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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狼全文阅读

作者:寻飞     头狼txt下载     头狼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2905 皇帝还是屠夫

    听到秦正中的话,张星宇也微微一顿,露出和我刚刚一样的诧异表情,但他比我收放自如,舔舐两下厚嘴皮浅笑:“李总要请客呐,那我们晚上必须蹭饭去,你说是吧朗朗。”

    “对,不蹭白不蹭。”我不自然的揪了揪鼻头,朝着李倬禹伸出手掌:“不好意思哈禹哥,我刚刚确实有点太燥了。”

    “嘿,尽说客气话,咱们认识这么多年啦,我还能不知道你啥脾气嘛。”李倬禹也很演戏的握住我的手掌,热情的回应:“这种事情发生的确实让人恼火,但毕竟有中哥帮衬嘛。”

    秦正中左手搂住我肩膀,右臂搭在李倬禹背上,春风满面的开腔:“行啦行啦,演的有点过昂,刚不吵又开始假客套,我都看不下去了...”

    因为我们三方是私了,所以处理赔偿方面并没有太过费劲,留下余佳杰帮着收尾,我和张星宇跟秦正中、李倬禹道别以后,直接步行离去。

    此时已经是早上的五点多钟,天色半亮部亮,街道上一些上早班、下夜班的男男女女神色匆匆。

    “唉..又特么一宿就这么荒废过去。”离开大案队差不多一百多米后,张星宇回头瞄了一眼,随即疲惫的伸了个懒腰打哈欠:“吃点早饭去啊他朗爷。”

    我没好气的斜楞他一眼骂咧:“你的心是真特么大,都啥时候还有心思吃饭,你刚刚看没看见李倬禹跟秦正中眉来眼去的,还有..你和那两口子到底聊了点啥?”

    “走吧走吧,熬一宿再不补充点营养,我怕自己未老先衰,下回跟你上街,别人都得拽着我问,是不是你爸爸。”张星宇一把揽住我胳膊,朝着不远处的一家早餐铺子推搡。

    “滚滚滚,傻哔。”我臭脸谩骂。

    随便要了点吃的后,我苦着脸唉声叹气。

    “烦恼可以慢慢想,但包子必须得趁热吃,你想啊朗哥,你要是因为这点破事染上病,往后头狼是不是得散架,头狼散架,我们这群小爸可咋办,赶紧昂,别磨磨唧唧。”张星宇大大咧咧塞给我一个热气腾腾的肉包,吧唧着嘴巴举起醋壶吆喝:“来点不?”

    我赌气的将包子随手扔到旁边,皱着眉头注视他:“铁子,我真没你那么强大的心脏,你赶紧说说,你对这件事情的看法?我不信你跟朱福禄的儿子、儿媳唠那么半天,一点发现都没有。”

    “能有毛线看法,大半夜撞上个喝醉的,咱仨作奸犯科的社会败类非但没有绕道走,还像观音转世似的傻逼呼呼的联系他家人,这事甭管放谁身上都不会信。”张星宇“吭哧吭哧”大口大口咀嚼着肉包,回头又朝着老板招呼:“给我来几瓣蒜。”

    我咬着嘴皮轻哼:“可关键是事实却是是这样啊,谁特么能想到一个醉汉身上还有这么多文章。”

    “对呗,咱们知道是事实,可别人不这么想啊,或许别人也知道咱们说的是事实,但就是想往你我身上扣屎盆子。”一个包子三下五除二塞入口中,张星宇又抓起筷子大快朵颐跟前的云吞面,含糊不清的哼唧:“刚刚我和朱清,也就是朱福禄的儿子好好聊了几句,他承认咱们确实用他父亲的手机联系过他,只是他要出门时候,被他们工头找借口给留下了。”

    我拧着眉头道:“这话你也信?”

    “我不信啊,可我也没别的办法证实,总不能搁巡捕局里暴揍对方吧。”张星宇端起汤碗“咕咚咕咚”牛饮几大口,粗鄙的拿手背抹擦一下嘴角,惬意的打了个饱嗝道:“至于你说秦正中和李倬禹眉来眼去,这或许就是咱们昨晚上会在大案队里呆一宿的主要原因,秦正中想让你亲眼看见,头狼并不是他独一无二的下家,人只有感觉到危机,才会表现的殷勤。”

    “然后呢?”我抹了抹嘴角问。

    “没然后啦,我能看到的就是这一点。”张星宇叼起一只烟道:“至于咱仨昨晚上同时同情心泛滥,我也考虑了一下,或许这就是天意,咱们如果不是被那醉汉拦住了手脚,那肯定也会被别的事情羁绊,因为有人希望咱和李倬禹能像是一殿之臣的握手言和,又不乐意咱和他真的能处到情深意浓的程度,看过清宫剧没?历史上那些个皇帝,是不是哪个手底下都有一个忠臣、一个奸臣,和珅和纪晓岚,韦小宝和吴三桂,皇帝不是不知道底下的臣子们不和,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如果底下全都和气一团,那皇帝离退位也就不远了。”

    我倒吸一口凉气道:“你意思是秦正中想当皇帝?”

    “他要真是这种想法,咱最起码还能混个万寿无疆,我就怕他前期想当皇帝,后期要做侩子手。”张星宇脸上的肌肉抽搐两下,盯着面前放包子的蒸笼冷笑:“一直以来咱们都走进一个误区。”

    我不解的问:“什么误区?”

    “你也好我也罢,包括李倬禹在内,都只看到了秦正中是巡捕局的**oss,但却忽略了人家的野心和年纪。”张星宇挖了挖耳朵眼,压低声音道:“你知道秦正中多大吗?”

    “三十三四吧。”我回忆一下道。

    “三十二岁,在问询室时候,我专门问过一个小捕快。”张星宇拿手指头蘸着自己喝剩下的面汤在桌上比比划划:“试问一个才三十二岁的青壮年就已经做到现在的位置,他的野心容许他就此止步吗?肯定不会,就算他会,他背后帮扶的势力也不会允许,那他下一步的目的又是什么?兴许老熊现在的位置人家都不一定看在眼里。”

    我想了想后应声:“肯定了。”

    “巡捕局的boss想要平步青云靠什么业绩?难道仅靠打击小偷小摸、捣毁制假窝点,又或者是查查赌、抓抓娼就够了吗?”张星宇咬着嘴皮轻笑:“这点小成就估计连大案队的老苗都看不上。”

    一宿没睡,再加上着急上火,让我这会儿脑子属实有点不够用,我丈二和尚一般的望向他:“不是,我没听懂你意思,兜了半天圈子,你究竟要表达啥?”

    “老苗告诉我,朱福禄的儿子、儿媳拿到赔偿以后就会离开yang城。”张星宇点燃嘴边的香烟后,答非所问的笑道:“听说过乐山大佛吗?我托朋友帮咱订了几张去那边的高铁票,最近一段时间咱们时运不济,拜拜佛、烧烧香,兴许能改变一下命途。”

    我没好气埋怨:“拜毛线啊,你到底在说啥呀,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乱捣一气,老子本来就懵逼,现在直接晕逼了。”

    “走吧,走吧。”张星宇掏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来接我们没?行行行,等着你昂。”

    十几分钟后,一台银灰色的“大众”停到我们跟前,之前我丢给黄乐乐充当保镖的赵雷孟快步跑下车,替我们打开车门。

    坐进车里以后,我才发现钱龙、孟胜乐居然也在车内。

    我刚要吱声,钱龙立即豁着没有大门牙的嘴巴朝我比划一个“嘘..”的手势,接着往旁边挪动两下屁股,拍了拍空位贱笑:“来,挨着爸爸坐,爸爸给糖吃。”

    “臭傻逼。”我笑骂一句,迅速钻进车里,接着忙不迭发问:“你俩啥时候回来的?”

    “上周五是乐子他爹大寿,我们先回家溜达一圈,然后又把波姐送回山城,寻思着也没啥事就回来了。”钱龙说话跑风的朝我努努嘴道:“咋地啦,听说昨晚上装逼不成反被槽啦?”

    “他都安排好没?”张星宇笑呵呵坐到副驾驶上,朝着开车的赵雷孟轻问。

    赵雷孟边开车边满眼崇拜的翘起大拇指道:“嗯,高铁票给我啦,他带着那个叫光头强的家伙一路盯梢你说的那俩口子,宇哥你真是神机妙算的刘伯温,确实有俩捕快非常负责的一路护送那两夫妻。”

    钱龙抓起挂在领口的墨镜架在鼻梁上笑道:“这都是皮毛,你是没见过你宇哥上山捉憋,下海伏虎的霸气。”

    “反了爹。”李俊峰翻动白眼骂咧。

    “这玩意儿还有正反?”钱龙摘下来墨镜,来回看了看嘟囔:“没听说过呀。”

    李俊峰挑眉打趣:“我特么意思是你话说反了,曹尼大爷的,你搁山上给我找只憋,再去海里给我逮头虎,没**文化别叭叭,社会道路很复杂..”

    钱龙小手一抖,歪脖吧唧嘴:“嘿,复不负杂你别说话,头狼大旗我肩上插!”

    “你可真是山驴哔,看特么几天直播把自己看疯了。”李俊峰嫌弃的臭骂。

    “略略略..”钱龙比划一个剪刀手放在嘴边,吐着舌头卖贱:“哥的语言很犀利,没本事你别逼逼。”

    “哈哈哈..”

    听着俩人一钉一铆的斗嘴,我们一车人顿时全被逗笑了,压在我心底的憋屈也顷刻间烟消云散。

    这就是钱龙,一个不管什么时候都能想方设法把身边兄弟哄的高高兴兴的傻子...

2906 拜佛问路

    半小时后,番禺区高铁站。

    一个早已等候多时的地铁工作人员将我们从停车场直接带进了候车室。

    “本来是想订机票的,但是叶小九今儿在陪他未来老丈人、老岳母野炊去了,哥几个将就一点吧。”等车的时候,张星宇掏出手机戳动几下手机屏幕,随即朝我笑道:“咱们先到成都,完事再转乘乐山,我算了下时间顶多也就一天,什么都不耽误。”

    我揪眉出声:“胖砸,你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刚刚不是都能说了嘛,拜佛问路。”张星宇翘起二郎腿,优哉游哉的打了个哈欠:“待会你上车就睡觉,下车就尿尿,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很久没碰上这么有意思的对手啦,我想亲手揭穿他到底是仙是魔。”

    我刚打算再出声,钱龙一胳膊肘搂住我脖颈,满嘴喷着唾沫星子:“诶朗哥,你看看我精神没?我告诉你昂,咱们枯家窑现在可了不得啦,让黑哥和兵哥打理的整的跟个小镇子似的,洗浴中心按摩房,唱k小妹儿一行行,不跟你扒瞎,我搁那边认识两个老北鼻,你看看把我这小脸滋润的是不是满面红光。”

    我抽了口气问:“黑哥和吕兵的身体最近咋样?”

    “兵哥还行,黑哥酒喝的实在太凶残了,人胖好几圈不说,好像还有点心梗,毕竟年龄在那儿摆着呢。”钱龙舔舐两下嘴皮道:“我们走时候,黑哥和吕兵都让我给你带话,如果国内混的实在艰难,不行就把摊子卖了,带哥几个全过去养老。”

    我叹了口气点头:“唉,辛苦他俩了。”

    枯家窑那边听起来像是姜林、孟胜乐和李俊峰在负责,但是我们家里人都很清楚,大部分方向是两个老宝贝制定的,老哥俩这些年深居简出,虽然在战斗力上能帮我的越来越少,但别的地方,真可谓鞠躬尽瘁。

    我正胡乱遐想时候,张星宇招招手吆喝:“车来啦!出发,拜佛去..”

    一路无事,正应了张星宇出发前的预测,我真是一上车就开始昏天暗地的呼呼大睡,期间除了跟哥几个吃过两餐盒饭以外,基本没有清醒过,恍然不觉中已经抵达了成都。

    昏睡了一路,到地方后,我的精神也差不多恢复过来,陡然想明白张星宇张罗这次“旅行”的真正意图,跟随人流往出站口走时候,我拽着他的胳膊问:“朱福禄的儿子、儿媳是乐山的?”

    “对呗。”张星宇笑呵呵的揉搓两下遍布血丝的眼睛,压低声音道:“捕快可以护送他们回来,但肯定不会在这种地方久呆,而白帝、洪莲和迪哥全在一号店,只要出门就绝对会被盯梢,太过显眼了,所以我想着打个时间差,直接先找朱清夫妇问明白前因后果。”

    我咬着嘴皮道:“关于秦正中?”

    “暂时还不好定义,反正我对他很是怀疑。”张星宇扬眉浅笑:“边走边看吧,拜完佛就什么都明朗啦。”

    说罢话,他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你特么倒没?赶紧的,大哥都快不高兴啦。”

    二十多分钟后,我们在站前广场处居然见到了楚天舒,这家伙打扮的溜光水滑,穿件土黄色面包服,脑袋上还扣顶嘻哈帽,热情洋溢的将我们迎进停在他旁边的一辆别克cl8商务车里。

    我诧异的问向楚天舒:“你啥时候跑这儿来的呀?”

    “你们刚一进大案队,宇哥就给我打电话啦,后来又让我盯梢姓朱的那两口子一路去的乐山。”楚天舒揉搓两下鼻子“嘿嘿”一笑:“我家恰好在乐山那边有分厂,该安排的都安排妥当啦。”

    我会心一笑:“我是不是得说句谢谢。”

    “客气啥,都自己家兄弟,这哥们一看就属于人中赤兔、马中二迷糊。”钱龙自来熟一般勾住楚天舒的脖颈:“铁子,你长挺帅呀,跟我简直不相上下,尊姓大名呐?”

    “擦,长成你那样,猪都得自觉跑到兽医站申请绝育,连人家叫啥都不知道,就厚着脸皮称兄道弟。”李俊峰嫌弃的埋汰一句,硬拖着钱龙钻进车里。

    一路说说笑笑,楚天舒一边开车一边跟我们介绍情况:“我打听的很清楚,那两夫妻男的叫朱清,女的叫孙桂莲,都是郊区村子里地地道道的农民,这几年一直跟着朱清他爹朱福禄在yang城打工,老家基本上没什么亲人了,就算真出点什么事情,一般也没人回在意,那两个yang城的巡捕把他们送到乐山以后,当天就离开了,两夫妻现在被光头强和我两个哥们控制住了,直接见人吗?”

    “直接见人问不出来真话。”我想了想后,低声道:“让光头强先使点脏招式,等他们主动哭着喊着想说话时候再弄过来,咱们先拜大佛去。”

    “好嘞。”楚天舒利索的掏出手机开始传达我的意思。

    自打被大地主摆了一道后,楚天舒明显成长不少,现在说话办事少了几分浮夸,多出来一丝稳重,当然这伙天生喊着金钥匙出生,一些纨绔固有的秉性肯定一时半会儿改变不了,就比如目中无人这块,他仍旧演绎的非常淋漓尽致,刚刚接到我们以后,除了我和张星宇,他几乎不带正眼多看其他兄弟一眼。

    注意到我的视线,张星宇笑呵呵的呲牙:“回头我跟他再聊聊,这兄弟不错,打磨云润的话,将来做咱家称霸版图上的一块拼图不难。”

    三个多小时后,我们进入乐山地界,楚天舒又很懂事的联系当地朋友帮我购置去看大佛的门票。

    “不用那么麻烦的天舒,咱们距离远点扫一眼就ok。”张星宇摆摆手打断:“心中有佛佛自生,心中无佛妄修佛,拈花一笑路可通,佛指人心笑蹉跎...”

    乐山大佛又称为凌云大佛,名不虚传,我们在距离景区还有老远的地方停下车,望着高耸入云、与山齐平的大佛,波澜壮阔的气势几乎迎面而来,据网上传闻17年的时候,大佛曾经爆出来过“睁眼”事件,一时间凌云大佛瞬间变成很多新老信徒的朝拜圣地。

    从车里出来以后,张星宇靠了靠我肩膀头微笑:“他朗哥,拜一下呗,有什么烦心事祷告祷告,保不齐真能心想事成。”

    “你不拜?”我歪脖轻问。

    “上次去拉萨时候,我上过山顶。”张星宇低声道:“而且我也没你烦心事多。”

    “好。”我点点脑袋,微闭两眼、双手合十的朝着佛像作揖,同时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嘀咕着自己满肚子的惆怅。

    很快我耳边传来钱龙聒噪的絮叨:“我也拜,老佛爷呀,我求求你保佑我越来越帅,貌比潘安,才胜子建,还有就是我前几天在枯家窑瞎闹的时候,没做安全措施,您老保佑我千万不要喜当爹啊..”

    “傻逼,愿望说出来就不灵啦。”李俊峰从旁边调侃。

    钱龙马上拘谨的改口:“老佛爷啊,那我重新说哈..”

