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35 那就不走了
小兽掐着洛叶的脖颈,一把将比自己矮半头的对手提了起来。
整个大厅里所有人的视线顷刻间全都投在两人的身上,旁人可能并不清楚洛叶的能耐,但这种单挑场合,一个人拔萝卜似的拎起另外一个人,已经不能称之为吊打,简直就是特么屠杀。
“滚远点!”怒喝一声,小兽顺势想将洛叶丢出去。
就在这时候异状突起,只见被掐的脸色已经有些发紫的洛叶双手猛地如同毒蛇一般缠住小兽举起的右臂,接着他身影往后一倒,双腿又麻花似的死死的夹住小兽的腰杆,接着狗日的腰身一拧,双手和两腿同时发力,揪着小兽的右臂朝反方向旋转。
“咣当!”
刚刚还宛如战神附体一般的小兽失去重心,身体直接朝前跌倒,跌倒还不算完,洛叶利索的一把扑起,双手攥住小兽的左手腕,两条腿像刚刚夹小兽腰杆一般缠在小兽左臂上,脸红脖子粗的冲着反方向继续扭动。
小兽吃痛的发出一声低吼,拼了命挥舞左臂,想要将洛叶甩开,但似乎根本无济于事,洛叶整个人身体上就像是涂了一层双面胶似的紧紧贴住小兽,眼见小兽额头上的汗珠子越淌越多,吼叫的力气也开始变弱,我、小佛爷、钱龙、陈花椒纷纷站了起来。
“卧槽,这个王八蛋练的是地面技。”王鑫龙惊愕的张大嘴巴,说着话,挽起袖管就要上前帮忙。
“别!”小佛爷一把拽住王鑫龙,面无表情的摇头:“一对一单磕,他让人打死只能说明他实力不济,咱们要是上赶着往前冲,那就是不懂规矩,满大厅全是yang城的各路英雄好汉,面子折不起!”
钱龙同样急躁的喝叫:“可是佛爷,咱们再不帮忙的话兽可能得废..”
小佛爷气吞山河一般摆摆手:“稳住,别动!”
说罢话,他再次重新坐下来,自顾自的倒上满满一杯酒,朝着一旁观战的秦正中微笑:“虽说砸你的场子,但我没坏你的规矩,我的弟弟行,不用我管也照样行,我的人不行,就算我拉起来,他也还是个篮子。”
秦正中挑眉发问:“你弟弟?”
“对,一个爹的那种。”小佛爷仰脖一口将杯中酒灌入口中,随即又指了指我继续道:“他也是我弟弟,他师父是跟我一个头磕在地上,能够同生共死,我特么就算闭眼,他师父也会挣扎着爬起来替我盖上草席再咽气的那种袍泽!”
“懂了。”秦正中愣了几秒钟,也将杯中酒直接灌入口中,长吁一口气道:“往后我会和他好好处。”
小佛爷动作潇洒的抛起一支烟,叼在自己嘴边,乐呵呵的笑道:“处不好自己找原因。”
另外一边,宛如一座山似的小兽躺在地上,而刚刚被他当成蚂蚱似的推来搡去的洛叶仍旧紧紧扭动着小兽的左臂,两人的脸上全都被汗水给浸透,小兽的左臂肩关节隐约听到一阵“咔擦咔擦”令人牙酸的声音。
“啊!啊!”小兽疼的再次发出一阵兽吼一般的低鸣声。
“咔擦!”
一阵极为刺耳的骨折声骤然泛起,伴随着小兽“啊!”的一声咆哮,在洛叶重力的反方向旋转拧动之下,小兽的左臂被硬生生掰折了。
正端着杯,背朝我们这面的小佛爷手里的酒杯“咣当”一下跌落在桌上的玻璃转盘上,即便如此,他仍旧没有回头,但从我的角度看得清清楚楚,小佛爷的身体再不由自主的颤抖,足以想象到他此时有多心疼。
他可以不吭声,但小兽毕竟是我请回来帮忙的外援,我不能不顾他的死活,沉思几秒钟,见到洛叶仍旧不依不饶的夹着小兽已经折断的左臂在咬牙发力,我压低声音道:“皇上、大龙,准备准备,咱仨一块上,把特么洛叶砸死,今天这个人我丢了,草特么的,洛叶挂掉什么都值了!”
“吼!”
就在这时候,小兽再次发出一声宛如虎啸一般的吼叫声,只见他硬生生的坐了起来,左臂上还挂着满目诧异的洛叶。
“你得死!必须死!”小兽的眼珠子莫名变得血红,就像是得了红眼病一样的可怖,接着他右臂陡然抬起,径直掐住洛叶的脖颈,势大力沉的直接将洛叶拽到自己脸前,全然不顾他已经变形的左臂。
“嘭!”
小兽脑袋前倾,重重拽在洛叶的脸上,洛叶的鼻梁骨瞬间让干折,红血不要钱似的冒了出来。
“嘭!嘭!嘭!”
一下撞完,小兽没有丝毫停顿,脑壳继续朝前,又冲着洛叶的脸上狠磕两下,几下之后洛叶那张俊美的脸颊已经没了人样,完全被鲜血给铺满,两人当时都坐在地上,姿势显得极为怪异。
“嘭!”
小兽再次拿脑袋磕出去,这回扭着他胳膊的洛叶像是被撞晕厥一般,缠绕在小兽左臂上的手和脚同时软绵绵的耷拉下去。
“吼!”小兽趁势站了起来,右手掐着洛叶径直朝不远处丢了出去。
洛叶的身体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半弧线“咣当”撞翻一面桌子,同时还压倒了两个来不及躲闪的社会大哥。
“咳咳咳..”就地滚了几圈后,洛叶孱弱的咳嗽两下,挣扎着想要往起爬,但是两只手似乎都在刚刚的碰撞中骨折了,还没等爬起来,就又重重摔躺在地上。
“你得死!”小兽嘴里吭哧吭哧喘着重气,甩开大脚丫子声音沉闷的“咚咚”朝洛叶迈了过去。
洛叶眼神惊恐的昂起脑袋,嘴里含糊不清的吐出几个字,看似应该是求饶之类的话。
“嘭!”
盛怒之下的小兽压根没有理睬,腿起脚落,一记标准的铲球动作,再次将洛叶狠狠踢飞出去。
洛叶整个人宛如破布一般再次撞翻一张酒桌,嘴里“吧嗒吧嗒”吐出一抹泛黑的浑浊血迹。
小兽低着脑袋,状若魔神一般继续朝前踏步:“你必须得死!”
秦正中皱着眉头起身,朝着小佛爷道:“差不多了吧,再打下去真得出人命。”
“差得多!”小佛爷棱着面颊,一眼不眨的注视秦正中:“你的规矩我没破,我的规矩你也不能坏,今天我弟弟就是打死他,谁也不能阻拦!”
秦正中眼睛瞪圆厉喝:“我的身份和你不同!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在我眼皮底下发生命案,我对你够忍耐了,一分钟时间走人,否则就不要走了!”
“好啊,那就不走了!”小佛爷掏出手机开始拨号:“三子,我在yang城和人干起来了!对方来头不小,可能得吃点亏。”
电话那头沉默**秒钟后,传来赵成虎干哑的声音:“你的事你解决,吃亏有我,谁给你难堪,我就让谁难受,把电话开免提,卧槽尼玛的,不管你是谁,记住了,我大哥但凡在你那里受一点点委屈,我和我的王者商会绝对倾囊而出,把你们全家火化,连条狗都不会剩下的那种...”
2936 没里没面
随着赵成虎掷地有声的话音落下,杵在旁边秦正中的脸色也瞬间变得青黑。
“胖砸、皇上!”我愣了几秒钟,昂头朝着不远处的张星宇和钱龙招呼:“打电话,给我摇人!让莞城的嘉顺、老根叔,鹏城的咚子、大壮全部回归!人不够就让华侨联盟和叶小九给我花钱雇。”
佛爷和王者商会的赵成虎已经把事情做到了这种程度,如果我还不知道怎么往自己脸上贴金,那真不如赶紧改行去卖白薯。
秦正中拧着眉头注视我:“你冲我?”
我面无表情的直视他开腔:“陈花椒是我哥,王鑫龙是我弟,佛爷是我师父的袍泽,谁冲他们我就冲谁!别说是你,今天就算是老天爷要难为他们,我也照样把天捅破!”
钱龙一边打电话,一边歪着膀子狞笑:“喊多少人算够?”
“把yang城的一监、二监全填满!”我摸了摸鼻头,扫视一眼秦正中冷声道:“中哥想要建功立业,那咱就成全他!”
“兽爷,你继续!”说完以后,我朝着已经欺身走到洛叶面前的小兽吼叫,接着掏出手机给光头强编辑了一条短信:进场吧。
其实不用我吆喝,小兽已经一脚踏出,重重的跺在洛叶的胸脯上,接着弯腰拔苗似的揪住洛叶头发将他原地拎了起来,随手照着另外一边又狠狠抛了出去。
洛叶整个身体宛如一道坠落的流星一般“嗖”一下撞翻一张桌子,瘫软的倒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呻吟声,嘴里面同时“咕噜咕噜”吐着血沫子,感觉像极了被放在案板上的大鱼,可笑又可怜。
小兽甩了甩自己的右手,一撮黑色的毛发缓缓飘落,应该是傻狗洛叶的,通过这一点足以想象到他刚刚那一下用了多少力气。
另外一边,早已经跟我达成共识的郑清树从某张桌上站起来,声音不大不小的讲着电话:“大鸟,把公司里的内保和小兄弟们全部召唤到聚龙阁酒店门口,支援我朗哥,今天我把话撂下,爱**谁谁,跟头狼掰扯,没里没面!”
“郑清树!”秦正中骤然提到调门。
郑清树放下手机,双手抻在肚子前面微笑道:“秦哥,撇开我朗哥,您说一我不带说二的,但我朗哥在这儿杵着,他就是一!见谅!事后甭管您是拘我还是判我,我郑清树都认了,趁着我现在还是自由之身,我挺朗哥、头狼到底!”
“嚯,头狼走出来的人就是不一样,有股子硬气劲儿..”
“这小子能交朋友,有仁有义,往后yang城绝对有他一席之地。”
顷刻间,四周不少酒桌上的大哥们纷纷低声评头论足,向来名不见经传的郑清树也在这一刹那彻底走入很多大佬、巨孽的眼中。
我扬起嘴角微微浅笑,心里其实有一万匹草泥马在疯狂驰骋,但脸上必须得装出赞许和感动的模样,郑清树整这一出,表面看起来仁义无双,实则就是在踩着我的肩膀头往上蹿。
今天之后,如果我能平安无事,那他更不可能有什么闪失,就算我被秦正中针对,他也完全可以缩到我身后,但他“郑清树”三个字已经在这一刻彻底打响,这笔账不管咋算,其实他都已经问赚不赔,我虽然看出来他的那点小心眼,但无计可施,因为此刻我也确实需要各种声援。
同样品过来味儿的大地主也马上表态,踩在角落某张酒桌旁的椅子上,声音沉闷的吆喝:“既然借着朗哥家的酒店吃饭,就得替人端碗洗盘,黑仔给家里兄弟们打电话,有多少人来多少人,送秦总一场功名利禄。”
跟我们同桌的高利松抚摸着下巴颏上的胡茬,乐呵呵的开腔:“秦哥,江湖事江湖了,洛叶打王总保镖时候,您亲眼目睹,王总保镖反击您马上跳出来打断,这不太合适吧?”
秦正中吹了口气冷笑:“你也想站出来?”
“不敢,但我和王总殊途同归,他如果今天被针对,保不齐下一个就是我,我为了自保,还望秦哥您多担待。”高利松横着肩头,回头朝着随行的谢鸿勇摆摆手:“大勇给家里打电话,让闲着的兄弟们过来溜溜腿吧。”
紧挨着我坐的李倬禹眼珠子滴溜溜转动几下,随即起身抱拳:“抱歉哈中哥,我还有事,先撤了。”
“小李,之前你可不是这么跟我说的。”秦正中口鼻“呼呼”喘着粗气低吼:“你特么这属于落井下石。”
“中哥,开始之前您并没有告诉我,洛叶会来,其次我没有站向王朗已经算是仁至义尽,您如果还希望我出手对付跟我几乎如出一辙的王朗,将来我还怎么在yang城继续立足。”李倬禹眼神平静的反问一句:“王朗做过的,我都做过,他倒下意味着我可能也得趴窝。”
秦正中的脸色由黑转白,又从白变红,喉结鼓动两下,翘起大拇指冷笑:“你很棒!”
“李..李倬禹,我..我是天弃的人,亲眼看到我..看到我倒下,你觉得..觉得自己能解释清楚吗..”软趴趴倒在地上的洛叶抬起血淋淋的脑袋,孱弱的喊叫:“带..带我走,今..今天的事情,我..我当没有发生。”
“洛助理,第一我听不懂您说的天弃到底是干啥的,第二,咱俩的关系似乎没那么密切吧,第三,我也没有能力带你走,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您可能对我和辉煌公司的关系有所误解,解释的事情归辉煌公司,而我的责任只是少揽是非。”李倬禹斜眼瞟了瞟洛叶,双手抱拳:“祝你好运。”
“中哥,再会。”李倬禹咳嗽两声,昂头朝着宴会厅招招手:“冲我李倬禹和洪震天面子来的老哥哥们咱们转场,下一顿我请,今天不醉不归!”
“走啦走啦,是非之地。”
“本来还特么以为真是场英雄会,敢情是场打脸比赛。”
“呵呵操,就这逼样还特么要号令群雄。”
随着李倬禹的招呼,宴会厅里顿时嘈杂声一片,不少社会大哥直接起哄着往餐厅门外走,百十来人的大厅里立刻腾空一多半。
秦正中呆若木鸡一般的杵在原地,满脸全是不可思议的诧异。
“中哥,您不吃社会饭可能不会理解什么叫兔死狐悲,我们这群人为了利益可以斗到你死我活,但为了生存又可以拧成一股麻绳。”我清了清嗓子,微笑着面对秦正中:“你喜欢抓人,待会这一屋子人任你挑选,屋里的人不够,外面的也可以。”
说罢话,我趁手指向宴会厅具体的落地窗外。
窗外正对着的是酒店的门口,此刻已经台阶上、酒店的大门外,街道上,包括停车区的空地上,人头攒动,几乎全是二十啷当岁,打扮的溜光水滑的社会小青年,其中还夹杂着不少黑人面孔,直接将酒店门口的那条道给堵的水泄不通,李倬禹带着的那帮社会大哥们开车想要离开,也被严严实实的堵住,粗略估计怎么也得二三百人。
“人是你开始之前就找好的吧?”秦正中鼻子呼呼喷着热气凝视我。
我点点脑袋道:“对啊,原本我是打算借着这次机会把李倬禹留下,但你没给我机会,我只能拿出来替你维护一下治安,您放心,现在只要你报警,他们谁都不会抵抗,保管老老实实的配合工作。”
秦正中指了指不远处,再次被小兽抓起来的洛叶,红着眼睛吼叫:“王朗,你要清楚,再打下去,肯定会死人,斗殴是小事,人死就是大案,你能兜得住吗!”
