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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狼全文阅读

作者:寻飞     头狼txt下载     头狼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2890 欠

    听到我的询问,郝勇皱了皱眉毛出声:“你问这个干什么,想整我?”

    “诶我的老天爷,二哥您真是冤枉我啦。”我无语的拍了拍额头道:“你和强子是兄弟,再不亲那肯定也血浓于水,整你对我有啥好处,再者说啦,你就算告诉我,你一个月收入多少,我也不知道真假,这玩意儿能整到你嘛,我就是单纯的想要帮助强子和您家修复关系,我看二嫂开的那家小卖店也不太赚钱,如果有需要的话,我可以帮助她换份体面点的工作。”

    “呵呵,不需要。”郝勇将信将疑的冷笑两声,抬手看了眼腕表,有些不耐烦的催促:“王总,赔偿金什么时候可以到位,我着急赶去医院照顾我老婆和大哥。”

    “你别急,我再催催哈。”我握着手机站起来,关掉录音功能,然后直接拨通余佳杰的号码:“让你准备的钱怎么样了?”

    余佳杰利索的回应:“马上可以过去。”

    我瞄了眼正盯盯注视我,唯恐我会耍什么花招的郝勇,乐呵呵的开腔:“转吧。”

    挂断电话不到一分钟,郝勇就收到了转款短信,有些不满的出声:“王总,咱们不是讲好的嘛,连人带狗您一共赔偿我三百八十万,怎么才过来二百万?”

    我搓了搓双手,有些尴尬的回应:“不好意思啊二哥,我公司财务账户受限,剩下的钱只能给成您现金,明天一早我亲自给您送上门,可以吗?”

    “那调解书和收款单我怎么写?”郝勇从旁边的公文包里拿出两分调解书道:“你的钱还没给我,我现在写完,你到时候赖账怎么办?”

    我佯作思考的样子,沉思片刻后开腔:“这样,调解书您先别签啦,只给我出份收据吧。”

    “真麻烦。”郝勇嘟囔一句,又从公文包里取出来一张纸和一支笔,俯在桌上健笔如飞的“唰唰”写下一溜收据,随即签名按上手印丢给我道:“明天上午我在家里等你,把剩下的钱送过来,不然我肯定还会起诉郝强的。”

    “妥妥滴,您老请好。”我大大咧咧的保证。

    一边收拾调解书,郝勇一边昂头似笑非笑的看了看我道:“王总这么热心的帮助郝强,肯定是有别的原因吧,是不是今天动手的人也有您一个啊。”

    “啊?”我哆嗦一下,不自然的摸了摸鼻头道:“希望二哥心照不宣。”

    “呵呵,那明天见吧。”郝勇没再多说任何,夹起自己的公文包,起身就朝咖啡厅外走去。

    几分钟后,光头强和白帝快步走了进来,光头强喘着粗气望向我:“朗哥,你真给了郝勇三百多万?”

    “不然呢。”我点上一支烟反问:“你比我清楚你二哥的品行,不见钱他能松口吗。”

    光头强红着眼睛呢喃:“可是朗哥..”

    “记得你欠我三百万。”我摆摆手打断:“去吧,回去伺候好老太太,明天准时上班。”

    光头强朝我深鞠一躬:“谢谢朗哥,我欠你的这辈子都还不清。”

    我吐了口白烟微笑:“一辈子很漫长,你咋知道自己明天会不会赚他个一千万、两千万,男人呐,既不要刚愎自负,更不许妄自菲薄!”

    等光头强离去后,我拨通叶小九的号码。

    叶小九看起来心情不错,言语间带着一股子莫名的亢奋:“嘛事呀朗哥?”

    我轻飘飘的问:“普通捕快一个月的工资大概是多少?”

    叶小九想了想后回答:“正常收入的话也就是个工薪阶层,不正常的话..不太好说,怎么啦?”

    我随即又问:“工薪阶层买条五十万的狗,正常吗?”

    叶小九提高调门道:“开什么玩笑,五十万购置的犬种基本上全是一些大赛的佼佼者,那种级别的宠物个人很少会去养,基本都是一些公司或者是盈利性团队,你是不是被谁忽悠啦?”

    我幽幽的叹息:“我当真的听啦,管捕快的捕快是叫督查办吧,我记得你有个哥们好像就是干一行的,待会我给你发段录音,你帮我转交给你哥们,被我录音的那家伙叫郝勇,几分钟前从我这儿拿走二百万,整的我心里怪不得劲儿的,唉..”

    叶小九瞬间被我逗乐:“操,居然还有人能从你这种吝啬鬼手里勒索走钞票?行,录音发过来吧,我马上给你办。”

    挂断电话后,我咬着嘴皮自言自语的冷笑:“让特么你吹牛逼不打草稿,你为一只狗敲诈老子,老子就用这只狗扒掉你的皮。”

    白帝好笑的调侃我一句:“你尽整些麻烦事儿,想治那样的人,我三两下就能搞定,何必呢。”

    “宁让人欠我,不让我欠人,我习惯让人欠我点啥,不然使唤起来不硬气。”我撅灭烟蒂,语重心长的出声:“另外白哥,现在不比从前,不能啥事都靠武力去解决,你只要一动手,天弃、辉煌公司和高氏集团不定有多少双眼睛在看着呢,想要长长久久的吃喝享乐,那就得多用脑子做事。”

    白帝沉默几秒后,鼓着腮帮子吹气:“你说的很在理,关键我学不会,我这个人讲究快意恩仇。”

    人和人的理念不同,导致行为方式也各不相同,我没再多劝解任何,岔开话题道:“莲姐啥时候回来?”

    白帝掏出手机扫视一眼道:“快了吧,估计也就这两天,她给她师父上完坟,据说又去替你跑到刘冰那边溜达了一圈,帮忙解决了点小麻烦,喏..刚刚她还给我发信息,问我这两天有没有常伴你左右,看的我都有点吃醋啦。”

    我起身揽住他的肩膀头打趣:“哈哈,那咱正好借着你的醋劲吃饺子得啦。”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带着白帝直奔郝勇他家。

    我们到地方以后,一台巡逻车恰巧驶离,我整理一下衣裳,示意白帝拎起小皮箱大大方方的跨进郝勇家的大门。

    人未到,我声先至:“在家没二哥?我来给你送温暖啦。”

    小院里的石桌旁,郝勇、他那个胖的跟煤气罐成精似的媳妇,还有他大哥仨人正围坐一团,见到我俩进屋,仨人全都“蹭”的一下蹿了起来。

    郝勇咬牙切齿的一步蹿到我面前,一脸要咬人似的凶狠:“你特么录我音,还耍我!”

    “二哥,你有口臭,离我稍微远点对话哈。”我抬起胳膊推搡他一下,同时朝着跃跃欲试的他媳妇和他大哥微笑:“千万克制住情绪,别再给我机会踹折你们肋巴扇。”

    说完以后,我瞄了眼小桌上摆着的一张盖着大红戳的“停职通知”,又微笑的注视郝勇:“二哥,咱家那只价值五十万的狗王啥时候出殡啊,到时候记得给我打电话,我过来随礼哈。”

    郝勇牙齿咬的吱嘎作响,阴冷的注视我:“王朗,你不用得意,就算我停职了,也不耽误告你们和郝强无故打人、私闯民宅,咱们走着瞧。”

    我脑袋往前探了一点,压低声音道:“二哥啊,你可能还是没弄清楚眼前的形式,这老虎啊,脑袋上刻着王字的时候是百兽之王,可要是把王字抹掉,那就是狸猫,昨天你穿那身衣裳,我给你三分薄面,今天衣服都扒了,你说你的薄面有没有我鞋垫值钱?”

    郝勇冷声道:“你什么意思?恐吓我!”

    “一个收入几千块钱的你,竟然买得起价值五十万的狗,现在被查啦,如果说你畏罪自杀有人信不?”我揪了揪喉结,淡撇撇的注视他:“你搁单位干的年头不短了吧,对我的为人处世多多少少肯定也了解过,你猜我能不能再花二百个找到帮助你自杀的人呢?”

    郝勇趔趄的往后倒退一步。

    “调皮。”我一把捏在他的腮帮子上,咧嘴笑道:“麻溜把调解书签啦,然后再把不属于自己的钱还上,兴许菩萨能保佑你们全家身体安康、宅门大吉,我跟你说哈,你败在自己的贪得无厌上了,如果你昨天老老实实签完调解书,那二百个,我就当喂狗啦,但你心太大呀,家里没草原,还特么想养野马,亏了吧。”

    “这箱子里有一万块钱,是给二嫂和大哥买消炎药,败火药用的。”我将手里的小皮箱放在石桌上,侧脖又扫视一眼郝勇道:“二哥啊,马善确实被人骑,但特么人善不一定被人欺,两个小时之内,我见不到我投资出去的,你们全家就收拾收拾,准备去世吧...”

2891 没完没了

    从郝勇家离开后,我直接去了天河区的巡捕局。

    吃社会这碗饭,其实说简单不简单,说难也没确实没啥特别的技术含量,无非记住四个字:人情礼往。

    人给我脸,我得要,我给人脸,人得接,记住这几个字,不说在这社会这条道上能混的顺风顺水,至少不会吃瘪。

    之前老李帮着我穿针引线,不管好的赖的,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才跟郝勇碰上面,我这头事情基本上处理的七七八八,也是时候跟人言语一声,不然最后容易落下话柄。

    老李的办公室里,我笑呵呵的替他满上茶杯,随即低声道:“李哥,我们和郝勇之间的事情也算解决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地方,肯定得摆脱您帮着多费费心,至于别的方面,不需要你吱声,当兄弟的,肯定明白应该咋办。”

    “小朗啊,说实话哈,我是真犯愁跟你们头狼公司扯上丁点关系的任何案件,可咱又是朋友,有些地方我真得说说你,你说你现在什么都不愁,至于跟郝勇那种级别的选手东拉西扯不?跟他扯,你又能换来什么?”老李装腔作势的撇撇嘴道:“甭管好坏,我既然给你们当中间人,事情能解决那就最好不好了。”

    “是是是,还得多靠李哥您费心。”我小鸡啄米似的狂点脑袋:“你朗弟就是个不让人省心的主,对不住了哈。”

    在装孙子这块,我敢打赌,整个头狼家没有比我装的更逼真更在乎的了,从十多岁走上社会开始,我做过最多的事情就是怎么顺应人心的去装怂道歉,这也是现在身边这帮朋友们觉得我太怂,总是跟人服软的主要原因。

    “金色盾牌热血铸就,危难之处显身手显身手...”

    就在这时候,老李的手机响了,他看了眼号码,朝着我低声道:“郝勇的电话,咋办,接不接?”

    “接呗,你们是同志关系,别因为我这点劳什子再影响到感情喽。”我大大方方的摆手:“另外你跟他说一句,这事儿你就是个中间人,有什么不满可以让他直接跟我聊天。”

    “咳咳..”老李揉搓两下喉结,当着我面按下免提键,顿了顿道:“老郝啊,找我什么事情?”

    “老李,你那边有王朗违法乱纪的证据吗?”电话那头传来一道男中音,听起来像是跟我之前打过照面的郝勇,但是我们之间也没啥太过亲密的接触,我对他的声音记忆也不是特别清晰。

    老李看了我一眼轻声安抚:“我这儿就是治安科的,哪有什么关于他的档案,你别扯没用的了,事情既然处理也就算了,没必要没完没了的哈。”

    “处理个屁!”电话那头的那人咬牙切齿的咒骂:“内个烂仔,今天跑到我们家里闹事,既不愿意给我剩下的赔偿款,还威胁我把之前他给我的钱全部还回去,我咽不下去这口气,他不是觉得自己牛逼吗,我非要让他付出代价,我现在就在你们天河区巡捕局门口呢,待会我就去找蒋主任。”

    老李顿时为难的望向我,我直接接过来手机,朝着那头微笑道:“二哥,不用那么麻烦,找谁都没啥鸟用,你口中的蒋主任看见我也得恭恭敬敬的喊声王总,这样吧,我帮你约下你们的boss秦正中,你是在天河区巡捕局门口是吧,我马上出来见你。”

    说完以后,我挂断电话,将手机还给老李。

    老李装腔作势的朝我发火:“小朗,你这是干嘛啊,不是让我夹在中间为难嘛,我好歹和郝勇都是一个系统的,往后..”

    “李哥,没有往后啦,郝勇的工作生涯从此刻结束。”我棱着眼珠子轻笑:“这样,你十分钟以后给秦正中去个电话,就说我在天河区巡捕局门口跟人发生了争执,请他定夺一下,他一定会给我打电话的,剩下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完美。”

    老李恼火的吧唧嘴:“不是,小朗你这样办,容易让我里外不是人..”

    “李哥,我们三号店最近缺一个大堂经理,我看嫂子在家闲着也是闲着,回头让嫂子过去帮我忙呗。”我风轻云淡的一笑,接着拍了拍他肩膀头道:“先这样吧李哥,回头我请你喝酒,没有任何意义的,就是单纯哥们之间的感情交流。”

    说完以后,我拔腿就朝办公室的屋外走去,同时掏出手机拨通白帝号码:“你还在巡捕局门口没?”

    “在呢,咋啦?”白帝迷惑的问。

    我有些窝火的念叨:“郝勇都他妈的找过来,你咋不知道提前跟我知会一声呢。”

    白帝忙不迭赔礼道歉:“啊?我不知道啊,我刚刚一直在和莲妹聊天来着,对不起啊,我现在就去处理。”

    “不用了,帮我拦住郝勇的车,完事给光头强去个电话,我这个人市侩,不喜欢干没有回报的好事儿。”我嘬着嘴皮道:“另外你再帮我给余佳杰去个电话,取一百万出来,替我善后用。”

    白帝雷厉风行的应承:“行,我马上办!”

    挂断电话以后,我又拨通叶小九的号码:“待会来巡捕局里保释我一下子,我打算跟人动点粗,另外我待会给你个地址,找几个社会上的朋友帮我去他家过个圈,没啥特别要求,只需要他家里不剩任何完整的物件就可以,什么玻璃啊、电视、冰箱啥的,能砸的都给我砸了。”

    叶小九迷糊的轻问:“啥事啊,让你动这么大的火气?”

    我嗤之以鼻的冷笑:“我之前给你发的那段录音的始作俑者跑到巡捕局告我来了,看架势是希望进鸡棚子蹲一段时间,呵呵..”

    叶小九马上横声道:“操,扯淡呢,行啦,这事儿我给你办,你悠着点,我今晚上陪我未来岳父岳母吃饭呢,没工夫替你折腾别的,待会我让我一个小兄弟过去保释你,但你得给我保证,任何事情点到为止,好不好?”

