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29 重恩
随着青年的翩然远去,大院里最后一辆挂着白底红字打头牌照的越野车也消失贻尽,青年说自己和连城是好朋友,其实就是在暗示我,整件事情里连城都有在关注。\r
一想到连城居然在詹战那个级别的大拿身边都有熟人,我不禁对这个比我大不了几岁的哥哥更加肃然起敬。\r
几分钟后,简单清洗干净脸上的血迹,我昂头大步的离开酒店,边走边拨通白帝的号码:“白哥,过来接我一下。”\r
“我们在门口,出来就能看到。”白帝低声回应。\r
果不其然,我刚一走出酒店门口,我们那台车打着双闪缓缓停到了我跟前。\r
“你们这也整得太冒险了,我之前不是说告诉你们到县城里兜圈子嘛..”快速钻进车里,我禁不住开口埋怨,话没说完,我就看到洪莲正睁着一对美眸来回打量我,她身上裹着见紫色的棉服,手背上还扎着输液管,液体瓶挂在车顶的粘钩上。\r
洪莲的左手背扎着输液管,右手攥着她拿把银色手枪,不止是他,杜航、赵雷孟、白帝的手里也都攥着一把家伙什。\r
我摸了摸鼻头开口:“啥情况啊你们?”\r
“铁娘子姐姐说,如果你出不来,我们就冲进去。”杜航瞄了眼洪莲,坏笑着解释:“我们几个也商量好了,甭管遇上什么事,肯定会把你带走。”\r
“呼..”我长吁一口气,诚心实意的缩脖:“谢谢,真的。”\r
这一车人谁都清楚我在面对怎样的存在,更清楚一旦产生什么冲突,他们几个此生可能都再没可能回头,保不齐可能还得断送自己,但他们仍旧来了,并且做足准备,这份感情对我而言就是重恩。\r
“阿嚏..阿嚏..虚伪,要是真心感谢的话,记得回去把我们这次的酬劳结算清楚,别人要多少我不知道,反正没有三百个,老娘肯定不答应。”洪莲揣起来自己的银色手枪,冲着前面开车的赵雷孟摆手:“你还墨迹什么呢大傻子,开车走人啊。”\r
“诶,好嘞姐。”赵雷孟马上发动着车子。\r
我环视一眼车内,皱眉问道:“方正呢?”\r
“死了,让我掐死的。”洪莲没好气的撇嘴:“我发现你这个人真的很成问题,我们望眼欲穿的等着你,结果你出来却关心一个敌人,没良心。”\r
“就是,真没良心。”白帝打诨插科的接话,同时将一个粉色的保温杯递给洪莲讨好的吧唧嘴:“莲妹,咱们别理她,你赶快把感冒冲剂喝了吧。”\r
瞅着白帝殷勤的小模样,我忍俊不禁的翘起大拇指道:“哈哈哈,白哥你让我想到了一种动物。”\r
“啥动物?”白帝一边招呼洪莲喝水,一边侧脖反问。\r
没等我开腔,旁边的杜航先一步开口:“舔狗,白哥我以前也跟你似得无所不用的狂舔,结果你也知道。”\r
“滚蛋,不要拿那种俗气的歪瓜裂枣跟莲妹比较。”白帝踢了杜航一脚,又从口袋掏出一板感冒药递给洪莲:“莲妹啊,吃完药你能好的更快点。”\r
听着他“莲妹长、莲妹短”的昵称,我浑身的鸡皮疙瘩瞬间落了一地,心里暗道:敢情高手坠入爱河,也和我们这种凡夫俗子一个贱样。\r
洪莲吃完药,朝着我关切的问道:“王朗,你和詹战谈的怎么样了?他答应放过你们了吗?”\r
“肯定雨过天晴了呗,不然朗哥根本没可能安然无恙的走出酒店。”杜航斜楞眼睛浅声道:“人家都说关心则乱,今天我大开眼界啦,两个驴唇不对马嘴的关心则乱碰撞在了一起。”\r
洪莲俏脸一红,挥舞着粉拳呵斥:“二傻子,你是不是皮又痒痒了?来时候我给你的教育还不够深刻是吧。”\r
杜航吓得赶忙缩了缩脖领,挤眉弄眼的讨好。\r
半小时后,郊区的一个废弃工厂里,我见到了被扒光衣裳吊在房梁上的方正,负责看守他的是两个穿的破衣破裤、嘴歪眼斜看起来不太正常的叫花子。\r
两个叫花子的手里都拎着一根长满尖刺的荆棘枝,只要方正稍微一动弹,马上抡起“狼牙棒”似得荆棘枝疯狂的抽打。\r
看得出来方正这段时间没少受折磨,身上的皮肤红一块紫一块,插满了密密麻麻荆棘小刺,见到我们一群人出现,嘴里被塞满臭袜子的方正立即“咿咿呀呀”的发出声音,结果因为他抖动的频率太大,身体又跟着不由自主的晃动。\r
“啪!”\r
“啪!”\r
两个叫花子配合默契的一左一右甩起荆棘枝又重重抽打在方正身上,这家伙原地抖了个激灵,硬生生控制自己身体不再左摇右晃,表情痛苦的望向我。\r
看到眼前这一幕,我不禁乐出声来,指了指两个叫花子问:“这俩活爹谁找来的?”\r
“大傻子。”洪莲指了指身后替他举着输液瓶的赵雷孟道:“好像是他什么亲戚。”\r
“嗯,是我远房表哥,他俩是双胞胎,出生的时候因为我表婶子羊水太少,加上又被脐带绕颈,所以一落生脑袋就有病,这些年一直是吃村里的百家饭活着的。。”赵雷孟朝着两个叫花子摆摆手,然后从兜里掏出两盒烟分别递给二人。\r
两个叫花子马上又蹦又跳的傻笑,就好像得到什么稀世珍宝一般。\r
赵雷孟继续介绍道:“我们走时候,航哥交代他们只要方正敢动一下,就拿荆安保员抽他,如果等到天黑我们还没回来的话,就让方正在这里自生自灭吧,看来效果还不错。”\r
我点点脑袋,示意杜航把方正嘴里的臭袜子拽掉,而后慢慢悠悠走到他面前。\r
方正涨红着脸,连珠炮一般朝我干嚎:“王朗,你赶紧给我个痛快吧,你能平安无恙的站在这里,相信肯定是和詹战肯定达成了某种协议,我活不活、死不死,也没任何意义,别再让这两个傻子折磨我了行不?”\r
“不行。”我直不楞登摇头:“我七哥是因为你没得,不把你整到精神分裂我咽不下去这口气,日子还长,咱们边走边玩哈。”\r
方正瞬间开始破口大骂:“曹尼玛的王朗,你这样的人不得好死,你祈祷自己有生之年千万别犯到我们天弃手里,不然...”\r
“雷子,让你俩表哥继续给他上上课。”我吐了口唾沫,回头朝着赵雷孟招呼。\r
赵雷孟用方言和两个叫花子低语几句后,两人再次拎起荆条劈头盖脸的照着方正猛甩狠打,方正疼的嗷嗷直骂娘。\r
农村长大的人应该都知道,荆条那玩意儿打起人来肯定没多疼,但是上头密密麻麻的小刺扎进皮肤里却格外的痛苦,不然古代也不会有负荆请罪的说法。\r
我淡定的目视着哭爹喊娘的方正,脑子里盘算接下来应该跟他怎么唠,詹战希望詹俊的所有问题在静宁彻底画上句号,但是昨晚上在酒店闹出来的重大枪击事件肯定需要有个说法,谁来为这个说法买单,自然是方正。\r
但我又不能直接主动跟他说这些,不然狗日的肯定能猜出来我和詹战的协议,到时候丫挺的再给我来招“宁死不屈”,我就真傻眼了。\r
我正遐想的时候,洪莲冲着赵雷孟交代:“大傻子,让你表哥换两根荆条去,上面都没有刺了。”\r
方正情绪激动的咆哮:“臭娘们,你不得好死。”\r
“骂我?”洪莲立时眯起性感的眸子,随即“蹭”的一下将手背上扎着的输液针管给拔掉,从地上捡起来两根荆条就走了过去。\r
很快,废弃厂房里响起方正更加凄惨的干嚎声。\r
“嗡嗡...”\r
就在这时候,我兜里的手机响了,看了眼居然是叶小九那个叫魏则诚的傻咖朋友的电话,我陷入了迷惑当中...\r
2830 自尽
盯着“嗡嗡”震动的手机屏幕,我半晌没有接电话。\r
旁边的白帝拿胳膊肘捅咕我两下发问:“愣着干嘛呢?怎么不接电话呀。”\r
“你猜对面的会不会是天弃的人?”我指了指来电显示出声。\r
白帝豁嘴笑道:“爱谁谁呗,反正你詹战的矛盾已经解除,天弃的人除了干着急一点办法没有,还不如接起电话气气他们呢。”\r
“不会的,他们没那么无聊,打电话就是为了自取其辱。”我摇摇脑袋沉声道:“其他人我不了解,但是对于洛叶我算得上知根知底,这家伙是个能文能武的全才,做任何事情都有缘故。”\r
白帝也瞬间皱起眉头:“啥意思,对方又想到什么别的损招?”\r
“不知道,所以不想接。”我将已经挂断的手机揣回裤兜里,搓了搓腮帮子上的胡茬道:“如果洛叶现在给我抛出来一颗什么重磅消息,势必会改变我本来的计划,我还会分心去琢磨如何应对,与其被动,不如先按照我的想法把原本的剧本演完。”\r
“服了,我服了行不行,别特么打啦..”\r
另外一边被吊在屋顶上的方正像是荡秋千一般身体左摇右晃的摆动,白净的皮肤上多出来不少肉眼可见的伤痕,而作为始作俑者的洪莲则扔掉手里的荆条,呈圆规造型的双手抱在胸前冷笑着凝视方正。\r
方正“嘶嘶”倒吸着凉气,表情痛苦的干嚎:“王朗,咱们好好商量一下行不,怎么样你才肯放过我或者给我个痛快。”\r
我从杜航手里接过一支烟,走到方正跟前,轻飘飘的微笑:“按理说你们这样的人不是都应该嘴比骨头硬嘛,你这整的我有点不知所措呐。”\r
“宁死不屈是傻逼,能活着最好不过,活不了少受折磨也是幸运。”方正鼓动两下喉结,带着血迹的唾液顺着嘴边滑落,胸口剧烈起伏几下苦笑:“况且你肯定有所诉求,我了解你,如果我对你没用了,你绝对不会煞费苦心的在我身上多浪费任何时间,谈谈吧,能做的事情我肯定去做。”\r
我眨巴两下眼皮微笑:“看来天弃没有简单角色啊,你这么足智多谋,猜猜看我能有什么诉求?”\r
方正沉吟几秒钟后回应:“詹俊,你想把詹俊洗白对么?”\r
“聪明!我喜欢跟你这样不复杂的人对话。”我翘起大拇指,转动两下脖颈道:“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样替自己续命呢。”\r
听到我的问话,方正耷拉下脑袋,嘴角上扬,发出一阵轻笑:“呵呵呵,王朗啊王朗,你是真狗啊,你想让我站出来替昨晚上人民公社狗肉馆的枪击案负责,又怕直接跟我提条件,我会耍手段,所以才故意折磨我,好让我主动开口对么?”\r
我对着他的脸颊吐了口白烟应声:“你意下如何?”\r
“如果我拒绝呢。”方正抬起脑袋,眼珠子微微朝外凸出,冷着脸道:“是不是就意味着你没办法和詹战达成协议,他还得继续制裁你?”\r
“你觉得呢。”我伸了个懒腰道:“你感觉自己现在还能有多大的能量?回到你第一个问题上,如果你拒绝,我就让那两个表哥从现在开始一直折磨到你断气,反正他们精神不正常,到时候再找个好点的律师,问题应该不太大,反倒是你这个身为天弃组织赫赫有名的四虎之一的狠茬子,到死可能都得背上被两个精神病干掉的笑料,至于我和詹战是否达成协议,从我站在你面前开始,答案已然明了,这是你我都心知肚明的事情。”\r
方正蠕动两下嘴角,沉默了足足能有三四分钟,声音干哑的开口:“给我来支烟,另外再给我准备点好吃好喝。”\r
“烟没问题,吃喝嘛,恕难从命。”我将抽到一半的香烟塞到他嘴里,朝着白帝使了个眼色:“把他放下来吧。”\r
此时的方正浑身是伤,再加上被洪莲废掉的右手,十成战力不足二三,就算狗日的耍什么花招,我相信凭借白帝、洪莲两头神兽也足以搞定。\r
白帝还没来得及动弹,杵在旁边的洪莲已经从腰后摸出一把大号的折叠匕首,接着跟前的废弃车床,灵猿一般蹿起,手起刀落“蹭”的一下割断吊着方正的麻绳,方正整个人“咚”的一声重重摔在地上,痛苦的闷哼两声。\r
一根烟抽罢,方正抬起脑袋冷笑:“王朗你不简单,真的很不简单,我们都以为张星宇是头狼的智囊,所以才会让沈雾故意拖住他,没想到你除了看人方面有一套,自身的智商也在线。”\r
我不为所动的回应:“谢谢夸奖,考虑的如何了?”\r
“我想打个电话。”方正深呼吸两口道:“放心,我不会和组织的人通风报信,事实上也不用我汇报,从我昨晚上失联开始,相信他们已经猜出来大概,我只是想让事先安排那两个负责散播詹俊种种恶行的外编人员撤退而已。”\r
我顿时皱紧眉头:“静宁还有你手底下的外编人员?”\r
“说的好像你没有似的。”方正瞟了眼站在不远处的赵雷孟狞笑:“我们都失算了,千琢磨万排除,愣是没有想到你会跑到詹俊工作的地方,更没想到你在这块还安排个内应。”\r
想来这家伙应该是把赵雷孟当成我一早就安排在这边的棋子,我没有解释任何,故意想让他对我产生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对敌最简单的威慑方式就是让他们心里产生无法匹敌的错觉,只有这样,下次我们再对上后,他才会畏手畏脚。\r
我掏出手机朝着方正努嘴:“念号吧,我替你拨过去电话,友情提醒千万不要耍花招,不然还得被吊起来感受社会的毒..”\r
我话刚到嘴边,方正突兀昂起脑袋,嘴角闪过一抹诡笑,就在我意识到不对劲时候,他已经一跃而起,整个人冲我直愣愣的扑了上来。\r
我条件反射的抬起胳膊推搡他,但这家伙的力气属实大的可以,愣是硬生生将我撞倒。\r
“该死!”\r
站在我身旁不足两米远的洪莲眼疾手快,“嗖”的一下蹿过来,单手扣住方正的手腕,原地一记背摔将他重重扳倒在地上,方正挣扎着想要爬起来,洪莲顺势而上,做了一个提膝的动作“咣”的猛磕向方正的下巴颏,方正闷哼一声,身体瘫软的倒下,荡起一阵灰尘,口鼻往外潺潺冒着鲜血。\r
白帝、杜航和赵雷孟也慌忙围拢过来,方正拿胳膊肘垫在地上,眼神阴郁的瞪着我:“呵呵呵,王朗你还是没玩过我,老子只要死了,你和天弃之间的仇恨永远别想解开,至于詹俊那个蠢材的所作所为,也一定会被公布于众..”\r
“按住他!”眼见他的残废的右手朝着旁边的玻璃茬子摸去,我赶忙吼叫。\r
可不论是白帝还是洪莲始终慢了半拍,方正抓起块巴掌大小的玻璃茬子,直接扎进自己的太阳穴,红血瞬间宛如喷泉一般涌出,方正倒在地上,痉挛一般抽搐两下身体,便再没了动静。\r