    几分钟后,我睁开双眼,再次怔怔注视那尊惟妙惟肖的佛像。

    “怎么样,感觉轻松一些没?”张星宇低声询问。

    我深呼吸一口气回应:“愿是许了,能不能灵验就看天意了。”

    “你求佛,说明你相信佛,如果佛没帮你,代表佛相信你。”张星宇吹了口气道:“行啦,佛的事儿先搁一边,咱们处理一下人的事儿吧,刚刚光头强给我发信息,朱清两口子哭着求着想跟咱们说真话,我已经让他们在来的路上了,我意思是待会就咱俩问话,让其他人先溜达溜达。”

    “行。”望了眼不远处正双膝跪地,脑瓜子如同捣蒜一般冲着佛像磕头的钱龙,我点点脑袋应承,有时候知道的太多反而不是什么快乐,况且我明明有能力替这群无忧无虑的兄弟挡风遮雨,也确实没必要让他们再肩膀负重。

    张星宇找借口将一众人打发走后,只剩下我俩站在路边等候。

    我们所处的地方应该是通往景区的旅游线路,几乎看不到几个行人,全是疾驰而过的私家车和一些旅游大巴,所以并不算显眼。

    几根烟之后,一辆金杯车停到我们跟前,顶着个铮光瓦亮大秃头的光头强立即小跑着替我们拽开车门。

    “朗哥,我们说..”

    “老板求求你们放过我们两夫妻吧。”

    后车门刚一打开,一股子刺鼻的屎尿味扑面而来,一天前跟我们见过面的朱清和他媳妇鼻青脸肿的哀嚎...

2907 牛羊和肥料

    “不想再吃屎就给我消哔停的,听着没?”

    光头强凶神恶煞的挽起袖管,指了指车内的两口子训斥。

    朱清和他老婆立马吓得缩了缩脖颈,抿嘴不敢再吱声。

    光头强“嘿嘿”一笑,演技拙劣的捂着肚子朝旁边踱步:“那朗哥、宇哥,你们先聊,我肚子有点疼,找个地方方便一下去..”

    等他跑远后,张星宇咧嘴一笑:“这小子干活趁手,有点小聪明但不装聪明,以后丢给钱龙吧,说不准能为家里再添一尊虎逼。”

    “他混下九流的社会经验可能比咱们都丰富。”我吸了吸鼻子,直接钻进驾驶位里,随后将座椅朝后放倒,眯眼盯着浑身散发着恶臭的两夫妻微笑:“主动说吧,别让我挨个提问。”

    “老板,我老汉儿..也就是我爸爸,他本身就有病,那天晚上,我故意和他吵架,然后又让几个工友装模作样安慰他,约他出去喝酒。”朱清手捂红肿的脸颊,声音急促的出声:“他那天晚上喝醉酒,也是我给他打电话,让他去头狼酒店附近等我的,但是我真想到他会死。”

    我面无表情的点燃一支烟:“说的还不够透彻。”

    “这..”朱清犹豫片刻后,抬手重重扇了自己一个嘴巴子,带着哭腔继续道:“我不是人,我是牲口,前段时间我和工友耍钱被抓,他们说要判我刑,我很害怕,后来那个大人物就出现了,他说他可以保证我安全。”

    坐在副驾驶的张星宇打断道:“哪个大人物?”

    “就是帮助我们调解,那个姓秦的大人物。”朱清边抹眼泪边哽咽:“他让我这么做的。”

    张星宇声音狠厉的暴喝:“你放屁,他怎么可能知道你爸的情况!”

    “老板我没有骗人,他真的知道,我被抓那天,只敢通知我老汉儿,我老汉儿在巡捕局等我时候突然气的犯病了。”朱清吓了一哆嗦,忙不迭解释:“那个大人物亲自把我老汉儿送去的医务室,还问过医生我老汉的身体情况,之后他让我这么做,承诺我不光什么事情都没有,还会给我一百万。”

    “嗯?一百万?”我拧着眉梢道:“我和辉煌公司不是一共赔偿了你三百万吗?”

    “有两百个是那位大人物的,我不骗你们,钱都在我卡里。”朱清慌忙从裤兜里掏出一张银行卡递给我:“你们可以去查。”

    “密码多少。”张星宇毫不犹豫的接过银行卡,接着又道:“除了这件事情以外,大人物还让你们干过什么?”

    朱清喘着粗气回答:“密码是那个大人物手机的后六位,大人物说,如果你们不赔我钱,就让我去政府门口哭闹,还说他已经帮我安排好了。”

    “车里呆的别特么动弹,敢跑打死你们。”我和张星宇对视一眼,然后我吓唬朱清两口子一句,快速从车上蹦了下来。

    我又续上一支烟道:“你怎么看,真的假的?”

    “百分之八十真话,这俩家伙就是普通人,也没受过什么专业训练,不至于守口如瓶。”张星宇两撇眉梢拧成一个肉疙瘩,取出一支棒棒糖叼在嘴里,吹了口气道:“看来这个秦正中是真想先当皇帝再做屠夫啊,先利用朱福禄的事情,直接跟咱们公开他和李倬禹的关系,遏制咱们两家继续交恶。”

    “对。”我搓了搓鼻头冷笑:“只要咱和李倬禹不开战,两边就等于都进入了全速发展时期,等他需要政绩时候,一刀子猛斩下来,头狼和辉煌公司两头肥猪足够丫挺的往上蹿几级。”

    张星宇吐掉刚含了没一会儿的棒棒糖,绷着脸咒骂:“马德,我之前想错了,我还寻思着秦正中是想借故掌握你和李倬禹,然后达到自己充当地下教父的目的,合着人家就是拿咱们当年夜饭的菜肴养着,大地主之流的说白了全是猪饲料,朝头狼靠拢的作用就是让咱们越脏越好。”

    “咱是这样的,那李倬禹面临的情况怕也跟咱们差不多,回去以后我约他一下,看看能不能研究出来共同反抗屠刀的招式。”我吸了吸鼻子道:“不管咱们的猜测可信度有几分,秦正中必须得离位,要么让他没,要么给他换个位置呆。”

    张星宇眨眼轻笑:“李倬禹的智商够呛能想到这些玩意儿。”

    “你低估他了,这家伙现在脑子灵光着呢,况且就算他想不到,我不信他背后的敖辉、郭启煌也是白痴。”我伸了个懒腰,面相对面高耸入云的大佛呢喃:“看来还真是心诚则灵。”

    就在这时候,光头强从不远处跑步回来,脸上挂着一抹如释重负的轻松:“朗哥、宇哥,问的咋样啦..”

    “你之前怎么跟他俩交流的?”我指了指车内问向光头强。

    光头强迅速回答:“让他们吃屎喝尿,完事还拿沾过水的皮带抡了几下子,不..不影响吧?”

    我搂住光头强的肩膀头,凑到他耳边低声叮嘱:“不影响,这种连爹都能卖的选手怎么做都不过分,待会我们先撤,你留下来再跟他俩好好交流一下,力度可以继续加强,看看能不能听到更真的话,有消息马上联系我。”

    “请好吧您嘞。”光头强立即拍着胸脯打包票。

    我不放心的又数念一句:“注意安全,别真搞出来祸端,回来以后给你涨奖金。”

    等光头强开车载着朱清两口子离去后,张星宇联系楚天舒回来接我们。

    四十多分钟后,市区一家古香古色的川菜馆里,我们一帮人围坐一桌。

    “感谢的话,我就不说啦,你真心拿我们当哥们,那我们也肯定实意跟你处兄弟。”我端起酒杯朝着楚天舒笑道:“往后有什么事情,你言语我尽力,但我发自肺腑的希望你能走出社会圈,你要的看的天和我们不一样,你往后要经的路,跟我们更不同。”

    “卧槽!”楚天舒豁着大门牙惊诧的张大嘴巴:“朗哥,你该不会和秦正中是拜把子兄弟吧,连劝我的话都一样,咱们出发前那天晚上,秦正中找人约我爸吃的饭,期间也这么说过我,意思跟你的差不多,回来以后我爸还说我,让我往后少跟你们在一块。”

    我愕然的望向他:“秦正中约过你爸?”

    “对啊,你看,那天晚上我们还合影了呢,原本我是想发朋友圈装个逼的,后来我爸不让就给删啦。”楚天舒掏出手机递给我,指了指屏幕里的相片道:“我没说假话吧,是不是秦哥。”

    相片里,秦正中和楚天舒他爸楚河并排而坐,只露出来楚天舒半拉自拍的面颊,看得出来拍照时候,秦正中很不乐意,拿手挡在自己脸前。

    张星宇咬嘴呢喃:“这..”

    楚天舒歪头想了想后,又补充一句:“我听我爸说,秦哥不光约我们父子吃饭,前一天还找过白云山制药的石恩,我们两家是死对头,所以互相之间都非常关注对方。”

    我声音很小的凑到张星宇耳边出声:“呵呵,中哥这是想先把自己的臂膀都给斩断,完事咱们有任何需要帮助的地方只能依附于他。”

    “那他打错算盘了,应该直接去找老熊或者叶小九的。”张星宇冷着脸轻笑:“看来真得想招研究研究他了,这家伙玩的不光脏,吃相还难看。”

    我想了想后抽声道:“不急,咱心里既然明白是咋回事,那往后的路就能走的顺畅很多,他之前不是想把崇市的王志梅和山城的李泽园弄到他手底下嘛,回去以后,你联系波姐和我堂哥,帮着一块加快进度,他拿咱们当牛羊,那咱拿他当肥料,等我和李倬禹沟通完,再一点一点的磨刀。”

    “嗡嗡..”

    就在这时候,我兜里的手机突兀响起,我掏出来一看竟然是秦正中的号码,马上朝所有人比划一个“禁声”的手势,然后才起气定神闲的接起电话:“喂中哥?”

    “可算打通你小子电话了,怎么着,是跟你中哥记上仇了啊?”手机那头传来秦正中的声音:“是不是觉得我在朱福禄的事情上没有站在你这头,而且又和小李混在了一起,让你有点小愤怒。”

    “不能,您已经做得很到位了,是我自己的问题。”我咳嗽两声道:“而且和谁交朋友,是您自己的选择,我高兴不高兴也改变不了任何。”

    “哈哈,你看我说对没,这小子就是犯小心眼了。”秦正中不知道朝着旁边谁说了句话,接着又道:“小朗啊,我跟你实话实说,和小李建立关系,我也是不得已为之,首先我再这边根基浅薄,本身就没什么大助力,其次我是干什么,你心里还不知道嘛,我求的是份安稳平和,你们俩家只要不明争暗斗,那我就等于高枕无忧,最后,我跟你交个底,我不会在这个位置上停留太久,现在做这一切不过是为自己增添一点业绩,心里不要再别扭了,我诚哥来yang城了,点名要让你陪酒,什么时候能过来?”

    我心底一惊:“城哥在你旁边呢?”

    手里里顿时传来连城粗犷的笑声:“对啊,不想跟正中吃饭,难道你也不想跟我见面吗?我好不容易才休到的病假,只能在你们这里停留一周,我给你地址,你赶紧过来吧。”

    我编了句瞎话道:“哥,你得等我一下,我目前陪我媳妇在外地旅游呢,今晚上才能回yang城..”

    挂断电话后,我苦笑着搓了搓后脑勺道:“待会我坐飞机先回去,你们几个身份不方便的,让天舒开车载着,顺带再好好玩一通,既然出门了,就别委屈自己。”

    张星宇突兀想到什么一般,压低声音道:“朗朗,如果真动秦正中的话,你最好提前和连城沟通一下。”

    “难。”我摇摇脑袋叹气:“他去yang城提前都没给我打电话,直接找的秦正中碰头,俩人的关系可想而知,想要撂倒秦正中,恐怕只能先斩后奏,先把事情办明白,完事我再负荆请罪去,趁着这几天没人打扰,你好好琢磨一下,怎么跟秦正中掰手腕...”

2908 主和客

    当天夜里八点多钟左右,我总算风尘仆仆的返回yang城。

    刚一走出白云机场,我迎面就看到来接我的段磊,一段时间没见,段磊明显消瘦不少,两条黑眼袋尤为明显,再加上可能刚出看守所的缘故,他剃着短浅的圆寸,眼珠子很大,尽管穿着运动装,但仍旧可以感觉出丝丝疲态。

    “磊哥。”我快走两步拉住他的手掌。

    段磊声音干哑的豁嘴一笑:“都帮你安排好了,就在咱家酒店的餐厅,叶小九作陪,他们这会儿正喝着呢。”

    “辛苦你了。”我吹了口气点头。

    我俩边走边朝停车方向迈步,路上段磊简单跟我介绍了一下这两天的情况。

    朱福禄案开始前,我原本是准备回去和段磊、李新元碰头的,结果半路上碰到那样的事情,从大案队出来以后,我们临时改变路线去了乐山,所以这两天一直也没和段磊见上面。

    今天连城跟我通完电话以后,我立即安排段磊去接的他们。

    “我回来翻了一下账本和规划书,酒店经营方面没什么问题,余佳杰和山城来的秀秀虽说没能扩展什么业务,但守业守的很不错。”一边开车,段磊一边低声道:“不过这段时间的支出明显大于收入,不论啥原因,你回头得想办法把条给财务补上,不然年底对账时候,容易出现误差,别小看这点误差,有心之人随便做点手脚,保不齐就能给咱们扣上偷税漏税的大罪名,这也是我这次蹲鸡棚子的收获,生意场上真不能小看任何缺口。”

    “好,回去我就办。”我重重点头。

    段磊皱了皱鼻子接着道:“还有件事,荔湾有一伙组织暗赌和收黑贷的家伙今天拿着你和他们老大签订的合同书跑到咱们酒店要房,让我暂时搪塞过去了,我打听过那伙放暗赌的,领头的绰号大地主,风评不太好啊,属于只要一严打马上会被抓那种,这事儿你操作的有瑕疵。”

    “大地主那事儿先给他办吧,中间过程有点复杂,回头我慢慢跟你讲。”我顿了顿,叹口气道:“办归办,你跟大地主沟通好,安全问题咱们不负责,如果真出什么事情,也让你嘴巴紧点,算了..明天我跟大地主约一下,亲自和他说吧。”

    段磊沉默片刻后,压低声音道:“朗朗,按理说灰边的事情我不该过问,但还是忍不住想问问你,咱们是不是和秦正中的沟通出现什么问题,我和李新元身上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儿,怎么也不该羁押这么长时间的。”

    我搓了搓腮帮子,意味深长的苦笑:“沟通没问题,可能只是沟通方出现了问题。”

    “秦正中有想法?”段磊皱了皱眉头。

    我抿嘴冷笑:“他想法大着呢,但咱不能配合他心想事成,看看吧,他要是不改变想法,那我就得改变他。”

    “呼..”段磊吐了口浊气,轻声道:“朗朗啊,这段时间我在鸡棚子里蹲着面壁思过,想了很多东西,也见过不少因为乱七八糟罪行进去的,总的来说,社会变了,世道也和过去大不一样,往起推几年,我和齐叔起势那时候,只要有胆量,遍地都是金子,现在金子都有归属了,谁敢伸手人家就肯定把他手剁下来,所以我觉得,咱和秦正中的关系还是能维系最好不过,实在维系不了,也尽可能不要交恶。”

    “我也想啊,可关键道不同,想要的结果也不尽相同。”我点燃一支烟摇头。

    段磊说的这些,我全都明白,但明白没有用,我得拿出足够的实力,否则的话可能就会变成被后浪拍死在沙滩上的前浪。

    闲聊中,我们回到一号店,为了证明自己确实是刚刚风雨兼程的赶回来,我也没顾上换衣服,直接套着身上有点发酸的棉服推门走进了连城他们所在的包房里。

    “城哥的酒量是真可以,我这会儿都上头了,你看他还是面不改色..”