    “我尽量,但是对方如果不依不饶,我肯定得闹点新闻出来。”我搓了搓满是火疖子的腮帮:“就这样吧,抓紧时间替我办,让特么一帮乡匪路霸给我上课,你兄弟的心里属实不太舒坦。”

    “知道知道,我马上就办。”叶小九忙不迭道,临了时候叮嘱我一句:“你晚上记得早点过来哈,别特么给我架到半空中,到时候不知道该咋整。”

    我摸了摸鼻头,不解的呢喃:“晚上?过哪去啊,咋地你和你媳妇亲热,还需要我从旁边观摩啊。”

    叶小九没好气的骂咧:“观摩个茄子,今晚上不是王影过生日嘛,人家把派对订到我酒吧啦,到时候叶致远、熊初墨,还有不少yang城有头有脸的选手都得过去,关键是我跟王影也没什么特别关系,你主持会场肯定不合适,到时候还得您朗爷亲自出马。”

    “王影..生日..”我磕磕巴巴的呢喃:“卧槽,我发现我好像是最后一个知道的,行吧,晚上我肯定早点过去,九爷我这边的麻烦交给你解决了哈。”

    “小事儿,一个小捕快而已。”叶小九满不在乎的应承:“只要秦正中不跳出来这个那个的闲扯,爸爸肯定都帮你搞定...”

2892 你打我?

    二分钟后,我从老李的办公室里离开,径直来到巡捕局的大门口。

    “蒋主任真没有在单位,不信您可以给他打电话。”

    “哥们,咱都是一个系统的,别因为我刚被停职,你马上翻脸不认人行吗..”

    大门口处,之前跟我打过两次照明的郝勇正火急火燎的朝着门岗值班的一个小巡捕急赤白脸的干嚎,见到我背着手,慢条斯理的走过来,郝勇的脸色瞬间变得不自然,嚎叫的调门也瞬间降低几个分贝。

    我笑盈盈的走过去,挑眉努嘴的朝着郝勇道:“二哥,您这是来找蒋主任的嘛。”

    郝勇先是往后倒退一步,接着看似鼓足勇气一般的朝我低喝:“王朗我告诉你,别觉得自己只手遮天,现在这个社会..”

    没等他说完,我直接一胳膊肘子捣在他胸脯上,随即慢悠悠的轻笑:“说话就说话,你看你咋老往我脸上喷唾沫星子呢。”

    “你打我?”郝勇捂着自己的胸脯,像个被侵害的小姑娘一般,朝着门岗值班的捕快蹦跶着喊叫:“师弟你看着没,他刚刚打我,这可是在咱们巡捕局的门口,一个灰社会大哥打我。”

    “你看你,我都表现的这么含蓄啦,你还非逼着我现原形。”我舌尖舔舐嘴边,转动脖颈道:“非想往身上要一点是吧?”

    “恐吓我!”郝勇忙不迭朝着旁边的巡捕喊叫:“师弟,你看看他!你竟然还恐吓我..”

    “啪啪啪..”

    就在这时候,巡捕局的门口传来一阵拍手的声音,接着一身灰色西装的李倬禹面无表情的从门口停着的一辆银灰色奥迪车里走出来,朝着我翘起大拇指冷笑:“朗哥真是好威风呐,在这种地方居然都敢风风火火。”

    见到李倬禹,我先是一愣,随即嗤之以鼻的扬起嘴角:“你真是好臭屁啊,哪块都特么能看见你!”

    李倬禹双手插着口袋,皮笑肉不笑的朝我吧唧嘴:“王总,你这么说话,容易给我制造控告你诽谤的嫌疑,还请多多注意。”

    “我注意你麻痹!”我粗鄙的抓了把裤裆,直接朝他翘起中指:“李倬禹,我是不是最近好脸子给你太多啦,让你有点忘了咱俩之间的差距,卧点名槽尼玛的,这块没你事儿,别搁这儿晒脸,能听明白不?”

    李倬禹的暴脾气也一下子蹿起,棱着眼珠子呼喝:“王朗,你别跟我整社会这一套!”

    “曹尼玛!我就靠社会起的家,你想让我跟你整哪套?”我三步并作两步,一把掐住李倬禹的脖颈,眼珠子瞪的溜圆:“人家都说你是狗,我觉得他们评论的有瑕疵,你是狗中狗,一边跟我战线统一的针对天弃,一边又把行踪汇报主人,你说你玩的多特么亏心啊。”

    前几天,高利松在医院被袭击,洛叶为什么能在半路上拦截我们,事后又为什么消失的一干二净,十有**就是李倬禹这个王八羔子在运作。

    感觉上,我、高利松、李倬禹似乎成立了一个小型联盟,实则我们这边的一举一动,李倬禹早已经跟洛叶分享的一清二楚,如若不然,当天我绝对不会跟洛叶发生遭遇战,事发以后洛叶更不可能查不出来任何根源。

    就譬如他当初用来堵住我们去路的两台车,最后警方查证,只是两台被盗车辆,我不相信这里头没有李倬禹和辉煌公司的影子。

    被我卡住胳膊的李倬禹似笑非笑的撇嘴:“王总,都是有身份的人,有什么话咱们语言沟通不了嘛?”

    “是你麻痹是!”我抡起胳膊,就是一巴掌狠狠抽在李倬禹的脸上。

    “干什么!”

    “你特么怎么打人啊!”

    李倬禹刚刚下来的那辆奥迪车里顿时间跳出来几个青年,如狼似虎的围堵在我旁边。

    不远处,白帝面无表情的咒骂:“喊你麻痹喊,信不信今天全让你们过清明节!”

    被我卡着脖颈的李倬禹,慢悠悠的咧嘴:“诶卧槽,合着是头狼四大杀神在呢,我说我朗哥怎么如此硬气。”

    说着话,李倬禹又眯缝眼睛瞄向我:“朗哥啊,咱们从山城一路斗到了yang城,互相之间都特么明白是咋回事,你不是个爱惹事的人,我同样也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人,至于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你肯定能理解。”

    我先是一顿,接着不屑的狞笑:“你出不出现,能改变啥是咋地,李倬禹、你记住哈,你搁我这儿一点面子都没有,我估计你是个人的时候,喊你一声李总,我觉得你狗渣不是的时候,辉煌公司在我嘴边就是一个贬义词,懂没懂?”

    李倬禹掰开我掐着他的手指头,随即抚平自己的领口,往后倒退两步,慢条斯理的点头:“呵呵,懂。”

    我指向门口厉喝:“懂了是吧?马上给我给我滚,不然就彻底留下。”

    李倬禹杵在原地没有动弹,僵持了能有半分钟左右后,长吁一口气道:“朗哥,这次来的是我,你可以随意的呼来喝去,但下次来的如果是敖辉豁嘴郭启煌呢,你想没想过,应该用什么态度对他们,头狼势大、你王朗硬气,我承认,这两年甭管外人怎么评论,我作为旋涡中心的人再明白不过,你王朗的崛起,势不可挡!”

    我拧着眉头轻笑:“所以,我是不是得给你作个揖,您老才能安然退去?”

    “王朗,还是我刚刚那句话,这两年你势大,只要不瞎的人都有目共睹,但希望你也记住,你的势大只是这两年。”李倬禹揪了揪鼻头,朝我摆手:“我辉煌公司势大了不知道多少个两年,也没像你这么狂过。”

    “哈哈哈..”我昂头大笑,笑着笑着,猛然朝白帝呼喝:“白哥,让他脸上见点血,不然他可能怀疑我势大。”

    距离我们不到十米远的白帝,速度飞快的径直奔过来,抬腿就是一脚直接踹在李倬禹的肚子上,接着抻手薅住他的头发,照着巡捕房门口的石狮子“咣”的一下撞了上去,李倬禹顿时间捂着脑袋就蜷缩在地上,鲜血顺着指缝蔓延出来。

    淡撇撇的瞄了眼李倬禹,我知道丫挺的是故意往身上找揍,说白了就是想敷衍上头的追问,而我也不想马上就对上敖辉、郭启煌那样的老杂毛,所以事情算是告一段落。

    咽了口唾沫后,我邪笑着扫向郝勇:“这就是你找的后台呀,还有别的人没?”

    郝勇拘谨的往后倒退:“王朗,这里可是..”

    “嘭!”

    我抬腿一脚蹬在他肚子上,接着单手薅住他头发,做出一个提膝的动作“咣咣”猛磕几下,然后有用胳膊肘照着他后背狠捣几下,破口大骂:“曹尼玛,不拿你当人,你非要给自己粘上个人的面具是吧,来来来,马上告我去,打架斗殴能判多久,我特么还真研究过..”

    “嗡!”

    就在这时候,一台“帕萨特”改装而成的巡逻车风驰电掣的停到巡捕局门口,一道黑色身影速度很快的蹿下车,随即朝着我吆喝:“王朗,你要干什么!”

    我循着声音昂头望过去,结果看到从巡逻车里下来的家伙竟是秦正中,马上松开郝勇,将他推搡到一旁,缩了缩脖颈打招呼:“中哥,您这是..”

    “啪!”

    我的话还没说完,一记响亮的嘴巴子直接在我侧脸上响起。

    秦正中的手起掌落,一眼不眨的盯着我蠕动嘴角:“你他妈最近是不是太狂了啊,真拿这地方当你家使?”

    我摸了摸嘴角,目瞪口呆的回望秦正中:“你打我?”

    秦正中吹了口浊气,表情肃然的反问:“我打你怎么着!”

    我咆哮一声,抻手就朝秦正中的衣领抓了过去:“卧槽尼玛!谁借给你胆子打我的,连城吗?”

    “嗡嗡!!”

    一阵躁动的马达声泛起,一台黑色宝马车也迅速听到巡捕房门口,张星宇手忙脚乱的从车上蹦下来,看都没看,直接挡在我和秦正中之间,先是推搡开我,接着回头朝着秦正中道歉:“中哥中哥,你别跟小朗一般见识,他今天喝多啦..”

    我捂着火辣辣胀痛的脸颊,破马张飞的隔着张星宇手指对方:“秦正中,你麻了哔!我但凡能让你在yang城呆下去,往后我都不带说我是社会上混过一场的,拿我扬名立万是吧,我让你看看啥叫真正的名,啥是真正的万..”

2893 高智商、高情商

    秦正中上下瞟视我几眼,嘴角微微上扬。

    “中哥,你跟小朗碰面不是一次两次了,他什么样的脾气你再了解不过,如果被人逼到一定程度,他怎么可能在这种地方发飙。”张星宇抬起左胳膊死死抱着我,右手又指了指边上看热闹的李倬禹和郝勇,喘了口重气道:“我们和他们之间的矛盾,让我们自己处理可以不?”

    秦正中单手插着口袋,语气也缓和几分:“不管遇上什么事情,这都不是胡来的地方,下不为例。”

    郝勇耷拉着脑袋迅速走到秦正中面前开腔:“秦..”

    秦正中直接打断:“你的事情,督查办确认无误后会给你一个交代,目前你需要做的就是配合。”

    “可是,我..”郝勇蠕动嘴角,指了指自己又指向我:“他..”

    “你感觉自己的人生安全受到威胁,可以申请保护。”秦正中再次不耐烦的打断:“但我希望你不是在无事生非,就这样吧,还有别的问题吗?”

    郝勇搓了搓腮帮子,低下脑袋:“没事了。”

    秦正中抽吸两下鼻子,又走到李倬禹跟前轻问:“李总,你没事吧?需要进我们巡捕局的医务室处理一下脸上的伤口不?又或者你有什么冤情想控诉谁的也可以。”

    “呵呵,没啥事。”李倬禹咧嘴一笑,手背胡乱擦抹一下脸上的血污:“我自己走道卡了个跟头,跟其他人无关。”

    “唉..”秦正中幽幽的叹了口气,若有所指的自言自语:“如果每个人都能像李总你这么懂事,我想yang城一定会越来越安定繁荣。”

    李倬禹**裸的拍了记马屁:“主要还是您管理有方。”

    “你呢?醒酒没?”秦正中似笑非笑的停顿几秒钟,回头看向呼哧带喘的我:“我住的地方有上等的铁观音,需要到我那儿休息休息吗?”

    我摸了摸火辣辣的面颊,冷笑:“呵呵,不牢您挂念。”

    “先这样吧中哥,回头等小朗酒醒以后,我一定撵着他找您赔礼道歉。”张星宇挎住我肩膀头,硬拽着我往车里拽,同时朝着白帝使了个眼神:“白哥,待会你受累送李总去趟医院,都是好朋友,千万别因为这点矛盾伤感情。”

    连拉硬拽的将我薅扯上车以后,张星宇不做任何停留,直接打火走人。

    我喘息几口骂咧:“麻了哔,你刚才就不该拽我。”

    “不拽你,你真敢在那地方把秦正中灭了是咋地。”张星宇一边拨动方向盘,一边透过后视镜瞟了我一眼埋怨:“你咋回事啊,今儿咋突然这么孟浪,是想验证什么吗?”

    “啥也没想验证。”我降下来车窗玻璃吐了口唾沫道:“我想到秦正中肯定会来搅局,但没想到他居然扇我嘴巴子,狗日的真有点不知好歹了。”

    “你尽扯淡,在巡捕局门口闹腾,扇你嘴巴子都属于轻的,如果我是秦正中,直接给你铐起来。”张星宇白楞我一眼轻哼:“你丫不就是想看看秦正中到底占哪头嘛,我告诉你哈,这个老秦道行别咱们都深,刚刚的做法也是最正确,最能迅速处理明白事儿的。”

    “确实。”我深呼吸两口,冷静下来后,苦笑着摇摇脑袋:“他要是不给我来一下子,李倬禹和郝勇估计敢整出来个亲友团举条幅跑巡捕局门口哭丧去,只是我有点接受不了,哪怕他踹我两脚,或者怼我两拳也好呀,打人不打脸..”

    “所以我说他道行高。”张星宇压低声音道:“打你是为了给李倬禹证明,你王朗是跟他混的,有事他一定会出头,可扇嘴巴子似乎又是在暗示辉煌公司,咱之间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和谐,这样事后,不管是跟你还是跟别人都有说辞。”

    我掏出手机,盯着屏幕道:“等着吧,他待会绝对给我打电话,听听丫到底咋说。”

    “他咋说无所谓,关键是你咋想。”张星宇掏出一支棒棒糖含在嘴里:“你是真想依靠他当大山,还是就想走个过场?当大山的话,刚刚那一嘴巴子就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可要是走过场,就得琢磨琢磨怎么办他,他碰你,就等于是踩咱们整个头狼的脸,不把场子找回来,往后别人怎么看咱们?”

    我揪了揪鼻头,自言自语:“我琢磨琢磨..”

    在我们即将驶回一号店时候,我兜里的手机震动起来,看到是白帝的号码,我立即接起:“怎么了白哥?”

    “来趟中心医院吧。”白帝沉声道:“秦正中刚刚被人袭击了,我和李倬禹把他送过来的。”

    “啥!”我瞬间提高调门:“秦正中被人袭击?被谁?”

    白帝语速很快的讲述事发经过:“不知道,你们走后没多一会儿,秦正中和李倬禹站在街口聊天,两个骑摩托戴头盔的小伙不知道从哪蹿出来,拎着铁管照秦正中脑袋和身上猛捶几下就扬长而去,我生怕秦正中把这事儿算到咱们头上,所以想着赶紧联系你一下。”

    “中心医院是么?我们马上过去。”

    “嗯,三楼的急诊科...”

    放下手机后,我拧眉看向张星宇轻问:“你安排的人?”