赵雷孟撞着胆子弯下腰,伸手探了探方正的鼻息,咽了口唾沫呢喃:“死..死了?”\r
直至咽气的那一刻,方正的两只眼睛都鼓着圆溜溜的,额头上青筋凸显,脸上挂着疯狂的狞笑。\r
“就不应该放他下来,这家伙太鬼了。”洪莲咬着红唇娇嗔一句,然后又侧脖看向我关切的询问:“你没事吧?”\r
“我挺好的。”我摇摇头,拍打两下身上的灰尘,低声道:“抓紧时间处理掉他,咱们走。”\r
一根烟的功夫后,赵雷孟打发走他那两个精神失常的表哥,和杜航一起处理方正的尸体,我则端着手机犹豫着要不要给魏则诚那个号码回拨一个。\r
白帝悄然无声的走到我面前,声音很小的呢喃:“你是故意的吧,你肯定猜出来放他下来,他绝对不会老老实实任由你摆布,可还是这么做了,为什么?”\r
“给周德报仇。”我叼起一只烟,压低声音道:“而且,就算他肯自首承认昨晚上的枪击案是他一个人所为,天弃组织也一定有办法保他,相信用不了多久,这家伙又能出现在我面前作对。”\r
白帝撇眉道:“那完全可以一刀解决了他的,何必费这个劲儿。”\r
我长吐一口白烟回答:“詹战希望詹俊平安无恙,方正是唯一的筹码,我杀他,就等于和詹战作对,他自杀的话,詹战没法把错归到我身上。”\r
“我猜你还少说了一点,从你的角度出发,也很希望詹俊发生点意外。”白帝吸了吸鼻子轻笑:“他整头狼,现在全yang城的人都知道,如果不付出点什么,你回去以后很难让头狼真正走向辉煌,你和詹战的对话没人知道,哪怕是你跪下了,也只是你俩的事情,外人无非是道听途说,但詹俊因为整过头狼,结果落得怎样怎样的下场,其他人都看得见,你等于无形之中又将头狼的名声拔高几分...”\r
2831 资料
听到白帝振振有词的分析,我错愕的将目光投向他,这家伙几乎猜中我的全部心思。\r
白帝笑了笑道:“不用拿这种眼神看我,我虽然不是什么脑力达人,比起来你和小胖那种工于心计的人来说像个白痴,但好歹也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这么久,这些最基本的推理还是懂得。”\r
我摸了摸生疼的鼻梁骨打趣:“平常感觉你傻呵呵的,没想到你脑回路还挺清晰。”\r
昨晚上我的鼻梁骨让詹俊给踹折了,虽然谈不上破相,可只要稍微一触摸就会疼的让人想骂娘。\r
“这年头还有真傻子嘛?真傻子也不可能入我们这一行。”白帝看了眼不远处在玩手机的洪莲低喃:“相信不光我看出来了,她肯定也知道,估摸着就连小航都能猜出个七七八八。”\r
“呼..”我吐了口浊气干笑:“看来我这个习惯性高估自己、低估旁人的毛病真得改改了。”\r
白帝双手插兜发问:“接下来打算怎么办?直接回yang城吗?”\r
“不急,先把詹俊的麻烦给处理明白。”我舔舐两下嘴角道:“虽然很希望这个王八蛋把牢底坐穿,可毕竟还得顾及他大伯不是嘛,通过方正帮他洗清灾难和我亲自动手力挽狂澜,是完全不同的两件事情。”\r
白帝摇摇脑袋嘟囔:“搞不明白你们这些靠脑袋吃饭的人到底啥想法,你怎么说我们怎么做呗。”\r
我踩灭烟蒂,语气诚恳的抱拳:“白哥,昨晚上在车上的事儿,对不住啊,我当时也是..”\r
“昨晚上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我咋一点印象都没有呢。”白帝歪着脖颈,一脸的懵懂。\r
“其实你俩真挺配。”我嘿嘿一乐,拿下巴颏指了指不远处的洪莲低声道:“再加把劲,相信你早晚抱得美人归。”\r
白帝挽起袖管,战意十足的撇嘴:“那肯定了,别的方面你是老板,是给我们发工资的大哥,但在这方面我肯定不会让着你。”\r
“说的好像我会让你似的。”我拿拳头在他胸口上轻怼一下,接着我俩对视一眼,同时放声大笑。\r
洪莲裹着紫色的棉服走到我们跟前,嫌弃的白楞我们一眼:“你俩可真变态,这种时候、这种地方还能笑得出来,快点走吧,我感觉我好像又开始发烧了。”\r
“啊?我看看。”白帝惯性似的趁手就朝洪莲的额头摸去。\r
洪莲灵巧的往后倒退一步,摆摆胳膊拒绝:“先生请自重,男女授受不亲。”\r
“呃..”白帝尴尬的收回去胳膊,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的朝着杜航、赵雷孟的方向走去,同时念念有词:“小航的业务能力是一点长进没有,看来这月真得扣他一半工资了。”\r
目视白帝离开,我抽了口气看向洪莲道:“洪莲姐,要不待会我让杜航先把你送回yang城吧,这边确实天寒地冻,你这种长期生活中南方的人一时半会儿适应不了也属正常。”\r
“姐没有那么矫情。”洪莲将棉服领口竖起,搓了搓冻得发白的小脸蛋,故意偏过去脑袋。\r
一个多小时后,我们再次回到赵雷孟熟悉的那家类似名宿一般的小旅馆,这回腰包鼓起来的他很大气的直接将整栋旅馆给包场,老板娘“二姐”喜上眉梢的一个劲夸赵雷孟有出息,还破天荒的替我们置办了一桌子好菜。\r
吃饱喝足以后,大家各自回房休息,洪莲一个人一间房,白帝和杜航一间,我和赵雷孟还合住一间。\r
回到屋里,我一边放水冲澡,一边朝着趴在窗户台上发呆的赵雷孟笑问:“想什么呢?”\r
赵雷孟叼着烟卷回头望向我道:“大哥,你说这钱究竟是个好东西还是坏东西,以前没钱的时候,每次来二姐这里蹭房间住,她都一副骂骂咧咧的模样,我打零工的那些老板、老板娘也都对我爱答不理,所以我特盼着有钱,现在好不容易宽裕一点,我发现二姐竟然开始恭维我,甚至害怕我,但是这种感觉又不是特别好。”\r
“蜕变本来就是一个屏弃天真,收获虚伪的过程,你一时间适应不了,一是因为这个过程有点快,快到你根本没准备好隐藏本我,再有就是你骨子里的那份质朴在作祟。”我叹口气道:“现在你大概也知道我是做什么的,跟着我将来要面对什么,想要离开的话,我不会埋怨你。”\r
赵雷孟使劲摇了摇脑袋:“不想,我喜欢这种纸醉金迷的感觉,可能真的像你说的那样吧,我还没准备好,现在我一闭眼就想到方正拿玻璃茬扎进自己太阳穴的画面,谈不上害怕,只是心里不舒坦。”\r
“人生旅途的终点总是大同小异的,每个人都有自己想要守护的东西,我和方正,头狼和天弃,谈不上谁对说错,更没有正义和邪恶,大家只是出发点、利益点不同罢了,今天是他,明天可能就换成了我。”我揪了揪喉结道:“心里不舒坦,你就去敲敲洪莲的门吧,或许她有办法帮你排解一下。”\r
“好。”赵雷孟迟疑几秒钟后点头离开房间。\r
洪莲是个很神奇的女人,漂亮感性,做事却又雷厉风行,每次她出完任务都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到街口去给亡故的人烧纸,不管是自欺欺人还是她有什么信仰,这种方式足以让刚刚入行的赵雷孟舒坦很多。\r
舒舒服服的冲完一个热水澡后,我拿起手机刚打算给叶小九报个平安,魏则诚的号码再次打进我手机里。\r
犹豫几秒钟后,我按下了接听键。\r
不等我询问任何,魏则诚已经着急忙慌的开腔:“朗哥,您人还在静宁没有,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想和你说。”\r
“说吧。”我揪了揪鼻头,似笑非笑的念叨:“最好直奔主题,我时间有限。”\r
“是关于詹俊的。”魏则诚抽了口气道:“昨晚上我无意间闯进你们朋友,是因为和几个朋友在楼下喝酒,原因是我一个蹲了八年鸡棚子的好兄弟出狱,听到詹俊在楼上,所以我想着拍记马屁,谁知道..”\r
“主题!”我不耐烦的打断。\r
魏则诚迅速道:“是是是,主题是我那个刚出狱的朋友是个扒手出身,就是小偷,昨天我上去找詹俊敬酒时候,他下楼接另外一个朋友,路过詹俊他们车时候手痒痒,就把詹俊的后备箱撬开了,结果发现不少现金和一个装满资料的档案袋,袋子里有很多人的档案,其中就有你的,后来我朋友跟我碰头,把那些东西全都交给了我。”\r
“关于我的资料?”我拧起了眉头。\r
“对,除了你的以外,还有..”魏则诚那边传来“哗哗”好像翻书的声音道:“还有个叫叶展腾的、叶致远的、韩飞的,反正挺多的,足足能有十多份。”\r
我想了想后应声:“行吧。”\r
不多会儿,魏则诚添加上我的好友,给我发过来五六张相片,相片里的内容大同小异,基本上就是我和叶小九的一些履历简介,但是精确度很高,里面甚至还提到我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互相之间有什么往来,做过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包括一些受害者和当事人的名字和联系方式也写的非常清楚。\r
仔细翻看半天后,我又重新回拨魏则诚的号码:“你在什么地方?”\r
魏则诚连声保证:“我在我家的蔬菜大棚,你放心朗哥,我从拿到这些东西开始就没有告诉第三个人,你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给你送过去...”\r
2832 对方着急了
跟魏则诚结束通话以后,我迅速把所有人全都喊到我的屋子里,然后将事情经过简单的告诉他们。\r
白帝紧绷着脸道:“一定是个套,我不信这世上真有那么寸的事情。”\r
“那可不一定。”洪莲摇摇脑袋道:“魏则诚是个胆小如鼠的人,昨晚上几乎被吓到大小便失禁,不是不知道王朗是什么样的人,他敢忽悠王朗的话,不怕自己倒大霉啊,我觉得真有可能是他朋友无意间撬开了詹俊的后备箱,得到这些资料,又感觉太过烫手,所以才想着联系王朗。”\r
我咬着烟嘴,在脑海中将整件事情来来回回的思索几遍后,拨通叶小九的号码。\r
“刚准备给你打电话呢,没想到你先一步打过来啦,咱俩还真是默契啊。”叶小九听起来心情不错,乐呵呵的出声:“酒店那头已经没事了,磊哥和元元他们也处理的差不多,现在唯一难办的就是小胖砸..”\r
我舔舐嘴角打断:“家里的事情晚点再聊,我问你,魏则诚知道你本名吗?”\r
叶小九一愣,回应道:“魏则诚?知道啊,我不是跟你说过嘛,当初我帮过他..”\r
“行,先这样吧,家里你先帮我看好,我最晚一周之内回去。”我直接挂断电话,抹擦两下额头道:“确实是个套,魏则诚不算傻,还知道给我提个醒,估计他打电话时候,旁边有人威胁。”\r
魏则诚如果知道叶小九全名的话,那刚刚在电话里就不会故意提及叶展腾这个大名,想来他可能是受制于人,但是又害怕事后会被我报复,所以耍了一点小心眼。\r
白帝和红莲异口同声道:“天弃的人?”\r
“应该是,除了他们,别人没那么大能量收集我们这么多人的资料。”我点点脑袋道:“他说他现在在他家的种植大棚,那地方我去过,属于小村庄,附近也没什么建筑,全是种庄稼的农户,随随便便藏几个人很简单。”\r
白帝站起身,跃跃欲试的出声:“要不我先过去溜达一圈?”\r
“意义不大,对方几乎甩出来我和我所有关系网的资料,目的是想圈我,看不到我的情况下,他们指定不会现身。”我摇摇脑袋道:“不过也可以看出来,联系不上方正,他们肯定是有点着急了,再吊他们一个晚上,明天晚上咱们跟对方碰一碰。”\r
“你快拉倒吧,自己几斤几两又不是不清楚,这事儿我和姓白的去就好。”洪莲咳嗽两声阻止我:“充其量再加上小航和大傻子,小航负责开车,大傻子负责找人,我不信凭我们四个还挖出来对方。”\r
我思索片刻,风牛马不相及的出声:“你们说,天弃的人现在知不知道咱们在这家旅馆落脚?”\r
洪莲和白帝对视一眼,洪莲不屑的歪嘴:“他们又不是算命的,哪可能知道的那么清楚,你不用把他们想的太神奇,如果事事都猜得出来,方正也不可能自杀,他们早应该救人才对。”\r
白帝也点头应声:“应该不知道,我习惯性的会仔细检查住所和附近的环境,没有发现任何异常。”\r
“既然他们不清楚,就想办法让他们清楚。”我神叨叨的龇牙一笑:“行了,今晚上都早点休息,明天咱们给对伙来招瓮中之鳖,正好赶紧解决掉詹俊的破事。”\r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我们几个就驱车来到县城里,完全像是旅游一般,大摇大摆的从闹市区里闲逛,男人们无非是四处转转,尝尝当地的特产,而队伍中唯一的女性洪莲则忙的不可开交,各种化妆品店、服装店的疯狂扫荡。\r
临近中午饭点时候,充当临时跟班的白帝两手已经拎满了装衣服和化妆品的塑料袋子,要不是我及时喊洪莲吃饱了再逛,我感觉她能一直买到自己手抽筋。\r
随便找了家档次不俗的临街馆子,我们一帮人围坐一桌。\r
不得不说女老虎的自我康复能力真不是盖的,不过一夜时间,洪莲已经从昨晚上那个病怏怏的状态恢复过来,虽然脸色还有些憔白,但战斗力至少恢复了七八层。\r
等上菜的功夫,杜航没正经的打趣:“洪莲姐姐,买这么老些衣裳你出嫁前穿的完吗?”\r
“关你屁事。”洪莲没好气的的白楞一眼,像个小女孩似的捧着刚买的粉底盒不停往脸上补妆。\r
今天的洪莲嘴唇画成了妖艳的红色,红到令人扎眼,瀑布一般的秀发散落肩头,上半身穿件奶白色的棉服,露出羊脂白玉似的白皙脖颈,下身穿条水蓝色的紧身牛仔裤,脚蹬一双白底黄边的跑鞋,两条笔直圆润的大长腿禁不住让人想入非非。\r
我起身挨个给众人倒上茶水,轻声发问:“有感觉吗?”\r