    “干干干,男子汉大丈夫,喝点酒婆婆妈妈没意思哈。”

    “你俩慢慢拼,我来当裁判。”

    包房里,连城、秦正中和叶小九推杯换盏,同样剃着个劳改头的李新元从旁边小心翼翼的伺候局子、倒酒点烟。

    进屋以后,我直接脱下来外套,随手递给旁边的李新元,同时递给他一个先出去的眼神,笑嘻嘻的望向连城:“实在不好意思啊城哥,让你久等了。”

    “你看这小子多假,就怕我不相信,还特意穿着脏衣裳来赴宴。”连城哈哈一笑,冲着旁边的秦正中吧唧嘴巴,同时又朝我挑眉:“装的再像,也逃不过你自罚三杯的命运,赶紧着昂,别说我客大欺主。”

    “说啥呢哥,在我这儿你永远是主,这杯酒我罚自己晒脸迟到。”我抽吸两下鼻子,抓起酒瓶“咕咚咕咚”给自己满满倒上一杯白酒,随即举过头顶,仰脖一口闷下去,辣的直“嘶嘶”倒吸几口凉气,笑了笑道:“第一杯昂,让我缓缓,马上第二杯。”

    “看见没,这才是正儿八经喝酒的样子,知道我为啥和朗朗关系匪浅了吧,这家伙总能在最应该的场合给我面子。”连城叼着烟卷微笑:“对于给我面子的人,我向来喜欢汇报他们金子。”

    秦正中夹了口菜送入自己口中,笑盈盈的接茬:“也就是你好使,这要换成我,小朗肯定得推三阻四半天。”

    不知道是因为已经掌握他的真实面容,还是他向来说话就喜欢夹枪带棒,总之挺平常的一句玩笑话,此刻传入我的耳中,让我顿时生出一股子厌恶的情绪,我弯腰又给自己倒满酒杯,朝着秦正中微笑道:“第二杯哈,感谢中哥大驾光临头狼酒店,让咱这小店蓬荜生辉。”

    “小朗子,你这话说的有毛病,中哥莅临就是蓬荜生辉,那意思是我和城哥给你抹黑了呗。”叶小九喝的满脸涨红,看似打趣实则是怕我喝多,很有套路的眨巴两下眼睛:“你先喝半个,剩下半个缓一缓,重新敬我和城哥。”

    “不用缓,这杯就是敬中哥的。”我舔舐嘴角的干皮,满脸堆笑道:“你和城哥不一样,你俩是这块的半个主,我跟你们客套显得更假,而中哥是咱家的客,客人好不容易来一趟,不干一个,那是我不懂事,干了啊中哥。”

    说罢话,我再次一饮而尽,随即赖皮似的摆摆手道:“不行,喝的有点猛,让我吃口菜哈,你们先唠着,我这坐一天飞机属实饿透了。”

    我一句话直接将连城和叶小九囊括到我的阵营里,明显和秦正中划卡界限,虽说是用玩笑的语气,但只要不是傻子,绝对听得出来我的不满,并不是我想打草惊蛇,我只是想提前给连城点燃“信号灯”,让他有个心理准备...

2909 玉养人

    面对我半真半假的调侃,秦正中眼观鼻、鼻观心,一副仿佛什么都没听见的样子,反倒是连城微微皱眉。

    “我就说让你悠着点喝,两杯就上头,你看看让人笑话不,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和城哥真跟你同流合污了似的。”叶小九从连城的旁边站起身子,替我倒了杯茶水,随即一屁股坐到我跟前,端起酒杯笑道:“城哥,别理他这只傻狍子,又饿又困,再加上看到你兴奋,估计都不知道该怎么整理语言,咱们喝咱们的,实在不行,我替他喝几个。”

    连城顺话接茬:“哈哈哈,你俩这关系有点小暧昧呐。”

    “那肯定啦,我俩属于领不了结婚证的实名夫妻,我攻他受,白天哥们、晚上连桥。”叶小九也很自然的岔开话题,端杯朝着秦正中道:“中哥,这杯酒我敬你哈,我跟段磊,还有刚刚给咱们递烟的元元那都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纯哥们,他俩这次能出来,多亏了您帮衬。”

    秦正中很有气度的微微欠身笑道:“客气,都在酒里面。”

    “是啊,语言真是门艺术,我老是掌握不好这门艺术,看来以后还是得多学习,中哥是这方面的行家,往后可得多教教我。”我使劲揉搓两下眼眶,又哗啦啦给自己倒满酒杯,表情无比凝重的注视连城:“城哥,没你就没我,我打心眼里感激,干了啊。”

    “啧啧啧,好好的一顿聚餐,愣是让咱喝成了答谢会,来吧来吧,共同走一个,肩膀头平是兄弟,举案齐眉是夫妻。”连城是何等人物,自然一眼看出来酒桌上的微妙变化,大咧咧的横端酒杯:“祝咱们兄弟情深义重,也祝你们两口子天长地久。”

    “干杯..”

    “谢我城哥吉言。”

    几只盛满酒精的玻璃杯顷刻间碰撞在一起,荡漾起几朵酒花散落再桌面上的菜肴里,看着无比和谐,但又给人一种昙花一现的唏嘘,这次举杯之后,我们这桌人下回见面究竟是怎样的身份和角色,一切都变成了未知数。

    酒局一直持续到后半夜,最后以秦正中的大吐特吐结束,招呼段磊和李新元把秦正中送回提前开好的房间,叶小九也借着尿遁闪人,包房里顿时只剩下我和连城两人,我摇摇晃晃的抓着酒瓶坐到他旁边,似醉非醉的叹息:“城哥,你说我做人是不是挺失败的,你帮我牵线挂桥,我始终是没能走上正道。”

    “人生没有具体定义,另辟捷径不一定是坏事。”连城意味深长的抿了口酒杯,笑着摇摇脑袋:“小学的思想品德,中学的马列教育,加起来差不多十来年,抵不过社会给你上一年的课,我这个人很少看对错,只喜欢问结果。”

    “是。”我深以为然的喝了一大口酒。

    “现在的人呐,都是唱得好,说得好,演的好,唯一就是做不好。”连城揪了揪鼻头端杯:“来吧兄弟,共同走一个,完事我差不多该回去了。”

    我迷惑的出声:“回去?城哥不是打算在yang城呆一个礼拜吗?”

    “计划赶不上变化,变化赶不上造化。”连城话里带话的眨眼:“来之前,我也没想到你和正中都有点心猿意马,兄弟啊,对我来说手心手背全是肉,站队哪头都不对,对正中来说,我是他哥们,他可能也有别的哥们,所以李倬禹能走到他身边,一点都不稀奇。”

    我怔了一怔出声:“城哥,我..”

    “兄弟,刚刚我说了,无问对错、只论结果。”连城摆摆手道:“瞎子里的世界里,独眼龙就是皇者,但这话得分先后顺序,先得是所有人都瞎,其次独眼龙才能粉墨登场,万事不要操之过急,把握分寸、勿败好感,研究研究怎么样才能让所有人都瞎。”

    我沉默片刻,微微弓腰:“谢谢城哥。”

    “唉..八年的军旅生活抵不过数月的糜烂旋涡,变了,真的变了。”连城起身,抓起墙角衣架上挂着的外套,不知道是自言自语,还是另有所指的感慨一句,随即朝我低声道:“找人送我去机场吧。”

    我赶紧开腔:“我没喝多,要不我来吧。”

    “家里有客,哪有把客独自撇下的道理,万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独登台,人这玩意儿,真没意思。”连城拍了拍我肩膀头微笑:“过年时候我会来拜访詹战,到时候你陪我一块吧。”

    我立即眉飞色舞的吱声:“诶,那我现在就开始着手准备礼物。”

    “小朗啊,正中和我是军校同学,也曾经在一起共事很久,人毕竟不是死物,基本的感情还是有的。”走到包房门口时候,连城冷不丁出声。

    我抖了个激灵,微微点头:“嗯,我记住了。”

    “不,你还是没懂。”连城手拍嘴巴打着哈欠道:“但凡能平地而起的角儿,都是人捧出来的,想要让捧他的人无话可说,那就得用事实堵住悠悠众口,有事电话联系吧。”

    连城走了,犹如他来时候一般静谧,似乎除了我们几个有数的人以外,谁都不知道他曾经来过,他就像是那层搁在我和秦正中之间的那层窗户纸,现在窗纸抽走,只剩下我俩赤诚相见,既是好事,又是坎坷。

    送走连城,我打消再去秦正中屋里坐会儿的念头,直接回了自己办公室。

    十多分钟后,段磊推门走了进来,朝着我轻声道:“元元去送连城,他走时候让我把这个送给你,说是他特意在泰国找高僧开过光的,还说很满意上次王者商会和天门商社共同帮他运作的那笔钱。”

    说着话,段磊从兜里掏出一个木质的小锦盒,盒子打开,一块晶莹剔透的地藏菩萨的佛牌赫立眼前,佛牌的做工很精美,玉制看起来也应该是上品,起初握在手里微凉,很快就变得温热,极其的舒坦。

    我笑呵呵的调侃:“他们这种接受长期接受无神论的大亨也信这玩意儿啊?”

    “越是位高权重的人越比谁都信,一命二运三风水,四靠积德五读书。”段磊笑呵呵的摇头:“我曾经有幸去过上上京某位大咖的家中,别说室内摆设,就连门朝哪边开都非常讲究风水局,几千年流传下来的文化,怎么可能用区区迷信二字就能定义。”

    “达官甲胄们信不信我不清楚,但我知道大部分有钱人都信,比如莽叔、石恩,他们的办公室都特别讲究,像我这种毛都没有的,我信个鸡毛。”我“啪”的一下合上木盒,随手丢给段磊:“送你啦磊哥,都说玉养人,你这段时间身体不佳,希望能养过了。”

    段磊怔声道:“这不好吧,毕竟是连城送你的。”

    “如果关系真到位,我们完全不需要这点小物件来维系感情,如果感情不到位,就算我浑身挂满玉佩,明天上街照样得被人乱刀砍死,我城哥这是在暗示我,玉养人三年,人还玉十载,他自诩是美玉,让我扮演好人的角色呢,啥也不说了,感谢他的坚决站队吧。”我伸了个懒腰道:“这两天稳一下,对外放话,咱们六号店因为施工问题需要暂时停工,等我和李倬禹见完面,再研究是开六号店还是一鼓作气把七号店的牌子也立起来。”

    段磊吸了吸鼻子问:“那秦正中..”

    “总统级待遇,走时候再送他张至尊卡,不过我感觉,他这次以后估计也不会再来咱家过夜。”我咳嗽两声道:“对了,明天你帮我联系一下韩飞、果敢老街的风云大哥,山城的廖国明,石市的柳俊杰、莞城的老根叔、华侨联盟,还有鹏城咚咚他们交往的那些朋友,就说我下周过生日,想请大家热闹热闹。”

    段磊不解的问:“你生日不是已经过去了吗?”

    我莞尔一笑:“想聚会总得有个借口吧,等外地朋友差不多就位以后,再联系老熊和咱们本地的朋友,对了,把黄乐乐也给喊上吧,这两天我哪都不去,就在家里歇着,等胖子他们回来,你让皇上、疯子直接来找我。”

    段磊思索一下又问:“那大地主那头呢?”

    “明下午吧,等我睡醒以后约他一下,我俩没谈妥之前,不要让他的赌局进驻咱们酒店。”我疲惫的揪了揪太阳穴道:“另外告诉那帮总是往咱们酒店送技师、陪嗨妹的朋友,从现在开始到过年前,歇班吧,我不想看到他们的人弄脏咱们店里的床单...”

2910 借.

    两天的时间转瞬即逝。

    自从和连城、秦正中喝完酒以后,我们的生活似乎又回归往日的平息当中,酒店的生意重新变得车水马龙,而我们和各方面的关系也处的如胶似漆,一切好像都在朝着最好的方向迸发,唯独我自己心里很明白,头狼和秦正中的矛盾已经走到了一个临界点。

    第三天的午后,我正坐在办公室胡乱翻阅一本小说的时候,段磊的电话打到了我手机上。

    “喂磊哥。”我迅速接起电话:“有什么事情吗,我这儿正看小说呢,紧要关头,非常的刺激。。”

    “你待会儿再慢慢刺激吧,小宇、皇上他们回来了,这会儿在我办公室呢,你要不要过来一下。”段磊声音清朗的出声道:“带了不少礼物回来,我寻思着你也好几天没出过门了,喊你过来热闹热闹。”

    “成,我马上过去。”我顿了顿笑道:“给我泡一壶茶民政李处前段时间送你的铁观音,别给我装傻哈,那天我可看的清清楚楚。”

    段磊乐呵呵的笑骂:“你这臭小子,赶紧过来吧。”

    几分钟后,我套着睡衣出现在段磊的办公室里,还没推开门,我就听到钱龙叽哩呱啦的絮叨声和李俊峰、张星宇的骂咧,长舒一口气后,我推门走了进去,段磊的办公桌上零零散散的摆放了一大堆礼品盒,钱龙正怀抱着一个包装精美的礼品盒哼唧:“三十年的郎酒,一点不含水,我托好多朋友才买到的,今晚上跟我朗哥一块喝,朗哥喝郎酒,那就跟婊砸配狗一样一样滴,为了庆祝我俩的天长地久。”

    “你好像特么傻逼,你和你朗哥那是婊砸配狗吗?你俩就是插座找插销,一个想明浪一个想暗骚。”段磊莞尔一笑:“赶紧的吧,哪个是我的礼物。”

    钱龙从怀里掏出一副竹编的鞋垫贱笑:“你的是一双鞋垫,别小看这幅鞋垫子昂,那可是国宝大熊猫曾经吃剩下的竹子,大熊猫是啥,那可是国宝,国宝剩下的东西也就国骄,搁拍卖行都炒到快三千块钱一两了,也就是你龙弟儿机智,给他们扮演了一把什么叫黑涩会。”

    在他们的调侃中,我推门走进了办公室里。

    “朗哥..”

    “大哥,你来啦。”

    钱龙、光头强和楚天舒一股脑全都围拢在我跟前。

    “你们唠你们的,我就看看。”我会心的笑着摆手,别看我比他们岁数不差多少,但是自从混到一块以来,我似乎一直都在扮演一家之主的角色,所以也自然而然的把他们全都当成了小孩子。

    等哥几个散去以后,我冲着张星宇努嘴:“胖砸..”

    很快,我和张星宇直接走到段磊办公室的沙发旁,我递给他一支烟后,他吸了吸鼻子道:“朱清说的话,百分之百是真的,我和光头强就差给他们两夫妻点天灯,完事我们又查过他们两口子的资料,绝对没可能受过什么专业训练。”

    我夹着烟卷轻问:“秦正中想办咱们基本是事实了呗,我这块有不少实锤。”

    张星宇吸了口烟冷笑:“跟我了解的差不多,朱清告诉我,那天晚上,咱们就算不碰到他父亲朱福禄,接下来也会碰到被欺负的舞女,被家暴的贤妻或者是离家出走的孩子,这些玩意儿里,咱们肯定会中其中一招。”

    我眉头一皱,微微提高调门:“都是秦正中安排的?”

    “对呗,咱们都小看秦正中了,人家老家就是yang城的,你还记得跟石公一块唱戏的那位秦公吗?就是你给那块伺候茶局的两个老家伙。”张星宇吞了口唾沫道:“秦正中是秦公弟弟家的儿子,人家搁yang城的实力比咱们更加根深蒂固,表面上装着好像需要咱们帮衬,实际上他的能耐不一定比叶小九小多少,我也是刚刚反应过来,一个小小的boss,有胆量忤逆老熊那个段位的迎新会,足以说明人家从骨子就不鸟老熊。”

    听到张星宇的话,我愣了好一阵子,不敢相信的念叨:“秦公的后代?”

    “只近不远,可能比我们想象中还要亲近。”张星宇拧着眉头道:“我们在乐山时候,曾经让朱清给秦正中去过一个电话,就说自己想做生意遇上一点坎坷,结果来处理事情的是白云山制药的一个业务经理,简单来说就是石恩家的人,楚天舒跟我说过,他家和白云山制药是死对头,两家建立分厂和生意竞争的圈子几乎一样,也就是说,朱清需要解决麻烦,找的是秦正中,而秦正中又委任的石恩,这其中的关系,你应该明白是咋回事吧。”

    我揪了揪太阳穴低声臭骂:“麻了哔的,我说昨天我给石恩打电话,请他出来吃饭,这个狗篮子找借口拒绝我,合着秦正中就是秦公的后人。”

    “所以,咱要是打算针对秦正中,那最好的办法就是雷霆一击,不给丫任何寻求帮扶的机会,这两天我想的很清楚,想要拿下秦正中,寻常江湖上的路子肯定是不好使,还得借助于上层,这两年讲究反腐倡廉,还得是当初拿下常飞的套路。”

    我想了想摇头:“够呛,秦正中比他们更狡猾,人情礼往什么的玩的比谁都流畅,治常飞的招用在他身上不好使,想要让他跪下,就俩方法,第一有人走进他心里,跟着丫挺的一块同流合污,这方面我想过,他不是想把山城的李泽园和崇市的王志梅一块弄过来吗,可以通过他俩找找节奏,第二,就是让丫死于意外。”

    说到最后几个字时候,我的声音骤然泛冷,不挂任何表情的轻笑:“不管他背后是谁,只要他没了,他背后的势力就算再窝火也没辙,事后无非是我们怎么理赔的事儿,我个人更倾向于第二种,给秦正中制造一起事故,对咱们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我比较赞成你的第一种想法。”张星宇沉默一下道:“你想啊,就算秦正中没了,说不定还会换过来一个王正中,一个李正中,与其防着谁,不如咱们挺着谁,不管是山城的李泽园还是崇市的王志梅,只要他们乐意接班秦正中,对咱们来说就没什么后顾之忧。”

    “呼..”我长吁一口气道:“这事儿,咱俩慢慢研究,我打算这几天先把咱们的圈子拉起来,你琢磨秦正中,我思索头狼圈,争取让哥几个走入另外一个世界,我厌恶了跑路或者伏法,我觉得这中间肯定还有第三条选择..”

