键是他不是天弃的人,天弃根本也管不到人家,现在这种情况,可能是天弃最想要的,用一个变态直接把我和你、包括敖辉一块铲除掉,一箭三雕。”

    “笃笃笃!”

    房间门再次被拍响,钱龙焦急从外面叫嚷:“朗哥,你没事吧?”

    “没事!”我扯脖回应一句,故作镇定的又补充道:“拉屎呢,顺便跟蛆聊聊天,马上就好。”

    “滚尼玛得,你才是蛆!”李倬禹瞪眼臭骂。

    “别在意这些细节,咱俩共同琢磨琢磨吧,先拿掉吴恒,完事我帮你一块留下敖辉,我能睡的安慰,你以后也可以高枕无忧。”我摆摆手,盯着他眼睛道:“这种如坐针毡一般的感觉,相信你也不乐意总体会。”

    李倬禹使劲抽了口烟,鼻孔冒着白气道:“先通过白道关系吧,你找秦正中去,我找我在武警支队认识的朋友,设法锁定了那小子的位置,完事你手下的四大神兽加上我这儿的肥龙瘦虎,灭掉一个没有枪的傻逼雇佣军不是啥大问题。”

    “说起来,最近怎么没见到你手下的胖头陀瘦头陀呢。”听他这么一说,我猛然想起来,好像很久没见到之前一直如影随形跟在李倬禹身后的那对怪人,之前谢天龙就是差点在他们手底下吃亏,没意外的话,那俩家伙应该是李倬禹这边的高阶战力。

    李倬禹扫视我一眼,撇嘴道;“跟你有关系吗?”

    说罢话,他丢掉烟蒂,扶着墙爬起来道:“就这样吧,有什么问题,咱们及时电话沟通。”

    “那俩家伙去瑞丽总部了吧,敖辉不会无端端出现在yang城。”我似笑非笑的点了一句,接着道:“这次合作,咱俩都真诚点,事关生死的大事儿,谁再特么玩心眼,就真的可能得心脏捐赠了。”

    “这话,你最好还是多跟自己讲讲。”李倬禹冷笑两声,一瘸一拐的打开房门。

    房间外,钱龙、孟胜乐、张星宇和洪震天、武旭都在,除了他们以外还有几个酒店的保安,见到我和李倬禹衣衫不整,一前一后的扶墙走出来,一众人的眼珠子全都亮了。

    “那谁呢?”

    “贾东怎么样!”

    我和李倬禹异口同声的发问。

    “被郑清树送去医院了,估计情况不太好。”张星宇低声回答:“走的时候已经休克。”

    “唉..”

    “命到那儿了。”

    我和李倬禹再一次不约而同的开腔,说完以后,我俩对视一眼彼此。

    “傻逼!”

    “狗篮子!”

    我们又互相喷着唾沫星子咒骂一句,接着各回各的阵营。

    “武总,对不住啊,我们的事情给你惹麻烦了,好好的开业典礼,愣是办成这样。”一边下楼梯,我一边内疚的朝武旭道歉。

    武旭脸上抹的黑乎乎的,脑袋上还挂着几缕粉丝,赶紧摆手道:“王总说的都是客气话,如果不是我一意孤行非把你和李总请过来,也许根本不会有这样的误会,已经报警了,如果警方需要取证的话,还得麻烦王总。”

    “小问题,那地方我常去。”我满不在乎的应承,结果没注意到脚下的台阶,脚底猛然陷空,叽里咕噜的就滚了下去,钱龙想要拽我都没来得及,落地的时候我后脑勺重重磕了一下,眼前一黑,就失去了知觉。

    ...

    半小时后,市医院的骨科,我哭笑不得的躺在病床上,摔一跤把下巴颏干脱臼,我觉得我也算是个人才,朝着旁边强憋着笑意的哥几个骂咧:“想笑就特么笑吧,省的待会再憋出来白内障。”

    “哈哈哈..”

    “真特么牛逼。”

    孟胜乐、钱龙和张星宇瞬间没心没肺的笑的前俯后仰,直接把地藏、白帝和洪莲给笑懵圈了。

    “枪林弹雨都躲不过去了,我朗哥这是有多稀罕医院的床位,死活要把自己再送过来。”张星宇捂着肚子,朝着地藏道:“之前咱不是都在维多利亚的嘛,后来你说给莲姐送东西就闪了,结果吴恒找过来,再然后..”

    听张星宇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后,洪莲内疚的娇喃:“都怪我,非嚷嚷着吃烤白薯,忘了你身边不能离开人,对不起啊。”

    我摆摆手安慰:“说啥呢,没多大事儿。”

    “喂磊哥,连城来了?好好,我马上回去。”张星宇猛地接起电话,几秒钟后,朝着我道:“连城来yang城出差,我回去看看。”

    “都走吧,留迪哥在这儿就ok,最近一段时间全操点心,吴恒没人性,啥事都能干得出来。”我摆摆手驱赶道:“另外别告诉连城我住院了,叶小九、丁凡凡他们都别告诉,让人知道太卡脸。”

    没多一会儿,一众人相继离开,我和地藏有一搭没一搭的闲扯。

    “病人家属,来帮病人取下药,待会需要输液的。”正说着让地藏抽空教我几招防身术的时候,一个护士推门喊叫一声。

    “你先躺会,我顺便给你买点吃的喝的回来。”地藏拍了拍我肩膀头叮嘱。

    他走后不到二分钟,病房门再次被推开,两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并肩走了进来,两人脸上全都戴着口罩,看不出来具体样子,我也没太当成一回事,随口问了句:“大夫,我这下巴脱臼,正过来不就完了,为什么还吃药啊?”

    “是他吗?”两人根本没理我,其中一个朝着医生朝着另外一个道。

    那人点点脑袋,猛然从身后掏出一支“滋滋”冒着蓝光的电棍,一下子戳在我身上,我立时间感觉浑身阵阵发麻,接着眼前一黑,再次晕厥过去,昏迷前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往后走道我要是再特么不看路,我就是孙子...

2996 自救

    浑浑噩噩中,我似乎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我好像被人送上了飞机,然后又转乘汽车,一路都在颠簸。

    不知道究竟睡了多久,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是躺在一台车的后排座椅上,两只手被反扭捆绑着,透过车窗玻璃,可以外面的天色昏暗,两边全是密密麻麻的林子。

    “呼..”我吐了口浊气,尝试扭动身体。

    “醒了啊?”这时候前排开车的男子透过后视镜扫视我一眼,嘴角挂笑:“身体素质不错啊,我还以为加了料的乙醚至少能让你睡两天。”

    此时我脑子又沉又疼,就感觉好像被人拿砖头连拍十几下似的重,眯缝眼睛看了半晌才瞧清楚开车的长相,当瞅到他嘴边那一圈胡茬似的,我瞬间打了个激灵,不可思议的低喝:“你..你是胡军!”

    没错,此时开车的家伙正是之前被我们抓到那个中年,钱龙为了让丫吐口,曾经还用发电机戳过他篮子。

    “哈哈,不用紧张!”胡军淡淡的瞟视我一眼,嘴角的笑容陡然消失:“我不会为难你任何,恒子说他要亲自跟你聊聊解刨学。”

    “这是哪?”我挣动几下,艰难的爬坐起来。

    “你说这地方啊。”胡军仰头看了眼车前,思索一下后低声道:“应该快到孟拱了吧,哦忘记跟你介绍了,孟拱是克钦邦的交通枢纽,知道克钦邦吗?”

    我没有吱声,心脏陡然沉入谷底,尽管我很少去枯家窑,但对那边的情况还算是了解,克钦邦属于m北的一个自治邦,类似于国内自治区的性质,但这地方更自治,基本上算是个独立的小王国。

    “我也想直接带你坐飞机回伊国,但没办法啊,你们头狼公司搁yang城的交际圈实在太庞大了,四十分钟不到,各个路口出市口就全被戒严,我费了很大劲儿才把你偷出来。”胡军有些得意的吧唧嘴:“放心吧,在见到恒子之前,你都是无比安全的,前提是你不要给我找事,否则的话,咱们就新帐旧帐一块算。”

    我晃了晃脑袋,尽可能让自己清醒一些,抽口气道:“吴恒没和你在一起?”

    “肯定不在一块啊,不然我也不会费劲抓你,要不是他非想亲自报仇杀你,一刀把你解决更省事。”胡军悠哉悠哉的拨动方向盘,笑呵呵道:“他在八莫跟我们汇合,我猜以他的性格,他一定不会等不及把你带回伊国,到时候你就彻底解脱了。”

    我抽吸两口气,没有再应声。

    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已经出国,不光没了地理优势,身边连一个帮手都没有,这事儿换谁身上肯定都傻眼,所以我现在最需要做的就是恢复冷静,然后再想招自救,因为一旦跟吴恒碰上头,我的命运就算是彻底决定了,我根本没有丁点可能从他手里逃命。

    “说起来也是命,我原本以为把你从医院搞出来会很费劲,没曾想到竟会那么轻松。”可能是挺长时间没有人说话,胡军也觉得寂寞,歪着脖颈精神病似的嘟囔:“现在的年轻人没啥信仰,唯一信的就是钞票,你可能都觉得不可思议,把你从医院带出来,我总共就花了不到五千块钱,神奇不?”

    “我想拉屎。”我深呼吸两口气道。

    胡军又透过后视镜扫视我一眼,满不在乎道:“就拉裤子里吧,恒子说过,你这个人狡猾的狠,不能给你一丝一缕的机会,反正你快要死了,也无所谓干净不干净。”

    “曹尼玛得,你就那么怕我么?我无非是拉个屎而已,你看你哆嗦的逼样。”我提高调门,尝试激怒他。

    “吱!”

    胡军猛然踩下刹车,巨大的冲击力直接将我从车座上晃下来,紧跟着胡军从驾驶座蹦下来,“嘭”的一声拽开后车门,单手薅住我的领口,将我粗暴的拖拽下来。

    狗日的开的是一台皮卡车,地盘很高的那种,将我从车上薅下来以后,我脑瓜子再次重重撞地,摔得七荤八素,还没来得及抬起脑袋,胡军抬起自己的大脚丫子照着我脑袋“咣咣”就是两脚。

    直跺的我两眼直冒金星,鼻血不争气的糊满脸颊。

    “我特么怕你!我怕你什么!”一边踹我,胡军一边又往我身上补了两脚。

    我们身处到地方是条不算宽敞的乡间小道,路的两边全是密密麻麻的柚子林,而且也没什么路灯,仅靠天边的残月照亮。

    “不是拉屎嘛,拉呀!”爆锤我一顿后,胡军提溜着我的衣领拽起来,嘴里喘着粗气冷笑:“马德,今天要是拉不出来,我特么找东西给你塞住!”

    “帮我脱裤子,谢谢。”我甩了甩脑袋,鼻血顺嘴往下流的滋味特别不好受。

    胡军迟疑片刻后,动作粗鲁的替我解下来皮带,指着路边低喝:“敢特么耍花招,老子一枪送你走,这地方每年消失的人口不知道有多少,没人知道你是头狼还是头狗,听懂没?”

    我没吭声,用一记响亮的臭屁回应他。

    “操,还真让吓出来屎了。”胡军皱了皱眉头,嫌弃的点上一支烟,朝着我轻蔑的撇嘴:“你自己有没有一种很丢人的感觉,堂堂社团大哥竟然落得如此下场。”

    “雇佣兵都像你似的那么爱说屁话吗?”我昂头望向他。

    “呵呵,牙尖嘴利是吧,等见到恒子以后,我一定跟他申请负责给你拔牙。”胡军吐了口烟雾,昂头扫视一眼四周,自言自语的哼唧:“我怎么也有点尿急呢。”

    说罢话,他走到我旁边,解开裤腰带开始“淅淅沥沥”的放水。

    余光扫视他一眼,这会儿对我来说确实是个逃跑的机会,可关键是我这种情况,肯定跑不了多远,兴许都不用他抓我,我自己都得被自己耷拉的裤子给绊倒。

    盘算几秒钟后,我低下脑袋继续等待机会。

    胡军也在防着我,见我无动于衷后,他笑呵呵的站在我面前努嘴:“哎呀,居然没跑,认命了啊。”

    “看我拉屎是不是很享受呐?”我眨眨眼睛朝他笑问:“我完事了,麻烦帮我擦下屁股。”

    “你特么的!”胡军恨恨的咒骂一句,随手从裤兜里掏出一沓纸走到我跟前,也许是害怕我耍花招,他左手捏着我肩膀头,右手替我解决,嘴巴凑在我耳边“吭哧吭哧”的喘着粗气。

    感觉纸触动到我屁股时候,我猛然往下一坐,一下子坐在他右手上。

    “卧槽尼..”胡军张嘴就骂。

    我想都没想,脑袋微侧,张嘴就狠狠的咬在他的耳根子上。

    “啊!”胡军疼的惨嚎起来,左手拼命的推搡我的脑袋。

    他推我推的越剧烈,我咬在他耳朵上的牙口就越重,一股子腥咸的血腥味充斥着我的口腔。

    几分钟后,胡军一把挣脱开,踉跄的坐在地上,落下半拉耳廓在我嘴里,我脑袋猛然往前一拱自己的脑袋,重重撞在他的胸口上,接着顺势又一口咬住他的鼻子,他慌张的两手用力捶打我的脑袋,因为我的双臂全都被反扭捆绑着,除了嘴巴以外,根本没有别的攻击手段。

    就这样,他又捶又打我的脑袋,而我则死不松口的咬着他的鼻头,我们陷入了一种怪异的僵持中,但我心里非常明白,这种僵持不能太久,因为吴恒距离这地方究竟有多远,我根本不了解,保不齐丫挺的正在赶来的路上,我必须得想辙赶紧逃离...