“没有。”白帝直不楞登的摇头,杜航和赵雷孟也同时摇摇脑袋。\r
他们自然明白我指的“感觉”是有没有发现我们被人跟踪,见仨人全都摇头,我又侧脖望向洪莲:“姐,你呢?”\r
“啊?”正在往手上擦油的洪莲楞了一下,随即开口:“我感觉刚刚应该买下来那条方格子的铅笔裤的,虽然有点宽松,但是穿出去一定很漂亮。”\r
我无语的蠕动两下嘴唇,这娘们再一次用实际行动像我诠释,女人和男人真的是完全不同的两种生命。\r
赵雷孟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道:“大哥,我虽然没有看到有人盯梢咱们,但是总觉得怪怪的,尤其是刚刚洪莲姐去化妆品店里买唇彩的时候,有个男人一直在看你,当他发现我注意到他的时候,马上转移开目光,刚刚咱们来饭店,那个男人刚巧出去,不过县城就这么大,一天碰个两三次面的人也正常。”\r
杜航拍了拍赵雷孟肩膀头道:“你想多了兄弟,我白哥都没感觉出来的东西,你会感觉的到?难道你比他更强?”\r
“估计是我感觉错了吧。”赵雷孟也没有继续犟嘴。\r
“咳..”我咳嗽两声,引起大家的注意后,俯下脑袋小声道:“我的想法是这样的,今晚上雷子和小航陪我去魏则诚的蔬菜大棚拿资料,至于白哥和莲姐..”\r
听完我的计划后,洪莲第一个摇头拒绝:“我不同意,杜航和大傻子既没什么战斗力,枪法也很一般,如果对方在大棚里给你们设圈套的话,你不等于送货上门嘛,资料无所谓,大不了不要了,这个风险没必要冒。”\r
“得冒,那批资料不光有我的事儿,还有我身边很多朋友的东西,远的不说叶小九和韩飞对我没得说,那些玩意儿一旦公布出去,他们会很麻烦,我难得时候他们挺我,现在明知道他们有事儿,我还袖手旁观,往后大家还怎么处。”我夹了口菜道:“对方抓的也就是我这个心理,再说了,不是还有你和白哥吗?”\r
“嗡嗡..”\r
就在这时候,我的手机再次震颤,还是魏则诚打来的电话,我朝众人比划一个“嘘”的手势后,按下免提键。\r
魏则诚似乎在跑步,气喘吁吁的喊叫:“朗哥,你在哪呢,刚刚有好几个人跑到我的蔬菜大棚要那些资料,我趁乱逃走啦..”\r
我反问道:“你在哪呢,我过去找你吧。”\r
魏则诚犹豫一下后回应:“县城团结路上有家酷派健身房,老板是我朋友,我在这里等你吧。”\r
“行,我马上过去。”\r
放下电话后,我扫视一眼众人道:“计划提前,就按照我刚刚说的整,对方这是着急啦,呵呵..越来越有意思了。”\r
“王朗..”洪莲皱着柳眉欲言又止。\r
“姐啊,我这条命镶金的,贼拉硬。”我露出一抹玩世不恭的笑容道:“能不能尽快替詹俊洗白白,就靠你和白哥啦。”\r
静宁县城是真不大,十五分钟后,我带着赵雷孟和杜航打车来到魏则诚口中的“酷派健身房”。\r
健身房的卷帘门半拉半合,我深呼吸两口,示意杜航上去拍门。\r
哪知道我们刚刚走到门口,卷帘门就从里面被“呼啦”一下拽开,接着一个膀大腰圆的光头汉子,粗声粗气的询问:“你们是不是来找老魏的...”\r
2833 不是天弃
半根烟的功夫,虎背熊腰的壮汉带着我们仨人走进健身房里。\r
这间健身房占地面积不算太大,感觉也就二百来平,零零散散的摆放了一些健身器材和几台跑步机、动感单车。\r
走进去以后,首先闯入我眼帘的就是**着上半身,只穿条四角底裤的魏则诚正吭哧瘪肚的在一台跑步机上狂奔,看得出这家伙应该跑了好一阵子,浑身汗津津的,像条大狼狗似的吐着舌头,可愣是不敢停下。\r
跑步机旁边,一个剔着小短头,穿件黑色皮夹克的青年翘着二郎腿坐在一张椅子上,手里拎着个半米来长的小皮鞭,时不时朝魏则诚的后背甩一下子,语调轻浮的呵斥:“快点的,瞅你这一身懒肉,早晚得胖死。”\r
魏则诚气喘吁吁的哀求:“大哥,我实在..实在是跑不动了,您放过我吧。”\r
那青年约摸二十**岁,浓眉大眼尖下巴,长得有点像简化版的吴奇隆,只不过眸子里闪过的阴狠眼神,给他这幅帅气的尊容大打折扣。\r
见到我皱眉打量,青年像是刚看到我们一般,自来熟似的起身打招呼:“哟呵,来了啊?”\r
“我不来你不得急疯。”我皮笑肉不笑的歪头道:“先唠五分钟废话,还是直奔主题?”\r
青年双手后背,踱步走到我面前微笑:“方正呢?”\r
杜航和赵雷孟马上挡在我身前,保证对方和我保持一米多宽的安全距离。\r
“资料呢?”我拍了拍二人的肩膀,示意他们让开,目光直视青年。\r
青年阴森森的笑道:“王朗啊,你这个人哪哪都好,就是总有点不自量力,我既然敢正大光明的出现在你面前,就说明肯定是做足了准备,你感觉凭你跟前这两只小虾米能逃得出去吗?”\r
随着他话音落下,我们背后的卷帘门“呼啦”一下被人从外面拉下,左边的更衣间和右边的卫生间里呼呼啦啦走出来二十多个身材魁梧的青壮年,那帮家伙人手一把棒球棍,气势汹汹的模样似乎要把我们给生吞活剥一般。\r
“功课做得不仔细呐哥们,既然知道我在静宁,那你肯定也知道我身边还有两尊杀神吧,就凭你们这几个臭柿子烂西瓜能扛得住他俩几个回合的冲击。”我像是跟老朋友攀谈一般指了指青年的脸颊道:“行啦,咱俩也别玩互相制约的游戏了,你的诉求是方正,我的诉求是资料,资料给我,我马上让方正给你通话。”\r
“好。”青年上下打量我几秒钟,回头从他刚刚坐着的椅子上拿起来一沓牛皮纸的信封递给我,接着努嘴道:“让方正给我通话。”\r
我掏出来资料简单翻阅几页,确实是魏则诚昨晚上给我拍的照片,随手递给旁边的杜航,抽吸两下鼻子,朝着青年道:“把备份也给我吧。”\r
“没有备份。”青年耸了耸肩膀头,有些不耐烦的催促:“快点让方正给我通电话。”\r
“好嘞。”我慢悠悠掏出手机,猛然朝前迈开一步,攥着手机“啪”的一下砸在青年的腮帮子上,随即抬腿又狠狠踹向他的小腹。\r
青年虽然被我猝不及防的偷袭砸了个正着,但反应仍旧很快的横侧身体,轻松避开我踢出去的腿,足以证明这家伙手上肯定有两把刷子。\r
倒退两步后,青年鼓着眼珠子厉喝:“你敢打我?”\r
与此同时,围聚在四周的那群壮实小伙们也纷纷朝我们的方向靠拢。\r
我骤然提高调门:“你的演技不到位,别逼我站队!”\r
青年当即一愣,眼神迷茫的注视我:“什么..什么意思?”\r
见到他的表现,我愈发坚定自己的猜测,朝着他嬉皮笑脸的勾了勾手指头吧唧嘴:“来,你过来,我告诉你什么意思。”\r
青年先是朝两边距离我们越来越近的马仔们摆摆手,接着谨慎的走到我面前。\r
我一把勾住他的脖颈,凑到他耳边低声道:“我从山城跑路到yang城的这段过往,旁人根本不清楚,就连我身边最亲密的兄弟也只是了解个大概,这事儿当时是我师父林昆给我处理的,也就是说这段资料只有他或者和他同属一个部门的人知晓,首先可以排除我师父坑我的可能性,所以天弃的人打死也不可能知道这段历史,要知道当时我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喽啰,别说天弃,就算他旗下的辉煌公司都不会有多注意我,那么你的身份已经呼之欲出,还需要我说的再直白点不?”\r
青年脸上的肌肉抽搐两下,鼻孔朝外“呼呼”喷着热气。\r
“你来这里的目的是想挑拨我和天弃彻底撕破脸皮,对么?”我朝着他耳边又吹一口气,嘲讽的摇摇脑袋道:“不过你太心急了,哪怕再拖延我一个晚上,我可能都不会产生质疑,我猜你火急火燎的想跟我见面,一是因为害怕真正天弃的人找上我,二呢是因为除了这点资料,别的东西很难再让我产生兴趣,你担心我会联系我师父。”\r
沉默几秒钟后,青年咽了口唾沫道:“王朗,你得相信我们没有恶意,不然你现在已经倒下了。”\r
“正因为如此,你还能活着,打我走进健身房开始,洪莲和白帝就已经切断了你们所有退路,甭管你们是不是天弃的人,我都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自己不会血溅当场,因为你们需要我,交换或者找出来方正,只要把我带出去,你们就得跪,我之所以不让洪莲和白帝跟着就是不想我师父夹在中间为难,也不想让人看到你们的真实面目。”我将他的脑袋又往我跟前搂近几公分,声音压的更低:“但我真特么反感你们这份伪装出来的善意,我难的时候,你们装聋作哑,我自己解决麻烦,你们又蹦蹦哒哒跳出来给表演诚意,记住昂,这话我只说一次,老子不想站队,别特么总挑战我的底线,否则我不介意弄死你,完事带着全家投奔天弃。”\r
说完以后,我一肘子怼开他,回头朝着赵雷孟和杜航摆手:“咱们走吧,相信这位大哥不会为难。”\r
“咣当..”\r
我话音刚落下,不远处搁跑步机上挥汗如雨的魏则诚一个踉跄重重摔躺在地上,可怜巴巴的朝我伸手:“朗哥,你也救救我吧。”\r
我掐腰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的俯视:“你希望痛快的死在这里呢,还是想活着在狱中度过余生。”\r
“我..我..”魏则诚立时间陷入磕巴。\r
“你看过我和我朋友的资料,多多少少对他们的能耐都有三分了解,远的不说,你感觉叶小九想要拔掉你困难吗?这份资料里的人,每个都有不属叶小九的能耐,就算我放过你,他们也断然不会,我给你支个招,去鸡棚子里避祸吧。”我指了指杜航捏在手里的牛皮档案袋道:“兴许过了三五年,我越来越好了,可以帮帮你。”\r
魏则诚哭撇撇的点头:“我..我想活着。”\r
我不凉不热的微笑:“反正是要进鸡棚子的,那昨晚上的事情你就替詹俊一并承担吧,把所有责任全都推在方正身上,我不管你使什么方法和说辞,摘出来詹俊,可能他也会感恩。”\r
“我明白。”魏则诚再次点头。\r
“人呐,千万不要太贪心,多大屁股穿多大裤衩,太紧勒的慌,太松易露肉。”我像是提醒魏则诚,又像是在警告那个青年一般的感慨一句,背手朝健身房的门口踱步而去。\r
走出去几步远后,我回过来身子朝着青年道:“刚刚忘记跟你说啦,方正自杀了,现在魂可能已经走到奈何桥,你抓点紧说不定能撵上他。”\r
青年脸上的肌肉再次抖动几下,下意识的歪头看向靠左边的更衣间门口。\r
我循着他的目光也望向更衣间,犹豫几分钟后,弯腰弓身匍匐在地上,脑壳朝着那个方向重重磕了几个响头,声音沙哑的呢喃:“大恩大德、没齿难忘,我虽然没有站队,但立场永远靠你。”\r
几分钟后,我们从健身房里出来,洪莲立即从门口的一台“出租车”里跳下来,凑到我身边关切的询问:“你没事吧?”\r
“挺好的。”我吸了吸鼻子,挤出一抹笑容。\r
她指了指我泛红的眼角低语:“哭过?”\r
“里头灯光太亮,晃眼。”我无所谓的摆摆手道:“联系白哥,咱们走吧。”\r
洪莲指向健身房的门口道:“那里头的余孽怎么处理..”\r
“不是天弃的人。”我吐了口唾沫,大步流星的朝前走去。\r
其实当昨天魏则诚把我几张关于我的资料拍成照片发给我的时候,我就已经产生了怀疑,关于我的资料实在太详细了,细致到连还躺在山城重症监护室的杨晨都有记录,我就一下子开始怀疑,搞鬼的可能并不是天弃。\r
今天又故意带着大家在县城里招摇过市,其实就是想等天弃组织的人偷袭,因为他们的诉求肯定是方正,完全不需要跟我走什么交易路线,对于天弃的人来说,硬干比见面更实际。\r
但是一上午都平安无恙,更加让我确定自己的猜测。\r
不是天弃,但又有本事搞到我们这么多人的资料,唯一的可能就是和天弃组织齐名的第九处。\r
起初我认为第九处的人是背着我师父强迫我站队,可当那个青年最后看向更衣间时候,我瞬间明了,我师父林昆八成也在这间健身房里,至于他为什么不肯见面,我想他可能是有自己苦衷。\r
但我更加确定一件事情,师父是想透过这种方式,将最后束缚我的那点枷锁也全都解开,相信从今往后第九处里再没有任何关于我过往的记录,而我也将真正的无拘无束,不再受制于任何人,也许师父是在用这种方式向我道别,同时还送给我一份大礼,只要我将这些资料还给我那些朋友们,他们和头狼的关系势必比过去更加的亲密。\r
这也是我临走时候,朝着更衣间门口行跪拜大礼的主要原因。\r
脑海中出现师父那张总是面无表情的面颊,我的眼眶止不住再次微热,这个表面看起来冷酷到极限的男人,总是用他最特殊的方式在呵护着我,尽可能的让我不受伤害。\r
“嗡嗡嗡..”\r
就在我胡乱琢磨的时候,我的手机突兀震颤,看到是王影的号码,我立即接了起来。\r
电话里传来洛叶阴冷的声音:“用王影换方正,你不亏我也没赚,如何..”\r
2834 陌生
可能是见我半天不吱声,电话那头的洛叶再次催促:“王朗,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最好..”\r
没给他继续叫嚣的机会,我直接挂断电话。\r
杵在我旁边的洪莲迷瞪的张大嘴巴:“王朗你..”\r
似乎她也没想到我会如坚决,既不跟对方说任何废话,也没有拖延时间的意思。\r
“你说得对,天弃不是无所不能,至少在这件事情上,他们明显慢半拍,连基本的信息都握不住,我还怕他个dei儿啊。”我豁嘴一笑,转动两下脖颈招招手道:“走吧,回旅馆,再好好修整一晚上,明天踏上归途。”\r
洪莲仍旧满脸不解的问:“那王影你真不管了啊?”\r
“不用管。”我大大咧咧的摆手。\r