    跟张星宇唠了很久后,我俩分开,他去打探秦正中的关系里往,我则直接回到办公室里,就目前的情况而言,我如果不动弹,秦正中也好、李倬禹、高利松也罢,算是yang城社会圈里的各种大哥二哥,其实都打心底里发慌,因为整座城市实在太安静了,安静到完全不符合逻辑。

    回到办公室,我继续波动手机,翻阅一本无脑的贵族女婿小说。

    翻看着小说,我禁不住臭骂:“草特么的,这种小说简直就是在挑战人类智商的最底线,上门女婿能当的跟个地下霸主一样,是为了体验生活嘛,他傻逼吧他,还去一个傻娘们手底下当龟孙,又是洗脚搓澡,又是各种忍辱负重,呵呵呵..”

    这时候办公室的房门突兀被人“笃笃”敲响。

    “进来啊。”我放下手机,朝着门外招呼。

    很快,光头强缩头缩脑的走了进来,手里还攥着一个小锦盒,笑呵呵的出声:“哥,这是我专门找乐山大佛的主持给你开过的光的手串,据说戴上以后,你绝对能逢凶化吉、平地起风,咱们头狼往后..”

    “说正事吧。”我皱眉看了眼光头强。

    光头强干笑着吧唧嘴:“咳咳..没啥正事,就是单纯想给你请个安。”

    “缺钱了是吧。”我拽开抽屉,取出一捆提前准备好的钞票放在桌上:“这次的事儿,你表现的非常不错,两万块钱的奖金,是我和公司的一点意思,再接再厉吧以后。”

    “谢谢哥。”光头强忙不迭抓起钞票,呲牙笑了笑。

    见他还没有要走的意思,我转动脖颈轻问:“还有别的事情吗?”

    光头强抓了抓后脑勺道:“哥,我想..我想管你再借点钱,虽然我知道不合规矩,但是我真没办法,我老娘下半身瘫痪你也知道,前段时间,我找过一个有偏方的大夫,他说给他拿十万,保证药到病除。”

    “不借,没有。”听到他的话,我直接摆手拒绝:“强子,你他妈也不是第一天搁社会上混了,江湖郎中的话究竟有几分可信度,难道你自己心里不明白吗?瘫痪能不能治好我不敢下海口,但我相信绝对不是那种游方术士可以解决的。”

    光头强咬着嘴皮,眼里面的泪水在打转:“哥,你家里没有病人,你肯定不能理解那种感觉,现在对我来说,只要能治好我妈,别说什么游方术士,就算是个乞丐,我也乐意相信,哥,我求你了,借给我十万吧,我拿命还你。”

    “不借。”我固执的摇摇脑袋:“出去吧。”

    “哥,我求你啦。”光头强扯着嗓门低喝,腰杆佝偻,就差给我跪下。

    看到他这幅模样,我吹了口气,语调缓和的问:“什么时候还?”

    “我拿我工资还,工资不够,我用命抵。”光头强声音洪亮的咆哮:“能把我妈治好,一直是我长久以来的梦想。”

    “呵呵,梦想是什么,那是吃饱了以后,才该想的事儿,你吃饱了吗?忘了饿是什么感觉?我能帮你,但我不是菩萨,没有义务一直帮你。”我揪了揪喉结道:“不是我看不起,未来三到五年内,你还不起我借给你的饥荒。”

    光头强愣了下,驻足十几秒钟后,朝我微微弓腰:“谢了哥,这钱不借了。”

    说完话后,他转身就朝门外走去。

    “强子,借钱丢人不?”盯着他落寞的背影,我冷不丁出声。

    已经走到门口的光头强回过身子,呆滞的看了我几秒钟后,点点脑袋:“丢人。”

    “记住这次丢人的感觉,往后不要再有下一次。”我从烟盒里取出一支烟抛给他,随即摆摆手道:“这回我敬你是个孝子,哪怕是打水漂,钱借给你了,但你记住,没有下一次,下回再想找我开口,拿出来你能给的交换。”

    光头强脸上的肌肉抽搐两下,弯下腰杆朝我深鞠一躬:“朗哥,谢谢你...”

2911 老江湖的小富即安

    目视光头强背影颤抖的走出办公室,我长叹一口气。

    从本质上讲,我是一个对自己人绝对舍得的马大哈,别说光头强这种替我干过几宗事儿,人性还算不差的小兄弟,哪怕是酒店稍微高级点的主管、经理什么,只要是结婚、生子,我都会安排财务送上我们的心意,但我又不想让光头强感觉钱来的容易,抱住我就好像抱到了一台人形的atm机。

    我受过因为给老人治病看伤受尽白眼的罪,所以才会想让光头强也体味一次这种人情冷暖,对于我们这种人来说,最好的生活方式就是不把希望寄托在任何人身上,否则可能会因为太过安逸而丢掉脑袋。

    而光头强浑浑噩噩盲过了十几年,可能早已经对白眼和嘲讽麻木,想要刺激起他的血性和**,就需要多尝试一些践踏他底线的行为。

    我晃了晃脑袋,将光头强的事情从脑袋中撇开,收回来目光投向窗外,自言自语的呢喃:“秦正中啊秦正中,我到底应该拿什么态度对待你。”

    “嗡嗡嗡..”

    就在这时候,我放在桌上的手机突兀震动,看了眼居然是李倬禹的号码,我立即笑盈盈的接起:“哈喽啊禹哥,给你打四五通电话,您老不是暂时无法接通,就是不在服务区,咋地!自己跑罗布泊无人区探险区啦?”

    李倬禹声音清冷的打断:“朗哥,咱俩之间不需要任何客套,客套也改变不了彼此的关系,有什么事情你还是开门见山吧。”

    我收起玩味,恢复严肃的语调道:“好,那咱见一面吧,聊聊秦正中的事儿,我不相信你什么都没觉察出来。”

    “呵呵..”李倬禹莫名其妙的冷笑几声,随即回复:“想谈也得过两天吧,我现在人在瑞丽。”

    我故意刺激他:“哦,给敖辉出殡还是替郭启煌守孝呐。”

    “我也想,关键是祸害遗千年。”李倬禹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想法,直接道:“除了这事儿没别的了吧?”

    我哈哈一笑道:“要不,你给那俩老王八犊子忽悠到yang城,咱俩联手做掉他们,这样你解脱,我也落得轻松。”

    “拉倒吧,就算我真有本事把他们忽悠到你眼前,最后都不一定谁跪下。”李倬禹悠悠叹了口气道:“没别的事情了吧,我这边真挺忙的。”

    “禹哥,不如趁着有时间,你跟那俩老王八蛋聊聊秦正中的事儿,相信他们一定能给你点不同的建议,虽然我也挺烦他们的,可咱必须得承认,人家既然能带动辉煌公司铲的如此之高,全国各地哪都有朋友,绝对是两把刷子的。”

    李倬禹沉默半晌后,不痛不痒的“嗯”了一声。

    “笃笃..”

    话音落下,我的房门被人叩响,跟李倬禹含蓄几句后,我挂断电话,朝着门外招呼:“请进。”

    房门推开,一道枯瘦如柴的男人走了进来。

    我扫视一眼来人,高高的颧骨和骷髅一般的脸颊,我立即满脸堆笑的摆手:“快请坐吧地主哥,前几天就说想找你谈谈的,总也没顾上。”

    “听说啦,咱们见完面当天晚上你们就发生一点小状况。”地主含蓄的笑了笑,从兜里掏出烟盒两支烟,一支递给我,自己叼起一支微笑道:“怎么样,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我接过烟卷随手别在耳朵上,又起身替他倒上一杯热茶,吹了口气道:“地主哥,我想跟你说的就是这事儿,秦正中现在整的你们这些捞偏门的,不是朝我靠拢,就是想与我为敌,属实挺难受。”

    地主顿时皱起眉头:“秦正中和你不是好朋友吗,我听说你这次的事故就是他帮着处理的啊。”

    “哥呀,你搁社会上玩多少年啦?”我歪着脖颈反问:“用你那天晚上劝我的话说,这年头除了自家兄弟,谁跟谁是好朋友,谁又真拿谁当回事?尤其是那些吃皇粮的大佬们,人家哪可能真屈身跟咱们这种泥腿子当哥们处。”

    “呵呵..”地主笑了笑,没有往下接我的话茬。

    混的越是成功的社会大佬,越懂得“黄油瓶”的道理,这种人不会像个长舌妇似的张家长李家短,更不会无脑的吹捧或者讨好,这类大哥习惯于人前装的跟小透明似的,人后再去细细分析孰轻孰重,很明显我面前的大地主就属于这类之中的佼佼者,要不然他也不可能在暗赌圈子里一混就是十好几年。

    我眨眨眼睛,岔开话题:“地主哥,你有没有想过转行?”

    “转行?”大地主眉梢上扬,微微摇头:“想过,不过也就是想想,我都这把岁数啦,再让我去学习什么新规矩,既受不了约束,也没有那份耐心,不瞒兄弟你说,别看我在yang城社会圈里连个小尾指都算不上,但我经历过、见过的社会大哥可能比你想象中还要多,从最开始惠州的提仔,再到后来的周广龙,然后是天娱集团、青云国际,现在的头狼、辉煌公司和高氏集团三足鼎立,这些年我眼睁睁看着一个又一个的势力崛起,又亲眼目睹他们彗星陨落,越发觉得,小富真的即安。”

    我深以为然的应声:“小富即安,确实。”

    “暗赌虽然是下九流,赚的也不多,可没人会眼红,更没有人会对我拎刀。”大地主缩了缩脖颈笑道:“不管承不承认,年龄大了,胆子小了是事实,别的不说,就拿那天晚上咱们见完面后,你们就出事了,我其实哆嗦好几天,唯恐你把这笔烂账算到我头上。”

    “不能,我虽然岁数小,但不是傻逼,摆弄的明白谁在坑我。”我清了清嗓子目视他:“那地主哥,这次找我的目的是不是商量带你赌局进驻我们酒店的事情?”

    “是。”大地主直不楞登的点头:“兄弟啊,跟你实话实说,我们已经三四天没敢开张了,开一回被扫一回,别的我不担心,唯恐那些好不容易才笼络出来的老主顾们跑别家去,做买卖就是这样,你家没货,顾客自然就去了别家。”

    我揪着下巴颏思索良久后,低声道:“行吧,那你们进场吧,但我有言在先..”

    “我懂,被抓算我们的,让人扫局也是我的事儿,对内对外,不会吐你们头狼一个字,你们完全不知情。”大地主很明事理的比划一个ok的手势,随即又从兜里掏出一张银行卡道:“昨天听说你们的五号店被迫停工,我估摸着可能是因为资金短缺,一点心意,老弟千万笑纳。”

    “这段时间确实缺钱,那我就不推辞了,先行谢过地主哥。”我很直接的接过卡,朝着他低声道:“地主哥,还是我刚刚那句话,考虑一下转行,虽说小富即安可年龄不饶人呐,你这样还能安几年,换句话说,假设有人要搞我,那你可能就是罪状,我不求地主哥能跟我共同进退,只盼望大家都别晚年不保。”

    大地主顿了顿,抹擦一下脸颊道:“兄弟啊,你这个逢人就说老实话的毛病真得改改,我属于没什么野心,嘴巴也不欠的那种,可要是碰上个嘴欠手贱的,你这就属于往自己身上背黑锅。”

    “啊?”我愣了几秒钟,马上回过来味,双手抱拳作揖:“谢地主哥提醒。”

    “转行我是够呛能转过去。”大地主转动两下脖颈道:“这样吧,我先用你们酒店把业开了,然后再转到地下车库去,对于那帮烂赌鬼们来说,无所谓环境,只要有个能让他们一掷千金的牌局就ok,完事咱们重签一份合约,合约标明,你把地下室租给我,发生任何状况,我单方面负责。”

    我忙不迭又道:“地主哥..”

    “兄弟诶,我在圈子里呆太久了,你想表达什么,我不是不清楚,只是有些事情我真的力不从心。”大地主将烟蒂撅灭在烟灰缸里,指了指落地窗外那一栋栋高楼大厦,接着道:“我也想站在楼顶,但能耐和魄力不够,你就算给我一块为色香味俱全的牛排,我也得有副好牙口不是?你们玩的太大,我身板实在单薄,掺和不起啊...”

2912 生慌子的血性觉醒

    送走大地主后,我再次回到自己办公桌旁坐下。

    大地主这个人给我的感觉很阴骘,但也相当聪明,而且情商智商双双在线。

    他可能也看出来我们和秦正中之间的微妙关系,但死活不肯戳破,有意无意的拒绝我的招揽,并且竭尽全力脱离是非圈,哪怕我许以他重诺,他仍旧不为所动,光这份从容就不是现在的小社会门能够比拟的。

    胡乱琢磨一会儿后,我拨通叶小九的号码。

    “嘛事。”电话很快接通,叶小九兴致不高的哼唧。

    我乐呵呵的调侃:“咋地啦,媳妇不让你上床呐。”

    “并不是,她不让我下床。”叶小九强颜欢笑的配合我骚了一句:“你到底有啥事,我这会儿贼特喵的心情不爽,别待会给我聊急眼,我再怼你几句,整的咱俩都不开心。”

    我叼起一只烟笑道:“有啥不爽的,跟老公说说,老公帮你排忧解难。”

    “还不是因为我老丈人、丈母娘,他们今早上走的,走时候把我媳妇也给拽回去了。”叶小九吹了口气道:“我还寻思是不是他们对我这两天的表现不满意,结果我媳妇刚刚给我打电话,说他爸妈的意思是希望我们年后完婚。”

    我迷惑道:“催婚呐,那不挺好的事儿嘛。”

    “好是好,可关键我们家里情况特殊。”叶小九磕磕巴巴道:“怎么跟你说呢,成家立业在别人那儿可能是句口号,但在我们家族必须得落实,别说是我了,现在远仔、还有我另外几个兄弟哪个有真正属于不依靠家族的产业,没有产业就意味着我们毫无建树,你懂我啥意思没?”

    我笑骂一句:“操,就这点逼事儿啊,我还寻思天塌下来了呢,那回头我让磊哥把我们二号店过你名下,你不就有了嘛,二号店不够,三号店也一块算上。”

    对于叶小九,我百分之百的信任,别说把二号店、三号店过户他名下,哪怕是把头狼现有的这些经济基础都填上他名字,我相信他也绝对不会把我踢出局,当然我们的之间的这点信任,也是经过太多的事件累计。

    “哥,你是不是感觉我们是个瞎子家族呐,头狼酒店是谁的,他们需要打听不?”叶小九没好气的嘟囔:“自己的产业,你能理解不,算啦,跟你说你也不明白,让我一个人静静吧。”

    我起身伸了个懒腰道:“别呀,你来接我,我陪你一块找静静去..”

    半小时后,我换好行头,带上钱龙、李俊峰和光头强一块钻进了叶小九的奔驰车里,之所以带上光头强,我也是经过仔细考虑的,这家伙别说比王嘉顺、刘祥飞他们这些我的铁血护卫团,估计就是比董咚咚、大壮都差几个阶位,因为他的起点实在太低,如果还总让他干点马仔干的事情,那他这辈子估计也不会懂什么是格局。

    既然已经把他收入囊下,那我就有义务帮衬他越来越好,多带他开开眼,让他明白什么是财能通神,或许也能刺激到他想赚钱的**。

    刚一上车,钱龙就没正经的调侃:“咋地啦小九九,听说让人给逼了。”

    “你嘴巴跑风,说话咋也丢字呢,能不能婚字戴上。”叶小九苦着脸骂咧:“我就不爱跟你们这些没文化的银儿交流,张嘴叼毛闭口傻缺,操,前面那个**驾驶本是自己画的吗,老踩鸡毛刹车。”

    “哈哈..”

    我们一众人瞬间被叶小九给逗乐了。

    别看叶小九平常一副翩翩公子哥、知书达理的模样,实际上他跟我们在一块就会本性暴露,粗口不断那都是小儿科,很多时候恨不得挽起袖管像个盲流子似的跟人干仗,我想这或许也是我舍弃叶致远,跟他能混到一起的主要原因。

    一边开车,叶小九一边左右摇晃脑袋:“上哪找静静呀。”

    钱龙叼着根牙签,活地图似的指路:“往前一直走,有家新开的烟火人生不错,场子装修的有格调,氛围也相当好,昨晚上我和疯子一块去那头感受了一把挥汗如雨,今儿一大早,我疯子哥就各种购买六味地黄丸。”

    “滚蛋,哥的小体格子需要那玩意儿嘛。”李俊峰白楞一眼。

    一车人再次轰然大笑,叶小九也收起来愁眉苦脸的嘴角。

    没多会儿,我们来到一家装修的富丽堂皇的场子,叶小九呆萌的抓了抓自己后脑勺开腔:“大白天就跑夜总会买醉?”