    张星宇拨浪鼓似的摇头:“我安排个毛线,这两天因为磊哥和元元的事情,我忙的脚后跟都不挨地,哪有时间认识什么新朋友,而且你和秦正中发生矛盾也是突发的,要不是我刚刚就在附近,根本都不知道。”

    “不是你,也不是我..”我摸了摸鼻头呢喃:“马德,看来又有人躲在暗地里给咱们置办黑锅。”

    “不一定。”张星宇抿嘴轻笑:“你没想到秦正中会上来就给你一记大嘴巴子,但秦正中来得时候可能已经想好了要用什么态度对你,他也了解你的性格,扇完你以后,事情肯定不能善始善终,保不齐是自己安排的呢?”

    “他自己安排?”我懵了一下,很快点的脑袋道:“还真特么有这种可能。”

    “走吧,先去医院看看情况,能接受白帝送他去医院,首先证明他没有排斥咱。”张星宇迅速掉转车头,嘴角划过一抹弧度:“朗朗啊,这个秦正中不简单,情商智商都高的吓人,既知道怎么处理麻烦,又懂得如何善后,往后咱们得小心了。”

    “确实。”我认同的点点脑袋。

    我和张星宇还在琢磨如何把这个场面找回来的时候,秦正中已经躺医院去了,甭管伤势是否严重,大部分人都会觉得是我动的手,包括此刻陪在他旁边的李倬禹和白帝可能也是这种想法。

    我如果待会出现在他面前,他表现出一副既往不咎的模样,那就等于这事儿已然翻篇,而我却实实在在的挨了一嘴巴,也很清楚打他的家伙绝对不是我们的人,但在旁人眼里看来,我的面子回来了。

    这其中的是是非非,也只有我和秦正中知晓..

2894 自编自演

    十多分钟后,中心医院的骨科病房里,我和张星宇匆匆忙忙赶到。

    屋子里,秦正中靠着枕头坐在病床上,左胳膊上吊着石膏,右手背上扎着输液的点滴正和李倬禹谈笑风生,而白帝则像是插不进去话一般靠着墙站立。

    我和张星宇凑过去,张星宇关切的问了一嘴:“咋回事啊中哥,伤到骨头没?”

    “没事,小问题。”秦正中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昂头望向我轻问:“酒醒啦?”

    “嗯,醒了。”我抿嘴点点脑袋,指了指他裹着石膏的左臂出声:“知道谁打的不?”

    “我还以为你知道呢,呵呵。”秦正中半开玩笑半认真的努嘴:“已经在查了,整条路上全是监控,相信人肯定逃不掉。”

    我无视他前面那句话,点点脑袋道:“那就好,必须得抓着人。”

    “王总似乎很紧张啊。”旁边的李倬禹似笑非笑的开腔。

    “对呗,肯定紧张。”张星宇接下话茬:“朗朗是个关心朋友的人,别说现在躺在这里的是中哥,就算是李总你,他也一样会担心。”

    “哈哈,你们不要总是剑拔弩张的,以我和小朗的关系,我相信他是真心关心我的。”秦正中吹了口气道:“小李啊,你快忙你的去吧,我和小朗单独聊几句,另外今天的事情注意保密哈,我得替自己的面子着想。”

    听到秦正中对李倬禹的称呼从“李总”变成了“小李”,我的眉梢禁不住皱下。

    “放心,您被袭击的事情一定不会通过我的嘴巴传播出去。”李倬禹忙不迭点头,微微佝偻腰杆道别:“那中哥您先养着,我晚点再来探望您。”

    我舔舐嘴角朝白帝示意:“白哥,送送李总吧。”

    “不劳费心,我的司机就在楼下。”李倬禹摆摆手,迅速退出病房,并且随手将房门给合上。

    “看来小李这是被你们欺负出心理阴影啦,走的时候都不忘记关门。”秦正中费力的坐直身体,张星宇赶忙从旁边搀扶一把。

    等他盘腿坐稳以后,我吸了吸鼻子,低声道:“中哥,今天在巡捕局门口,我确实有点失控,给您带来的麻烦,我道歉,也希望您能大人大量,不和我一般见识..”

    “人前我是秦boss,你是王朗,人后咱们是朋友。”秦正中意味深长的瞄向我:“既然是朋友,那就得接受朋友的所有优点和缺点,你确实不对,但我也一样没有照顾到你的情绪,只是小朗啊,你要知道我的身份..”

    “我懂,让您为难啦。”我连连点头应承。

    “懂就好。”秦正中很大气的摆摆手道:“那咱们就此翻篇吧,你不会因为这事儿,往后再不找我喝酒了吧?”

    张星宇见缝插针的笑道:“哪能啊,刚刚回去的路上,朗朗还跟我念叨,唯恐您以后不愿意再上我们的酒桌,中哥我不偏不倚的说句公道话,不是朗朗目中无人,实在是对方欺人太甚。”

    秦正中押了口气道:“事情大概我也有了解,起因是小朗手下的郝强和他哥嫂发生了争执,结果他二哥也就是郝勇这个垃圾狮子大开口,听说一条狗都想讹小朗八十万,结果今天还把本来就和你们有旧怨的李倬禹也拉出来当后台,所以小朗愤怒了,对吗?”

    “是。”我转动两下眼珠点头。

    “小朗啊,咱们是朋友,朋友和朋友之间应该坦诚相待,你其实真的不需要用这种方式来向我表达你是个肤浅的人。”秦正中豁嘴一笑:“对于你的脾气,我可能没有连城那么了解,但还是清楚一点的,你是个心细如狐、凶狠似虎的实干派,别说是我,我相信随便换个小头头遇上今天的情况,你都绝对不会跟对方发生争执,可今天为什么失控了呢?”

    我张嘴想要辩解:“中哥,我..”

    秦正中落落大方的浅笑:“你无非是害怕我研究你,揣摩你这个人,所以索性给我摆出来一副自己没什么心眼,为人又狠张狂的假象,归根结底,你害怕我有一天拿你当枪,对不对?”

    张星宇嬉皮笑脸的替我打着掩护:“中哥,王朗就是个马大哈,哪有您想的那么心思细密啊,您多想啦,他今天就是多喝了几杯马尿,有点飘的忘了自己是谁。”

    “外人都知道小宇是你们头狼的脑袋,但他们可能不太清楚,大小脑是有分工合作的。”秦正中扫视一眼张星宇又看了看我道:“抛去连城的关系,我希望咱们能够真真正正的成为哥们,不要总是互相试探,可以吗?”

    我满脸堆笑的应声:“中哥,我真没你想那么复杂。”

    尽管脸上表现的很坦然,但我心底此刻已经惊涛骇浪,这个秦正中确实不一般,不光在处理问题上面经验老道,就连琢磨人的心迹也独树一帜,三言两语间轻松点破我的想法,并且还把我逼到不得不表态的局面,这样的人,天生就是为大场面而生的。

    “不管有没有,事情已经过去。”秦正中清了清嗓子,抬起包裹着石膏的左臂道:“我希望咱们可以成为真正的好朋友、好哥们,你意下如何?”

    “我的荣幸。”我赶忙握住他的手掌。

    秦正中眨动眼睛道:“这次的事故,就算是咱俩的小秘密吧,谁也不要告诉连城,不然他夹在中间很为难。”

    “好。”我顺着台阶应承。

    秦正中没有再继续,很自然的岔开话题:“另外前几天你跟我提到的王志梅和李泽园,我仔细看过他们的资料和档案了,两人确实都属于能工巧匠,也很符合我的需求,手续已经在转到yang城,等他们来以后,咱们一块吃顿便饭?”

    我毫不犹豫的吱声:“没问题,到时候我安排。”

    寒暄片刻后,巡捕局有人来探望秦正中,我和张星宇、白帝也顺势道别离开。

    从病房里出来,我将汗津津的手掌使劲在裤子上蹭了蹭,苦笑着朝张星宇道:“你猜对了,确实是他在自编自演。”

    “我还漏算了他的语言能力和组织水平。”张星宇摸了摸鼻头道:“从咱俩进屋开始,他一直表现的和李倬禹很亲密,会让咱们不自觉的产生担忧,唯恐他和李倬禹达成什么协议。”

    白帝出声道:“没有,他俩一直是在拉家常。”

    张星宇抿嘴干笑:“对,他不可能和李倬禹建立任何关系的,别说你从旁边瞅着,就算没外人在场,他们也不会真的交往,一只幼虎和一群野狼,傻子都知道怎么抉择,但当时我和朗朗哪顾得上想这些,第一想法肯定是秦正中要和李倬禹建交。”

    我认同的点点脑袋,刚刚进屋时候,看到他俩相处融洽,我确实有点慌张。

    “只要咱俩都慌张,那就自然而然落入秦正中的节奏当中。”张星宇抹擦一下脑袋道:“事实也的确如此,他轻轻松松的和朗朗修复好关系,只谈自己被打,对于他扇朗朗嘴巴子却只字不提,我们也不自觉的略过了这件事情,导致的结果是,他正大光明的拿朗朗立了一把威,我们非但没有任何脾气,反而还会感激他的既往不咎,操!高人,属实是个高人。”

    “嗡嗡嗡..”

    就在这时候,我兜里手机震动,看了眼是叶小九的号码,我立即接起。

    叶小九语调轻快的发问:“你那边处理的怎么样啦,什么时候过来呀...”

2895 师母

    “过哪呀?你不是在陪你岳父岳母吃饭嘛,缺个陪酒的吗?”

    我稍微有点懵圈的反问。

    叶小九没好气的骂咧:“擦得,你这记忆力都赶不上我二大爷,我不是告诉你,王影要来lonely吧过生日吗,你不会转头就忘了吧,抓紧时间哈,你不过来,我跟他们一帮人处着怪尴尬。”

    “我还真忘了。”我拍了拍后脑勺,吹了口气道:“我不过去啦,人家都是朋友、闺蜜啥的,我一个外人杵着更尴尬,你要觉得不好意思,待会给他们免单得了,这事儿我就装个不知道。”

    叶小九上火的嘟囔:“小朗子,你这么干,不是等于故意把王影往洛叶怀里推嘛,咱是老爷们,能不能果敢点,我不信她对你没意思,如果真没想法的话,她也不会在我这里开什么生日派对,那意思无非是想借我的嘴通知你,你品不出来?”

    “果敢个毛线,明知道咋回事,还硬往跟前凑,那不跟在码头等飞机一样扯淡嘛。”我揪了揪鼻头道:“行了,这事儿就这样吧,我还忙着呢,回头聊哈,替我给咱岳父岳母带好。”

    “诶..你别这样行不..”

    没等他说完,我直接挂断电话,扭头朝着张星宇道:“王影今天在lonely吧过生日,待会你替我送份礼物吧,我有点困,想回去眯一会儿。”

    张星宇横着眉头抱怨:“铁子,没你这么甩锅的,我去算是怎么一回事,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跟女人的沟通能力基本为零,再者说啦,王影想要看到的又不是我,整的就好像我没羞没臊的舔个大脸过去蹭酒似的..”

    我完全无视张星宇的念叨,没事人一般侧头朝白帝道:“白哥,还去上次你带我的那家小馆子吃饭吧?”

    “行,我正好也饿了。”白帝笑着点点脑袋。

    “王朗,你大爷的..老子一天累的跟牲口似的,你能不能让我喘口气,臭弟弟..”

    没理会张星宇的歇斯底里,我迅速钻进车里,随手“嘭”的一下合上房门。

    跟随白帝来到他上次带我吃饭的那家小馆子,白帝轻车熟路的招呼老板:“两份鸡腿饭,只要鸡腿不要饭,再来几瓶纯生。”

    我点燃一支烟,苦笑道:“我不喝了,今天心情不佳,怕喝多以后出洋相。”

    “你有时候就是活的太拘谨,总把自己放在条条框框的架子里。”白帝没听见一般,咬开瓶盖,替我漫上一杯啤酒,长吁一口气道:“你心里是很想去的,但是又觉得王影让你失望啦,对不对?”

    “谈不上失望、期望,就是觉得互相之间越走越远,反正最后的目的地不一样,还不如早点分道扬镳,省的最后分别时候拖拖拉拉。”我夹着烟卷苦笑:“行了,今儿这天过的够糟糕啦,你让我轻松轻松吧。”

    “来来来,喝酒。”白帝适可而止的短期酒杯。

    此刻正好是晚饭时间,不点大的小馆子里,几乎坐满了人,基本上全是附近打工的、或者一些刚出校门的小白领,这类十几二十块钱的快餐店基本上男多女少,聊得话题更是五花八门,虽然有些嘈杂,但却给人一种自在感。

    几瓶啤酒下肚,我拒绝了白帝继续再喝的邀请,抽着烟百无聊赖的打量旁边的那些食客们,听着他们家长里短的聊生活、唠工作,我莫名间有种怪异的感觉,觉得他们才是真正的活着,而我只是像个躯壳一般的苟延残喘。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我养成了这种喜欢默默躲在暗地里观察身边人的习惯,喜欢听着别人的琐事,来回味自己的人生,用莽叔的话说,我这种行为属于极其缺乏安全感。

    “嗡嗡嗡..”

    就在这时候,我兜里的手机再次响起,看到居然是王影的号码,我的心口禁不住乱颤几下,迟疑几秒钟后,将手机按下静音,又重新揣回兜里。

    白帝挑眉望向我:“咋不接啊?”

    “没话说。”我伸了个懒腰站起身:“这顿你请哈,我溜溜食去。”

    白帝也站起来发问:“我跟你一块?”

    “不用,我自己溜达一会儿就回酒店啦。”我笑着摆手道:“你抓紧时间去高铁站吧,洪莲姐不是九点半的车嘛。”

    “额..”白帝老脸瞬间一红,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后脑勺:“你都看到了?”

    我忍俊不禁的笑骂:“你特么就差把手机抻到我脸前,我又不瞎,快去吧。”

    从饭馆里出来,我双手插兜沿着路边闲逛。

    车水马龙的街道,人头攒动的商铺,流光溢彩的高楼大厦,构成了我眼前这座钢铁森林一般的大城市,已经记不得我有多久没独处过了,更忘了上一次像现在这般失魂落魄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我仿若幽魂一般漫步目的的朝前迈着腿,时不时会机械的看看那些擦肩而过的人们,尽可能让自己脑子里空荡荡的,既不去琢磨什么天弃、辉煌,也不想去盘算王影今晚上的生日派对。

    “嗡嗡..”

    不知道走了多久,我兜里的手机再次响起,看到是个陌生号码,我想了想后按下接听键:“哪位?”

    “我是你妈妈。”电话那头传来一道似曾熟悉的女声。

    我没惯着对方,张嘴就骂:“有毛病吧你,臭傻逼。”

    刚要挂电话,那边又传来对方的声音:“诶诶诶,你系不系要挂电话,系不系准备欺师灭祖,师母难道不是妈嘛?”

    我微微一愣,不确定的出声:“含含?”

    对方傲娇的轻哼:“大胆,敢直呼师母名讳,该当何罪!”

    确定无疑是陈姝含的声音后,我立时间无语,攥着手机干咳两声。

    “嘻嘻,不逗你啦,你在哪呢?”陈姝含笑盈盈的问。

    我没正经的调侃:“刚和客户吃完饭,准备去洗脚,一块呗?”