洛叶之所以给我打这通电话,一是说明天弃组织到目前为止都不知道方正已经挂了,更不太了解这边的具体动向,或许他只是因为方正没有联系或者我们酒店解封感觉到一丝不对劲,二则是因为他们手里似乎除了王影以外,拿出来更好的砝码跟我上桌谈判。\r
既然是这样的话,我完全可以继续借着这个时间差跟他们斗一下。\r
我坚信王影肯定不会出事,她是现在洛叶或者天弃组织唯一的依仗,假设王影真发生什么变故,对方既没有办法再制约我,还得承受我滔天的愤怒,这种结果就算是个傻子都知道如何取舍。\r
洪莲快走两步撵上我,低声道:“你变了,换做以前你肯定会不管不顾的先跟对方扯一阵子皮再说。”\r
“那是因为以前我也没经历过九死一生啊。”我摸了摸鼻头微笑。\r
洪莲摸了摸两腮,若有所悟的浅笑:“刚认识你那会儿,感觉你就像个二傻子,易怒易冲动,这才短短几个月,你已经越来越接近掌事大哥了,即使站在你旁边,我仍旧猜不到你的想法。”\r
我长吐一口浊气苦笑:“如果有可能,谁都想永远做个不谙世事的大傻子,可惜很多时候我们没得选,乐意逛街你抓点紧昂,今天所有消费我买单,过了这村可没这个店。”\r
“哇噻!”洪莲像个得到心爱洋娃娃的小女孩一般一蹦三尺高,接着两手暴力的搂住我脑门,红唇“吧唧”一声在我额头上狠狠的啃一口。\r
完事以后,她直接回头朝着赵雷孟招手:“二傻子,从现在开始我封你做我的跟班。”\r
“诶我去..”\r
“我去!”\r
我和赵雷孟异口同声的张大嘴巴,只不过我俩所表达的意思截然相反。\r
一边抹擦额头,我一边冲着洪莲弱弱的嘟囔:“你这属于非法猥亵。”\r
“有能耐你上法院告我去。”洪莲很是难得的扮了个鬼脸。\r
杜航笑的前俯后仰:“哈哈哈..我还是头一回听到有人拿自己脑袋说成猥亵,猥亵平常不是都指那啥嘛。”\r
“笑个毛线笑,你陪你莲姐逛街去,我找雷子还有点别的事情。”我老脸一红,抬腿踢了杜航屁股一脚,随即又冲赵雷孟使了个眼神。\r
不多会儿,洪莲和杜航并肩离去,盯着两人有说有笑的背景,我长舒一口气。\r
不论承认与否,人这玩意儿真的种进化体,经一程变一样,遇一事蜕一层,没人可以感同身受,旁人看到的只是你的百毒不侵。\r
“踏踏踏..”\r
脑后一阵脚步声响起,白帝小跑着奔到我面前,先上下打量我几眼,确定安然无恙后,才低声问:“小航和莲妹呢?”\r
我指了指街口,没正经的打趣:“开房去啦,你要是速度快点八成还能撵上。”\r
“杜航这个棒槌,看来真得扣他点工资,现在连嫂子都敢撩了。”白帝立时间急眼了,两条大长腿频率非常快的“嗖”一下撞了出去。\r
“哈哈哈..”\r
“白哥真有意思,平常看起来又冷又酷,可是一碰上洪莲姐的事儿,马上跟个愣头青似的。”\r
我和赵雷孟忍俊不禁的笑出声来。\r
“没辙,这就是男人。”我摸了摸下巴颏道:“男人心里要是有女人,巴不得二十四小时不眠不休的守在她旁边,可要是没女人,能瞬间成熟到给女人她爹拜把子。”\r
二十多分钟后,我们回到小旅馆。\r
没用我吩咐任何,赵雷孟已经手脚利索的开始收拾行李,帮着其他人整理东西。\r
我倚靠在窗户旁边,叼着烟轻问:“雷子,你确定要跟我走吗?”\r
“啊?”正弯腰帮着我摆弄行李袋的赵雷孟顿了顿昂起脑袋道:“啥意思啊大哥,咱们不是都说好的吗,往后我跟在你身旁混饭吃,你保证我娶媳妇买房,还供应我弟弟念大学。”\r
“我意思是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我吐了口白烟微笑:“娶媳妇买房,我现在就能帮你做到,还可以帮你搞点小生意,魏则诚进去了,他之前的买卖我可以想想办法帮你运作,其实你完全可以不必远行,就能实现梦想的。”\r
“可我不会做生意啊,不瞒你说,没认识你之前,我最大的梦想就是能够顿顿有肉吃,还能让我弟弟在学校抬起头。”赵雷孟咬着嘴皮道:“大哥,看到你身边有洪莲姐和白哥那样的神人,我知道你肯定是嫌我笨手笨脚,但我愿意学,不管什么工作,我都可以认真去学。”\r
“做生意很简单。”我吸了吸鼻子道:“无非是:烟搭桥,酒铺路,色作乐,财挡灾,慷慨送礼后门开。”\r
赵雷孟迷瞪的迟疑几秒钟,再次摇摇脑袋道:“我还是想跟在你左右,跟你学到的东西比我翻几年书都有用,也许将来我累了,可能会选择回来,但现在我精力充沛。”\r
“事不过三,我劝过你三次,你三次都拒绝了,所以往后我不会再在这个问题劝你任何。”我点点脑袋,指了指我的行李袋道:“取十万出来,先给家里人拿点,再帮着添置点啥,我就不过去拜访了,今晚上陪家小好好吃顿饭,明天一早回来报道。”\r
“是!”赵雷孟身体顿时绷直,满眼感激的朝我微微鞠躬:“大哥,谢谢你。”\r
“是我谢谢你,在我最难、最灰暗的时光里出现。”我同样朝他深鞠一躬。\r
打发走赵雷孟,我一个人趴在窗台上,仰望着底下古朴无华的小巷,犹豫好一阵子后,按下江静雅的电话号码。\r
电话“嘟嘟..”响了好半天后,江静雅才缓缓接起:“你好,哪位?”\r
“你儿子他爹。”我龇牙咧嘴的调侃:“不认识号码,难道还听不出来我声音啊。”\r
手机那头沉默几秒钟,接着就听到江静雅出声:“儿子,快跟你爸爸说话。”\r
听筒中马上传来咿咿呀呀的声音,小家伙估计刚学会说话,吐字并不是非常清晰,隐约可以听到“妈妈”和“姥姥”的腔调。\r
好半晌后,江静雅才出声道:“你又有好久没和我们打过电话了,很忙吗?”\r
“嗯,遇上一点麻烦。”我咽了口唾沫回答。\r
“哦。”\r
她应了一声后,我们同时陷入了沉默当中。\r
我干咳两声,没话找话的询问:“咳咳咳,你和爸妈都还好吗?”\r
江静雅轻声道:“挺好的,这边空气质量很高,咱爸的肺炎明显好很多,早上刷牙几乎不怎么咳嗽了,我爸的身体也很棒。”\r
我能感觉到我们之间变得陌生很多,甚至于她似乎并不太想跟我多说什么,再次厚着脸皮接茬:“你和宝宝呢?”\r
“很好。”江静雅简洁的回应一声:“忙你就先忙吧,不忙时候我们再聊,我正好也该伺候小祖宗吃饭啦..”\r
2835 情
见她要挂电话,我赶忙喊叫:“老婆,你先等一下。”\r
“怎么啦?”江静雅迷糊的问道。\r
我揉搓两下腮帮子讨好的吭气:“等我忙完这阵子,我就过去看你们。”\r
江静雅语调平缓的应声:“嗯,我知道了。”\r
“怎么听起来不太兴奋呢。”我紧皱着眉头又快速舒展,温柔的出声:“我知道你心里肯定有怨气,我也确实做的不到位。”\r
江静雅仍旧不喜不忧的回应:“没事的,我已经习惯你的承诺,先这样吧,小祖宗每天固定这个时间要吃东西,不然闹起来,又得天翻地覆。”\r
不待我再多说任何,江静雅已然挂断电话。\r
盯着已经黑掉的手机屏幕,我自嘲又苦笑的呢喃:“能给的早就给了,给不了才会承诺。”\r
人常言:爱情和婚姻是完全不同的两件事。\r
爱情的特征是不顾一切的疯狂,而婚姻的常态就是风轻云淡的稳当,当两个还没有完全享受完爱情疯狂的小两口猝不及防的走进稳当的婚姻殿堂,可能会双双都会不适应,甚至受伤,可能会劳燕分飞、各走一方,还有可能会经过漫长磨合,变得有刃无刚。\r
我想这可能也是现代人闪婚闪离的主要原因吧,我不知道我和江静雅现在属于哪种情况,但我们双方肯定都能感觉得出来,我们在越走越远,如果不是因为孩子的羁绊,或许..\r
我不敢再往下继续深想。\r
“唉..”我又点上一支烟,有气无力的眺望着远方的天空。\r
比起来车水马龙的yang城,这边的天空显得更蓝更高,也愈发衬托出此刻正在仰望天空我的渺小和尘埃,做人难如登天,做一个有野心还想时刻实现的男人困难程度更是堪比九天揽月,当然最难的是当一个这样男人背后的女人。\r
站在江静雅的角度思考,其实无论她对我使用什么态度,都属于正常,付出了青春和心血,结果换来的却是自己男人一次有一次的敷衍和保证,明明是三个人的家庭,偏偏活的形单影只,换成是我恐怕早就暴走了。\r
可我没有办法,既不想舍弃,又不愿意放手,也许是占有心理的作祟,也许是我真的不想亲手摧毁自己梦寐以求的家,总之明知道江静雅已经心生怨念,我能做到的只是继续装傻充愣,继续自爱自怜的叹息。\r
“你怎么了?”\r
就在我怔怔出神发呆的时候,身后突兀传来洪莲的声音。\r
“咦?你不是疯狂shopping去了吗?”我迅速擦抹一下眼角的水雾,挤出一抹笑脸望向她。\r
“没劲,县城太小了,逛来逛去就那么几家店。”洪莲随手将两个购物袋扔到我床上,接着走到我面前,肆无忌惮的抓起我放在窗台上的烟盒,自顾自的点上一支,朝我轻吐一口白雾笑问:“怎么?在这里伤春叹秋呢?”\r
“没,琢磨着你和白帝结婚时候,我应该送份什么大礼。”我打诨插科的调侃一句,眼睛盯在她夹在指间的香烟上,过滤嘴的海绵处沾染上她红色唇印,感觉很妖艳,又让人忍不住想要多看两眼。\r
洪莲不屑的歪歪嘴,又嘬了口烟嘴:“切,谁要嫁给那个幼稚鬼。”\r
我吐了口浊气岔开话题:“女人不应该抽烟。”\r
“男人还不应该流泪呢。”洪莲白楞我一眼,轻捋自己的秀发娇声道:“刚刚回来前我幼稚鬼一块到巡捕局打听了一圈消息,听说詹俊已经被拘了,不过具体是什么错,普通警员都不太清楚,你打算怎么帮他化解。”\r
我眯缝眼睛,注视着她吹落窗台的一抹烟灰,一字一顿的开腔:“钱能通神。”\r
“行,那我帮你通神去。”洪莲将烟蒂从窗口弹飞,优雅的拍了拍手掌道:“你休息一下吧,回去以后必须得找个医生帮你把鼻梁骨修正,我师父说过,男人的财运全在鼻子上,我可不想跟着一个穷鬼老板。”\r
盯着她的背影,我低声道:“莲姐,你没必要这么付出的,我给不了你任何。”\r
洪莲顿了顿,没有回头,声音很清淡的呢喃:“我没办法左右你喜欢我,但我可以左右自己多帮你分担一些,安啦,姐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虽然不爱说话,但不代表不懂交流,况且詹俊的事情,上头那些人都门清,正愁不知道应该找什么理由搪塞呢,很容易办的。”\r
说罢话,她晃着妙曼的水蛇腰很快消失在门口。\r
时间在我不知不觉中飞快的流逝着,从下午一直捱到傍晚,直到余晖的最后一丝光芒陷入山后,整整四五个钟头,我都始终保持着站姿盯着窗外的景色发呆。\r
晚饭是我和白帝、杜航一块吃的,仍旧是旅馆二姐帮忙炒的几个家常菜,我们谁都没有提及洪莲,想来他们也肯定知道洪莲的去处。\r
“喝点啊?”白帝嘴上打着商量,手已经从桌下拎起瓶本地特产的“皇台酒”,不由分说的替我斟满酒杯。\r
杜航举起酒杯笑道:“我也想喝点白哥。”\r
“你喝个屁喝,咱仨全都伶仃大醉,被人包饺子都不知道,今晚上你站岗。”白帝白楞一眼杜航,不耐烦的驱赶:“吃饱喝足就滚回屋里看电视去。”\r
“得令。”杜航悻悻的缩了缩脖颈,随即小跑着离开餐厅。\r
“心情不好?”\r
“有什么心事?”\r
互碰一杯酒后,我和白帝同时望向对方,接着全都咧嘴笑了。\r
我抿了抿嘴角,直视他的眼睛道:“因为洪莲吧?”\r
“嗯。”白帝并没有过多客套,又仰脖灌了一口酒道:“我流浪了很久,去过很多地方,也睡过不少姑娘,燕瘦环肥各种职业的都有,一度认为爱情这个词就是摆设,直到遇见洪莲,突然生出了想共度此生的念头,对于一个没有未来的浪子来说,是不是很可笑?”\r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情不知所终,一往而殆。”我咳嗽两声道:“你在犯愁如何开始,我却在担心快要结束,咱俩有点同病相怜的意思。”\r
白帝又替我蓄满酒杯,眼神刚毅的吆喝:“来吧,开喝,咱俩今晚上谁都不许用废话当下酒菜,喝倒为止,别的事情你是大哥,乐不乐意我都会让着,但在这件事情上咱俩一样,全是老爷们,不能说不行的老爷们!”\r
“听起来有点宣战的意思,整呗。”我笑盈盈的努嘴。\r
经过这两天的高峰低谷,不止是我,相信就连他和洪莲这样常年游走在刀尖剑刃上的职业选手可能都需要一点酒精的麻醉来放空一下自己。\r
我俩这顿酒喝的非常漫长,从天黑干到天明,再到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从两片窗帘中间的缝隙斜射进来,白帝总算趴在地上“呼呼”大睡起来,一边打呼噜,他还一边梦呓似的哼唱:“我深深的爱着你,你却爱着一个傻哔,傻哔他不爱你,你比傻哔还傻哔..”\r
我好笑的摇摇脑袋,“次啦”一下将窗帘扯开,暖暖的阳光瞬时洒落。\r
“黑夜已深,白昼将近!”我双手托着窗台,声音不大不小的轻啸:“yang城,我回来啦!”\r
早上七点半,洪莲满身酒气,跌跌撞撞的闯进餐厅。\r
“搞定了?”我赶忙搀扶住她的胳膊反问。\r
洪莲痞气十足的打了个响指:“姐姐出门,一个顶俩!那群猪头还想把我灌醉占便宜,结果一个两个全都被我喝趴在桌下,嘿嘿嘿..不过我好困呐。”\r
望着痞气十足的她,我心底五味杂陈的的摸了摸她的额头,低声道:“睡吧,一觉醒来我们已经到家。”\r
半小时后,我们一行五人一台车驶进了高速路口,瞟了眼躺在后排睡的五迷三道的洪莲和白帝,负责开车的赵孟雷缩了缩脖颈打趣:“他俩真有意思,要醉一起醉,不醉就斗嘴。”\r