2997 他乡遇知音

    越想越觉得时间紧迫,我不由间再次加大嘴上的咬合力。

    “唔..唔..”剧痛之下的胡军嘴边含糊不清的淌着哈喇子,左手攥拳跟个小锤子似的“咣咣”猛捣我的太阳穴,黏糊糊的右手揪住我的耳根子往后硬掀。

    混乱中,我趁势匍匐到他身上,然后膝盖弯曲朝着他身下一下接一下的猛磕。

    大概半分钟左右,胡军揪住我耳朵的右手缓缓放开,捶打我脑袋的左拳也变得有气无力,感觉他可能撑不住,我卯足劲又是一膝盖狠狠的撞在他裤裆上。

    他嘴里发出“嗷”的一声惨嚎,脑袋一歪,彻底休克过去。

    不过我没敢马上松口,仍旧咬着他的鼻子等待了片刻,确定丫应该不是装的,我这才喘着粗气抬起脑袋,随即再次打量几眼左右,心一横奔着路边的柚子林拔腿就跑。

    这地方灌木丛生,而且地面坑坑洼洼的很难走,为了跑的能更快一点,我索性甩下来趿拉在脚踝上的西裤,也不嫌埋汰直接拿嘴叼着往前猛冲。

    不知道摔了多少个跟头,我总算是跑出那片庞大的林子,来到一处乱石堆里,此刻我已经完全精疲力尽,浑身被汗水给浸透,白色衬衫让划的破破烂烂。

    倒在地上喘息了足足能有十多分钟后,选了块比较锋利的大石块,我双手后背“蹭蹭”的磨断捆绑着我双手的麻绳。

    “吴恒,我曹尼玛!不把你个逼养的弄死,我是你造出来的!”甩了甩酸疼至极的手腕子,我咒骂一句后,迅速套上西裤,随便选了个方向继续逃离,此刻的我浑身臭烘烘的,即便不用照镜子也知道有多狼狈。

    一边往前迈步,我一边摸索裤兜,手机不知道是被胡军给摸走了还是刚刚的奔跑中丢了,口袋里除了半盒皱皱巴巴的香烟,就剩下二百多块钱的现金,关键是我根本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处的位置。

    这地方真的比国内北方的偏远农村还要偏远,徒步走了特么能有两三个钟头,别说村寨了,我愣是连鬼影子都没见到半个,除了灌木就是草,像极了师父老早以前带我去过的炼狱。

    我又害怕会被吴恒的人围追堵截,所以根本不敢上大路,只能沿着各种羊肠小道闷头乱跑。

    万幸的是,这地方不太缺水,总能碰上蜿蜒的小溪,渴了累了我就找个溪边喝口水、洗把脸,躺在地上休息会,一直捱到天蒙蒙亮,能见度差不多能有二三百米,我才找准一处有房落,看上去像是个镇子的地方甩开脚步。

    人不设身处地的经历一回,恐怕永远不知道什么叫“望山跑死马”,眼瞅着那个村寨距离我并没有多远,可特么我愣是奔驰了足足能有一个多钟头。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我总算来到村寨的附近,那地方看起来比我想象中要大很多,应该是个镇子,一条三米多宽的柏油路直通镇里,靠近路口处,停着一台青蓝色有点类似老款“嘉陵125”的摩托车。

    一个身着黑色对襟上衣,下穿花格围布的黝黑汉子正拿块抹布在擦拭车身,瞄了眼他腰间挎着把短刀,我犹豫半晌后,我鼓足勇气走上前,朝着擦车的男人打招呼:“你好。”

    “啊?”男人可能吓了一跳,马上诧异的回头看向我。

    “大哥您好,我..我遇到抢劫的了,能不能用一下您的手机。”也不知道对方能不能听懂国语,我一边言语,一边笨拙的比划,怕对方不知道我的意思,我还刻意拿左手比成“六”的手势,放在耳边憨笑:“叮铃铃,手机、电话,我能用一下你的吗?”

    青年仍旧满脸的茫然,嘴唇蠕动:“叮铃铃?”

    “擦的,谁特么让你给我配音了。”我无奈的拍了拍脑门子,搜肠刮肚的回忆着早已经还给英文老师的单词:“telephone,懂不懂?手机,我想要用一下你的手机,给你钱的!”

    说罢话,我从兜里掏出仅有的二百块钱解释:“让我用下手机,我出租金给你。”

    “冲..冲国人?”青年看向我捏在之间的钞票,歪头思索半晌后道:“需尿..需尿帮助?”

    “对对对,非常的需尿。”我小鸡啄米似的狂点脑袋道:“你的手机能借我用一下吗?”

    “敏搁啦巴。”青年的脸颊马上出现一抹笑容,朝我点点脑袋道:“盆..盆友。”

    我舒了口气,满脸堆笑道:“对头,好朋友,那啥给我用下你手机行不?”

    他的眸子里再次出现茫然,似乎根本不懂我在讲什么。

    “诶卧槽,你可真是我爹。”感觉话题又回到了原点,我哭笑不得掏出烟盒,想要抽一支烟,结果却发现因为林子潮湿的缘故,烟盒已经被露水给浸透,里头的烟卷也全湿了,我恼火的一把丢在地上,拿脚用力跺了两下。

    真是少壮不努力,老大瞎着急,但凡我上学时候要是用点功,多学几个英文单词,现在也不至于像个傻子似的跟他交流障碍,不过话又说回来了,瞅这家伙一脸铁憨憨的模样,估摸着也不一定懂英语。

    站在我旁边的黝黑汉子似乎想到了什么,朝我不清不楚的说了句“灯灯”,然后跨上摩托车,一脚踹着直接奔着镇子里开去。

    “呃..我把他吓到了?”我懵圈的望着驶远的摩托车,摸了摸后脑勺喃喃:“灯灯,意思是让我等等吗?”

    想到这儿,我又掉头跑回路边,藏在一处灌木丛里,万一情况不对劲,我也可以马上逃离。

    大概六七分钟左右,摩托车“突突”的声音传来,刚刚那个黝黑的汉子载着个二十啷当岁,剃着个小平头的青年返回,两人站在路边左顾右盼半晌,应该是在找我,确定那小伙不是吴恒团伙的一份子后,我才从灌木丛里走出来,朝着汉子挥舞手臂:“盆友,我刚刚撒尿去了。”

    汉子回头朝着摩托车后面的青年叽里咕噜说了一大通我听不懂的语言,小伙点点脑袋,满脸堆笑的从摩托车上下来,操着标准的普通话,朝我轻问:“炎夏人?”

    听他字正腔圆的发音,我顿时眉开眼笑:“诶妈呀,可算是他乡遇知音,老乡呐,总算碰着个能听懂我说话的人啦。”

    “哈哈,这边不是旅游城市,本地人能听懂国语的不太多。”青年笑了笑,上下打量我几眼道:“你这是..来这边打工呢,还是旅游啊?”

    “我..”我张嘴想要解释,后来又一琢磨,我的经历属实有点匪夷所思,说出来旁人也够呛能相信,索性编了句瞎话道:“我是个写小说的作家,跟朋友一块来采风,结果走散了,半路上又碰到劫道的,所以造的有点没人样,哥们你能让我用下你手机吗?我喊我朋友过来接我,保证重金酬谢。”

    “什么重金轻金的,都是炎夏人理应互相帮助,出门在外都不容易。”青年友善的笑了笑道:“不过这边通讯信号不太好,我刚才出来的也着急,忘记带手机了,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可以先到我住的地方,看你的样子,应该还没吃早饭呢吧,正好一块兑付口。”

    “这..”我迟疑片刻后,大大咧咧的点头:“那就麻烦你啦,我叫..我叫王宇,哥们你怎么称呼?”

    “叫我胡优或者小胡吧,我是在这边开小饭馆的,镇子里有不少咱们炎夏人呢。”小伙乐呵呵的指了指摩托车道:“上车吧,这边离镇子还有一段距离呢。”

    说罢话,自称胡优的青年又朝那个黝黑汉子嘀咕几句当地语,汉子利索的点点脑袋,一脚踹着摩托车。

    “万分麻烦,真的”我感激的跨上摩托车,胡优则坐在我身后,两人将我夹在当中间,径直朝着镇子的方向驶去...

2998 出虎口,入狼穴

    挺长时间没坐过摩托车,偶尔坐一回,反倒觉得浑身轻松,尤其是一颤一颤的颠簸感,就好像给屁股做了一套完美的有氧spa似的。

    一路上,胡优不停在后面跟我闲扯着,不过风比较大,我基本上都是“嗯嗯啊啊”的应付。

    可能是大早上的缘故,街道上看不到几个行人,一些门口挂着牌匾的商铺都还没开门,镇子的规模不算小,也有些三四层的小楼,不过都非常的陈旧,猛地一瞅真让人有种好像回到九十年代末期临县县城的感觉。

    绕过镇中心,前面骑车的黝黑汉子把车拐进一条两米来宽的窄道上,七转八转的一家小饭店的门前。

    “到了。”胡优率先从车上蹦下来,朝着我笑了笑道:“走吧,这就是我开的馆子。”

    完事后,他掏出几张钞票塞给我载着我们来的那个黝黑汉子,又跟他叽里咕噜的说了几句话。

    “闹嘛对美,好运!”汉子豁着一口大白牙,朝我挥舞手臂。

    胡优乐呵呵的替我翻译:“他跟说你再见呢。”

    “哦哦,闹嘛对美,也祝你好运,你真是个好银儿,大大的好银儿。”我朝着汉子挥舞手臂道别,目送他离开后,我和胡优走进了他开的小饭馆里。

    老早以前,孟胜乐跟我闲聊,言语间充斥着对缅人浓浓的厌恶,用他的话说,当地人都属于人精下凡,一个赛一个的鬼,而且十句话里八句是假的,看来我有必要回去以后好好的纠正一下他的这一观点,毕竟什么地方都有篮子,什么地方也都有好人。

    我这一想法还未在脑海里完全成型,很快就被彻底掀翻。

    刚一走进小饭馆后,我瞬间就有种不对劲的感觉。

    饭馆不算大,总共摆了三四张桌子,三十来平米的样子。

    正中间的桌子上坐了三个正在打扑克的粗犷汉子,一胖一瘦还有个满脸络腮胡的老头,桌上摆了一瓶喝到一半的白酒和两碟我叫不上名字的干果,最特么令人意外的是,桌边居然靠着两杆木头枪托的长步枪,就算这地方乱,可正常开饭店的,谁会把枪放在明面上。

    瞅着这一幕,我的心跳陡然开始加快。

    见到我们进来后,正对着的我的那个老头,昂头瞟了一眼,随即朝着胡优咧嘴笑道:“还真让你捡着个大便宜。”

    “那肯定啦,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嘛。”胡优乐呵呵的点点脑袋,随手将饭馆的两扇门“嘭”的一下合上,还故意“咔擦”一声插上了门销。

    “咳咳..”我不自然的咳嗽两声,回头朝着胡优道:“优哥,厕所搁哪呢,我想方便一下。”

    胡优瞟视我一眼,一扫刚刚见面时候的温文尔雅,指了指墙角拎着的一个小红桶冷漠道:“喏,尿那里面吧。”

    “不是,我解大的。”我吞了口唾沫干笑。

    “跟我玩套路是不?”胡优直接从腰后摸出一把黑色的“六四”式手枪,枪口指向我吧唧嘴:“是不是打算找借口跑啊。”

    “不是优哥,我真着急。”我喉结鼓动,再次“咕噜”咽了口唾沫,摆手解释:“再说了,咱不都是老乡嘛,我能诓你是咋地。”

    “去尼玛的老乡,赚的就是你们这些老乡钱。”胡优抬腿一脚揣在我肚子上,歪着脖颈狞笑:“你还特么忽悠我呢,我是干什么,一眼就看出来你个大傻哔肯定是从别的人贩子那儿逃出来的吧?这地方确实遍地黄金,但并不是什么人都能捡的,就你这个智商还敢出国打工,呵呵。”

    “哥,我真不是什么黑工,我是跟朋友来这块采风的。”此情此景,我如果还没回过来味是咋回事,那真是纯粹的缺心眼了,面前这帮人十有**可能就是传说中的“黑中介”。

    随着这几年“出国打工热”的狂潮掀起,各种app短视频和朋友圈里经常能看到那种出国打工三年回款几百万的广告,当然这其中肯定是有真的,不过多数都是骗子团伙的伎俩。

    那帮篮子打着“招工”的名义,把人千里迢迢甚至不远万里的骗到异国他乡,就是为了换取巨额暴利,很多人会觉得自己穷的已经叮当乱响,根本没什么值得骗的,而这群家伙偏偏就是抓着这类人的心理,殊不知被骗者本身可能就是笔巨大的财物,譬如被扔到某些地方打黑工,又或者器官什么之类的。

    刹那间,我想起临下摩托车时候,那个皮肤黝黑汉子对我饱含深意的一句“好运”到底指的是什么,愚蠢的我当时还特么屁颠屁颠的认为人家是好人,可怜我刚逃出虎口,又落入了狼穴。

    “诶,不要那么凶啦,小兄dei,坐我这介里。”

    在我愣神的时候,背对着我的另外一个胖子转过来脑袋,朝我笑眯眯的摆手:“来,快坐吧,不要搭理小胡哈,他以前是夜场里的内保,杀完人没地方跑,才来到介里,不要怕他。”

    那家伙脸上说的很客气,实际上就是恐吓我,再加上他侧脸那条森人的刀疤,属实给人一种不知所措的紧迫感。

    “大哥,我懂规矩,干哪行不是都为了吃饭嘛,你们图钱是不?”我咳嗽两下,弱弱的站在胖子跟前道:“您看这样行不,给我部手机,我给我家里人打电话,让他们打款,您说个数,多少钱能放我走,我肯定不带还价的。”

    “啪!”

    话没说完,胡优抬手就是一巴掌扇在我后脑勺上,恶狠狠的训斥:“装什么大头蒜,都混到出国打工的地步了,你还有个鸡毛钱,看你这个逼样就知道,肯定是玩网赌、借网贷,输的活不起了吧。”

    “不是优哥,我真不缺钱。”我往旁边挪了几步,无比憋屈的解释:“我之所以会来到这里,确实是因为一些很特殊的原因,说句不吹逼的话,咱算得上半个同行,我也是社会上扒拉饭吃的。”

    “哈哈哈..”胡优顷刻间笑了。

    连带着桌边的另外三个打扑克的男子也全都哈哈大笑起来。

    “这小子刚刚跟我吹牛逼,说自己是写小说的,这会儿又变成社会上混的。”胡优一把扯住我的衣领,枪口戳在我额头上,阴狠的吓唬:“你特么咋不说你是玉皇大帝呢!昂?”