    “行啊,地址给我,我马上就到。”陈姝含一点不带含糊的接茬。

    我清了清嗓子问:“别闹啦,你是来yang城给王影过生日的吧?你们玩的开心点哈。”

    “已经开心完啦,小影喝多回去了,我觉得没过酒瘾,想要找个熟人再拼一会儿,所以就想到了你。”陈姝含操着嬉皮笑脸的语调道:“怎么着,请不请你师母喝酒呀。”

    我想了想后低声道:“只你自己一个人的话,妥妥滴,如果还有别人,我钱包不宽裕。”

    陈姝含大大咧咧道:“傻样吧,师母还能帮着外人坑你是咋地,就我一个人,赶紧把地址给我吧,墨迹!”

    挂断电话,我昂着脑袋四处张望一眼,恰巧看到一间小酒吧,随即将坐标给陈姝含发了过去。

    走进酒吧,我随意挑了张卡座,又要了一堆酒水后,就开始耐心等待陈姝含。

    这丫头没让我等太久,差不多半小时后,一蹦一跳的出现在我面前,我下意识的望向她身后,见到确实是她一个人,咧嘴笑着打招呼:“好久不见啊含含姐。”

    “是不是心情倍儿复杂呀?”陈姝含毫不做作的坐到我对面,翘着修长的手指头戳我脑门:“既希望我是一个人来的,那样你不会太尴尬,又失望我真的是一个人来的,小影竟然没跟上。”

    “哪啊,我挺开心的。”我言不由衷的摆手:“咋喝,是直接进入主题呢,还是扯点犊子。”

    “随你喽,我是没喝尽兴,而你肯定想买醉。”陈姝含歪着脖颈坏笑。

    挺长时间没见过,陈姝含的模样和打扮似乎没有太大改变,仍旧是梳着一脑袋花花绿绿的小脏辫,穿件好像地下说唱歌手的宽松t恤和小热裤,光不出溜的大白腿下套着一双鹿皮小靴,整个人的感觉野性中透着妩媚。

    见我的眼神不住在她大腿上游走,陈姝含朝我挥舞两下小拳头,娇哼:“看啥呢,我可是你师娘,警告你不许有非分之想,待会你师父说不定也过来呢,信不信我让他教育你..”

2896 爱

    说说笑笑中,我和陈姝含直奔主题的开喝。

    几瓶洋酒下肚,我感觉自己稍稍有点上头,打着酒嗝发问:“话说..师..不行不行,师娘这俩字我实在是叫不出口,我还是直接叫姐吧,你跟我师父最近发展的咋样呐?”

    听到我的话,陈姝含微微一顿,脸颊泛起一抹不自然的笑容。

    “咋啦,你俩不会是有了吧?”我饶有兴致的打趣。

    “有了?”陈姝含微微晃头,随即端起酒杯道:“来吧,干杯!为了咱们的久别重逢。”

    “啥玩意儿啊就干杯。”我抿了一小口酒,冲着她撇嘴:“有啥你就跟我痛快说呗,咱这关系可是从临县到yang城,我又不会调侃你,你俩到底咋样啦,上次我去我师父在上京的住所,他还告诉我,那地方除了我以外,你是唯一去过的外人。”

    陈姝含轻咬嘴皮,朝着我冷不丁出声:“小朗子,你说你师父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什么样的人?”我重复她的语调,思索半晌后,摇了摇脑袋:“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我之前认为他冷若寒霜,除了对他的目标人物,不会和其他任何人产生感情,可是这两年过去,哪次我有难处,他都会出现,哪次我濒临绝境,他都会挺身,关键他提我做完那些事情后,从来不会扯这扯那,永远都是耷拉着眼皮,一副啥都不关心、啥都不在意的模样。”

    陈姝含又给自己倒上一杯酒喝了一大口后问我:“那你觉得他有感情吗?”

    “有啊,肯定有。”我毫不犹豫的点头:“他就是属于那种内敛到极致的家伙,不会和任何人分享自己的喜怒哀乐,永远都是一幅一家之主的架势,始终不会让任何人看到自己的软肋,哪怕是疼,也要自己躲在角落里偷偷疼的类型。”

    陈姝含迟疑半晌后,挤出一抹笑容摇头叹息:“你要这么说,我懂了..”

    “啥情况啊,听你这架势,你俩的感情生活貌似不太和谐?”我微微一顿,眨巴眼睛望向她。

    她自嘲的抽了口气:“不是不和谐,是根本没发生,你知道吗?我这两年追随他的脚步去过不下三十几个国家,见过各种各样的风土人情,我为了他画成熟的妆,穿成熟的衣裳和鞋子,竭尽全力的想要配上他,可我却忘了,他在社会上呼风唤雨的时候,我还只是个孩子。”

    “这..”我瞬间语塞,干咳两声道:“不知道该怎么安抚你,喝酒吧含含姐。”

    “我不用安抚。”陈姝含突然哭了,咬着嘴皮哽咽:“喜欢大叔就是这样子的,要在他的朋友面前撑的起台面,还要懂得他各种艰辛,有时候想撒娇都要考虑她今天是不是很累,其实这些我都想错了,在他心里我或许永远都是个小女孩。”

    我摸了摸额头,不适宜的舔舐嘴角:“姐啊,你和我师父到底啥样,又经历了多少,我真没权利评价,在我看来,每一个为了爱而努力爱的人都应该被尊重,祝福这玩意儿,有时候确实贼虚伪,但我还是想虚伪的祝福你们,能够百年好合。”

    “谢谢。”陈姝含失神的呆滞几秒,举起酒杯道:“奶奶个熊,本来说好今晚上妈陪你喝酒的,怎么突然变成你陪妈啦,刚才的不算哈,咱俩重新再来。”

    “含含姐,不喝了。”我深呼吸两口,猛然按在她端杯的手背上,表情认真的出声:“从你今天找我开始,再到咱俩没大没小的坐到现在为止,你其实想干什么、说什么,我心里再明白不过,真的。”

    陈姝含俏皮的吐了吐舌头发问:“你是女人吗?你怎么知道女人想表达什么?”

    “不是,我是男人,我不了解女人的想法,难道还不知道男人的念头嘛。”我自顾自的点上一支烟道:“王影今天过生日,你能千里迢迢的跑过来,首先证明你们的关系,你能在酒席散场以后马上找到我,也足以证明我们之间的感情,你想说的我都懂,我承认我确实心里不舒坦,但真的无伤大雅。”

    陈姝含杏眼微微扩张,直愣愣注视我:“那你知道小影的想法吗?”

    “我需要知道她的想法吗?需要吗?”我喘着粗气反问:“她的想法很简单,我只要抛弃现有的一切跟她一起,我们就应该有个皆大欢喜的团圆,可事实呢?”

    “事实却是如此,她一直在等你啊,哪怕是今天晚上,明明知道你不会去她的生日派对,她也仍旧坐在面朝靠门的位置,只要进来一个人,她马上就会抬头观望,别人不懂她,我难道还不知道吗,王朗,她心里真的还有你。”

    “姐,你是女人,一定懂我接下来要说的话语。”我抓起酒杯一饮而尽,随即搓了搓自己腮帮子道:“你和小雅也认识,甚至关系还算不错,肯定知道我们有孩子的事实吧,我承认我不知道自己对小雅究竟是不是爱,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她爱我,深入骨髓的爱,我替不了怀孕的辛苦,生产的剧痛,喂奶的烦躁,睡眠的不足,所以我唯一能做到的就是忠诚,忠于她的爱,诚于这个家,竭尽全力的理解她的暴躁、不安和敏感,因为这一切都足以代表她有多在乎我。”

    陈姝含吹了口气道:“所以你和王影..”

    “我没有想过太久远的未来,就目前而言,我不会离开小雅,更不能接受王影。”我掷地有声的回应:“可能我确实喜欢她,比喜欢小雅还要喜欢,但我是个爷们,是个吐口唾沫就是坑的男人,我得对得起良心,对得起陪伴,哪怕心里再难受,也得执行下去!”

    陈姝含吸了口气问我:“你不会后悔吗?”

    “你爱上我师父有多不后悔,我现在就又多坚定。”我撅灭烟蒂道:“师娘,虽然我贼不喜欢这么称呼你,可我又倍儿希望你们能在一起,我师父不易,他比我更像个男人,也应该享受男人最应该有的关爱,他今晚上肯定不会来的,对吧?”

    陈姝含沉默几秒,微微点头:“嗯,他去越蓝了,不知道会不会回来,他说,他如果能回来就和我在一起,如果回..回不来,就让我早点嫁人。”

    “会的,他一定会回来的,我师父是个爷们,嘎嘎硬的爷们。”我笃定的拍打两下胸脯。

    陈姝含眯眼来回打量我:“你好像一点不害怕他会出事。”

    “他是我师父嘛,他都搞不定的事情,我去更白扯,而且他需要我的时候,一定会给我打电话。”我咽了口唾沫道:“他没打电话,只有两个原因,要么他的对手难缠到令人发指,我去和不去没有太大关系,要么就是还信不过我的能力,所以我要做的事情很简单,强化自己,不停的强化。”

    “嗡嗡嗡..”

    话刚说完,我放在桌边的手机突兀响起,看了一眼是个陌生号码,我迷瞪的接起:“哪位?”

    “请问是头狼公司的王总吗?”电话那头传来一道陌生的男声。

    我缓声问道:“您是?”

    手机那头的男人赶忙道:“王总您好,我叫楚河,您应该认识楚天舒吧,他是我儿子,他从强戒中心的批条是您帮着做的,跟他一块出来的还有一个叫张星宇和张迪的人,不知道您还有印象吗?”

    “楚天舒..”我蠕动嘴皮道:“您好楚叔叔,我认识楚天舒,您有什么事情吗?”

    对方语速很快的喃喃:“是这样的,我儿子被人囚禁啦,我想找您帮帮忙。”

    我转动两下眼珠子道:“这样吧楚叔叔,您方便给我一个碰面的地址吗,咱们见面谈,电话里也说不太清楚,能帮忙的地方我肯定不会推辞,我向您保证...”

2897 不想树敌

    结束通话没多一会儿,对方给我发来个坐标,我和陈姝含又寒暄几句,找了台出租车将她送去她入住宾馆,我给张星宇和白帝分别去了个电话,就直奔那个自称叫“楚河”的男人给的地方开拔。

    半小时后,天河区一家名为“品味”的咖啡厅里,我见到了楚河。

    和我想象中“商界巨子”的意气风发不太一样,楚河年纪大概在五十六七岁,头发半白,身材非常胖,感觉至少得在二百斤上下,穿着打扮倒是很朴素,上半身穿件普通的枣红色t恤,下半身穿条灰色的休闲裤,脚上趿拉着一双不知道什么牌子的皮鞋,怎么看怎么不像是身价十几亿的巨头。

    见到我推门进来,楚河马上起身朝我探出手臂:“王总是吧?”

    “楚叔叔,您喊我小朗或者王朗都可以,在您面前,我可不敢称之为总。”我含蓄的点点脑袋,同时握住他的手掌:“我和天舒是同辈,您就拿我当侄子看待就ok。”

    “好好,真是年少有为呐。”楚河拍打我手背两下,回头朝着身后一个西装革履的壮汉吱声:“阿四,给王总搞杯茶。”

    招呼我坐下以后,楚河抓起一包这边大部分人都会抽的“红双喜”香烟,递给我一支,接着自己点燃一支,吹了口白雾道:“小朗啊,我不和你客套啦,直奔主题吧,天舒被人抓起来啦,那边应该是玩黑的,我找朋友去接触过两面,但是没什么太大的效果,所以我希望你能帮帮我,费用方面,叔叔肯定不会让你失望。”

    “您具体说一下情况。”我微笑着点点脑袋道.

    楚河又狠狠嘬了口烟嘴,咳嗽两声道:“事情是这样的..”

    通过楚河简单的叙述,我对事情的大概情况也算有个初步的了解,敢情两天前,也就是楚天舒帮着我袭击过高桥后的早上,他一个朋友约他打牌。

    前面说过,楚天舒是个彻头彻尾的纨绔,用张星宇的话形容,在进强戒中心以前,这家伙就属于吃喝嫖赌样样精通的宗师级别,所以在接到朋友的邀请后,楚天舒毫不犹豫的带着几个小跟班直接赴约。

    之后的两天里,这货就彻底音讯全无,楚河无论是打电话还是发信息都石沉大海,直至今天下午楚天舒的一个跟班,神色慌乱的找到楚河,老爷子这才知道楚天舒打牌输了一千多万,被对方给扣押住了。

    我听完以后,摸了摸鼻头念叨:“玩多大呀,不到两天时间就输了那么老些钱。”

    楚河很上火的解释:“他那个跟班小哥们说,天舒除了跟对方玩牌以外,还玩药了,并且和几个女同志发生了那种事情,反正总共输给对方一千三百多万。”

    我皱了皱眉头又问:“对方叫什么啊?哪的人?”

    “叫..”楚河从裤兜里掏出一张纸展开,沉声道:“叫李衡,外号大地主,是荔湾区那边专业放贷收租的,我也托朋友打听过这个人,他的身后应该是有什么海外公司的大老板,每次严打都会进去,但是呆不了几天就肯定被放出来,我认识的一些社会上的朋友都说这个人很难缠,且没什么软肋。”

    “踏踏..”

    就在这时候,我脑后传来一阵脚步声,紧跟着张星宇、白帝和洪莲出现在桌旁。

    扫视一眼三人,我先用眼神朝洪莲打了声招呼,随即冲张星宇低声介绍:“胖子,这位是天舒的父亲楚河楚叔叔,天舒最忌可能惹了一点小麻烦,你和楚叔叔先谈一下,我正好出门打个电话去。”

    “啊?”张星宇微微一愣,马上热情的和楚河握手。

    我趁势攥着手机走出咖啡厅,快速拨通了光头强的号码,我认识的所有人里面,好像也就这家伙跟下九流的社会圈沾边,而且他之前本身也是干的收账的工作,保不齐能跟囚禁起楚天舒的那位大明白能产生一点什么交集。

    电话很快接通,光头强的声音传了过来:“喂朗哥。”

    “还没睡呢,老太太身体无恙吧。”我笑着客套一番:“你之前不是老问我要新工作嘛,我现在手边正好有个活,你看看能办不。”

    光头强夸夸其谈道:“要账呀,没问题!甭管对手是谁,只要欠咱家钱,我肯定能剥出来。”

    我吐了口浊气道:“李衡,外号大地主,听说过吗?”

    “谁?地主哥?”光头强瞬间挑高嗓门:“哥,你跟我开玩笑呢吧,大地主自己就是放贷、放局的,怎么可能欠咱家钱啊,你是不是搞错啦。”

    我揪了揪鼻头,将楚天舒的事情简单跟他复述一遍:“是这样的..”

    听完我的话后,光头强抽了口气道:“哥,这事儿咱不能掺和,不是怕不怕的问题,关键毁规矩,一行有一行的规矩,放局也就是暗赌,也有他们自己的一套门道,内个楚天舒指定是在牌场上输红了眼,几倍几倍的下注想往回捞,结果越输窟窿越大,大地主绝对是设套了,可暗赌这行就那么回事,人家设套你可以不踩套,没人会按着你手强迫,可一旦输出去,那就是真金白银,哪怕是天王老子来说情,也照样没有情面。”

    我思索一下问:“你和大地主熟不?”

