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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狼全文阅读

作者:寻飞     头狼txt下载     头狼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2814 大型舞台剧

    魏则诚给我介绍的那个白胖白胖的中年人大概五十出头,梳着个沙和尚似的“地中海”发型,唯一的差别就是他额头上少个箍,模样长得倒是中规中矩,气势看起来也挺磅礴,但特么我就算喝的再多也能分辨清楚此“何祖山”真的非彼“何祖山”。\r

    见我满眼质疑的目光,那个白胖中年脸上的笑容瞬间落下:“怎么啦小朋友,我难道不像吗?”\r

    “何处,您误会啦,我兄弟就是有点吃惊,估计没想到这么快就能见到您。”魏则诚连忙替我遮掩,同时拿胳膊捅咕我两下,把臭烘烘的嘴巴凑到我耳边低喃:“老弟啊,约出来他不容易,他这个人脾气不太好,你机灵点。”\r

    “哦。”我懒散的点点脑袋,竭力挤出一抹笑容朝“何祖山”伸出手掌道:“久仰大名啊何处,这趟为了找您,我真的是跋山涉水,幸亏我诚哥在这边人脉广,不然想见您,我不知道还得等到猴年马月。”\r

    “公务繁忙,见谅见谅。”他端着官腔,端起旁边的茶杯小抿一口,眯眼望向我道:“不知道小兄弟找我有什么指教?有什么事情你尽管说,看在小魏的面子上,我能帮则帮。”\r

    “何处您折煞小的了,在您面前我哪敢提什么指教啊,我是有事相求。”我吸了吸鼻子,看向魏则诚道:“能说不诚哥?”\r

    魏则诚大大咧咧的努嘴:“说吧,这屋里没有外人,除了我朋友,就是何处的随性,全是静宁县城里有里有面的好哥们。”\r

    我转动两下眼珠子,双手抱拳的弓下腰杆道:“是这样的何处,我一个亲戚,老家也是咱们这边的,他孩子一心想进绿营磨砺一下子自己,但是他自身有一点残疾,再加上身上还有刺青,走正规渠道的话,怕是够呛,所以我通过朋友介绍,希望您能帮帮忙。”\r

    “这事儿啊..”白胖中年抚摸着下巴颏,佛爷入定似的微闭眼睛:“有难度啊小王,你也知道国家在招收病员这方面卡的是非常严格的,毕竟军容即国之仪表,而且这种事情也不是我一个人可以办到的,难啊难..”\r

    边说话,这货边摇头晃脑的哼唧,如果再给他配上把九齿钉耙,我相信《西游记》翻拍,他一人饰两角都能游刃有余。\r

    魏则诚佝偻下腰杆,压低声音道:“何处帮帮忙嘛,都是好哥们,如果需要打点的话,我可以帮我兄弟垫付。”\r

    “不是钱的事儿。”白胖中年再次摇摇头:“算啦,看在你的面子上,我破例一次吧,明天早上九点半以前,你带上五十万跟我的秘书谈谈,剩下的麻烦交给我疏通,既然是朋友,我肯定不会让你们吃亏,先让孩子入伍,然后我想辙保送去军校,将来做文职工作,也好给孩子的父母和你有个交代。”\r

    瞟了眼面前两个堪比“影帝”的狗篮子一唱一和的表演,我几乎快要憋不住笑了,强忍着保持正经的发问:“何处,您不需要看看我这个堂弟吗?”\r

    魏则诚拿胳膊又捅咕我两下道:“看什么看,何处出马,你堂弟就算是盲人也没问题。”\r

    “是是是。”我小鸡啄米似的狂点两下脑袋。\r

    “好啦,待会我还有个会议要参加,就不和你们把酒言欢啦,小魏啊,我时间、精力都很有限,想办的话就抓点紧。”白胖中年又抿了口茶水,晃晃悠悠的站起来,语重心长的拍了拍魏则诚的肩膀。\r

    不多会儿,白胖中年离开,偌大的包房里也就剩下我和魏则诚和另外一个黑脸的壮汉。\r

    “大致,你先去把账结掉,我跟我兄弟说两句话。”魏则诚朝着同伴摆摆手。\r

    等黑脸汉子离开后,魏则诚如释重负的咧嘴一笑,朝我吧唧嘴巴道:“兄弟,这下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下了吧。”\r

    “嗯,多亏了诚哥。”我摸了摸鼻头。\r

    魏则诚眼珠子来回转动几下,干咳道:“兄弟啊,按理说我跟小九的关系,咱们这种交情谈钱实在太俗气,但是吧..你刚刚也听到啦,想办你兄弟这个事儿需要五十万,实不相瞒,我这段时间刚上了一个新项目,资金全都卡在里面..”\r

    “诚哥你看你说这话外道了吧。”我忙不迭递给他一支烟,同时从兜里掏出一张银行卡推给他道:“费用啥的,我怎么能让你帮着掏呢,帮我约出来何处,您已经仁至义尽,要是再让你花钱,我还是个人嘛,钱你收着,密码在卡背后,多出来的是兄弟一点小意思,都是小九的实在朋友,如果不够的话,您也别挑我理。”\r

    魏则诚连忙推搡:“兄弟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想着你要是能等的话,宽限我几天,我把我新项目撤掉,自己掏钱替你办,你看你咋还误会了,回头九少不得埋怨我不懂事啊,快收起来..”\r

    “诚哥,你要是这样婶儿的,那我的事儿就不办啦,你怕小九埋怨,我就不怕了啊。”我故意板着脸,将银行卡从他手里抽出来,然后起身就往门外走。\r

    “别别别。”魏则诚赶忙追上我,将卡从我手中抢走,长舒一口气道:“啥也不说啦兄弟,你这脾气真跟我年轻时候有一拼,这事儿我铁定帮你办妥,不够的话,我就算砸锅卖铁也补上。”\r

    我声音颤抖的瞪圆眼睛:“诚哥,不够的话必须吱声,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r

    瞪圆眼是因为我怕自己会笑场,而声音颤抖则是因为我用一只手从后面死死的掐自己屁股。\r

    “交定了!”魏则诚拍了拍我胸脯道:“今晚上咱们就不喝啦,我先去运作,事情成功以后,咱们一醉方休。”\r

    “好!”我使劲点点脑袋。\r

    几分钟后,我俩依依不舍的从饭店门口分开,目送他转身就走去后,我迅速拦下一辆出租车钻进去,车子刚一启动,我就控制不住的哈哈大笑,直接把开车的小伙都给吓毛了,一个劲的透过后视镜看我询问:“哥们,你木事吧?”\r

    “木事木事。”我擦了擦眼泪,掏出手机先把魏则诚的号码拉黑,接着拨通叶小九的号码,将刚刚的情况一五一十的跟他讲述一遍。\r

    叶小九听完以后,愣了好半天才开腔:“真的假的,魏则诚要坑你?”\r

    “煮的,那狗日的演的可特么逼真啦,要不是我今晚上我已经提前见过何祖山,真有可能被他坑了,他找那俩演员一个比一个逼真,算啦,只当是他给我亲情奉献出一部大型舞台剧,我给他的那张卡里还有二百六十多快,就当是票钱啦,你也不用为难他,打个电话提醒一下得了,我估计你这个朋友最近可能也是遇上了什么坎,穷的瞅谁都像冤大头。”我笑着搓了搓脸颊道:“对了,胖砸和雷哥有信没?”\r

    “胖砸的事儿办了,已经送去了强戒中心,但是沈雾被人捷足先登,已经送去了省一监,我估摸着天弃的人肯定有办法给他弄出来。”叶小九低声道:“磊哥的事儿不是大问题,最多两个礼拜我就能操作好,见过了何祖山,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r

    “没想清楚呢,走一步看一步吧。”我插混打科的搪塞:“不说了哈,我手机马上就没电了。”\r

    叶小九言语认真的开腔:“王朗,我知道你怕把我带进坑里,但是..”\r

    “真没电了哈,回旅店以后我给你打过去。”我迅速挂断了电话。\r

    混哥们、处兄弟,其实很简单,玩的就是个以彼之道还使彼身,人家对你掏心掏肺,那咱就得利索干脆,叶小九可以说他陪我风雨同舟,但我要是真让他那么干,不就活成了棒槌。\r

    “嗡嗡..”\r

    望着车窗外的夜景,我正胡思乱想的时候,手机再次震动,看到居然是赵雷孟的电话,我不耐烦的接起:“没完了是吧,我好心帮你,你咋还讹上我啦?”\r

    赵雷孟声音急促的说:“大哥,那群人合伙骗你,你进包房以后,我蹲在门口偷听了好一阵子,后来那个白胖男人出来,我尾随了他一路,他去了你们楼上的另外一间包房,我听到他在房间里跟人说,你这个傻子上当了..”\r

2815 钞能力

    我拖着手机沉默几秒钟后开口:“你来旅馆找我吧。”

    赵雷孟着急的低吼:“大哥,我没有骗你,那群人真的是骗子,你相信我..”

    “嗯。”我直接挂断了电话。

    最开始在旅馆门口见到赵雷孟时候,我并没有觉得有多诧异,毕竟他亲眼看到我上出租车的,马上打车再跟上我也不是啥难事。

    可他刚刚打这通电话后,我瞬间意识到这小子的不凡,今晚上跟魏则诚碰面,我就坐在最靠近门口的位置,当时门开着大概能有一拳来宽的缝隙,我习惯性的会时不时看两眼,但并没有见过他。

    而且他刚刚还说,一直尾随那个冒充“何祖山”的白胖中年人去了楼上的房间,并且偷听到对方的谈话,这就足以证明他可能是会点啥的。

    要知道今晚上碰面的那家酒店规模并不算太大,加上还有服务员来来回回的上菜、收桌,能在这样一种情况下,做到不引任何人注意,绝对不是件简单的事情。

    回到旅馆,我没有马上进去,而是找了个阴影处蹲下,耐心的等候。

    也就十几分钟左右,我看到赵雷孟骑着一台破破烂烂的“踏板”摩托车来到旅馆前面,他先是小心翼翼的将摩托车锁好,然后环视几眼左右后,接着径直朝我的方向走了过来,同时兴冲冲的打招呼:“大哥,你怎么在这儿蹲着呢。”

    “你咋看到我的?”我立时间懵逼,我蹲的这个地方属于树荫下,完全看不到丁点亮光,别说他停车的地方距离我十多米远,刚刚有四五个路人从我旁边过去都没见到我。

    “就..就拿眼睛看到的啊。”他指了指自己的眼珠子道:“我是通讯团警卫连,有点类似侦察兵,但是又差一些,学过很多追踪和反追踪之类的知识,如果不是我身体素质不行,第二年真有可能被特种部队挑走。”

    我吞了口唾沫,又指了指他刚刚骑来的那辆破摩托问:“你就是骑那么个破玩意儿跟踪了我一晚上?”

    “嗯,前几天五十块钱买的,好歹是个代步工具。”赵雷孟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

    我思索片刻后问:“你晚上在哪住啊?”

    “有时候回村里,有时候在我同学、战友家蹭一宿,主要取决于明天早上我干嘛。”赵雷孟咳嗽两声道:“因为手续没回来,我现在跟黑户差不多,正经工作单位都不录用,所以我平常就是干点给菜店卸车或者去饭店送餐具之类的活。”

    我盯着他的眼睛注视几秒钟后,递给他一支烟轻声问道:“你真想跟着我?什么事情都愿意干?”

    “嗯。”赵雷孟重重点头道:“我想赚大钱,想要出人头地。”

    “出人头地我不敢保证,不过赚钱的话,只要我这次能挺过这一劫,应该不是啥难事,但是跟我的话,你可能会做很多你不情愿的事情,这里头就包括出卖自由。”我掏出房卡道:“想清楚的话,替我上楼把行李包拿下来,咱们换个地方住。”

    盯着我抻到面前的房卡,赵雷孟脸上的表情也瞬间变得严肃起来,脸上肌肉一抽一搐抖动几秒钟后,一把抓过房卡苦笑:“没有物质支撑的自由是最可笑的,我愿意贩卖自己。”

    我没再说任何规劝的话,摆摆手道:“我在这块等你。”

    赵雷孟很快奔向旅馆,我盯盯注视他的背景,最终摇了摇脑袋。

    选择这种事情,永远不能用对错去衡量,好的坏的痴的笨的,我跟他讲的非常清楚,但他仍旧一意孤行,就说明我告诉他的这些东西比起来他需要的一文不值。

    “嗡嗡..”

    就在这时候,我兜里的手机再次响起,看到是个本地的陌生号码,我犹豫一下接起:“你好,哪位?”

    电话那头传来魏则诚低沉的声音:“王老弟,你什么意思,拿我当三岁小孩儿耍是吧,说好的五十万,你给二百六十块钱算怎么一回事,还把我电话给拉黑了,求不起人咱们就不求好不好,你看你至于把我架在半当中吗?”

    “诚哥,我如果当你三岁小孩儿,刚刚在酒桌上就翻脸了。”我不咸不淡的冷笑:“看在叶小九的面子上,我陪着你唱完整出戏,你不打这个电话,这辈子我想咱们都不会再产生任何交集,但你又给我摆出来一副兴师动众问罪的样子,回头我真得让叶小九找你聊聊了。”

    魏则诚急赤白脸翻脸:“你让他跟我聊什么,叶家势大我承认,但那是在粤省,这里是西北,我告诉你啊,为了替你约出来何祖山,这两天我里里外外搭进去二十万,这笔账你是不是得给我清一下啊?”

    “咋地,没骗到手直接改抢了啊?”我顿时被他给逗乐了,叹口气道:“行了诚哥,都不是第一天搁社会上扒拉饭,互相给彼此留点脸吧,我来静宁是为了办事,不是为了拉仇,你能帮忙我感激不尽,你帮不上,我也觉得实属正常,但你要觉得我人傻钱多,那真挑错对象了,我是不差钱,关键我钱不是大风刮来的,有钱我给我儿子,他还能管我叫声爹,给你能换来啥?”