    这时候,桌上唯一的瘦子站起身接电话,神情恭敬的“嗯嗯”几声后,马上朝着两个胖子和胡优道:“别玩了,买家马上就到,小胡和老钟去把那些货都搬出来吧。”

    “提前说好,这只货可是我自己的,不跟你们分一毛钱。”胡优松开我的衣领在我后背拍打两下道:“老实点,不然我待会把你活埋。”

    很快,胡优和那个满脸络腮胡的老头推开我正对面的一间小木门,我这才发现这地方别有洞天,小门的背后竟然还有个很大的房间。

    脸上挂着一条长长刀疤的胖子,抓起桌边的步枪,拿枪口戳了戳我的肚子上,冷笑道:“小兄die,你们运气不错,介次的买家是果敢的彭家老板,只是需要一批佣人,老实一点,我待会可以帮你说几句好话,帮你安排点轻松的工作。”

    我双手合十的作揖:“大哥,我没骗你!你让我打一个电话,别说三五十万,三五百万都不在话下,我求你了。”

    正说话时候,胡优和那个老头像是撵牲口一般驱赶着六七个男男女女从小门里走出来。

    瞟了眼那几个青年男女,岁数都不算大,最大的顶多也就三十出头,两个女孩头发蓬乱,脸上挂着眼屎和泪痕,身上的衣服凌乱不堪,尤其是走在最后面的一个女孩,穿件花格子的短裙,裙子明显让撕烂,只剩下一小块勉强挡着自己身体的隐蔽处,不难想象到她们之前究竟经历过什么恐怖遭遇...

2999 人不如兽

    如果在这个星球上评选出一种最没有人性的生物,我想那非人类本尊莫属。

    乌鸦反哺、山羊跪乳,禽兽尚知护老佑小,可人类这种自诩高等智慧的动物却总在为着种种利欲残食同类。

    听到两个女孩子“嘤嘤”的抽泣声,脸上挂着刀疤的胖子嘴角泛起一抹残忍的笑容,起身走过去,一把扯住最后面那个瑟瑟发抖的女孩头发,粗暴的搂在自己怀里。

    女孩吓得连连尖叫,结果反引得胖子愈发病态的大笑。

    “救命啊,我求求你,饶了我吧..”女孩声嘶力竭的求饶着,而那胖子压根没有罢休的意思。

    可能是女孩挣扎的太厉害,胖子抬手一巴掌将女孩重重扇倒在地上,接着抬腿“咣咣”就是几脚,边踢边骂:“跟我装是吧!我让你装..”

    女孩如同只大虾米一般弓身蜷缩在地上,脸上全是血迹,让人完全不忍直视。

    “哈哈哈..”

    “大胖这是愤怒了。”

    胡优、那个瘦巴巴的汉子,还有满脸络腮胡的老头没有丝毫怜悯,一个个全都邪笑着的抱手看热闹。

    至于其他几个被胡优称之为“货”的男青年纷纷则低下脑袋,不敢多看一眼,而仅剩下的另外一个黑头发的女孩则眼神惊恐的往后倒退,似乎预感到什么不好事情会发生。

    果不其然,见到胖子将那名女孩打倒,胡优随即将目光锁定在已经蜷缩在角落里的黑发女孩,朝她阴冷的发出“桀桀”的怪笑声。

    “别..别过来。”女孩操着国语声若蚊鸣一般的摇头。

    “好啊,那你过来。”胡优直接掏出后腰的手枪对准女孩,棱着眼珠子吓唬:“不要让我再说第二遍哦。”

    单薄的女孩顷刻间泪如雨下,但毕竟又想活命,只得抽泣的走到胡优的面前。

    看起来像是领头的瘦子,掏出手机看了一眼,随即摆手催促:“吓唬吓唬就得了,买家马上就到,被他们看到不太好。”

    胡优邪气十足的摸了摸女孩的头发,指了指自己的脸蛋道:“知道该怎么着不?”

    “呜呜..”女孩一边无力的哽咽,一边慢慢的把嘴唇凑到胡优的脸颊。

    “奶奶滴,应该把这俩留下。”满脸络腮胡的老头侧脖朝着瘦子提建议:“这俩长的都不错,据说还是什么传媒的大学生,这要是在咱们老家,远远的看一眼,人家估计都得骂咱流氓,哈哈哈。”

    “乱时女人如草芥,盛世女人似黄金。”瘦子颇有文化的撇撇嘴:“别惦记了,咱这种人这辈子就适合当个独行侠。”

    “呜呜呜..”

    “嘤嘤。”

    不大点的小饭馆里,女人尖叫的哭嚎和男人牲口一般的喝骂交织在一起,一出活生生的闹剧就在我眼前真真实实的上演着,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打死我都想不到,这个世界竟然如此荒诞。

    几秒钟后,我回过来神儿,这个世界可能一直都如此的荒诞,只是我长期生存在一个法律健全的国度里,才会觉得匪夷所思。

    说良心话,我虽然也不是个什么正人君子,但这类畜生行为真的特别看不上眼,只可惜我现在自顾不暇,就算再恶心,也不敢做出任何回应,这四个王八犊子,对待女人都这样,可想而知他们对待男人得有多残忍。

    这时候,瘦子兜里的手机响起,他看了眼屏幕,马上朝着旁边的络腮胡老头道:“老魏,你看着点他们啊,我接买家电话。”

    “敏搁啦巴..”说着话,瘦子攥着手机就朝刚刚那几个青年走出来的小门方向走去。

    房间里,病态的兽行仍在继续着,老魏双手抱着步枪,两只眼珠子如同探照灯一般警惕的依次扫视我和那几个耷拉着脑袋男青年,而我心思瞬间开始活跃,不动声色的挪动两下身体,朝着老魏的方向移动几公分。

    就在老魏侧头看向另外几个青年的时候,我猛然一脚踢飞旁边的椅子。

    椅子“嘭”的一声装在墙上,老魏条件反射的端起步枪指向椅子落地的方向。

    “曹尼玛得,弄死你!”我终身一跃,直接朝着老魏扑了上去,老魏忙不迭想要回过来身子,我左手一把攥住他抱枪管的手腕往上用力一举,脑袋前倾“咣”的一下磕在他的鼻梁骨上。

    “嘣!”

    老魏不自觉叩响扳机,与此同时另外两边大汗淋漓的胖子和胡优立时间想要起身。

    “去特爹的!不想死的,就跟他们拼啦!”我朝着旁边那几个眼神呆滞的男青年低吼一声,随即一口咬在老魏的喉结上。

    这一下我几乎把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只感觉好像咬断一根类似骨头的东西,接着作呕的血腥味立时间塞满我的口中,老魏脖颈喷出一抹红血,痛苦的瘫坐在地上。

    “嘣!”

    又是一声枪响在我脑后泛起,我的后肩膀头瞬间一阵火辣辣的剧痛,但我顾不上别的,顺势一膝盖磕到老魏裤裆上,接着硬生生夺过来他手里的步枪,想都来不及想,回头奔着那个胖子的方向“嘣”的一下叩响扳机。

    慌里慌张抱起步枪的胖子还没来得及将枪口对准我,前胸当即腾起一阵血雾,整个人踉跄的朝后倒去。

    “嘣!”

    又是一声枪响泛起,这次子弹打在我的前肩膀头,开枪的是斜对面已经站起来的胡优,可能是被我满嘴淌血的凶狠样子给吓住了,胡优有点害怕的举着六四手枪指向我喊叫:“放下武器,我可以放你走!”

    “你特么的不是杀人犯嘛,来!对喷一下子!”我非但没有任何恐惧,抱抢朝着他直接叩响扳机。

    “嘣!”

    “嘣!”

    两声枪响一前一后的泛起,胡优正脑门子趔趄的仰头倒去,而我似乎并没有被他给击中,再次印证了老祖宗那句:狭路相逢勇者胜。

    “啊!”

    “救命啊!”

    两个刚刚被欺辱的女孩吓得直接抱着身体蹲在地上尖叫,而几个男青年比他们更没出息的集体捂着脑袋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踏踏..”

    这时候,瘦子所在的那间小屋方向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我回过去身子,照着门口“嘣嘣”就是两枪,梗脖厉喝:“干死你个逼养的,来!你出来!”

    小屋里顷刻间没了动静。

    “狗篮子,你呆着的那间屋子没有别的出路吧,信不信老子一把火点了,把特么他烧成烤乳猪!”我喘着粗气,朝着屋内“嘣”的又开了一枪,我坚信他那间屋子肯定没有第二个出口,不然被囚禁的这几个青年男女恐怕早已经逃出生天。

    半晌后,瘦子的声音从屋内传出:“朋..朋友,有什么话,咱们好好说可以吗?我叫白鲨,是跟孟拱谭耀华先生的,既然都是江湖上的朋友,完全可以坐下来慢慢谈的。”

    一听说对方背后居然还有组织,我的杀心当即泛起,搁这种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想要永绝后患,那唯一的法子就是赶尽杀绝,我吸了吸鼻子道:“行啊,你抱头跪着爬出来,想谈什么都可以!”

    瘦子沉默几秒钟后,低声道:“朋友,你这不是开玩笑嘛,我出去还能活命吗?你看这样行不,我放你走,保证不会追究,你出门右拐一直前行就能离开镇子,咱们就当交个朋友。”

    “交你奶奶个大菊花,不出来就当乳猪吧。”我吐了口唾沫,枪口指向那几个蜷缩在角落里的男青年呵斥:“去一个人上厨房给我拿火,剩下人把桌子椅子全都给我堵到门口!”

    “大哥,我不敢啊..”

    “大哥别杀我。”

    几个小伙眼神呆滞的一边跪下来给我磕头,一边不住的哀求。

    这时候,那两个衣衫不整的女孩反倒动了,一个费力的搬起桌子堵在门口,另外一个从地上捡起来胖子的那把步枪,一瘸一拐的跑向厨房。

    扫视一眼几个废渣似的小伙,我气不打一出来的臭骂:“草特么的,一个个怂的跟个球似的,难怪会特么被人当猪猡卖掉,还**赶不上两个丫头!”

    “外面的朋友,何必赶尽杀绝呢。”瘦子再次喊叫:“咱们打个商量行不,你放我一马,我把钱全给你,保证不会追求。”

    其实不怪他胆小,自己这边仨人顷刻间被我干掉,换成是我,肯定心里也打鼓,我想了想后朝着屋内轻喝:“来,先把你手机给我扔出来,以表诚意吧...”

3000 屋漏偏逢连夜雨

    听到我的话,杵在黑洞洞的屋里的瘦子顿时陷入了沉默当中。

    “嘣!”

    我照着屋内又开了一枪,回头朝着那个勇敢的女孩努嘴示意:“马德,继续往门口给我放桌椅板凳,捡木制品往里扔!”

    女孩当即一手拎起一把椅子,我又看了眼躲在角落里的那几个男的,不屑的吐了口唾沫:“蛋一样的玩意儿,白瞎爹妈赐给你们老爷们的生理构造,操!”

    几把木椅、木桌杂乱的扔到门口,里头的瘦子陡然间慌了,磕磕巴巴的喊叫:“别,兄弟我给你手机..”

    几秒钟后,一部手机“嗖”的一下从屋内飞出来,我趁手想要接,结果不小心扯动了肩膀头上的伤口,疼的哆嗦一下,眼瞅着手机顺我指缝落在地上,“吧唧”一声落在地上,摔的四分五裂。

    盯着裂成好几瓣的手机,我禁不住咒骂一句:“耍我是吧,我曹尼奶奶个血葫芦!”

    骂完以后,我抱抢朝着屋内“嘣,嘣”再次叩响扳机。

    屋内传来瘦子的一声凄厉的惨嚎,我歪打正着的一枪不想还蹭中他了。

    就在这时候,负责去厨房找火的女孩快步走到我跟前,拽了拽我胳膊,声音很小的呢喃:“大哥,他们还有同伙,这群人有二十多个呢。”

    听到这儿,我汗毛瞬间扎起,犹豫片刻后,枪口指向墙角墙角的几个男的低喝:“搬椅子给我堵门口!快**点的。”

    “大哥,我不..我不敢啊。”一个穿着红色上衣,留着挺长头发的小伙脸上涂满了鼻涕和眼泪,可怜巴巴的跪在地上哀求。

    “嘣!”

    我想都没想直接一枪嘣在他腿边,荡起一阵尘埃,沉着脸吓唬:“麻溜点的,屋里的家伙不是人,我也同样不是人,不干*就灭了你们!别特么逼我现原形!”

    几个男的齐刷刷哆嗦一下,马上抖着机灵爬起来搬动桌椅。

    “你俩把衣裳脱下来,给她们!”我又指向两个身材相对高挑的男青年命令。

    两个女孩子接过衣裳后迅速套在自己身上,我转动两下眼珠子一边指向门口朝两个女孩使眼色,一边往后倒退冲着屋内喊叫:“狗杂碎,你到底出不出来!”

    瘦子孱弱的回应:“哥们,高抬一下贵手不行吗!”

    两个女孩会意的踮着脚尖,轻轻将门销取出,然后打开房门。

    “不出来就等死吧,老子马上点了你!”我虚张声势的低吼一声,冲着几个男青年呵斥:“全部给我堵住门口,敢回头老子马上开嘣。”

    几个小伙颤颤巍巍的凑在小屋的门外,我迅速往外倒退,路过那个胡优旁边时候,我弯腰捡起来他的“***”手枪插到后腰,将已经没子弹的步枪直接扔到一旁,然后头也没回的逃离。

    至于那几个小伙的未来会怎样,我无暇思索,我懒得去搭理,不幸落入人贩子手里可以说他们是情非得已,但特么明明有反抗的机会,一个两个全都像傀儡似的无动于衷,活该他们被当成货品售卖,得亏刚刚那个胖子反应慢半拍,他要是快点的话,现在跪在地上的人肯定是我。

    十多分钟后,我们仨衣衫破烂的逃出小镇,回到我遇上胡优的那段路口,接着我又领俩女孩慌不择路的蹿进路边的灌木丛中,不知道跑了多久,再次看到一个小村寨,此时的我也扛不住了,一头瘫坐在地上,口鼻一齐吭哧吭哧的吹着粗气。

    “大哥,你没事吧?”