“回去带你见更有意思的人。”我伸了个懒腰,脑海中一下子出现钱龙、张星宇、卢**和其他兄弟的模样,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呢喃:“久等啦狼崽子们,马上带你们喝最烫嘴的酒,装最硬的哔...”\r
2836 爆胎
回去的路上,我、赵雷孟、杜航轮番替班开车,洪莲和白帝这对杀神则心安理得的呼呼大睡,期间除了过服务区时候下车吃了顿饭,就再没醒过。\r
车子驶出g肃境时候,我能明显感觉到开车的赵雷孟情绪有些低落,两次差点追尾前面的车。\r
我递给他一支烟微笑道:“雷子,换我开吧,你怪累挺的。”\r
“没事的大哥,我就是你一次出远门,心里头有点忐忑,待会就好了。”赵雷孟舔舐两下嘴角上的干死挤出一抹笑容:“我从小到大都没怎么离开过家,在这边出生、这边读书,甚至参军都属于运气极好的,直接分到离家不算远的一个城市,人嘛...凡事总得有个第一次,你说是不是。”\r
杜航豁嘴打趣:“那你这第一次来的有点太晚喽,我十四五岁就开始到处乱跑,跑到现在反而回家各种不舒坦。”\r
赵雷孟接茬道:“人生际遇各有不同,如果不是遇上大哥,我可能这辈子都会老死在这片土地上,总之我感觉自己挺幸运的。”\r
一路看似嘻嘻哈哈的闲扯,不知不觉中拉进了我们仨的距离,也让我对杜航和赵雷孟有了一个更深的了解。\r
傍晚十分,我们抵达一个规模不算太大的服务区,睡了整整一路的洪莲和白帝也相继苏醒。\r
洪莲睡眼朦胧的仰头看了看四周,朝着我撇嘴:“肚子饿的不行,有没有什么好吃的?”\r
“到服务区看看呗,你问我,我也给你变不出来美味佳肴。”我递给她一包面巾纸,指了指自己嘴角坏笑:“擦擦吧,挺好个女神整得挺埋汰。”\r
“你咋不给我拿点纸啊。”白帝不满的嘟囔。\r
“你这话唠的真没水平,那我要是搂着她睡觉,是不是也得抱你一宿呐。”我没正经的跳下车,朝着众人挥手:“走吧,吃饭喝酒,完事就在这儿对付一宿,咱们不赶时间,犯不上疲劳驾驶。”\r
“看看,这才是大哥,体恤兄弟们辛苦。”杜航嬉皮笑脸的朝着赵雷孟贱笑:“雷子,哄好你大哥,往后好处肯定少不了你滴。”\r
赵雷孟憨乎乎的缩了缩脖领干笑:“我不会啊...”\r
“好整,我教你。”杜航直接搂住赵雷孟的肩膀头,哥俩跟搞对象似得窃窃私语起来。\r
没理会他们,我带着洪莲和白帝径直朝服务区的餐厅方向走去。\r
我们现在所处的站点是株洲周边一个不出名的小县城,服务区里停的车也不算太多,零零散散还不够一排,再加上天气比较凉的缘故,所以几乎看不到什么人。\r
快要走到餐厅门口时候,洪莲扯了我袖管一下娇喝:“喂,这边是不是出产臭豆腐的地方?”\r
“好像是吧。”我尴尬的缩了缩脖领,对于不算熟悉的地方,我也不敢信口开河的瞎说。\r
白帝幸灾乐祸的调侃:“不知道了吧,这地方我来过,市里面有醴陵酱板鸭算是一大特色,还有道米线鱼也很不错,非常适合女孩子吃,莲妹要是有兴趣的话,我们可以待会下高速过去尝尝,我在这边刚好也有两个关系不错的朋...”\r
没等白帝说完,洪莲直接撇撇嘴打断:“没兴趣,我不爱吃鱼,随便对付一口就得了。”\r
原本兴趣满满的白帝一瞬间让怼的尴尬到不行,脸上肌肉不自然的抽搐两下,稍有不快的嘟囔:“活该我嘴欠话多。”\r
洪莲立时间掐腰娇嗔:“咋啦,你有脾气啊?”\r
“我啥时候说我有脾气了,我不吱声还有错啊。”白帝颇为无奈的拍了拍自己脑门子干笑。\r
“你走啥走,你给我道歉。”\r
“不是,我凭啥给你道歉啊,我又没说什么...”\r
瞅着俩人的一静一动,我聪明的将脑袋歪向别处,权当什么也没看见,他俩闹起来完全可以拍部武打片,我这种路人甲从边上杵着,完全还不够人家热身的。\r
走进空荡荡的大厅,我吆喝好半天,两个没精打采的服务员才操着本地方言,懒散的将我们带进一间包房里。\r
费劲巴拉的跟对方沟通好半天,勉强点了几道菜,我百无聊赖的开始等其他人进门。\r
几分钟后,杜航和赵雷孟走进来,杜航骂骂咧咧的嘟囔:“操,这破地方没生意绝对正常,就这**服务态度,搁我们老家早特么歇菜了。”\r
赵雷孟很忠厚的规劝:“唉,都不容易,或许人家也是新来的,真不知道卫生间在哪呢,消消火吧。”\r
杜航偷摸看了我一眼,压低声音道:“我跟你说哈雷子,善良这玩意儿你得保守着用,不是什么人都值得你可怜,你这样式的混事儿,将来到朗哥手底下,绝对被人欺负。”\r
我喝了口凉冰冰的茶水没好气的问:“别特么嘀嘀咕咕的,白帝和洪莲呢?还在门口撕扯呢?”\r
赵雷孟好笑的解释:“没有,我白哥哄莲姐呢,俩人真跟搞对象似得,让人看着既羡慕又可恨,奶奶滴,似乎不顾及咱们这群单身汪的感受。”\r
直到服务员将菜都端上来了,洪莲和白帝才一前一后回来,看架势白帝哄的并不算成功,整个吃饭的过程洪莲都没拿正眼多看他一眼。\r
酒足饭饱,我边剔牙边瞟了眼洪莲,若有所指的叹气:“唉,被偏爱的总是有恃无恐。”\r
“笃笃笃...”\r
就在这时候包房门突然被叩响,一个服务员探进来脑袋轻声问:“请问粤a63xxx的白色本田商务车是你们的吗?”\r
杜航叼着烟卷回应:“对啊,是我们的,没挡着谁的道吧?”\r
服务员连忙解释:“不是,你们的车刚刚爆胎了,突然爆掉的。”\r
“卧槽!”\r
“车胎爆了?”\r
杜航和赵雷孟慌忙拔腿跑出去,我也随后跟了出去,跑到我们车跟前,发现后车的两条轮胎全都瘪了下去。\r
“草特么的,估计是没保养,加上温度太低。”杜航蹲在地上,来来回回摸擦半天轮胎后出声:“算啦,让服务区的维修工给咱们修吧。”\r
这时候一头扎在驾驶位上的赵雷孟打开行车记录仪喊叫:“大哥,刚刚有人在咱们车跟前晃来晃去,你快过来看。”\r
我赶紧凑到车里,盯着行车记录仪观望,屏幕中两个戴着鸭舌帽的干瘦男人在我们车跟前来来回回的转悠,行车记录仪的清晰度不太高,加上角度的问题,我看了半天也没能看清两人的模样。\r
“沈雾,他是沈雾!”白帝突兀指向屏幕中一个穿灰色连帽羽绒服的身影低喝:“绝对是他,我不会看错的。”\r
听到他的话,我立马从车里跳下来,抬起脑袋来回巡视服务区,与此同时一辆车门上印着高速救援的工具车缓缓驶出服务区。\r
杜航喷着唾沫星子破口大骂:“我日,服务区修车的也走了,这是特么要给咱困到这边的节奏吗?”\r
“不碍事,我在这边有朋友,大不了让他们从市里带车过来救援一下。”白帝掏出手机就准备拨号。\r
“等等白哥...”我一把按住他的手掌,眯缝眼睛道:“把咱们留在服务区太低端,根本没有任何意义,我觉得是有人故意逼咱们下高速进市区...”\r
2837 圈一波
听到我的话,一众人立即纷纷围簇过来。\r
我无语的看了看他们嘟囔:“干啥呀,靠我那么近是想吃奶还是打算挤暖和。”\r
“不是朗哥,我们这不洗耳恭听等你下文呢嘛。”杜航捻着手指头坏笑。\r
我拨浪鼓似的摇头:“没下文,我能猜到的就是有人想逼咱们下高速去市区,至于他们要干什么我不清楚,但我知道咱指定不能跟随他们节奏走。”\r
“为什么?”洪莲迷惑的问。\r
“对方在市区里有没有依仗咱不知道,但我清楚咱们肯定是没任何依仗的。”我双手放在嘴边哈了口气道:“冒冒失失的下高速,对方随便整点什么小伎俩就足以将咱们全员拖住。”\r
洪莲接着又问:“那你的意思是就呆在服务区?”\r
我吐了口白气,低声道:“原地踏步更扯淡,别的不说,你和白帝都挂名被通缉,对方随随便便报个警,咱可能就又得上演喋血街头的戏码。”\r
洪莲气得直跺脚,像个小孩子似的发脾气:“这也不行,那也不合适,到底要咋办?”\r
“走!”我来回看了看左右道:“继续赶路。”\r
“大哥,没办法硬上,两条后车胎全都瘪了。”赵雷孟蹲在车屁股后面仔细观察几秒钟后,拍拍手走到我面前道:“咱们几个人的重量再加上车身自身的重量,最多跑十几里地,关键还有生命危险。”\r
“没说开这台车。”我舔舐两下嘴角,侧脖望向白帝道:“你确定刚刚行车记录仪里的是沈雾吗?”\r
“肯定是他!”白帝笃定的点头:“上次抓他时候,他基本上也是这身装束,期间狗日的想要甩开我的盯梢,不过没能成功,他走路的姿势我记得清清楚楚。”\r
我点点脑袋道:“你带着小航到附近转转,看看能不能挖出来他,不过我感觉可能性不太大,沈雾十有**已经闪人了,莲姐去结下咱们的饭钱,我和雷子办点别的事儿。”\r
洪莲不悦的板起脸:“凭什么我去结账啊?”\r
“谁让你长得最漂亮呐。”我没正经的打趣一句,领着赵雷孟又快步走向服务区的大厅。\r
前面提过,这座服务区规模很小,小到除了有个餐厅,就只剩下个购物的小超市,而我这次的目标就是那间小超市。\r
边往过走,赵雷孟一边好奇的问我:“大哥,你怎么知道对方可能已经闪人了?”\r
“看到刚刚那辆告诉救援的车没?我要是没猜错的话,对方应该就是坐那辆车离开的。”我吹了口气耐心解释道:“整个服务区就那块有个维修站,咱们车胎刚一爆炸,维修站就关门了,要说没点猫腻,我给自己脑袋拧下来,我估摸着对方十有**就在最近下高速的收费站口等咱们自投罗网呢。”\r
赵雷孟指了指小超市问:“那咱接下来是..”\r
“多看多想少问,你会发现自己进步神速。”我比划了一个“嘘”的手势,三步并作两步走进小超市里。\r
比起来餐厅的服务员,小超市的两个妹子明显热情不少,我们一进屋就马上操着非常可爱的“湖普”话招呼我们。\r
我佯装买东西的模样先随便逛了几圈,接着指向门口箱子里一袋一袋的成品干菜笑呵呵的询问:“美女,这种干菜你们超市有多少?”\r
“老板要好多?”年龄稍微小点的服务员马上询问。\r
我双手后背,整的好像一个国企的小领导道:“要个十几二十吨吧,原本是打算给我们单位的员工发福利的,结果这一路上光顾着游山玩水,把正经事给搞忘了,索性从你们服务区直接采购一点,价位可以给我便宜点不?”\r
“十几吨喏,那我得给我们老板打电话问一哈。”女孩眼中瞬间开始冒光。\r
我装模作样的思索几秒钟后,一副为难的口气道:“好嘞,你问吧,不过得抓紧点时间,我们赶着回去。”\r
没等我说完话,女孩已经抱着手机跑出去打电话了。\r
记得老早以前,刘博生跟我说过,大部分高速服务区的超市、饭店基本都是私人经营的,所以我琢磨着只有是私人经营,那对方就一定有办法随时随地的上货,上货意味着得有车,只要弄上车,我们眼下的问题就能迎刃而解。\r
几分钟后,服务员一蹦一跳的走回来,朝着我道:“可以的老板,不过你们需要等四十多分钟左右。”\r
“那么久啊?”我苦着脸迟疑半晌,随即扭头朝着赵雷孟摆手:“小赵你和他们谈一下价位的事情吧,记得要开发票哦,不然回去没办法报账。”\r
“我?”赵雷孟傻乎乎的指了指自己,见我的目光陡然变得锐利,他赶忙缩了缩脖颈道:“好的,我试试。”\r
从小超市里走出来,重新回到我们的车跟前,见到白帝、杜航和洪莲正在小声聊天,我心存侥幸的将目光投向了白帝。\r
白帝摇摇脑袋,暗示一无所获。\r
我搓了搓脸颊轻问:“下一站到哪?”\r
洪莲掏出手机看了一眼,轻声回答:“永兴服务区。”\r
我想了想又望向白帝:“白哥,你朋友是市里的还是哪的?”\r
“市里的,不过他们到这边没多远。”白帝利索的回应。\r
我接着又问:“到下个服务区呢?”\r
“也没多远。”白帝略微考虑一下道:“怎么着,圈一波?”\r
我摸了摸鼻头,自言自语的呢喃:“对方十有**会在这个服务区下高速的地方等咱们,等不到咱肯定会撵,怎么样能让他们怀疑咱们去了下个服务区呢?”\r
白帝拨浪鼓似的摇头:“这种玩脑子的事儿,我可帮不上你忙,你要说下个服务区圈一波对伙,那我一点问题没有,我那两个朋友也都是干拿钱消灾的行当,业务能力不算弱。”\r
我低头琢磨好一阵子后,打了个响指道:“行吧,联系一下你朋友,咱们在下个服务区怼一波对伙,不过得注意火候,咱们搁这头没人没势,动静脑太大到时候都是祸,再有就是让他们帮咱准备一台车。”\r
半个多小时后,一台银灰色的长安集装箱小货车缓缓驶到超市门口,赵雷孟和服务员连忙朝我们招手。\r
走过去后,我埋怨的瞪了眼服务员:“怎么来这么晚,等你们把我车都等的爆胎了,东西我不要啦。”\r
赵雷孟抓了抓后脑勺喃喃:“大哥,我都给人交定金啦。”\r
“老板你听我解释..”服务员也赶忙出声。\r
“不用解释啦,对老子而言,时间就是金钱,你知道我一分钟赚多少不?”我盛气凌人的打断:“定金白送你们啦。”\r
听到我说把定金白送自己,服务员瞬间喜上眉梢,很会来事的又低头赔了几句不是。\r
说完以后,我又歪脖看向负责送货的青年司机道:“这样吧哥们,我也不让你白跑一趟,把我们几个送到下个服务区,我们一个人按三百块钱算,我得到下个服务区找人过来维修。”\r
见自己也有钱可赚,送货的司机也马上乐得合不拢嘴。\r
我板着脸冲服务员道:“美女,我车是因为等你们才会爆的胎,这样吧,你替我看好车子,如果待会有人来打听,你就告诉他们,我们去了下个服务区,一定要装作无意间听到的样子,那样你还能再赚一笔外快,记住哦,一定要装成是无意间听到我们对话的模样,回答对方之前先装模作样的考虑一下。”\r
服务员捣蒜似的狂点两下脑袋:“晓得,我晓得..”\r
2838 是长我这样不?