    光头强干笑着解释:“哥,我的段位哪有可能认识那种赌届大亨啊,而且这也不是熟不熟的问题,他如果在楚天舒的事情上放一马,以后这行的买卖肯定没办法继续再干,暗赌行里讲究的就是个六亲不认,亲爹输钱也照样得还。”

    我烦躁的抓了抓头皮道:“那也得想想办法,这样吧,你拿咱们公司的名义看看能不能帮我联系到大地主,完事我亲自跟他谈。”

    “够呛,大地主不会睬我的,而且人家那种行当,靠的就是朋友介绍朋友,也不需要给谁面子,我试试吧,我一个哥们以前是给大地主看场子的,我看看能不能让他帮忙联系一下。”光头强吹了口气道:“不过朗哥,你做个最坏的打算,那类人全是属藏獒的,不见钱不会撒手。”

    挂断电话后,我重新回到咖啡厅里,低声问向楚河:“楚叔叔,大概情况我都问清楚了,天舒这次十有**确实是欠了对方那么多钱,您说下您的想法,希望我们怎么帮忙?”

    张星宇看了我一眼道:“楚叔叔的意思是象征性的拿出来五百个平事,他手机和天舒的银行卡绑定着呢,这两天天舒已经零零散散输出去四百多万,现在又欠了一千多个,说明肯定有人在做套,所以他..”

    楚河接过话茬道:“所以我的意思就是希望对方见好就收,今天他敢这么坑我儿子,我如果老老实实给钱,明天可能别的阿猫阿狗都敢玩同样的套路,当然小朗、小宇,我不会让你们吃亏,这次对方不是要一千万吗,我可以把另外五百万给你们。”

    “咱叔就是想出口气,对吧?”张星宇拿胳膊捅咕我一下,挤眉弄眼的暗示道:“刚刚我和咱叔聊过药品出口的事情,咱叔愿意用比进货价再低百分之二十的价位给咱们发展。”

    楚河语气诚恳的望向我:“小朗,你们和天舒都是好朋友,太夸张的承诺我就不做了,但你们想想,我只有天舒这一个败家子,我百年之后,海鸿集团肯定是要交给他打理的,到时候你们关系相处到什么程度,还得靠你们自己运作,对不对?”

    我半真半假的苦笑:“叔呀,您属实给我出了个大难题,对方属于最下九流的那种地癞子,我的薄面不一定能用得上,想要解决天舒的麻烦,那最快最有效的办法就是动手,可现在我真有点顾头不顾腚,不知道多少双眼睛在盯着我看,真不敢再随随便便得罪人。”

    “小朗,我虽然不了解你的为人,但是那个混小子肯定了解,他出事以后给我打过一个电话,就说让我找你帮忙,足以证明你在他心里的分量。”楚河搓了搓脸颊道:“这种事情对我来说,其实很好处理,无非是给钱,但我不愿意让天舒脸上挂不住,我刚刚也说了,他未来肯定是要接我班,进入海鸿集团董事会的,一旦这些负面消息传的风风火火,对他将来立足也不好。”

    “唉..”我犯愁的蠕动两下嘴唇。

    楚河把话已经说到最明处,无非是希望我们帮着他家犬子立个威,也方便将来楚天舒那个纨绔更好的接班,可现在的问题关键是,楚河不想掏那么多钱,而囚禁他的大地主绝对不会买单,不然楚河也不至于找上我。

    可我们要是错过这次帮忙的机会,楚天舒这个将来势必跻身贵族圈的纨绔肯定会跟我们失之交臂,我们想要绕开石恩制药公司从海鸿集团拿药的想法也绝逼得飞灰湮灭。

    “嗡嗡嗡..”

    就在这时候,我兜里的手机再次响起,看到是光头强的号码,我迅速接听:“打听的咋样啦?”

    光头强气喘吁吁的开口:“朗哥,大地主同意和你见面,但是地方由对方定,另外他还让我转告你,见面没问题,但得有见面费,让咱必须拎着楚天舒欠人家钱的十分之一,否则的话,他不会跟你多聊任何。”

    我脸上的肌肉抽搐两下后发问:“今晚上能见着吗?”

    光头强沉声道:“可以,他说十分钟后给我回电话,另外我还打听到一条信息,楚天舒这次是输给了大地主的上家老板,我内个给大地主跑腿的哥们说的很明白,老板都知道的事情,大地主就算再不乐意,也得把钱一毛不少的收回来,另外咱们千万不能报警,不然对方绝对会撕票...”

2898 好说话

    荔湾区,鹤洞村,一家没有名字的小超市。

    晚上十点多左右,我带着张星宇、白帝和洪莲驱车赶到,车子刚一停稳,蹲在马路边正和一个小青年抽烟的光头强立即火急火燎的凑了过来。

    我降下来车窗玻璃,昂头轻问:“怎么样,大地主到没?”

    光头强指了指对面的小超市道:“他正在路上呢,朗哥咱们先进去坐一会儿?”

    “不用,就在外面站几分钟吧。”我打开车门跳下来,掏出烟盒分别递给光头强和他旁边那个青年一支烟。

    光头强指了指旁边的小伙冲我介绍:“朗哥,这是我纯铁子张达,也是地主哥的左膀右臂。”

    小伙赶忙补充,唯恐给自己招惹上麻烦,乐呵呵的出声:“朗哥千万别听他满嘴跑火车,我可不是什么左膀右臂,就是个伺候赌局的小马仔,在地主哥面前说不说话的那种。”

    这小伙也就二十四五岁,头发梳的溜光水滑,穿件阿玛尼的方格t恤,紧身七分裤,左手腕上戴条纯金的貔貅手串,右手腕配块价值不菲的ck手表,看架势应该属于混的比较出众的那种。

    “尽特么瞎谦虚,你啥样我还能不清楚嘛。”光头强豁着大嘴吐了口白雾,悠悠道:“精神小伙气质在,到哪都是实力派。”

    小伙熟络的拿胳膊靠了靠光头强调侃:“你这点毛病真是改不了,之前在芳村忘了自己因为啥挨的打啊。”

    光头强脸不红心跳的眨巴眼哼唧:“那是意外,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实力,寻常三五个人能近我身嘛。”

    “对对对,你老牛逼啦。”小伙叼着烟卷坏笑:“其实大部分人都不知道,你就是个没有皮肤的王者,低调群里的克莱斯勒。”

    正说话的功夫,一台纯白色的路虎揽胜加长版缓缓停到超市门口。

    “朗哥,我大哥到了。”小伙简单介绍一句,随即拔腿就朝路虎车小跑过去,先是手扶车门框毕恭毕敬将一个身材消瘦的中年迎下车,接着又指着我们的方向嘀咕几句,那个中年人顿时扭头望向我们这头。

    光头强也忙不迭凑到我跟前介绍:“哥,那家伙就是大地主,yang城暗赌圈里的珠穆朗玛,放贷届里绝对大咖。”

    我眯眼望向对方,大地主应该在四十多岁上下,人很瘦,感觉就像是个长期玩药的瘾君子,高高的颧骨凸起,整张脸看起来都没有多少肉,穿着打扮算不上华贵,但自带一股子江湖大哥独有的气质,尤其是一双似睁非睁的睡凤眼,给人一种仿若毒蛇吐息的阴鸷感,平淡无奇的脸上挂着一抹浅笑。

    是个难缠到极致的家伙,我暗暗在心底里念叨。

    不多会儿,那个小伙又跑到我们跟前,朝我客套道:“朗哥,我大哥刚刚脚了崴,行动不太方便,让我代他邀请你去场子里坐坐。”

    “呵呵,好。”我将抽到一半的烟卷丢在地上,又用鞋底磋了几下,大大方方的奔着对面走去。

    我这一动弹,坐在车里的张星宇、白帝、洪莲也纷纷跟了过来。

    走进小超市,我首先看到货架旁支了两张麻将桌,**个**着上半身、雕龙画凤的小青年正骂骂咧咧的在打牌,见到大地主后,社会小伙们纷纷条件反射的蹿了起来,客气有加的朝着大地主低头打招呼。

    “大哥..”

    “地主哥。”

    大地主板着脸训斥一句:“你们真是越来越没有人样,赶紧收拾利索,滚蛋!”

    说罢话以后,他才回头朝我探出手臂:“头狼公司的朗哥吧,实在不好意思哈,本来该我去拜访你的,可这两天俗事缠身。”

    “地主哥客气啦,在您面前我就是个弟弟。”我连忙握住他的手掌,清了清嗓子道:“大半夜把您喊出来,是小弟失礼在先。”

    “哈哈哈,江湖讲辈分,但更看资历,朗哥你是达者为先。”大地主指了指刚刚被收拾出来的一张麻将桌,皱了皱鼻子道:“我干的都是小买卖,也没什么正经办公地方,朗哥别嫌弃,几位想吃什么,想喝什么,那边货架随便取,当自己家一样哈。”

    说着话,大地主又朝站在我身后的张星宇他们招呼,同时又朝我摆手:“朗哥快请坐吧。”

    随着他的落座,光头强那个叫张达的哥们和屋里原本那**个小青年也立马规规矩矩站在他身后。

    我顿了顿,也慢悠悠坐到他对面的椅子上。

    “朗哥啊,你的来意我已经从张达那里知晓了,我们这行讲究人情礼往,您既然亲自上门求情,我肯定不能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这样吧,看在您和头狼的面子上,我让一步,楚天舒给我拿八百万,我马上放人。”

    我顿了顿,挤出一抹笑容抱拳:“地主哥仁义。”

    实事求是的说,我真没想到对方比我想象中更好说话,一千三百多万的赌债,他张嘴就替我抹掉五百个,尽管人家来钱可能比较简单,但我和他非亲非故,这还是第一次碰面,能做到这样的让步,已经算是给足了脸面。

    大地主摸了摸自己的耳垂,满脸挂笑的开口:“都是江湖上讨饭的,朗哥能亲自出面找我,想必和楚天舒或者他的父辈们关系不一般,我也希望多结交一些朗哥你这样的青年才俊。”

    如果不是他摸耳垂,我压根没注意到他的左边耳朵上居然挂着两颗亮晶晶的耳钉。

    依照他这个岁数,绝不可能是刚刚才扎的耳洞,可却仍保留着戴耳钉的习惯,就说明这人年轻时候也是从社会圈里摸爬滚打出来的,对于这样的老江湖,我其实是很忌惮的,这类人不一定比李倬禹、高利松之流的背景深厚,但是各种各样的阴谋诡计肯定玩的门清。

    对于老江湖,我的宗旨向来是能结交最好不过,结交不了也尽可能不落下仇怨。

    “地主哥仗义,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原本天舒的父亲只答应拿五百个出来,剩下那三百个,我自掏腰包出了。”我抽吸两下鼻子,起身朝他微微作揖:“那地主哥,我什么时候能带走天舒。”

    “随时可以。”大地主侧脖朝着身后的马仔张达摆摆手道:“去把楚公子请过来。”

    张达立即转身就朝超市外走去。

    等待的过程中,大地主递给我一支烟,夹着二郎腿微笑道:“朗哥啊,我听人说你是专业从事酒店行业的?”

    “混口饭吃。”我含蓄的点点脑袋:“地主哥如果以后有用得上的地方,尽管言语,能帮忙的地方,小弟绝对不会含糊。”

    “朗哥啊,还真让你说着了,我确实有点小忙需要你帮助。”大地主弹了弹烟灰,身体朝前微微一抻,压低声音道:“你也知道我是专业组织暗赌的,这两年上头查的紧,支赌局的地方总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对于我很多老主顾来说非常没有安全感,头狼的实力我是清楚的,市区一带,各种关系铺的全都顺风顺水,所以我意思是,能不能再你所有酒店里,都常年包几个房间,专门用于我做买卖。”

    听到他的话,我瞬间皱起眉头,随即干笑道:“地主哥,我们上头的关系,其实真没你想的那么融洽,而且我..”

    “我懂我懂。”大地主笑着摆摆手道:“隔行如隔山,我虽然没做过酒店行业,但这些年没少住酒店,你们和上面交往,最直接的关系肯定是钞票,这方面我肯定不会让你吃亏,一周我只放三天局,租房价格按照你们正常价十倍出,另外每场局子,咱们可以三七分成,你三我七,逢年过节需要打理的地方,咱们各自掏一半,你看怎么样...”

2899 翻脸不认人

    话音落下,大地主微微睁圆他那双标志性的睡凤眼,似笑非笑的望向我。

    “地主哥,这事儿我回去得跟哥几个商量商量。”我摸了摸眉骨低声道:“你可能不太清楚,头狼虽说是我掌舵,但公司毕竟是大家的公司,实不相瞒,我在公司里占据的股份也就一点点。”

    听完我的话,大地主脸上的笑容陡然凝结。

    可能是感觉气氛有点僵持,站在我身后的张星宇立即笑盈盈的开口:“地主哥,这事儿我能替我们朗哥作证,他就是公司放在明面上的一个代言人,真有什么重大决定的话,还得是公司几个原始股东坐下来详谈。”

    大地主“嗤”的冷笑一声,接着身体后扬,翘起二郎腿裹着烟卷吞云吐雾,压根没有要接张星宇话茬的意思,他身后一个留着飞机头,胳膊上纹只下山虎的青年扯脖吆喝:“只不过租几个屋子而已,算什么重大事宜,我大哥给你们面子提前跟你们商量,不给你们面子直接住进去,然后再支牌局,你有脾气吗?”

    光头强马上争锋相对的怼了一句:“小老弟,你这么说话就没意思啦,什么叫给我们面子,头狼在市内立杆的时候,你可能还特么撒尿和泥玩,我朗哥兄弟虽然不过万,但敢装逼赛脸肯定干!”

    那小伙不屑的撇撇嘴,指着抻手指了过来,嘴里的唾沫星子喷的我满脸都是:“光头强,你装什么毛线装,别人不知道你什么吊样子,老子还不清楚吗?以前是郑清树的狗,现在又跑到王朗手底下吃屎,前几次咱俩碰上,我打没打你?”