我长舒一口气回应:“砸出去一千万不一定能买断洛叶的狗命,但砸出去一千万肯定有无数的人愿意替我朋友顶锅,兽爷,继续!”
就在这时候,旁边的小佛爷突然皱着眉头接起电话:“喂,含含..”
2937 洛叶,叶落
同一时间,我兜里的手机也突兀震动。
看了眼竟是连城的号码,我心口猛然泛沉,这种时候连城打电话,绝对和秦正中抛不开关系,我吸了吸鼻子接起:“城哥。”
“差不多啦,杆也立了,势也起了,再闹下去没法收场。”连城可能是喝酒了,说话大舌头啷叽:“况且现在也不是拿下他最好的机会,你有你的仰仗,他也有他的依靠,能放在桌下解决的问题,就不要拿到台面上,好吗?”
我不知道连城口中的“他”究竟指的是洛叶还是秦正中,迟疑几秒钟后“嗯”了一声。
连城压低声音道:“兄弟诶,我再跟你说句交心的话,正中并不是一定要护佑洛叶,对他而言你们可能都是他达成某种目的的棋子,不存在什么感情关系,他现在只是想要维护自己仅剩下的那点威严,当他面给他留口气,你又不吃亏,对不对?”
“我知道咋做了城哥。”我咬着嘴皮应声。
“知道就好,民不与宦斗,穷不与富争,甭管到什么时候都是不变的铁律。”连城随即笑呵呵道:“把你电话给正中吧,开免提。”
“中哥,我城哥找你。”我舔舐嘴角上的干皮,将手机递给旁边的秦正中。
秦正中没有接电话,语气不善的开腔:“我听着呢,你说吧。”
“正中啊,你内个什么大会举办的如何啦?”连城似乎根本没有听出来秦正中的不悦,操着很平常的语调道:“要我说,你就多余整这出,光能盖住黑吗?还记得咱们在军校时候的教官说过的那句话吗?高一步立身,退一步处世,你脚步太快了,快到让大多数人反感,这不是好事,小朗是我的人,也是你朋友,朋友如果都维系不好,将来还怎么越爬越高。”
秦正中怔了四五秒钟后,抿嘴回应:“我知道了。”
连城含糊不清的又道:“待会让小朗给你倒茶赔罪吧,他并不想针对谁,只是想好好的活着,不要把他仅有的生存空间也掠夺,算是老朋友的恳求,可以吗?”
“呵呵,你低估小朗了。”秦正中歪脖看了我一眼,叹口气道:“岁数不大,但绝对江湖老炮,这一鼻子灰我碰的心服口服。”
“说什么呢,咱们是朋友,至少我活着前都是。”连城瓮声瓮气道:“不跟你说啦,我和哥们喝酒呢,到家以后给我打电话,咱俩开视频比比长短。”
挂断电话后,我歪头看向小兽和洛叶的方向,小兽已经停手,小佛正不住的在跟他交流着什么,小兽板着脸很是不情愿,一副小孩子撒脾气的模样骂咧。
“中哥,不管你信不信,我真希望和你成为真哥们,今天的事多有得罪,回头我一定登门赔礼。”我抓起桌上的酒瓶,满满的倒上一杯酒,随即仰脖灌入口中:“你需要交代的话,我随时等待警方传唤。”
秦正中耷拉着眼皮,一副没有听到我说话的模样。
其实我很能理解他此刻的心境,当着yang城半数的社会大哥面前被人咔咔打脸,关键是还没有任何脾气,这种事别说以他的身份难以接受,就算换个九流小盲流子估计也得跳起来骂娘。
这时候小佛爷也悠哉悠哉走了回来,抄起酒瓶给自己倒上半杯酒道:“秦正中是吧,你这档子事儿干的不地道,但我们不是得理不饶人的赖皮,有机会来果敢老街,我请你喝酒。”
秦正中挑眉注视小佛:“阁下尊姓大名。”
他今天的丢脸过程就是从小佛爷出现开始,假设今天小佛没有露头,我可能仍旧会施展我的行动,但绝对达不到如此效果,至少在没有百分之百把握之前,我不敢捋秦正中的虎须。
“王者商会打杂的,叫我小佛就行。”佛爷歪脖笑了笑道:“我没国籍,被抓就是重判,兄弟你要不要试试?”
“呵呵,王者商会的,我记住了。”秦正中点燃一支烟,咬牙轻笑。
陈花椒双手后背浅笑:“那你最好记死记稳,我们就是一群吃饱抹肚的上山虎,闲暇时候打个盹,别给我们逼的再下山重新觅食,你就算姓秦,在我们面前也没可能雨过天晴。”
“受教了。”秦正中眼神阴骘的吐了口白烟。
“走吧小朗,送这位天弃的朋友上医院。”小佛爷朝我递了个眼神,接着大步流星的朝门外甩步离去。
“胖子待会送中哥回家,皇上招待地主哥、树哥和咱们其他朋友转场好好吃口饭,挺好个聚会愣是让某些傻狗给搅和黄了,中哥你别多想哈,我不是说你。”我伸了个懒腰,朝着张星宇和钱龙交代一声,走到门口时候,又回头道:“对了,让光头强领几个兄弟上巡捕局自首去,这帮家伙现在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在家窝着不好嘛,非特么蹦蹦哒哒的跳出来扰乱社会治安,中哥别给我面子哈,一定要重判他们,给他们好好长长记性。”
另外一边,小兽提溜小鸡仔一把掐着洛叶的脖颈,呼哧带喘的跟在小佛的身后。
秦正中怒气冲冲的声音从我们脑后响起:“小佛,不管你是什么商会的,如果让我听说,今天有什么命案发生,你绝对在劫难逃。”
“你在我这儿没有肥死..”小佛轻飘飘的回应一句。
王鑫龙好奇的问了一嘴:“哥,啥叫肥死啊。”
“肥死,face,英格厉尺懂不懂?跟特么你说多少遍了,要和国际接轨,合着你现在搁小朗手底下呆着除了养膘啥也没学会啊。”小佛爷嫌弃的斜楞眼珠子:“再特么不上进,你就滚回赌场当荷官吧。”
“呃,咳咳..”王鑫龙尴尬的咳嗽两声。
我快走两步撵上小佛爷轻问:“佛爷,咱们这是上哪去啊?”
“哔装大了,有点漏。”小佛爷撇嘴骂咧:“含含让天弃的人狗篮子抓了,得拿那个傻逼洛叶去交换。”
我愕然的出声:“含含被抓?”
我既诧异陈姝含怎么会好端端的被抓,又惊叹佛爷的淡定,从之前小兽被洛叶伤着开始,我就发现面前的这个男人真是把“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几个字发挥的淋漓尽致。
这份淡定和从容,除了跟他自身性格有关,我感觉更多取决于他的经历,这样的人一定是无数次经历过尸山血海,无数次的和生死擦肩而过。
“那是当天弃的人都是瞎子,还是觉得洛叶是个傻子,这种事情他可能一个人来吗?”小佛爷摸了摸鼻头,朝着拽开车门的小兽吆喝:“给那个马篮子仍后备箱里,草特么的,他够格坐车不。”
“哦。”小兽先是笨拙的扛起奄奄一息的洛叶,接着拽开后备箱,像是丢杂物一般将洛叶狠狠丢了进去。
我抽了口气道:“佛爷,对不住啊,我没想到给你们惹这么大的麻烦。”
“这算毛线麻烦,天弃敢碰含含一指头,那就当着我家老头大兵压境吧。”小佛很无所谓的冷笑道:“臭小子,这档子事儿结束以后,我们肯定得第一时间闪人,那个秦正中不是善类,能不得罪就先哄着吧。”
“嗯。”我点点脑袋,感慨道:“如果有一天我能活的像你这么霸气,这辈子也值了。”
“霸气是要建立在足够强势的实力之上的,我不鸟秦正中,不**yang城的各路牛鬼蛇神,是因为我不需要考虑以后,我们也从未打算来yang城发展。”小佛爷粗犷的一笑,拍了拍我肩膀头道:“你想像我一样,要么远离国内,要么遵循规则,一步一步君临天下,卓尔不群的人最霸气。”
“卓尔不群..”我轻轻呢喃他的话,沉默片刻后,我低声道:“佛爷,含含姐是被谁抓的知道吗?”
“爱谁谁呗,臭小子,你师父让我教你一句话,任何事情要么不做,要做就必须有个结果。”小佛爷昂起脑袋,眼睛眯成一条线:“不管掳走我妹的是谁,洛叶今天必须叶落,否则我王者的余威荡然无存,我金三jiao的尊严瓦解冰消...”
2938 猎手和猎物
正跟我说话时候,小佛爷的手机再次响起,他皱眉看了一眼,直接按下接听。
手机里传来一道经过变声器处理过的娃娃音:“直行,不要转弯,看到人民街道的标牌时候再往前行驶四百米左右,会有人接你们!”
“接你麻痹接,大龙停车!”小佛爷骤然大怒,扭头看向车窗外道:“老子这会儿搁新月大厦楼顶等你们半个小时,当洛叶是块宝,就特么麻溜滚过来,时间一到,你看我能不能让洛叶自由飞翔就完了!”
手机那头的人顿了顿,威胁道:“给你个忠告,最好冷静,陈姝含..”
小佛爷沉声低吼:“我也给你个忠告,少他妈随便给人忠告,我在乎我妹妹,但不代表你能拿我当陀螺使唤,她只要出一点事儿,你可以看看我敢不敢带人去上上京端你们老巢,曹尼玛得,人体炸弹、崩楼毁车,咱不是不会,别把小**演变成大新闻,听懂没?”
手机那头再次陷入沉默,不知道对方究竟是在商量还是怎么。
“现在开始倒计时,半小时之内,我见不到我妹,人就留在你们那儿吧,我会让你求着我把她送回来的。”小佛爷抬手看了眼腕表,霸气侧漏的直接挂断电话。
刹那间,我再次陷入目瞪口呆中,能把弱势演绎成强悍,这样的人我不是没见过,但却没有哪个能做的比小佛爷更加自然,即便他此刻已经急的满头冒汗,可那股子傲劲儿仍旧直冲云霄。
坐在原位沉默十几秒钟后,小佛爷摆手朝着王鑫龙和小兽招呼:“把后备箱里的死狗弄点楼顶天台去。”
小兽眼中挂着担忧,声音有些颤抖的问:“混蛋小佛,含含到底会不会受伤呐。”
“不会的,她如果出事,哥就屠了天弃组织上下满门。”小佛抬手轻轻抚摸小兽的的额头,凑到他耳边温柔的叮嘱:“记住我刚刚跟你说的话,交换时候一定要..”
几分钟后,我们一行人来到靠近路边的一栋名为“新月大厦”的楼顶天台上。
天色莫名变得很暗淡,再加上“呼呼”扎脸的寒风,让人的心情也不由间变得压抑很多。
洛叶半死不活的躺在地上,嘴边和衣服上的血迹已然干涸,整个人不停的瑟瑟发抖,正应了那句老话,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
我堂哥陈花椒点燃两支烟,递给小佛一支,自己叼起一支,低声道:“佛哥,不行给罗权去个电话吧,他在yang城绿营有不少朋友,这种事情穿迷彩的露面比咱们更有力度,天门的陆峰应该也在yang城,要不我让他联系联系一下天门总部,共同给天弃那群篮子施加压力。”
“不打。”小佛使劲嘬了口烟嘴,皱眉指向我道:“我如果像他这个岁数,遇事硬撑是傻逼,可我都这个岁数啦,再特么万事求人,那更傻逼,我家老爷子岁数大了,一直在提醒我不要掺和国内的事情,所以我一忍再忍,草特么的,这群逼养的,先伤我兄弟,又掳我妹妹,还真拿我的忍耐当成自己不要脸的资本了。”
裹了口烟后,小佛爷掏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从家里给我调三十号不要命的兄弟,配来福枪和微冲,随时等我电话,我让你们入境,直奔yang城,记住昂,这事儿不要惊动老头子!”
挂断电话后,小佛爷又拨通一个号码:“三子,我记得我也有科国的国籍是吧,你待会给罗权打声招呼,准备引渡我过去吧,我可能要发点小脾气。”
电话那头立即传来赵成虎的声音:“出什么事了?”
小佛爷吹了口气道:“我妹让天弃的篮子掳了,就是一直腻歪昆子那个小妹妹,这事儿你先别告诉昆子,我感觉我能处理明白。”
赵成虎焦躁的低喝:“尽扯淡,有多大火气你都得给我憋着!等我,我马上想办法过去!”
“你过来干嘛呀,上头禁止你入境的命令又忘了还是前些年的鸡棚子还没蹲够?消停过你的老婆孩子热炕头好时光,你大哥这两年背是佝偻了,牙口也确实松了,但他妈小佛俩字甭管什么时候往地上一扔,就得砸出个坑!”小佛爷板着脸道:“碰我家里人,不让他们什么时候想起来我都哆嗦,我都算白混一场。”
赵成虎扯着脖颈低吼:“大哥,你能不能懂点事儿,你以为现在还跟咱那会儿一样嘛?昆子的伤还没好利索,你要再出点什么状况,不是逼着我重新拎起吗?听话,交给我处理,我保证..”
小【零零看书00ks】佛爷声若洪钟一般打断:“当我是你大哥,就给我稳住!事后我会给你打电话,你先联系权儿吧。”
挂断电话后,小佛爷冲着小兽摆摆手:“十分钟过去了,给他腿掰折,我给对方去个电话。”
小兽吭哧吭哧喘着粗气,右手一把攥住洛叶的右脚踝,将他整条腿提了起来。
“不..不要,他们一..一定会来赎我的。”处于半昏迷状态的洛叶吓得冷不丁打了个冷颤,哭叽尿嚎的哀求:“再等五分钟,让我给他们打电话行吗,我求求你..啊!”
话没说完,小兽抬腿一脚重重跺在洛叶的膝盖上。
“咔擦!”令人牙酸的骨骼碎裂声之后,洛叶的右腿就像是被从当中间折断的拖布杆一般畸形的弯曲,他脑袋一歪疼的休克过去,而旁边端着手机的小佛爷冲着手机厉喝:“你们还要二十分钟时间磨蹭。”
手机对面那人,操着变音器连声喊叫:“小佛,你别冲动,我们在过去的路上,人保证会给你安全送到,不要再为难洛叶了行吗?”
“让我妹说句话。”小佛胸口剧烈起伏。
很快电话里传来陈姝含带着浓郁哭腔的回应:“哥,我没事!”