人杰地灵的大湘省,素有伟人摇篮之称,只可惜我们这次行色匆匆,既没来得及感受“三月东风吹雪消,湖南山色翠如浇”的美艳,也没机会品味“皇舆三极北,身事五湖南”的壮观,算起来也挺遗憾的。\r
晚上九点半,我们一行人憋憋屈屈的乘坐集装箱小货车抵挡下一站永兴服务区的停车场。\r
从载满“干菜包”的集装箱里蹦出来以后,我慌忙大口吮吸了两下新鲜空气,白帝、杜航和赵雷孟则一边抖落身上的菜皮调料,一边蹦蹦哒哒舒展发麻的身体,车厢内实在太狭窄了,又装满了东西,我们几个刚刚就差叠罗汉。\r
作为车上唯一的女性,洪莲则动作优雅的从副驾驶处跳了下来。\r
“把车钱给人结了。”我白楞一眼,同时补充一句:“别问为啥昂,就一个人坐车啦,我们几个全在受刑。”\r
这回洪莲没有犟嘴,老老实实的给对方收码结账。\r
“你朋友呢,来没?”我吹了口气,又看向白帝文。\r
“应该到了,刚刚在路上时候,他们就告诉我在路上,我打电话问问。”白帝环视一眼四周,掏出手机开始拨号:“你到没?”\r
对方粗声粗气的回应:“你急个鸡儿,一哈就到哒。”\r
我点上一支烟,目视加油站不远处的修车行,冲着杜航低声交代:“想办法把修车店租下来,一晚上就够。”\r
“交给我吧。”杜航扬嘴一笑,回头朝着赵雷孟招手:“走吧雷子,我教教你怎么跟人正确沟通。”\r
两人很快离去,我站在花池边的台阶上来回眺望一眼,自言自语的呢喃:“不太好干呐。”\r
这永兴服务区明显比我们刚刚来的那个服务区热闹很多,不光车停了不少,就连一些跑夜路的大车司机也多的一逼,不少大车司机脖颈上搭条湿毛巾,把自己头发、脸颊弄得湿湿的,就为了能够多保持一会儿清醒,如果搁这地方跟对方交火的,估摸着我们得在高速路上就被警方拦下来。\r
盘算半晌后,我朝着白帝和红莲低喃:“不能使火器。”\r
白帝自信满满的比划一个ok的手势:“论功夫,那个沈雾更差劲。”\r
十多分钟后,我们一帮人来到服务区的修车行,杜航已经谈妥,并且抱着几件满是油污的工作服询问:“需不需要伪个装?”\r
“我可不换,黑乎乎的脏死啦。”洪莲掐着鼻子直摇脑袋,随即又指向不远处的餐厅门口道:“我到那边蹲点,如果你们这边一旦发生状况,最多二十秒钟时间,我就能赶过来救援。”\r
赵雷孟率先从杜航手里接过一件衣裳:“给我来件吧。”\r
“我也不换,我喜欢白衣胜雪的感觉。”白帝像是有洁癖一般,也摆手拒绝,指了指加油站的方向道:“我到那边埋伏,到时候咱们可以呈个犄角包围对方。”\r
正说话时候,两台黑色的“老款捷达”轿车一前一后缓缓停到我们跟前,车门弹开,一高一矮两个中年跳了下来。\r
高一点的满脸络腮胡,剃着个半长不长的“葫芦头”,猛地一瞅还有几分“腾格尔”的神韵,矮一点的岁数应该和我差不多,白白净净,脸上挂着一幅慵懒的笑容,让人第一眼看上去像极了赵雷孟的傻憨厚,但要是仔细观察他的眼睛,又会发现他的两眸之间时不时精芒闪烁,这是一个把“大智若愚”做到极限的男人。\r
见到白帝,络腮胡和青年立马热情的上去就是一个熊抱:“你个居脑壳还活着腻。”\r
“你们俩个哈崽还活得好好的,我有什么活不起的。”白帝同样满脸挂笑的搂住对方。\r
一番寒暄过后,白帝指了指两人冲我介绍:“满脸鸡毛的叫老妖,人和名字一样妖,这是刀子,我一个好兄弟的弟弟,我好兄弟之前和老妖是搭伙过日子的,不过出了点事儿跑路国外了,后来就让他弟弟替他和老妖搭档。”\r
“刀哥好、妖哥好。”我礼貌的朝二人伸出手掌。\r
白帝又将我介绍给对方:“王朗,我目前的老板。”\r
简单认识完,我招呼两人将事情经过大致给他们聊了一下,当听到我说不准用火器时候,哥俩明显有点不乐意,彼此对视了两眼。\r
叫刀子的青年搓了搓下巴颏问我:“朗哥,如果对方使用火器呢?”\r
我为难的呢喃:“那就干他,只是我怕出事以后..”\r
“这地方确实有点难办。”刀子抻头看了眼服务区,吸了吸鼻子道:“朗哥,有没有可能把他们引下高速,出高速以后走大概几百米是一条还在修建的快速道,现在天冷了,工地基本停了,在那块干一下的话,不管是我们还是你们想跑路都很简单。”\r
“引他们出高速。”我夹着烟卷陷入沉思,良久后点点脑袋道:“试试吧,不过肯定有难度,我得既让对方感觉咱们确实准备盘他,还得让他们认为我力不从心,他们才敢放心大胆的追,这里头肯定得冒点风险,行!我盘算盘算,如果能成最好不过,实在成不了的话,咱们尽可能在服务区好好打击对伙一波。”\r
洪莲双手抱在胸前,嚼着一块口香糖不满的打断:“盘算个屁,想让对方追你们,那唯一的办法就是你自己落单,我和大傻白消失,万一对方孤注一掷的拿枪打你,别说下高速,出服务区都困难,我不同意。”\r
“这是..这是嫂子吧?”刀子昂头看了眼洪莲,乐呵呵的笑道:“嫂子你放心,我和老妖干的就是这行,肯定会想办法保护好朗哥的。”\r
白帝推搡一下刀子,挤眉弄眼的撇嘴:“嫂子个屁,别瞎安排身份。”\r
洪莲歪脖怼了一句:“你们干这行才干多久,意外谁能保证。”\r
我咬着腮肉,摆摆手道:“别絮叨,都先埋伏一下,洪莲和白帝先一步下高速,到刀子哥说的地方候命。”\r
“我不去。”洪莲紧绷着脸冷笑。\r
我挤出一抹笑容讨好道:“去吧哈,这边有他俩呢,指定没问题,你和白帝都是熟悉面孔,万一沈雾看到你们,肯定不会咬饵。”\r
“我说了我不去,别跟我废话。”洪莲执拗的拿胳膊撞了我一下。\r
我常舒一口气,脸色也瞬间变得严肃,直接粗口道:“我特么是你老板,耽误我正经事,你负责啊?”\r
洪莲愣了一下子,怔怔望向我,透亮的眸子里写满了不可思议,她似乎根本想不到我竟然敢吼她。\r
“听话莲妹,小朗的脑瓜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再说还有小航和雷子在这儿呢,走吧走吧。”白帝趁手拉拽洪莲。\r
“呵呵,老板?好,那我听老板的!”洪莲一把甩开白帝的手掌,睁大黑白分明的眼睛凝视我几秒钟,接着恨恨的拽开一辆“捷达”车的车门,随即又重重“嘭”的一声合上。\r
白帝双手合十的朝刀子和老妖作揖:“这边摆脱你俩啦,我亲老板,务必当成自家事干。”\r
半分钟后,白帝开车载着洪莲离去。\r
我深呼吸一口气,恢复脸上的笑容,朝着刀子和老妖努嘴:“那接下来就得委屈两位哥了,你们先换上工作服,咱先搁原地来一场守株待兔。”\r
二人换衣服的空当,我掏出手机犹豫着要不要给洪莲发个短信,挣扎半晌后,最终放弃了打算。\r
有时候,误会可能比澄清更暖心,尤其是我俩这种纠缠不清的状态下,我宁愿她反感我一点,也不太希望让她靠我太近,我已经辜负了江静雅,如果再搭上一个,临死时候怕都很难闭上眼。\r
就这样,我、杜航、赵雷孟、刀子和老妖纷纷换上修车行的衣裳,无比逼真的开始了等待,我坐在屋里唯一的电脑后面,百无聊赖的翻看着一部老掉牙的港产电影,刀子和老妖蹲在门口叮叮当当的敲打一个废弃的汽车轮毂,而赵雷孟和我杜航则像小工似的忙前跑后的收拾杂物。\r
这样的氛围一直持续到午夜十二点,一台黑色的“本田”轿车停到修车行门口,打车里蹦下来一个二十啷当岁的年轻小伙,先是拍了拍刀子的肩膀头,递过去一支烟,随即闲聊似的询问:“朋友,我问一下,今晚上咱们这边来没来一伙想修车的人,四男一女,女的很漂亮,个儿挺高的,男的有个穿一身白。”\r
刀子接过烟卷,熟络的别在耳根子后面,站起身暗示我:“老板,今晚上有没有这样的人找咱们修车啊?”\r
而老妖则佯装上厕所似的,哼着小曲朝本田车的“驾驶位”方向晃晃悠悠走去。\r
我“腾”一下站起来,面带微笑的看向青年:“是长我这样不...”\r
2839 意想不到的藏匿
见到我突兀起身,站在刀子旁边的青年立时间瞪圆眼珠子,条件反射的想要往后倒退。\r
“准备上哪去呀你。”刀子一肘子勒住青年脖颈,膝盖利索的叮嘱对方腰眼,就地一记绊摔将青年给揽倒在地上。\r
另外一边见势不对的“本田”车缓慢启动,已经走到驾驶位跟前的老妖眼疾手快“嘭”的一下拽开车门,宛如下山猛虎似的直接将开车的司机硬拽了下来,本田车瞬间失控,车头精致朝着车行的墙上“嘭”的一声撞了上去,憋灭了火。\r
干趴下对手以后,刀子经验极其丰富的钻进自己的“捷达”车里,“昂!”的一声将车倒到“本田”轿车的屁股后面,用自己车身挡住对方,确保车内的人不至于狗急跳墙驾车逃离。\r
同一时间,我、赵孟雷、杜航一人拎起一把大号扳手气势汹汹的撵了出来。\r
扫视一眼被老妖从车上拽下来的那个司机,并不是沈雾,我立即将目光投向本田轿车,挥舞着手里的扳手,皮笑肉不笑的吧唧嘴:“下来吧朋友,还特么等我们请你啊。”\r
赵雷孟很生性的“嘭”一下拽开后车门,梗脖厉喝:“滚下来。”\r
“雷子悠着点。”唯恐对方有枪,我忙不迭提醒一句,同时身体往后倒退两步,随时准备趴下或者跳开。\r
车子后排,坐着个剃光头,穿件黑色短袖的魁梧中年,中年胳膊上露着半截纹身,一瞅就知道不是什么正经鸟,他干咳两声,朝我干笑:“哥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r
我环视一眼车内,除了他以外,再没有旁人,也就是说沈雾根本没有现身。\r
“来,你下来。”我吐了口唾沫,朝他勾了勾手指头。\r
中年拘禁的又往车内蜷缩一下身体,双手抱拳的恳求:“哥们,有什么话咱们好好说行不,我保证有问必答。”\r
“曹尼玛,让你下来咋那么多废话呢。”杜航一把薅住中年领口,粗暴的将他给硬扯了下来。\r
下车时候,中年脚后跟没站稳,一个踉跄摔趴在地上,赵雷孟和杜航立即如狼似虎的扑上去,抬起脚丫子“咣咣”猛踹几下,直打的对方口鼻开始往外潺潺冒血,一个劲哭爹喊娘的求饶,两人才气喘吁吁的停下。\r
而刀子和老妖则呈三角形一左一右站在我身后,以防止有什么意外发生,可以第一时间推开我,或者替我当下来,瞬间显示出来他们高超的职业素养。\r
瞟了眼捂着嘴巴“哎唷哎唷”呻吟个不停的中年,我蹲在他面前低声道:“沈雾呢?”\r
中年吞了口唾沫,哭撇撇的解释:“沈老板在永兴县城里,让我们过来打听一下。”\r
“给他打电话。”我蹲下身子,拍了拍对方的脑瓜子。\r
在我蹲下的同时,刀子先我一步,迅速在对方的身上摸索几下,掏出来一把折叠匕首,直接揣进自己口袋。\r
“嘟..嘟..”\r
电话响了好半天,那头始终没人接,中年可怜巴巴的望向我:“他不接我电话。”\r
“那就继续打,打到他接为止。”我烦躁的一脚跺在他脸上。\r
这个沈雾比我想象中还要机敏,按道理我的计划不说天衣无缝,但是诱惑他现身应该没什么难度,哪曾料到狗日的率先给我玩了一招“金蝉脱壳”。\r
“咦?”杵在旁边的赵雷孟迷惑的抬起脑袋,目光直视本田车的后排,接着迅速钻进去,找东西似的从里面翻找了好半天,没多会儿,他拿出半瓶矿泉水走到我身后,声音压低道:“大哥,有点不对劲,车子后排放了两个这样的矿泉水瓶。”\r
说着话,他举起手里的矿泉水瓶子道:“左右各有一个,可是车里只有他一个人。”\r
他手里的矿泉水瓶很普通,就是市面上最常见的那种“农夫山泉”,只不过里头塞了几个烟蒂,将半瓶水给染成黄不溜秋的。\r
见我眼神迷惑,赵雷孟接着又补充一句:“按照人正常的行为逻辑,一个瓶子就够了,犯不上再弄一个,而且我刚刚仔细观察了后排的脚踩垫子,上头有两双不同的鞋印,我感觉他来之前,车里肯定还有另外一个人。”\r
听到赵雷孟的分析,我又是一脚狠狠踏在还在打电话的中年脸上,表情狰狞的咆哮:“曹尼玛得,给你机会,都不知道说实话是吧,小航把他左手给我砸烂!”\r
杜航立即将中年的左手按在地上,举起手里的大号扳手。\r
“大哥大哥,我说实话!”中年吓得脸色惨白,磕磕巴巴的鬼嚎:“沈老板确实是跟我一块来的,只不过刚到服务区他就下车了。”\r
我两步跨到他跟前,拧着眉头低吼:“下车?去哪了!”\r
“去..去..”中年咬着嘴皮,半天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r
“小航,砸他!”我耐性全无的厉喝。\r
中年哆嗦一下,立即将脑袋转向距离我们不远处的服务区餐厅方向干嚎:“不要,他去那边了!”\r
瞟了眼餐厅的方向,我马上招呼老妖拔腿就往那个方向,边走边吆喝:“小航、雷子、刀子拦下来所有出服务区的车。”\r
此时已经是午夜的十二点多,服务区里说热闹不算热闹,但偶尔也会有一两台车临时修整后继续上路,所以现在任何一辆离开的车子都有可能坐着沈雾。\r
赵雷孟和杜航马上从修车行里拿出来几个路障跑到出口处一一摆放。\r
我们俩刚刚走到餐厅门口,脑后突兀传来一声咒骂,我条件反射的回过去脑袋,眼睁睁看着一条身着灰色棉服的身影从“本田”轿车的后备箱里爬出来,并且一刀扎在距离最近的刀子大腿上。\r
刀子趁手想要薅拽对方的衣裳,结果被那人又照着小腹和大腿的地方“噗噗”连扎几下,刀子表情痛苦的跌倒在地上,身下很快被鲜血染红了一团。\r
“刀子!”老妖情绪激动的转身就往回跑。\r
看清楚那人模样后,我也扯脖高呼一声:“沈雾!”\r
从后备箱里钻出来的家伙正是我苦苦寻觅的沈雾,这家伙真的是把“狗哔”这个词给演活了,整场竟然都躲藏在后备箱那种我打死都不会想到的地方,等我们刚一分散,丫挺的立马来一招“猝不及防”。\r
见到我们冲过来,沈雾不慌不忙的杵在原地,尤其是当老妖朝他越来愈近的时候,狗日的竟然直接举起了手里还在滴血的匕首。\r
两人距离还有差不多两三米时候,老妖猛然把手摸向腰后,抓出来一把“仿六四”,枪口冲前嘶吼:“动我兄弟,老子弄死你!”\r
看见老妖突然掏枪,沈雾慌忙往旁边躲闪。\r
“嘣!”\r
沉闷的枪声划破服务区寂静的夜空,沈雾的大腿处暴起一阵血雾,身体直接向后趔趄,而他同时也从腰后掏出一把手枪,看都没看直接叩响扳机。\r
两个顶尖亡命徒在相距不到三米的位置,针尖对麦芒的互嘣。\r
“嘣!嘣!嘣!”\r
“亢亢..”\r
炮仗一般的枪响声震的我耳膜直发颤,枪声过后,老妖的前胸后背同时往外泛血,摇晃两下身体,单膝跪地的趴在地上,而对面的沈雾除了往后连连倒退几步以外,竟然毫发无损,这个狗杂碎竟然穿上防弹衣。\r
两人的对喷只是一瞬间的事儿,快到我根本没有反应过了,当看到老妖趴下,沈雾又举起手里的家伙什,只可惜这次他手里的铁枪发出“咔咔”的卡壳声。\r
“他没子弹了,抓他!”我愣了不到五秒钟,马上朝着赵雷孟和杜航吆喝。\r
我们仨呈不同方向同时奔向沈雾,沈雾先是左右看了看,瘸着腿一把拽开刀子他们的那辆“捷达”车门,接着迅速打火,狂轰油门奔着出口方向,撞开哥俩刚刚摆放的路障,速度奇快的逃离...\r
2840 四虎?死虎!