    魏则诚长吁短叹的喘了两口粗气:“玩脏是吧,行兄弟,那咱们走着瞧吧。”

    “我还特么跟你跑着瞧呢,别招惹我,我捶你这种段位的选手不需要分地界。”我冷冰冰的甩下一句话后,直接挂断了手机。

    原本我是想着再给叶小九去个电话的,后来又一琢磨,电话接通他估计还得絮絮叨叨问我计划,再加上魏则诚那种档次的选手,我也真没太看在眼里,所以就直接把手机揣进了兜里。

    等了没多会儿,赵雷孟拎着我的行李袋从旅馆里快步走出来。

    “走吧,挑个你熟悉的小旅馆,这两天陪我等何祖山的消息。”我招招手道:“去,骑上你的膈篮子125,咱们出发。”

    一根烟的功夫,赵雷孟载着我来到一条老巷子里,将车锁在墙边后,又带我步行走了二三十米,拍响了一家连招牌都没有的卷帘门。

    开门的是个五十多岁的胖女人,哈欠连天瞟了眼赵雷孟后,烦躁的摆手驱赶:“没房啦,你们换地方吧。”

    “二姐,我今天带钱啦。”赵雷孟从兜里掏出一张皱皱巴巴的百元大票递过去,然后缩着脖颈吧唧嘴。

    见到钞票,女人的表情立即来了个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变,马上喜笑颜开,热情的将我们迎了进去。

    “嘿嘿,这就是钞能力,平常我来赊账时候,二姐从来不会笑。”赵雷孟回头朝我憨笑:“这段时间我总来二姐的店住,别看不起眼,但是很干净也很卫生。”

    胖女人将我们领到一间二人间后,朝着赵雷孟哼唧:“规矩都知道吧。”

    “放心吧。”赵雷孟拍打两下胸脯,朝着我低声道:“大哥,二姐这里过了十二点不许大喊大叫,更不许在屋里喝酒吃饭。”

    我没有吱声,静静打量房间,屋子环境还不错,临街靠窗,除了比较破旧以外,收拾的也算井井有条,看得出来被单枕套应该都是每天一换的。

    将老板娘送走后,赵雷孟环视一眼左右,从门口的扫帚上撅下来一根枝,插在门缝当中,回头看向我低声道:“这样就知道咱们睡着以后,有没有人进过咱们房间。”

    我点点脑袋问:“有没有什么预警的办法,比如咱们正睡觉时候有人撬门啥的?但别让外面人知道的那种。”

    他马上回头,奔着不远处的桌子走去:“有..”

2816 小能人

    半分钟不到,赵雷孟拍拍手,满眼自豪的朝我吧唧嘴:“大哥,搞定啦。”

    不得不说这家伙绝对是个人才,几样生活中再常见不过的物件愣是让他给打造成了“人工智能”门铃。

    他先是将每个房间都有提供的对口杯套在门把手上,然后又私下来几条透明胶带横着粘在门和门槛之间,最后将两把椅子放在房门两米开外的位置。

    “如果有人拿钥匙开门的话,玻璃杯绝对会摔碎,咱甭管睡的多死肯定都能惊醒。”赵雷孟轻声细语的解释:“假设对方不用钥匙,而是使别的方式开门,只要门一打开,透明胶带绷开或者绷断也会有声音发出。”

    我不解的指了指那两把被他放在两米开外的椅子问道:“那你把椅子放那么远干啥,放在门背后不是更容易挡住对方破门而入吗?”

    “放在门背后,对方也照样可以将门推开,差不多能余下半米来宽的缝隙吧,只要不是胖的离谱的人照样能闯进来。”赵雷孟摇摇头,边比划边解释:“按照人的正常逻辑,当对方小心翼翼打开门时候,突然听到有动静后,一定会变偷为抢,蛮横的撞开门冲进来,因为冲的太着急,很难刹住车,这时候就会撞到两把椅子上,不管是椅子倒地还是对方被卡倒,都能留给咱们一个足够准备的时间。”

    听着他的分析,我由衷的翘起大拇指夸赞:“牛逼!”

    “嘿嘿,这些都是基础。”赵雷孟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额头道:“如果给我点鱼线和生石灰,我有把握制造出一个把人当场干残疾的陷阱,不过那玩意儿还是少用为妙,毕竟半夜潜进房间的大部分是贼,偷点东西不至于把人搞残废。”

    “不一定啊。”我叹了口气道:“贼偷的是钱,有些篮子偷的是命,算啦,洗漱睡觉吧,今天咱俩都挺累的。”

    说罢话,我转身朝卫生间走去,别看这地方很破旧,但是还有独立卫生间,一百块钱住一宿属实不算贵。

    “大哥..”

    我刚走出去两三步远,赵雷孟轻声喊了我一句。

    我迷惑的回头望向他:“怎么了?”

    “没..没啥事,你先洗吧,完事我再洗。”赵雷孟抓了抓后脑勺干笑。

    看到他欲言又止的模样,再结合他之前从兜里掏出那张皱皱巴巴的百元大钞时候的依依不舍,我好笑的摇摇脑袋,指了指我的行李包道:“包里有一些现金,你先拿两万块钱用,之前不是说你弟弟要念大学嘛,明天给他汇点过去。”

    赵雷孟马上急赤白脸的辩解:“不是大哥,我没那个意思..”

    我眯缝眼睛打量他几秒钟后,语重心长的出声:“既然你喊我大哥,愿意跟着我混迹,那我就有义务保证你的衣食住行,目前大哥状态不是很好,等我处理完眼下的坎坷,跟我一块回ang城,到时候我给你安排份正经工作。”

    一模一样的推辞,但是赵雷孟说出来却比魏则诚说出口显得真实很多。

    “好啦,别矫情!”我摆摆手道:“你跟我就是为了让自己的钞能力越来越强,不是图什么兴趣爱好。”

    说完以后,我快速走进卫生间。

    没多一会儿,我洗漱完成,见到赵雷孟正面红耳赤的坐在床边,手里攥着一沓钞票,眼神茫然的发呆。

    “咋啦?”我边擦脑袋上的水珠子边问他。

    他吸溜两下鼻涕,貌似口干舌燥的开腔:“你包里有好多钱,我刚刚居然生出来拎包就跑的想法。”

    “那为啥没有付之行动呢。”我笑呵呵的坐下。

    赵雷孟清了清嗓子道:“一个是不敢,怕你报警抓我,还有就是我觉得一个能随随便便把十几万展现出来的人可能真的不在乎这些钱,不在乎归根结底是因为有,我要是拿起包跑了,至多舒坦一阵子,但很快又会陷入穷困潦倒的生活,说不定活的比现在更失败,因为我已经习惯了有钱花的日子,再让我回到过去我做不到。”

    我盘腿坐在床上,同时点燃一支烟:“再然后呢?”

    “再然后就会为了钱铤而走险,而我自己的脑子我清楚,给饭店送餐具都总出错,更不用说干点别的非法勾当,估计我蹦跶不了多久,就得被人捉拿归案。”赵雷孟哈着热气苦笑:“拿钱跑路,我以后肯定会犯罪,你说跟在你身边可能要杀人放火,那也是犯罪,所以我怎么也逃不过犯罪,那为啥不能选择一种危险几率稍微小点的职业呢。”

    我吸了口烟微笑:“你的思想挺透彻。”

    “我小时候的梦想是当个漫画家。”他指了指我的烟盒,弱弱的问:“我可以抽一支吗大哥?”

    “抽呗,跟我不需要客气。”我无所谓的摆摆手。

    点上一支烟后,他惬意的裹了一口,呲牙豁嘴的出声:“好烟就是不一样,我喜欢这种感觉。”

    “想抽好烟就得准备好的打火机,烟我可以给你,打火机靠你自己赚。”我话里带话的吐了口烟圈道:“你有能耐,往后拿这种烟生火做饭我都不带多说一个字的,你没能耐,我顶多给你三两包烟,抽完就拉倒。”

    他叼着烟卷沉默片刻,使劲点点脑袋,然后起身朝我弯腰鞠了一躬:“谢谢大哥。”

    我笑着摆摆手驱赶:“赶紧洗脸刷牙,给自己收拾的利索点,你别看我邋里邋遢,但我受不了别人不修边幅。”

    一夜无话,第二天我直接睡到了自然醒,醒来一看已经是中午的十点多钟,窗外阳光明媚,不知名的小鸟栖息树头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让他的心情也不由自主的跟着舒畅很多。

    我习惯性的先掏出压在枕头下的手机先看了一眼,没有任何来电显示,随即又坐起来环视旁边的单人床。

    赵雷孟已经不知所踪,床单收拾的干干净净,被子叠成四四方方的豆腐块,床头柜上放着一张小纸条:大哥,何祖山通知我去拿安置卡,中午十二点前我就能回来。

    “这小子,喊我一声也不麻烦。”我摇了摇脑袋呢喃。

    就在这时候,我攥在掌心里的手机震颤起来,看到是何祖山的号码,我立即接起:“怎么样了何哥?”

    何祖山低声道:“我以上面下来的借口联系过詹俊,他告诉我在住院,得明天下午才能回来。”

    我调着眼珠子轻问:“那你没有顺便问问他身体怎么样吗?”

    “问了,他说没什么大事,我听他的语气也不像有事。”何祖山回答道:“王先生,是不是我只要帮你钓出来詹俊就真的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我虽然不是君子,但言出必行还是能做到的。”我吹了口气道:“只要你不耍花招,我保证咱们都能万事大吉。”

    “好。”何祖山沉声应和。

    我突兀想起来叶小九的那个朋友,轻声道:“哦对了,你认识魏则诚吗?”

    “是给我们单位食堂送菜那个老魏吗?”何祖山想了想后道:“如果是那个魏则诚的话我认识,怎么了?”

    我咬着嘴皮道:“替我提醒他一句,就说咱俩是朋友,让他最好规矩一点。”

    “小问题,他就是个地癞子,吃喝嫖赌抽、坑蒙拐骗偷,什么下作干什么。”何祖山不屑的评价一句:“待会我看着他的话,训他两句。”

    挂断电话后,我站在窗外,望着楼下古朴陈旧的老巷子怔怔发呆,詹俊马上就要回静宁了,我的计划也将正式开始,想到接下来要面对的东西,我的心口陡然间又像是被积压上一块巨石似的沉重...

    :。:

2817 本就锋芒毕露何须藏锋守拙.

    在认识常飞以前,我觉得自己这辈子能跟叶家那样的大咖把酒言欢就已经是人生巅峰,后来又成为常飞的座上宾,我感觉能交往到老熊,头狼往后的余生可能就彻底稳了,再到现在,无意间得罪了詹战那样的存在,我才突然想起来王莽老早以前跟我说过的话。

    他告诉我,越往上走越如履薄冰,越不由自主,当初我以为只是一句戏言,可到现在我才发现,剧本这玩意儿真的是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

    不知不觉中,我站在曾经难以想象的高度,也开始经历王莽预言的那些“身不由己”,如果问我后悔不?我绝对后悔,但要是时光重来,我会不会继续,我想我仍旧会继续。

    “嗡嗡..”

    我的手机再次震动,看到是叶小九的号码,我立即接起:“什么事九哥?”

    “沈雾转狱了,从省一监转到了北方的一个小县城里,估计是天弃的人运作的。”叶小九低声道:“头狼二号店、三号店、五号店全部被查封,说是卫生局检查出来酒店长期使用违禁漂白剂清洗房间的床单被罩。”

    “嗯。”我揉搓两下狂跳不止的胸口,长吁一口气道:“还有什么?”

    “李新元和你们酒店几个有案底的高管这两天会被诉讼。”叶小九声音沙哑道:“我已经找好了律师,该打点的地方全都打点过,远仔也承诺我,他们一定会没事的。”

    我舔了舔嘴唇上的干皮:“叶致远?”

    “嗯,今天早上我俩见过一面,他说你们即便成为不了盟友,可也是哥们。”叶小九笑了笑道:“再有就是王影的青云国际,确实存在漏税行为,但我想这事儿应该是他们公司财务部门搞出来的,准确的说应该是洛叶搞出来的,那个吴中在青云国际呆了那么多年,鬼知道他究竟结交下多少人脉关系。”

    我摸了摸鼻头苦笑:“王影怕是要崩溃了吧?”

    “没有,她比你想象中坚强很多,这段时间一直在东奔西走的寻找契机。”叶小九轻声道:“狗日的洛叶真不是一般人,一边在想方设法的败坏青云国际,一边又装的跟个人似的陪在王影身边,刚刚我无意间看到俩人,就差直接手挽手了,朗朗啊,女人在这种时候是最无助的,洛叶绝对有本事趁虚而入,你得小心点。”

    我干笑道:“我小心啥啊,王影什么都知道。”

    叶小九担忧道:“知道和知道不一样,她一开始知道的可能是自己猜测,可现在知道的是自己叫天不应、呼地不灵时候是洛叶陪在左右,而你这个当初承诺过王莽会帮他守护好公司和女人的家伙却人间蒸发。”

    我顿了顿干笑:“虎父无犬女,她会理解的。”

    叶小九语重心长的提醒我:“哥们,你做人没问题,但是在对女人方面真的太迟钝了,你总指望女人们无师自通的理解你,可关键男人和女人本来就是完全不同的两种生物啊,给她打个电话,把情况跟她说一下,最少让她知道你不是临阵脱逃,而是在..”

    我直接拒绝:“没法跟她联系,我不确定洛叶有没有在她身边安什么窃听之类的玩意儿,可能一个电话打出去,我的计划满盘皆输。”

    “唉,随你吧。”叶小九无奈的叹口气道:“yang城这边现在乱糟糟的,很多人都知道你王朗和头狼日暮西山,有不少团伙甚至都已经在落井下石了,胖子在强戒中心被人打折几条肋骨、磊哥让送去异地审核,这些就是最直接的证明,如果你还没有任何进展的话,我相信会有更多和头狼沾亲带故的人倒霉。”

    我搓了搓腮帮子问:“你还能帮我撑多久?”

    “我尽力。”叶小九声音干哑的回应。

    我直不楞登的问:“尽力是多久?”

    “不知道,可能是明天,也可能是后天。”叶小九内疚的出声:“朗朗,我们家族自上而下的长辈和我同辈的人昨晚上开了场会议,所有人都分析,你能躲开这场风暴的几率很低,目前只剩下我和远仔在苦苦支撑,我俩都希望捱到最后一刻。”

    “我懂了。”我使劲拍了拍额头道:“辛苦你们啦。”

    “头狼一号店和四号店暂时没有被封,是因为一号店有我和你一个叫韩飞的朋友在入住,四号店有熊初墨和远仔。”叶小九咳嗽两声道:“对了,连城今天到yang城了,好像托人求见詹战,但是并没有什么效果,他的级别还是太低了。”

    我楞了一下,咬着嘴皮道:“帮我招待好他,顺便替我给他赔句不是,替我告诉他,我不是去避祸了,而是在积极想办法处理麻烦。”

    “交给我吧。”叶小九利索的回应。

    “咣当!”