“你哭了?是不是他们欺负你了?”小佛爷立时间挑起粗重的眉梢。
“敢欺负小魔女,我特么打死你!”没等陈姝含做出反应,另外一边的小兽又一把抓起洛叶的左腿,如法炮制的又是一脚狠狠踏了下去。
“啊!”休克中的洛叶被骤然疼醒,满脸糊满鼻涕眼泪,两手不停拍打着地面,情绪失控的连声吼叫:“吴中,我曹尼玛!你是不是想老子死昂,还不快点来,呜呜呜..我疼,我特么已经废了,求你了,快点来吧。”
吼叫中,一股子恶臭味突兀弥漫,洛叶的裤裆肉眼可见的速度被浸湿一大片。
手机那头的人焦急的解释:“小佛,你冷静!最多十分钟,我们肯定到,你妹妹毫发无损,我发誓,不信我让他给你说话。”
“呜呜,哥..我没事,他们没有为难我..”陈姝含抽泣着回答。
对方呼哧带喘的出声:“你看,我没有撒谎吧,冷静一下,十分钟之内咱们交换人质。”
不知不觉中,小佛爷和对方的身份发生了彻底转换,小佛从被胁迫者变成了掠食者,而对方则从猎手变成了猎物,这种气场上的转换仅仅是通过了几个电话,我抿嘴注视着一切,心里暗道,我要走的路真的还很漫长。
挂断电话后,小佛爷疲惫的揪了揪自己的鼻梁骨道:“兽,把那个篮子的牙齿给我一颗一颗掰下来,回去以后我给你攒成手串。”
“好呀。”小兽歪着脖颈,直接骑在洛叶的胸脯上,粗壮的右手不由分说的捏住洛叶的前门牙,像极了得到心仪玩具的稚童,只可惜他的“玩具”此时已经吓得六神无主,不住的摇头晃脑,嘴边涎着晶莹的哈喇子,含糊不清的哀求:“放过..放过我,我退出天弃..不不不,我立刻炎夏,这辈子..这辈子都不会再出现,啊!”
话没说完,小兽已经硬生生将他的前门牙给掰了下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举起来对着藏在乌云里的阳光观望,同时不满的嘟囔:“他的牙还没有狗牙亮呢,一点都不漂亮..”
“腮牙比较亮,拔他的腮牙。”小佛爷漫不经心的摆摆手。
“不要..求求你..”洛叶惊恐的喊叫,屁股下传来一阵“噗噗噗”连珠炮一般的屁声,接着一股子比刚刚更加刺鼻的恶臭味泛起,小兽捂着鼻子,嫌弃的站起来哼唧:“好臭呀,他拉裤裆里了。”
曾几何时,那个强悍如虎的洛叶竟被小兽吓得直接大小便失禁...
2939 半人半兽
目视着像个邋遢鬼似的洛叶,我禁不住摇了摇脑袋。
曾经有多猖狂,现在就有多凄凉,就是他此刻最真实的写照。
我想就算是洛叶本人自己恐怕也没有料到,有一天他竟会以这种形式收场。
没什么意外的话,他的演出基本已经落幕,别说是被小兽这种级别的猛人踹折两条腿,哪怕换个没练过功夫的一脚跺在膝盖上估摸着也得伤筋动骨,更何况洛叶的两条腿此刻全已扭曲的造型耷拉着,我感觉他肯定伤的比李俊峰更严重。
见到我目光扫视他,洛叶立即像是抓着救命稻草一般,朝着我哭撇撇的干嚎:“王朗..我错了,我以后保..保证不会再跟你作对,麻烦你替我求句情吧,我如果死在这里,你也很难交代。”
没等我吱声,小佛爷提高调门:“把他牙全部给我掰下来,我要让天弃的人以后想起来我的名字就做噩梦。”
宛如战斗机器一般的小兽不做任何停留,再次一屁股撅坐在洛叶的胸脯上。
半分钟不到,就听到洛叶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嚎声。
见我皱了皱眉头,小佛爷微笑着勾住我肩膀头发问:“臭小子,你现在有什么感觉?”
“不知道该咋表达,有一点点不舒坦,但又觉得他罪有应得。”我思索一下,实话实说的回答。
“哈哈,不舒服说明你还把自己当个人,是好事也是坏事,好事是你更容易交到更多更好的高质量朋友,而坏处不言而喻,你的敌人和对手会变得更加的肆无忌惮。”小佛爷“啪啪”拍了拍我胳膊道:“可想端稳咱们这碗饭,你就得时刻学会在人和畜生的身份里自由转换,做到半人半兽,财富的原始积累都是带着血腥的,很现实也很真实。”
“是。”我抿嘴点了点脑袋。
“我是个粗人,不太会懂得怎么跟人谈诗论对,就说说我这些年看到、听到的吧。”小佛爷也叼起一支烟道:“如果一个领导者没有他自己的思维,没有他自己独断专行的那一面,而是时时去考虑别人的问题,他就不可能成为头领,这样的人只适合当个马仔。”
回味着他的话,我抿嘴点点脑袋:“我..我记下了。”
“嚣张一点,霸气一点。”小佛爷乐呵呵的吐了口烟雾:“人特么就活一次,仅有的一次如果还唯唯诺诺,闭眼的时候你自己都觉得憋屈,用实行行动告诉那帮看不惯你嚣张的损篮子,可以装瞎,也可以真瞎!”
“谢佛爷赐教!”我抖了一个激灵,随即豁嘴傻乐。
人必须得承认一个毋庸置疑的真谛,环境真的可以造就性格,倘若我出道就是跟在小佛爷这样雷厉风行的大哥身边,可能现在的脾气不会是这样,也许我也会像他那样思索如何一力降十会,而不是用屁股决定脑袋的思维。
小佛爷这样的人就像是一支人形鸡血,身上的那股子匪气和霸道非常容易感染到旁边的人群,即便他什么都不做不说,只是静静的杵在你跟前,就足以激发每个人身上的血脉喷张。
在我愣神的功夫,小佛爷接起手机:“喂?直接上来吧,不要跟我扯任何幺蛾子,更不要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我不开心你就会很麻烦。”
听到他讲电话,我立即恢复冷静,盯盯注视着天台上的门槛。
陈花椒和王鑫龙更是直接摸出腰后的手枪,同时波动保险,将枪口瞄准门口。
“不用那么紧张,天弃现在焦头烂额,比谁都害怕得罪太多人。”小佛爷大大咧咧的摆摆手,然后一屁股坐到楼顶用水泥砌成的围墙上,疾风掠过,吹得他身上的衣裳“猎猎”作响。
大概半分钟左右,天台的木门被人从里面“吱嘎”一声推开。
“来了!”
“曹尼玛,别动!”
陈花椒和王鑫龙动作整齐的抬起枪口。
随着两人声音落下,我看清楚来人,穿件棒球衫,头发有些凌乱的陈姝含眼角挂着泪痕走在最前面,而她身后只有一个年约大概四十五六岁的中年汉子,汉子脑袋上扣顶工地上常见的那种蓝色安全帽,穿件破旧的灰色工作服,身上挂着斑斑点点的油漆和水泥点子,胸口处挂着一个手机。
“哥,是我..”陈姝含吓得连胜喊叫。
小佛爷虎目微睁,抬起夹着烟卷的手掌指向陈姝含身后的那个中年汉子厉喝:“把人放了!”
汉子挂在身上的手机里传出之前给小佛爷通话的那道声音:“把人放开。”
中年汉子赶忙投降似的举起双手,同时指了指自己的嘴巴“阿巴阿巴”磕巴几下,然后又指了指自己胸前挂着的手机。
陈姝含弱弱的抱头,一步一步朝我们走来,距离还有四五米的时候,骑在洛叶身上的小兽一个箭步冲出去,快如闪电一般直接将陈姝含拦腰抱起,同时声音呜咽的发问:“小魔女你没事吧,他们有没有欺负你。”
“没事,我没事,呜呜呜..”陈姝含一头扎进小兽的怀里,哭的梨花带雨,不知道是受什么委屈了,还是被吓到了,总之脸上的泪花止也止不住。
“装神弄鬼!”王鑫龙咬牙两步迈出去,抬腿一脚踹在中年汉子的心窝上,接着手持枪托照着那汉子脑袋“咣咣”猛砸几下,直打的对方满头淌血,才喘着粗气往后倒退了两步。
民工打扮的汉子胸口处的手机里传来那人的声音:“佛爷,他就是我从路边随便拽来的一个哑巴,你就算打死他,他也不知情,您的妹妹毫发无损,我们已经安全送还,现在是不是可以把洛叶归还给我们?”
小佛走到汉子跟前,居高临下的低头冷笑:“你们天弃这群篮子玩的属实没什么牌面啊,连跟我面对面的勇气都没有,还特么混个**!”
对方不紧不慢的回应:“佛爷声震寰宇,我们确实害怕,相信现在洛叶也基本上被你们折腾的没有任何人样了,弄死他,对你们也没什么好处,不如把他交给我送回去交差。”
“我要是不答应呢?”小佛爷昂首冷笑。
对方有肆无恐的笑出声音:“送令妹上去的那个民工身上有定时炸弹,他家里人全被我抓了,肯定不敢跑,今天接不到洛叶,那我只能让他留在你们身边。”
“操,跟我玩这套!”小佛爷咬牙臭骂:“老子玩这一招的时候,你特么还搁你妈肚子里畅游呢。”
对方慢悠悠的怼了一句:“那您可以赌一赌,我说的是真是假。”
顷刻间,小佛爷和手机那头的混账陷入了僵持之中,足足沉寂能有两三分钟后,小佛爷长吁一口气:“天弃的篮子确实有一套,那根废柴你带走吧,但我警告你一句,你们和头狼怎么斗,那是你们的事,不要再把我的家人掺和进来,否则我他妈就捆着麻雷子到上上京找你们主事的唠唠雷汞和c4哪个更有威力。”
“呵呵,我一定会原话带到的,哑巴你去把屋顶上唯一躺着的那位搬下来,送到我提前跟你说好的位置。”
听到手机的话语,满嘴流血的洛叶虚弱的睁开眼睛,眸子里先是闪过一抹疑惑,随即像是想到什么可怕的事情一般,含糊不清的喊叫:“不是,他不是..”
“不是你麻了哔,咋地!找到组织了,尾巴又不知道该往哪翘是吧!”陈花椒跳起来一脚狠狠的跺在洛叶的脸盘子上,接着又不解气的抬腿“咣咣”补了好几脚。
不多会儿,那个民工打扮的哑巴将再次晕厥过去的洛叶扛到自己肩膀上,表情木然的转身离去。
等人走后,小佛爷立即扭头注视陈姝含发问:“含含,到底是谁绑的你...”
2940 她没说真话
见我们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自己,陈姝含捋了捋散乱的碎发,抿嘴摇摇脑袋。
小佛爷着急的低喝:“你摇头是啥意思啊,谁绑的你,你没看清楚吗?那在哪绑的你总该有印象吧,这年头国内监控发达,基本上哪哪都有,相信一定可以查出来对方的长相,只要知道人是谁,哥帮你把他扒皮抽筋!”
“我真不知道。”陈姝含红着眼睛摇了摇脑袋:“我原本在公园等朋友的,后来喝了..喝了一点水就莫名其妙晕过去了,等我再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手脚都被人用麻绳绑着,抓我的那些人脸上都戴着面具。”
小佛爷瞪眼又问:“在什么公园!”
陈姝含泪眼婆娑的哽咽:“在天河区那边的一个很小很小的公园,我也是第一次去,都记不得路了,哥求你别问了行不,我不想回忆,想起来我就..我就害怕。”
小佛爷盯盯注视自己妹妹几秒钟后,吹了口气点头道:“好,你不想说,哥就不问了,想起来什么再告诉我,咱们回家吧,爸爸过几天生日,很希望看到你们都在身边,而且你也在外面疯跑很久了,是时候回去住几天。”
陈姝含抽泣着恳求:“哥,过几天好吗?爸爸过生日我一定回准时回去,我还有些别的事情没有做完,林昆答应我,这次爸爸过生日他会和我一起回去的,我还想帮爸爸准备一份礼物。”
小佛爷为难的摸了摸嘴巴的胡茬道:“可是我的身份不合法,不能在这里停留太久。”
“那你和兽兽先回去嘛,我这么大的人了,又不是不知道回去的路。”陈姝含一边抹擦眼泪,一边撒娇的轻喃:“我保证一定准时回家,再说yang城不是还有王朗嘛,他是林昆的徒弟,我住在他酒店里天经地义。”
“他连自己都保护不好,咋保护你,不行,你还是跟我走吧,有过一次这样的事情,我害怕!”小佛爷犹豫几秒钟后,态度坚定的摇摇头,接着一把攥住陈姝含的小手道:“咱们现在就走,我让人安排。”
“哥,我不走..”陈姝含小孩似的直接撒丫蹲在地上,苦着脸哼唧:“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拜托你了。”
每个人的内心深处都有一方柔软到极致的净土,即便霸气如斯的小佛爷,在面对自家妹妹时候,也温柔的不可思议。
低头瞟视几眼自家妹子,小佛爷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接着扭头看向我道:“臭小子,那我可把我妹妹暂时交代给你了,我爸下月过生日,到时候我提前联系你,你必须把她送回去,算了,到时候我安排人过来接她吧。”
得到许可的陈姝含一下子跳起来,抱住小佛爷在他脑门上“吧唧”啃了一口,欢呼雀跃的拍手:“谢谢哥,哥你亲好。”
撒完娇,陈姝含又回头看向小兽伸开双臂:“来小兽兽,姐也亲你一口。”
“我不要,你嘴巴上肯定又抹辣椒油了,上次亲我眼睛,让我肿了好几天。”彪悍如虎的小兽立即拨浪鼓似的边摇头边往后倒退,显然平日里没少在陈姝含的手底下吃暗亏。
“来嘛来嘛。”陈姝含不依不饶的奔向小兽,小兽则急速往后倒退,两人像孩子似的追逐起来。
瞟了眼陈姝含,我笑着摇了摇脑袋,说实在的,她这种女孩应该是大部分男人心里最向往的对象,前一秒钟还眼泪汪汪,后一秒马上喜笑颜开,哭的时候让人心疼的不行,笑的时候又会像个天使一般把快乐传播开来。
“臭小子..”小佛爷一胳膊肘搂住我的肩膀头,将我拽到旁边道:“含含肯定没跟我说真话,你鬼心眼多,看看能不能从她嘴里套出来什么,洛叶是残了,但天弃搁yang城并没有消失,平白无故伤到这么狠的一员大将,你往后出来进去多注点意吧。”
我冷不丁发问:“佛爷,天弃类似洛叶这样的选手有很多吗?”
小佛爷立时间被逗乐了:“你当这类人是大白菜啊,功夫好的人天底下可能不少,但是功夫好,心理素质还高的不多见,那类人都是经过一次又一次的杀伐淘汰剩下的。”
“那为什么我师父会受伤?”我吞了口唾沫,连珠炮一般发问:“他被谁伤的,在什么地方伤的,您别敷衍我,之前你和三哥的通话我听的一清二楚,他是师父,请告诉我真话可以吗?”