目送“捷达”车的尾灯消失在出口处,我连忙跑到老妖的跟前,将他搀起,同时招呼赵雷孟和杜航搀起倒在地上的刀子。\r
老妖孱弱的从兜里掏出一把车钥匙递向我,嘴里“咕噜咕噜”吐着血泡子断断续续的开腔:“前..前面停车区灰色的现代车,救..救小刀。”\r
“放心妖哥,你和刀哥都不会有事的。”我接过钥匙,使劲点点脑袋。\r
几分钟后,我们一行人坐进老妖和刀子事先准备好的另外一辆“现代”轿车里急速离去。\r
杜航负责开车,我和赵雷孟则全挤在后排,帮着他俩简单处理伤口。\r
相比起完全被鲜血染成红人的老妖,刀子的伤势明显要轻不少,他关切的询问:“老妖,你不碍事吧?”\r
“没..没**事,那小子枪法..枪法不行,跟我对轰时候哆嗦了。”老妖叼着烟卷,使劲摇摇脑袋,将湘北人的刀刚火辣演绎的淋漓尽致。\r
刀子红着眼眶埋怨:“你就特么能吹牛逼,老子说过你多少次,不要冒冒失失,你死活不听劝。”\r
看得出来两人之间的关系绝对不掺杂任何水分,不然老妖也不会看到刀子受伤马上暴走,同样刀子此刻更不会满眼含泪。\r
赵雷孟脱下来自己的外套,撕成一块一块的布头,一边帮着老妖止血,一边轻声安抚:“没事的刀哥,妖哥身上的伤都不致命,我当兵时候在营里的卫生所帮过忙,一些从初级的药理知识都懂。”\r
“麻烦你了兄弟。”刀子感激的点点脑袋。\r
老妖咬着烟嘴,侧脖看向我呢喃:“朗..朗哥,刚刚那小子的枪法不行,心理素质也一般,身上套着防弹衣都不敢跟我面对面的硬碰,这是他的致命弱点,下次如果碰上他,直接..直接对喷,他不倒也得跑。”\r
刀子苦着脸训斥:“都特么什么时候,你还惦记这些有用没用的事儿,少说两句,保存体力吧。”\r
老妖剧烈咳嗽两下,紧紧握着刀子的手交代:“刀儿,干一行精..精一行,既然咱收了老白的钱..没给人把..把事办漂亮,就是..就是咱们的失职,以后..以后你自己..”\r
刀子哭了,泪水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吧嗒吧嗒”滚落,带着乞求的语气摇晃老妖的手掌呢喃:“别特么跟我说以后,以后你也得管着我,我大哥把我交给你,你就得负责。”\r
我没有过分沉浸在悲痛的气氛里,迅速掏出手机拨通白帝的号码,将这边的情况简单跟他说了一下,白帝答应我会在收费站口接应我们。\r
一个多小时后,永兴县马田镇的一个乡镇卫生院里,刀子和老妖被送进去治疗。\r
我们几个人则蹲在卫生院的门口,沉默不语的抽烟,这家卫生院是刀子点名让我们把他俩过来的,估计里头的主刀医生和他们关系不匪。\r
瞟了眼焦躁的白帝和耷拉着眼皮洪莲,我倒抽一口凉气,不禁想到如果今晚上他俩也在现场的话,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沈雾玩的真心埋汰,偷袭不算偷袭,硬杠又没那份魄力。\r
半晌过后,洪莲烦躁的朝着正不停踱步的白帝娇喝:“你能不能不要来回走动,晃得我眼晕。”\r
白帝上火的搓了搓腮帮子,苦着脸的回应:“我急呀,老妖和刀子都是我认识很多年的朋友,本来好心帮咱们忙,现在搞成这样子,你都不知道以后该怎么交代。”\r
“急有个屁用,你既不是医生可以救死扶伤,又不能进去代替他们受罪。”洪莲柳眉轻皱,站起身走到我旁边,拿脚踢了踢我询问:“喂,你没事吧?”\r
“没事。”我嘬着烟嘴,摆摆手道:“这事儿怪我,还是计划的不够周密。”\r
“你能不能不要一有事情就把责任揽到自己头上,谁也没有前后眼,更不可能知道对方会用什么方式的出现,你这样不停给自己增加心理压力,早晚会出事的。”洪莲蹲到我旁边,递给我一条手帕,叹了口香气道:“擦擦鼻涕吧,你估计也冻感冒了,感冒是小事,到时候看医生,又得耽误时间。”\r
“冻感冒?看医生?”我冷不丁昂头望向她。\r
洪莲迷瞪的往后仰了仰脑袋,不自然的摸了摸脸颊:“我..我又说错什么了吗?”\r
“没有,说的对,非常对!感冒就得看医生,那受伤肯定也得看医生。”我抓过来手帕胡乱抹擦一下脸颊,起身朝着白帝和洪莲道:“沈雾跑不掉,他也受伤了,绝对会第一时间治伤,从服务区下来,距离咱们现在所在的永兴县是最近的,狗日的绝逼也在这座县城,而且他种的是枪伤,一定不敢去正规医院,你俩辛苦一下,给我连夜找找,区区一个小县城,敢接私活的黑市医生不多。”\r
洪莲好奇的问:“你怎么就确定他一定会先治伤再跑路呢?”\r
我吞了口唾沫,低声道:“刚才妖哥说过,沈雾是个没魄力的篮子,穿着防弹衣给他对枪都闪躲,说明这家伙是个很惜命的人,惜命的人有个共同点,不管在什么情况下都会保证自己有足够的自保能力,因为我就是这样的人,听我的准没错。”\r
“那这边..”白帝担忧的指了指卫生院里面。\r
洪莲一把拉住白帝的袖口,风风火火的朝停车的路边走去:“什么这边那边的,你在这儿杵着又起不到什么作用,听王朗的抓紧时间挖出来人是正事。”\r
“你俩在这边看着,我打个电话去。”我又朝着赵雷孟和杜航叮嘱一句,掏出手机朝卫生院的厕所走去,同时拨通叶小九的号码。\r
电话响了好一阵子,那头的叶小九才迷迷糊糊的接起:“什么事朗朗?”\r
“湘省有熟人吗?”我开门见山的发问:“我在这边的一个小县城遭遇沈雾了。”\r
手机那头的叶小九瞬间清醒过来:“沈雾已经出来啦?”\r
“对,所以我准备拔掉狗日的。”我吐了口唾沫狞笑:“他能出来,肯定走的也不是正规手续,所以就算我给丫五马分尸,天弃那群篮子也得有苦自己咽,甚至还得想方设法的帮我压下去事儿,不然到时候沈雾身份曝光,有心之人顺藤摸瓜的话,天弃那些首脑人物肯定得头疼。”\r
叶小九思索一下后发问:“你现在的位置?”\r
“一个叫永兴的小地方。”我揪了揪鼻头道:“沈雾现在也挂着伤,一时半会儿跑不远,我打算就把丫埋骨这地方。”\r
叶小九没有任何废话,直接应承:“行,我现在联系朋友,远仔有个关系非常不错的同学家里好像在那边势力很大,一个小时之后我给你回话。”\r
我抽了口气,耐心交代:“听我说,我不需要跟对方碰面,只要保证我们圈沈雾时候,能有一两个小时的空当就可以,现在毕竟是法治社会,出警速度快到乍舌,我们刚刚从高速路口下来时候,因为在服务区闹出来事儿,已经惊动了当地的巡捕,这一点需要你帮我周转周转。”\r
叶小九笃定的承诺:“我懂什么意思,你自己小点心,沈雾能成为天弃组织的四虎之一,本身肯定是有两把刷子的。”\r
我咬牙冷笑:“四虎?我要让他变成死虎,一趟西北之行,天弃一下子折了两头猛虎,老子不把要是不让天弃上面那帮混蛋的篮子都疼直打抽抽,我都算他们长得结实...”\r
2841 刀刚火烈
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大湘省人的性格,我想那绝对非“刀刚火烈”莫属。\r
人比刀刚,性如火烈。\r
黎明时分,刚刚取出来子弹,连走道都得扶墙的老妖和架着单拐的刀子火急火燎的找到我,紧绷着脸甩出一句话:“朗哥,这把买卖我们不收钱,但那个叫沈雾的必须躺下。”\r
我抹擦一下酸胀的眼角安慰:“妖哥、刀哥,你们先养伤,剩下的事情我来运作。”\r
刀子咬着腮帮子咒骂:“特娘个老哔的,脑袋掉了碗大个疤,只要不死就干他!我们吃的就是断头饭,场面要是都得靠朋友找,那往后不如老老实实的回家种田,朗哥,刀必须我们剁,枪也必须得是我们开!”\r
面对他坚决的态度,我吸了吸鼻子,注视两人道:“你们在这边有熟悉朋友么?”\r
“什么样的朋友?”哥俩对视一眼,刀子轻问。\r
我想了想后道:“胆大心黑,给钱啥也敢演的那种。”\r
刀子冲着老妖低声道:“肖刚他们那伙人?”\r
“他是杂戳巴子,你也信戳丹!”老妖直接摇摇脑袋,可能是怕我听不懂,他又操着普通话解释一遍:“戳巴子就是骗子的意思,小刀刚刚说那个人胆子很大,前几年总冒充交警跑到国道上查车诈骗,但是心不算黑。”\r
我打了个响指道:“这种人就够用,联系他,让他准备两身制服,随时等咱们电话,我让白帝出去找信息了,估计天亮前肯定能挖出来沈雾藏身处,到时候咱们来招打草惊蛇,直接给丫埋在永兴。”\r
“好,我马上打电话。”老妖连连点头。\r
老妖打电话的时候,刀子就坐在旁边,若有所思的来回打量我。\r
我递给他一支烟,微笑着发问:“怎么了刀哥?”\r
“你和一般的老板、大哥不太一样。”刀子咳嗽两声,低声道:“按照正常情况,在服务区时候发生那种突发事件,你应该是第一个慌神的人,结果你不但一点不怕,还有条有序的组织我们闪人,难怪老白愿意跟你。”\r
“我要说,这都是小场面你信不?”我吸了口烟,沉声道:“另外白哥跟我属于合作关系,我们也可以变成这样的关系。”\r
“我们?”刀子昂头看了眼操着方言打电话的老妖,笑呵呵的摆摆手道:“算了吧,他岁数一天比一天大,能干的事儿也越来越少,太刺激的买卖我们接不了,等替他存够养老钱,我也打算换个行当。”\r
我掏出打火机替他点上香烟,继续规劝:“那更应该去大城市看看,我在yang城有买卖,你如果愿意的话,可以过去溜达溜达。”\r
说老实话,我挺喜欢刀子和老妖的性格,匪气中透着果敢,粗鄙中满是仗义,按理说他们是替我们办事的,甭管成没成,费用方面肯定不能差事,结果他们不但拒绝了酬劳,还非要跟着我一块把沈雾给办倒。\r
刀子吐了口白雾道:“再说吧,最近两年没什么打算。”\r
我也没有再继续多说任何,点点脑袋道:“也行,想出去走走的时候,首选千万得是yang城哈,到时候我满汉全席的招待你。”\r
浪子如风,风本身就该无拘无束,其实不止是他,如果将来我们头狼在yang城彻底坐稳,我第一件事情肯定是要归还谢天龙、地藏、白帝和洪莲他们的自由,眼下大家不论什么原因愿意跟着我,其实都是情分,于他们而言,真正的快乐可能就是四海漂泊。\r
几分钟后,老妖朝我低声道:“搞定啦,我朋友那边随时可以行动。”\r
我拍了拍大腿,乐呵呵的应声:“那就好,先歇着等信儿吧。”\r
两人跟我道完别,直接开门离去。\r
因为房门没有关好的缘故,他们的对话声隐约传入我耳中。\r
“小刀子,你和他说没说?”\r
“说什么呀,我哪也不去,就呆在你旁边,最起码得看到你娶媳妇为止。”\r
“别扯淡昂,老白那样的人都愿意跟在他身边,说明这个人肯定是有点东西的..”\r
我咬着烟嘴微微摇动脑袋,比起来看人相面、耍小心眼子,我确实不如张星宇,但观察一般人的心理活动,我还是勉强合格的,没什么意外的话,这俩人十有**是想要找个归宿了,只不过不太好意思直接跟我开口。\r
包括他们刚刚有意无意的对话,说白了也是故意讲给我听的,我坚信他俩之间平常对话肯定是说方言多过普通话。\r
看着窗外泛亮的天边,我深呼吸两口,拨通了洪莲的手机号码。\r
电话很快接通,洪莲不耐烦的出声:“干嘛?”\r
“打听的怎么样了?”我关切的发问。\r
“不知道。”洪莲没好气的怼了我一句:“整晚上大傻白都让我呆在车里,是他和那些开诊所、卖药的家伙在沟通,我跟他说了八百遍,我特么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孩,他就是不让我掺和,臭王朗以后我坚决不和他一起做事。”\r
我好笑的打趣:“他也是关心你嘛。”\r
洪莲郁郁寡欢的埋怨:“关心个屁,我揍他都没问题,那个垃圾沈雾能伤到我吗?我看他就是害怕我抢功劳,反正我不管,以后我再也不和他一块出任务了。”\r
我半真半假的出声:“能被人捧在手心里还不好吗?”\r
“我有手有脚,为什么需要别人捧着?”洪莲振振有词的娇嗔:“还有你,这几天没打你嘴巴子,你脾气见涨,在服务区的时候都敢吼我了,这笔账咱们先记下来,回头我慢慢跟你算。”\r
我缩了缩脖颈强词夺理道:“算毛线算,我堂堂一个大哥,霸气一点怎么啦?”\r
洪莲不屑的“切”了一声:再霸气的爷们,系鞋带不也照样得是蝴蝶结嘛。”\r
“呃..”我语塞的拍了拍脑门子,嘟囔:“虽然是蝴蝶结,可我这只蝴蝶是公的,行啦,不跟你废话了,待会让大傻白给我回个电话,你们轮流着找吧,别把谁再累着。”\r
“虚伪。”洪莲数念我一句后,挂断了电话。\r
放下手机,我依靠床头,长吁一口粗气,将整晚上和沈雾遭遇的情形仔仔细细回忆一遍。\r
我猜测那家伙应该是从西北赵雷孟的老家就跟上我们的,不过他应该慢了很多拍,既没能赶上救方正,也并不知道第九处跟我碰过面,跟踪我们一路,但他始终没能找到下手的机会,又或者是天弃组织在这片的实力不俗,所以他才会在上个服务区做手脚,逼迫我们不得不停下。\r
他的目的应该不是弄死我,可能只是单纯的想阻拦。\r
想着想着,我猛然坐直身体,自言自语的呢喃:“卧槽,他想阻拦我?那他阻拦我的目的又是什么!”\r
想到这儿,我立即拨通叶小九的号码。\r
叶小九叫苦连天的抱怨:“我天呐,你真不打算让我睡觉了嘛,他朗哥啊,我一宿都没有..”\r
“家里最近出什么事情了吗?”我急躁的打断:“不止是我们家,包括其他人,最近yang城有什么大事发生吗?”\r
“大事?”叶小九重复一句:“好像没有吧,我这段时间的关注点全在头狼身上,没听说有什么大事啊,哦对,我想起来啦,你的前手下郑清树不知道从哪拉来一批赞助,不光把他的贷款公司规模扩大了好几番,好像也开了家酒店,开业当天给我送过请帖,不过我当时很忙没顾上过去,听说老熊、李倬禹和yang城不少有头有脸的人都过去了。”\r
我揪了揪鼻梁骨道:“还有别的事情吗?辉煌公司、高氏集团,他们呢?全都安安分分的?”\r
“辉煌公司挺本分的,没听说有什么大动向,我曾经还在几场酒会上和李倬禹、洪震天都碰过面,看起来他们现在一门心思就是想漂白自己。”叶小九边想边道:“至于高氏集团..他们好像吃瘪了,他们原本在白云区那边打算投资一下果品工厂,但不知道什么原因流产了,前两天听一个朋友闲聊,好像是郑清树做的手脚。”\r
我紧绷着脸道:“以高利松的脾气不可能不还击。”\r