    刚撂下电话,赵雷孟就推门走了进来,兴冲冲的朝我招呼:“大哥,我的事情办完了。”

    “你刚刚听到我在讲电话了吧。”我上下打量他两眼。

    他摸了摸鼻梁骨,径直点头:“听到了,但是没听懂。”

    “我家后院着火了,火烧的特别旺,稍有不慎我可能会荡然无存。”我实话实说道:“现在跟着我,等于拿命赌,刚刚我朋友也说了,我赌赢的几率很低很低。”

    他走到我面前开口:“大哥,你耍钱吗?玩不玩牌?”

    “玩过,但是很不喜欢。”我迷惑的回答。

    他提我点上一支烟,塞到我嘴边道:“咱们就拿斗地主打比方,手握王炸、四个二就一定稳了吗?在我看来,只要是赌,甭管胜算有多大,都有可能输,也不管败率有多高,都有可能赢,我不知道你现在还有没有底牌,但我相信一个敢孤注一掷的人,就算是输,也绝对输的霸气绝伦!”

    “嗡嗡嗡..”

    这个时候,我电话再次响起,看到居然是王者商会赵成虎的号码,我深呼吸两口接起:“嘿,三哥吉祥。”

    “还知道说俏皮话证明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找你不容易啊,害的我托了不少关系。”电话那头传来赵成虎特有的霸气男低音:“怎么样,需要三哥帮下忙吗?不为别的,我就怕你堂哥的哭哭啼啼,也害怕念夏以后寒暑假没有了撒欢耍泼的地方,还因为你师父是我兄弟!”

    我红着眼睛低吼:“不用,脊梁骨没有塌,我还是个老爷们。”

    “只要你吱声,我保你头狼全员毫发无损的撤出海外。”赵成虎关切道:“兄弟啊,我虚长你几岁,看的可能比你更清楚一些,你现在的这种状况基本没有扭转乾坤的优势,但你只要舍得,肯把家和兄弟先带走,将来载誉归来、东山再起不是什么难事。”

    我嘬了口烟,挤出一抹笑容:“三哥,你还记得咱俩的约定不?我开十号店的时候,你会亲自过来给我剪彩?”

    “记得啊,怎么打算来海外开分店啊,我举双手双脚的欢迎。”赵成虎微微一愣,哈哈大笑的替我找台阶下:“小兄弟,男人就得这样,不争一朝一夕;不恋一城一池,来科国吧,这地方虽然不大,但足够王者、头狼两家折腾。”

    我心底骤然间变得暖烘烘的,不论赵成虎是出于谁的恳求,他愿意在这种时候对我们收留,甚至还大度的给我们让出一半发展地界,这种恩情足够我刻骨铭心。

    我抹擦一下温热的眼眶,声音干哑道:“等十号店开业时候,我想跟三哥不醉不休。”

    赵成虎立时间诧异的出声:“怎么?你不想走?”

    “我要争一城一池,死守一砖一瓦!”我喘着粗气道:“如果这次败走,我想我可能没有重头再来的勇气。”

    “唉..”赵成虎叹息一声,不知道朝着电话那头的谁在说话:“你们听到了吧,这孩子跟我不同,跟你们每个人都不同。”

    很快,听筒中传来我堂哥陈花椒带着哭腔的厉喝:“王朗,你告诉我,你现在的位置,老子接你去,什么特么一砖一瓦,你要是出事,咱们老王家还有砖瓦吗,你指望谁给我和你爸养老送终..”

    “傻徒弟,听人劝吃饱饭,先走,剩下的事情以后再说好吗?”师父林昆的声音同时响起。

    “哥、师父、三哥,对不住啦,这把我谁都不听,只听自己。”我眼眶含泪的挂断电话。

    放下手机后,我昂起脑袋,竭力不让泪水蔓延出来。

    赵雷孟从旁边递给我一张卫生纸:“大哥..”

    “真特么了解我,你咋知道我要擤鼻涕呢。”我偏着脑袋接过去纸,低头使劲擤了把鼻涕,同时用袖口拭去控制不住的眼泪。

    赵雷孟小心翼翼的呢喃:“大哥,虽然不知道你到底在经历什么,但是我觉得那么多人劝你,肯定不会害你,我的老班长说过,避其锐气是为了击其惰归..”

    “本就锋芒毕露何须藏锋守拙。”我挤出一抹笑容岔开话题:“饿了,带我常常你们这边的特色美食吧。”

    我不知道一个人的性格是打娘胎里带出来的还是经过社会各种人情世故的洗礼慢慢形成的,但我这个人从小到大就有一个特质,我想要的玩具,哪怕我爸一顿暴打也照样得拿到手,我不想放下的,哪怕旁人说只是一堆烂泥,我也照样视若珍宝的揽在怀里。

    赵成虎也好,叶小九也罢,他们都希望我暂避风头,日后东山再起,可我始终认为自己的东山没有坍塌,为什么非要再重启。

    时间如水,转眼间来到第二天的傍晚,我和赵雷孟正趴在一家“羊棒骨”火锅店里大快朵颐的时候,何祖山的电话打进了我手机:“八里镇人民公社狗肉馆,詹俊一个小时后会到,随行的大概有五六个人,有几个还是他从yang城带来的朋友。”

    我嘬了嘬手指头上的油渍轻问:“你过去没?”

    何祖山深呼吸一口粗气道:“我在去机场的路上,一直都想跟我婆娘离婚,只是狠不下心,这次你给了他们娘俩一栋房,还帮我大哥找到了工作,我也算彻底安下心,今晚之后我会永久性失联,因为詹俊背后的大人物肯定不会放过我,希望你履行承诺,不论成败,都不要难为我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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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18 终于把你盼来啦

    临挂电话前,我低声夸赞:“你是个爷们!”\r

    揣起来手机,我扭头看向旁边正吭哧吭哧啃骨头的赵雷孟发问:“八里镇离县城远不?”\r

    “不算远。”他歪头想了想后道:“咱们骑我那台小摩托过去的话也就半个来小时,那地方没什么玩的,除了一家大饭店,就是几个关系户的苹果园,大哥你要去那边咣咣啊?”\r

    “成,你慢慢吃吧,我过去溜达一圈。”我佯作很平静的样子抹擦一下嘴角道:“待会我有朋友到静宁,你去高速口接他们一下,完事直接把他们带到八里镇人民公社狗肉馆。”\r

    赵雷孟放下手中的大骨头,惊讶的望向我:“你要去狗肉馆?”\r

    “怎么啦,你去过那地方?”我点点脑袋,看他的表情,那地方好像不一般似的。\r

    赵雷孟咽了口唾沫道:“我哪有资本去内种地方啊,那可是我们静宁最出名的销金窟,我听我家里一个很有钱的战友说,去那种地方吃饭随随便便一桌子菜都得三四千起步,一定去那地方不是做生意的大老板就是上面那些大拿们。”\r

    “嗯?”我昂起脖颈抽搐两下嘴角,心底禁不住咒骂何祖山一句,这家伙临走前坑了我一把,我之前一直交代他找个人少的馆子碰头,他还特意把詹俊给安排到了本地最显眼的“内招所”,估摸着也是报复我这回害他丢掉工作的仇。\r

    “说的好像我消费不起似的。”我笑了笑,起身朝他摆手道:“吃饱喝足就马上去高速路口接我的朋友,千万别耽搁正经事,知道没?”\r

    赵雷孟忙不迭问我:“那接到人以后呢?”\r

    “把人领过去,你就自由活动吧,我处理完我的事情,会主动联系你的。”我摸了摸后脑勺,随即摆手:“走啦。”\r

    从饭馆里出来,我拎起自己的行李袋拦下一台出租车径直赶往目的地。\r

    对于何祖山的话,我持百分之八十的相信,透过这几次对话,我能感觉出来这人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爷们,正如他自己说的那样,可能他早已经对妻子没什么感情,但仍旧会为他们谋划好未来再离开,同理收到我绝对好处的他,也没有必要因为一个再不会见面的詹俊去耍什么心眼。\r

    来到所谓的“人民公社狗肉馆”,望着面前金碧辉煌的外墙,我禁不住摇了摇脑袋,静宁县城并不算多富裕,透过我这段时间的衣食住行观察,我感觉这地方顶塌天的人均收入也就跟我们老家差不了多少,而此刻矗立在我眼帘中的这家“狗肉馆”的奢贵程度丝毫不逊色于yang城的希尔顿大酒店。\r

    如此恢弘高档的地方消费也势必高的吓人,指望平头小老百姓怕是够呛,但这地方不但仍旧能保持营运,看架势运营的还相当不错,其中消费者的档次可想而知。\r

    漫步走进大厅,两个长相漂亮的前台姑娘立马笑盈盈的凑过来问好。\r

    可能是还没有到饭点,大厅里显得冷冷清清的,我和两个姑娘的对话也尤为清晰。\r

    “桂花园是何处订的房间吗?”我背着手,一副领导视察的模样。\r

    俩女孩对视一眼,一个身材稍微高挑一点的低声发问:“是的,请问您是..”\r

    “我是何处的朋友,带我去包房里看一眼,今晚上何处要招待贵宾,容不得半点怠慢。”我冷着脸出声。\r

    那女孩显然平常应该没少接触我这样的“小狗腿子”,很快来事的马上做出邀请的手势:“先生请跟我来。”\r

    几分钟后,我们乘坐电梯来到四楼的某个包房,我装腔作势的绕着足足能容纳二十人以上的包间来回转悠几圈,随即从兜里掏出信用卡递向女孩:“今晚上我们把这一层包下来了,十分钟后开始上菜,告诉你们酒店的服务员、经理什么,没有我允许,不准进房间打扰我们。”\r

    女孩愕然的张大嘴巴:“您要包下来这一层?”\r

    “我的普通话不够标准吗?”我皱眉反问。\r

    女孩慌忙点点脑袋,小心翼翼的接过信用卡道:“贵宾,包下这一层的费用..”\r

    “费用多少无所谓,关键要的是你们这地方的环境。”我不耐烦的打断。\r

    没多一会儿,服务员将信用卡和长长的小票递给我签名,瞟了眼不下六位数的消费金额,我稍稍有点肉疼,但脸上没有表现出任何。\r

    如我交代的那般,十分钟后,一道接一道的精美菜肴被摆上桌面,我翘着二郎腿一边拨弄手机,一边吞云吐雾的抽烟,同时脑子飞快的计算着詹俊到来的时间。\r

    晚上六点四十分,距离何祖山和詹俊的约定时间只剩不到十分钟,窗外的天色已然暗淡,扫视一眼桌上的山珍海味,我将脚边的行李袋拎到桌面上,慢条斯理的从里面抽出来几根我让赵雷孟提前准备好的炸山雷管插在腰上,然后双手插兜的站在了包房门口。\r

    包房里静的吓人,我咬着烟嘴眯缝眼睛调整自己的情绪和心率。\r

    “是啊是啊,你是没看见我大伯一声令下,整个头狼几家酒店全都被贴封条的壮观画面,我听说王朗那个王八蛋几天前就丢下他那群兄弟跑路啦,我估计他人现在指不定在哪个穷乡僻壤里藏着呢..”\r

    “主要还得靠詹少的文成武德,没有您的虎躯一震,王朗指不定还能狂成什么样。”\r

    就在我踩灭烟蒂,准备再看一眼时间的时候,房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说话声,我立时间绷直身体,一手撩起自己的衣裳,一手点燃防风火机。\r

    很快包房门推开,以詹俊为首的六个人鱼贯而入。\r

    詹俊穿件皮夹克,脑袋上还箍着几层白纱布,跟在他左右的几个青年基本上全都长得五大三粗,人群中我注意到一张熟悉的面孔,不想竟然天弃组织四虎之一的方正,那个让我在上上京吃了不少苦头,还把周德留下的混蛋。\r

    只不过此刻他们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躲在门口的我。\r

    詹俊扭头来回看了眼包房,粗鄙的吐了口唾沫,掏出手机道:“诶,老何这是怎么回事,约我吃饭,他自己居然还迟到啦,你们先坐,我给他去个电话,今晚上必须讹他带咱们去水上龙宫再消费一把。”\r

    几秒钟后,詹俊骂骂咧咧的坐到主位上:“操,老何居然关机啦,估计是电话没电,咱们不管他,先吃咱的,这破地方的管理是越来越操蛋了,咱们人还没到,菜居然先上齐了,回头我得找他们老板聊聊。”\r

    这时候杵在詹俊身旁旁边的方正大狼狗似的嗅了嗅鼻子,拧着眉头道:“有点不对劲,这屋里有人抽过烟,而且就是最近半小时内..”\r

    “你下辈子投胎当条警犬吧,不然真白瞎老天爷赐你这点天赋。”我用额头顶着关上房门,然后用后背靠在门板上,笑眯眯的朝着詹俊努嘴:“詹少,终于把你盼来啦,怎么样脑袋的伤不碍事吧...”\r

2819 你们永远是臣

    随着我阴嗖嗖的声音泛起,包房里的几个瞬间转过来脑袋,詹俊更是“妈呀!”惊呼一声蹿了起来。\r

    “王朗!”\r

    “头狼的王朗!”\r

    方正、詹俊旁边的几个青年则同时喊出我的名字。\r

    “别遮遮掩掩的,赶紧把家伙什亮出来吧,我真是来找死的。”我撩起衣裳,冲着一只手已经摸向腰后的方正努努嘴:“枪响,咱这一屋子人直接拥抱走向天堂,你看着的是我腰上这几根雷管子,看不见的地方我可能藏得更多。”\r

    詹俊从旁边一把抱住方正的胳膊摇头恳求:“方哥,千万不要掏枪,这家伙是个疯子。”\r

    “上回没能把你脑袋塞火锅里,应该算得上我几年江湖路上挺失败的一记败笔。”我晃了晃手里燃烧的打火机,朝詹俊豁牙一笑,目光随即又在他旁边的几个青年脸上一一略过:“中泰建材的林老板,钻石会所的陈总,还有那俩哥们叫啥来着,咱们之前也见过面哈,我记得我们头狼行的时候,你们一个赛一个的殷勤,找磊哥谈合作,跟元元喝茶,怎么我们才刚关两天门,哥几个就集体换东家啦?”\r

    跟詹俊一块的几个家伙,我基本都眼熟,有的是跟我们存在合作关系的公司,还有的之前在酒局上见过几次面,总体来说不算朋友,但绝对也不是仇敌,可看现在这架势,他们和詹俊摆明是穿上了一条裤子。\r

    面对我的奚落,几个家伙谁也没有吱声。\r

    “去,上墙角膝盖冲下头朝上的给我码一排,等我和詹少攀完交情,咱们咱慢慢唠。”我吐了口唾沫,朝着几个青年努嘴:“记住啦,在yang城那一亩三分地,我头狼一日不灭,你们永远是臣,落井下石的、釜底抽薪的,咱们的账一笔一笔算。”\r