    “嘶。”大地主吸了口气,烦躁的回头呵斥:“阿仔,有你说话的份吗?自己不知道自己是什么玩意儿了对么,还敢跳到我面前指手画脚。”

    那小伙蠕动两下嘴皮,耷拉着脑袋没再敢作声,光头强弱弱的瞟视一眼大地主,同样也没再继续。

    “兄弟你这唾液里含糖量挺高的哈。”我抹擦一下面颊,开玩笑的打趣:“少吃点糖,不然老了容易得糖尿病,地主哥啊,您也别动气,您刚刚说的事情,我回去肯定第一时间开会研究,只要有结果,马上就给你答复。”

    说老实话,当初之所以选择带着大家伙转型干酒店,我就是不想跟任何擦边行业产生猫腻,所以我们酒店向来很清水,哪怕是想找个按摩捏脚的服务都得从外面喊,而且我们还会提前声明出事和酒店无关。

    这大地主既然能成为yang城暗赌圈子里,最独树一帜的大哥大,说明玩的肯定不会太小,这牌局如果搬到我们酒店去,一旦出事,我估摸着就是上新闻的大案,甭管他给我拿多少分成,我都没办法承担得起后果。

    “朗哥是做大生意的人,自然看不上我们这点小鱼小虾,我能理解。”大地主踩灭烟蒂,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般,风轻云淡的摆摆手道:“交朋友嘛,谁也不知道咱们会在哪个地方互相帮上忙,对不对。”

    “是是。”我奉承的点点脑袋:“地主哥见多识广,各种阅历绝非我们这种初出茅庐的小鬼能比拟的,我还是那句话,将来有用得上兄弟的地方,您只管言语,这次承您的人情,我真是感激不尽。”

    大地主抽吸两下鼻子道:“老爷们说话办事,一口唾沫一个坑,刚刚既然答应兄弟八百万,我肯定不会食言。”

    刚刚和光头强梗脖叫骂的那个青年神叨叨的出声:“大哥,楚天舒的欠账是八百万,但是这两天的水钱和饭费加起来还要二百万,拿钱是我先垫的,您不会让我亏本吧。”

    “啊?还要这事儿?”大地主装腔作势的拍了拍后脑勺,接着看向我笑道:“朗哥啊,咱都是有小兄弟的人,差谁肯定不能差兄弟,这样吧,你连本带利一块给我一千个得了。”

    洪莲嗤之以鼻的轻笑:“说那么热闹,一听我们不答应,合着一毛钱都没有去,”

    “踏踏踏..”

    说话的功夫,张达拽着楚天舒从超市外走进来。

    楚天舒浑身**,光着脚丫子,就穿件黑色的四角底裤,腮帮子肿的老高,身上青一块紫一块,后背上还有几个显眼的鞋印子,显然这两天的待遇不是太美好,不过看他身上没有缺少任何零件,我也算长舒一口气。

    “滚尼玛逼的,别特么碰我。”一看到我,楚天舒瞬间像是被打了个鸡血一般亢奋,直接抬起胳膊肘“咣”的一下撞在张达胸脯上,三步并作两步蹿到我跟前,哭撇撇的哀嚎:“哥,你得给我做主啊,这群臭傻逼合起伙坑我,先勾搭我玩药,然后趁着我迷迷糊糊的状态把我骗上赌局,我都不知道自己到底玩什么了,就莫名其妙输给他们一千多万..”

    “闭了闭了。”张星宇揪着眉头,一胳膊揽住楚天舒的脖颈,随即脱下来自己的外套披在楚天舒身上,回头朝着光头强努嘴:“强子,你先带天舒上咱们车。”

    楚天舒委屈的指向刚刚带他进来的张达咒骂:“不是宇哥,这群狗东西真的不是人,不光限制我自由,还打我,尤其是那个杂碎,我脸就是被他打的!”

    张达胸一挺,胯一拧,站的像个圆规似的吆喝:“打你怎么啦?不服告我去!巡捕房、检察局随便你,曹尼玛的,别人忌讳你是海鸿集团的大少爷,但老子真没拿你当盘菜,给我惹急眼了,今天你们全特么留在这屋里别走啦!”

    “扑礼个臭gai!”

    “痴孖根,谁也不许走。”

    “痴鸠线..”

    随着张达的骂咧,大地主身后的几个小马仔也立马生龙活虎一般蹦跶起来,而坐在凳子上的大地主就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四平八稳的又替自己点燃一支烟,眼珠子下垂也不知道在思索什么。

    可能是看自家大哥没表态,一众小青年立时间火力全开,连吼带叫的朝我们这个方向靠拢,眼见张达趁手要薅扯楚天舒,光头强咬着嘴皮,还算仗义的推搡张达喊叫:“达子,是朋友不?是朋友少说一句行不行。”

    “没你事儿哈,往边给我靠!”张达不耐烦的直接拿肩膀头撞了光头强一下,再次抬起手臂冲着楚天舒的头发抓了上去。

    很多时候,一些本不该发生的殴斗就是因为张达这类选手的存在,你不拦他,顶塌天就是骂骂街、最多吐几口唾沫,可你一旦劝阻,这类篮子立马上劲儿,一个个恨不得在脑门子上纹上“我是狠人”的字样。

    “嘭!”

    立在旁边,整场都没有发声的白帝抬腿一脚,径直踹在张达的肚子上,接着大胳膊肘横摆,轻描淡写的又将另外两个跃跃欲试的小年轻给撂倒,随即面无表情的一步跨到大地主跟前,从腰后摸出仿六四戳在他脑袋顶上,歪脖望向我:“动他吗?”

    “是啊,动我吗?”大地主没事人似的咬着烟嘴抬起脑袋,朝我阴嗖嗖的微笑。

    “簌簌..”

    “咣当、咣当..”

    随着他话音落下,超市门外突兀脚步声杂乱,几个拎刀的小青年风风火火的冲进来,将门口的门帘挂起来,而正对着超市方向的马路边上,四五辆面包车停成一排,不计其数身着黑色t恤小青年,戴着白色手套的年轻小伙直接将超市门口封死。

    两个看起来像是管事的壮汉搬着慢慢一纸箱子的片砍给那群小伙分发,同时声音很大的叫喊:“来,一人一把家伙什,干残一个五十万,干死一个二百万,大哥负责安排跑路。”

    我皱了皱眉头,目光再次投向大地主。

    “动我吗?”大地主完全无视白帝顶在他脑门上的枪口,眨巴眼睛道:“朗哥啊,我真算不上什么能人,但既然能在这个圈子里吃二十年饭,肯定也有自己的一点小手段,比拼硬实力,我们差头狼公司一大截,可要说谁都能在我这儿兴风作浪,那是他吹牛逼。”

    “什么牌子的塑料袋呀,这么能装。”洪莲俏眉倒竖,毫不犹豫的挡在我前面,朝着白帝娇喝:“大傻白,有问题没?”

    “问题应该不大。”白帝淡漠的扫视一眼门外“备战”的那帮社会小伙,转动脖颈出声:“待会我保护朗哥从前面开路,你带上小宇他们扫尾。”

    大地主“桀桀”一笑,从兜里翻出手机,按下一个视频,手里内很快传来楚天舒的呜咽声:“我爸是楚河,海鸿集团是我家开的,求求你们放过我吧,我爸和省里面的张斌东、赵红军,也就是下届大选的热门人物都是好朋友,我知道很多他们桌下交易的细节..”

    见我注意力再次放到他身上,大地主鼓着腮帮子吹口气道:“这样的视频,我备份了不少,今天我要是出事的话,视频可能会通过各种各样的方式流传开,海鸿集团将会承担什么样的后果,朗哥你绝对清楚,毕竟当初的常飞不就是被你这么搞掉的嘛,呵呵呵..”

2900 被迫签约

    “你特么得..”

    见到大地主掏出手机播放视频,楚天舒立即恼怒的冲了上去,直接夺过来手机,恶狠狠的摔在地上,接着抬腿“咣咣”猛跺几下,喘着粗气低吼:“大地主,你真不要脸,当时是你说只要我老老实实配合,就不会再找我爸要钱,现在又..”

    “赶紧消逼停的,你说你搁这儿三吹六哨的装什么大尾巴鹰,你要是真有能耐,我也不会出现在这里。”我板着脸走到二人跟前,一把掐住楚天舒的肩膀头往后用力一扯:“如果你感觉自己能够处理,那我走,你跟地主哥慢慢盘道,行么?”

    楚天舒喉结鼓动两下,没有再敢多吱声。

    随即深呼吸两口,朝着大地主挤出一抹笑容:“地主哥,你说你这是干啥,求财而已,犯不上把人身家性命全都押进去,再者说啦,海鸿集团能走到今天这一步,肯定是有所仰仗,我相信地主哥也不愿意逼着对方跟你鱼死网破,有什么话咱俩慢慢说?”

    刚刚被白帝一脚踹岔气的张达,这会儿缓过了劲儿了,捂着小腹暴跳如雷的呼喝:“说你麻痹说,王朗你别觉得自己牛逼,我告诉你,整个yang城不鸟你们的人多了去,老子就是其中一..”

    “啊?你跟我说话呢?”我歪着脖颈,似笑非笑的回过去脑袋。

    面对我轻飘飘的眼神,张达不自觉的吞了口唾沫,色厉内荏的张嘴:“怎..怎么!”

    “呵呵..”我扬嘴一笑,猛然抓起桌上的烟灰缸,照着张达的脑袋就砸了上去。

    面对我猝不及防的袭击,张达条件反射的抬起胳膊抵挡,势大力沉的烟灰缸狠狠盖在他胳膊肘上,发出“咯嘣”一声脆响,那小子疼的“嗷”的喊叫一声,我顺势一把又揪住他的衣领暴力的薅扯到我跟前,另外一只手攥紧烟灰缸冲着他脑门呼上去。

    张达的额头瞬间见血,喊叫着想要推搡开我。

    我左手犹如一把上紧的钳子死死扣住他脖颈,右手一下接一下的往他脑袋上重砸。

    四五下后,张达身体往下一瘫,软绵绵的跌倒,我仍旧没有放过他,继续“咣咣”补了几烟灰缸,直至狗日的彻底晕厥过去,我才将烟灰缸扔到他身上,甩了甩手上的血渍,不屑的吐唾沫:“土狗打饱嗝,真是特么屎多了。”

    骂完以后,我一扫脸上的怒容,微笑着注视仿若老僧入定一般的大地主:“地主哥,你手下小兄弟的质量真是良莠不齐啊,拍马屁恨不得把自己小命都搭里头,这样的人,将来怎堪大用。”

    “确实,感谢老弟替我教育。”大地主笑呵呵的点头:“难怪朗哥短短几年时间内就能平地而起,识人相面确实有一套。”

    “刚刚说哪了?”我没接他的话茬,装傻充愣的拍了拍自己后脑勺:“哦对,说到地主哥犯不上因为点蝇头小利把人家辛辛苦苦打拼半辈子的江山嚯嚯掉,地主哥不就是求几个安全的牌场嘛,这样吧,我的三号店和二号店,往后常年为地主哥备好四到五个房间,但我有言在先哈,房费该给的给,分红我就不要啦,另外关于地主哥手里这点小视频,我很有兴趣,不知道您肯不肯割爱分享呐?”

    “当然没问题。”大地主昂起脑袋,朝着身后一个马仔摆手:“东仔,把我备份的那些视频全都送到头狼府上,丁点存根不许留,朗哥是个明白人,咱们也得把事儿做明白。”

    我搓了搓腮帮子,抱拳:“谢了地主哥。”

    “那朗哥看看这份合同,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咱们就马上签了吧。”大地主又从裤子兜里掏出一份对叠的合同书,表情从容的递给我:“我还是那句话,江湖交友、不问归处,什么人不一定在什么地方用得上。”

    我接过合同简单扫视两眼,上面词简意丰的标注,头狼酒店愿意和李衡签订为期五年的租房合同,里面没有任何硬性的强制条款,看起来就是一份再普通不过的租赁合约。

    又看了几眼合同后,我转身从不远处的货架上抓起一支碳素笔,借着麻将桌俯身刷刷签上名字,随即将合同书又递给他轻笑:“地主哥还真是有谋有道啊,见我之前就已经研究好如何让我就范。”

    说完以后,我朝白帝使了个眼色,他将戳在大地主额头上的枪管挪开,身体后撤半步,既可以挡住大地主逃跑,又能有效的防止超市门口那帮小马仔们偷袭。

    “没办法,道上传闻朗哥心狠手辣,脑子更是转的比陀螺还快,不做点准备工作不行呐。”大地主展开合同仔细打量几眼后,掏出一支看起来价值不菲的金色钢笔,也迅速在乙方的后面写下自己名字,同时指了指我狗刨似的签名道:“朗哥这字真得好好练练,你这个段位需要签名的地方多,回头我把合同再复印一份让人给你送过去。”

    “诶,多谢提醒。”我吞了口唾沫,抻手指了指气鼓鼓的楚天舒道:“那地主哥,我们是不是可以告辞了?”

    大地主起身,抖落两下褶皱的t恤,很大气的出声:“不急,既然大家现在都是伙伴了,待会我做东,一块吃点宵夜,也顺便给楚老弟配个不是,毕竟他这两天没少受罪。”

    话音落下,他又回头朝着超市门口摆摆手:“都散了吧,以后看到头狼家的大哥,记得主动打招呼问好。”

    “是,大哥!”

    门外将近四五十号小年轻齐刷刷的回应,声若洪钟,从这方面也能看出来这个大地主绝对有两把刷子,不然也没可能拉起这么多随叫随到、随到随干的小孩儿。

    这时候,刚刚被我砸的满脸是血的张达,手扶麻将桌颤颤巍巍的爬起来:“大..大哥。”

    “别喊我大哥,你是大哥。”大地主冷冰冰的扫视一眼刚刚还替他卖命的张达,不耐烦的摆摆手:“去辉哥那里结算一下工资,以后自食其力吧。”

    正拿手背擦抹脸上血污的张达一下子懵逼了,瞠目结舌的磕巴:“大哥,我..”

    “智商比站队更重要,你知不知道今天你差点毁掉我和朗哥的合作!”大地主面无表情的甩出一句话后,就又满脸堆笑的朝我道:“朗哥,那咱们请着?好不容易来趟荔湾区,我带你们常常这边的肠粉和小吃,保管比你们吃过的更地道。”

    “呵呵,客随主便,让地主哥破费啦。”我豁嘴比划一个邀请的手势。

    往出走的时候,大地主故意慢半拍,跟楚天舒并肩而行:“楚老弟,别怪我这次耍花招用诡计,我这是在教你做人,不然你长大以后不懂规则,不知道顺从和屈服,迟早得被强者咬死,你朗哥可以护你一时,护不住你一世,尤其是当你没有任何用途以后。”

    楚天舒顿了顿,紧咬嘴皮耷拉下脑袋。

    半小时后,荔湾区芳村,一家名为“满记艇仔粥”的小馆子里,我、张星宇、楚天舒和大地主围坐在一方小桌上,洪莲嫌弃屋子里味道太冲鼻,买了杯奶茶和白帝杵在店门口闲聊,而大地主仍旧一副江湖大哥的派头,身后跟着四五个胳膊上雕龙画凤的年轻小伙。

    等大地主满脸笑意的分别替我和张星宇斟满茶杯后,我抽吸两口气开腔:“地主哥,我有两个问题想请求您。”

    大地主红光满面的摆摆手,示意我随便问。

    我递给他一支烟,闲聊似的笑问:“第一,你不怕我拿到视频后翻脸不认人吗?第二,你为什么非要到我们酒店做局子?”

    “第一个问题没什么标准答案,就好比你也没有怀疑我真的不会留点备份存根吗,至于第二个问题嘛..”大地主咳嗽两声,陡然放低声音:“我也纯属被迫无奈,有人授意..”

2901 唱的哪一出

    话说到一半,大地主回头朝着自己几个马仔摆手驱赶:“你们几个上车里等我。”

    “是,大哥。”

    几个小伙气势如虹的弯腰应声,接着快步走出小饭馆。

    张星宇清了清嗓子问:“地主哥的意思我们没太听明白,谁在要挟您?”

    “上面。”大地主神叨叨的翘起食指,比刚刚音量更低的喃喃:“朗哥,您肯定也是从小做大的,应该能理解,但凡是放赌的、卖药的、包括开洗浴中心、足疗的,不怕江湖上的朋友,就怕局子里的大拿。”

    我倒吸一口凉气:“局子..巡捕局?”