叶小九不屑的笑道:“拿什么还击啊,郑清树和贾东拜把子了,他们酒店开业当天,还有模有样的举行的结拜仪式,贾东是老熊的亲外甥,老熊也就这一届的事儿,这个节骨眼上谁敢难为他家的独苗,老熊不得连根带土的帮着自己外甥拔起来啊,不过这些玩意儿似乎跟你们头狼都没有任何关系,郑清树酒店开业当天,你们头狼现在负责的秀秀姐也派人过去随礼来着,yang城现在的几大伙势力,应该就属高利松底子最薄弱..”\r
叶小九还没说完话,白帝的电话就打进了我手机里。\r
“我先接电话,晚点再给你打过去。”跟叶小九道了一声别后,我立即接起白帝的号码:“怎么样了白哥?”\r
白帝语速很快道:“找到沈雾啦,他受的伤比咱们想象中要严重..”\r
2842 有人比我更关注你
永兴县,城关镇。\r
紧挨着邮局附近的一家小诊所门前,我和老妖、刀子遛弯似得将车停到对面的路边。\r
“第八卫生室,沈雾十有**就是躲在这儿。”看了眼诊所门口的牌匾,我回头朝着两人低声道:“方便动手不?”\r
“不太容易。”刀子瞄了眼诊所,趁手指向路口介绍:“往前几百米是政府楼,再走一段就是派出所,而且这边的监控摄像头多到吓人,之前这边在申请创城,警备力量相当的庞大。”\r
“呼...”我吐了口浊气,掏出手机拨通赵雷孟的号码:“你有办法弄清楚诊所里面的情况不?”\r
来的时候,我们总共开了两台车,杜航和赵雷孟在另外一辆车上,只不过我怕引起沈雾怀疑,所以没让他们跟着太紧。\r
“我还在想办法如何接近又不会惊到他,沈雾确实是个反追踪方面的高手,他挑选的这家诊所分上下两层,南北通透,尤其是二楼靠东边的那个窗户,视线非常好,杵在那个位置几乎可以俯瞰所有方向,我看一直有人在窗口晃来晃去,说明沈雾身边一定还有别的帮手。”赵雷孟声音不大不小的嘱咐我:“大哥,如果没有绝对把握,千万不要冒冒失失靠近诊所,我估摸着里面肯定有后门或者别的出口,如果被这样的人的跑掉,一时半会儿真的很难再捉到他。”\r
我吹了口气应声:“嗯,你多费心吧。”\r
放下手机,我再次仰头打量几眼诊所,朝刀子和老妖发问:“你们认识开这家诊所的老板不?”\r
刀子想了想后回答:“听说是个退休法医开的,具体是谁,我们也没打过照面,要不我找朋友打听一下?”\r
“不用,我只是想弄清楚对方的年纪。”我舔舐嘴角轻笑:“退休的法医,那年纪肯定不小啦,几乎对咱们构不成威胁。”\r
说罢话,我重新发动着车子,不急不慢的朝前开了一段路,避开了诊所的门前,总停在那块很容易引起沈雾的怀疑。\r
跟白帝沟通几句后,我再次把车靠边停下,等了差不多五六分钟,白帝“嘭”的一下拽开车门哈着白气钻了进来,手里还拎着个大号的黑色塑料袋。\r
老妖笑呵呵的伸手去接塑料袋,吧唧嘴巴:“这么好?知道我们没吃饭,还特意带早点。”\r
袋子刚一打开,一股子刺鼻的血腥味和消毒水味道瞬间在整个车厢里弥漫,老妖爆了句粗口,直接把塑料袋又甩给白帝,恨恨的骂咧:“老白你现在真是越来越变态了,大早上拿这些东西干嘛。”\r
“这是天亮之前,一个小护士从沈雾藏身的那家诊所里偷偷摸摸扔出来的。”白帝没搭理老妖,也不嫌弃埋汰,直接抻手从里面抓出一堆被鲜血浸透的纱布道:“我和洪莲常年舞刀弄枪,虽然算不上有多专业,但是刀伤、枪伤还是能看出来的,朗朗之前说沈雾被老妖打中一枪,但是看这些纱布,他受伤的地方绝对不止是一处,其中可能有几处还是刀伤。”\r
听他说完话,我们几个立时间全都看向老妖。\r
老妖也瞬间恢复正经,歪着脑袋回忆良久后,笃定的点头道:“应该就是一枪啊,我自己叩的扳机自己还能不清楚嘛,准确的说,我应该是嘣中他三枪,只不过那狗日的穿了件防弹衣,根本没受影响,不然最后也不会让他堂而皇之的跑掉。”\r
刀子抚摸着下巴颏,轻声解释一句:“我也记得他就腿上中了一枪,当时他夺车逃走的时候,我距离最近,看的也非常清楚。”\r
“不是,咱们研究他究竟中了几枪有什么意义。”老妖搓了搓鼻子道:“狗杂碎伤的越重对咱们来说不是越有利嘛,我倒是希望他最好死在病床上。”\r
“不一样!”\r
“完全不是。”\r
我和白帝异口同声的开腔。\r
说完以后,我和白帝对视一眼,全都看出来彼此的担忧,白帝清了清嗓子道:“如果沈雾的伤不是你们造成的,那就说明他逃跑以后还遭遇到了其他人的攻击,那么攻击他的人或者势力是谁?这一方是敌还是友?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对方有本事击伤沈雾是不是意味着咱们的一举一动也在他们的监控下?”\r
老妖不以为然的撇撇嘴:“既然都把他给干伤了,说明肯定是敌人呗,想那么多干嘛,要我说两横一竖就是干,先弄死再考虑其他后果。”\r
刀子摇摇脑袋,绷着脸道:“那可不一定,也有可能是朗哥别的对手,先故意把沈雾给弄伤,完事再躲在暗处观望,就等咱们突然动手,对方抓个正着或者是拿捏别的什么话柄。”\r
我脸上的肌肉抽搐两下,叹了口气道:“就怕这种情况出现。”\r
老妖烦躁的抓了把自己乱糟糟的络腮胡骂咧:“操,真特么麻烦,那到底还干他不?”\r
“干是肯定要干的,不过得先等等。”我眯缝眼睛冷笑:“老天爷既然给了我妈拿掉沈雾的机会,不好好珍惜的话,会遭天谴的,不过我这次要保证万无一失,不能再有任何意外发生。”\r
想了想后,我回头朝着白帝道:“白哥,你和洪莲还得再辛苦辛苦,从现在开始给我把眼珠子务必瞪圆了,确保沈雾一定得在咱们眼皮底下。”\r
白帝利索的点点脑袋:“没问题,两三天不睡觉对我们这种人来说都是常事。”\r
我点上一支烟,手指街边道:“妖哥、刀哥,你俩也得带病工作,刚刚我观察了一下,这条街是个丁字街口,两个街头,一条街尾,你们发挥一下本地人的优势,想办法给盯死了。”\r
“小事儿。”\r
“放心吧,就算**的变成苍蝇也分不出去。”\r
老妖和刀子同时比划一个ok的手势。\r
“捱到晚上十二点,袭击沈雾那帮人如果不冒头的话,咱们就强攻一波。”我使劲裹了口香烟,微微弯腰:“为了我们的事情辛苦各位了,事成之后必有重谢!”\r
等几人分别下车以后,我再次掏出手机拨通赵雷孟电话:“雷子,你的任务加重了,除了沈雾以外,现在又多出一股子神秘势力,有人在昨晚老妖伤到沈雾之后又重创了他,我估计那帮人应该也在附近,试试看能不能找到蛛丝马迹,对方人数不详、男女不详,需要你自己来分辨。”\r
电话那头沉默好半晌,就在我以为手机是不是信号不好时候,赵雷孟磕磕巴巴的开腔:\r
“大哥,你指的神秘势力是不是一个脖领上有纹身的帅男人?”\r
“脖领上有纹身?纹的什么呀?”听到赵雷孟的话,我微微一愣,随即道:“能不能给我拍张照片?”\r
“咳咳咳...自拍比较有难度。”赵雷孟咳嗽两声干笑:“那位大哥目前就站在我旁边,手里的刀子距离我不到零点零一厘米。”\r
“什么!”我瞬间提高调门。\r
“沈雾是我打伤的,想抓他趁早,但是要记得千万别再留下尾巴,不论你愿不愿意,身处地狱就得活得像个恶魔,仁慈在地狱里就是奢侈品!”手机里传来一道我熟的不能再熟的厚重男低音:“现在有人比我更关注你了,我也彻底放心了,臭小子一定要好好的...”\r
2843 师恩如天
听到手机那头男人的声音,我的喉咙瞬间哽咽:“师..”\r
“在家子不言父名,在外徒不言师讳。”对方直接打断我,笑呵呵道:“翅膀既然已经硬了,那就得翱翔九天,从西北再到这里,我看了你半程,心满意足也能彻底放下心了。”\r
“呼..”我吐了口浊气,刚打算再说点什么,手机里已经换成了赵雷孟的声音:“大哥,那个帅男人走了。”\r
我使劲揪了揪自己的眼角,声音略微颤抖的交代:“嗯,你继续盯梢吧。”\r
挂断电话,我马统领脸颊贴向后车窗玻璃,瞪圆眼睛观望那家小诊所的附近,可惜我看了好久,始终未能找到师父那张独一无二的面孔。\r
新竹高于旧竹枝,全凭老干为扶持。\r
明年再有新生者,十丈龙孙绕凤池。\r
老人常言:师恩如天,因为天空高远,让人飞翔。\r
关于师父这个人,我其实脑海中最深刻的记忆就是不苟言笑,但却又心细入微,他从来不会跟我唠什么高深莫测的心灵鸡汤,也很少一撇一捺的教我做人,可就是这幅并不算太过伟岸的身板每每在我最难最衰的时刻灵光一现。\r
他不会像别的长辈一般将我捧在手心或者庇护有加,但又绝对不会允许谁对我指指点点,我们急赤白脸的吵过,也红口白牙的闹过,甚至于我还因为他的总是无动于衷想要叛过,但他似乎从未真正怪罪过我。\r
在西北时候,他伪装成天弃的人,借着勒索我的借口,将我和我周边那些朋友的资料转交到我手上,赐我一份价值无限的辉煌,到湘北以后,他又不动声色的重创沈雾,图的是什么?不就是帮助他这个不成器的徒弟再多握一些主动权吗?\r
想到这儿,我开始鼻酸眼涩,嘴唇颤抖的禁不住喃喃:“师父,谢谢你。”\r
“嗡嗡..”\r
就在我沉浸于满满的感动中无法自拔时候,该死的手机再次振颤起来,看了眼是个陌生号码,我深呼吸两口,平复好情绪后接起:“哪位?”\r
电话那头传来一道陌生的男声:“王朗,枪击我的那个家伙不是你们头狼的人吧?”\r
“沈雾?”我下意识的反问。\r
“呵呵呵,你有两下子,服务区的超快反应真的很让我刮目相看。”对方既没承认也没否认,喘着重气道:“做笔交易吧,你把枪伤我的那个家伙带回yang城,我保证段磊的安全,我的能力你应该也清楚了,击杀白帝、洪莲那样的人可能不行,但治普通人没什么难度。”\r
我愕然的张大嘴巴:“你已经回yang城了?”\r
对方声音沙哑的狞笑:“呵呵呵,天弃的实力比你想象中更恐怖,从重刑犯到重获自由,你猜我用了几天?所以昨天在湘北,今天回到yang城又有什么可奇怪的,怎么样?这笔交易划算与否?”\r
我愤怒的咒骂:“曹尼玛得,是不是玩不起啊,兵对兵、将对将的碰撞,你特么牵扯到一个相干毛线!”\r
沈雾直接提高调门:“我不想跟你多废话,那个枪手绝对不是头狼的人,把他交出来你无非多花几个钱的事儿,既能保住段磊,还可以让我消气,何乐而不为之,一句话,换还是不换?”\r
我沉默片刻,长吐一口浊气低吼:“怎么换?”\r
沈雾一副命令的口气道:“明天中午十二点之前,我要在头狼一号店门口见到你,到时候我会联系你的。”\r
我咬牙切齿的骂娘:“好,但特么你说话要算数,这期间不许碰我磊哥一根手指头。”\r
沈雾没再多言语任何,讥讽的大笑两声,挂断了电话。\r
放下手机后,我一扫刚刚的愤怒表情,玩味的瞄向距离我几百米开外的“第八卫生室”,不屑的摇摇脑袋:“调虎离山玩的太次了,我特么都把你这给圈的严严实实,你还有脸跟我叽叽歪歪的装谋臣。”\r
沈雾打这通电话的目的很明白,无非是想给我抛出来一颗烟雾弹,让我怀疑他此刻的真实藏身地,至于说什么拿枪手换段磊安全完全就是在带着我四处兜圈子,至于他为什么给我打这通电话,目的更为简单,要么说他意识到自己已经被发现,要么就是他准备跑路。\r
我点上一支烟,手指拨通将白帝、洪莲、赵雷孟、杜航、老妖和刀子全都拉近一个群组,随即打开群通话。\r
等所有人都加入聊天后,我清了清嗓子道:“沈雾十有**是想开溜,包围圈开始缩小吧。”\r
赵雷孟第一个出声:“大哥,第八卫生室的地理位置很操蛋,如果我们距离太近的话,沈雾绝对会发现。”\r
“二楼靠东边的窗户口始终有人在警戒,千万别冒失啊。”洪莲也忙不迭开口。\r
我想了想后发号施令:“妖哥,给你那个朋友打电话,半小时后让他们出警,只要咱们速度够快,完全可以杀对方一个措手不及。”\r
老妖咳嗽两声道:“这大白天的..会不会有点太招摇了..”\r
我语气强硬的打断:“问他想赚大钱不,想赚大钱就得有大魄,不等捱到晚上,时间拖的越久,未知因素越多,再加上沈雾本身就是个藏匿高手,如果等天黑再动手,保不齐狗日的早就逃之夭夭了。”\r
老妖回应一句:“行,我联系一下吧。”\r
我吞了口唾沫,继续道:“从现在开始,大家都不要退出群聊,我简单分配一下,红莲压阵,时刻防备对方有什么后手,小航、雷子盯梢,只要正式开打,你们第一时间把街头和街尾给我封锁,另外小航马上去找台车,多备几幅套牌,这边事儿一结束,咱们立即闪人,妖哥身上的伤太重,刀哥、白帝和我主战。”\r
跟我预想的相差无几,我这边话音刚落,洪莲第一个蹦出来反驳:“我不同意,哪有老板动不动就披挂上阵的,你就呆在车里,我和大傻白可以搞定..”\r
我不容置疑的轻喝:“反对无效,我不是在跟你们商量,是命令!”\r
简单布置完计划以后,我们就开始静静等待老妖朋友的到来,群组聊天里静悄悄的一片,隐约可以听到白帝和红莲在小声聊着什么,只不过二人的声音太小了,我根本听不清楚。\r
临近下午两点多左右时候,老妖突兀开腔:“朗哥,我朋友马上到位!”\r
我刚要询问,急促的警笛声突然打街口响起。\r
“滴呜滴呜..”\r
一辆五菱面包改装成的巡逻车盯着红蓝警示灯风风火火的径直停在“第八卫生室”的门前。\r
随着“呼啦、呼啦”两声车门打开,六七个身着制服的捕快动作雷霆的闯进了诊所内。\r
我稍稍一愣,冲着手机询问:“啥情况啊妖哥,我让你找假的,你咋给我弄过来一群真的啊?”\r
“这帮人就是我朋友。”老妖迅速回应。\r
再次瞄了眼停在诊所门前的巡逻车,我愕然的咧开嘴拜服:“牛鼻,你这朋友要是不折,这辈子绝对成大器,所有人听令,打虎行动正式开始!”\r
说罢话,我径直踹开车门跳了下去。\r
与此同时,刀子拎把半米多长用报纸裹着的“家伙什”也从距离我不远处的一辆面包车跳下,而洪莲则直接从诊所旁边的“邮政储蓄所”里走了出来,见到是洪莲,我怔了一怔,很快想明白八成是她跟白帝换了各自的岗位,只不过现在时间紧迫,我也来不及说任何埋怨她的话。\r
我们仨人前后脚相差无几的走到诊所门前,刀子扔掉拄在手边的单拐,呲牙瞪眼的作势要往里冲。\r
我一把拽住他的袖子,有恃无恐的微笑:“不用急,耐心等着就可以。”\r
此刻整条街上车水马龙,但并没有任何人注意到格格不入的我们仨,瞟了眼大街上的车辆,我皱了皱眉头,端起手机低声道:“小航、雷子,给我锁住街口、街尾...”\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