小佛爷沉默片刻后,答非所问道:“狮子猛不猛?”
“当然猛啊,兽中之王,可这跟我师父受伤有啥关系,我师父难道是被狮子给伤到的?他又进炼狱了?”我不解的出声。
对于炼狱那种地方,每每回想起来我都觉得心有余悸,别看我去过一次,但那里头究竟缠着什么猛兽凶物我真不太清楚。
“二十只的鬣狗群能生掏狮子,四十只以上的鬣狗群能将狮群灭门。”小佛爷吹了口气道:“洛叶这样的选手固然不常见,但是比他次一些的还是很多的,你师父就是中了这样的埋伏,不过你放心吧,那老小子还得给我当妹夫呢,不会有任何闪失。”
“佛爷,我有一个关于辈分的问题想咨询你。”这时候王鑫龙笑呵呵的凑过来:“你说我老大的师父跟你是兄弟,将来可能还会是亲戚,我老大管你叫佛爷,那他师父得管你叫什么?或者说,你跟我老大称兄道弟,那他师父是不是跟我老大平辈。”
“呃?”
“啊?”
我和小佛爷同时一愣,本来层次挺分明的关系,瞬间让王鑫龙给搅和糊涂了。
陈姝含一蹦一跳的跑到我们跟前,歪头轻声道:“哥,你们走吧,我看小兽兽手都受伤啦,得赶紧治疗。”
我猜她被掳走之前一定画过妆,经过刚才那么一哭,眼影直接抹的脸蛋上东一片西一片的黑团,此刻看起来狼狈中又带着一抹小俏皮。
“走走走,确实该走了。”小佛爷瞟了眼妹妹,伸了个懒腰道:“没特么挑战,本以为来趟yang城能够由着性子大杀四方一把,结果就收拾了一个屁毛都不算的小渣子,唉..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呐。”
“快别吹牛逼了,刚刚听到含含被绑架也不知道哪个傻子激动的直接把裤兜里的两颗麻雷子都给掏出来了。”陈花椒呲牙坏笑:“人不服老不行,往前推两年,我感觉一挑三没问题,可今天在宴会厅时候,我腿肚子一个劲转筋。”
“三子说得对,活得越久,在意的越多,越特么舍不得轻易玩命。”小佛爷打了个哈欠,朝我摆摆手道:“待会你带含含去巡捕局录个口供。”
“没那个必要吧?”王鑫龙轻声道。
“你懂个蛋蛋,咱们抓走洛叶是当着秦正中的面,万一回头洛叶死半道上,小朗还能解释清吗?带着含含去报警,一方面证明咱们事出有因,再有一方面也可以让警方通过这栋大厦的监控看清楚,洛叶确实是被他们人带走了。”小佛爷白楞一眼笑骂:“好好跟小朗学吧,别特么一天天光长肥肉不长心。”
“我下周正好有事去新西兰,到时候你让小雅把地址发给我,我过去看看你爸和我侄子。”陈花椒走到我面前,轻轻替我拍打干净身上的灰尘,低声道:“有什么话需要哥帮你转达的吗?”
“没有,我和小雅没事儿就通宵聊视频。”我笑了笑,编了句瞎话。
“弟弟诶,这哄媳妇啊,就跟处兄弟一个道理,久不见面生分,腻在一起又烦躁,你得把握好那个度,花看半开,酒饮微醺,若即若离,似远还近。”陈花椒仿佛一眼洞穿我的心思,笑了笑道:“忙差不多了,该放下的就放下,人这玩意儿没几年,别让爱你的人等瞎了眼...”
2941 哑巴
寒暄片刻后,小佛爷带着陈花椒翩然离去。
偌大的天台上只剩下我和陈姝含、王鑫龙仨人,扫视一眼不远处洛叶留下的一摊血迹,我打了个哈欠摆手道:“大龙,你送含含姐去巡捕局录口供,我联系一下秦正中去,今天让他出这么大的糗,多少得出点血。”
“过河拆桥系不系!”陈姝含跳起来在我脑袋上甩了一记“脑瓜崩儿”,掐着腰歪嘴轻哼:“刚用完小兽兽,马上就翻脸不认人了系不系,师娘调到姐,我这升降速度也未免太快了吧。”
“师娘师娘,我滴好师娘。”我无语的双手合十作揖:“那师娘愿不愿意跟你性感迷人的小徒弟说句真话,绑架你的人到底是谁?或者说你究竟是在什么地方被绑架的,我不止想帮你出口恶气,同时还想揪出来天弃剩下的余孽,你也不想你这个帅比徒弟每天都生活在恐惧里吧。”
陈姝含的柳叶眉微微上挑,有些不耐烦的摆手:“我说了,我真不知道是谁,也忘记自己在哪被绑的,你想想,如果是你突然被迷晕,你会记得中间发生的事情吗?不要总让我回忆了好不好。”
“你是喝完水才晕过去的吧?那水从哪来的,总不会也不记得了吧。”我思索一下,舔着大脸笑问。
“路上的超市里。”陈姝含不高兴的跺了跺脚,拔腿就朝门口走去:“你们怎么一个两个都信不过我,就好像我说什么都是撒谎一样,我如果要骗你的话,为什么还要让小兽兽来yang城。”
盯着她气急败坏的背影,我沉默几秒钟后,朝着王鑫龙摆摆手道:“你俩一块去巡捕局吧,把事情经过说清楚,不过不要提咱们是拿洛叶交换,扯出来关于小佛爷的事情更麻烦,借口你自己路上慢慢编吧。”
这年头,人们的防范意识越来越高,别说女孩子,就连男人都不可能随随便便喝别人递过来的水,当然她要说路上随便买的也能解释通顺,可关键是给她下药的人难道是诸葛亮转世,能掐算到她要去哪家超市买水吗?这一点,打死我都不相信。
所以我总感觉陈姝含遮遮掩掩的主要原因是她想袒护某个人,又或者那个人跟她的关系不一般,可放眼yang城,能跟她算得上挚友的人..想到这儿,我不敢再继续往下琢磨。
“小事儿。”王鑫龙大大咧咧的比划一个ok的手势。
“你腿恢复的咋样了?”我轻声又问了一嘴。
王鑫龙脸上的笑容凝固一下,吹了口气道:“走道啥也看不出来,不过自己的伤自己清楚,这条腿往后肯定是用不上太大力气了,我就是因为自己变成这样,在听到疯子哥出事以后,才会马不停蹄的去求佛爷,老大,我在枯家窑是跟着疯子哥的,从个人感情上来说,他就跟我大哥一样。”
“我懂。”我抿嘴点点脑袋,朝他摆摆手道:“回头事情稳下来,咱俩一块到上上京去看他..”
等两人都离开后,我点燃一支烟,昂头眺望远方的高楼大厦,这一天的经历对我来说绝对比连续做了十场过山车还要刺激,我在秦正中身上见证了何为虚伪至极,又在佛爷的脸上学会了男人不可或缺的霸气,最重要的是洛叶这个打我出道以来,最凶狠的大敌终于尘归尘、土归土。
“咣当咣当..”
就在我扯脖想要高呼两嗓子,发泄心底的压抑时候,脑后传来一阵轻响。
我回头望过去,见到一顶蓝色的安全帽,被风吹的左摇右晃。
“嗯?”我叼着烟卷走过去,弯腰捡起来那顶帽子,这玩意儿就是刚刚把洛叶扛走的那个哑巴民工戴的,估计是刚刚被王鑫龙暴揍的时候给打掉的。
帽子上印着几个模糊不清的小字,我眯眼辨别了半天,随即掏出手机拨通段磊的号码;“磊哥,最快的速度帮我查出来环亚第六建筑公司在哪,或者现在是在哪个单位施工。”
“环亚六建?”段磊重复一句:“我好像听过这个名字,你等会儿吧,我查一下马上给你回过去电话。”
挂断电话后,我又拨通赵雷孟的电话:“到新月大厦接我一下。”
四十多分钟后,赵雷孟和段磊驱车载着我来到增城区一片正在建设的大工地上,我远远的就看到工地的楼顶上标注着“环亚六建”的巨大标牌,这会儿正好是下午吃饭的时间,工地门口进进出出全是戴着安全帽的工人,其中很多人脑袋上就扣着我手里的蓝色安全帽。
“环亚六建是yang城本土的一家老牌建筑公司,我之前也和他们有过几次合作,负责人跟我关系很不错。”段磊拨动着手机屏幕冲我低声介绍:“我已经联系过他们负责人了,待会就出来。”
又等了差不多一根烟的功夫,一个穿着白衬衫,脑袋上扣顶红色安全帽的胖子一颠一颠的从工区里跑出来,段磊当即管我要过来手里的安全帽,下车奔向了那个胖子,两人交涉半晌后,段磊朝我招了招手,示意下车。
段磊开玩笑似的介绍我俩互相认识:“小朗,这位是六建的开发部经理老骆,老骆这就是我们头狼公司的boss王朗,你之前不是老托我介绍你们认识嘛,现在机会来了,你可得好好表现哈。”
“王总你好,情况我刚刚听磊哥说了,这顶安全帽确实是我们六建出品的。”唤作老骆的胖子友好的朝我握了下手,随即低声道:“但是工地这种地方,你们可能也知道,人来人往的不固定,每天有人来,每天也有人走,想要光凭帽子找个人,真的比大海捞针还困难。”
“他是个哑巴,大概四十五六十,个头也就我这么高,不胖不瘦。”我一边回忆那人的长相一边比比划划的介绍:“哦对了,他身上的工作服有很多油漆和水泥点子,我感觉应该是干这类活的。”
“漆工,哑巴?”胖子皱眉想了想后道:“我想起来了,你们是说艾力吧,确实有这么个人,他好像不是汉人,具体哪个民族的咱不太清楚,大约半年前来到我们工地的,平常干活是个好手,虽然不会说话,但是能听得见,事情也很少,他应该在..我想想在谁手底下干活哈,老邓,对他在老邓手底下干活,我这会儿就打电话,让老邓把哑巴给你们喊过来。”
“不用,麻烦骆哥带我们去他住的地方吧。”我摆摆手微笑着拒绝。
“行啊,不太远,就在前面镇子的出租房里。”老骆碎碎念的应承:“那就坐你们车吧,由于漆工们平常干活比较苦,所以我们工区特意给他们租的房子,尽可能在生活上多给予一些照顾。”
段磊好笑的打趣一句:“咋地,你是要招揽我们来这儿当漆工啊。”
“骆老哥,你说那个艾力有家口没?”我一边给白帝编辑短讯让他带上谢天龙和洪莲往我们这边赶,一边随意的问道:“媳妇孩子啥的,在身边没?”
“没听说,好像一直都是他独来独往。”老骆歪脖想了想后摇头:“说起来这事儿,我想起个小插曲,应该是上个月吧,有台粉色的牧马人越野车也来找过艾力,那天我们赶进度,我为此还训了艾力两句,不过我没看清楚开车的长啥样。”
我忙不迭抬起脑袋:“男的女的,知道不?”
“没看清,那车的车膜贴的很深,我当时又忙。”老骆摇摇头道:“事后他们工友打趣艾力要交好运了,艾力又不会说话,所以谁也没有太当成一回事,这个艾力蛮奇怪的,辛苦干活赚钱,但好像从来不攒,平常很少在工地上吃,据说经常下馆子,我反正见过很多次。”
我眨眼轻问:“他会功夫吗?”
“功啥夫啊,老实人一个,以前跟他一起干活的一个家伙因为点什么事情跟他闹起来,揍得他鼻青脸肿。”老骆直不楞登的摇头:“不过他有膀子力气,二百斤的千斤顶,他一个人扛着上八楼,大气都不怎么喘,到了,再往前一点就是他的出租房...”
2942 做人难
毗邻路边一栋自家宅基地翻盖的小洋楼里,老骆带着叩响二楼的其中一间房门。
yang城不少相对发达的小镇上,当地人都会将自家的土地盖成小楼,然后隔成一间一间的单人房用来收租,而这种地方的租客也算是三教九流,各路牛鬼蛇神都有。
啪啪拍打几下木门,房内并没有任何声息,老骆顿时扯脖喊叫:“艾力、艾力!”
大概半分钟左右,隔壁房间里探出来个穿装打扮都很清凉的女人,不耐烦的出声:“别敲啦,烦死人,哑巴出门了。”
“诶美女,你知道他去哪了吗?”我赶忙凑过去发问。
“那谁知道,我又不是他妈,一天看着他,十几分钟前出去的,是个长得挺白净的年轻小伙来找的他,看打扮应该是他工地上的老板或者工头之类的吧。”女人不悦的撇撇嘴嘟囔:“不要再敲了啊,影响人休息。”
不等我再问任何,女人直接缩回去身子“嘭”的一下重重将房门合上。
我皱眉思索两下后轻问:“骆老哥,你有艾力的手机号码没?”
“我没有,不过漆工那块的负责人应该有,要不我帮你要一下?”老骆摇摇脑袋,同时掏出自己的手机。
“那算了,磊哥你和骆老哥先去吃口饭,我带着雷子再去办点别的事儿。”我摆摆手,接着微笑的暗示老骆一句:“老哥,我们找艾力的事情不要告诉任何人哈,万一是我们弄岔了,给人家带来的影响也不好。”
老骆人精似的点点脑袋应承;“我懂我懂。”
几分钟后,段磊领着老骆离去,我瞟了眼对面门上的铁锁,迟疑几秒钟后,径直走到刚刚那个女人的房门口,抬头“咚咚”叩响房门,轻唤:“美女,麻烦您再出来一下,我有点事情想拜托您。”
房门“蹭”一下被拽开,那个貌似从事某些“夜间体力劳动”的女人披头乱发的探出来脑袋咒骂:“有病啊你..”
话没说完,看到我手里攥着一沓整整齐齐的大红票子,女人的声音戛然而止。
我笑呵呵的将钞票塞到她手里,眨巴眼睛道:“是这样的美女,我们是市大案队的,最近有起案子怀疑跟您旁边的邻居艾力有关,能不能请你帮个忙,这钱是笔咨询费,如果您能帮我们破获案件,最少还有比这多百倍以上的奖金。”
“哑巴犯案?不可能吧。”女人从短暂的惊愕中缓过来神儿,捋了捋自己的乱发道:“他人很老实的,既不好色也挺热心肠,这楼里住的很多人都跟他关系不错。”
“我们目前也只是怀疑,所以希望您能配合,你放心我们肯定会保证你的安全。”我清了清嗓子,尽可能让自己看起来装正威严一些,压低嗓子道:“需要您做的事情也很简单,你只要帮我多留意一下,经常来找他的是什么人,偷摸帮我拍张照,完事联系我就可以。”
女人想了想后回答:“平常来找他的就是他们工地上的几个油漆工,那帮人总在一块吃饭喝酒,不过最近来找他的,好像变成一个年轻人..啊不对,应该是两个年轻人,一男一女,平常是男的上来,女的在外面等,女的长得很漂亮,岁数也不大,一看就知道是那种大小姐,开辆粉色的牧马人越野车,车子不挂牌照。”
“一男一女?男的很帅吗?”我脑海中莫名出现王影和洛叶的模样。
“不算帅吧,模样很平常的,就是很白净。”女人拨浪鼓似的摇头:“刚刚把他喊走的就是那个男的,那男的会手语,两人比比划划的出的门。”
听到她说男人的长相并不帅气,肯定和洛叶不挂钩,况且洛叶今天被小兽给废了,就算吃神仙药也没可能马上站起来,我不知道为啥竟舒了口长气,点点脑袋道:“行,那您帮我多留意一下,有消息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我的手机号码是1xx..”