    “你怎么样?”

    已经跑到我前面的两个女孩连忙折身回来搀住我的手臂发问。

    我喘息两口,摆摆手道:“咱逃了差不多能有十几里地,没什么意外的话,那群人贩子应该找不到你们了,前面有个村子,赶紧走吧,往后别总想着占便宜,但凡赚钱的工作,没有一项是容易的。”

    “你不一起去吗?”黑头发的女孩担忧的望向我。

    “我去不了,除了那帮人贩子以外,还有别的人在找我。”我摸了摸胸口处的枪伤,苦笑着摇头道:“你们走吧,能一块逃离虎口,也算是咱之间的缘分,两位要是记恩的话,安全以后,受累帮我打个电话吧,电话号码是13xx..”

    说着话,一阵头重脚轻的眩晕感朝我袭来,我使劲晃了晃脑袋,将张星宇的号码念给她俩,随即强忍着剧痛,我朝两个女孩子摆摆手道:“快走吧,带着你俩我也累赘,我休息一会儿就撤,对了,千万不要跟警方和任何人提起我。”

    肩胛和背后分别挨了一枪,我此时早已经是强弩之末,要不是凭着一股子意志力,恐怕现在早倒下了。

    两个女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随即全都泪流满面的朝我不住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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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走吧,不是啥大事儿,这点经历就是你们人生的一段小插曲,只当是做了个噩梦,往后路还长着呢。”我吹了口气继续挥舞手臂。

    没多一会儿,两个女孩起身离去,目送她们的背影越来越远,我费了爬起来,继续踉跄的朝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那伙人贩子的威胁,我不需要考虑太多,瞅他们的战斗力,顶塌天也就是横行乡里的土鸡瓦狗,现在对我而言最大的障碍是吴恒那一支人马,虽然不清楚他们搁这边的势力和能耐,但我坚信,他们不会无端端把我带过来。

    走了没几步,我感觉眼皮越来越重,力气也越发变小,再次坐下歇息,靠着一棵两个合抱那么粗的不知名大树,我疲惫的晃了晃脑袋。

    “嗒嗒..”

    就在这时候,我突然间感觉有水滴落在我脸上,扬起脑袋后才发现,竟然下雨了,豆大的雨点子不算密集的从空而降,同一时间一阵狂风迎面袭来。

    “阿嚏,阿嚏..”我连打几个喷嚏,双手环抱膝盖又往树根地下蜷缩几公分。

    真是特么的,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

    自从遇上那个傻狗吴恒以后,我就开始接二连三的走霉运,先是洪莲被枪击,接着吴中又直挺挺倒在我面前,让本来一片大好的形式急剧逆转,然后我又因为摔了个跟头把下巴卡脱臼,让狗币胡军把我劫持到这种不人不鬼的地方,最后竟然还差点被人贩子当猪猡给卖掉。

    “马勒戈壁,还能让我再倒霉一点不!”越想越愤怒,我抻出来脑袋,朝着天空咒骂一句。

    “吧唧!”

    一坨鸟屎不偏不倚的砸在我脑门子上,我顿了几秒钟,随即“嗷”的一声哭了出来。

    人这玩意儿凭意志而活,依信念而生,本身落到这步田地,我已经感觉自己的精神开始分裂,而那坨鸟屎则像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一般彻底粉碎我的坚持,连老天爷都用实际行动告诉我,我还可以继续倒霉。

    雨越下越大,我越哭脑子越迷糊,哭着哭着困意铺天盖地的袭来,我倚靠着树干,自言自语的喃喃:“找不到我,那群犊子们肯定急眼了,也不知道究竟会干出来什么事情,别人都好说,胖砸能劝动,就怕皇上那个傻蛋暴走,也不知道我还能不能再见到他们,再过阵子我儿子该会喊爸爸了吧,都还没来得及给小雅正儿八经的赔礼道歉,叶小九帮我那么多,我也还没回馈他啥,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做,可是我好累啊..”

    念叨中,我慢慢闭上眼睛,不知不觉的陷入了梦乡。

    不知道昏睡了多久,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我是被耳边的一阵女人说话的声音惊醒,眼皮还没抬起,我马上条件反射的抻手摸向腰后,枪口径直戳在距离我最近的一具软绵绵的身体上。

    耳边马上传来一道似曾相识的女声:“大哥,是我呀!你终于醒了..”

    我费力的睁开眼睛,当看清楚面前两人长相时候,孱弱的咳嗽两声,有气无力的呢喃:“你们..你们怎么又回来了?”

    蹲在我面前的两个女孩不是旁人,正是之前跟我一块逃出来的那对可怜的小丫头,此时雨已经停了,天色微微抹黑,我浑身湿漉漉的,还保持睡着时候的样子倚靠在树干旁,她俩的状态也比我强不了多少,同样淋的跟落汤鸡似的。

    “村子里有白鲨的人,他们差点抓到我们,白鲨就是那个瘦子,他是那群人贩子的老大。”黑头发的女孩咬着嘴皮轻声解释:“所以..所以我们就又回来了。”

    “擦,你们回来,我也顾不住你俩啊,咳咳咳..”我掩嘴剧烈咳嗽两声道:“你俩看看我现在这个逼样,站起来都费劲,哪有余力再扯别的,撤吧俩妹妹,自求多福,行么?”

    “哗啦..”

    之前差点被胖子凌辱的那个女孩怀里掉出来一大堆瓶瓶罐罐的药物和一些吃的。

    黑头发的女孩抿嘴低声道:“大哥,我家是开诊所的,我懂一点医术,你背上和胸口的枪伤已经开始化脓了,我们先帮你取出来吧。”

    “扯呢,开诊所就会取子弹,那特么卖肥料的是不是都会研究原子弹。”我无语的摆摆手道:“真想帮我的话,就帮我出去打个电话,只要我兄弟到,咱们都能获救。”

    另外一名女孩咬着嘴皮道:“可是附近村寨里都有白鲨的人,我们根本不敢远跑。”

    “不敢远跑就特么等死,别来腻歪我,操!”我烦躁的骂了一句,可能因为用力过猛,我脑瓜子再次嗡一下泛黑,无力的又倒在地上。

    黑头发的女孩弱弱的抻手摸了一下我的额头道:“大哥,你在发烧,可能是因为伤口感染的缘故,这边下雨很频繁,再继续耽搁下去的话,你会越来越严重的,我先帮你取出来子弹好吗?”

    “别碰我,我信不过你。”我连忙摆手,话没说完再次剧烈咳嗽起来,咳的吐出来一大口粘液后,我眼前一黑,又一次昏迷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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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01 三人组

    一周后的深夜,毗邻孟拱的一片密林里,我们仨像刚开化的原始人似的簇拥在火堆前取暖。

    孟拱是方圆几百里最大的城市,只要能混进城里面,我就绝对可以找到手机获救,我们目前所处的位置,是下午赶路时候遇到一个拾柴火的当地老大爷告诉的,应该百分之八十的精确。

    当天我昏过去以后,两个姑娘合伙替我将身上的子弹取出,说到这儿,不得不佩服她们的胆大心细,一个只是懂点初级的不能再初级的医护知识,另外一个压根就是小白,竟然真的创造了奇迹。

    同时也不得不感慨一句,我的身体素质,被人轮番这么折腾,愣是缓了过来,当然这还多亏了两个女孩的悉心照料,他俩绝对算得上我见过女孩子里面为数不多的勇敢,这几天吃的用的,全是她们潜伏进路过的村寨里偷出来的。

    往火堆里添了把柴火后,我侧头朝着黑发的女孩出声询问:“念念,你真是在yang城读的书啊?”

    经过几天的熟悉,我对两个女孩子的大致情况也有所了解,黑头发的女孩叫沈念,老家是南方某个小城镇的,之前无巧不巧的竟然也在yang城念传媒大学,而另外一个女孩叫顾童童,还是上上京的一名在校大学生。

    两人之前完全不认识,沈念是陪他学摄影的男朋友来这边完成毕业作品时候被黑导游骗到了人贩子手里,顾童童则是想着趁放假勤工俭学和同宿舍的两个姐妹一块过来打工被卖掉的。

    app下载地址“对啊,我们学校在花都区那边,不过是个很烂的野鸡大学,朗哥你都问我八百遍了,我以前真没听说过你,也不知道什么头狼公司。”沈念点点脑袋回答,说罢话又悠悠的叹了口气:“我从小的梦想就是当歌星影星,现在看来根本不可能了。”

    “为啥呀?”我不解的问。

    “我男朋友是和我一起来的,结果我现在一个人回去,怎么跟他家里人解释,怎么和警方解释。”刚刚才露出笑容的沈念轻咬嘴皮,伤感的垂下脑袋:“而且,我也不想再回去了,经过一些事想清一些事,如果当初不是我贪慕虚荣,想要找个有钱的男朋友,今天也不会落到这步田地。”

    我咳嗽两下问:“那你男朋友呢?已经被那帮人卖掉了吗?”

    顾童童马上接茬道:“没有,就是那个梳着长头发,穿件红色上衣的窝囊废,咱们逃走时候,他都没敢回头那个,他可不是个人啦,念念和他第一天被抓进去的时候,他为了自己不挨打,还故意让白鲨他们欺负念念,整个过程他就在旁边眼睁睁的看着。”

    随着顾童童的话音落下,沈念再次捂脸泣不成声。

    “好啦,都过去了。”我拍了拍沈念的肩膀安慰:“狗永远是狗,可人在特定环境下,不一定还是人。”

    “嘤嘤。”沈念泪眼婆娑的点点脑袋。

    我又侧头看向顾童童问:“那你呢童童,你为什么也不想回去?”

    “因..因为,我和我同宿舍姐妹来打工的黑中介是我报的名。”顾童童沉默一下后,眼圈泛红的小声回答:“被囚禁起来的第二天,我们几个差点跑出来,结果还是被抓到了,我有一个姐妹被活活的欺负死,就死在我面前,还有一个当天就被个瘸子买走当老婆,我..我回去根本解释不清楚。”

    “其实,你俩这种事情很好解释的,因为你们也是受害者。”我长吁一口气道:“你们要是信得过我,等咱侥幸逃出克钦邦,我帮你们搞定,将来你们没有去处的话,也可以到我的酒店去工..”

    “沙沙..”

    我话没说完,突兀听到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和说话的动静。

    马上朝着俩人比划一个“嘘”的手势,然后趁手指向不远处的灌木丛。

    两人马上机敏的跑向灌木丛,而我则迅速用提前准备好的湿沙子扑灭了火堆,接着摸出“六四”手枪就地滚了几圈,蹑手蹑脚的蹲在几米开外的一棵大棕树的背后。

    这几天的风餐露宿,虽然像只恶魔似的不停摧残我的身体和意志,但同样也磨砺了我的各项反应,虽然伤口还很严重,不过不太影响我行动。

    大概两三分钟后,三个套着雨披,手持火把的矮小身影来到我们刚刚拢火堆的地方,尽管我刚刚用沙子扑灭了火焰,但仍旧有温度和火星,带头的家伙蹲下身子摸索几秒钟,马上喊了句我听不懂的语言,剩余两人立即持枪警戒的对准四周晃动枪口。

    “麻了哔。”我心底咒骂一句,这仨混蛋明显是那帮人贩子的马仔,这几天,我们已经遭遇过三四回,除了第一次险象环生以外,剩下每次,我都能带着俩姑娘避开他们,可今天这架势,想要躲开的话,可能有点不太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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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眯缝眼睛分析敌我双方的实力,对方仨人三把枪,我就算偷袭,也没那么快的速度将他们瞬间干趴下,而且不知道这附近还有没有他们的团伙,万一打草惊蛇,到时候想逃更难。

    仨人半蹲在地上来回晃动脑袋,手里都握着手枪,其中带队的家伙猛不丁看向沈念和顾童童藏身的灌木丛,扯着嗓门喊叫:“别躲了,看到你们啦,赶紧出来,不然我马上开枪。”

    说罢话,那家伙“咔擦”一声将子弹上膛,看架势下一秒真有可能扣动扳机。

    “呼..”我吐了口浊气,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瞄准那家伙的脑袋。

    带队家伙朝着灌木丛又阴森森的诈唬一句:“还躲是吧,那我可开枪了哦!”

    “别..别开枪。”顾童童惊慌失措的站起来,双手高高举起:“我不跑,求求你们不要开枪。”

    “诶我去。”见到顾童童现身,我禁不住低声骂了一句,这丫头的心理素质实在太差了,根本经不住吓。

    “哈哈,自己走出来。”带头的家伙满意的站起身子,朝顾童童勾了勾手指头。

    几秒钟后,顾童童弱弱的站在仨人的面前。

    “其他人呢!”带队家伙又操着夹生的国语问:“说实话,我放你走。”

    顾童童指着和我藏身相反的方向,哭撇撇的回答:“他们往那个..那个方向跑了。”

    “你俩去看看。”带头青年冲身后两个同伙摆摆手,两人马上快步奔了出去。

    “小娘们,你们挺能躲啊,连找你们一周了。”带队的家伙回头一巴掌扇在顾童童的脸上,抬腿照着她身上“咣咣”又补了两脚,语气凶狠的狞笑:“那个男的这几天没少跟你甜蜜吧。”

    顾童童抱头蜷缩在地上,孱弱的哀求:“大哥,不要伤害我..”