    几个青年互相对视一眼,耷拉着脑袋走向墙角。\r

    “跪下!”我骤然提高调门,几人吓得“噗通噗通”两声直接匍匐在地。\r

    我吹了口气,朝着方正懒散的微笑:“没特么点你名,你是不是感觉自己与众不同呐,曹尼玛得,你这种高手难道全都刀枪不入,子弹扎不透、雷管炸不烂吗。”\r

    “我不信你敢同归于尽。”方正咬着嘴皮回应。\r

    “呵呵,眼擦亮、别眨巴,我给你证明一下下哈。”我再次往上撩了撩衣裳,将打火机跳跃的火苗直接引燃雷管上的引线。\r

    “嗤..”\r

    引线瞬间冒火,并且速度很快的往上蔓延。\r

    詹俊直挺挺趴在地上,双手抱着脑袋嗷嗷喊叫:“信啦,我信啦,我跪下行不!”\r

    我迅速从当中间掐灭引线,歪脖凝视额头上明显冒汗的方正邪性十足的开腔:“你还有什么质疑的地方,我可以再你面再表演一波。”\r

    “王朗,你特么疯了吧!”方正胸口剧烈起伏,眼珠子瞪的溜圆。\r

    我点点脑袋回应:“对,我就是疯了,老子不招谁不惹谁,就想安安静静端我自己的碗筷,你说你们这帮逼养的,为啥眼里就容不下我呢。”\r

    “派别之争向来如此。”方正解开自己衬衫最上面的几颗扣子道:“而且你这么干没有任何意义,就算你今天用手段让詹俊害怕,那明天呢,后天呢?你能躲得过几次,有几条命够玩?”\r

    我完全无视他叽叽歪歪的废话,抬起打火机浅笑:“墙角,跪着!”\r

    方正脸上的肌肉剧烈抽搐几下,仍旧像一杆标枪似的立在原地跟我对峙。\r

    趴在地上的詹俊满脸全是泪水,两手环抱着方正的大腿肚子哀求:“方哥,求你啦,按照他说的做,他真的什么事情都能干得出来,那天晚上如果不是叶小九拦着,他绝对敢把我脑袋塞进火锅里,刚刚你也看到了,他是真敢点引线。”\r

    方正低头俯视一眼詹俊,长长的吐了口浊气,心有不甘的走到墙角,单膝跪地的和那几个家伙蹲成一排。\r

    我挑动眉梢厉喝:“你特么搁那儿给我求婚呢,双腿着地。”\r

    詹俊哭撇撇的叫嚷:“听他的方哥,求你了..”\r

    方正鼻孔往外“呼呼”喷着热气,最终耷拉下脑袋,两腿跪展在地上。\r

    见到方正配合后,詹俊又哭叽尿嚎的朝我喊叫:“王朗、朗哥,咱们有什么话好说好商量,你不就是希望我不追究你头狼,不再给头狼制造麻烦吗,只要你放过我,我马上给我大伯打电话,咱们之间的事情翻篇,彻底翻篇可以吗?”\r

    我像是没听见一般,径直走到桌旁,从腰上抽出一根雷管摆在旁边,又将燃烧的打火机摆在雷管的边上,抓起筷子,随手夹了一口不知道名字的菜肴塞进口中,吧唧嘴巴道:“方正啊,我知道你本事不一般,但千万不要尝试挑战我的底线,看见这一桌子生猛海鲜没,我其实是给我自己点的,知道为啥不?”\r

    说着话,我扭头看向跪在墙角的方正。\r

    方正抬了抬脑袋,但没有往下接茬,只是眼神阴狠的盯着我。\r

    “看来你不知道,那你知道为啥不詹少?”我又夹起一口菜,乐呵呵的注视詹俊。\r

    詹俊迷茫的摇了摇脑袋:“我..我也不知道。”\r

    “死囚的最后一顿饭,通常比较丰盛,我怕自己挂了是个饿死鬼。”我吸了吸鼻子,又替自己满上一杯酒,仰脖“滋”的嘬了一口,惬意的伸了个懒腰道:“人这辈子呀,想开了其实也就那么一回事,可关键是想不开啊,而且我一直认为,所谓的想开了,不过是最无奈的一种自我安慰,你说我从一贫如洗的泥腿子爬呀爬,爬到今天这一步容易不?”\r

    詹俊唯恐我乱来,无比配合的回应:“不容易,绝对不容易。”\r

    “对呀,是真不容易,吃过多少罪、受过多少累,这个中的滋味只有我自己能够体会。”我又抿了口酒,像是演讲似的念念有词:“我这个人吧,其实大部分时间挺怂的,因为我觉得怂才能换来钱,有钱我的兄弟们才能吐气扬眉,但偶尔也会刚,尤其是在别人要抢我碗筷里的肉时候,哎..”\r

    说着话,我又给自己续满酒杯,同时夹菜往嘴里送。\r

    整个包房里静悄悄一片,只能听到我自己大吃二喝的声音。\r

    人在未知情况下是最恐惧的,就好比走不完的夜路、看不清的未来,还有那个是否真的爱你的另一半。\r

    此时的詹俊就正处于这种恐惧中,当我不再言语,只是一个劲往嘴里胡吃海塞的时候,他哭了,哭的稀里哗啦,就好像意识到自己真的做错什么一般。\r

    “朗哥,我错了,我发誓我的初衷并不是针对你,我是想为难叶小九,我俩之间有旧仇。”詹俊抽抽搭搭干嚎:“你看这样行不行,我马上给我大伯打电话,告诉他,咱们已经冰释前嫌,其实全是误会,我大伯很疼我的,一定会按照我说的做。”\r

    “你大伯确实疼你,不然也不会把你安置在这样一个远离风暴的地界,是你自己不懂人事,非特么把他拖下水。”我抓起一支香烟,直接揪掉过滤嘴,然后掉在嘴边点燃,抽一口吐了一口烟沫子,晃着脑袋沉笑:“其实吧,你也没什么错,我要是有你这么个大伯,指定比你还要狂。”\r

    “是是是..”詹俊捣蒜似的点头,点完脑袋又意识到说错了话,赶忙改口:“我错了,我不该狂的,不该跟你和头狼挑事的。”\r

    我抓起雷管和打火机起身,蹲在詹俊的面前道:“既然你这么有诚心,那就给你大伯去个电话,我想听听他怎么说?”\r

    詹俊刚刚拿出手机,方正立马气急败坏的阻止:“詹少别听他,你打完电话,他也不可能这么轻松就把你放掉,只要你那些兄弟没脱困,咱们就有谈判的筹码,你让你大伯把人全都放掉,那咱们就彻底变成了案板上的猪肉,王朗想剁哪块剁哪块。”\r

    我舔着嘴唇上的干皮笑问:“他让你别听我的,你觉得呢?”\r

    “他在放屁!如果不是他,我根本不会擅自跑回yang城。”詹俊恨恨的臭骂一句,迅速拨通一个号码...\r

2820 变数

    “嘟..嘟..”\r

    詹俊的手机里传来一阵漫长且令人烦躁的等待音,他半跪半坐在地上,浑身剧烈的打着摆子,时不时看看我,再看看手机屏幕。\r

    我嘴角上翘,露出灿烂的笑容。\r

    当一个人已经做好了破釜沉舟的打算,他会突然发现这世间的一切在他眼里或许都宛如尘埃一般细小,我此时的心境就是这样,无论是达官贵人还是贩夫走卒,在我现在看来,不过是条会说话的生命,仅此而已。\r

    “喂?”\r

    终于,电话接通,手机里传出一道威严沙哑的男声。\r

    詹俊看了我一眼,连珠炮似的喊叫:“大伯,我和头狼公司之间完全就是一场误会,刚刚已经通过朋友把矛盾全都解开了,您不用再为我的事情操心。”\r

    手机那头的人并未马上作出任何回应,而是陷入一段很长久的沉默当中,那种沉默就像是我明知道一支狙击枪在瞄准我的脑袋,但却不知道对方究竟在什么方向,又会何时叩响扳机一样的令人心悸。\r

    “呼..”我吐了口浊气,手里的雷管直接戳在詹俊的额头上。\r

    詹俊打了个激灵,立即提高调门喊叫:“大伯,大伯..您在听我说话吗?”\r

    手机那头的詹战声音不大不小的回应:“有人在你旁边吧?”\r

    “对,我在他旁边。”我直接接过詹俊的手机,语调缓慢的开腔:“我是头狼公司的王朗,不知道您具体是什么职位,就直接称呼詹先生吧,詹先生,平心而论,我这辈子都没想过我这样的烂鱼臭虾能跟您产生交集,尽管我很不乐意,但是交集已经出现,这是咱们都没办法回避的东西。”\r

    害怕狗日的方正会趁机偷袭我,我将雷管插在方正的嘴里,然后一手接电话,一手攥着打火机,火苗距离方正不足一巴掌的距离。\r

    詹战稍有不耐的打断:“你想怎么样?”\r

    我顿了顿,咬着嘴皮道:“我要见你,就在静宁,我给您一天时间,相信凭借您的身份肯定可以准时抵达,另外我只想见您一个人,希望您可以平易近人一回,您感觉如何?”\r

    詹战似乎听到了什么搞笑的事情,直接乐出声来:“你要见我?还让我主动过去?小娃娃,你可能是真不知道我的位置,更不清楚你刚刚那番话会给自己和你的朋友带来什么样的灾难。”\r

    我争锋相对的反问:“还有比死更大的灾难吗?”\r

    詹战声音骤然变得冷冽:“很多,比如你的朋友,你的家人,你以为我真的没有办法找到你的妻儿父亲吗?”\r

    “嗯,说穿了还是死。”我怔了一怔,强忍着心底的慌乱,再次将语速放慢,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保证嘴巴跟得上脑袋:“我都要死的人,还会在意他们是否能够长命百岁吗?詹先生,我一直在强调,自己就是尾臭鱼烂虾,您完全可以当成是来静宁钓场鱼,简单跟我见个面。”\r

    “如果我拒绝呢?”詹战冷冰冰的应声。\r

    “那您可能会失去自己非常疼爱的这个侄子,而且我还做了点别的小准备,比如您侄子在静宁的这段时间一些令人发指的恶事,只要我俩今天一死,那些东西绝对可以在全网络疯狂的出现,您肯定比我更了解自己的侄子是个什么样的品行。”我扭头看了眼正一眼不眨瞪着我的方正,继续道:“光是詹俊这样一个人可能很难引起什么轩然大波,但如果他名字前面再冠名您的马甲呢。”\r

    詹战运了口气道:“小娃娃,你要知道我手里现在攥着的筹码可你多的多。”\r

    “但我的筹码比你贵的多。”我冷笑道:“我相信没有大智慧、大造化的人不可能坐到詹先生现在的位置,相信您也可以看得出来,有人在故意利用詹俊或者说您的手整治我,但您想没想过,我身后同样也有势力,只是他们还未参与进来,如果我真死了,您是否莫名其妙的卷入一场派别之争中呢?”\r

    詹战再次沉默,久久没有吭声,但我可以清晰的听到他的呼吸声。\r

    我清了清嗓子又道:“见一面吧,就当是满足一个像您侄子岁数差不多大的孩子的乞求。”\r

    詹战出声道:“你要想清楚,见完我,还没能给我出来我想听到的答案,你的命运基本已经决定。”\r

    我淡淡的回应:“我的命运现在基本也已经决定,只是我想再拼尽全力的抗争一下。”\r

    手机那头的詹战又一次的陷入沉寂当中,不过这回他没让我等太久,用威胁的语气道:“明天早上,你现在的位置,我给你一个钟头的时间,但你要保证詹俊平安无恙。”\r

    “好,我等您!”我利索的应声:“另外我不想这边的事情惊动任何公职人员,相信您一定可以帮我排忧解难。”\r

    “呵呵呵,我活了六十岁,还是头一次被一个小娃娃恐吓,不论这次你能否说服我,都足以自傲了。”詹战哈哈一笑,直接挂断了电话。\r

    将手机塞进詹俊的口袋里,我抽出插在他口中的雷管子,努努嘴道:“坐下吃饭吧。”\r

    詹俊两条腿像是面条一般打着摆子,弓腰朝我哀求:“朗哥,我大伯明天肯定会准时过来,你放过我吧,到时候我一定替你多说好话。”\r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踏踏..”的脚步声。\r

    “好,帮我拿一下。”我点点脑袋,又将雷管插到他腰上,又把打火机递给他。\r

    詹俊迷茫的接过打火机,刚张嘴要说话,我回头抓起旁边的椅子,想都没想直接“嘭”的一下砸在他脑袋上。\r

    詹俊踉跄的摔倒在地上,打火机也“啪”的掉在地上,但是火苗并没有熄灭。\r

    我举起椅子照着他身体“咣咣”猛抡几下,直至椅子完全散架,他被我打的满脸是血,我才又弯腰捡起来打火机,气喘吁吁的回过去脑袋朝着懵逼的方正狞笑:“刚刚你有机会偷袭我的,为啥不动手啊?”\r

    方正挑动眉梢,不屑的撇嘴:“你向来阴险,恐怕就在等着我偷袭,然后趁机发难吧!”\r

    “人生总是充满了惊喜和失落,有恰到好处的收获,也有撕心裂肺的意外。”我一脚踏在詹俊的身体上,朝着方正比划一个中指:“而你刚刚就错过了一次收获,你们进屋的时候,我说的很清楚,这次只有我一个人,但因为你的犹犹豫豫,我的人来了。”\r

    “笃笃笃..”\r

    包房外传来一阵敲门声,我嘴角上的笑容瞬间凝结。\r

    因为如果是地藏、天龙他们过来的话,断然不会敲门,也就是说来人根本不是他们。\r

    “咣当!”\r

    包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个满面红光的大脑袋满脸堆笑的探了进来:“詹少,我听楼下服务员说您把这一层包了,特意过来打声招..王朗?”\r

    当看清楚那人时候,我也一下子懵圈了,这家伙不是旁人,竟然是叶小九介绍给我的那个满肚子花花肠的朋友魏则诚。\r

    看清楚是我后,魏则诚直接骂骂咧咧的走了进来:“曹尼玛得,老子找了你好几天,没想到竟然会在这儿碰上你!”\r

    “你别特么过来,赶紧滚蛋!”我皱着眉头厉喝。\r

    这家伙并不知道我们这边是个什么情况,更不清楚我腰里别着足以炸掉半栋楼的雷管子,而我此时已经达成所愿,逼迫詹战不得不来跟我碰头,所以根本没有必要再跟这屋子人玩同归于尽的戏码,所以魏则诚的出现,直接捣乱了我所有计划。\r