从出租房里出来,我又昂头看了眼,随即带着赵雷孟径直朝路口走去。
在我低头冥思时候,赵雷孟靠了靠我胳膊低声道:“哥,那个艾力应该懂反追踪,刚刚老骆敲门时候,我隐约看到门框处有白色的灰尘往下散落,虽然不太明显,但绝对不可能是灰尘。”
“啊?”我拧着眉头望向他。
赵雷孟小声解释道:“一个有人常年居住的地方,门缝是不可能存在灰尘的,就算有也很细微,旁人根本没可能看到,可刚刚我看的清清楚楚,说明是住在里头的人刻意这么弄的,再有就是艾力的房门口明显比旁边几家要干净很多,说明艾力是个爱干净的人,爱干净的人又怎么可能容许自己的门缝里全是灰土呢,这不自相矛盾嘛。”
我想了想后问:“你有办法进他的出租房吗?”
“有是有,可关键进去以后,我没办法再整理干净,容易被人一眼揭穿。”赵雷孟尴尬的笑道:“不好意思哈哥,还是我技术不到位。”
我揪了揪鼻头摆手:“没事儿,这几天你闲下来都多往这头溜达溜达吧。”
从街口打了辆车后,我俩径直返回一号店。
坐在办公室里,我眯缝眼睛不停思索着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以及陈姝含被绑架的前前后后。
说老实话,我的第一怀疑对象就是王影,原因无他,现在的她跟洛叶处的太近了,近的我甚至都在怀疑她究竟是真动了心思还是另有所图,可要说她有所企图,我想不明白她图洛叶什么,一个已经残废,将来生活都够呛能自理的垃圾,值得她搭上自己的大好年华吗?
再者我也不太相信王影能制定出这么慎密的计划,绑架陈姝含,以此要挟小佛爷,然后还专门找个哑巴来接应,费这么大劲儿要干什么?难不成她真对洛叶芳心绽放了?
想不透,我索性起身,晃晃悠悠的往出走,打算找叶小九或者张星宇聊一下,最近一腚眼子烦心事,让我愁都没有个具体方向。
“吱吱嘎嘎..”
路过酒店健身房时候,一阵丝丝缕缕、欲断又连的二胡声猛然传入我的耳中。
“嗯?”我微微一顿,抬腿径直走进了健身房。
房内的台球桌旁,一个稍显微胖的身影男子身影依靠在球案旁边,正笨拙的拉着把二胡,看得出来这家伙应该是个新手,不光拉胡的姿势搞笑,把底托垫在肚子上,就连握琴弓的手法都相当的稚嫩。
可能是听到我脚步声,男子下意识的转过来脑袋,随即有些尴尬的放下手中的二胡和琴弓,声音圆润的问我:“是不是打扰到您休息了。”
“没有没有,刚好路过。”我摆摆手,目光投向他放在球案上的家伙什。
那把胡应该是个有些年头的老物件,琴身熏得发黑,漆面脱落的很厉害,而琴筒开裂,用麻线扎着,拉胡的马尾弓,又细又软,好像一用力就会断掉。
之前伺候秦公和石公的时候,我特意在这方面下过功夫,不说能奏出来什么曲子,但最基本的眼力劲还是有的,用秦公的话说,民乐这玩意儿年头越久,故事也越长,同样演奏出来的旋律也就越美。
见我目光所致,男人笑呵呵的问:“你也懂二胡?”
“只会听,不会玩。”我笑着回应:“你这东西应该有些历史了吧?”
“嗯,我太爷那辈儿传下来的,家里人世代都是给村子干白事的,传到我这一代断了传承,我寻思着有时间看看能不能再捡起来,呵呵..”男人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道:“不过学这玩意儿,比做人还难。”
听到他的话,我苦笑着感慨:“哪可能啊,学习只要有股子狠劲和耐心早晚可以水到渠成,可这做人呐,并不是你努力就能事尽人意,就比如生孩子这事儿,男人就算把脑袋憋成两个大,绝对也没成功的可能...”
男子微微一愣,随即哈哈大笑:“经典!兄弟要不你也试试,保不齐你能拉出来啥旋律呢..”
2943 人生的常态是孤独
“我不行,手太重,容易把你这琴弓绷断。”我再次摆手拒绝。
男子笑呵呵的抓起二胡递给我:“试试嘛,我又不收你费。”
推搡半天后,执拗不过对方,我抓起琴和弓,学着之前秦公和石公模样坐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将底托枕在腿上,随即搭弓横拉琴弦,刹那间一股子堪比锯木头的噪音传了出来。
“不行不行,我自己听着都起鸡皮疙瘩,而且我也不懂乐谱。”我连忙放下,朝着他摇头。
“民乐基本全是主旋律,几乎不会存在和弦,你慢慢来,左手扣在琴弓上,右手运弓。”男人抓着我的手,起初可能只是想教我,结果教着教着,他反而替我坐在了椅子上,,两膝垂地与肩同宽,接着“吱吱嘎嘎”拉了起来。
还别说,经过刚刚调教我的那两下子,这家伙这次拉出去旋律比之刚刚悦耳不少,就是奏的曲子有点不应景,好像是什么“铃儿响叮当”。
老话说得好,三年琴五年萧,一把二胡拉断腰。
民乐的魅力所在是一个人可能就是整支乐队,但同样想要学懂学精付出的时间和精力也要成几倍的增加。
看得出来,这家伙应该是有点底子的,可能只是长时间没有动弹,生疏很多。
一曲“铃儿响叮当”奏罢,他又重新坐正身体,略微含胸,再次搭弓上弦,接着一曲哀乐、苍凉的旋律娓娓而出,这曲我之前听秦公和石公拉过,只是记不得具体名字,勉强能跟着轻轻哼唱。
猛不丁,曲子旋律忽然一转,宛如一股强劲的风吹拂人的面颊,而男子的二胡声也突兀变得慷慨激昂起来,他操着不太标准的的粤语引颈高歌:“逐草四方沙漠苍茫,哪惧雪霜扑面,射雕引弓塞外奔驰,笑傲此生无厌倦...”
他的声音不算粗犷悦耳,更达不到叶小九、王影那类近乎专业的水准,但是却不由间让人心底发紧,给人一种莫名的平凡感动。
我皱了皱眉头,眯眼望向他,这人的五官很平常,剪发头、脸庞微圆,不算粗重的眉毛下一对漆黑如夜的黑眼球,酒槽鼻,上下嘴唇都很厚,唇峰略高,给人一种分外老实忠厚的感觉。
几分钟后,男人有些不好意思的放下二胡,甩了甩汗津津的手掌,朝我伸过来:“有点忘我哈,让人见笑啦,我叫丁凡凡,凡尘滚滚的凡,您怎么称呼?”
“王朗,王者的王,朗朗乾坤的朗。”我伸手握住他宽厚的手掌,笑呵呵道:“曲有心生,老哥最近貌似有点郁郁不得志啊。”
“这都能听出来?”他意外的张大嘴巴。
“没听出来,看出来的。”我指了指不远处台球桌下的几个罐啤,笑呵呵的应声:“健身房每个小时都会有人打扫,那几罐啤酒肯定不是之前的客人留下来的,那就肯定是老哥你喝的,吃饭的点,一个人跑健身房拉二胡、喝啤酒,心情好的人没几个会干。”
他抽回手掌,微笑道:“那也证明不了我是郁郁不得志昂。”
“看你的穿装打扮应该属于养尊处优的那类人,不太会为生计犯愁,掌心光滑如镜,向来肯定是不会出什么苦力活,所以自然不会为钱担忧,你比我顶多大个五六岁,应该正处于事业的上升期,这种时候能让你苦闷的除了工作那可能就是家庭了。”我眨眨眼,像个算命先生似的神神叨叨的分析:“至于为什么不是为家庭犯愁,答案更简单,你的无名指上没有婚戒,说明还没结婚。”
他歪脖又问:“那为什么不能是我忘记戴了或者本身就不爱戴那些玩意儿。”
“哥,你的无名指连戒痕都没有,哪可能忘记戴了,不喜欢戴更不现实,家境殷实的女人都爱作妖,你可以不喜欢,她们指定得作到你喜欢。”我哈哈大笑道:“你就说我算的准不准吧。”
“准,非常准!”他舔舐两下嘴皮,朝着我翘起大拇指:“如果兄弟再配把墨镜,说你是鬼谷子玄孙我都信。”
“哈哈哈,喝闷酒没意思,伤身还解决不了问题。”我掏出烟盒,递给他一支:“来跟烟吧,云山雾罩做神仙。”
“不会,谢谢。”他摆摆手,随即突然想起来一般:“你刚才说你叫王朗?头狼酒店是你的?”
对方能喊出来我身份一点不足为奇,我们一号店现在基本成规模了,入住的不是本地一些混的还算不错的老朋友,就是外出公干的公务员,加上我们和老熊的关系一直暧昧,所以知道头狼酒店姓什么也属正常。
“不是,是我和我兄弟们的。”我笑着吐了口白烟,本着多个朋友多条路的原则,客套道:“凡哥,相识就是缘,你有什么烦心事不妨说出来给我听听,兴许我能帮上点忙。”
“我的难比较小,但你帮不了。”他叹了口气摇头道:“算啦,不聊这些没意义的事儿,自己的问题还得自己解决,人生的常态是孤独,而二胡的存在是为了陪伴孤独,我再给你拉一曲?”
“洗耳恭听。”我比划一个邀请的手势。
“刚刚拉的是射雕英雄传里的《铁血丹心》,这回拉笑傲江湖里的《沧海一声笑》吧。”他重新坐好,架起二胡和琴弦,简单调试几个音调,接着一曲非常舒缓的旋律缓缓袭来,比起来我曾经听过的琴箫版,他拉出来的这首曲子更给一种峰回路转的感觉,节奏略慢,但却委婉清丽。
“嗡嗡..”
就在这时候,我兜里的手机突兀震动,看到是张星宇的号码,我歉意的朝他点点脑袋,随即走出健身房接起:“喂,胖子。”
“两个事儿,第一崇市的王志梅、山城的李泽园被秦正中调到yang城了,估计明天能到位,我寻思着你们是老朋友,所以提前帮你们订好了饭店,到时候你们聚聚。”张星宇低声道:“第二件事,我和叶小九刚刚从新月大厦出来。”
“新月大厦是哪?”我迷瞪的问了一句。
“未老先衰吧你,新月大厦不就是你和小佛拿洛叶交换陈姝含的天台楼顶,大龙刚刚领我们过来的。”张星宇笑骂一句:“我们调过监控,扛走洛叶的那个哑巴确实打正门离开的,但接应他的是两个陌生面孔,小九刚刚通过巡捕局的朋友查了下那两个负责接应的,全是九流小混混,现在人已经出国了。”
我摸了摸鼻尖问:“啥意思?”
张星宇没好气的解释:“意思是洛叶彻底失踪了,接走他的人不一定是天弃组织的选手,天弃组织的不是傻逼,洛叶都伤成那个逼样,怎么可能不用他们自己人,反而动用俩啥也不是的小混混,也意味着天弃组织肯定还会不依不饶的找咱们,操特么的,咱好像莫名其妙的就替人背了个黑锅。”
我愕然的张大嘴巴:“不是天弃的人,那会是谁?”
“你等着啊,我待会给你算一卦去,操!你这问题低能儿不,我要知道是谁干的,找抓人去了,还至于给你打电话?”张星宇骂咧道:“告诉你的主要目的就是最近出来进去小点心,白帝、洪莲和天龙必须得保证有个在你身边。”
“嗡嗡..”
正说话的时候,一个陌生号又打进我手机。
“先这样,我接电话。”我应承张星宇一句,接起那个陌生的号码;“哪位?”
“吴中,朗哥对我应该不会陌生吧。”电话里传来一道似曾相识的男低音:“开门见山吧,洛叶还回来,条件任由你开,他已经废了,对你们不会再构成威胁,朗哥也不用试图撬开他的嘴,他不会告诉你任何,况且你也不一定想知道太多关于我们内部的事情,知道的越多错越多,不管以前怎样,我可以代表天弃组织跟你们头狼休战,三五年之内不会再为难任何,你觉得呢?”
我皱着眉头厉喝:“你觉得你在扯犊子,洛叶是被你们的人接走的,你让老子现在搁哪再给你变头驴去,别跟我玩欲擒故纵,没劲儿!”
“呵呵,朗哥!你知道最近两年做的最多的事情是什么吗?就是研究你,你的办事方式我很清楚,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借着新月大厦的监控视频向警方证明你无罪之身,实际上接走他的人也是你安排的吧,这样的戏路你做过很多次。”吴中不气不恼的回应:“朗哥,咱们都务实一点,差不多收手吧...”
2944 凡而不凡
听着吴中连哄带诈的威胁,我沉默几秒钟后,语调认真的回应:“不管你信不信,洛叶确实不在我们手里,既然你研究了我两年,那肯定清楚我的为人,没有价值的谎我不会编。”
吴中很是不屑的冷笑:“那不如朗哥帮我分析分析谁还有可能冒领洛叶呢?”
“有嫌疑的人多了去。”我吹了口气嘲讽的撇嘴:“洛叶啥尿性你又不是不知道,看不顺眼他的人有多少,你待会扣着肚脐眼自己算,我给你交个底,今天我们带走洛叶时候,辉煌公司的李倬禹、洪震天全部在场,你可以往这方面延伸一下思路。”
吴中怔了几秒钟,又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朗哥真是玩的好一手祸水东引,佩服,吴某真心佩服!”
“高抬自己呐,你算祸水吗?”我嘴角上翘:“吴中,你问问自己,现在的你对我来说还能算得上祸水吗?别特么说东引,我现在要把你引到我面前你敢冒头吗?敢不敢!”
吴中那头瞬间陷入沉寂,隔着听筒只能听见他不算规律的粗重喘息声。
“你不用不服气,咱俩心里都很明白,没了洛叶你们还能对我构成多大威胁?靠关系吗?老子只要不违法不犯罪,你除了干瞪眼,啥也做不了。”我深呼吸两口道:“但我不傻,穷寇莫追的道理我懂,所以你觉得我现在还有必要跟你撒谎吗?”