    “买鸡毛的醉,带你找静静。”钱龙一胳膊揽住叶小九的肩膀头,笑盈盈道:“这儿姑娘贼水灵,而且还懂事,你让她们叫静静,她们就是静静,你让她们叫动动,那她们就叫动动。”

    “别扯,我一腚眼子烦心事儿呢。”叶小九半推半就的挣扎。

    钱龙坏笑着拽起叶小九就往会所里迈步:“快走吧爷,何以解忧,唯有美女和香酒。”

    开了间包房后,钱龙立即又召唤过来一大群莺莺燕燕的漂亮妹纸,四五个自称叫“静静”的小姑娘直接一窝蜂似的把叶小九包围,这货起初还装的挺像那么回事,几杯酒下肚立即就开始左拥右抱的嗨皮起来。

    我端着酒杯调侃:“诶,我听远仔说,你们家族不是不允许后辈到这种烟花地嘛。”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叶小九抹擦一下脸上的口红印,满脸堆笑的吧唧嘴:“再者说啦,就你的性格我拒绝有用嘛,与其挣扎还不如闭眼享受。”

    我豁嘴朝着哥几个喊叫:“你们快看这逼养的多能装。”

    玩闹一通后,钱龙梗着脖颈朝光头强吆喝:“那谁,你去让服务生再上几瓶酒。”

    “好嘞龙哥。”光头强拔腿就朝门外走。

    钱龙翘着二郎腿道:“这家伙不错,回头让他跟我一块呗,我正好缺个..”

    “缺个一块犯虎逼的。”李俊峰嚼着果盘调侃。

    我们几个从屋里等了差不多能有十多分钟,出去要酒的光头强仍旧没有回来,我借着撒尿的借口拽上钱龙一块出门。

    刚一出门,就听到拐角处一顿骂骂咧咧的声音。

    “挺牛逼强哥,搭上王朗那条道以后,现在连我们电话都不屑接啦。”

    “牛哥,咱一起好歹在一块玩过,至于这样不。”

    “混你麻痹混,坑了贾总和郑总好几百万,郑总现在还在鸡棚子里呢,你是不是以为就没事啦?”

    我俩循着声音望过去,见到走廊拐角的地方,光头强被两个赤露上半身的魁梧青年给挡住去路,其中一个正不停扒拉推搡光头强的脑袋,而光头强手里拎着两瓶洋酒,既不敢反抗,又没地方躲让。

    两青年中,一个后背纹着尊钟馗的小伙,掐着光头强的腮肉来回扯动几下,冷笑:“强子,以前咱都在东清公司,你装逼卖老,我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现在你既然跳槽,那是不是得算算咱们的旧账啊。”

    “算什么账,我欠你们钱吗?”光头强涨红着脸,敢怒不敢言的低吼。

    “啪!”

    另外一个剔着板寸头的小伙,抬手就是一嘴巴子抽在光头强脸上,横着脖颈咒骂:“曹尼玛,你跟谁喊呢,别人不知道你咋回事,我俩还不清楚吗,天天装的好像个社会大哥,哪次干仗你不跑,也就王朗傻逼能看上你,不然你给人舔鞋都没地方要。”

    “诶卧槽..”钱龙脾气火爆的直接拎起旁边的垃圾桶。

    我一把拽住他胳膊,摇摇脑袋低声道:“再看一会儿。”

    我寻思着再观察观察,如果被人欺负到这种程度,光头强都不敢反击的话,那他这样的人确实不适合呆在我们群体中。

    想要一群牛羊有战斗力,那必须给它们配个狼头领,可如果想要一群狼保持战斗力,那肯定得把牛羊踢出群。

    背上纹钟馗的小伙戏谑的“啪啪”拍打两下光头强锃光瓦亮的大脑门,冷笑道:“强哥,之前你记不记得借过我一千八块钱。”

    “我不是已经把钱还你了吗。”可能是怕碰坏手里的洋酒,光头强抱着酒瓶往后倒退两步。

    “啪!”

    另外一个青年跳起来,又是一巴掌拍在光头强的脑袋上,粗声粗气的厉喝:“还的特么是本金,利息呢,这都快半年了吧,利滚利,怎么也得十万,啥时候给钱!”

    光头强脚后跟没踩稳,身体一软,滑倒在地上,但仍旧死死的抱着那两瓶洋酒。

    “去尼玛的,废柴!”

    “垃圾!”

    两个青年围拢过去,一人一脚狠狠跺在光头强的后脊梁上。

    踢打了半分钟左右,背上纹钟馗的青年将目光锁定在光头强怀里的洋酒上,搓着双手狞笑:“这样吧,钱就不难为还了,我们都知道你有个要死不活的妈,把你这两瓶酒送我得了。”

    光头强蜷缩在地上,像个可怜虫似的昂起脑袋哀求:“牛哥,这酒是朗哥他们的,你们想喝我再给你们买行不。”

    “朗哥?他就是个**!装!我让你装!”旁边的板寸头可能没少喝,听到光头强的乞求非但没有半分可怜,反倒变本加厉的又是一脚狠狠跺下去。

    “咔擦..”

    光头强手里的洋酒瓶落在地上,直接碎成几瓣,而两个青年则更加肆无忌惮的将他圈起来一阵拳打脚踹。

    “走吧,这家伙没什么可塑性,奴性太重了,回去以后把他打发走吧。”我吹了口气,搭在钱龙的肩膀上摇摇脑袋。

    血性这玩意儿,看不见摸不着,但又确实存在,一个人可以低头、也可以下跪,但不能没有丁点底线,而此时的光头强在我看来,可能真还不如酒店的一个服务生或者保安有刚。

    “啊!”

    “卧槽尼玛,打我朗哥酒,骂我朗哥,老子弄死你..”

    就在我俩刚准备折身回屋时候,身后突兀传来光头强的咆哮和一个青年的惨嚎。

    我回过去脑袋,只看到光头强,满脸血污,一手勾着那个后背纹钟馗的小伙,另外一只手攥着半拉犬牙交错的洋酒瓶,表情疯狂的正照着对方的身上猛扎,而另外那个剃板寸头的青年则直接吓傻了,抱着脑袋瘫坐在地上。

    “有点意思了。”我揪了揪鼻头微笑:“回去让他跟着大地主混几天吧,学学老谋深算,同时再保留下自己的原始兽性...”

2913 初步融合

    走廊拐角处,光头强呼哧带喘的攥着半拉碎酒瓶,嘴里骂咧着脏话一下接一下的往后背纹着钟馗的那小子身上猛插,横流着鲜血伴随着对方哭爹喊妈的惨嚎声连成一片,画面稍显有点血腥。

    我摸了摸鼻头,朝着钱龙示意:“差不多得了,再扎下去真得出事儿,你过去把人拉开,完事把那俩嘴欠的送去医院吧。”

    “能有多大个事儿,听意思这俩小子是贾东的马仔,奶奶个哔的,这贾东最近翅膀是不是又开始扑棱起来。”钱龙不屑一顾的吐了口唾沫,随即迈步朝拐角处走去,一边踱步一边吆喝:“那个谁,你特么好像缺心眼,往他大腿上扎呀,那块肉厚,死不了人..”

    我无语的摇摇脑袋,随即推开包房门返身回去。

    对于外面的这段小插曲,我没打算告诉其他人,本身叶小九今天就不太高兴,再因为几个小马仔动气更是划不来。

    时间差不多过去半小时左右,包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紧跟着两个经理打扮的青年一人拖着一瓶洋酒走了进来。

    已经喝得五迷三道的叶小九和张星宇同时抬起脑袋,而我则表情平静的点上一支烟,仿佛没看见一般,侧脖跟着李俊峰继续闲扯枯家窑的事儿。

    张星宇指了指对方摆在桌上的两瓶酒,脸红脖子粗的打折酒嗝发问:“你们这是..”

    “朗哥、九哥,哎哟喂..”这时候房门外传来一道似曾熟悉的男声:“我宇哥居然也在,我朋友这小破店今天绝对蓬荜生辉,哈哈哈,我这趟算是来着啦,别客气哈,这两瓶酒是我送你们的。”

    声落人至,贾东一阵风似的走了进来,这家伙现在越来越有江湖大哥的气质,上半身穿件v领白体恤,大金链子挂在脖颈处若影若现,头发梳的老高,脚底下蹬着一对尖头的时装鞋。

    张星宇揉搓一下眼眶,还算客气的抻手:“呀,这不贾总嘛,真是天涯何处不相逢呐,来来来,快请坐。”

    “东哥来了啊,坐下来一块喝。”叶小九耷拉着脑袋,含糊不清的推搡一下旁边的陪嗨姑娘催促:“你去给我东哥倒杯酒,拿大杯倒,不许加冰块。”

    “嘿嘿,要不是刚刚听我一个小兄弟说,我都不知道你们在这儿呢。”贾东缩了缩脖颈,歪头看向我道:“朗哥,最近还好吧。”

    我没有抬眼皮,叼着烟卷往旁边让了让努嘴:“呵呵,挺好的,快坐吧。”

    贾东之所以会找到我们,我估计十有**是他那两个被扎的小马仔说的,很有可能这家伙本身也在这间厂子里玩,不过具体是咋回事,我没新心思研究,更不想了解,自打郑清树自首蹲鸡棚子以后,他俩合伙的东清公司就等于彻底跟我们之间画上了句号。

    贾东崴坐在我旁边,嘴里喷着酒气道:“朗哥,底下兄弟不懂事,说话可能有点口无遮拦,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说什么话?我都没听懂。”我昂头装傻充愣的反问。

    贾东微微一顿,随即拍了拍额头,尴尬的大笑:“哈哈,没事没事,既然碰上了就是缘分,你们这屋子待会我结账,千万别推辞,不然就是打我脸哈。”

    说罢话,贾东朝着两个送酒的经理摆摆手,两人很知趣的退出房间。

    “咣当!”

    那俩经理前脚刚出去,房门后脚再次被人推开,钱龙歪嘴叼着一根烟,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鼻青脸肿,身上沾染着血污的光头强。

    见到俩人,贾东忙不迭起身打招呼:“呀,皇上哥啥时候回来的。”

    “咋地,回来还得给你汇报一声呗。”钱龙斜楞眼睛,皮笑肉不笑的昂头朝着贾东脸颊吐了口烟雾,轻飘飘的撇嘴:“东东啊,我听说你最近有点飘,是不是老熊又赐给你什么黄马褂啦?”

    贾东不自然的咳嗽两声:“皇上哥,尽开玩笑,我舅哪有什么黄马..”

    “啪!”

    他话没说完,钱龙猝不及防的抡圆胳膊就是一记响亮的嘴巴子扇在他腮帮子上。

    贾东被打的往后倒退两步,眼神迷茫且透着一丝不可置信的捂脸呢喃:“皇上哥,你这是什么意..”

    “啪!”

    比他矮半头的钱龙跳起来又是一记反抽重重掴在他另外一边的脸颊上,直接把贾东的鼻血都给干了出来。

    “咋回事啊。”

    “你俩这什么情况..”

    搂着俩小妹儿正云山雾罩的叶小九和张星宇同时站了起来,就连刚刚退到门口的两个经理也全傻眼的张大嘴巴。

    贾东顿了不到五秒钟,胡乱从茶几上抓起一沓餐巾纸,捂在自己脸上,眼神里喷着怒火,气得浑身直颤抖的低吼:“皇上哥,我好像没得罪你吧?”

    “你麻了哔,再好好想想,到底惹没惹我?”钱龙掐着腰,小钢炮似的手戳贾东胸脯子臭骂:“刚刚我推门进来时候,你瞪没瞪我,咱俩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好端端瞪我干鸡毛!”

    “我..我就是条件反射的扫了一眼。”贾东委屈的努嘴:“如果你说我瞪你,那刚刚朗哥、宇哥和九哥不也瞪你了吗?”

    “对呗,他们瞪归他们瞪,我又惹不起。”钱龙理直气壮的歪着膀子骂咧:“你说你特么既惹不起我,又**跟我不熟,你瞪我干啥,道歉!麻溜滴!”

    贾东额头上的青筋猛然抽搐几下,沉默了差不多能有五分钟左右,两手捂着被鼻血染红的餐巾纸,无比憋屈弯下腰干:“对不起皇上哥。”

    “嗨,没关系。”钱龙装的好像个很明事理的大哥一般,仰了仰手臂,扭头朝着还杵在门外的光头强招手:“站那儿生孩子呢,咋不知道给你前任老板打声招呼呢。”

    光头强赶忙走进来,低头朝贾东打招呼:“东爷好。”

    “你..你也好。”贾东胸口剧烈喘息两下。

    “嘭!”

    仍旧没等他说完话,钱龙原地一记正踹,一脚狠狠蹬在贾东的肚子上,贾东整个人直接一屁股崴坐在地上,也顾不上捂自己还血流不止的鼻子,捂着小腹“唉哟哎哟”呻吟两下,接着几乎暴走的怒视钱龙咆哮:“什么特么意思,为什么又好端端打我。”

    钱龙粗鄙的抓了把裤裆,掐腰反问:“他管你叫爷,管我叫哥,那意思是你比我们高一辈儿呗,朗朗看着老熊叫声叔,你是跟老熊平辈论的?”

    “啊?”贾东眼珠子瞪的溜圆,指了指光头强骂咧:“那是他自己要这么喊我的,我也没说别的。”

    “那我不管,大强子现在是我兄弟,你总不能让我揍自己兄弟吧,将来社会上的朋友不得背后嘀咕我不仗义嘛。”钱龙晃动脑袋,一副有理有据的模样冷哼:“小东东,你委屈点哈,反正咱都不是外人。”

    贾东悲愤的爬起来,上气不接下气的吼叫:“不是皇上哥,你要是找我麻烦就直说,你的人扎了我小弟,我好心好意的过来求和,你是不是真以为我惹不起你啊。”

    钱龙直不楞登的点点大脑袋:“对呗,我真这么以为的,咋地,你准备纠正一下我语病咩?”

    说罢话以后,回头朝着光头强摆手:“来兄弟,给他整两句你的变态语录。”

    “咳。”光头强扭动两下胯骨肘,手指比划成鸡爪子造型,故意掐着老粗嗓门努嘴:“功夫再高也怕菜刀,没有实力你这小人不要叫嚣,口水不吐是口痰,教人教透属实太难,安排!”

    钱龙也翘起兰花指,精神病似的撇嘴:“biu特否,安排,来来来,点歌机旁边的妹纸,给我放上一段精神小嗨曲,小东东你就记住喽,一代王者下山坡,归来我依旧是大哥,我让你动弹你动弹,不让你动弹别晒脸。”

    瞅着几乎快要哭出声来的贾东,我朝着旁边的李俊峰耳语:“得,这俩反人类选手算是完成了初步融合...”

2914 是他!

    一段令人上头的小嗨曲结束以后,钱龙双臂抱在胸前,站的像个圆规似的朝着贾东眨巴眼睛:“老铁,你还有别的事儿没?”

    贾东红着眼睛回头注视我:“朗哥,皇上他..”

    “喂,啥事啊老根叔,婶子生小孩儿呐..”将他目光投向我,我直接抓起手机贴到耳边,大步流星的朝包房外走去,路过贾东跟前时候,我歉意的笑了笑道:“东哥别当回事,自家兄弟哪有牙齿不磕绊舌头的,你们自己解决哈,我先接电话。”

    我刚走出包房不到十秒钟,李俊峰、张星宇和叶小九也像是赶集似的纷纷跑了出来。

    张星宇走在最后面,临出门时候,还抻着脑袋朝里面吆喝:“东哥,不用控制,更不要给我们任何面子,该骂就骂,该打就打,我也早就看狗日的皇上不顺眼啦,谢谢你替我出口恶气哈。”

    话音落下,他直接“嘭”一下将房门给重重合上。

    完事后,我们几个互相对视一眼,接着全都忍不住哈哈大笑出来。

    “走走走,不然待会老熊又得给我打电话,说咱们组团欺负他外甥。”我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迅速朝哥几个摆摆手。

    叶小九低声问了一嘴:“皇上在里头没事吧?”

    张星宇坏笑道:“他和光头强俩人呢,这要是都能吃亏,纯属活该。”

    边说话,我们几个一边快步朝电梯口的方向逃离,路过一间包房时候,屋子里的镭射灯乱射,里头同时还传来一阵嘹亮的歌声:“在那桃花盛开的地方..”