    面对我的咆哮,非但没有背吓到,反而两步迈到我跟前,抬手就一把薅住我的衣领子咆哮:“马德,我看你这回往哪跑。”\r

    见到我手里攥着打火机,魏则诚伸手就抢:“麻痹的,拿个打火机要给我点烟啊,我告诉你晚了..”\r

    “滚你麻得!”我赶忙往后抻胳膊,避开他的抢夺,同时绷曲膝盖,照着他的裤裆狠狠的磕了一下。\r

    没等我缓过来神儿,就感觉腰后一疼,方正不知道什么时候爬起,拽着两根筷子径直戳在我脊梁上,接着一把夺过去我的打火机,原地一记“扫堂腿”将我重重撂倒...\r

2821 你有几条命

    简单利索的将我撂倒以后,方正马上宛如老鹰捕食一般扑向我,右腿稍稍朝后一绷,左腿前倾膝盖骨“咣”的一下磕在我胸脯上,将我直接干岔气,同时眼疾手快的抽走我插在腰上的另外两根雷管。\r

    “去尼玛的!”我低吼一声,甩直胳膊照着方正的脸颊砸了上去。\r

    方正不躲不闪,硬扛我一拳头,将雷管径直扔出去几米远后,干脆骑在我身上,身体弯曲,用自己的胳膊肘顶住我的脖颈,气喘吁吁的狞笑:“就特么你这两下子还敢在我面前丢人现眼。”\r

    我的心情瞬间沉入谷底,牛逼闪闪的一手王炸牌愣是因为魏则诚这根千年不遇的搅屎棍毁于一旦,真应了那句老话,人算不如天算。\r

    另外一边,被我刚刚砸躺下的詹俊踉跄的爬起来,抬腿照着我的脸颊“咣咣”就是两脚,唾沫横飞的咒骂:“打我?你特么敢打我!”\r

    “詹少,打他都是小事儿,回头有的是时间让你慢慢解气,你赶紧给你大伯去个电话,让他不要过来啦。”方正死死钳制着我,抬头朝着詹俊喊叫:“他那边可都是大事儿啊,一分一秒都耽搁不得。”\r

    “你他妈是在教我怎么做事吗?”詹俊抹擦一下脸上的血渍,梗着脖颈臭骂:“要不是你忽悠我,我怎么可能会遇上这种破事,怎么可能会被王朗这个王八蛋接二连三的揍了两回。”\r

    方正咬着嘴皮,有些不耐烦的催促:“别说没用的,你赶紧打电话吧,你大伯如果来这里的话,事情会变得相当难办,别说谁在忽悠谁,如果你自己不贪心,我就算给你一座金山你也照样不会心动。”\r

    “哔话真多。”詹俊楞了一下,接着抬腿又是一脚蹬在我脑袋上,吭哧吭哧喘着粗气转身弯腰寻找自己不知道掉在哪的手机,同时朝着跪在墙角的另外几个青年招招手吆喝:“愣着干嘛,还不赶快过来跟我一块找手机。”\r

    我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眼神黯淡的盯着骑在我身上的方正,此时此刻我已经万念俱灰,就算地藏他们能够及时赶过来,这一局我也败了,因为我被方正拿下,他们必定受制于人,就算多高超的战斗力也发挥不出半点奇效。\r

    只是我很不服,距离成功只差那么一点点,只是命运没有站在我这面。\r

    见我眼眶湿润,方正狞笑着俯视我开腔:“王朗,你就是个渣,我告诉你,从你拒绝我们天弃开始,你的生命就已经进入倒计时,别说是你,王莽玩的比你好吧,混的比你硬吧,他敢阴奉阳违,我们照样让他了老老实实趴下。”\r

    “呵呵..”我仰起嘴角冷笑:“我不行是真的,看不上你也是真的,就你这种走哪跪哪的哔样,别说让我跟你混,你特么跟我混我都嫌乎埋汰。”\r

    “嘴犟是吧,我看你能犟到什么时候!”方正用左胳膊卡在我脖颈上,右手攥拳照着我的面颊“咚咚”就是两记老拳。\r

    “嘎嘣..”\r

    一声脆响,我的鼻梁骨让他干折,伴随着鼻血和眼泪一股脑的全都喷涌出来,我脑袋晕乎乎的,瞬间明白过来什么叫七荤八素。\r

    刚刚被我一膝盖磕中裤裆的魏则诚像条狗似的从桌子下爬出来,手里握着詹俊的手机兴奋的喊叫:“找到啦,詹少你的手机找到啦。”\r

    “给我拿过来。”詹俊没有任何客套,直接蛮横的抢过来,手指轻按屏幕,几秒钟后,他破马张飞的回头朝着一个青年发号施令:“给我拿两张卫生纸过来,我手上有血,指纹解锁不开。”\r

    “你快点的行不行!”方正皱着眉头回过去脑袋催促。\r

    “喊个**喊,指纹解不开我有什么办法,等着,马上就好。”詹俊明显也不乐意了。\r

    “踏踏踏..”\r

    就在这时候,外面的走廊里再次响起一阵脚步声,屋子里的所有人全都望向门口,詹俊更是攥着手机迅速往后倒退几步。\r

    “有人来了,绝对是王朗的后手。”方正一把将我从地上提起来,用大胳膊肘揽住我的脖颈,脸朝房门的方向“桀桀”狞笑:“看来今晚上有希望把头狼这几个高手全都一锅端掉,你们不用慌,全都听我的,那个谁谁你去把雷管仍的远点。”\r

    “踏踏踏..”\r

    脚步声愈来愈近,我的心也愈来愈沉,甚至都没有勇气抬起脑袋。\r

    可能是怕我喊叫,他宽厚的手掌死死的捂住我的嘴巴。\r

    “呼..”钳制着我的方正在我耳边吹了口大气,从腰后慢慢摸出手枪,将子弹“咔擦”一声推上膛,枪口直愣愣的对准半掩半开的房门,整个包房里静悄悄一片,我猛然挣动身体,竭力想要发出提醒,可奈何根本执拗不过方正,所以只能发出“唔唔唔”的含糊声。\r

    一道红色的身影小心翼翼的推开房门,声音轻柔的发问:“贵宾,你们能不能小声一点,三楼的客人..”\r

    “嘣!”沉闷的枪响在我耳边泛起,尽管枪管上套着消音器,但是震颤声仍旧将我耳朵刺激的“嗡嗡”直轰鸣。\r

    门外人根本没来得及说完话,脑袋上就腾起一阵血雾,身体前倾撞开半掩的房门直愣愣的跌进屋里,见到来人是个女的,模样也非常陌生,身上穿的还是酒店服务员的衣裳,不止我懵了,就连开枪的方正也一下子陷入呆滞,捂在我嘴巴上手掌也不自觉松开。\r

    “操,你特么打服务员干啥。”躲在方正身后的詹俊跳出来,埋怨的低吼:“这下特么完了,这家酒店的老板是省里面一个..”\r

    “闭嘴,赶紧过去看看死没死。”方正横着脸颊,凶神恶煞的似的打断。\r

    詹俊下意识的向前走了两步,估计是害怕,回过身子又朝着魏则诚发号施令:“你去看看。”\r

    “詹..詹少,我..我不敢啊。”魏则诚牙豁子剧烈打着架,拨浪鼓似的猛摇脑袋。\r

    “赶紧去!不然老子下一个就嘣你!”方正抬起枪口指向魏则诚。\r

    魏则诚哆嗦两下,夹着裤裆颤颤巍巍的朝房门口慢慢磨蹭过去。\r

    方正口吐粗气训斥:“快点,曹尼玛!”\r

    魏则诚提了口气,踮起脚尖,稍稍加快一点速度,走到那个陌生的服务员跟前蹲下身子。\r

    此时服务员的身下已经蔓延出一大滩浸红的血迹,魏则诚弱弱的推搡两下对方,带着浓郁哭腔喊叫:“诶,你有没有事啊,醒一醒..”\r

    “真特么是个废物,抓起她脑袋,看看她还有没有气。”方正拧着眉头再次咒骂。\r

    魏则诚扭过来脑袋,哭撇撇的哀求:“大哥,我真不敢啊。”\r

    就在俩人对话时候,我突兀扯脖嘶吼:“卧槽,活了!动了!”\r

    “妈呀!”魏则诚尖叫一声,一激灵蹿起来,抱着脑袋撒腿就往房门外面跑。\r

    “嘣!”\r

    方正再次叩响扳机,还未来得及奔出房间的魏则诚“噗通”一下跌倒在地上,右小腿处多出来一个血洞,鲜血潺潺冒出,瞬间染红他的牛仔裤。\r

    魏则诚倒在地上,捂着自己受伤的小腿哭爹喊娘的惨嚎:“妈妈呀,疼..疼..”\r

    “闭嘴!”方正瞪圆眼珠子呼喝,面无表情的威胁:“敢特么跑,老子马上弄死你,给我看看那服务员到底死没死。”\r

    “嗖..”\r

    就在这时候,一件白色物体鬼魅一般飞进屋子里。\r

    “嘣!嘣!嘣!”\r

    方正条件反射的抬枪就嘣,顷刻间漫天的鸭绒如同柳絮一般飞舞,直到那东西落在地上,我才看清楚就是一件棉服。\r

    “外面还有人!”方正抿嘴低吼。\r

    门外传来一道清冷戏谑的声音:“上次让你跑了,这次不知道你还能不能那么幸运。”\r

    方正咬牙切齿的咆哮:“少特么跟我装神弄鬼,不想王朗出事,你最好给我老老实实滚出..”\r

    “咔擦!”\r

    “咔擦!”\r

    他话音未落,我们身后的窗户玻璃齐刷刷破碎,刺骨的冷风“呼啦”一下灌进整个房间里,因为我是背对着的,所以看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状况,而揽着我脖颈的方正立即下意识的回头。\r

    “嘣!”\r

    一声嘹亮的枪响在屋内响起,方正握枪的手掌立时间荡起一阵血雾,他身体一趔趄,手里的枪管“啪”的一下落在地上,我趁势屁股往后使劲一撅,挣脱开方正的束缚,随即一记“驴打滚”翻出去老远。\r

    还没来得及抬头,窗口的位置也传来一道冷冰冰的女声:“敢碰我跟班,你有几条命..”\r

2822 男女混合双打!

    “洪莲!”\r

    我慌忙扭过去脑袋,见到洪莲宛如蝙蝠侠一般,腰上系着一根麻绳,在巨大的落地窗玻璃外一晃一荡,手里握着她那把银色的手枪,表情冷漠的瞄准方正。\r

    此刻的她只穿了一件贴身的黄色卫衣,而外面至少在零下十几度以上,而且我们所在的这层可是四楼,不动声色的潜伏下来,并且破开窗户将方正一枪干残,这困难程度,根本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r

    方正目瞪口呆的注视洪莲,半蹲半坐在地上,眸子里写满了不可思议。\r

    “看来你这次的运气不太好呐。”\r

    包房外,一袭白色装扮的白帝轻飘飘的跨着躺在门口哭爹喊娘的魏则诚走了进来,和红莲一样,他同样只穿了一件白色卫衣,我估摸着刚刚那件飞进来的白色羽绒服就是他的外套。\r

    方正佝偻着腰杆站起来,甩了甩被击中右手的血迹,气喘吁吁的狞笑:“呵呵呵,你们是白帝红莲吧?”\r

    白帝歪着脖颈,不屑的开口:“叫什么跟你没关系,你是主动跪下,还是我帮你!”\r

    “胜者王败者寇,我服。”方正耸了耸肩膀,很大气的弓下腰杆,就在我们都以为他可能会束手就擒的时候,这家伙突兀朝着不远处也吓傻了的詹俊扑了上去。\r

    “滚!”白帝三步并作两步扎出去,宛如一道离弦的飞箭迅猛,方正的手还没来得及触动到詹俊,白帝右腿已经横扫而出,这一腿横扫势大力沉,隐隐带着破风声,硬生生将詹俊和方正隔开。\r

    方正也不是个善辈,单手往上一挡,架开白帝的攻击,身体顺势往侧边倒退两步,很狡黠的跟白帝站成一条线,凭借白帝的身体挡住窗外洪莲架起的枪口。\r

    “受伤了还能挡住我,你有两下子。”白帝收回来腿,脸上表情瞬间变得凝重。\r

    方正再次甩了甩染血的右手,歪嘴狞笑:“我如果不受伤,你刚才那一脚,足够我把你打废。”\r

    “喝!”白帝暴喝一声,身子前压,一击简单迅猛的右钩拳轰向方正的面门。\r

    方正杵在原地没有动弹,抬起左胳膊更为直接的砸向白帝,两人的拳头顷刻间碰撞在一起,方正踉跄的再次往后一腿,而白帝则脚后跟没站稳,退了至少两三步才站稳,方正的左拳对白帝的右击,孰高孰低其实已见分晓。\r

    方正舔舐嘴角,露出个残忍的笑容轻笑:“你不行啊兄弟,随便跟你玩玩,你都架不住。”\r

    白帝面颊稍稍泛红,吹了口粗气,摆开起手式:“再来!”\r

    窗外的洪莲恼火的娇嗔:“你特么搁那儿打擂台呢,能不能速战速决,真是个废柴,你擅长腿法跟他拼什么拳头,快点的行不行,老娘快要冻死啦。”\r

    听到洪莲的数落,白帝立时间一抖,马上抬腿就是一脚踹向方正的小腹,方正宛如猿猴一般的横移身体躲闪,身法腾挪闪躲,极其灵巧的避让,一次有一次的将白帝虎虎生风的横扫给破开。\r

    即便如此,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方正落败不过是个时间问题,因为他受伤的右手已然成为累赘,基本上被白帝压着打。\r

    两人你来我往的对轰两三分钟左右,白帝又是一脚撂向方正下盘,方正黔驴技穷的往后退让,正好错开和白帝一条线,这时候窗外“荡秋千”的洪莲伺机而动,“嘣”的一枪叩响扳机,方正的后背腾起一片血雾,身形不稳的“咣当”一下摔倒在地上。\r

    白帝宛如猛虎下山一般,膝盖绷曲重重撞在方正下巴颏上,方正身体后仰重重跌躺,嘴里吐出来几颗带血的槽牙,迷迷糊糊的双手撑地想要爬起来,不过白帝没有再给他反扑的机会,两手抓住他的衣裳,照着包房的圆桌狠狠抛摔过去。\r