“再聊。”吴中长长的吹了口气,直接“啪”一声挂断电话。
“呸。”我粗鄙的吐了口唾沫臭骂:“傻狗。”
骂归骂,但我心里真跟吃了一窝死苍蝇似得直犯恶心,吴中肯定不会无中生有,而我刚刚说的也确实是实话,我是亲眼目睹那个哑巴将洛叶扛走的。
我倚靠在健身房门旁的墙壁上,精神病似得自言自语呢喃:“那洛叶究竟是被谁弄走的?李倬禹?高利松?还是别的什么小势力?难不成是第九处动手了?”
按照正常情况来说,李倬禹和高利松那种浑身长满心眼的家伙绝对不会在这种时候接洛叶这只烫手山芋,第九处想要的话,凭我师父的面子和王者商会跟他们的关系更无需演这样一出毫无营养的戏码。
“一定还存在一个或者多个第三者。”我点燃一支烟,昂头吞云吐雾:“而且这个第三者还和陈姝含的关系不一般,含含被绑架不是意外,她十有**清楚那人的真实身份,所以才会遮遮掩掩,真的...是你吗?”
猛不丁,我脑海中出现王影的模样,甚至开始臆想她此刻正在无微不至照顾伺候洛叶的画面。
越想越觉得憋气,我恨恨的跺脚咒骂:“马德,操!”
“看来你的心情也明显不佳啊,来一罐呗,酒过入喉,忧愁全走。”
就在这时候,一罐啤酒突兀抻到我脸前,刚刚在健身房里拉二胡的那个丁凡凡笑容可掬的朝我努努嘴。
“呵呵,谢了。”我迟疑片刻,接过啤酒直接打开,然后朝他轻碰一下,指了指健身房里头的台球案道:“打两杆?”
“不会。”他摇摇头干笑:“不瞒你说,参加工作之前我唯一的业余爱好就是读书和赚钱,我这个岁数人会玩的东西,我一概不会,上网打游戏都是工作以后才学会。”
“敢情你还是个书呆子啊。”我开玩笑的打趣一句:“来,干一个,我有各种各样的朋友,但好像真没啥文化人,谢谢你这个知识分子能看上我哈。”
“哈哈哈,还真是,念大学那会儿一个寝室的兄弟都管叫我书呆或者书包。”丁凡凡搓了搓自己带点婴儿肥的脸蛋,眸子里闪过一抹迷茫,随即摇摇头道:“好久没听到有人这么喊我,还有点小感伤。”
说话的过程,我们回到健身房,直接坐在台球案子上,有一搭没一搭的碰杯喝酒。
男人之间的交际说简单也简单,一根烟、半瓶酒,几句牛逼吹一宿,说复杂有时候也很复杂,美女金山都不一定能换来几句靠谱的心安。
很明显,我和丁凡凡就属于前一种,至少从表面看起来是这样的,我们两个处于完全不同世界的人和谐的唠着闲嗑。
几罐啤酒下肚,我俩也熟络不少,丁凡凡坐在球案上,一荡一漾的晃着自己的双腿,喝了口啤酒笑道:“王总,刚刚看你不停的唉声叹气,是碰上什么烦心事了吗,如果不嫌弃的话可以跟我说说,我这个人没什么太明显的优点,但绝对是个称职的好听众。”
“能让普通男人犯愁的无非就两样,要么钱、要么情。”我跟他碰了一下酒杯苦笑:“那句话咋说来着,人生不如意十常**,可与人言无二三,甭管咋说,今天能和凡哥你认识也算幸运。”
“踏踏踏...”
就在这时候,健身房外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紧跟着就看到一个西装革履的青年表情慌张的走了进来,径直朝着丁凡凡出声:“丁秘书,岳老又闹脾气不肯吃饭,岳夫人给您打电话一直没人接听,您看能不能马上回房间给岳老打一通视频电话啊,他就听您的,他的病您也知道,一顿饭都不能出现差错啊。”
“啊?”丁凡凡微微一顿,随即拍了拍后脑勺解释:“刚刚出来健身,忘记带手机啦,我这就回去给岳老回电。”
说着话,丁凡凡从台球桌上跳下来,朝我歉意的道别:“不好意思哈王总,我有点急事要处理,咱们下次再聊。”
“没事,你忙你的,有机会我好好请你喝顿酒。”我乐呵呵的笑道:“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让服务员联系我,没意外的话我基本都在。”
“好,记得要开心啊兄弟,尽管生活总是不尽人意,可我们总归还是要面对,越是吃力的时候,就说明你越在上坡,我们一起加油!”丁凡凡扬嘴一笑,指了指旁边剩下的几瓶啤酒道:“酒就送你了,要么别喝,喝就一次到位,半醉不醉时候更痛苦。”
不等我再说什么,他和那个来喊他的青年已经快步走出健身房。
“唉...”我叹了口气,又抓起一罐啤酒,仰脖“咕咚咕咚”倒入口中,现在让我难受的不是应该怎么面对明显已经变质的王影,而是要不要将他彻底一网打尽。
“您好,麻烦问下丁秘书的二胡放在哪里...”
就在我闷着脑袋胡思乱想的时候,刚刚那个西装革履的青年又走进健身房,朝我轻声发问。
“哦,在那边。”我环视一眼四周,指了指跑步机的方向,随即闲聊似得问他:“凡哥是秘书,那你是什么?”
“我是他的助理。”青年摸了摸鼻梁,礼貌的回答:“助理说白了其实也是秘书,呵呵。”
“秘书的秘书?”我顿时间愕然:“那你们这是给啥级别的大拿服务啊?”
“您不知道吗?我还以为你和丁秘书是好朋友呢。”青年拿起二胡,清了清嗓子,有点像炫耀似得出声:“丁秘书过去是南部某省省最大老板的第一秘书,上周刚刚接到调令,来这边复命,职位应该不变吧。”
“省级大拿?”我的嘴巴直接咧到了耳根子后面。
“您先忙。”青年没有继续跟我多言语,得意洋洋的拿起二胡和琴弓快步离去。
“第一秘?”我饶有兴致的抚摸嘴巴呢喃:“凡而不凡呐,看来这两罐啤酒喝的有价值。”
坐在原地思索几秒钟后,我掏出手机拨通段磊的号码:“磊哥,咱们一号店住进来一个姓丁的大咖,帮我查下他是什么时候住进来的,打算住多久...”
2945 不情之请
老早以前齐叔说过:涉世浅,点染亦浅;历事深,机械亦深。
对于丁凡凡这个我“捡来”的朋友,说老实话,一开始我并没有抱任何念想,更没想过能通过达到某种目的,只是无意间听说他的身份,我的心思开始活跃,机缘这玩意儿,看不见也摸不到,但人却可以实实在在的感觉到。
自从那天在健身房偶遇丁凡凡以后,接下来的几天里,我基本上都会有意无意的路过,想要碰次“偶遇”,但都没有成功,段磊通过前台查到他在我们酒店订了一个月的房,即便同处一栋大厦,我俩都没有再遇上过。
或许这就是老人们常讲的福分未到吧。
我让张星宇特意去查过,省里面前段时间确实有过一场不大不小的“换血”,而丁凡凡也的确是粤省最大老板的秘书,至于是不是第一和唯一,暂时还没有得出结论,毕竟现在人员调动方面并没有完全尘埃落定。
日子一晃眼就是一周,这一个礼拜里,我身边的一切都变得极其的平稳。
洛叶宛如石沉大海似的再没有出现过,关于他的消息也仿佛就像是从来没有发生过一般,很少再听到人提及,秦正中没有再找我们后账,期间还约我喝过两次酒,每次都跟第一回碰面时候一样,他喝到伶仃大醉是被人搀扶回去的,至于王影和她的青云国际更是一平如镜,没有丝毫的波动。
原本说是要从崇市和山城王志梅和李泽园因为一些手续问题还没有解决,只能拖延到下个月才来yang城,所以我也一直没能跟两人碰上面,不过倒是通过几次电话。
这天下午,睡完午觉的我,像往常一样,溜溜达达晃到健身房打算边跑步边等丁凡凡的出现。
结果刚一进门,就碰上了丁凡凡的那个“秘书”。
瞅着他西装胳膊的坐在靠墙的沙发上玩手机,我笑呵呵的摆摆手主动打招呼:“嗨小旺,今天这么闲。”
这段时间,我虽然再没遇见过丁凡凡,但是跟他的秘书总能有意无意的碰上,通过简单的了解,我知道小伙叫“小旺”,老家是青海那边的,表面上跟丁凡凡是上下级关系,实则两人处的比兄弟还亲密,已经在一块合作了差不多快五年。
看到我后,小旺将手机揣起来,笑盈盈的回应:“午安啊朗哥,又跑步啊。”
我熟络的走到他旁边笑问:“闲着也是闲着,不跑干啥,你家凡哥呢,这段时间忙啥呐。”
“凡哥出差去了,估计得后天才能回来。”小旺挤出一抹笑容道:“朗哥,你..你今晚上忙吗?”
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模样,我就猜出来这小子心里头肯定有事儿,吸了吸鼻子调侃:“咋地,你准备摆一局请我喝酒呐。”
“呃..”小旺吞了口唾沫,讪笑着缩了缩脖颈道:“我老家一个朋友,前段时间盘下来一家酒吧,想着今晚上开业,之前我总跟他吹牛,说我跟着凡哥在yang城认识很多有头有脸的人物,这不...”
“怕露馅啊。”我笑盈盈的点点脑袋道:“小事儿,晚上我让我们酒店的经理李新元过去以你朋友的身份随个礼,你要是还觉得单薄,我让人我几个同样是摆弄夜场的朋友也过去捧捧场。”
“不是朗哥,我意思是如果方便的话,您能不能亲自过去一趟。”小旺抓了抓额头,磕巴道:“早上我老乡给我打电话,我跟人吹过头啦,说是跟您的关系处得跟亲兄弟一样,让你过去捧场,无非一个电话的事儿,之前我没有太打听过您在yang城的名气,今天给凡哥打电话求助时候,被他骂了一顿,我才知道您在yang城的地位..”
“这样啊。”我心头稍稍略过一丝不满,但是脸上并未表现出来任何,年轻人爱面子,走哪都喜欢被人高看一眼的毛病,不光他有,包括我都不能免俗,只是我一般吹,都是照着自己能圆回来谎子的吹,不像他似的不着边际的跟人唠海嗑。
“朗哥,拜托你了。”小旺双手合十的朝我作揖:“我那个老乡跟我算是发小,本身关系就很好,加上我的朋友他都认识,万一这次我让人揭穿,以后都没脸再跟老家那些朋友们聊天了。”
思索片刻后,我吹了口气道:“行吧,晚上你先过去,到时候把地址给我发过来吧。”
“谢谢朗哥,真的谢谢您。”小旺如同鸡啄米似的兴奋的朝我狂点脑袋。
“诶小旺,我有个事儿很好奇,你不是你凡哥的秘书吗,为什么他出差,你没有陪着?”我点上一支烟,接着又问:“还有他为啥总住在我们酒店,单位没有给分配住房么?”
“分是分了,只是郝海东不肯搬走,凡哥又是个老实人,所以没有太过强迫,哦对了,郝海东是原来省大老板的秘书,凡哥替的就是他的位置,他本应该下派到区里面去的,只是装病一直没过去述职。”小旺不屑的撇撇嘴道:“其实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就是死皮不要脸赖着不走,想等省大老板帮他重新安排,至于我没跟着凡哥一起出差原因更简单,凡哥刚到这边,根基不稳,一直在被另外两个秘书联手排挤。”
“省大老板一共有几个秘书啊?”我皱了皱眉头问。
“三个..准确点说是四个,郝海东肯定是回不去了,他好像是收人黑钱被检举。”小旺脱口而出,话说到一半,他迷惑的望向我:“朗哥,你好像对凡哥的事情很感兴趣啊,你是不是也有事求他帮忙。”
“你看像吗?”我呲牙坏笑。
小旺抽吸两下鼻子笑应:“如果您真是那么想的,我劝你还是省省吧,凡哥这个人脾气很好,但是做事很正派,我跟他这么久,从来没有见他收过任何人的东西,就连他亲堂弟的工作问题,他都没有帮忙说过任何话。”
“正派点好,正派点不犯错。”我认同的点点脑袋,随即摆手道:“不扯了,我跑会步去,晚上你记得提前给我打电话吧。”
等小旺离开后,我拨通赵雷孟的手机:“怎么样了,让你盯梢的哑巴艾力,最近有什么动向没?”
赵雷孟低声回答:“没有,很正常,就跟个平常的油漆工一样,每天上班下班,他的手机就是个摆设,我监视这两天,从没见过他接打过电话,顶多就是看看电影、视频什么的,这个人喜欢喝酒,每天下班都会在镇上的小饭馆里喝差不多一斤多,朗哥,咱们的方向会不会弄错了?”
“不会的,要么是你盯梢的还不够全面,要么就是对方特别能忍耐,继续看紧他。”我笃定的吩咐:“注意隐蔽好自己,别让他发现,打草惊了大蛇。”
结束通话后,我又马不停蹄的按下谢天龙的号码:“龙哥,王影那头有什么不对劲的吗?”
谢天龙语速飞快的介绍道:“没有啊,正常上下班,最近青云国际的高中层频频辞职,她的心情很不好,每天晚上几乎都会去叶小九的酒吧麻醉,不过很少跟什么人接触。”
“没跟任何人接触?”我拧着眉头反问:“包括陈姝含?”
“没有,我没见陈姝含去找过她,也没看她找过陈姝含。”
“成,有情况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我搓了搓脸颊嘱咐。
挂断电话后,我自言自语的呢喃:“没有任何情况发生就是最大的不对劲,王影和陈姝含的关系在那摆着呢,陈姝含这个礼拜吃住都在我们酒店里,而且每天都会出门遛弯,可两人那么好的交情竟然没有联系,这中间难道是发生什么矛盾了吗...”
2946 命里该着的.