    我下意识的歪脖瞟视一眼,透过门上的小窗户冷不丁看到里头握着麦克风的男人,立即停驻下来,不可思议的出声:“是他?”

    房间里,此刻正在引颈高歌的男人竟然是本该死在那场早餐店爆炸案中的吴中,我和张星宇事后研究过很久,一致认为这家伙绝对是天弃组织的一员高层,保不齐还有可能是天弃四虎中一直没有亮相的那位。

    事后,我们找过他很久,可这家伙仿佛人间蒸发一般没了踪迹,除了上次白帝和洪莲逛街时无意间见过他一次,但最后也给跟丢了。

    注意到我的异常,张星宇也马上朝着包房门看了一眼,接着直接掏出手机就开始打电话摇人:“迪哥,带上白帝和洪莲来一趟...”

    趁着狗日的吴中没注意到我,我赶忙朝着叶小九和李俊峰摆摆手道:“别在门口凑着,先下楼。”

    几分钟后,我们来到一楼大厅门口。

    门口处摆了几张皮质沙发,招呼哥几个坐下后,我盯盯注视着电梯的方向思索,张星宇走到我跟前,沉声道:“迪哥他们,最多半小时就能过来,这把说啥都得把吴中给圈住,看看丫到底是人是鬼。”

    李俊峰挽起袖管道:“我看屋里就几个老梆子,要不咱直接上去给人按住得了。”

    “别介,不知道那群老梆子都是啥身份,咱最好不要轻举妄动。”我立即摆手制止:“上次白帝和洪莲亲眼看到他跟着几个省里面的大咖走进政府院,万一咱把那群老骨头给惊动,到时候铁定倒血霉。”

    “踏踏踏..”

    我们正说话时候,十多个拎着明晃晃片砍的年轻小伙气势汹汹的从大厅门外走进来,带头的是个三十岁上下,扎着马尾辫的干瘦汉子,刚一走进来,就朝我们的方向望了过来。

    感觉到情况不太对劲,我们几人也全蹭蹭的站了起来。

    “就他们,干倒!”马尾辫汉子吐了口唾沫,一马当先的举着片砍就朝我们冲了过来,身后的十多个青年也纷纷叫骂着相继围拢。

    “干你麻痹干,你是个头儿不!”李俊峰反应最快,一个跃跳蹿上茶几,避开对方斩下来的刀刃,后发先至的抻手掐住那个马尾辫的脖颈,提起膝盖“嘭”一下磕在他的下巴颏上,将人就地给撂翻。

    “砍死你!”

    “别特么跑..”

    同一时间,又有四五个青年一齐朝着我们挥舞手里的家伙什,我一把推搡开笨拙的张星宇,抬腿一脚踹在其中一个的裤裆上,接着抓起茶几上的烟灰缸,看都没看就照着另外一个小伙的脸盘子拍了上去。

    “唰..”

    一阵破风声在我侧边泛起,我本能的往后一躲,身体横着侧开,紧握烟灰缸,回头奔着刚刚那个偷袭我的家伙鼻梁上摔了出去。

    “啊!”

    烟灰缸将小伙砸的满脸全是血,他踉跄的跌倒,手里的片砍也“咣当”一声落在地上,我慌忙弯腰捡起来对方的家伙什,就是这么一个停顿的功夫,另外两个马仔手里的片砍齐刷刷剁在我后背上。

    我感觉脊梁骨一凉,反身劈头盖脸的就是一刀剁向其中一个青年,狗日的吓得急速往后退,边上的叶小九卯足拳头,一下子砸了对方个血鼻子。

    “去尼玛的!”一拳得手后,叶小九臭骂一句,抡起拳头准备再补一下,可惜他之前喝的太多了,走道都有点费劲,拳头还没落到那人身上,自己就身体失衡先一步坐到沙发上。

    被叶小九打破鼻子的青年,横着脸拎刀就朝叶小九脑袋上劈砍下去:“敢打我,弄死你!”

    叶小九下意识的举起手臂抵挡,锋利的刀刃瞬间划破他的衣裳,割出来一条森然的大口子。

    “跪下!”我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举刀重重抽在那青年的背上。

    “踏踏踏..”

    又是一阵脚步声泛起,打大厅门外再次跑进来**个二十啷当岁的年轻小伙,带头的家伙穿件格子的t恤,脑袋上剃个浅绿色的鸡冠头,之前我见过他总是跟在郑清树的身边,好像是叫鱼仔。

    看清楚我们后,鱼仔吐了口唾沫,生性无比的挥舞胳膊:“就是这帮人打老板,一个都别放过。”

    “卧槽尼玛,你还想要点画面啊。”李俊峰左腿往前一勾,轻松将挡在前面的青年给绊倒后,弯腰捡起来我刚刚丢出去的烟灰缸,喘着粗气臭骂。

    鱼仔后退半步,慌忙举刀往李俊峰脸上劈去,李俊峰脑袋微侧,根本不鸟对方手里明晃晃的片砍,身体往前一倾,右手攥着烟灰盒“啪”的一声拍了下去。

    烟灰缸砸在鱼仔侧脸上,当场飙血,鱼仔也被打出来真火,抽刀又朝李俊峰肩膀头抡下,李俊峰半点不虚,拼着肩膀头挨了一刀子趁势和鱼仔身体紧贴在一块,左手勾住鱼仔脖颈,手里的烟灰缸一下接一下的往鱼仔脸上、额头上咣咣猛砸。

    **秒钟后,两人分开,鱼仔朝后踉跄两部,接着一屁股坐在地上,捂着脑袋“嘶嘶..”直倒吸凉气。

    “曹尼玛得,你们有一个我算一双,来来来,感觉自己是战犯的往前蹿两步。”李俊峰先是摸了摸自己浸血的肩膀头,接着手握还在往下滴血的烟灰缸指向鱼仔带来的那几个小马仔。

    对面一帮小崽子顷刻间停止往前蠕动,全都呆滞的注视李俊峰。

    李俊峰没有回头,继续声音洪亮的吆喝:“朗朗,你和胖子、小九先上楼,咱家但凡还有个能喘气的,我就不能让你这匹头狼亲自披挂上阵。”

    “啪啪啪..”

    大厅门外,传来一阵鼓掌的声音,紧跟着就看到洛叶满脸堆笑的走了进来,这家伙穿件黑色小马甲,笔挺的小西裤显得很精神,扫视一眼李俊峰,蠕动嘴角:“都说王朗起家靠的就是李俊峰、孟胜乐、卢**、钱龙、张星宇、小黑和吕兵七匹狼,你脸上有疤,应该就是李俊峰吧。”

    “我特么是谁不重要,关键你长得是真欠削!”李俊峰鄙夷的吐了口黄痰,冲着洛叶挑动眉梢:“看架势你是挑头啊,要不咱俩过两招啊?”

    “你要跟我过招?哈哈哈..”洛叶像是听到什么搞笑的事情一般,捂着肚子大笑:“王朗没告诉过你,地藏、谢天龙在我这儿都没有面子吗?”

    “哦,你就是内个装逼侠洛叶呀。”李俊峰全然不惧的撇嘴冷笑:“整不整得过咱们先放一边,搁特么江湖上混一回,我要是听你名字都哆嗦,那不如直接马放南山、回家种田,来来来,麻溜点开始吧...”

2915 保命的招

    见到洛叶出现,我瞬间捋明白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狗日的贾东十有**今天是和吴中呆在一块的,之后又从他手下人的口中得知我们也在这家场子玩,完事他打着送酒赔不是的幌子故意想拖延时间,如果没什么意外的话,此刻吴中那头老杂毛恐怕已经人去楼空。

    站在最前方的李俊峰甩了甩烟灰缸上的血渍,指向洛叶催促:“哥们,你特么是靠嘴巴确立自己的江湖地位吗,干不干一句话,咋那么能墨迹呢!”

    “呵呵..”洛叶背着手,龙行虎步一般朝李俊峰缓缓迈了过去。

    洛叶猛不猛我没办法给出具体定义,但凭李俊峰的能耐指定是没法跟他过招,眼见他距离我们越来越近,我一步跨出,梗脖吆喝:“儿砸,你是不是又忘了上次大半夜搁马路上给我磕头的画面,咋地!这还没出一个月,又想让老爸给你上课呐。”

    果不其然被我揭开往昔伤疤的洛叶瞬间暴走,将目光恶狠狠对准我低吼:“王朗,你今天必须得少点什么!”

    “别特么吹驴鞭,上次让你跪下,这回让你躺下,不信你再往前走两步。”我装模作样的将左手摸向腰后。

    吃过一记哑巴亏的洛叶当即停住脚步。

    见到他犹豫,我厉喝一声:“疯子,磕他!”

    “去尼玛!”李俊峰毫不犹豫的一烟灰缸砸向洛叶,我也大步流星的抡起片砍劈向洛叶的额头。

    而对面的洛叶丝毫不见任何慌乱,电光火石间先是一把掐住李俊峰攥着烟灰缸的手腕,一记简单的擒拿手直接将李俊峰身体反扭,脸朝我这头,挡在他的前面,而此时我手里的刀子距离李俊峰的面门已经不足半米远,我慌忙收劲儿,同时竭力将刀锋偏移方向。

    “嘭!”

    躲在李俊峰身后的洛叶,抬腿径直蹬在我肚子上,我朝后趔趄两步才总算稳住身形,尽管我表面看起来没什么大碍,实际上这会儿已经岔气,稍微一动弹,胸部和肋骨扇就疼的不行。

    “滚一边去!”洛叶一把推开李俊峰,同时照着李俊峰的后背补了一脚,李俊峰脸朝下“啪”的摔挺,费了半天劲,才满脸是血的爬起来,看着李俊峰无力的耷拉着右臂,我猜测他手腕可能让洛叶给整脱臼了。

    该说不说,洛叶的拳脚功夫确实了得,我和李俊峰一前一后的偷袭,再加上手里都有家伙什,竟然愣是没有伤到他分毫,这已经实力差距的问题,我们根本就不在一个段位上。

    “让你两回,真以为自己文武全才了?”洛叶嘴角上翘,指了指自己脚边,朝我努嘴:“来,我也给你个机会,跪在我脚跟前,把我鞋面舔干净,我保证今天不难为你这帮狐朋狗友。”

    “舔你麻痹。”李俊峰暴喝一声,抬腿又朝洛叶蹬了上去。

    洛叶不慌不忙的横移身体,抬手稳稳攥住李俊峰踢出去的小腿,往里往下一拽,李俊峰根本来不及做过多反应,身体重心不受控制,整个人脑袋朝上直挺挺的向地面栽下去,身体砸在地上,发出“嘭”的一声闷响,足以想象他这一下摔得有多剧烈。

    “你跪不跪?”洛叶手里还掐着李俊峰的脚踝,朝我眨巴眼睛:“三..二..”

    “咔擦!”

    “啊..”

    话没落下,洛叶一脚跺在李俊峰另外一条腿的膝盖骨上,令人牙酸的骨裂和李俊峰的惨叫声同一时间泛起。

    “狗攮子,有特么能耐,你弄死爸爸!”李俊峰疼的浑身颤抖,脸颊上的血渍和汗水混合在一起,整张脸看起来像只花猫一般脏兮兮的,但却没有丝毫的滑稽感。

    “呵呵,好啊。”洛叶一手提起李俊峰脚踝,一脚又踩在李俊峰那条已经受伤的腿膝盖上,碾烟头一般用力的磋动几下,脸上挂满了因为亢奋而变得极度病态的笑容。

    “啊!啊!”李俊峰疼的拿两手不停“啪啪”拍打地面,脑袋更是不由自己的猛烈撞击,脸上遍布痛苦。

    我顾不上岔气的疼痛感,连忙向前两步,朝着他喊叫:“洛叶,停一下,有什么事情你冲我来,难为一个在我家都数不上前十的选手,你也没啥快感,对不对?”

    “别跟我废话,我只问你到底跪不跪!”洛叶歪脖瞄向我,戏谑的吧唧嘴巴:“还用我再倒数三下不?”

    “不用,我跪!”我高举双手,佝偻下腰杆:“洛爷,您老高抬贵手,万事冲我来,别难为我兄弟,我服了!心服口服,行吗?”

    李俊峰竭力抬起脑袋,额头上的青筋暴起,声嘶力竭的咆哮:“跪你麻跪,我头狼家能特么站着死,不懂跪着活,王朗你要是敢弯膝盖,老子马上退出头狼,这辈子都跟你不相往来!”

    “你还是不疼呀,昂!”洛叶踏在李俊峰膝盖上的脚再次用力碾动几下。

    “呜!”李俊峰捂着自己嘴巴,即便浑身都在剧烈打着摆子,仍旧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

    见到李俊峰这股架势,洛叶似乎被激怒了,愈发用力的抬脚“咣咣”猛跺李俊峰的膝盖,调门破音的吼叫:“不疼是吧,是不是不疼!我看特么你能忍多久,给我求饶!求饶老子放过你!”

    “卧槽尼玛,狗篮子你记住啦,大哥这辈子除了求过我对象,再谁面前..面前都不会服软,让我低..低头,那你他妈得跪..跪下!”李俊峰口中“呼呼”剧烈喘着粗气,整张脸因为充血已经完全变成了猪肝色,说完以后,又看向我咬牙吼叫:“王朗,你拿我当兄弟,就特么替我..替我记住这一茬,老子不用你求饶,只需要你给我..给我报仇。”

    “疯..疯子。”我顿时开始哽咽。

    就在这时候,叶小九突兀从地上捡起一把片砍,刀尖直戳自己太阳穴,声音沙哑的吼叫:“洛叶,把人放开,我让你走!”

    洛叶掉头扫视叶小九:“呵呵,什么套路,怎么?你准备用自杀要挟我啊。”

    “二叔、大伯,叶家的各位长辈,小九对不起列祖列宗,今天被天弃组织逼的不得不用这种方式保留唯一的尊严,你们如果惦记小九,爱惜小九,就请替我报仇,倾尽我叶家之力,掀翻整个天弃。”叶小九没有回应,而是自顾自的拿出自己手机,对准自己的面颊,说完以后,他又看向洛叶道:“我给你一分钟时间滚蛋,不然我这条视频肯定会发遍我叶家全体上下,叶家固然式微,但你他妈敢逼死继承人,我不信天弃能够保得住你!”

    话音落下,叶小九攥着刀尖再次朝自己太阳穴微扎一下,浸红的血珠子顺着他的侧脸缓缓滑落。

    洛叶原本眯缝的眸子顷刻间瞪圆,口吐热气:“叶小九,你这是准备把自己保命招式提前拿出来用吗?”

    叶小九面不改色反问:“你怕不怕!”

    “呵呵..高!”洛叶松开一直紧握着的李俊峰的脚踝,翘起个大拇指道:“就这一次,我不信你比你叶家其他子嗣特殊,那群老家伙能给你两次保命绝活,咱们山不转水转。”

    “转他妈哪边你都是条给人摇尾巴的狗,洛叶!你记住我这句话,这把我没折,下把你肯定倒在我脚下。”李俊峰半闭眼睛,几近晕厥的小声臭骂。

    “嘭!”

    洛叶抬高右腿,势大力沉的照着李俊峰的脸颊玩命跺下一脚。

    “我曹尼玛!”我飞奔着扑了上去,洛叶眼神泛起亮光,阴狠的咧嘴笑出声,等我冲到他面前时候,这狗杂种脑袋猛然往下一缩,打拳击似的,一记炮拳砸在我的胸脯上,我身体不受控制的朝后倒飞出去两米多远,接着重重跌在地上,喉咙里微微一甜,眼前瞬间开始发黑,便失去了知觉...

2916 师娘在上

    一直以来,我都以为“死去活来”、“悼心疾首”这类词汇存在的目的是为了夸张形容,当我从昏厥中睁开眼睛的时候,我才发现老祖宗造词真的不是没有原因的,洛叶最后那一拳伤到了我的胃。

    从苏醒再到恢复意识,这期间我至少呕血不下三回,而且回回都是疼的难以忍受。

    好不容易恢复清明,望着病床边的张星宇、叶小九、钱龙,我抹擦两下因为呕吐出来的眼泪,昂头孱弱的问:“疯子咋样了?”

    张星宇沉着脸低声回答:“伤到了左腿,住楼下病房,他女朋友楚玉在照顾。”

    “严重吗?”我怔了一怔,咬着嘴皮问。

    叶小九的胳膊上挂着正骨用的肘托,叹了口气道:“稍微有点严重,不过咱们送到医院还算及时,加上我有两个朋友算得上骨科的权威,恢复应该没什么问题,放心吧,我会想办法的。”

    “嗯,麻烦了。”我重新躺在枕头上,脑海中再次出现我俩在会所大厅里被洛叶轻松暴打时候的画面。

    见我眼神黯淡无光,钱龙凑到我头边,低声安抚:“朗哥,别想太多,这种事情并不是你想发生的,白帝和洪莲姐都说洛叶那犊子可能从小就习武,体格子也比正常人要好很多,别说是你,就算是..”