    “呼啦啦..”\r

    二十人坐的圆桌顷刻间被砸翻,玻璃桌面碎了满地,盘子碗筷更是落的哪哪都是,方正身上糊满了残渣剩饭,脸上、胳膊上、手上被玻璃茬子划满了疤痢,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结果左手腕好像也骨折了,手掌刚撑起地面,就疼的“呃”一声又重重摔倒。\r

    “你输了。”白帝双手后背,眼神冰冷的凝视还在不停尝试爬起来的方正轻笑。\r

    方正上气不接下气的惨笑:“呵呵,输的..输的心不服口也不服。”\r

    “干倒你是我的事儿,服不服是你的事儿。”白帝从腰后摸出一把手铐,快速将方正双手锁上,接着拎小鸡似的提了起来。\r

    “你们两个二傻子,还不赶快把我拉上去啊。”见到大局已定,窗外的洪莲昂头朝着上方喊叫。\r

    惊魂未定的詹俊此刻也反应过来,跑过去抬手照着方正的大脸盘子“啪啪”就是几个响亮的大嘴巴子,梗脖咒骂:“你特么刚才要抓我!”\r

    “嘭!”方正抬腿一脚蹬在詹俊的肚子上,将他蹬了个屁股墩,恨恨的咒骂:“组织找你这样的废物合作简直就是愚蠢至极,詹俊你放心,老子落在王朗的手里无所谓,但是你一个管后勤的芝麻子竟然敢私自收我一千万,还以次充优的把我给你提供那些黑心棉的事情做成被褥的事情很快很被人揭穿,等着身败名裂吧垃圾。”\r

    “我去尼玛的。”詹俊闻声一愣,蹦跶着爬起来,又朝方正扑了上去。\r

    没等他近身,我从旁边蹿出,一脚狠狠的踹在他胯骨肘上,冷着脸轻笑:“你又觉得自己行了?”\r

    詹俊张了张嘴巴,动作娴熟的“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哭叽尿嚎的朝我哀求:“朗哥你刚刚都看到了,我是被逼的,天弃这群人给我埋陷阱,强迫我跟你和叶家闹事,我真的是身不由己。”\r

    我摸了摸脸颊上的血迹,皮笑肉不笑的努嘴:“这话,明天能跟你大伯摸着胸口好好唠吗?”\r

    “能说能说。”詹俊不假思索的狂点脑袋。\r

    白帝拽着方正,扭头朝我道:“走吧朗朗,这边又是枪响又是打砸的,估计已经惊动了当地警方。”\r

    “嗯,你带着他和詹俊先走,我处理一下后续。”我点点脑袋,快步走到还坐在地上不停呻吟的魏则诚面前。\r

    见到我过来,魏则诚也顾不上再喊疼,嘴唇打瓢的呢喃:“朗哥,我..我..”\r

    “刚刚你看到谁开枪了?”我摆摆手,和颜悦色的发问。\r

    “他,还有窗外那个女的。”魏则诚连珠炮一般的回答。\r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头,嘴角的笑容愈发灿烂:“诚哥,做人要实诚,你再好好回忆一下,到底谁开的枪,谁打伤的你,又是谁嘣死的这个服务员?”\r

    魏则诚转动两下眼珠子,试探性的指向方正道:“就他一个人开的枪。”\r

    “对嘛,则诚则诚,心诚则灵。”我拨拉两下他的脑袋,嘴角泛笑道:“待会和巡捕同志一定要实话实说,我去过你的苹果园,也知道你的蔬菜棚,我希望这是咱们最后一次见面,你说呢?”\r

    魏则诚如释重负的应声:“是是是,一定是最后一次见面,今天晚上你就是来找人的,进错了房间,动手的是他,他不光伤了我,还枪杀服务员,最后把詹少也给劫走了。”\r

    “对,他叫方正,记住了吗?”我赞许的翘起大拇指,随即回头又看向跟詹俊一块来的另外几个青年微笑:“怎么说不用我再重复了吧?”\r

    “不用不用。”\r

    “朗哥你放心吧,今天晚上的事情跟你和你朋友都没有任何关系。”\r

    几个青年脑袋如同捣蒜一般疯狂的晃动。\r

    我站起身子,朝几人挥舞手臂道:“期待在yang城见到各位,欠我的、坑我的,损我的,不要让我一个一个的找,我费劲了,你们可能就得费神,另外回去以后替我转告你们那些跃跃欲试的朋友们,我最近想开六号店,资金方面有点欠缺,雪中送炭你们是赶不上了,锦上添花还有机会...”\r

2823 姐是铁娘子.

    从包厢里出来,我没敢乘电梯,而是走步梯迅速离开,刚刚枪声大作,加上嘈杂一片,势必已经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r

    果不其然,当我走出酒店时候,看到不少服务员、厨子、保安还有一些食客们正三五成堆的聚在一起昂头仰望我们刚刚所在的四楼。\r

    我双手插裤兜,低下脑袋一副若无其事的疾步奔向正门口,路过那些人身边时候,他们若有似无的声音传入我耳中。\r

    “刚刚绝对是枪响,我听的很清楚。”\r

    “可不呗,跟放炮一样,嘣嘣嘣的,特别吓人,我还看到有个女的绑着麻绳吊在四楼,就跟拍电影似得...”\r

    “听说今晚上四楼被包场了,好像是县里面的大人物包下来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在拍戏,没听说有剧组来咱们静宁啊。”\r

    听到议论声,我顿时将脚步迈的更大,连这些“吃瓜群众”都已经知道发生了枪战,这边的事情怕是隐瞒不了多久。\r

    “哔哔...”\r

    酒店门外对面的街边处,一台白色的本田“商务车”朝我连按几声车喇叭,赵雷孟降下来半拉车窗玻璃冲我招手:“大哥,这边。”\r

    我来回看了看左右,确定没什么人注意我后,才三步并作两步蹿进车里。\r

    环视一眼车内,除了洪莲、白帝、方正和詹俊以外,杜航居然也在,我抽了口气道:“先走吧,巡捕估计马上就到,雷子你是本地人,肯定比我们熟悉地形,找个安全的地方喘口气。”\r

    “那就上我家吧,我家在县边的村子里,一般不会引起人注意。”赵雷孟发动着汽车,慢慢拨动方向盘询问似得望向我道:“行么大哥?”\r

    我想都没想直接摆手拒绝:“别扯淡,不要把祸端带到家里去,找个废弃工厂或者烂尾工地。”\r

    赵雷孟歪头想了想后,比划一个ok的手势,直接踩下油门。\r

    被白帝和杜航夹在当中间的方正不屑的冷笑:“呵呵呵,真特么虚伪,既然怕给人带来麻烦,那就别让人参与进来啊,别人不知道你的对手是谁,你自己难道还不清楚吗?”\r

    杜航先是“咣咣”两拳头砸在方正肚子上,然后又从裤兜里摸出一把尖嘴钳子,直接塞进方正口中,噌的一下硬生生拽下来他一颗带血的后槽牙,拧着眉头威胁:“嘴闭了,别总给自己的牙找不痛快。”\r

    “呸...”方正吐了口唾沫,毫无惧意的“桀桀”怪笑两声:“我特么用这招整人的时候,你可能刚念小学,呵呵,操!”\r

    杜航没吭声,反倒是坐在后排的洪莲抬起粉拳朝着方正后脑勺猛怼几下,嘲讽:“你那么厉害又是怎么落到我们手里的?”\r

    方正脸色微微一尬,又望向我絮叨:“王朗,咱们打个商量吧,把我放掉,多少钱你随便开价,人生在世图的不就是个荣华富贵嘛,我的命比你想象中还要值钱,要说放过我,可以保证你和天弃的矛盾能够翻篇,那我确实是在吹牛逼,但我可以担保你未来两三年内都不会有麻烦,怎么样?”\r

    “不怎么样,从我兄弟命丧上上京开始,咱们之间的关系就只剩下一种,你死或者你亡。”我面无表情的撇嘴:“省点力气吧,你现在可以看看两边景色,琢磨琢磨自己往哪埋。”\r

    被我一口拒绝,方正并未死心,继续舔着大脸磨叽:“王朗,你玩社会图的是什么?金钱、地位还是女人?这些只要你放过我,天弃都可以给你,我们天弃有你想象不到的资源和人脉关系,青云国际、辉煌公司,全是我们投资的产物,类似这样规模的企业,我们旗下有很多...”\r

    我拧着眉头冲白帝吱声:“让他闭上嘴,听着我特么贼心烦。”\r

    白帝抬起胳膊肘照着方正的胸脯“咣咣”猛砸两下,直接将他打的背过去气,痛苦的蜷缩起身体“咳咳咳”剧烈咳嗽两下。\r

    另外一边的杜航利索的脱下来左脚袜子一股脑塞进方正嘴里,因为他双手后背被手铐反锁着,根本没法挣扎。\r

    “呜呜..”方正立马摇头晃脑的瞪圆眼睛。\r

    “呀,真味儿,怎么感觉和鲱鱼罐头凉拌臭豆腐一样呐。”坐在后排的洪莲立马一手掩鼻,一手不停驱赶脸前的空气:“我一个重度感冒的人都能闻到,你自己想想得有多恐怖吧。”\r

    杜航尴尬的缩了缩脖领解释:“姐啊,赶了这么久的路,没合过眼、没脱过鞋,从二十多度到零下十几度,能保持鲱鱼罐头的味道已经很不错啦。”\r

    “阿嚏,阿嚏...”洪莲吸溜两下鼻子,扭过去脑袋剧烈咳嗽起来。\r

    我立即关切的望向她:“感冒了啊?”\r

    “没,怀孕了,而且还是龙凤胎,你要不要负责?”洪莲没好气的撇嘴:“零下十几度,我只穿件卫衣吊在楼上,你感觉我能多风骚。”\r

    我一下子被她怼的无言可对,干笑道:“那咋不知道多穿点衣服呐。”\r

    “你缺心眼啊,穿太厚的话,行动还能方便吗?”洪莲白了我一眼,随手丢给我一条湿毛巾,不耐烦的嘟囔:“赶紧擦干净你那张狗脸,别跟我说话,看你那副衰样,我就一肚子邪火。”\r

    我一边用毛巾抹脸,一边冲着白帝问:“之前不是说你和地藏、天龙一块过来吗?他俩呢?”\r

    白帝微笑着回答:“地藏去强戒中心保护胖子了,胖子在里面不好过,几乎一天挨三顿,我们来时候,他都让打的没人样了,天龙在保护王影,原本我是打算一个人过来,她非要跟着过来。”\r

    洪莲冷着小脸,不屑的朝白帝歪嘴轻笑:“你可真能装,如果我不来,你一个人能对付的了他?”\r

    听到洪莲的讥讽,向来沉稳的白帝瞬间变得像个愣头青似得,挽起袖管狡辩:“谁说我打不过他的,不信咱们把他解开,我们正大光明的较量一番。”\r

    “别介白哥。”\r

    “哥,千万别任性。”\r

    我、杜航和前面开车的赵雷孟同时喊叫。\r

    “切。”洪莲满不在乎的昂起脑袋:“快三十岁的人十三岁的智商,你这样的人活该单身。”\r

    白帝气哄哄的哼唧:“谁没人追啊,我如果不是想追你,会单身?”\r

    “我让你追我的?”洪莲抓起面巾纸擤了把鼻涕,直接闭上眼睛道:“别吵我了啊,我又困又冷,想要休息一下。”\r

    看她脸色有些蜡白,我沉声道:“不行,先找个诊所看看吧。”\r

    “再往前走差不多两站地有一家诊所。”坐在洪莲旁边的詹俊马上殷勤的出声:“诊所老板跟我很熟,保证不会乱说的。”\r

    “别让我打你。”洪莲眯着眼睛训斥一句,随即朝我道:“姐是铁娘子,没那么矫情,开车那个二傻子把暖风开大一点。”\r

    赵雷孟憨厚着出声:“姐,我不叫二傻子,我叫赵雷孟。”\r

    洪莲慵懒的应声:“知道了大傻子,暖风开大点,对了你之前学过追踪吧,要是有兴趣的话,以后可以跟着我,我带你赚的钱肯定比王朗给的多。”\r

    赵雷孟无语的再次纠正:“姐,我也不叫大傻子,我叫赵雷孟。”\r

    “行行行,三傻子行了吧。”洪莲一副自己吃亏的样子摆手道:“我脑袋晕,不要吵我。”\r

    “滴呜滴呜...”\r

    就在这时候,前方路口出现几台巡逻车,刺目的红蓝警示灯烁烁晃眼的转动,赵雷孟吓得“吱嘎”猛踩一脚刹车。\r

    逃捕经验丰富的杜航立即臭骂:“你别特么停啊,正常开过去就好,你一停巡捕肯定起疑心,操!还愣着干嘛,直接撞冲过去,让围住咱几个全得歇菜...”\r

2824 捱过今晚.