    见到现场只剩下一个人,我眼珠子转动几下,将手枪插回腰后,随即又弯腰从地上捡起来一块巴掌大的石头块,慢慢佝偻下腰杆。

    当我从树荫底下出现的时候,倒在地上的顾童童一眼便看到了我,马上抱住男子的小腿哀求:“大哥,求求你饶了我吧,我给你当牛做马,不管干什么都可以,我求求你了。”

    “干什么都可以吗?”面对顾童童娇娇弱弱的乞求,男人狞笑着弯下腰,抚摸牲口一般扒拉顾童童披散着的长发。

    顾童童小鸡啄米一般的狂点脑袋:“是,干什么都可以。”

    我屏着呼吸,轻点脚尖,一步一步慢慢朝他俩的方向迈去,几乎没有发生丁点声音。

    就在我距离俩人还有半米左右的时候,顾童童突然一把抱住男人,声音妩媚的低喘:“大哥,你就帮帮我吧,让我做什么都可以的,好不好嘛..”

    趁着这个空当,我终身一跃而起,攥着手里的石头块“嘭”的一下猛砸在他的后脑勺,那人被我干了个趔趄,压着顾童童的身体倒在地上,接着我抽出来腰后的手枪直接戳在他脖颈后面,压低声音道:“敢特么喊,我就送你下去见祖宗。”

    “沙沙..”

    同一时间,沈念也迅速从灌木丛里跳出来,手脚麻利的直接夺下对方的手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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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02 在劫难逃

    被我用枪戳着后脖颈的男人猛烈哆嗦一下,忙不迭低声应承:“不喊不喊,我保证不会喊,大哥你千万别开枪。”

    “来,慢慢往起站。”我揪着他身上的雨披帽子往后薅扯,等顾童童脱身后,我抻手在男人的身上摸索翻找,结果就翻出来半包烟和一柄带血槽的战术匕首,随即将匕首丢给顾童童,朝着她俩努努嘴道:“往西边走,我马上跟你们汇合。”

    我话还没说完,顾童童突然攥着匕首一刀直挺挺的戳在那个男人的胸口。

    “唔..”男人张嘴要喊,我连忙捂住他的嘴巴。

    顾童童横着脸,拔出来匕首,左手掐着那人的脖颈,右手握刀一下接一下的扎进那男人的身上,直插的对方彻底断气,我推搡她一下,顾童童才像是刚刚反应过来一般,眼角挂着泪痕,喘着粗气呢喃:“他是第一个侵犯我的混蛋,我的一生就是被他毁掉的。”

    我愣了几秒钟,松开已经断了气的男人,冷着脸摆手:“先走再说。”

    半小时后,我们逃回之前落过脚的废弃木屋里,这次我们没有敢再点火,黑暗中仨人此起彼伏的呼吸声分外的清晰。

    木屋应该是当地人或者是进林子里打猎的猎户搭的,极其的简陋,勉强可以挡风遮雨,之前屋里还有点干粮,不过都被我们给造光了。

    “呜..呜呜..”猛不丁我身旁的顾童童发出一阵啜泣声,边小声哭边哽咽:“我..我杀人了,我不是有意的..不对,我是有意的,明明是他们先伤害的我,先把我毁掉的,呜呜呜..我好害怕。”

    旁边的沈念环抱住跟自己命运相同的姐妹,不住的安抚:“是他们该死,不要哭了童童。”

    “我不想杀他的,可我实在恨他,看到他就控制不住自己..”顾童童身体剧烈打着摆子,脸上的泪水如同雨下一般。

    安慰她的沈念说着说着,也不由间哭了起来:“不要想那么多,这里没人知道的,况且本来就是他们该死,不哭了。”

    望着紧紧依偎的两人,我心情复杂的叹了口气。

    站在我的角度看来,她们并没有任何过错,她们其实也只是可怜至极的受害者,可却只能在黑暗中偷偷的呜咽,甚至连哭都不敢太大声,因为怕被人听到。

    沉寂片刻后,我掏出来从那个家伙身上缴获的香烟,点燃一支放在嘴边,使劲嘬了口道:“没事的,只是一个插曲而已,那个人不是你杀得,其实你在动手之前,我已经把他给捂没气了。”

    “真的吗朗哥?”顾童童睁大泪汪汪的眼睛望向我。

    “对,真的。”我微微点头道:“是他死了以后,你才补的刀,不信你问念念。”

    沈念看了我一眼,沉默几秒钟后,轻点脑袋:“对,朗哥说得对。”

    顾童童拿手背摩擦一下脸上的泪渍后,吸了吸鼻子,垂着脑袋喃喃:“朗哥,我知道你这么说是为了保护和照顾我,我承认我确实很害怕,可我不后悔,那些人渣不止祸害我一个,你知道吗?刚刚我哀求他的时候,他可能根本都记不得曾经对我做过的事情,杀掉他,我一点都不后悔,至少可以保证以后别的女孩不会再落入他的魔掌,如果有可能,我还要杀更多那样的人渣。”

    盯着顾童童那张明明在哆嗦,但却又无比刚毅的面颊,我吸了口烟,重重叹了口气:“唉..”

    一个人心态的变化,取决于他的经历,这也不是不少大案要案被侦破放到法制栏目时候,很多围观的人,会觉得不解的地方,为什么之前明明是一个品学兼优或者心地善良的好人却会干出如此骇人听闻重案的原因。

    每一个善良到木讷的人们心底深处其实都住着一尊佛和一头魔,佛的伟大不在于渡人而是渡己,而魔的恐怖无外乎伤人且害己,只是光辉的佛时常能挡下邪恶的魔,可是当佛被击穿的那一刻,祸首就要去承受来自魔的怒火,

    一夜时间,在我们仨的互相依靠取暖中转瞬即逝。

    捱到外面天色大亮,我活动一下酸胀的身体,低声道:“你俩歇会,我找点吃的去,咱们争取今天白天混进孟拱城内,只要找到手机,就可以修成正果。”

    沈念从怀里摸出两个小药瓶,轻声道:“朗哥你该换药了。”

    “嗯,麻烦你俩啦。”我脱下来几乎快要变成马甲的衬衫,朝她们笑了笑。

    沈念和顾童童马上从药瓶里取出几枚白色、黄色的小药片,先用自己的嘴巴咀嚼碎,然后再均匀的涂抹在我的伤口上,起初我也很不适应,但沈念固执的认为,只有这样才能让消炎药发挥到用处。

    替我拆开绑在胸口的破布头时候,一股子什么东西腐烂的恶臭味扑面而来,沈念拿手指头轻轻触碰我的伤口,钻心一般的剧痛感瞬间刺激的我低哼两声。

    “胸口的伤已经烂掉了,朗哥再这样下去,不行的。”沈念拧着眉头,担忧的出声:“要不咱们掉头往回返,我记得之前路过的一个寨子里有医生,白鲨那帮人已经找过一遍的地方应该不会再找。”

    “这种事情不能赌应该,只要有一点点差错,咱这几天就白逃了,一切等于零。”我又点上一支烟,摆摆手道:“没事,继续上药吧,我能顶得住。”

    换好药以后,我故作镇定的挥动两下拳头,笑呵呵的朝着俩姑娘努嘴:“啥问题没有,待会整点野果子填饱肚,咱们就准备进城吧,麻痹的,昨晚上跑的太着急,应该把那个混蛋的衣裳扒下来我穿的。”

    顾童童指了指我后肩道:“朗哥,你背后的伤口还没涂抹药呢。”

    我们正说话的时候,木屋外突兀传来一声叫喊,紧跟着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响起。

    我透过木屋缝隙瞟了眼外面,此刻的木屋四周围拢了差不多二三十个皮肤黝黑且个头不是太高的精壮汉子,带队的正是之前的那个瘦巴巴的家伙,我立时间紧张起来,朝着两妞道:“念念把枪给我,你俩找地方躲起来。”

    其实我这句话跟废话没啥多大的区别,整个木屋不过十平米,除了一个木质的小柜以外什么都没有。

    沈念和顾童童对视一眼,两人的眸子里同时出现一抹紧张,但并没有发生任何声响,沈念将昨天从那个家伙那儿抢走的手枪递给我,深呼吸两口继续往我背上涂抹嚼碎的药片,顾童童迟疑一下后,也跟着一块往我后背上药。

    “朋友,不要再藏啦!”瘦巴巴的家伙左手端枪,右手拄着根拐杖,朝着木屋方向喊叫:“孟拱一带,我白鲨要找的人从来跑不掉,老老实实走出来,咱们万事好商量,不然的话..”

    “不然你麻了哔,不是让我吓得嗷嗷喊叫那会儿了是吧。”我梗脖打断:“来,既然你当我是过路的小鬼,那你就挺起腰杆子做回钟馗,还是上次的话,感觉状态到位,咱俩随时随地对喷一下子!”

    白鲨皱着眉头沉寂几秒钟后,朝后面挥舞两下手臂,摆手道:“上!”

    “嘣!”

    “嘣!”

    两边六七个小伙立时间同时抱抢朝着木屋扣响扳机。

    我们身处的这间小木屋本就破破烂烂,用来充当墙壁的木板更是跟纸一样的薄,根本没可能挡住子弹。

    几枪过后,墙上出现几个大窟窿,阳光顺着洞孔斜射进来,不过对方可能不知道我们的方位,除了有一颗子弹距离我半米来远外,剩下的统统都打在我们斜对面的门那一边墙上。

    感觉背后两个姑娘替我抹药的手指都在剧烈颤抖着,我提了口气道:“待会我想办法尽量拖住他们,你俩找机会跑吧,能跑的了那是你们洪福齐天,跑不了的话,我也没啥办法,不管怎么样,这几天跟你们相处的很愉快。”

    沈念顿时间哭出声:“朗哥,我害怕..呜呜呜..”

    “别哭,你笑起来可漂亮了。”我摸了摸她的脑袋,将我之前用的那把仅剩下三颗子弹的“六四”递给同样哭成泪人的顾童童,抿嘴道:“有胆量就弄死仨,没胆量弄死一个,剩下两颗子弹你俩自己备用。”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我发现顾童童要比沈念成熟冷静的多,假设我能侥幸挡住外面那群篮子半分钟左右,她们真有可能逃得一线生机...

3003 同一天

    我时常在思考,人究竟属于感情动物还是金钱动物。

    可时至今日仍旧没有得出来一个准确的答案,要说爱财多过重情吧,甭管多穷凶极恶的亡命徒心底深处都会有一片净土,为家人为战、为爱情而活的例子比比皆是。

    但如果说重情大于爱财,见钱眼开的烂人数不胜数,为点蝇头小利伤天害理的山羊篮子滚瓜满地。

    不论是顾童童还是沈念,我对她们其实都没有太过深厚的感情,之所以做出替她们挡道,让她们先跑的决定,完全是出于一种本能,又或者说是我在赌。

    赌门外的那群人渣想抓到我的心思更重,且他们并不想马上要我的命,或者说此刻不想,不然他们完全可以一窝蜂似的来场冲锋,以我们现在的能耐肯定是抵挡不住的。

    这样,只要她俩能逃出生天,替我随便打个电话,我兴许还有零星的获救希望,当然这种希望近乎渺茫,但我这个人性格的特点就是只要还有一丝希望,就肯定会竭尽全力,因为这事儿我小时候没少挨我爹胖揍,回回考试我都竭尽全力的编瞎话,可回回都没有逃得过他腰上那条“七匹狼”的拷打。

    想好以后,我深呼吸一口气,回头朝着两个女孩低声道:“争锋夺秒的跑吧,逃不出去善待自己,逃的出去善待我。”

    “朗哥,谢谢!”顾童童咬了咬嘴皮,佝偻下腰杆一头跪在我面前。

    沈念也一边抹泪一边匍匐在地上呢喃:“谢谢你哥哥。”

    我抻手同时摸了摸两个姑娘的脑袋,微笑着摇头:“行了,不是啥大事,我也有私心的。”

    说罢话,我抬枪照着稀薄的墙板“嘣”的扣了一枪,吓得堵在木屋外的白鲨一伙人瞬间连连往后倒退。

    “爷们,我手里有家伙有子弹,硬拼下去我肯定不行,但你们指定得折几个。”感觉起到了该有的威慑作用,我透过缝隙瞄了眼外面,提高调门道:“咱打个商量吧,我出去没问题,你们得往后稍五十米,我身上有伤你们是知道,在这种地方肯定也跑不过你们本地人,不答应的话,咱就这么耗着吧,你们要是不嫌乎费劲,完全可以耗到我们弹尽粮绝,也就三五天的事儿。”

    透过门缝的观察,我发现堵在外头的那帮人渣,手里的家伙什基本上都是手枪,根据我粗糙的枪械知识判断,手枪的有效射程顶塌天也就几十米的事儿,如果他们愿意让步,至少能保证两个妞子短暂的安危。

    带头的白鲨低头沉默几秒钟后,张嘴狞笑:“临死还要当回英雄救两个美啊,行啊,满足你的愿望,我要让你亲眼看看在孟拱一带,我白鲨的实力!”

    话音落下,白鲨摆摆手,身边的一众马仔纷纷开始朝后挪着小步倒退。

    这帮家伙很狡诈,退归退,可却是呈半弧度的造型退,这样基本上可以保证无论从哪个角度都能轻松无死角的看到我们。

    “呼..”我吐了口浊气,起身径直朝门外走去。

    “朗哥。”

    “哥哥..”

    两个女孩同时出声。

    “生死有命,安危奉天。”我没有回头,重重拽开支离破碎的木门,走出木屋大概四五米后,我举枪对着天空“嘣嘣”连续扣响扳机,直至手里的家伙什发出“咔擦咔擦”的卡壳声后,我才慢慢垂下手臂。

    沉闷的轻响宛如惊雷一般在密林中扩散,惊飞一簇一群的飞鸟。

    之所以这么干,我的目的很简单,就是告诉几十米开外的白鲨一伙人,老子既没打算跑,也没准备跟他们一命换一命。

    听到脑后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而后慢慢跑远后,我昂头朝着对面大吼:“过来吧爷们,想杀想剐我就杵在原地。”

    “沙沙..”