晚上九点半,我领着钱龙、张星宇、洪莲和陈姝含来到了小旺那个老乡新开的名为“魔方”的场子。
场子位于花都区的一条商业街上,占地面积差不多能有个三四百平,装潢风格也很新潮,以我的经验,在寸土寸金的yang城能开下这么大一家夜店,小旺那个老乡绝对是有两把刷子的横主,至少不会特别差钱。
对于人帅钱多的朋友,我的处事方式向来都是多多益善,这年头谁敢说自己用不上旁人。
“朗哥,这边请。”穿件骚粉色紧身小衬衫,头发抹的油光水滑的小旺心情大好的将我们带到楼上一个位置绝佳的卡座里,随即拿自己当老板似的朝服务生吆喝:“洋酒、啤酒和果盘抓紧时间上,这桌算我的,待会让你们老板过来碰杯酒,就说是头狼公司的王朗来了。”
“诶,好嘞旺哥。”服务生很有眼力劲儿的硬撑。
我笑盈盈的朝着小旺出声:“他旺哥,自己家朋友的场子,没必要整的那么正式,我们过来是给你暖场的,坐会儿就走,别为难服务生来回折腾,都不容易。”
“朗哥,今晚上你必须多坐会儿哈,不然我挺没面子的。”小旺涨红着脸嘟囔。
我估计我们来之前,这小子肯定没少喝,不然现在不会说话都打磕巴。
正说话时候,又一个服务生跑过来喊叫:“旺哥,9号桌的客人让您过去一下,说是物资局的大哥。”
“告诉刘处,我马上就过去。”小旺甩了甩脑袋,朝我双手抱拳的作揖:“朗哥,感谢你能来,等我一会儿,我过去敷衍两句,马上陪您喝几杯。”
“快忙你的去吧,我们坐这块看会儿美女、聊聊骚。”我哄孩子一般拍了拍他的后背。
等人走远,陈姝含马上撇嘴白眼我:“大儿砸,我发现你怎么越混越回去了,你说你现在好歹也是yang城的巨头之一,怎么跟这样一个说话没谱的小混混称兄道弟呢。”
“人在世上走,啥样的朋友都得有,况且我这个yang城巨头也没官方认证啊,不值啥钱。”我懒得跟她解释太多,端起洋酒分别给每个人都满上酒杯,接着努嘴道:“共同碰一杯,既算是替人家捧场,又算是给咱自己找个喝酒的合理借口。”
陈姝含轻抿一口酒出声:“我亲戚来了,今天身体不舒服,不能喝太多,你们谁也别灌我哈。”
“我喝果汁就可以了,省的你待会喝多,没人往回搀你。”坐在我旁边的洪莲也立即表态。
原本我今晚上是想让白帝陪我们一块过来的,谁知道这个不争气的玩意儿竟然拉肚子,地藏又赖在医院里装病号死活不肯挪窝,无奈之下我只能把女老虎洪莲给请了过来,来之前我就想过她肯定会各种不给我面子,所以听到她推辞,我也没太放在心上。
听到洪莲说话,陈姝含立即将目光投向她笑问:“姐姐就是王朗的那个美女小辣椒保镖吧?”
“我有那么老吗?”洪莲不笑不喜的也看向陈姝含:“你应该是王朗那个小师娘吧,如果从他这里论的话,我是不是得管你叫声阿姨呢。”
陈姝含那是什么人,打在崇市时候我们刚认识那会儿就敢拎着凳子腿跟我们出去干仗的狠角,小嘴巴自然利索的不行,立即反击:“姐姐可真会开玩笑呀,你凭什么跟着王朗论呀,要论也是他老婆,难道你俩有什么关系?”
“咯咯咯..我和王朗的关系不需要向你证明任何吧。”洪莲突兀一把搀住我胳膊,接着猝不及防的在我脸上“吧唧”亲了一口,随即示威似的朝着陈姝含挑动眉梢:“我说我们就是普通朋友,你信吗?”
“诶卧槽,说话就说话,别使用杀伤性武器哈。”我连忙摆开洪莲的手臂,抻手揉搓刚刚被她亲过的脸蛋子,半开玩笑半认真的开口:“另外我一点都不喜欢被人当玩具,你俩都是我自己人,别让我夹在中间为难,ok不?”
洪莲抿了抿嘴角没有作声,陈姝含瞟了眼我,又看了看洪莲,神叨叨的掩嘴轻笑。
可能是看气氛有点尴尬,钱龙赶紧打圆场:“莲姐,你不能厚此薄彼昂,既然亲朗哥,那必须连我和胖子也得亲一口。”
“滚蛋。”洪莲脾气不好的直接起身,踩着高跟鞋丢下一句“我上卫生间”,就径直往楼下走去。
“唉,今晚上最大的错误就是带着两个同样闭月羞花的娘们泡吧。”我苦笑着喝了大一口洋酒。
“该!让你处处风流。”陈姝含白了我一眼,也站起来,双手扶在身后的围栏上,看着底下舞池当中的人妖表演。
“女人就是麻烦的代名词,你屡屡吃逼亏,次次上逼当,结果是回回没记性。”张星宇坏笑着用手捏起两块用来冰镇酒的冰疙瘩塞进嘴里,一边嘎嘣嘎嘣的咀嚼,一边点燃一支烟叹息:“今晚上怕是太平不了,你师娘摆明冲着莲姐来的,莲姐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忍字在她身上绝对不会出现,您老还是自求多福,做好脸蛋子被挠成土豆丝的准备吧。”
“老子被毁容之前,肯定先捶你丫一顿过完瘾再说。”我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就在这时候,一楼劲爆的嗨曲停滞,几个衣衫暴露的人妖摇晃着小翘臀下场,接着一个红毛绿尾巴,给自己打扮的好像是个超级赛亚人似的dj手握麦克风,抖落虱子一般摇摇晃晃的喊叫:“今天晚上是我们魔方俱乐部第一天的开业大酬宾,为了感谢各位靓仔靓妹的厚爱,我们老板特意叮嘱我将酬宾进行到底,三千块钱一次长达五分钟的大屏幕推送祝福,有兴趣的老板可以随时通过旁边的工作人员喊价..”
“喊个鸡毛喊,今晚上的公屏我们辉煌公司承包了,给我马上打出来祝辉煌公司一路长红,名满yang城的字样。”没等dj话音落下,我们楼下的一桌小青年,里面蹦出来个剃着光头的小伙,歪膀子晃脑袋的吼叫:“再加上一句,yang城是辉煌公司的yang城,今天晚上所有消费,由我们洪总买单!”
随着那小子的喊叫,我瞬间看到了被一众小伙簇拥在正当中的洪震天,这家伙貌似喝多了,左拥右抱两个漂亮姑娘,嘴里还得得瑟瑟的叼着一根大雪茄,此刻正旁若无人的昂头大笑。
“嘿卧槽,走哪都能碰上损篮子。”本来正端杯喝酒的钱龙也瞬间看到了洪震天,立时间不乐意的站了起来。
我赶紧摆摆手规劝:“皇上,别闹腾,人家有钱乐意咋喊咋喊呗,靠嗓门要是能一统天下,那驴早成为这个世界的王者。”
“搁平常我就忍了,但今天我还没喝多,竟然有人在我面前装逼,我这小暴脾气肯定忍不了!不就是钱嘛,这钱我自己花,面子不能卡!”钱龙“嘭”的一声放下酒杯,直挺挺的站起来吼叫:“dj哥们,你再加一句,yang城是辉煌公司的yang城,但辉煌公司隶属头狼,今晚上、明晚上和后天晚上的单,我们头狼公司全买...”
2947 该省省,该花花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酒吧夜场之类的地方突然兴起一股电子屏幕挂文字挂头像高端炫富送祝福的风气,整的就跟网络直播有一拼,只要你肯花钱、愿意消费,那你就是整个场子里最靓眼的仔。
气氛组的小姑娘们陪在身边各种摇头伴舞,炸人眼球的灯效音响暴力烘托,极大的满足了一些有钱又高调的高端消费群体的膨胀心里,原本这类装逼只要有钱龙存在,他肯定是第一个蹿起来的,今晚上被洪震天一伙抢了风头,可想而知钱虎逼此刻的爆炸心理。
站起来吆喝一嗓子后,整个场子瞬间安静,所有人全都盯盯注视向我们这一桌。
“瞅特么我干啥呀,屏幕的小文字给我滚动起来,哥消费不起啊!”钱龙貌似很享受这种被万众瞩目的感觉,斜叼着半根烟卷,梗脖朝着底下傻眼的dj呼喝:“你快点的兄弟,别一脸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洪震天直接“蹭”一下站起来,他旁边那个剃着光头的青年更是直接抄起一支酒瓶子,破口大骂:“卧曹尼玛,你再说一遍辉煌公司隶属头狼!”
“叛变了啊,啥时候的事儿呀,我咋没收到消息腻。”钱龙豁着没有大门牙的嘴巴,乐呵呵的歪头努嘴:“行行行,你不承认就拉倒,爹不嫌子丑,主不嫌狗吼,甭管啥时候咱头狼都是你们永远的家,啥时候想回来,爸爸接你们去哈。”
“哈哈哈..”
“头狼家的皇上哥,绝对大神。”
“皇上哥威武霸道吊炸天!”
刹那间,楼下和楼上的其他卡台里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不少认识我们的人还故意打着尖锐的流氓哨,将看出殡不嫌殡大几个字演绎的淋漓尽致。
“马勒戈壁,你别走!”
“哥几个,怼他!”
光头横着脸抄酒瓶蹿了起来,洪震天旁边的几个马仔也纷纷怒气冲冲的直接顺着铁楼梯“噔噔噔”奔到我们所在的二楼上,一伙人呼啦一下将我们团团包围起来。
“干哈呀,弑父还是准备杀主!”钱龙双手抱在胸前,指着挑头那个光头青年撇嘴:“瞅你瘦内个逼样,长得跟吃不起饭似的,跑我面前摆你麻痹啥社会谱。”
“我去尼玛!”光头青年眼珠子瞪的溜圆,举瓶就朝钱龙脑袋上挥舞下去。
我起身直接握住他的手腕,朝后一掰,膝盖绷曲直接“咣”一下磕在他裤裆上,横着脸咒骂:“滚一边贱去!”
“哎哟卧滴妈呀。”光头双腿夹紧,趔趄的跪在地上,痛苦的拍打哀嚎。
“干什么!酒吧黑涩会啊。”
“消逼停的,听着没!”
同一时间,张星宇和陈姝含也纷纷彪悍的抓起桌上的洋酒瓶指向洪震天另外几个马仔,我们两帮人骂骂咧咧的互相指着对方推搡,火拼一触即发。
“茄哥茄哥,都是朋友,给我个面子行不。”
“皇上哥,息怒哈。”
就在这时候,小旺和一个穿件黑衬衫,二十啷当岁的小伙急急忙忙的领着几个服务生跑上来,挡在我们和对方中间劝阻拉拽。
“朗哥,我是魔方的老板,我叫柯乐,今晚上咱这儿第一天营业,您给我三分薄面,千万别折腾行不?”拽开光头一帮人,穿黑衬衫的小伙双手合十的冲我作揖:“今晚上消费全部免单,您大人有大量。”
“没事,我冲小旺来的,只要狗不叫狼肯定不啸。”我吸了吸鼻子朝对方摆摆手道:“另外柯老板啊,我提醒你一句,场子装修风格挺高端的,客户群的素质也得跟上去,别啥人都往里招,不然买卖容易干黄。”
叫柯乐的小伙抿了抿嘴角,不停陪笑的点点脑袋。
楼下大卡座里的洪震天“腾”一下站起来,棱着眼珠子暴怒的吼叫:“柯乐,什么特么意思啊,我冲你面子来的,你就这么折我脸是不!”
钱龙两条胳膊枕在二楼的护栏上,不屑的吐了口唾沫臭骂:“你特么搁我们面前有脸吗?还尼玛yang城是辉煌公司的yang城,咋地,你爹最近升职啦,现在是地球村村长了呗。”
“哈哈哈..”
场子里再次一阵哄然大笑声泛起。
“你麻痹的,都别走哈,今晚上我要让你们出了一道门,都特么算白混!”听到主子出声,刚刚被我磕了一膝盖的光头状态再次回升,气呼呼的掏出手机摇人:“辉子,大哥在魔方跟头狼的篮子掐起来了,马上点兄弟们过..”
“来”字还没说出口,刚刚上洗手间的洪莲突兀出现在他身后,猛然一步向前,左手提着他的衣领,右手攥住他的右腿,旱地拔葱一般直接将那小子“嘭”的一下从二楼给丢了出去。
“咔擦!”
光头呈三百六十度自由坠落,砸翻底下一张卡台,疼的“哎哟哎哟”不停在地上打滚,而还杵在旁边的另外几个马仔则一下子傻了眼,全都呆滞的望向面无表情的洪莲,估计凭他们比鱼丸大不了多少的脑仁很难想明白,一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美女是怎么做到如此暴力的。
“滚!”洪莲朱唇蠕动,轻飘飘的挤出一个字。
“臭娘们!”
“办她!”
几个小马仔互相对视一眼,同时挥舞手里的酒瓶砸向洪莲。
洪莲灵巧的往旁边一闪,身体软的宛若杨柳枝条,轻松避开几个迎面而来的酒瓶,先是一脚毫不留情的蹬在一个青年的腿上,“咣当”一下将对方给踢倒,她脚上的高跟鞋起码五公分,鞋跟子尖的跟锥子有一拼,可想而知被踢一下得多疼。
接着洪莲手臂横移,狠狠磕在另外一个青年脸上,将那人当场捣了个血鼻子,顷刻间放翻二人,趁着对方剩余两名马仔发愣的空当,她又一把夺过另外一个青年手里的酒瓶,“嘭”的一下砸在那人头上,攥紧半拉犬牙交错的碎酒瓶“噗”的一下戳进左边那个小伙的大腿上。
自此,洪震天五个小马仔只剩下最后一个,眼神惊恐的举着酒瓶呼喝:“别特么过来!”
“呀!”洪莲身体突兀前倾。
最后剩下的那个小伙吓得慌忙往后倒退,结果一脚踩空,整个人顺着铁楼梯“咕噜咕噜”滚了下去。
“啪啪啪..”洪莲拍了拍手,若无其事的径直坐到我旁边。
全场寂静一片,所有人都不可思议的望向这只女老虎。
“小旺、还有那个谁,你可亲眼看到啦哈,我们是被动自卫。”钱龙脸上的笑容跟一朵绽放的菊花似的,朝着小旺和酒吧老板吧唧嘴。
说完以后,钱龙又朝着底下脸色铁青的洪震天摆摆手:“老洪啊,家里还有人没,不行再拢点过来,我莲姐都还没热身,已经结束啦,传出去你脸上的鞋垫子也挂不住是吧,既然想拼,那咱今晚上就以这酒吧为战场,飙一把马力!”
“别狂,等着!”洪震天丢掉手里的雪茄,丢下一句狠话后,起身就朝酒吧门口踱步离去。
等洪震天走后,小旺尴尬的搓了搓双手讪笑:“咳咳,皇上哥、朗哥,要不你们..你们先撤吧,别再出什么事儿。”
“能出啥事,也就是和谐社会救了丫,不然今晚上我肯定发功!”钱龙粗鄙的抓了把裤裆,接着从兜里掏出银行卡拍到小旺胸脯上,怪腔怪调的耍贱:“刷我滴卡,咱头狼家爷们说一是一,既然刚刚承诺连请三天,那就肯定不能食言,去吧,在给我们上点酒,全场消费和刚刚砸坏的桌椅板凳,我买单!”