    随着赵雷孟的停车,卡在路口的几台巡逻车里马上跳下来几个打着强光手电筒的巡捕,径直朝我们的方向走了过来。\r

    “咋..咋办啊大哥。”赵雷孟的脸色一瞬间变得惨白一片,紧张兮兮的回头望向我。\r

    杜航“蹭”的一下从腰后掏出来把“仿六四”,皱着眉头低吼:“挂挡冲过去啊,你特么寻思**啥呢,是不是要把我们这一车人都给卖了才放心。”\r

    “我..我不敢啊。”赵雷孟嘴唇颤抖,嘴里“呼呼”的喘着粗气。\r

    “把枪收起来,我下去拖延他们,雷子挂好档,准备硬闯!”我先是瞪了眼杜航,接着又朝其他人交代:“能不开枪尽可能别开枪,能不要和这种人发生交集就不要发生交集,你们全部把头低下,白哥给我盯紧方正,他敢有什么移动直接干掉,詹俊你特么给我听清楚,敢耍花招,你大伯过来接走的可能就是你的遗体。”\r

    我深呼吸两口,抻手摸向门把手,打算下去先拖延一下时间。\r

    “咣当!”\r

    我这边还没来完全打开车门,洪莲已经先我一步跳下了车,只见她脚踩猫步,摇晃着嫩柳一般的腰肢,直不楞登的朝着对面几名手持强光手电筒的警员走了过去.\r

    距离几个巡捕还有两三米左右时候,洪莲似乎脚跟没踩稳,身体往前一倾斜,嘴里发出“哎唷”的娇吟声,一名警员立即条件反射扶住她,接着洪莲用身子挡住对方,声音很轻柔的不知道跟对方说了几句什么。\r

    大概能有二十多秒钟后,几名警员齐刷刷的掉头往回走,洪莲也快步爬上我们车里,忙不迭朝赵孟雷出声:“二傻子,赶紧掉头,这条路走不通,除了这一波巡检的以外,前面还有四五伙呢。”\r

    白帝紧张兮兮的发问:“你怎么知道的?”\r

    “老娘出卖色相换来的信息,你有意见啊?”洪莲不耐烦的白楞一眼,指了指杜航道:“拿透明胶带缠住方正的嘴巴,这家伙不保险,就像一颗定时炸弹,随时有可能爆炸。”\r

    “好。”杜航立即取出提前准备好的胶带,以方正的嘴巴为圆心,整个脑袋为半径“次啦次啦”裹了好几圈胶带,接着又回头指向詹俊道:“用不用也堵上这个王八蛋的狗嘴。”\r

    “不用不用,我保证不会乱喊乱叫的。”詹俊连忙捂住自己嘴巴哀求。\r

    “记住啊,你在我们这里的信誉度只能用一次,如果你耍幺蛾子,王朗不办你,我也肯定收拾你。”洪莲目光锐利的威胁。\r

    几分钟后,赵雷孟将车子掉头行驶,很快我们又回到出事的“狗肉馆”。\r

    只不过此时的酒店门口,已经停满了巡逻车,警笛声大作,晃眼的警灯更是一闪一闪的格外刺目,路过酒店门口时候,我看到大厅门外已经拉上了一条警戒性,不少荷枪实弹的警员聚集四周。\r

    “事情闹大了。”赵雷孟抿嘴小声呢喃。\r

    杜航没好气的骂咧:“我发现你这个人怎么像个娘们似的婆婆妈妈呢,从枪响的那一刻起,咱们闯出来的祸轰动这个小县城就已经是注定的事情,你说你刚刚踩特么什么刹车啊,你知不知道会害死我们所有人啊。”\r

    “对..对不哥。”赵雷孟内疚的缩了缩脖颈。\r

    杜航仍旧愤愤不平的絮叨一句:“马德,朗哥让你参与这件事情真是瞎了眼。”\r

    “会说话就说,不会说话闭上嘴。”洪莲轻撩侧脸散落的秀发,不悦的训斥:“他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你指望他有多高的心理素质,况且人家做的很不错了,把咱们送到这里以后,让他走都不走,还主动跑上去踩点,如果不是他提前看清楚房间里的变故,中枪倒地的可能就是白帝或者我。”\r

    白帝瓮声瓮气的顶嘴:“我可没那么脆弱和粗心。”\r

    “我说他的时候,你能不能当个哑巴,能不能!”洪莲勃然大怒,像头发狂的母虎一般的低喝:“你没看你这个跟班现在狂成什么样子了么?还王朗瞎了眼,怎么?就属他慧眼如炬吗?你是这个意思吗?”\r

    白帝蠕动两下嘴角没敢再往下接茬,不停的朝杜航挑眉挤眼的暗示。\r

    杜航“嘿嘿”一笑,厚着脸皮道:“对不起莲姐,我刚刚口误啦。”\r

    “谁都有第一次,我第一次的时候还不如他。”洪莲恨恨的数落一句,接着又朝开车的赵雷孟训斥:“你也是,不怪人家看不上你,好歹是当过兵的人,最起码的战斗素养都没有吗?以后再遇上这种情况,大大方方的开车过去,只要你不慌不忙,二郎神都看不出来你真身。”\r

    看了眼空荡荡的街头,我冷不丁朝赵雷孟开腔:“雷子,掉头!把车开回人民公社狗肉馆。”\r

    赵雷孟微微一愣:“开回去?”\r

    “王朗你没病吧。”\r

    “刚刚酒店门口停满了巡逻车,你又不是看不到。”\r

    “开回去的话,咱们铁定得出问题..”\r

    其他几人纷纷七嘴八舌的出声。\r

    “听我的,开回去。”我点燃一支烟,朝着赵雷孟努嘴示意:“至于啥原因,待会你们就知道了。”\r

    赵雷孟犹豫片刻后,迅速拨动方向盘,载着我们一车人按原路返回。\r

    半根烟后,我们的车距离狗肉馆还有不足十多米的位置,已经可以再次清晰听到警笛声和看到闪烁的警灯,我指了指一旁停了四五台车的马路牙子吩咐:“熄灯,靠边停下。”\r

    车子很快停稳,我冲着杜航道:“有备用牌照就换上备用牌照,没有的话直接卸掉车牌。”\r

    杜航点点脑袋,翻出来一把螺丝刀,利索的跳下车,赵雷孟犹豫几秒钟后,也打开车门跟下去帮忙。\r

    白帝迷惑的望向我问:“朗朗,你这是什么意思?不会告诉我咱今晚上就在这里捱到天亮吧?”\r

    “对,就在这里。”我重重点头道:“刚认识我七哥的时候,他曾经为了躲避通缉,直接在巡捕局的对面盘下来一家烟酒店,当时他教给我一套真理,灯下黑、耳后脏,不管是什么人永远不会在意近在咫尺的事物,咱们现在冒冒失失的在大街上溜达,鬼知道究竟有几个路口设卡,不可能每一次都指望洪莲使美人计吧,话说洪莲姐,你刚刚到底使的什么方式说服那几个巡捕的?”\r

    “我告诉他们,车里坐的是县里某位张姓和王姓的大拿,除了他们以外,还有两位大拿不愿意被人看到的女朋友,如果他们非要查的话,我不敢保证会发生什么,然后他们就走啦。”洪莲微微一笑回答:“这种方法我用过很多次,屡试不爽,张姓和王姓的人随处可见,所以永远不会露馅,再加上咱们开的商务车,也比较符合那类人的身份和档次。”\r

    “睿智如我。”我挺不要脸的捧了记臭脚。\r

    洪莲手捂嘴巴,脸色泛着一抹不正常的红光埋汰我:“咳咳咳,你的脸皮能防弹,我感觉今天就算不救你,你肯定也能脱险,咳咳咳..”\r

    “很不舒服?”我扫视她一眼,直接脱下来身上的外套丢给她:“夜里凉,咱们的车接下来不能启动,你委屈委屈披上吧。”\r

    洪莲漂亮的眸子微微扩展,随即撇嘴:“我没那么矫情,而且我也不喜欢你身上臭烘烘的味道。”\r

    说着话,她就准备将外套丢给我。\r

    “披上,老子不是跟你商量。”我瞪着眼珠子训斥。\r

    洪莲顿了顿,接着老老实实的将我的外套裹在自己身上。\r

    “你那破玩意儿一点不抗风,穿我的吧。”白帝也不甘示弱的将自己破破烂烂的羽绒服递了过去。\r

    我好笑的摇摇头,没有再吭声。\r

    白帝贼拉稀罕洪莲,而洪莲对我有点意思,这已经算是全车人都心照不宣的八卦,只是我们身处局内的仨人全都故意在装傻充愣罢了。\r

    就这样,我们一行人全都老老实实的缩成球的呆在车里,十几米开外,时不时能看到几台呼啸的巡逻车进进出出,一些全副武装的军警在酒店的大院里来来回回的寻找着什么蛛丝马迹,那种咄咄逼人的紧迫感让人既紧张,又觉得分外的刺激。\r

    酒店里的混乱一直捱到凌晨五点多钟,大批巡逻车和警员缓缓撤离,酒店里只剩下零零散散的一些巡逻车和警员,我才撞着胆子跳下车撒尿。\r

    盯着东方隐隐泛起的微白,我长吁一口气呢喃:“捱过今夜,我头狼注定雄起...”\r

2825 冻出来的交情

    清晨五点半,应该是西北地区一天之内气温最低的时刻,我们一帮人组团哆哆嗦嗦。\r

    就连身体素质最好的白帝,都控制不住的不停抖着双腿,两手来回搓啊搓。\r

    洪莲的病情似乎加重不少,从凌晨二点开始就陷入了半清醒半昏迷的状态中,这期间我摸过她的额头,烫的格外吓人,但我们现在情况特殊,明知道是这样,我也没办法把她及时送去医院,只能动员哥几个全都脱下来衣裳裹在她身上。\r

    撒完尿爬上车后,我冻得连打几个喷嚏,习惯性的又摸了摸洪莲的额头,这次的温度比刚刚更加吓人,不知道是我手太凉的缘故还是怎么的,我摸着都觉得有点烫手。\r

    我吹了口气,忙不迭推搡她的身体:“洪莲姐,红莲姐你醒一醒..”\r

    “啊..怎..怎么了,咳咳咳..”洪莲迷迷瞪瞪的半睁眼睛,无神的望向我,嘴里的呼出来的热气也极其的有温度,整个人处于格外虚弱的状态中。\r

    我咽了口唾沫,低声道:“不要睡了,不然更容易难受。”\r

    “没..没事,我没..没那么娇气。”洪莲有气无力的摆摆手,又慢慢闭上眼睛呢喃:“你让我..让我再眯一会儿,就..就眯一会儿。”\r

    “不要睡了,病情会加重的。”我胳膊肘托在她软绵绵的后背上摇曳:“咱们说说话,天马上就亮了,亮了以后我带你去看医生。”\r

    “你让她再睡一会儿吧。”白帝扭过来身子,朝着我嘴唇发白的出声:“她现在这种状态,醒着反而更难受,我估计她至少得发烧三十九度以上。”\r

    “睡个毛线睡,再睡下去不得把脑袋烧坏啊,不懂就别瞎逼逼。”我不耐烦的怼了一句,又继续摇晃洪莲。\r

    哪知道我无心的一句话,瞬间像是捅了马蜂窝一般,白帝瞪着眼珠子推搡我一下臭骂:“不是,你特么冲我发什么火啊,是我让她生病的吗?是我逼着她只穿件卫衣吊在四楼上的吗?是你!如果不俗为了帮你,我们这帮人能特么风雨兼程从yang城大老远跑到这破地方吗?你又不是不识数,自己不会扣着肚脐眼想想,两个地方距离多远,开车又需要多久,要不是你自负,要不是你的兄弟无事生非,我们至于受这种鸟罪吗?”\r

    “你扒拉我干啥!”我横着脸注视他:“你稀罕洪莲我没说过别的吧,现在这种情况,傻子都知道她继续睡下去肯定得出大问题,就算是溺爱也得有个分寸,咋地,显摆就你会疼人啊!”\r

    “你特么说什么!”白帝像只斗鸡似的,眸子里闪过一抹愠怒。\r

    这两天我也一直处于压抑到极点的状态中,被他火辣辣的眼神一刺激,怒气瞬间暴走,破马张飞似的低吼:“你跟谁他妈他妈的,是不是给你惯出来毛病了。”\r

    “朗哥,你干啥呢,咱们是外人吗?”杜航连忙一手搡我,一手搂住白帝,焦急的劝阻:“白哥,您也跟我说过,朗哥不是外人,他是你最信得过的哥们和伙伴,你最难时候他帮你,同样他最需要的时候,你不会走,到底咋地了,你们俩就卯上劲儿了。”\r

    “我不跟他一般见识。”我吸了吸鼻子,继续摇晃洪莲:“姐,不要睡了,咱们说说话行不,随便聊啥都可以。”\r

    “你说谁呢,不跟谁一般见识。”白帝再次抻手揪住我的衣服领口冷笑:“王朗啊,你现在是不是飘了,还特么没用完我呢,转念就翻脸,怎么?你该不会是认为,我除了你这里,在别处赚不到钱吧。”\r

    “你别跟我逼逼叨叨,我不想和一个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小男孩对话,天亮以后你自己品品吧。”我不客气的摆开他的薅拽,鄙夷的冷笑两声。\r

    洪莲艰难的睁开眼睛,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白帝,孱弱的喘着重气:“咳咳咳,不许吵。”\r

    白帝注视着洪莲看了能有十秒钟左右,抹擦一下脸颊,气鼓鼓的点头:“不吵了,我进去帮你弄点热水喝。”\r

    说罢话,他径直跳下车,打算顺着围墙就往酒店里面翻。\r

    “别犯傻,这种时候你走正门比跳墙更保险。”我赶忙抻出去脑袋劝阻。\r

    “老子用你管啊。”白帝迟疑几秒钟后,还是很听我的顺着墙根,借助灯光下的阴影快速朝酒店正门口游走。\r

    “咳咳咳,他有时候其实..其实也蛮可爱的。”洪莲抬起头,望着身形逐渐消失在阴影中的白帝摇头:“就是犯傻的时候,不招人喜欢,不过跟这样的人在一起,可能我会很省心吧。”\r

    “吃醋的表现,男人吃醋时候都会犯傻。”我轻轻拍打她的后背,帮着她捋顺不太均匀的呼吸。\r

    洪莲猛然侧脖看向我轻问:“那你呢,你会为我吃醋吗?”\r

    “我..”我磕磕巴巴的干笑两声:“姐,你现在脑子迷糊,我说啥你明天也得忘记,想聊的话,咱们等明天你好以后,咱们慢慢坐下来好好的聊。”\r

    “呵呵..唉..”洪莲先是娇笑两声,接着重重叹了口气。\r

    十分钟不到,白帝捧着一杯热气腾腾的白开水回到车里,懂得直打哆嗦:“马德,咱们确实有点傻逼,这酒店里面就有自己的卫生室,我刚刚潜进去,拿了好多药回来,洪莲你赶紧吃点吧。”\r

    边说话,他边从自己的裤兜里翻出来好几盒治疗退烧和感冒的药片。\r

    我趁机将洪莲交到他手里,不动声色的回到前排副驾驶上,透过反光镜,静静观察耐心伺候洪莲的白帝。\r

    不得不说,这俩人男的帅气、女的俊俏,单从相貌上来说,真的可以算得上是天作之合,而且他们的职业和生活方式也极为的接近,如果真的能够走到一起的话,对我、对他们彼此何尝不是一种幸运。\r

    “嗡嗡..”\r

    这时候,我兜里的手机突兀震动,看到是个来自yang城的陌生号码,我想了想后接起:“你好,哪位?”\r

    “我是詹战,我已经抵达静宁,咱们去哪里回合?”电话那头传来一道苍劲有力的男低音:“另外,我要先听一下詹俊的声音,昨天晚上你们在静宁闹出来巨大动静的事情我全部知道,如果詹俊有问题的话,你就准备好后半辈子都开启自己的逃亡之旅吧...”\r