    白鲨一群人踩着灌木丛和杂草,谨慎无比的朝我慢慢蠕动而来。

    瞟了眼走在最后面拄拐的白鲨,我豁牙笑了,看来之前我应该是嘣中了丫的右腿。

    距离我还有四五米时候,**杆枪同时指向我,白鲨瞪着浑浊的眼珠子凝视我冷笑:“朋友,你很有魄,至少在我见过的人里面可以排前三,但没办法,我混的就是这口饭,我坏了我规矩,我就得拿你祭旗。”

    “不吹牛逼的说,你这样的选手如果搁我家混事,基本属于保安、服务员的层次。”我倨傲的扫视他一眼轻蔑的撇嘴:“是想抓我回去装把哔,彰显一下你的王霸之气是吧,来吧,直接上手。”

    王莽说过:人生来不平等。

    我之前对这句话的认知是不平等的来源可能是家境和生活,不过此刻看到白鲨这帮难民似的人贩子,突兀有了新的理解,人的不平等始于气场和经历,这群土狗山炮可能感觉自己状态很到位,实际上扔到yang城活下来都困难,估摸着两轮火拼就全得歇菜。

    其实全世界每个角落都很乱,只不过乱的方向不同罢了,平和的地区乱在人心,纷争的地带乱在人性。

    在这地方,他们有枪凶残,看似咋咋呼呼,可要是扔到yang城去,光头强那种段位的弟弟都能给他们玩的死去活来。

    就好比我此刻,手里拎把没子弹的枪,对面明明有十倍于我的战斗力,可愣是没人敢先往出冒头,可能他们有别的打算,也可能是他们被我之前的表现给吓到了,但终归一句话,这群所谓的“亡命徒”前面必须得加一个伪字。

    就在这时候,白鲨突然掏出手机,表情恭敬的开腔:“您好彭先生,啊?我..我不知道啊。”

    一边接着电话,白鲨一边昂头望向我,皱着眉头问:“朋友可是头狼公司的王朗?”

    “呵呵呵。”我歪脖冷笑两声。

    见我没应声,白鲨又脸贴手机应承:“是是是,我明白。”

    半分钟不到,白鲨将手机径直丢给我,沉着脸道:“果敢老街的彭先生要跟你对话。”

    “彭先生?”我皱了皱眉梢,这个姓氏的朋友,我似乎不认识几个,不过“果敢老街”我再清楚不过,那块有我们的一家小店,有风云大哥的场子,还有王者商会小佛爷的赌档。

    犹豫几秒后,我抓起手机道:“我是王朗。”

    电话那头传来一道陌生的男声:“王先生你好,我和风云大哥是很要好的朋友,你的兄弟们目前已经出发找你了,稍安勿躁,接下来你配合白鲨就好。”

    我狐疑的“嗯”了一声。

    就在这时候,对面的白鲨突然叫喊:“抓他!”

    顷刻间,十多个人直接奔着我就冲了上来,我压根都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已经被**只手薅扯衣裳,强制按倒在地上。

    “什么情况,王先生你让白鲨接电话!”手机落在地上,那头的男人可能也听出来不对劲,立即叫喊。

    白鲨一瘸一拐的走过来,弯腰捡起手机,“呼呼”吹了两下上面的尘土,随即嘴角上翘,笑呵呵的朝着手机道:“彭先生,一直以来咱们两家合作的都不错,您既是我的大主顾,又和我的顶头上家谭先生是知交好友,我也一直拿您当长辈看待,可这件事情,我做不了主啊,谭先生点名要拿下王朗,有什么事情你们私下沟通吧,万分抱歉。”

    电话那头的人咒骂一句什么,白鲨直接挂断了电话。

    “呵呵,没想到你还是个香饽饽,孟拱的谭先生点名要抓你,果敢的彭先生指名要保你,你说我多为难呐。”白鲨将手机随手丢给身后一个马仔,举起手里的拐杖“嘭”的一下砸在我脸上,五官扭曲的低吼:“可他们都只说让你活着就ok,没说一定是手脚健全,伢仔给我把他的两条腿都打折!”

    我的脑门子一下被他的拐杖给打破,火烧火燎的疼,但我根本不在意这些,我现在唯一在意的就是电话里那男人的最后一句话,我的兄弟们已经出发,也就是说我只要拖延时间就可以等到救援。

    一个梳着几条小辫,额头上有块元宝造型的紫色胎记的丑陋青年立即拎刀走到我面前。

    我被按倒在地上,脸贴着潮湿的地面低吼:“白鲨,出来混求财还是求口气?求财的话,你放了我,我可以给你这辈子都想象不到的财富和地位,什么这先生那老板的,以后你都不需要放在眼里,我保证说到做到,你现在应该大概知道我的实力,我没必要跟你吹牛逼。”

    “好诱人的条件啊。”白鲨居高临下的俯视我狞笑:“可特么老子既求财也求气,老子今天生日,就先拿你当生日礼物了,伢仔动手!”

    那个额头上涨块胎记的小伙直接朝我举起了手里的寒刃,我绝望的闭上眼睛。

    “嘣!”

    一声猝不及防的枪响泛起,紧跟着就传来一道沙哑的咆哮声:“曹尼玛的,那往后你生日就和忌日一块过吧,十年风雨十年晴,三千铁骑并肩行,来!我头狼家的兄弟亮亮号子!接大哥回家!”

    “头狼雄起!”

    “头狼雄起!”

    突兀间,四面八方传来一阵宛如排山倒海的嘶吼声...

3004 我的傻狍子们

    “沙沙沙..”

    一阵踏着灌木丛,密密麻麻的脚步声泛起。

    紧跟着,我就看到数以百计身穿青灰色作训服,脚踩黑色直筒靴,胳膊上系着红色飘带的精装汉子如云似水一般朝我们的方向涌动而来,基本上每个人手里不是抱着步枪就是卡宾枪,宛若下山猛虎一般势不可挡。

    “踏踏..”

    又是几声脚步泛起,钱龙、孟胜乐、李俊峰、卢**齐刷刷套着黑色冲锋服,怀抱折叠微冲小跑着堵到我们前面。

    “你麻了哔,今天你得死,谁特么也救不了你!”又是一声厉喝响起。

    王嘉顺、刘祥飞、苏伟康、聂浩然、董咚咚、大壮和姜铭带着十多个衣着各异的小青年直接将白鲨一伙人的后路给断掉。

    当瞧清楚这群已经在我梦中出现一个多礼拜的兄弟脸颊时候,我的头皮开始阵阵发麻,旁边拿拐住拄在我身上的白鲨当即也有点傻眼,连带着旁边他那群小马仔一个个瞬间开始骚乱。

    对视几秒钟后,白鲨吞了口唾沫干涩的打招呼:“朋..朋友,你们究竟是哪路神仙..”

    “是你爹!”钱龙眉梢一横,直接撸动枪栓,抬手“哒哒哒”就是几枪。

    “咕咚..”

    白鲨应声倒地,身上、腿上瞬间出现几个血窟窿,喘着粗气低喝:“朋友,我是孟拱谭耀华先生的头马,有什么话好好说行不..”

    钱龙大步流星的朝前踏出一步狞笑:“你特么就是跟释迦摩尼的今天也得皈依我佛。”

    “别动!”

    “不然我马上开枪。”

    堵在我四周的那群白鲨的小弟马上举枪叫喊,声嘶力竭中透着满满的外强中干。

    “呵呵呵。”孟胜乐歪脖扫视李俊峰:“疯子,这帮逼养的似乎在质疑咱们安保公司的子弹含铁量!”

    “草特么的,都别控制!让子弹给我飞起来!”李俊峰大手一挥,棱着眼珠子咆哮:“一小队、二小队对手上半身无差别搂火,三小队、四小队交差前行,五队、六队,抢回来大哥!”

    “哒哒哒..”

    “嘣!嘣!”

    李俊峰话音落下,一阵雨打瓢泼一般的子弹从四面八方骤然袭来,而将我团团包围的那群小马仔们顷刻间犹如成片成片的苞米杆子似的惨嚎着倒下,得亏我当时是趴在地上的,不然铁定得被扫成筛子。

    进攻持续的很快,结束的也猝不及防,半分不到,我身边已经没几个还能保持站姿的选手。

    “认命的抱头跪下,头狼家不杀废物。”钱龙两步跨出,怀抱散发着寒光的折叠微冲气势如虎的嘶吼:“想拼一下的,我给你们机会单对单!”

    “服了!”

    “我是废物..”

    面对单方面屠戮似的进攻,仅剩下几个在刚刚扫射中残余的小马仔一个赛一个的匍匐在地,昂头嗷嗷喊叫。

    一众兄弟“呼啦”一下围拢而来,钱龙抬腿一脚跺在完全傻眼的白鲨脑袋上,梗脖厉喝:“你马勒个大波浪,就你这个逼样,还要当我大哥当猪猡卖啊,够格不!谁赐给你的勇气!”

    白鲨满身是血的倒在地上,哈着热气呢喃:“大哥,我..我..狗屁都不算,求求你们,看在孟拱谭先生的份上给我次机会,让我打个电话也可以,我只是听命办事的杂碎啊。”

    “爱**谁谁,没面儿!”卢**五官扭曲,举枪照着他脑袋“嘣嘣”几声,连续扣动扳机。

    我慌忙喊叫:“波姐,别开枪..”

    但还是慢了半拍,我话刚喊出口,白鲨脑袋上已经腾起血雾,挺好的一颗脑袋瓜子硬生生让干成了摔烂的西瓜。

    “哥,你没事吧?”

    “朗哥,你咋样。”

    紧跟着一群兄弟,七手八脚的抻手将我从地上搀扶起来。

    瞟了眼死的不能再死的白鲨,我苦笑着摇头道:“手太快,这哔好像知道不少东西呐,我正寻思问问咋回事,你们直接给人送上天堂。”

    之前这个白鲨有意无意的说过,他的上家点名要找我,这就说明他上家肯定是认识我的,至少知道我是谁,明明认识我,还非要结梁子,我估摸着那十有**可能是吴恒那头的帮凶,如果我们操作得当的话,保不齐这把可以在境外直接圈住吴恒那头另类亡命徒。

    “臭儿砸,你他妈到底咋回事啊,满打满算也就一礼拜,怎么给自己造成这个逼样了。”钱龙红着眼睛望向我,随即原地扎了个马步,拍拍自己后脊梁嘟囔:“上来,爸爸背你。”

    “背你奶奶个哨子,我没事。”我故作坚强的笑骂一句。

    “快**点的。”

    “非让我们抬你才好啊。”

    “再装逼,真削你昂..”

    卢**、孟胜乐、李俊峰纷纷从旁边骂骂咧咧。

    无奈之下,我只好爬上钱龙的后背,该说不说当爬到钱龙背上的那一刻,我真有点想掉眼泪的冲动,什么是感动?濒临绝境时候,一群傻狍子肯不远万里为你铺路架桥,身心俱疲刹那,几个名为兄弟的人为你策马扬刀。

    “卖麻批得,老子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你知道不?因为特么你无端端失踪,地藏、洪莲都快疯了,地藏一个劲的抽自己嘴巴子,说他没保护好你,洪莲天天埋怨,不该拖大家后腿。”一边背着我“吭哧吭哧”的往前走,钱龙一边声音沙哑的臭骂:“要不是风云大哥的一通电话,我们这群爸爸们都准备卖掉头狼,跟辉煌公司死磕到底,曹尼玛得,你真没人性,咋他妈忍心给我们全扔下不管呢..”

    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钱龙的声音突兀变得含糊不清,几滴热泪打在我搂在他脖颈的手背上。

    “别哔哔赖赖的行不,我可没说过要变卖头狼昂,狗日的王朗消失的正好,老子可以翻身做主。”孟胜乐揉搓两下鼻子,刻意扭过去脑袋呢喃:“风特么有点大,晃眼。”

    “哭又不丢人,瞅你们一个两个的熊样吧,尽给自己找理由。”李俊峰拿袖口摩擦两下眼角,咳嗽两声后,朝着身后密密麻麻身着作训服的青年们轻喝:“一队二队打扫现场,死的的就地埋,活着的腿敲折、手打断,其他小队都有,武器入库,给我挺进孟拱城,生擒谭耀华!”

    卢**压低声音提醒一句:“疯子,这事儿不能急,风云大哥说过,谭耀华在孟拱城声威不低,跟当局不少权贵都是非常要好的朋友,而且这次给咱们递信的老街彭先生也和人家私交不俗。”

    “我去特么的私交不俗,他都要拿我大哥当天灯点了,我认识他是个篮子!”李俊峰脸红脖子粗的低吼:“老子现在还是枯家窑的代理当家,所有事儿等我的,弟兄们给我拿实力填平孟拱城,告诉他们啥叫狼群一怒,血溅千里!”

    “是!”

    “是!”

    身后百十来号的青年一个个腰杆绷直,声若惊雷的整齐回应。

    密林外,十多辆武装皮卡车整整齐齐的停成一排,钱龙刚深一脚浅一脚的背着我出来,一台车的车门“嘭”的一声打开,身上裹着件宽大作训服的沈念和顾童童马上眼泪汪汪的跳下车子。

    “哥哥你怎么样?”

    “朗哥你受伤没有,我帮你上药。”

    “咣当!咣当!”

    紧跟着又是几声车开门的声音,张星宇、段磊、李新元、黑哥和吕兵也一股脑围了过来,七嘴八舌的询问我的情况。

    瞟了眼面前这些熟悉的面孔,我鼻酸眼胀的骂咧:“操,你们咋全来了,家不要了啊。”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段磊颤颤巍巍的摸了摸我额头上的血渍,低声道:“小宇给李倬禹甩出去一招空城计,大大方方的告诉李倬禹,我们全部出门,他要是够胆的话就尽管耍花招,反倒把辉煌公司和高氏集团那帮地癞子全给吓唬住了...”

3005 小胜靠智,大胜靠德.