    “我懂,不用安慰我,混了这么久,啥事没经历过,你们去看看疯子吧,让我自己静一会儿。”我蠕动嘴唇打断他的话,无力的摆摆手道:“顺便把我手机拿过来,我想看会儿小说。”

    钱龙揪着眉头,心疼的抚摸我的发茬:“朗哥,别用这幅好像霜打了的样子行不,你不知道光头强都内疚成啥样了,把你送到医院时候,他一个劲儿的在急诊室门口扇自己嘴巴子,总认为就是因为自己,才会给咱家带来这么大的伤害。”

    “跟他有毛线关系,该来的躲不掉,想走的撵不上。”我挤出一抹微笑,再次摆摆手道:“都出去吧,我啥事没有,就想好好安静一会儿。”

    钱龙欲言又止的张开嘴巴:“可是朗哥..”

    “让他歇会儿吧,昏迷了那么久,刚醒过来脑子肯定乱,给他点时间调整自己。”张星宇拽住钱龙的手臂,同时将我的手机放在床头柜上,浅声道:“有什么需要,你就按脑袋上的警报铃,我们随时都在。”

    “嗯。”我豁嘴露出一抹笑容。

    很快,病房里只剩下我一个人,嗅着空气中刺鼻的消毒水味,放眼望去白色天花板、白色床单被褥,白色的墙壁,那种有外而内的压抑感再次将我紧紧包围,我是男人,而且还是个要强到极点的男人,三番五次的在同一个人手里吃亏,即便是实力不济,可也不能总拿自己的尊严让人当鞋垫子一般践踏。

    如果说之前,我对拿掉洛叶,还有些许忌惮,忌惮天弃组织可能会狗急跳墙,那么此刻的我,脑海中充斥的唯一念想就是不管不顾的干上一场。

    尽管张星宇、叶小九刚刚都在不停承诺李俊峰会没事的,但我心里再清楚不过,李俊峰的状况怕是比我想象中还要糟糕不少,否则他女朋友不会千里迢迢的从上上京跑到这里来。

    翻动着手机里的通讯簿,我眼睛在一个又一个的朋友名字上掠过,最后定格在师父林昆和“伪师娘”陈姝含的手机号码上定格下来。

    “师父的能耐,怕是也够呛能够格杀洛叶吧。”我自言自语的呢喃,沉思良久后,按下陈姝含的号码。

    “嘟..嘟..”

    “这条项链挺漂亮的,适合你的气质,你长得白..”手机那头传来一阵杂乱的声音,陈姝含貌似是在陪什么人逛街,几秒钟后才冲我吱声:“哈喽啊,社会大朗哥,找妈妈有什么事情咩?”

    “含含姐,我记得你说过,小兽是你亲戚对吧?”我吞了口唾沫,唯恐他不知道我说的是谁,又忙不迭补充一句:“就是那个身材倍儿魁梧,看着有些呆萌,跟莽叔关系非常好的帅小伙。”

    “啊?你说兽啊,我们关系很好的,怎么啦?”陈姝含脆声脆气道:“他该不会又偷偷跑到yang城来了吧,在哪呢,你给我定位,我马上过去抓他。”

    我迟疑道:“不是,我想请他来趟yang城,有点别的事情想求他帮忙。”

    “小影你先自己看,我跟社会朗聊会儿天哈。”陈姝含朝着旁边招呼一声,很快挑了个相对安静的地方发问:“你找他有什么事?他脑子很笨的,而且又贪玩,最重要的是他的玩和别人不一样,他总喜欢玩点危及生命的游戏。”

    “你别管什么事了,就帮我联系他一下吧,我很着急,好吗?”我吹了口气恳求道:“我会保证好他的安全,不让他生命受到任何波及。”

    “你理解错了,我是他怕波及别人的生命。”陈姝含哭笑不得道:“大儿砸,虽然我是你师母,而小兽又跟我很亲密,但是这个要求,我真的不能答应,我们家庭很特殊,尤其是到我这一代,男丁更是稀缺,我哥哥小佛虽说跟我同宗同亲,可不怎么回家,怎么跟你说呢,兽一般不能离开家,他的存在是为了保护我父辈们的安全,听起来有点像守护神,但事实上确实是这样。”

    我央求道:“含含姐..”

    “小朗子,除了这件事情以外,别的都好商量,我甚至可以帮你找我哥哥要点枪、借几个人,你问我借小兽,我就猜到你肯定遇上了坎坷,对么?”陈姝含语速很快的打断我:“需要多少人,我帮你找我哥借。”

    “那..那算了,谢谢你含含姐。”我顿了顿,苦笑着准备挂断电话。

    yang城不比海外,想要立竿见影,需要枪炮,但枪炮的作用并没有那么大,而且面对洛叶那样的角色,除非是枪炮齐鸣,否则很难将他真正留下,与其欠人情让陈姝含帮我借点人马,我不如琢磨琢磨再从谁手里找几支高端战力。

    陈姝含娇哼一声:“好吧,对了,最近有你师父消息没,那个死木棍,总是不接我电话,也不回我信息,简直就是个讨厌鬼。”

    听到她提起我师父,我犹豫几秒钟,再次硬着头皮道:“师娘,看在我师父的面子上,能不能把小兽借给我一周时间,一周要是为难的话,五天也行,再不行三天也够了,我真的很需要他。”

    “咯咯咯..”陈姝含突兀笑了,虽然看不到她的模样,但我可以想象到她此时一定前俯后仰,笑了好半天后,她才俏皮的吧唧嘴:“看在你这么懂事的份上,那妈妈就勉为其难的帮你一次吧,不过咱们说好啦,我可以回家把兽骗出来,但是你得保证,不能让他干出格的事情,顶多可以帮你打打架,但绝对不能伤人性命,不然我没办法交代,小兽没有合法身份,也不能在国内停留太长时间。”

    听到陈姝含改口,我立即亢奋的干嚎:“师娘在上,请受徒儿一拜,啥也不说啦,事情结束以后,我必须给你和我师父立块功德牌,天天焚香叩拜..”

2917 气场压制

    “看出来了吧,关键时刻还得是妈妈,乖儿砸,妈妈爱你。”陈姝含没正经的调侃一句。

    我索性豁出去脸皮不要,掐着嗓子耍贱:“麻麻我饿了,想要吃饭饭。”

    陈姝含也不生气,神经大条一般娇声道:“那妈妈满足不了你,对喽,让你的人把你的信用卡送到康王路华林寺这边的百年黄金店,麻麻在和你影阿姨逛街,看到不少心仪的好东东,快点哈,过来以后打我电话撒。”

    “不是,你买东西凭啥我掏钱呐。”我顿时有点不乐意了。

    对我来说,钱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那是命!尤其是丢给旁人买一些花里胡哨的物件,更是比剐我两刀还痛心疾首。

    陈姝含幽幽的叹了口气:“唉,小兽的行程怕是艰难险阻呀,我们老家离yang城本身就远,小兽又是个路痴,没有人带着容易迷路,可我现在心情又灰常灰常的不好,不太想回家..”

    我立即改变话头:“买!挑大个的买,不就送张卡嘛,我让人给你送五张,花不完不许回家昂!”

    陈姝含顿时被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咯咯咯,懂事的老儿砸。”

    临挂电话时候,我不放心的叮嘱:“师娘,还有个恳求,我给你打电话的事不要告诉任何人,我说的是任何人哦,这对我很重要。”

    陈姝含很聪慧的吹口气:“切,你的任何人指的不就是小影嘛,妈知道,撒由那拉喽,最晚礼拜六小兽应该能抵达yang城,到时候我给你地址,你过去接他,记得你给我保证的,不要让他伤及无辜。”

    “师娘拜拜。”我贱嗖嗖的道别。

    挂断电话以后,我轻甩自己一记嘴巴子,万事开头难,但只要一开口就容易收不住,譬如对陈姝含的称呼这会儿,五分钟前她是姐,五分钟后她是娘,而我平白无故的降低一辈儿,关键还特么乐在其中。

    思索良久后,我拨通光头强的号码。

    电话几乎是秒速被接起,那边传来光头强哭撇撇的询问:“朗哥,您怎么样啦,宇哥不让我们去打扰你,我一直都在医院门口等消息..”

    “我死啦,现在其实是用意识跟你交流。”我哭笑不得的骂了一句:“别哭叽尿嚎的,我拿你当自己人,所以也从来没有任何你在给我添麻烦,况且错本来就不在你,交给你个重要任务,现在回酒店找磊哥,管他要两张信用卡,完事给我送到...”

    挂断电话后,我摸了摸发茬,盯着透亮的窗外,眼神骤然泛冷。

    上一次这么想干掉一个人的时候,我记得还是天娱集团的郭海,这么久以来,我跟人争过、斗过,但除了一些不得已而为之的人和事儿,我对任何人都没有怀揣过太大的杀机,而这个洛叶,成功激起了我体内的暴戾基因。

    一中午的时间悠悠度过,我像个泥人一般保持躺姿静止了足足能有三四个钟头。

    “笃笃笃..”

    就在我正胡思乱想的时候,病房门被推开,张星宇率先走进来,紧跟着一身西服正装的秦正中也满面堆笑的信步进门。

    看到秦正中,我立即虚弱的爬坐起来打招呼:“中..中哥。”

    秦正中连忙放下手中的礼品盒,关切的搀住我身体出声:“快躺着吧,你跟我有什么可客气的,进屋前我刚听医生说过,你受的是内伤,心肝脾胃都是身体根本,你可得保重好自己。”

    “唉..让中哥见笑了。”我抿嘴叹了口气。

    “没什么好笑的,意外意外,意料之外。”秦正中一点不生分的坐到我床边,眼神和煦的出声:“跟你们发生争斗的那伙小流氓我已经让人依法逮捕了,全是东清公司的一边编外收账小喽啰,贾东也主动找到我,说是愿意承担你们所有的治疗费用和损失,小朗啊,贾东对我来说比较陌生,但跟你的关系可能要近一些,毕竟你和老熊是忘年之交,所以我的意思是息事宁人吧,毕竟都喝点酒,酒后发生争执也是在所难免的事儿。”

    听到他的话,我的嘴角禁不住抽搐几下,我不相信他不知道真正动手的人是洛叶,更不信他会天真的认为我们确实是和贾东因为喝酒产生的矛盾,可这家伙装的实在太逼真了,滴水不漏的脸上让人根本发现不了任何猫腻。

    张星宇笑盈盈的接茬:“中哥说得对,意外而已,我们的想法也是大事化小。”

    “对呀,我还听说你手底下两个兄弟把贾东你揍得够呛,贾东找上我的时候,整张脸都没法看了。”秦正中拍了拍我手背道:“贾东是个不错的朋友,即便跟你们争的面红耳赤也仍旧一个劲的恳求我,千万不要把事情告诉老熊。”

    我揪了揪鼻头道:“嗯,善尾的事儿还得麻烦中哥你。”

    “对啦小朗,马上快要过年了,市里面给我们下的硬性指标是保证城市的犯罪率比去年同期降低百分之八十。”秦正中吹了口气道:“你也知道,你中哥人生地不熟,别说确保犯罪率下降,就算是那些社团、势力的头头我都认不全几个,如果有可能的话,我希望你帮我主持,约一下yang城这些大大小小的头子,我开诚布公的和大家谈谈。”

    我迷惑的张大嘴巴:“我帮你约?”

    秦正中微微点头:“是啊,你们头狼现在就是yang城的无冕之王,你约的话可能比我更有力度。”

    我舔舐一下嘴角的干皮笑道:“中哥您太高抬我们了,您见过哪个无冕之王住院像是回家,又见过哪个霸主三天一小顿五天一大顿,我感觉这种事情您找给我送进医院的大咖更合适。”

    “中哥,我替王朗保证,他绝对没有说气话的意思哈,我们头狼在yang城有点名气不假,但要说什么无冕之王属实言过其实,别的不说,就拿辉煌公司的李总,高氏集团的高总来说,他们哪个给我们面子,而且这种碰头会,还是您亲自出马最恰当。”张星宇也马上凑过来打圆场:“我们倒是可以和辉煌公司的李总帮着您一块送送请帖什么的。”

    “唉..”秦正中叹息一口,点点脑袋道:“我想想吧,这事儿确实不能操之过急,那先这样,小朗你安心养伤,有什么需要中哥帮忙的地方尽管言语,撇开连城的关系,咱们也是好兄弟。”

    “麻烦了中哥。”我挤出一脸笑容,朝着张星宇摆手:“替我送送中哥。”

    走到门口时候,秦正中猛然扭头看向我出声:“诶对了,我听说跟你一块受伤那位兄弟的底子好像不太干净吧?”

    我心口陡然一紧,没听懂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索性没有接茬。

    秦正中莞尔一笑的摆手:“别紧张,我就是单纯关心,让他最好安分守已,不然出什么事情很麻烦,再有就是..”

    “请问什么叫安分守已?是被人打完,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吗?那抱歉,我们做不到!”病房门口突兀传来一道女声,紧跟着就看到李俊峰的小女友楚玉寒着一张俏脸反问:“听这位同志的语气,应该是从事刑侦工作的吧。”

    楚玉穿件翻毛领子的紫色小夹克,腿上的牛仔裤皱皱巴巴,看得出来应该是直接从北方过来的,连衣服都没有顾得上换,精致的鼻翼上泛着光,眼角的妆容有些花了,但一点不妨碍她身上那股子贵人一等的气质。

    秦正中上下扫视一眼楚玉,随即将目光望向我:“您是..”

    张星宇连忙凑过去,朝着两人互相介绍:“中哥,这位就是我那个受伤兄弟的女朋友,小玉啊,中哥是我们yang城巡捕局的..”

    楚玉眼睫毛呼扇一下,看似礼貌,实则冰冷的朝秦正中伸出自己白皙的小手:“不好意思秦先生,纠正一下小胖的话,我是李俊峰的未婚妻,李俊峰是您刚才口中那位不安分守已的傻子,我叫楚玉!上上京楚云阁是我们家的产业,我本人从事国际义务救援和医疗任务。”

    “上上京楚云阁?”秦正中倒吸一口凉气:“不知道楚万里是您的..”

    “我父亲。”楚玉蠕动樱桃小口又补充一句:“也是我未婚夫的岳丈,另外您刚刚提到我未婚夫的底子不干净,我不是很明白具体指的什么,他的国籍在伊国,也确实曾经在那边坐过牢,但是影响他这次无端被人殴打吗?”

    面对楚玉咄咄逼人的发问,秦正中口干舌燥的磕巴一下:“这..”

    “我们谈人权、谈国际都没什么意思,我只想知道殴打我未婚夫的法外之徒究竟应该如何处理。”楚玉俊俏的脸颊通红,操着不依不饶的语调,生硬的道:“难道就凭您刚刚三言两语的道歉就可以翻篇。”

    “诶小玉啊,别这样..”张星宇连忙充当和事老:“中哥跟我们是朋友,非常好的朋友。”

    “哦,可能我对朋友这个词有什么误解吧,在我的概念中朋友应该是竭尽全力的帮衬,而不是息事宁人的压制,我父亲教过我,朋友要少交,尤其是和一些打着友情幌子的无情人更要保持距离。”楚玉红唇微启:“秦先生,我暂时保留为我未婚夫讨要公道的权利,一切等他好转再说,但我更希望您能在这之前给我们一个满意的答复,如果做不到,我希望你置身事外,而不是像只蚂蚱一样左右逢源,言语不敬的地方,还望海涵,做不到海涵,您也可以用自己的方式对待我,我替我老公额他的所有兄弟接招。”

    楚玉话音刚落,钱龙又铁青着脸,摇头晃脑的堵在病房门口吆喝:“你他妈就是禽兽中啊!怎么滴,跑上门来要画面呗,胖砸,你帮我查一下,踹巡捕局boss的脸最多会被判多久...”

2918 放下!

    一边皮笑肉不笑的豁嘴,钱龙一边故意将脑袋朝着秦正中的胸脯前面抻了几公分。

    “皇上你要干啥呀,别跟着添乱了行不行。”张星宇拿自己胳膊肘顶住钱龙,一边皱着眉头劝阻:“中哥不是外人,你能理解啥意思不?”

    “呵呵,弟兄们心里有火气我能明白也非常理解,你是皇上吧,我之前听小胖说起过你,他说你这个人性格直爽,看来是真的。”秦正中不怒反笑,很礼貌的伸出手掌道:“我相信你有揍完我然后去自首蹲鸡棚子的魄力,但是哥们,你认为值吗?你三两拳绝对要不了我的命,三两拳之后,你肯定会被人拽开,但我肯定不会吃这记哑巴亏,到时候为难的是谁?还不是小朗吗,呵呵..”