    大地主苦笑着点点脑袋:“我干了二十多年暗赌,不说在yang城交朋无数,但各个环节都有自己的人脉圈,可自从巡捕局换上那位叫秦正中的新boss,我遭遇了出道以来最严重的打击,**家场子被端,数以百计的老主顾被抓。”

    “嗯。”我点点脑袋,没有胡乱接茬,静等他的下文。

    大地主又给自己续上半杯茶,嘬了一口道:“眼见情况越来越严重,而我那些关系户们又都使不上劲,我就主动跑去拜佛求神,结果秦正中让人转告我一句,他在yang城只认你王朗这一个社会哥们,这暗示的还不够明白嘛,所以我费劲千辛万苦,才借助楚老弟的关系跟朗哥你搭上线。”

    听完他的话,我和张星宇立马对视一眼,全都看出来彼此眼中的惊诧。

    今天之前,秦正中还吆五喝六的恨不得在巡捕局门口将我就地正法的立威,怎么才过去不到二十四小时,他又大手一挥改变了方向,这厮葫芦里究竟是卖的什么药。

    见我沉默不语,大地主接着又道:“朗哥啊..”

    “地主哥,我年纪小,管我叫兄弟吧,你老这么喊我,整的我怪不好意思。”我连忙摆手纠正。

    大地主搓了搓瘦的皮包骨头的面颊,点点脑袋道:“行,那就听兄弟的,不跟你客套了,我说句不该说的话,您别嫌我碎嘴,咱们这种走江湖耍把式的浪子,永远不要真跟上面人打的太过火热,他们是船咱是帆,船破肯定帆毁,但是帆破无非是换帆,我比你多吃两年饭,见得可能也稍微多点,这小二十年来,yang城来来回回换了多少艘大船,哪艘船离港,最先挨刀子的都是他们的帆。”

    张星宇立即翘起大拇指夸赞:“老哥这话精辟。”

    大地主抓起筷子夹了口菜笑道:“这段时间不光我被打压,yang城下九流的行当过的都不是太舒坦,很多人都知道你和秦boss关系莫逆,有的人知道咋站位,可有的人可能会眼红,一个两个眼红的无所谓,但要是积攒多了,你自己想头狼的身份有多尴尬..”

    半小时后,我们和大地主从小饭馆门口分开,白帝负责把楚天舒送回去,而张星宇则驾车载着我和洪莲返回一号店。

    一边开车,张星宇一边回头发问:“他朗哥,你说秦正中到底在唱一出?他是想把咱们推到yang城这帮混社会的小势力对立面呢,还是真打算帮着咱们招兵买马多结交点朋友?”

    “不知道,我也被他整的有点迷糊。”我揪了揪鼻头道:“明后天找机会组个局,再约他喝顿酒,这家伙太仙了,这两步棋走的我晕头转向。”

    别说我和张星宇没看懂秦正中到底在搞什么幺蛾子,我估摸着就算是曾经的王莽、郭海那一级别的人可能都揣测不出来他究竟要干嘛,神也是他、鬼也是他,完全就无迹可寻。

    坐在我旁边的洪莲没好气的撇嘴:“那个秦正中一看就不是好东西,眼神里透着股浓浓的阴谋。”

    “你见过他?”我迷惑的反问。

    洪莲点点脑袋:“对啊,之前你和刘冰达成协议那次,我不是见过一次他和连城嘛,前几天我回去给师父烧纸,又见了他一次,他当时应该是去z府办什么事情,而我恰巧也在附近。”

    “前几天秦正中回防城了?”

    “他前两天没在yang城?”

    我和张星宇异口同声的张大嘴巴。

    “对啊,我亲眼见到的,肯定不会看错。”洪莲笃定的点点脑袋。

    我眯缝眼睛望向车窗外,洪莲回老家的那几天,也就是我和叶小九、秦正**同喝醉酒那段时间,那几天里,我基本每天都有和秦正中联系,但却从没听到他说去防城的事情,也就是那段时间,秦正中希望我把手底下这群身上背着小案子的兄弟都交给他立功,这其中难道存在什么关联?

    “嗡嗡嗡..”

    就在这时候,我兜里的手机响起,看了眼是一号店办公室的座机电话,我马上接起:“怎么了?”

    电话那头传来李新元的声音:“朗哥,我是元元,我和磊哥半个小时前放出来了,说是证据不足什么的,反正我和磊哥都没事啦。”

    “你们出来啦?”我脑瓜子再次“嗡”的一下,这段时间张星宇就一直在跑段磊和李新元的事情,结果腿都快跑细了,秦正中那头始终没给放过一句准确的答复,这大半夜的又突然把两人放掉,我不信真是什么证据不足。

    我皱了皱鼻子应声:“行,等着我吧,我马上到家。”

    张星宇咬着嘴皮嘟囔:“擦,秦正中到底在玩什么啊,我怎么越来越看不懂啦,难不成丫挺的扇了你一巴掌,觉得良心有愧,所以决定真心实意的扶持咱们?”

    “呼..”我吐了口浊气,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此时已经将近凌晨二点多钟,犹豫片刻后,我还是打消了给连城去个电话的冲动。

    我是透过连城结识秦正中的,而连城跟我的关系亦友亦合作关系,之前他通过我往天门和王者商会合资的信贷公司里放钱洗白,后来我们又在刘冰那件事情上硬塞给连城一笔分红,所以我俩的亲密程度肯定不容质疑,他就算不喜欢我,也绝对不会坑我,但秦正中就不一定了。

    我们之间既没有共同互惠互利的联合点,也不存在多深厚的友情,说句比较**的话,他瞅我的眼神,其实就跟看李倬禹、高利松没有太大区别。

    张星宇通过后视镜瞟了我一眼低声道:“明天再打吧,连城这会儿十有**已经睡了。”

    洪莲掏出个小巧玲珑的粉底盒,一边往边上补妆,一边娇声道:“我不懂你俩为什么会惆怅呢,段磊和李新元放出来,不是好事嘛。”

    “咱们求秦正中放人,他放掉,那是好事,咱们没开口,他主动排忧解难,肯定不是好事儿。”我长吁一口气道:“这世界上的任何交换都是等价的,就好比一块钱买个打火机,老板要是白送你,除非你买了价格很高的烟。”

    洪莲呆萌的瞪圆杏仁眼:“啥意思..”

    “算了,没事。”我拍了拍额头讪笑。

    跟一个脑袋里都长满了斧钺钩叉的女老虎讲阴谋论,无异于对着黄牛弹奏《在希望的田野上》。

    洪莲不依不饶的一把掐住我的手腕子娇嗔:“到底什么意思嘛,你是不是嫌我笨。”

    我赶忙往后缩了缩身体干笑:“姐妹儿,请自重,贫僧是要去往西天拜佛求取真经的。”

    “诶诶诶,你俩能不能注意一下影响,当着我面拉拉扯扯的..”张星宇没好气的撇撇嘴:“诶卧槽!”

    话音未落,他突兀猛地踩下一脚刹车,梗脖吆喝:“真是日了狗!”

    “有病啊你..”手里捧着粉底盒的洪莲瞬间满脸扑白,造的跟个樱花国艺伎似的,愤怒的挥舞粉拳。

    张星宇指着车前脸解释:“姐,我不是故意的,前面躺着个人,绝对不是我撞到的,我车开的相当慢...”

2902 醉汉

    此时,我们距离酒店已经不足二百米,再加上深冬凌晨的缘故,整条街上除了我们这台车以外空无一人,而就在车头的前方一个身着灰色外套,看不出来多大年纪的男人脸朝下的躺在地上。

    张星宇吞了口唾沫:“这..这..”

    “什么这那的,还不赶紧下去看看什么情况,你也真是的,开车就好好开车,老往后回头聊什么天。”洪莲率先反应过来,将粉底盒往我腿上一扔,开门就要下车去看看情况。

    “别..”我抓住她的胳膊,摇摇脑袋道:“啥情况都不知道,不要瞎折腾,这大半夜的再碰上个碰瓷的,你是准备卖身还账呐。”

    说罢话,我朝着张星宇道:“胖子把手机打开摄像功能,我下去看看。”

    “你去个屁去,万一对方突然拿刀扎你,就你那笨手笨脚的样子都躲不开,就在车里呆着吧。”洪莲甩开我的胳膊,一个箭步蹿下车。

    我和张星宇赶忙同时掏出手机拍摄,这年头不怕傻子会武术,就怕老头抱腿哭,甭管你是什么商界大亨还是社会名流,哪怕是舞刀弄枪的社会人,谁也架不住“碰瓷装业户”。

    半分钟不到,洪莲朝着我们摆摆手:“下来吧,就是个喝多的。”

    我和张星宇这才同时舒了口气,装起来手机蹦下车。

    那人躺在我们车的左前大灯下,和保险杠也就差一拳头的距离,洪莲将他扶正身体,我也瞬间看清楚他的长相,短发头、方脸大眼,嘴巴上长一颗黑痣,看岁数应该在五十岁上下,胸口处脏不拉几的,哪哪都是呕吐物,身上散发着浓重的酒气。

    张星宇点燃一支烟,无语的嘟囔:“几个菜呀,喝成这样。”

    “心操的真碎,你管人家几个菜呢,这人怎么办?”洪莲白楞一眼,咬着红唇轻问:“是送他去医院还是扔到一边就当没看见。”

    “少吃萝卜少放屁,咱又不是亲善大使,我把车往后倒一下,绕开他走得了。”张星宇拨浪鼓似的摇摇头,同时招呼我们上车:“这年头的人坏着呢,指不定咱把他送去医院,他儿女们还得讹上咱害老头得了脑梗,走吧走吧。”

    “走吧。”我扫视一眼趴在地上呼呼大睡的中年人,也迅速钻回车里。

    洪莲杵在车旁边没有动弹,俊俏的脸上写满了犹豫。

    “走啊姐..”张星宇迅速挂挡倒车,接着把脑袋抻出车外面招呼:“别不忍心啦,他一个喝醉的酒懵子你跟他浪费什么时间啊,不说全炎夏,光是这yang城,一晚上喝的五迷三道的人就不知道有多少,咱要是全管能管的过来不?”

    洪莲扎起自己散落在肩头的秀发,望向我们轻声道:“不是,我觉得他好可怜呀,这么大岁数如果在地上睡一晚,就算没病也肯定会闹出来病,王朗、小宇,要不你们先回去吧,我把他送去医院。”

    “你不扯淡一样嘛,深更半夜你一个姑娘给他送去医院,到时候人家婆娘不得挠花你的脸啊。”我哭笑不得的叹了口气,又重新把张星宇喊下车,没好气的示意:“你摸摸他兜里揣手机什么的没,给他家里人联系一下吧,实在不济咱们就报警。”

    张星宇不乐意的嘟嘴哼哼:“你咋不去呀。”

    我理直气壮的回应:“他特么吐一身多埋汰,我今天出门刚换的新西装。”

    “擦,你嫌埋汰我不嫌呀。”张星宇掐着手指甲,极其不情愿的弯下腰杆。

    “哎呀,两个大男人婆婆妈妈的。”洪莲一把推开张星宇,蹲下身子就开始在那名醉汉的身上摸索,几分钟后,掏出来一部银灰色的老年机,接着直接按到通讯录,拨通一个备注“儿子”的电话号码。

    电话很快接通,一道不友善的男声传了过来:“找哪个?”

    洪莲轻声道:“你好,你父亲喝醉酒了,现在躺在头狼酒店附近,你能过来接他一下吗?”

    “哦,晓得喽。”对方淡撇撇的回应一声。

    洪莲不放心的又问一句:“那您什么时候能过来呀。”

    “老子在荔湾区噻,打车也得一个多小时,等着蛮。”对方不耐烦的挂断电话。

    “得,人家儿子过来接,咱们走吧。”我从洪莲手里夺下来醉汉的手机,又迅速塞回他的兜里,随即摆摆手道:“好人好事也做完啦,咱可以闪人了吧。”

    “再等一下,等等他家里人来,咱们要不先把他扶上车,地下太凉了。”洪莲今晚上也不知道哪根筋儿没有搭对,善良的简直如同一只天使。

    张星宇耸了耸肩膀念叨:“姐,不用了吧,咱的车刚洗过。”

    “车是死物,人是活物。”洪莲轻哼一声,直接搀起醉汉的胳膊将他给搬上了车后排。

    刚一把醉汉送上车,那家伙就又“哇哇”的呕吐起来,把我们车内整的跟酸菜缸似的,根本没法再坐人,无奈之下,我们仨只得全蹲在马路牙子上大眼瞪小眼。

    张星宇嘴里裹着棒棒糖,含糊不清的发问:“姐呀,你说你一个铁血杀手,怎么回了趟老家还转性了呐,整的跟个暖女似的,让我怪不适应的。”

    洪莲眼神复杂的望了一眼车内,低头沉默几秒钟后,低声道:“我师父活着的时候也爱喝酒,而且属于那种不倒地不算完的类型,他最后一次喝酒就是因为醉躺在马路上没有人管,结果第二天被人发现的时候,整个人中风了,再后来因为他死活不肯去医院,身体越来越差,如果当时有人能帮他一下,我想他现在可能都还活着。”

    “额..”

    “难怪。”

    我和张星宇对视一眼,谁都没有再言语。

    洪莲的脾气很怪,时而霸气如斯,时而又小家碧玉,有时候还能卖萌扮可爱,但我知道这丫头对自己师父的感情一直很深,甚至于她现在的很多人生观、价值观,也全是受她师父的影响。

    就这样,我们仨跟傻狍子似的从凌晨两点半一直等到三点五十,醉汉的儿子始终没有出现,而那个醉汉貌似也睡着了,黎明时分是一天之内最冷的时候,看了眼手机已经马上四点多钟了,我困得哈欠连连道:“得了,咱们好人做到底,干脆给他送酒店开间房吧。”

    “我开车去。”同样困得五迷三道的张星宇立即攥着钥匙跳进驾驶座,而我和洪莲则很有默契的步行往回走。

    “滴呜滴呜..”

    就在这时候,一阵急促的警笛声突兀响起,紧跟着两台巡逻车一前一后卡住我们的车子。

    “咣!”

    “咣!”

    巡逻车车门打开,六七个身着制服的捕快表情严肃的拍打我们车门,其中一个带队的昂头喊叫:“大半夜不回家在街上闲逛什么,身份证掏出来!”

    “莲姐你先走。”我皱了皱眉头,立即拿胳膊捅咕洪莲暗示。

    她身上挂着通缉,一旦被查出来,那麻烦肯定小不了,洪莲心领神会的拔腿就往街口逃离。

    “诶,那个女的,你站住..”

    “那边那两个,你们也把身份证掏出来。”

    几个捕快马上注意到我们这边的异常,撒丫撵了过来。

    “同志同志,我是那家酒店的员工,我们刚刚出来吃宵夜,有什么事情问我就好了。”我撑开双臂,拦下几名捕快,陪着笑脸道:“身份证我有,拿给你们看..”

    话还没说完,就听见一个拽开我们后车门的捕快表情惊恐的喊叫:“头儿,车里有个醉汉没气了。”

    “什么?没气了?”