    前往孟拱城内的路上,两个我们安保公司的随队医师,一边给我清理身上已经化脓开始变得恶臭的伤口,一边小声研究着治疗方案。

    “你这把直接给我迪哥整抑郁了,嗷嗷抑郁的那种。”坐在副驾驶的张星宇替我点上一支烟,搓了搓脸上的干皮微笑道:“我俩认识这么些年,我都没看他掉过眼泪,前天晚上出发前,他在他房间里,哭的跟什么似的,内疚的不行。”

    “你们是不是拿什么难听话怼人家了?”我吸了口烟轻哼,话没说完,一个医师拿镊子替我夹出来伤口里的杂质,疼的我禁不住哆嗦的“嘶嘶”倒吸几口冷气,吓得那医师不敢再继续动弹。

    “没事,你们干你们的,我就是有点痒痒。”我装逼不嫌累挺的朝着俩医生挤出一抹笑容,继续冲张星宇道:“迪哥来没?回头我自己跟他说吧,意外这玩意儿要是能防范于未然,那还要保险公司有啥用。”

    张星宇笑了笑道:“就是因为谁也没说迪哥一句难听话,他心里才不得紧,他那个人要强,表面上瞅着似乎大大咧咧,实际上啥性格你还不知道啊,就比如上回对战小兽那事儿,要不是小兽嘲讽咱家没人,他打死都不带上的。”

    “唉..”我叹了口气苦笑:“让大家担心了。”

    “不可咋地,咱家乱成一团不说,叶小九、韩飞、连城、丁凡凡见天都呆在咱们酒店里等消息,秦正中唯恐这群牲口们暴走,特意搁特么咱酒店门口设个警岗,两边路**巡捕队、大案组的二十四小时联查每一辆进出的车子上有没有武器。”张星宇抽吸两下鼻子道:“这都不算啥,听说我们倾囊而出的出动,李倬禹、洪震天、高利松吓得当晚组团坐飞机跑马尔代夫度假去了,他们比谁都害怕你出事,你出事儿的话,谁也控制不住头狼家族悍匪的暴走。”

    我楞了一下道:“啊?不还有你吗?”

    “我?我也会成为暴走悍匪中的一员。”张星宇眼里泛着红光,使劲眨巴眨巴道:“我说过,我来咱家奔的是你,你要是没了,这场游戏我也玩的没啥乐趣了,替你报完仇,完事彻底搅乱局,我就闪。”

    我心口一暖,拿胳膊捅咕他一下骂咧:“马德,给我上眼药是不是。”

    “甭管上啥药,万幸你平安。”张星宇揪了揪鼻头道:“不过通过这事儿,我发现了咱俩的差距,王者三爷有句话说的相当在理,小胜靠智,大胜靠德;小舍小得,大舍大德;人心可以复杂,也可以很简单。”

    我迷瞪的望向他:“说啥玩意儿呢,一盆子鸡汤直接浇我脑袋上。”

    “你这次能获救,亏得那俩姑娘,听到枪声时候,我们只是知道大概的方向,根本没办法精确定位你。”张星宇从兜里掏出一支棒棒糖,含在嘴边,含糊不清的解释:“幸亏那两个姑娘跑出来,带着哥几个找过去,可能就差这几分钟,你这匹头狼就得变成残狼,可这几分钟是咋来的?”

    我疑问道:“我..我替她们争取的?”

    “对,甭管当时你怀揣什么目的,这就是大德。”张星宇清了清嗓子道:“把自己留下,替他人挡道,这种事儿一般人没魄力干,反正换成我,我做不来,我想最多的还是怎么样保全自己,哪怕让那俩姑娘给我当饵,能拖一秒是一秒,他朗哥啊,你结结实实的给我上了一课。”

    “诶我去,给我夸的脸咋还有点烫呢。”我摸了摸腮帮子讪笑:“其实我当时没想那么多,嘶..诶卧槽,疼..”

    话没说完,旁边的医生用消毒酒精替我冲洗后背伤口时候刺激的我连打几下摆子。

    看俩医生一副畏手畏脚的模样,我咬着嘴皮摆手道:“没事没事,你俩继续,我刚刚只是被烟头烫着手了。”

    人前,尤其是当着手下的面前,无所畏惧是一个首领必须具备的品质,因为慌乱这玩意儿会传染,自上而下的传染最恐怖。

    “不过说真的,这次见你,我感觉你变了不少。”张星宇又剥开一支棒棒糖塞我嘴里道:“比原来刚了,比原来也硬了,那种安全感不知道应该怎么用语言去形容,不过真的很舒坦。”

    “呼..逼出来的。”我吹了口浊气苦笑:“这份安全感是老子拿小命搏出来的。”

    张星宇笑呵呵的翘起大拇指:“嗯,铁汉子!”

    一个多小时后,之前我心心念念盼望着能混进来的孟拱城内,某家华人开设的酒店里,换上一身干净西装的我和这次的“救命恩人”风云大哥总算碰上了头。

    穿件白色唐装的风云大哥,握着我的手背,笑容灿烂道:“安然无恙就是福分呐,你这次真把我吓坏了,不过你也是运在那儿摆着呢,我那位老友的手下当天正好要去找白鲨买几个佣人,结果到地方后发现白鲨中枪了,就随口问了几句,结果白鲨形容的长相跟你很相似,我朋友就让手下留下来跟进,确定真是你后,我通知的疯子他们几个。”

    “大哥,我应该谢谢你才对,啥也不说了,救命之恩,当受我一跪。”我吸了口气,起身往后倒退两步,接着诚心实意的弓腰朝风云大哥磕了个响头。

    对面的风云大哥完全没料到我会这样,赶紧起身拉起来我念叨:“操,你这孩子咋这样啊,咱虽然不在一口锅上吃饭,但绝对不生分啊,别的不说,你的安保公司这两年替我解决过多少麻烦,要是一件一件的论,我是不是也得给你磕个,咱之间不存在昂。”

    “大哥,我再多嘴问一句,你们是怎么知道我有可能落入m甸的?”我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尘笑问。

    风云大哥沉默几秒钟后低喃:“连城和第九处,第九处通过蛛丝马迹判别出掳走你的大概线路,连城又通过边境的一些蛇皮了解到胡军领着你入境后的方向,你处于昏迷状态,所以不太难打听,虽然我形容的比较简单,但实质操作起来相当的麻烦,涉及到的人力和武力不计其数,我个人建议你不要告诉任何人,因为不管是连城还是第九处这种行为都属于徇私,如果被对手知道的话,绝对够他们喝一壶的。”

    “嗯。”我强忍着心底的震惊,抿嘴轻轻点点脑袋,林昆是我师父,第九处为我铤而走险勉强还能说的过去,但我和连城的关系似乎并没有达到如此地步,他竟然也愿意为我如此折腾,我有点想不太明白。

    “兄弟啊,世界上的一切都是相辅相成的,没有什么浑然天成,有的只是数年来的委曲求全和默默经营”风云大哥笑了笑,似乎看出来我心底的所想,低声道:“拥有一个强大到令人胆战心惊的盟友,谁不乐意?”

    我懵懂的摇了摇脑袋:“大哥,我没听懂你的意思。”

    风云大哥顿了顿,继续道:“我也好、连城也罢,说白了过去都只是知道头狼有实力,可实力有多深,并没有太精准的概念,如果没有这次你的意外发生,我们谁也没有料到头狼竟恐怖如斯,为了找你,李俊峰振臂一呼,你们在枯家窑的安保公司当天就干出来上百号武装安保,之前我一直以为满打满算有个三五十人了不得了,这还不算完,你出事的当天晚上,莞城、鹏城、山城,一夜之间涌进yang城将近三四百马仔,头狼旗下的几家分公司甩出来两个亿的现金找你,你们在伊国阿城那头的分公司更绝,直接贴出来一张黑市通缉令击毙吴恒,吴恒在那边的老巢当天就被毁的只剩下残垣断壁,这还算王者商会、天门商社、叶家你这些隐形的帮手。”

    “呼..”我重重吹了口气,打死也没想到不过一周的时间,竟然发生了这么多大事。

    “换作我是连城,肯定也会对你尽心尽力。”风云大哥拍了拍我肩膀头道:“另外还有件事情想要麻烦你。”

    “嗯?”瞟了眼他笑嘻嘻的脸颊,我试探性的问:“替白鲨的上家当和事佬?”

    “哈哈,跟你对话省时省力。”风云大哥点点脑袋承认:“帮我找到你的那位朋友在果敢老街相当相当有实力,属于这边当局的权势家族,而他和白鲨的上家关系非常好,疯子、乐子他们现在直接把白鲨上家堵在了家门口,我那位朋友很难做。”

    我眨巴眨巴眼睛笑问:“难做的意思就是也可以做,对不对?”

    风云大哥爽朗的大笑道:“我就知道你这孩子一点就透,经济社会嘛,权势家族更想交往到的就是实打实能让他们腰包满起来的朋友,他们的腰包满了,手下的病员自然足,这地方谁有枪谁是爹,白鲨的上家一年能给我那位朋友提供奖金一个亿的分成,剩下的东西我不能再多说了,你得自己慢慢品,想好了以后,我陪你一块去见见白鲨的上家...”

3006 它,能不能定规矩!

    生活这东西,如果你细品起来很有意思。

    你会发现,所谓的成长,其实就是一个不断逃离,最后又回到原点,而不得不去面对的过程。

    自打出道以来,我就极其反感和排斥像个武夫一样的用蛮力解决问题,可是兜兜转转一大圈,最后让我在这场意外中得以保全小命的就是不算特别开化的拳脚。

    假设我没有在那家小饭馆里干翻胡优和那两个人渣,此刻恐怕已经沦为猪猡,假设这一周多的逃亡里,我的身体素质差到极致,或许根本等不到兄弟们的救援。

    从被抓再到我逃出生天,短短几天里,我数次和死亡擦肩,说出来可能大部分人不会信,这种经历比特么让我去少林寺当几年俗家弟子都更有效果,太大的牛逼不敢吹,再碰到吴恒,我即便不敌,至少有好几种法子让他脱两层皮。

    冬天花败,春暖花开。

    有所失去,自然也有所收获。

    当天晚上,孟拱城内的一家泰国餐厅里,我、风云大哥和白鲨的上家一个名唤谭耀华的缅籍华人以及风云大哥的朋友彭先生在包房里见上了面,除此之外还有四五名作陪,一个个看起来非富即贵,应该也全是孟拱城内的大拿。

    整桌人的气质都非常相近,嘻嘻哈哈的聊天打屁中透着圆滑世故的精明,我不说能看透,但至少不底需,唯独风云大哥那位姓彭的朋友,让我仿佛瞅着一块宇宙黑洞似的迷茫。

    倒不是说此人长的有多惊世骇俗,相反那人的相貌很平凡,平凡到丢进人堆里都不一定能找出来,四十多岁左右,皮肤和这边的土著相差无几,古铜色中泛着光滑,小端头,国字脸,不大不小的眼睛宛如古井一般平静,嘴唇两边蓄着不算太粗的八字胡,往那一坐,给人的感觉就像个领家大叔似的简单。

    可如果真简单的话,整桌子人不会对他礼貌有加,风云大哥更不会从始至终只跟我介绍对方的姓氏,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从入坐以来,那位彭先生就对我异常冷漠,甚至于连眼神交汇都没有。

    作为和事佬,风云大哥简单跟我们双方互相做了个介绍后,就如同老僧入定一般坐下不再言语。

    偶尔和旁边的彭先生窃窃私语几句,两人也是操着非常利索的英语,把旁边的一众陪客听的两眼冒懵逼。

    寒暄几分钟后,作为这次事件的主要一方,叫谭耀华的男子起身,朝我微笑着伸出手道:“王总你好,对于咱们双方这次的误会,我深表歉意,白鲨确实是我手下的头马不假,但他私底下究竟在搞些什么名堂,说实话我真不是很清楚,不过事情已经发生,我肯定难逃其咎,白鲨死了,我想让他给你赔罪怕是不可能了,我这边愿意赔偿您一千万现金作为补偿。”

    “谭先生大气。”

    “对对对,谭先生诚意满满啊。”

    几个作陪的,立即马不停蹄的开始捧臭脚。

    谭耀华今年大概五十多岁六十不到,长相和他的名字一样非常富有年代感,黑白参半的头发整整齐齐的梳在脑后,颇有几分赌神里“发哥”的神韵,不过他的长相绝对和发哥没有丁点相似,金丝边框的眼镜,配上一张厚嘴唇,反倒有点像近视了的曾志伟。

    瞟了眼他递过来的手掌,我笑呵呵的起身,抬手朝他抻了过去,就在我俩之间就快要触碰到一起的时候,我猛然掉转方向抓起桌上的餐巾纸,随即四平八稳的坐下,抹擦一下嘴角昂头出声:“咋还没吃呢,就感觉好像有点饱了。”

    面对我毫无规矩的拒绝,谭耀华镜框后面的那双眼睛陡然瞪圆,旁边的几个陪客脸上也或多或少出现一抹不悦的神色,可能在他们看来,我这个外地佬有点给脸不要脸,连面上的这点人情世故都不懂。

    反倒是坐在风云大哥旁边的彭先生嘴唇上扬,饶有深意的扫视我一眼。

    谭耀华沉寂几秒钟后,抽回去自己的手掌,瞪眼注视我冷笑:“王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看不起我呢,还是看不见孟拱城内的这些商政代表吗?你可以不尊重我,但至少要给其他人点面子吧,埃索老弟是孟拱城防军的..”