    面对秦正中递过去的手掌,钱龙用鼻子冷哼一声,完全没有要握手的意思。

    “哥们,你岁数还小,再多活两年,可能就明白什么叫冲动是魔鬼。”秦正中挺无所谓的收回去手掌,单手插兜道:“当然,我也是从你这个年龄段过来的,如果往前推五年,碰上你这样的刺头,我不让他哭出声,都算他体格子健壮。”

    钱龙呲嘴狞笑:“吓唬我呢禽兽中?”

    “我从来不吓唬人。”秦正中向前一步,索性摘下来鼻梁上挂着的眼镜框插到自己的上衣口袋,似笑非笑的开腔:“兄弟你如果非想跟我用拳脚谈事,咱们可以约个拳馆打擂台,这年头也就那种地方干仗最合法,如何?”

    钱龙是什么脾气,那属于不用点自己就能爆的二级炸药,听到秦正中的挑衅,立马吵吵把火的喊叫:“去就去,走吧..”

    就在俩人愈演愈烈的时候,楚玉声音娇嫩,但却不失威严的打断:“秦先生,我老公的案子,还得麻烦您多费心,还是那句话,我希望能在他好转之前能有一个满意的答复。”

    秦正中脸上的肌肉微微抽动,挤出一抹笑容点头:“我尽量。”

    楚玉微微提高一点调门,不容置疑的开腔:“不是尽量,是一定!如果作为受害方,我们都没能得到满意的答复,那么我首先会质疑您的工作能力,其次只能把问题扩大化,届时会有我们楚云阁的法律顾问找您面谈,家父也恰巧有几个好友是晚报和省报的主编,朗哥既然说你是他朋友,我也希望咱们能在桌下谈妥。”

    “小玉啊,有什么事情咱们回头再慢慢聊,中哥真是朗朗的好朋友,如果换个外人,我都不带多劝你一句的,咱先到这儿,中哥公务繁忙,不能把事情都浪费在咱们这些小人物的身上。”张星宇笑嘻嘻的规劝楚玉两句,随即一手托着秦正中的后背,一边比划邀请的手势:“中哥,我送你。”

    “贵未婚夫的事情,我肯定会竭尽全力。”秦正中浅笑着朝楚玉保证一句,接着又回头朝我道别:“小朗,你先好好休息吧,有什么事情咱们电话联系。”

    “诶,你慢点。”我佯装虚弱的又咳嗽两声。

    目送秦正中和张星宇走出病房,我瞬间将目光投在了楚玉身上,沉默几秒钟后,率先开口:“对不住啊小玉,疯子的事情..”

    “没事儿的,该说的疯子都和我说过,发生这样的状况,你其实比任何人都难受。”楚玉一扫刚刚的冷若寒霜,笑着走到我床边道:“我来找你,还有一件别的事情,疯子的伤势比较严重,我想带他去上上京仔细的治疗,确保将来不留下任何病根,但是他的脾气你也清楚,拗到令人发指,朗哥你能不能劝劝他。”

    “成,我这会儿就找他去。”我挣扎着坐了起来。

    楚玉连忙摆手道:“晚一点吧,他刚刚吃过药睡着,你们住了一天一夜的院,他瞪了一天一夜的眼,非要等到你醒过来才肯睡,等下午吃饭时候,我找借口不在场,你和他好好说一下,千万别说是我让你劝的哈,不然他又得跟我发脾气。”

    “他敢!反了他,咱家的优良传统向来都是媳妇最大。”我瞪眼臭骂。

    楚玉反倒一点不生气,落落大方的摆手:“没事的,只要他开心,谁打谁笑熬都无所谓。”

    我闻声一愣,随即叹了口气:“小玉,你真是个好姑娘,上次在阿城帮我们,这次又..”

    “咱们是一家人嘛,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楚玉晃动纤细的手腕,嫩白的手指轻捂嘴角,抽了口气道:“另外就是这个秦正中,他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晚一点我让我爸联系他在yang城的朋友,先给他提个醒,以防止他又暗地里使坏。”

    我捂着生疼的胸口感激道:“麻烦了。”

    “哈哈哈..”

    正说话时候,张星宇和叶小九一块从房间外走进来。

    张星宇满嘴喷着唾沫星子道:“你刚才是没看见秦正中那张脸,瞅着好像在笑,其实跟哭差不多,先是被小玉各种大统领,然后又被皇上点名骂娘,我估摸着丫要不是顾忌自己的身份,刚刚有可能直接翻脸。”

    “你们这帮人是真坏,既然对人家有意见,让人直接走就得了呗,非折人面子,我看他刚刚上车走的时候,气得脸都白了。”叶小九手里拎着个保温桶递给我:“讲究对付一口吧,你媳妇没在跟前,我们几个大老粗也不知道该让你吃啥,所以我干脆找了家做药膳的馆子给你煲了点汤。”

    我笑呵呵的接过保温饭桶努嘴:“谢谢我九爷呗。”

    “朗哥快吃饭吧,我正好有别的事情,记得你答应我的事哦。”楚玉朝我温婉的笑了笑,随即快步奔出病房。

    凝视着楚玉跑远,钱龙没正经的坏笑:“真羡慕我疯子哥,同样是去了趟阿城的人,人家忽悠个能甜会萌懂聊骚的媳妇,我特么带一身跳蚤回的国,唉..你这人比人真得疯,话说他九爷,小玉的家族比你们叶家咋样?”

    “实事求是的讲,楚云阁比我们叶家强盛数倍。”叶小九想了想后,低声道:“楚云阁虽说只是家公司,但是经营项目令人乍舌,海外救援、生物科技、保险理财,红蓝十字会的策划和参与,玩的绝对属于高端中的高端,咱们做买卖赚的是钱,人家做买卖赚的是人际关系,完全不能同日而语。”

    我愕然的张大嘴巴:“连你们叶家都比拟不了?”

    “就目前而言,确实比不了。”叶小九很直率的点头:“但楚家不是家族,到了楚玉这一代,更是人才凋零,只有两个女儿,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湮灭在历史中,这也是上面允许楚云阁这种公司存在的主要原因。”

    钱龙舔着个大嘴道:“楚玉家这么牛叉,那疯子跟楚玉八成是没戏了吧。”

    “闭上你的丧坑,一天天能不能盼点好。”我烦躁的臭骂一句:“还有刚才,你撒什么泼,谁允许你跟秦正中比比划划的?老子有多少钱够你们这样嚯嚯,动他一指头,你感觉咱得赔出去多少才能息事宁人,操!”

    “死胖砸让我这么干的。”钱龙缩了缩脖颈,弱弱的甩锅给旁边的张星宇。

    张星宇干咳两声承认:“确实是我的意思,我原本想让皇上刺激一下秦正中,以表达咱们的不满,他如果不动手就算了,动手的话正好给丫也一块扣顶帽子,不过我没想到小玉会冒出来。”

    “有楚玉的介入,在这件事儿上,秦正中肯定不敢瞎歪什么屁股,楚云阁什么都缺,唯独不缺在各个地界能说上话的朋友。”叶小九微微一笑道:“没什么意外的话,秦正中这几天肯定会相当相当的安分。”

    我拧开手边的保温饭盒,吧唧嘴巴:“不跟你们扯了,我还真有点饿..”

    “放下!”

    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娇喝,我吓得手一哆嗦,一桶的鸡汤直接“哗”一下浇在我裤裆上,烫的我一激灵从床上蹿起来,动作不雅的夹腿来回蹦跶。

    这时候,一袭带着香味的紫色风衣打门外速度很快的滑进,长发披肩的洪莲径直来到我面前,手里也拎着个粉色的保温饭盒,柳眉拧皱的埋怨叶小九和张星宇:“他胃受伤了,你们还让他喝鸡汤,是嫌他死的慢吗?”

    说着话,洪莲将她拎过来的保温盒饭放在床头柜上,用命令的口吻出声:“喝这个..”

2919 那一抹温柔

    “嘶..烫死我啦..烫死我啦..”

    扫视一眼洪莲,我继续夹着裤裆不停的蹦跶。

    “烫死你活该,你这种自己都不知道心疼自己的人,就应该跟我师父一样早死早超生,活着也是给人添负担。”洪莲白楞我一眼,指着自己拎过来的保温饭盒娇嗔:“别装啦,没那么夸张。”

    叶小九笑着替我解释:“洪莲姐,他可能不是装,鸡汤我是从楼下医院带上来,刚刚才出锅,就算没有一百度的,六七十度肯定是有的。”

    “只不过才六七十度而已嘛。”洪莲的嗓门不由间降低一点,俏脸微微泛红,胡乱扬了扬手臂道:“我出去买点东西,回来之前把粥喝完。”

    不待我们多说任何,她已经如同来时那般神色匆匆的跨出病房。

    几分钟后,我一瘸一拐的坐在床边,微微拽起裤腰上的松紧带朝里头瞄了一眼,欲哭无泪的呢喃:“都特么给我烫紫了,我真特娘服气,这娘们是老天爷派过来专程折磨我的嘛,老子就想好好喝口鸡汤,差点被自己烫成鸡汤。”

    “哈哈哈..”

    “恶人自有恶人磨。”

    张星宇和叶小九瞬间被逗得哈哈大笑。

    “呀,八宝粥啊,闻着还挺香呢。”另外一边钱龙打开洪莲送过来的保温饭盒,一股子清香味立时间在空气中弥漫。

    “给我拿过来,这是老子用鸡汤换的。”我狠狠的一把夺过,随即朝着他们仨没心没肺的选手摆手:“滚滚滚,排队滚蛋,瞅着你们一个个的贱样就来气。”

    “接下来咋整啊?”张星宇掐腰问我。

    “该咋地咋地,我等一尊大杀器到位。”拿汤匙舀了一口米粥送如口中,微甜中透着一抹米饭的稻花香,虽然达不到什么齿颊留香的程度,但绝对比市面上卖的那些速成品要强太多。

    又裹了一口粥后,我想了想道:“秦正中不是想约出来yang城这些社会大哥二哥们开诚布公嘛,你跟着打打马虎眼,主动多问他几嘴,完事给咱们交好的那些社会上的朋友提前透个底儿,让他们刚躲的躲,该藏得藏,我感觉丫挺肯定没憋什么好屁,到时候随便安排几个马仔走个过场得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让咱们联系人,万一中途出什么差错,那些小势力绝对会把账全记咱们头上。”张星宇点点脑袋道:“那洛叶那边呢?还用让迪哥和天龙继续盯梢他不?”

    我毫不犹豫的摆手:“不用,他等着我出招呢,现在你就算给他买张去月球上的飞船票,他都肯定不会挪窝,让天龙和地藏全撤吧,好好休整两天,过阵子有他们出力流汗的时候。”

    “妥。”张星宇比划一个ok的手势,招呼叶小九和钱龙往出走。

    我犹豫一下后,苦笑着道:“诶等等,你让..让龙哥还继续吧,天弃那帮人全都丧心病狂,保不齐洛叶会对王影怎么样。”

    “你呀,就是属欠的,人家连看都不带来看你一眼的,你一天天上赶着瞎操心。”钱龙没好气的白楞我一眼,接着气呼呼的摔门而去。

    叶小九叹了口气,替钱龙解释道:“不怪皇上生气,昨天送你来医院的时候,王影给我打过电话,说是想去我酒吧里玩一会儿,我多嘴说你住院了,她没有多问任何,结果在我那里玩到凌晨两点多钟。”

    “没事,我冲莽叔的面子。”我低头喝了口粥呢喃。

    “冲谁你自己心里明镜似的,旁人的劝阻、谩骂也都只是个参考。”张星宇浅声感慨一句,然后将病房门慢慢合上。

    屋子里很快就剩下我一个人,一边喝着粥,我一边心情复杂的陷入苦笑。

    时间可以改变一切,唯独改变不了的就是时间本身。

    我们都不想平庸的过完这一生,可是最后慢慢发现,就算勉强过上平常的日子,也要比别人更努力才行。

    起初的时候,我心野胆肥,巴不得自己可以一步登天,更舍不得任何稍纵即逝的契机,这些年可能是经历的太多了,我变得不怎么做梦,但只要做梦就会梦到崇市,梦到最开始时候,我们哥几个和王影一块租住的那栋小房,梦到那个拉着我的手,满眼全是我的女孩撒娇:“以后我们有钱了,一定要租间有空调的房子。”

    我正遐想的时候,耳边突兀传来洪莲幽幽的声音:“想什么呢,嘴巴都快咧到耳根子后面喽?”

    “诶卧槽!”我打了个冷颤,无语又无奈的苦着脸道:“姐啊,我求求你啦,下次能不能像个正常人一样出现,你说你不是跟李逵似的熬一嗓子闪亮登场,就是像个幽灵一般无声无息,我就算长八个胆儿,今儿已经让你吓破两次了。”

    “呃,我尽量。”洪莲歪了歪脖颈,随即大大咧咧坐到床边,朝着饭盒方向努努嘴道:“怎么样,还合口吗?大傻白哭撇撇求了我半天,我也就才给他一小碗,他把碗舔的比刚出厂时候还有光泽。”

    嘴上说着尽量,但这娘们是一点没有悔过的意思,从床头柜的塑料袋里翻出一簇不知道谁送过来的香蕉,慢条斯理的撕开皮,边吃边眨巴着亮晶晶的眼睛来回打量病房。

    “挺好的,就是熬得有点少。”我将最后一点粥汁灌入口中,意犹未尽的舔舐嘴角:“明儿记得多熬点哈。”

    “不行,你胃伤的挺严重,必须得控制食量。”只吃了一半香蕉,她就直接撇进垃圾桶里,嫌弃的哼哼:“送水果的人绝对是个马大哈,都不知道挑选一下,哦对了,我问过医生,医生说你的肠胃本来就有问题,以后得尽量戒酒戒辛辣,本姑奶奶决定,从今天开始免费扮演你的监护人。”

    “姐,我不缺妈。”我哭笑不得嘟囔。

    “可我缺儿子。”洪莲从脚边的塑料袋里取出来一条睡裤丢给我:“抓紧换上吧,刚刚湿那么大一片,穿在身上怪难受的。”

    我意外的发问:“你刚刚专程跑下去买裤子了?”

    “对哦。”洪莲直不楞登的点头:“赶紧换,换完我拿回去洗,明天再给你送过来。”

    “嗯。”我心口暖烘烘的点头。

    洪莲突兀问我:“王朗,你刚刚笑的那么灿烂,是在想王影吧?”

    我练练矢口否认:“没有,我就是一想到秦正中吃瘪..”

    洪莲将饭盒盖子扣上,轻声道:“女人的第六感很准哒,喜欢一个人是藏不住的,就算嘴里不说,眼神也会..”

    话没说完,钱龙从门外抻着个四十二码的大脸探进屋里碎碎念:“还真是,喜欢一个人是藏不住的,就算躲在床底下,也会被她老公发现,前段时间我在枯家窑时候,就好悬被我那个老北鼻的老公给打死,姐啊,咱俩待会合奏一曲天涯何处觅知音呗。”

    “傻逼!”洪莲瞟了眼钱龙,拎起饭盒就朝门外走去:“晚上我过来给你送饭,顺便再拿你换下来的裤子吧,没事少跟傻逼玩,智商容易被拉低。”

    “咱姐真是句句金言。”钱龙嬉皮笑脸的坐到洪莲刚刚的位置,眨眼睛问我:“”我就是不太懂,她刚刚说的傻逼是谁呀,最近你又跟哪个傻逼玩了?

    我斜眼臭骂一句:“有事说事,没事把自己脑袋插裤裆里当球滚一会儿。”

    “有事,真有事儿。”钱龙一扫贱不拉几的模样,挑动眉梢,认真的出声:“我寻思咋闲着也是闲着,整一波贾东那个废柴去呗,我听说狗篮子今天跟人吹牛逼,说他的贷款公司全yang城一流,手底下要账的马仔整个粤省最专业,还说他手底下的王牌打仔把你和疯子全送医院去了,下一轮就是独霸上海滩,啊呸..独霸yang城。”

    “嗯,整他是必须的,这小子最近太飘,天弃组织估计没少往他身上砸钱,先断了天弃这个念想再说。”我琢磨片刻后点头:“不过整归整,咱得拿出来点方式,不能让老熊事后揪住我尾巴。”

    钱龙打了个响指道:“胖砸早就想好啦,就等你开口呢。”

    他说话的过程,我放在枕头边的手机响了,看了眼是个不显示归属地的号码,我连忙接了起来:“你好,哪位?”

    “你找我呀!”电话里传来一道瓮声瓮气的男声:“什么事情快点说,我着急进丛林抓猴呢...”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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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狼介绍:
本来我只想老老实实的当条哈巴狗,可他们瞧不起我,硬生生的把我逼成一头狼!头狼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头狼,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头狼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