    “不可能吧,他刚刚还在打呼噜。”

    我和站在车边的张星宇同时望了过去。

    原本正检查我证件的捕快,立即条件反射的把手摸向腰后:“不许动!抱头蹲下!”

    我咽了口唾沫干涩的辩白:“同志,你听我们解释..”

2903 飞来横祸

    半小时后,市大案队。

    我双手套着铁拷,依坐铁板凳上,苦着脸强调:“同志,我说了快八百遍,我们真不认识那个醉汉,别说他是哪的,我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

    坐在我对面的捕快面无表情的翻动笔录本,笔头“咣咣”戳了几下桌面,横着眉头道:“不知道对方怎么会出现在你们的车里?严肃一点,把实情讲出来,我会替你争取宽大处理。”

    “我没啥想说的了,等我们公司的律师来吧。”我吐了口浊气,索性低下脑袋。

    那捕快扭动强光台灯,刺目的白光一下子照在我脸上,他沉着声音低喝:“王朗,我奉劝你最好能够配合我们工作,对方死在你们车里,而且通过现场路段的摄像头可以清晰看到,死者是被你们几个扶上的车,期间你们摸索过对方口袋,是不是想图财害命!”

    我咬着嘴皮,眯缝眼睛昂头反问:“大哥,既然有监控,那您应该也看到我们是不是一个多小时前把人扶上的车,试问如果我们真想图财害命,会傻乎乎的蹲在原地等那么久吗?而且你见过谁看几十万的车,打劫一个民工打扮的人吗?”

    “呵呵..你们为什么会这么做,只有你心里最清楚。”捕快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埋头又在笔录本上“唰唰”写几行字,随即起身道:“是非对错,你比谁心里都明白,该说不该说你自己琢磨。”

    “我说什么,你让我说什么!”我有些上火的低吼。

    对方没有理睬我,简单整理一下笔录本后,直接转身走出问询室。

    “我要求见我的律师!”我梗脖吼叫。

    房间里里瞬间陷入安静,我舔舐一下嘴唇,迅速开始琢磨我们整个晚上的经过。

    仔细盘算半晌后,我恼火的自言自语的骂咧:“马德,真是该仁慈的时候不仁慈,不该善良的时候瞎哆嗦。”

    按照正常逻辑,即便是碰上这样的事情,我们一般也会敬而远之,可今晚上也就邪门,洪莲发了疯一般的同情心泛滥,我和张星宇竟然也全都没有深想太多,至于那个醉汉死在我们车里,究竟是有人刻意为之还是我们倒霉,这一点根本无从考证。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房门被推开,身着一套黑西装,顶着两个黑眼圈的秦正中哈欠连天的走了进来。

    “中哥,这事儿我们真心冤枉。”看到他,我马上挣扎着坐直身体出声。

    秦正中摆摆手道:“大概情况我知道,视频监控我也看过了,万幸你们车上有行车记录仪,加上你和张星宇的手机全都拍了一部分的小视频,事情虽然棘手,但不是解决不了。”

    “呼..”我吐了口浊气,不住点头:“那就好。”

    “不过小朗啊,这里头有点麻烦需要你们想办法解决。”秦正中话锋一转,压低声音道:“死者名叫朱福禄,老家是贵阳那边的,他在一家工地上做工头,带工头有点类似工地经理,而他干活的工地隶属辉煌公司名下。”

    “嗯?”听到他提及“辉煌公司”四个字,我的眉梢瞬间紧皱。

    “我知道你怀疑什么。”秦正中吹了口气道:“我也有这方面的疑惑,可关键是没有证据,根据和死者一块喝酒的几个工友交代,他们当时喝酒的地方距离你们一号店非常近,这样也可以解释清楚你们为什么会在路上和死者相遇。”

    我咬着腮肉回应:“嗯,您继续说。”

    “问题还是回归死者这块吧。”秦正中竖起两根手指头道:“第一,朱福禄确确实实是死在了你们车里,这点不论是监控录像还是你们车内的行车记录仪都可以证明,他在被你们扶上车以前是有呼吸,知道呕吐的。”

    “对,他吐了我们一车。”我紧绷着脸承认。

    秦正中表情严肃的凝视我:“第二,朱福禄有脑梗病史,也许你们当时把他直接送去医院,可能会避免悲剧发生,从另外一方面讲,朱福禄的死你们责任很大,且避无可避。”

    我忙不迭解释:“中哥,我们是好心,当时..”

    “我懂,我都懂。”秦正中摆摆手打断我:“站在道德线上,我认为你们非但没有错,甚至还应该嘉奖,可从法律的角度出发,你们确实有理说不清,现在有个最简单的处理方法,死者家属索要三百万的赔偿,我来见你之前也和小李沟通过了,他那边愿意掏一半,剩下的一半你们负责。”

    我拧着眉头道:“我..”

    “听我说完!”秦正中再次打断:“你可以不接受,那咱们就走正常的法律流程,对方提出上诉,你们联系律师、收集证据打官司,但这期间你、张星宇以及逃匿的洪莲全都是被告人身份,我个人不太建议走到这一步,一百多万不算什么大钱,总好过你们几个二十四小时被我们监护,你说呢?”

    我恼火的吭气:“不是钱的事儿中哥,关键是这一百多万出的太憋屈。”

    “兄弟啊,马上过年了,年关难过。”秦正中意味深长的瞟了我一眼道:“连城有事没事给我打电话,希望我多帮衬你,我也一直在这么做,但意外这东西,别说是我,就算省里面触顶级别那些大咖也左右不了。”

    我低头沉默半晌后,无力的回应:“是,那就按照中哥您给的建议走吧,我们跟对方家属碰个头,谈谈赔偿的问题。”

    “好人不好当。”秦正中走到我面前,拍了拍我肩膀头道:“往后出来进去的自己多操点心,事出反常必有妖,很多东西感觉像是意外,可能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既然你没什么意见,那我帮你联系一下小李和对方的家属,你们坐下来好好谈,尽可能的化干戈为玉帛。”

    我冷不丁想起来,忙不迭冲他问道:“诶对了中哥,死者是辉煌公司旗下的工地,你能不能告诉我,他们的工地在哪块?”

    “啊?”秦正中微微一顿,随即微笑道:“可以,待会我帮你再看下档案,你再稍微坐一会儿,我让人给你和小宇先把铐子打开,平心静气好好琢磨一下待会应该跟对方家属如何沟通,还是那句话,我知道你很委屈,可事情已经发生,咱们得完美处理,对不对...”

2904 和平还要共处?

    安抚我几句后,秦正中脚步轻快的离去,而我则再一次陷入了沉思当中。

    从秦正中进门再到跟我谈及赔偿问题,整个过程没有任何瑕疵,完全就是一个尽心尽力想要帮衬我的好朋友,但不知道为啥,我总觉得怪怪的,至于怪在哪里,一时半会儿间我又理不出头绪。

    四十多分钟后,重获自由的我和张星宇在某间办公室里见到李倬禹和一男一女两个哭的脸红脖子粗的年轻夫妻。

    秦正中和大案队一个姓苗的头头正不住的从旁边安慰着,见到我后,他马上挑眉介绍:“小朗啊,这位就是朱福禄的儿子和儿媳...”

    “杀人凶手,你还我老汉儿!”

    没等我看清楚房间里到底是个啥情况,那个蓬头乱发,穿件沾满油漆斑点的男青年一激灵蹿起来,张牙舞爪的朝我扑了上来。

    我下意识的抬起胳膊抵挡,那家伙的手指甲很长,直接在我脸上刮出来几条血道子,火烧火燎的疼。

    “朱青,你先冷静点!”

    “有什么事情好好说,不要动手动脚。”

    秦正中和大案队头头老苗连忙凑过来劝阻拉架。

    旁边的女人一屁股崴坐在地上,泼妇十足的拍着大腿干嚎:“呜呜,你还我老汉儿,还我老汉儿的命...”

    见到女人哭,青年也蹲在地上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呜咽:“我老汉儿死的好惨喔!”

    “朱青,你到底是想处理问题还是打算哭丧,愿意哭的话,我现在给你时间慢慢哭,等你哭够了咱们再谈赔偿。”秦正中紧绷着脸,梗脖厉喝:“事情经过到底是怎么样,咱们都非常清楚,如果你再继续无理取闹的话,那就自己解决吧!”

    蹲在地上正冒着鼻涕泡的两口子闻声同时一怔,互相对视一眼,接着男人搀扶着女人嘟嘟囔囔的站起身子,抹擦眼泪的速度快到令人咋舌。

    吼停两口子以后,秦正中从兜里掏出一包纸巾递给我,指了指我脸颊发问:“你的脸没事吧,用不用上医务室里去处理一下。”

    “不要紧。”我摇摇脑袋,憋屈无比的先望向那对两口子,接着又看向李倬禹,吞了口唾沫道:“李总,你们公司那边出台处理方案没有。”

    看了半天热闹的李倬禹如梦初醒一般,顿了顿咧嘴笑道:“毕竟不是什么好事,能低调处理最好不过,怎么啦,朗哥该不会最近手头不宽裕,要不我先借你点,帮你周转一下?”

    “百十来万而已,就不劳李总费心了。”张星宇不动声色的拿胳膊撞了我一下,随即乐呵呵的朝着正翘首以盼凝视我们的两口子开腔:“两位,孰是孰非咱们现在再说也没有任何意义,这笔飞来横祸我们认了,赔偿金我让人在送来的路上。”

    两口子的眼眸中同时闪过一抹贪婪的精光,接着叫朱青的男人横着脸不耐烦的催促:“快点撒,我着急把我老汉儿送回老家安葬。”

    张星宇眼珠子转动几下,露出一抹人畜无害的笑容道:“朱先生是吧,咱们能不能出去单独聊几句?”

    “说撒子嘛。”朱青迷糊的反问,说话的过程条件反射的瞄了眼旁边的秦正中。

    “中哥,我和朱先生单独聊几句,不会破坏规矩吧?”张星宇也侧脖问向秦正中。

    秦正中风轻云淡的点点脑袋:“理论上被告和受害者家属是不应该碰面,不过你们这不是马上要达成协议嘛,去吧,去旁边房间聊几句吧。”

    几分钟后,张星宇带着朱青两口子出门,屋里只剩下我、李倬禹、秦正中和大案队头头老苗四个字。

    “老苗,你去弄点茶水,我和他俩聊几句案情。”秦正中掏出烟盒分别给我们发了一圈,随后又将老苗支走。

    我扫视一眼李倬禹和秦正中,没有马上接话。

    而李倬禹则笑容满面的起身,替秦正中点燃夹在指间的香烟,干声赔礼:“中哥,这次的事情麻烦你了,搞工地就是这样的,人多口杂,各种水平的民工参差不齐,这个朱福禄我其实挺有印象的,干活绝对是把好手子,就是太贪杯,我听他几个熟悉的工友说,这老小子中午在工地上吃饭都得偷偷的整几口,死在酒上面也不算太冤枉。”

    “死者为大,说话注意点分寸。”秦正中瞪了他一眼,抽了口烟望向我:“小朗啊,这次你们确实冤枉,就当花钱买个教训吧,好在朱福禄的儿子儿媳一看就是那种见钱眼开的小市民,处理起来不费劲,这要是碰上难缠的,讹你钱还想祸害你,你都一点脾气没有。”

    我笑着点点脑袋:“确实,多亏了中哥你从中周旋。”

    此时的秦正中和李倬禹看似关系很一般,但是两人之间貌似多出来几分熟络,尤其当李倬禹拍秦正中马屁时候近乎毫不遮掩。

    李倬禹又回头看向我微笑:“王总,咱俩的缘分真是千里一线牵呐,我工地上的民工喝醉酒居然能跟你碰上,然后要赔钱咱们还一块赔,这种巧合就算是电视剧估计也不敢这么拍。”

    “我一个朋友曾经跟我说过,天下就没有所谓的偶然,那不过是化了妆的、戴了面具的必然。”我皮笑肉不笑的也点燃嘴边的烟卷,斜楞眼睛来回打量他:“禹哥啊,我非常好奇,你为什么会制造这种巧合?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再者说了,敲诈我个百来十万,似乎既让你发不了财,也扒不掉我皮,有必要吗?”

    李倬禹脸上的笑容逐渐暗淡,撇嘴冷笑:“朗哥这一手推卸责任玩的真是炉火纯青呐,我制造巧合?我还特么怀疑是你在故意毁我,你以为死一个朱福禄可以对我造成多大影响吗?或者认为发生这种意外,我们公司的名誉会受到什么重创?我告诉你,想多了哥们,老子什么事情都不会有,反而要感谢你!要不是你们耍诡计,我也没机会给底下的工人们展现我们辉煌公司的大气!”

    我直接起身,抻手就朝他领口抓了上去咒骂:“你跟谁特么特么的!”

    “松开我听着没?”李倬禹胡抡两下胳膊想要甩开我,同时讥讽的撇嘴:“深更半夜在街上溜达,结果还好心救人,你搁这儿糊弄鬼呢!如果换个人我兴许相信,但你和张星宇是什么智商、什么人性,我能不了解?碰上这种事情你们巴不得绕道走人,为什么留在原地,无非是你提前就知道朱福禄是我工地上的人,想亲眼看看我是如何背的黑锅!没能达成所愿,是不是挺失望啊。”

    “我去尼玛得。”我抡起拳头就往李倬禹的脑袋上猛砸。

    李倬禹也不甘示弱的反扭我的领口,挥舞着胳膊连抓带挠。

    “干什么!你们要干什么!当我不存在是吧?”秦正中三步并作两步横插我和李倬禹中间,一手推开他,另外一只手揽住我的肩膀,黑着脸训斥:“都特么有头有脸的人物,动不动就像两个泼皮似的打架,你们不嫌丢人吗?”

    “呼..”李倬禹吐了口浊气,一边整理衣裳一边道歉:“对不住啊中哥,让您见笑了。”

    我也揉搓几下自己的后脑勺出声:“抱歉中哥,在问询室里呆了一宿,我有点没收住自己的火气。”

    “在这屋里发生任何事情都无所谓,反正不会传出去,但出门以后就不一定了。”秦正中深呼吸两口道:“小朗啊,你是连城的好哥们,咱们之间关系绝对非比一般,小李也是我另外一个朋友的好兄弟,同样关系不一般,我希望你们将来能和平共处。”

    我瞬间惊呆了,不解的望向秦正中喃喃:“和平共处?”

    秦正中嘴里的“平和”说白了就是让我们“共处”,可他明知道我们和李倬禹之间的恩怨,说这样的话,不等于是直接暗示我,李倬禹以后也是他的人,让我做任何事情之前都掂量明白。

    “咣..”

    这时候房门被推开,张星宇带着朱福禄的儿子儿媳从外面走进来,表情很平淡的朝我道:“朗哥,余佳杰拿赔偿金过来保咱们了,你和中哥、李总都谈完了吧。”

    “好啦,先处理事情。”秦正中拍了拍我后背,微笑道:“有什么不解的地方,今天晚上咱们边吃边聊,晚上小李想要组个局,我意思是大家一块热闹热闹...”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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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狼介绍:
本来我只想老老实实的当条哈巴狗,可他们瞧不起我,硬生生的把我逼成一头狼!头狼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头狼,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头狼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