    “大哥,这地方上菜有点慢呐。”我全然一副没听到他说话的模样,侧脖朝着风云大哥微笑:“要不咱换家馆子吃得了,不瞒您说,将近十天的餐风露宿,我现在真是饿急眼了,饿的恨不得要吃人,你现在给我解刨了,会发现我肠胃里除了凉水就是野果子,呵呵。”

    通过张星宇调查出来的资料,我对谭耀华的生平过往有个大致的了解,这家伙是个实打实的老江湖,八十年代初期最早一批出国下海的“弄潮儿”,现在的年轻人可能对“弄潮儿”不太了解,但在我父辈们那个年代,这个词简直就是时尚和魄力的代表。

    在那个改革开放还未正式启动的特殊大背景里,敢义无反顾辞去“铁饭碗”个人经商的狠茬子不多,敢冒冒失失跑到海外做买卖的选手更是凤毛麟角,而谭耀华正是凤毛之一,只可惜属于混的不算成功的那类。

    十几二十年前谭耀华就是孟拱城内的华圈商人代表,时至今日这家伙仍旧没有太大的长进,表面上开了几家果品加工厂,实际上暗地里一直在捣鼓走私、贩卖人口的勾当,算不上这边最大的“批发商”,但也相差无几。

    见我如此不给面子,风云大哥干咳两声,微笑道:“小朗啊,冤家宜解不宜结,既然老谭主动跟你低头,你见好就收吧,如果赔偿金的问题,你感觉有什么不满的话,咱们可以摊开放在桌上慢慢谈,饭馆不要换了,彭先生旅途劳顿,身体不是太舒服。”

    “这样啊,那好咱们就速战速决。”我点燃一支烟,笑眯眯的注视着对面的谭耀华开腔:“误会这玩意儿,想要真正解除就一个方式,你倒下或者我升天,否则这辈子咱俩心里都永远有芥蒂,你给我钱,你肯定不乐意,我收你钱,我心里也不舒坦,所以吧,咱没有必要搁这儿逢场作戏,想处理简单,你嘣了我,或者我嘣了你!”

    说罢话,我直接从腰后摸出一把“六四”式手枪,啪的一下拍在桌上,震的整张桌子晃晃悠悠的乱颤。

    一桌人的视线瞬间全都投向我的脸颊,唯独那个彭先生只是淡撇撇的瞄了一眼,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又低下脑袋。

    “王朗,你是觉得我怕你吗?”谭耀华梗着脖颈怒视我:“别觉得你在国内有点起色就能跑到孟拱城内耀武扬威,我告诉你..”

    “我怕你,我怕你行了吧,曹尼玛得!”我粗鄙的爆了句粗口:“瞅你岁数挺大,不爱骂你,咋还非想往身上要呢,你麻了哔!动动你脖颈上的装饰物好好想想,我的人光是找我就能砸出来两亿,我差你那一千万的蚂蚁小腿吗?昂!”

    说着话,我直接粗暴的踹开自己衬衫的前襟,喷着粗气低喝:“来,瞪圆你鼻梁上那俩窟窿好好看看,我这的伤口一千万能填满不?你都要拿我当牲口卖了,还**惦记管我要面子,您配吗?”

    “王先生,你有点不懂规矩了。”

    “外地仔你搞什么搞,不要拎枪抡刀,我们不是没见过..”

    旁边几个作陪的当地权贵脸上有点挂不住,纷纷同仇敌忾的数落我。

    “你见过啥?刀和枪是吗!”我歪脖俯视一个穿着当地军装的黑发中年,朝着屋外喊叫一声:“把我让你们提前准备的礼物带进来。”

    很快,王嘉顺、刘祥飞、聂浩然和苏伟康一人拎着一个大皮箱走了进来。

    王嘉顺“咣当!”一声将手里的大皮箱摆在桌上,而后慢吞吞打开皮箱,一沓一沓散发着墨香味的钞票呈现在所有人眼前。

    “见过刀和枪,那见没见过这么多美刀?我兄弟们甩出来两亿找我,但我感觉这钱与其便宜旁人还不如用来见证我和诸位的友情岁月。”我舔舐嘴皮侧脖看向刚刚说话的中年。

    中年不自觉的吐了口唾沫,眸子里闪过一抹异常的光芒。

    “还有你,目不斜视的告诉我,什么叫规矩啊!”我又看向另外一个说我没规矩中年,乐呵呵的从箱子里抓起一沓钞票挥舞:“它,是不是规矩?它,能不能重新定规矩!”

    “这..”那人磕巴的转动两下眼珠子没吱声。

    “今晚上谭耀华把你们都叫过来,一是为了替自己壮个声威,二来可能他混这些年也就你们几个拿得出手的帮凶,哦不..恕我嘴残哈,朋友,就你们几个真心朋友。”我随手将钞票丢进箱子里,伸了个懒腰道:“我也懒得陪你们演,认为情比金坚的坐下来继续看戏,感觉还是钞票最美的,拿钱闪人,回头我挨个拜访诸位。”

    随着我话音落下,屋子里的温度似乎骤然变高,四个陪客互相对视一眼后,最先骂我不懂规矩的中年干咳两声,从苏伟康手里接过一只箱子迅速走了出去,有一个带头的,剩下仨人不再犹豫,纷纷拎箱子走人。

    谭耀华愣了几秒钟,慌忙起身叫喊:“埃索、耶哥,我也可以给你们钱的。”

    “迟了,不知道啥特么叫先来后到吗!”王嘉顺一肘子怼在谭耀华胸前,将他推了个踉跄,表情阴森的狞笑:“老哔梆子,白瞎你活这么大岁数,到现在都没玩明白到底是钱重还是人重...”

3007 杀伐果断

    被王嘉顺一肘子怼坐下的谭耀华,目瞪口呆的看了看我,立即又朝彭先生投去恳求的目光。

    “唉..”彭先生自然不能无视,微微摇头叹息:“我记得国内有一句良言:栖守道德者,寂寞一时;依阿权势者,凄凉万古;达人观物外之物,思身后之身,宁受一时之寂寞,毋取万古之凄凉。”

    这是自打我们见面后,我首次听到彭先生说话,他的声音和之前电话里略有不同,清亮中透着湿润,如果闭上眼只听声音的话,感觉就像是个二十多岁的大小伙子,想来这家伙平常是个相当注意保养的人。

    不过对于他的拽文嚼字,我是打心底里鄙夷的,没记错的话,之前那个白鲨曾说过,他和谭耀华是合作很久的密友,正所谓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如果不是因为有他这样的客户群存在,谭耀华之流根本没有生意可做。

    当然想归想,我嘴上肯定不能表现出任何,随即皮笑肉不笑的又点燃一支香烟叼在嘴边。

    听到彭先生开口,谭耀华忙不迭的挤出两滴蛤蟆尿,眼泪汪汪的又鞠躬又赔礼的应承:“我错了彭先生,我保证以后肯定改,求求你再帮我一次吧。”

    彭先生沉默片刻后,嘴角挂笑的望向我:“王先生,不知可否给我三分薄面?”

    “呵呵。”我嬉皮笑脸的比划一个“ok”的手势道:“没问题,当然没问题,彭先生您开金口了,小子要是还得理不饶人那就纯属不懂规矩啦,那咱们继续吃饭?”

    “嗯?”风云大哥意外的瞄了我一眼,不过并没有作声。

    彭先生微微点头道:“那就多谢王先生了,开席吧。”

    “嘭!”

    就在这时候,房间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紧跟着张星宇带着面无表情的闯了进来。

    我挑眉训斥一句:“胖砸!懂不懂规矩,出去!嘉顺你们也都出去吧。”

    “出去没问题,但我出去之前得替我们头狼家上上下下几十口子核心兄弟问一句。”张星宇双手抱在胸前,歪脖冷笑:“刚刚砸出去的两个亿,谁给我们报销?另外,吴恒呢!”

    说着话,张星宇双手托在桌沿上,直勾勾的注视谭耀华。

    “什么吴恒?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谭耀华揪了揪喉结,面不改色的反问:“小兄弟认错人了吧。”

    张星宇拍了拍后脑勺问向旁边的钱龙:“难道我真认错人了吗?”

    “不知道,我试试哈。”钱龙神神叨叨的摇摇脑袋,接着猛然一把将我们面前的桌子“呼啦”一下掀翻,随即两步跨到谭耀华的面前,左手掐住他的脖颈,右手攥着把两指多长的卡簧,一刀径直扎在谭耀华的大腿上。

    “啊!”谭耀华疼的立时间喊叫,两手不停推搡钱龙挣扎,可惜凭老头单薄的小身板子怎么可能执拗的过虎气朝天的钱龙,反被钱龙一把掐住脖颈按在墙上,接着回头朝张星宇乐呵呵的吧唧嘴:“你看我捅他一刀,他会叫,那肯定没认错!”

    谭耀华可怜兮兮的再次喊叫:“彭先生,救我啊..”

    “彭特么什么彭,搁这屋里我就认识我家王先生,其他人说话不**好使!”钱龙用左胳膊顶住谭耀华的喉结,右手握刀又“噗”的一下刺在谭耀华另外一条大腿上,狞声低喝:“想起来吴恒是谁没?”

    “他走了,昨天就从密支那绕道离开了,我也知道他的下一站是哪,我说的全是真话。”谭耀华声嘶力竭的回应:“王先生,放过我吧,我也只是一时财迷心窍,你们花出去的两个亿我全额负责,另外我再追加八千万的赔偿金,求求你了。”

    我没听见一般,掐着烟卷,继续慢条斯理的吞云吐雾。

    彭先生深呼吸一口气道:“风云,你和小王先生是好朋友,有些话你说比我更合适..”

    风云大哥清了清嗓子朝我努嘴:“朗朗啊,杀人不过头点地,老谭在孟拱长居二十多年,人脉关系都是你想象不到的,刚刚那些人表面拿你的钱不问世事,可如果老谭也愿意给他们钱的话,你想想你还怎么离开孟拱城,听大哥一句话,解气泻火就得了。”

    “嘶..对哦。”我倒吸一口气,拍了拍自己额头念叨:“看看我这猪脑子,一天都不知道究竟在想点什么,大哥提醒的确实在理,不能低估了谭先生在孟拱经营这么多年的实力,那就..”

    “那就一并铲除吧。”说着话,我掏出一直接通的手机,朝着那头轻声道:“做的干净一点,不要给我和风云大哥留下任何麻烦。”

    “啊!”

    “救命啊彭先生..”

    手机里当即传出几个男声撕心裂肺的叫嚷声,我阴森森的“咯咯”笑了两声,随手将手机揣起来,朝着钱龙摆摆手道:“国内一直在推广垃圾分类,啥叫垃圾?没有任何利用价值的玩意儿就是垃圾,去吧,给他分分类。”

    “好嘞!”钱龙朝着旁边的王嘉顺哥几个示意一下,几人很快将猪嚎似的谭耀华拖出了房间。

    “王先生,我可以把我的全部财产都给你..”

    屋外,谭耀华凄厉的求饶声久久回荡。

    “搞笑!”我一脚踩灭烟蒂,自言自语一般的呢喃:“把你做掉,你的全部财产也还是我的。”

    说完以后,我佯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的模样,拍了拍手掌,朝着风云大哥弯腰鞠躬:“不好意思哈大哥,今天有点折你面子,要不我待会找个背人的地方再给你磕几个响的得了。”

    “尽扯没用的。”风云大哥笑骂一句,意有所指的斜视旁边的彭先生道:“我和老谭关系很一般,他的死活不关心,关键是彭先生和他一直有生意往来。”

    “哦。”我后知后觉似的拍了拍后脑勺,微笑着望向彭先生:“那真对不住了彭先生,我不算太长的人生经验告诉我一个真谛,对待敌人,尤其是尚有一息还手之力的对手必须得狠狠的按到按死,不然后患无穷,生意丢了,那大不了咱们就换条生意做,您说呢?”

    彭先生端起茶盏轻抿一口,似笑非笑的注视我的眼睛:“我更好奇,你准备如何收场,谭耀华雄踞孟拱城二十五年,刚刚拿钱出门的那几位哪个都是城内的翘楚,如果不是想从你这里赚点辛苦费,你感觉凭借你手下那百十来号安保能逼的谭耀华就范吗?”

    “为什么要收场啊,收场对我有什么好处吗?”我抓了抓侧脸反问:“谭耀华没了,自然会有什么王耀华、李耀华顶上去,那几位倒了,同样也会有后继者补位,况且我压根也没打算在这儿孟拱城内久留,这地方会有什么变化,与我何干?”

    风云大哥赶忙朝我瞪眼呵斥:“小朗,注意你的态度,彭先生和你想象中完全不同..”

    “无妨。”彭先生摆摆手,嘴角莫名泛起一抹笑容:“小朋友,你很有意思,比我预想中还有意思。”

    “笃笃笃..”

    房间门,被人从外面敲响,董咚咚、大壮和姜铭拎着四个皮箱走了进来,皮箱面隐约可见眨眼的血迹,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这四只箱子正是刚刚谭耀华那几个作陪“朋友”拿走的那四只。

    当看清楚四只箱子后,彭先生两撇不算粗重的眉梢冷不丁跳跃两下。

    我搓了搓面颊,表情认真的朝彭先生伸出手掌:“彭先生,我叫王朗!王者的王,朗朗乾坤的朗,很高兴今天认识你,一点见面礼还望您老笑纳。”

    “你的礼有点重。”彭先生盯着我递在半空中的手掌,迟疑几秒钟后伸手握住:“不过我很喜欢,只是不知道这箱子会不会继续再沾血。”

    “我猜应该不会,钱这玩意儿认主的,是它们的主人,比狗还乖,不是它们的主人,可能比狼还凶。”我咳嗽两声道:“它们刚才偷偷告诉我,你是主人。”

    “哈哈哈,我喜欢老弟的杀伐果断!”彭先生拍了拍我手背道:“彭耀宗,认识老弟我很高兴,平常我穿军装的,在果敢那边大部分有主之地全姓彭。”

    我吸了吸鼻子轻问:“那彭老哥,谭耀华的事情..”

    “谭耀华是哪位?”他昂头反问:“今天晚上,王老弟和我不是一直都在果敢老街的夜总会里喝酒聊天来着?难道老弟会分身术?”

    “彭老哥高义,心领神会。”我顿了顿,马上接茬。

    彭耀宗伸了个懒腰道:“孟拱的空气质量不太好,我不是很喜欢这里,风云、老弟,我们一块回果敢如何?我记得国内还有句美诗:味甘终易坏,岁晚还知,君子之交淡如水。...”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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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狼介绍:
本来我只想老老实实的当条哈巴狗,可他们瞧不起我,硬生生的把我逼成一头狼!头狼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头狼,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头狼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