“皇上哥牛逼!”
“头狼公司万岁..”
底下卡座上消费的男男女女们纷纷拍手叫好。
“毛毛雨啦。”钱龙装逼不嫌累的挥舞两下手臂:“大家喝好玩好,往后多来我兄弟的这块捧场。”
等人全部散去,场子里再次挥舞热闹,砸墙声似的重低音“咣咣”响起,我瞟了眼钱龙打趣:“敢问龙哥此时此刻的心情是不是感觉篮子都在滴血啊,你说你没事装那份逼干啥。”
“你不懂,坐公交上酒吧,该省省该花花,面子不能打折。”钱龙搓了搓脸蛋子撇嘴。
正说话时候,小旺脸色不好的跑到我们跟前,凑到我耳边低声道:“朗哥,洪震天喊人了,这会儿酒吧门口来了好多社会上的,要不你们从后门先走吧,今晚上的事儿怪我,没提前弄清楚你们和辉煌公司之间的矛盾,对不住啦...”
2948 给我来首刀光剑影
“呵呵..”
听到小旺的话,我突兀咧嘴笑了,眼珠子转动在小旺的脸上上下巡视半晌。
小旺不自然的摸了摸自己的面颊:“怎么啦朗哥,我脸上有东西吗?”
“脸上没有,但心里肯定有。”我清了清嗓子道:“小旺啊,你知道我混到今天这一步主要靠的是什么吗?”
“啊?”小旺迷茫的抽吸两下鼻子。
“靠的是不算太笨的脑袋和该出手就出手时候的凶狠。”我先戳了戳自己太阳穴,然后拍打他肩膀头道:“小聪明这玩意儿啊,耍一次是人之常情,耍两次是性格使然,但事儿不过三呐,不然被耍的人得多委屈,禽兽之变诈几何哉,止增笑耳!”
小旺干咳两声:“朗哥,我..”
“放心,看在凡哥面子上,我肯定也不会为难你,去吧,抓紧时间买张站票滚出yang城,别再让我看见你,只要再看到你一回,篮子给你敲稀碎!”我凑到他耳边,微笑着拍了拍他的后背。
小旺眼珠子睁圆,迟疑几秒后,立即慌里慌张的掉头就走。
注视着他的背影,我嘴角微微上扬,这个小旺很有意思,从他今天主动恳请我来捧场开始,可能就已经猜到了会发生的一切。
他不可能不知道我们和辉煌公司之间的矛盾,更不可能不晓得洪震天今晚上会来,甚至于洪震天装逼,钱龙绝对不依,或许都在他的预料之中,没什么意外的话,今晚上这出剧,他可能还是个副导演。
只是我现在有点好奇,指挥小旺这么干的正导演,究竟是另有其人还是他服务的主子丁凡凡本尊,不过有一点我可以确定,有人躲在暗处想看看我们和辉煌公司之间究竟谁更强,想到这儿,我自言自语的呢喃:“有意思了。”
钱龙侧脖看向我轻问:“咋整啊,走还是磕?”
“我是从正门进来的,肯定得从正门离开。”我自顾自的倒上半杯洋酒,风轻云淡的回应:“逼是你装出去的,甭管好坏对错,我肯定死挺到底。”
“嘿,收到!”钱龙立即心领神会的敬了个歪礼,掏出手机就开始打电话:“光头强,你和雷子带兄弟们来趟...”
“他九爷,拜托你点事儿呗,我们在酒吧被人耍流氓了。”张星宇也立即会意的拿起电话开始摇人。
“莲姐,你先走吧,万一对方耍狗篮子报警,你比较麻烦。”我想了想后扭头朝着洪莲低声道:“放心吧,我肯定不会有事的。”
洪莲沉思一下,点点脑袋:“行,那我让地藏过来吧,我们几个里就他底子最干净。”
我指了指陈姝含道:“顺便帮我把含含也送回酒店吧。”
陈姝含拨浪鼓似得摇脑袋:“我不走,我有没什么事,再说了...”
“别再说了,你留下就是给王朗添麻烦。”洪莲不耐烦的撇嘴:“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我同样也对你没什么好感,但咱们都是王朗的朋友,现在最应该做的事情就是不给他添堵,你说呢?”
陈姝含犹豫几秒钟后,面无表情的冷哼:“算你说的有道理,走吧。”
两人很快起身,从后门悄然离去。
“地主哥,借点兄弟呗,我们在酒吧跟人干起来了...”
“平哥,我是皇上,赶紧领几个哥们来趟花都区新开的魔方酒吧。”
另外一边张星宇和钱龙仍旧孜孜不倦的打着电话摇人。
我点燃一支烟,豁嘴轻笑:“闹闹也好,正好检验一下,我们这两年在yang城累积了多少人脉和关系。”
从我们立足yang城开始,大仗小祸基本没有断过,但大部分硬仗都是靠自己家兄弟主打的,我还真不清楚我们搁yang城究竟交下来多少真朋友,今天正好借着洪震天这个幌子,摇摇号、亮亮大旗。
一根烟抽到一半,一个跟我们认识的朋友从酒吧外走进来,好心规劝道:“朗哥,你们赶紧走吧,洪震天喊了至少五六车人,全是岁数不大的小孩儿,那种生荒子正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年纪。”
“不怕天不怕地无所谓,他们得怕我们头狼。”钱龙叼着烟卷冷笑:“操特么得,我绰号生荒子屠宰户,待会谁晒脸,我就操作我一米六的大高个给谁上课!”
“快别吹牛逼了,不是前几天让几个初中生把你圈胡同里抢劫的时候了。”张星宇不屑的笑骂一句,随即朝着好心劝我们的朋友摆摆手道:“兄弟,好意心领了,麻烦你再帮我们出去看看,洪震天本人还在酒吧门外不。”
“不麻烦,我这就去看看。”那哥们当即应声。
我们是坐在二楼的卡台里,几乎可以将整个酒吧看的一清二楚,从我的角度更是能清晰看到酒吧外面此时人头攒动,门前、台阶上、街道对面,几乎全都被各种各样流里流气的小青年给占领,那帮人或站或蹲,有的抽着烟,有的三五成群的挤在一块旁若无人的哈哈大笑的聊着天。
可能是感觉快要爆发大战,一楼大厅卡台里的人几乎走的七七八八,气氛组的小姑娘、红毛绿尾巴的dj,还有场子里的服务生也不知道啥时候一股脑消失的无影无踪。
整个大厅里虽然仍旧镭射灯闪烁,但是却没有任何音乐,气氛说不出来的怪异,我又给自己续上一支烟,朝着钱龙坏笑:“你会摆弄调音台不,整首激情的小曲儿嗨一下。”
“除了不会生孩子,啥玩意儿都能信手拈来。”钱龙利索的扶着二楼护栏一激灵蹦下去,三步并做两步蹿上调音台,很快一首很有节奏感的《刀光剑影》透过音响泛起。
张星宇掏出手机“嗯嗯啊啊”接了几秒钟电话后,朝着我努努嘴道:“光头强他们领人过来了,叶小九也差不多也到了,咱们溜溜腿去?”
“走着!”我伸了个懒腰,昂头轻啸一声,接着操起不太标准的粤语合着音响里传出的歌曲高唱:“刀光剑影,让我闯为社团显本领,一心振家声就算死也不会惊,让我的血可流下来...”
2949 是战还是跪
酒吧内,歌声嘹亮,刀光剑影的配乐宛如一记强心针似的将我整个人的血性彻底激活。
酒吧外,人声鼎沸,刺目的汽车远光灯晃得人脑袋懵呼呼的。
不到三米来宽的街道上,此刻已经被人和各式各样的私家车占满。
不过我的人和辉煌公司的马仔泾渭分明,辉煌公司的小青年们几乎全是二十啷当岁的社会小哥,穿装打扮一个赛一个的流里流气,几乎全都堵在酒吧的两侧,而我们的人则在赵雷孟和光头强的带领下或蹲或靠在街道上那一行私家车的旁边,年龄上也相对大一些,基本都在二十七八岁往上。
“王朗出来了!”
“他就是头狼的龙头啊..”
随着我、张星宇和钱龙走出酒吧,围堵在门口四周的小青年们立即如同潮水一般蜂拥而至。
“曹尼玛的,围个**围!都给我旁边闪!”
与此同时,赵雷孟、光头强也领着人“呼啦”一下冲了过来,直接暴力的推搡开试图包围我们的小青年们。
“做咩啊,推我干什么!”
“别特么碰我..”
“老子推你怎么啦!”
“再指我一下子试试。”
顷刻间,我们的人和对方就吵吵把火的碰撞在一起,大有一言不合,马上就磕的意思。
“吱..”
就在这时候,又是一列车队风驰电掣的在酒吧门前急刹车。
随着“嘭嘭”几声车门打开的声音,二三十号身着黑色西装的精神小伙利索的从车上蹦下来。
穿件紧身衬衫,顶着两个黑眼圈的叶小九从打头的第一辆奔驰车里走下来,冲着我挥舞胳膊吆喝:“没事吧朗朗!”
同一时间,酒吧门前一辆宝马x5里,洪震天脸色铁青的跳下来,拧着眉头低喝:“叶小九,我们和王朗的私事,好像跟你们叶家没任何关系吧。”
“你哪位?”叶小九耷拉着眼皮,轻飘飘扫视一眼洪震天,随即拍了拍后脑勺,一副后知后觉的模样:“哦,想起来啦,辉煌公司的洪震天洪总是吧。”
洪震天紧咬牙豁子低喝:“九少,咱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
“爱谁谁,我立场头狼。”叶小九不耐烦的打断:“另外我提醒你一句,别总我们叶家说事,我今晚上就代表我自己,而且你的段位也不值得我们叶家动手,明白?”
洪震天脸上的肌肉抽搐两下,眯缝眼睛狞笑:“呵呵,行!那咱们边走边看。”
“嗡..”
又是一阵汽车马达的轰鸣声泛起,一台黑色的吉普越野车不紧不慢的停在叶小九的车队后面,紧跟着四扇车门同时打开,天门商社的陆峰,王者商会的高苍宇分别带着一个手下从车上蹦下来。
一行人从车里下来后,陆峰双手插兜,大大咧咧走过来打招呼:“啥事啊小胖,大半夜把我喊过来。”
“谁呀,谁要跟你们晒脸。”人高马大的高苍宇更是一胳膊肘直接怼在挡在前头的洪震天胸口,歪着脖颈朝辉煌公司那群马仔的方向粗鄙的吐了口唾沫:“就这群臭虾米烂海带呀,马德!我还寻思yang城最近又跳出来什么顶梁大咖呢,白瞎半夜摇号喊了一大堆人过来。”
刚刚被高苍宇一胳膊横开的洪震天,拧着眉头骂咧:“你特么推我干什么!”
钱龙一个小跨步冲上前,直接掐住洪震天的衣领呵斥:“诶卧槽,推你咋地,你有脾气啊。”
张星宇叼着根棒棒糖,笑呵呵的朝我开腔:“朗哥,大地主和咱们其他朋友的车队被堵在门口进不来了,要不让他们步行先过来?”
“怪费劲的,让他们在路口等会儿得了,咱们这帮人差不多够使唤。”我揪了揪鼻头,斜眼扫视正跟钱龙拉拉扯扯的洪震天:“洪总,抓紧时间划开条道吧,想咋玩咱直接开始,群干呢,就咱们现有这点人,今晚上不死几个不罢休,要是想单干,那更简单,就你和我自由搏击会儿,打到一方跪地叫爸爸为止!”
“别特么碰我。”洪震天喘着粗气,一把搡开钱龙,瞪圆眼珠子怒视我。
“吆五喝六说要赛一把马力的是你,这会儿气喘吁吁一语不发的也是你,你咋那么难伺候呢。”我揪了揪喉结,朝着周边的人山人海高喝一嗓子:“来,冲我头狼家面子的好朋友们集体往路口码队,辉煌公司的好朋友们往街尾靠拢,别特么待会干起来,误伤!”
“踏踏踏..”
杂乱的脚步声一瞬间泛起,我们的人、叶小九带来的保镖,还有一些社会上的哥们纷纷往路口方向集结,而辉煌公司的那群小青年则没听我的指挥,仍旧吹胡子瞪眼的堵在酒吧的四周,根本不用太过细致的统计,我们两边的人数差距明眼人一看便知。
我们这边至少百十来人左右,而辉煌公司顶塌天也就三四十号。
“呵呵,操!”我瞥眼冷笑两声,再次面向洪震天:“到底想咋玩啊兄弟。”
洪震天沉默几秒钟后,咬牙切齿的出声:“王朗,今晚上是你的人先挑我的刺,刚刚在酒吧里面..”
“嘭!”我抬起胳膊一拳直接砸在他胸口处,拧着眉梢破口大骂:“哨子吹了,人也喊了,你特么勒哔,现在搁这儿给我论对错呢,甭管是是非非,我就问你接下来打算咋玩,能理解不?”
“朗哥、震天..”
就在这时候,一声嘹亮的喊叫响起,紧跟着就看到穿身蓝色休闲装的高利松带着谢鸿勇脚步飞快的挤进了人堆当中,高利松先是搂住我的肩膀头,接着另外一条胳膊环住洪震天的后背,满脸堆笑的出声:“咋地了这是,都喝多了呀,大半夜的整这事儿,震天你先让你的小兄弟们都往后稍稍,别再产生什么不必要的误会。”
见到高利松突兀出现,我先是顿了顿,随即嘴角闪过一抹弧度,看来这是有人按耐不住了,把高利松给支出面充当和事老。
“听着没震天,赶紧让他的人往边上闪闪,你说你们都是有身份有头脸的大咖,深更半夜干点小孩子都不干的事儿,有意义嘛。”洪震天吹了口气道:“再说这年头也不流行约架了,满大街全是打黑除恶的标语,真因为这点小事把咱们折腾进巡捕局,不丢人呐。”
高利松的出现,对洪震天和辉煌公司这帮损篮子而言,绝对属于一块救命的台阶,因为照着这种趋势发展下去,我们捶他们肯定是必然走向。
“朗哥,给我几分薄面,咱们好说好商量行不。”见洪震天没吱声,高利松又意味深长的朝我努嘴:“说实话大半夜的谁乐意掺和这种事情,我也是没办法,刚刚秦正中给我打了**个电话,希望我能帮你们调解开。”
钱龙豁着没有大门牙的嘴巴,风风火火的吆喝:“调解个**,我们一二百人搁这儿仰脖伸头的杵着,是战还是跪,就那么简单的事儿。”
张星宇双手后背,皮笑肉不笑的也插了句嘴:“老高啊,你要是当和事老的,那先往旁边靠一靠,等我们跟洪震天分出来个公母再露头,没事找事的拉偏架,容易被我们两边踩着脑袋。”
“嗡嗡..”
就在这时候,我兜里的手机突兀震动,看了眼竟是李倬禹的号码,我迟疑几秒后接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