2826 见

    面对詹战气势汹汹的威胁,我没有立即将手机交给詹俊讲话,而是陷入沉默之中。\r

    “喂?”詹战有些不耐烦的出声。\r

    我笑了笑道:“詹先生,您能直接把电话打到我这里,首先证明您肯定对我做过一个很详细的调查,我这个号码是新换的,除了绝对自己人,谁都不知道,我的自己人肯定不会卖我。”\r

    詹战一愣,也同样笑出声:“年轻人,现代科技的发达超出你想象。”\r

    “再发达的科技也测量不出人心,既然调查过我,还能连夜赶过来,足以证明您足够运筹帷幄,所以我感觉咱们不需要用这种互相威胁的语气对话。”我吐了口浊气道:“而且抛开您高不可攀的身份,你我之间现在的关系就是绑匪和一个着急想赎回自己孩子的长辈,所以嘛..你的语气我很不喜欢。”\r

    电话那头的詹战再一次陷入沉默当中,四五秒钟后,他发出“哈哈”的豪笑声:“小家伙你越来越让我感兴趣了,人民公社的狗肉馆是么,半小时后我还在你昨天待客的房间等你。”\r

    “谢谢。”我抿嘴回应。\r

    挂断电话后,我朝着眼角挂满眼屎的赵雷孟摆手:“就近找家医院。”\r

    “万一..万一碰上巡捕咋办?”赵雷孟赶忙发动着车子,边拨拉方向盘边担忧的发问。\r

    我笃定的摆摆手道:“不会的,大主顾就位,他会替咱们解决这些麻烦。”\r

    正如我预料的那样,将洪莲送去医院的路上,我们再没有碰上设卡检查的任何警员。\r

    来到医院门口,我立马招呼杜航背上半醒半梦处于迷瞪状态的洪莲治疗,同时又小声叮嘱白帝:“白哥,方正就交给你和雷子看管了,是放是埋你们等我电话。”\r

    已经爬上杜航后背的洪莲马上皱着眉头睁开眼睛,孱弱的询问:“什么意思,你准备自己去赴约?”\r

    “嗯,对方肩膀上扛金星,你们去和不去意义不太大,如果他想谈,我就算**裸的进去照样可以谈稳妥,如果他想耍什么手段,咱们再多人陪着我也是白搭。”我表情认真的点点脑袋道:“所以,你们把心都放肚子里吧。”\r

    白帝板着脸拒绝:“你这赌的也太冒险了,我不同意。”\r

    “这回不是赌,是拼概率。”我狡猾的辩解一句:“放心吧,詹战对我应该没什么杀心,否则的话,他完全可以不打电话直接定位咱们。”\r

    不等他们再说什么,我一把拽起詹俊从车里跳了下来。\r

    赵雷孟低声轻喝:“大哥,我跟你一起吧。”\r

    “你比他们多啥?”我笑了笑,摆摆手道:“等消息吧,如果今天之内我没有联系你们,那就原地解散、以后各自为战,如果我给消息了,你们未来几年里的衣食住行我全部承包。”\r

    白帝横着眉头探出来脑袋道:“还有什么需要交代的不?比如给你们那群兄弟带话。”\r

    “不需要了,他们都不是孩子。”我摇摇头微笑:“我如果没挺过去,叶小九和王者商会的三哥会帮着我安置他们的,诸位,感谢一路相伴,也祝福我们还能继续风雨兼程。”\r

    说罢话,我朝着众人弯下腰杆,深鞠一躬。\r

    洪莲艰难的抬起脑袋,眼眶泛红的娇喝:“王朗,你要是敢出事,老娘肯定鞭尸你,还往死欺负你那些兄弟,你还欠着老娘好几笔酬金没有付呢。”\r

    “会哭的杀手一点都不酷。”我豁嘴笑了笑。\r

    从医院门口离开,我拦着詹俊的肩膀头随手拦下一辆出租车。\r

    坐在出租车里,望着窗外陌生的街景,我怔怔发着呆,旁边的詹俊突然开口:“你其实可以把我交代他们,跟我大伯谈好条件好,再放人的,我觉得那样更保险。”\r

    “那他们会更危险,我想我现在的所作所为你大伯可能全都清楚。”我实话实说的回答:“况且对于他来说,此时更希望亲眼目睹你安然无恙,你的一句没事,胜过我描述许多。”\r

    詹俊不解的又问:“你不怕把我交给他,我立马反咬你?”\r

    “怕呀,可是没办法,形势比人强。”我无奈的耸了耸肩膀头道:“同样我相信你更害怕我,我的人是什么素质你全程看在眼里,我如果出事,除非你这辈子都躲在你大伯的庇护下,哪怕是上厕所、娶媳妇也一样,否则最好祈祷我平平安安。”\r

    詹俊舔舐两下嘴唇上的干皮,没有再继续沉思。\r

    之所以带着詹俊直接对话詹战,我也在赌他大伯的高度和格局看到的东西肯定跟我一样,甚至比我更高。\r

    二十多分钟后,我们再次出现在昨晚上掀起巨大风浪的酒店门口,扫视一眼大院的停车区,这地方早已经没了昨晚上门庭若市,只冷冷清清的停着几台小车,隐约可以看到车上全都挂着的是白底红字打头的特殊牌照。\r

    我深呼吸两口,搂着詹俊肩膀直接跨入大厅。\r

    前台没有漂亮的迎宾姑娘,取而代之的是两个身着黑色西装、鼻梁上架着大墨镜的魁梧中年,即便看不到对方藏在黑色镜片里的眼睛,但我能感觉得出来,他们一定正盯盯注视我俩。\r

    不做任何停留,我和詹俊直接乘电梯来到四楼。\r

    电梯缓缓上升,仿佛只是一个瞬间,又像是过去一个世纪般的漫长,终于“叮”的一声开门,电梯门外杵着两个宛如标枪一般的黑色中山装、模样冷峻的壮年,两人如同机场安检员似的在我和詹俊身上仔细摸索、搜查半天后,才倒退两步示意我们可以继续前行。\r

    看到对方并没有提出把詹俊带走,我惴惴不安的心脏总算缓和几分。\r

    缓缓推开昨天发生枪战的那间包房,一个身材高大,两肩很宽的中年男人双手后背站在落地窗前,阳光斜照,仿佛在那人的周边镀了一层金,给人一种非常强烈的压迫感,就好像我面对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头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远古荒兽。\r

    以前我一直不信人有气场这一说,但是此刻亲眼目睹,我才发现过去的自己有多狭隘,面前的这个人,即便只是一道背影,已经足以显出不凡,我坚信这种不凡,是因为长期处于上位者和岁月的沉淀形成的。\r

    “大伯..”詹俊干咳两声,朝着那人轻唤。\r

    “跪下!”那人仍旧没有回头,中气十足的低吼一声:“你父亲三十二岁的时候才有的你,他是我小弟,你是咱们家里最小的孩子,我一直都认为你只是不懂事,而你也总借着我们对你的呵护有恃无恐。”\r

    “噗通..”\r

    詹俊想都没想直不楞登的跪到在地上。\r

    “如果你不姓詹,这次恐怕已经死了好几天。”詹战始终没有回头,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讲给我听:“姓詹给了你无上的优越感,也同样将你拖进不该有的深渊,小俊啊,你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r

    詹俊迟疑片刻,直接脑壳撞地朝着地面“咣咣”猛磕几下,哭撇撇的干嚎:“大伯我错了,我不该贪得无厌,更不应该给你制造麻烦,你相信我,我一定会痛改前非,将来一定好好孝顺您和我爸。”\r

    “中饱私囊、胡作非为、欺压同僚,这些每一条拿出去都够判你重罪。”詹战叹了口气道:“去自首吧,我和你的上级聊过了,我们都会尽力帮助你,你是个成年人,应该为自己犯的错买单...”\r

2827 您可以接我一支烟吗?

    匍匐在地上的詹俊傻了,我也懵了,我在脑海里勾勒过无数种我和这位神咖见面时候的画面,唯独没有想过他会整这一出。\r

    愣了十几秒钟后,詹俊哭叽尿嚎的拿脑壳“咣咣”猛撞地面,哀求:“大伯,我..我不想坐牢,我会改的,一定会改的,你再相信我一次,我发誓从今往后,没有你的同意,我打死都不会再离开静宁,你再帮我一次吧,呜呜..”\r

    “去吧,不论是赎罪还是感受,你应该为昨天死在这个房间的服务员姑娘负责。”詹战不容置疑的回应。\r

    詹俊哽咽片刻后,失魂落魄的从地上爬起来,随即倒退着走出包房。\r

    屋子里瞬间只剩下我和这头让人揣摩不透的老兽,昨晚上被洪莲打碎的玻璃已经换成了新的,房间里明明很暖和,可却觉得有种深入骨髓的寒冷。\r

    我们就这样彼此沉默着,半根烟的时间后,我揪了揪鼻头,微微弓下腰杆出声:“您真的是用心良苦,为了保全侄子,宁愿让他恨你,这股子雷厉风行就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r

    “呼..”詹战长吐一口浊气,慢慢将身子回过来,眯着狭长的眼睛上下打量我。\r

    我也一眼不眨的望着他,詹战的长相平淡无奇,并没有给人一种很惊艳或者意外的感觉,但是他的那对浑浊的眸子却又让人啧啧称奇,眉目中有五分的隐忍,三分的干练,还有两分恰到其好的倨傲。\r

    我再次往下佝偻几分腰杆,晚辈一般的打招呼:“詹先生,您好。”\r

    “你比电话里有礼貌很多,比照片上顺眼很多。”他径直坐在紧挨着的一张椅子上,甩出对我的评价。\r

    我笑了笑,竭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静一些:“可能我也比您想象中简单很多。”\r

    “紧张就抽支烟吧,我这双眼睛见过很多人,也看过很多事。”他松开身上中山装最上面的两颗扣子,沉声道:“你刚刚说我为了保全詹俊才会将他送进去,难道你认为我没有能力保护他吗?”\r

    “那肯定不是,只是您不想因为他而站队,他让您陷入了两难的局面。”我下意识的掏出烟盒,想了想后又塞回裤兜,按照自己的思路解释:“抛开他在这边的胡作非为不说,单是这次配合天弃,借您的手整治我和叶家,其实就已经犯了大忌。”\r

    詹战坐姿端正的摆手:“你和叶家?哈哈哈..有点意思,继续往下说。”\r

    “之前我说过,我就是条小杂鱼,绝对掀不起太大风浪,可我背后还有一个师父,即便他无法代表第九处,相信也一定会为我做点什么,叶家更不需要过多言语渲染,他们能够屹立百年,总是有自己的砝码。”我微微站直腰杆道:“况且昨晚上闹出来那么大事情,詹俊如果没有个完美的交代,可能就连天弃都不会放过他。”\r

    听完我的话,詹战并没有马上开腔。\r

    “我年纪小,见识也少,只是凭借自己这点浅薄的猜测夸夸其谈,可能根本没有领会到您更深一层的含意。”我吞了口唾沫,低声道:“但我非常清楚一点,您是很喜欢自己这个侄子的,不然也不会把他放在这里,你想让他脱离风暴圈,甚至希望他可以小富即安的过完这一生。”\r

    “是啊,他身上流淌着和我一样的血脉,我怎么可能不宠爱他呢。”詹战轻叹一口气道:“其实我让他自首,最重要的原因是他犯错了,确实需要惩罚和自己体会,人这辈子一定要去三个地方看看,第一是医院,明白健康的重要,第二是监狱,感受自由的重要,第三就是火葬场,体味活着的重要。”\r

    我认同的点点脑袋应声:“是,至理金句。”\r

    “说完詹俊的问题,再来聊聊我们的矛盾吧。”詹战并没有再顺着话题往下延伸,抬起脑袋,睁圆眼睛注视我:“他的错,我和他自己会帮他修正,你的错,谁来为你买单?”\r

    阳光照在他鹰隼一般的眼眸上,也让我瞬间从刚刚的心平气和中惊醒,刚刚聊的太自然,让我几乎忘了面前的这位大拿可是执掌我接下来生死大权的重要角色。\r

    “我自己。”我向前一步,强忍着心底的恐惧和他对视:“我为自己买单。”\r

    詹战稳如泰山的出声:“怎么买?”\r

    “我准备了两样东西,第一是...”说着话,我从口袋掏出出发前管叶小九借的八百万银行卡平铺在桌上,咳嗽两下道:“这点钱应该可以帮助詹俊赎清大部分错,如您所言,他是您的晚辈,您比谁都希望他平安。”\r

    詹战没有作声,静等我自己往下说。\r

    “第二是一副棺材,我在我的一号店门口摆好了灵位和棺材,如果您需要维护尊严,我可以随时躺进去。”我清了清嗓子继续道:“叶家的一个小辈儿跟我说过,活到您这种层次的人,更在意的是脸面,我只有一个请求,放过头狼和我的朋友,只要你点头,我马上赴死。”\r

    詹战淡淡的瞟了眼银行卡,言语中透着浓郁的嘲讽:“真是年少轻狂啊,张嘴就是八百万,真不拿钱当回事,呵呵呵..”\r

    “我一个长辈曾跟我说过,世界上只有穷人才会拿钱不当事。”我抿嘴低声道:“说实话詹先生,这笔钱是目前为止我能掏出来的全部家当,拿出来随手替别人平事,我很憋屈,可又没有任何办法,因为我只有活着,才能赚到更多钱的可能。”\r

    “唉..”詹战莫名其妙的的叹了口气:“我马上六十岁了,可能比你的父亲都要大一些吧。”\r

    我实话实说的回应:“确实要大一点。”\r

    “一个叔伯辈的男人逼死一个孩子,并不是真正维护尊严。”詹战掏出一包我没有见的烟盒,自顾自的点上一支,望着袅袅升起的白烟轻声道:“我很好奇,你和天弃斗了那么久,为什么始终不肯站队第九处?”\r

    “就像您今天完全可以不现身,直接一个电话将我们全部一网打尽的原因一样的简单。”我想了想后,低声道:“站队就意味着身不由己,把自己的命运放在一伙看不清心迹的所谓盟友身上,队伍庞大,我也许能繁衍生息,队伍弱小,我极可能充当炮灰,还是最不值钱的那种,我觉得这很愚蠢。”\r

    “是啊,确实愚蠢至极。”詹战先是哈哈一笑,随即话锋陡然一转:“可人毕竟是群居动物,没有队伍势必处处挨打。”\r

    我鼓足勇气开腔:“我可以是自己的队,为什么非要拘泥于别人给的生路死路,詹先生您可能没办法理解我这种趋于弱智的想法,我非常清楚没有人的成功是简简单单的,但我无暇顾及旁人,只能从我自己的角度出发,我走到今天这一步太难了,我舍不得放弃,更不想因为一个错误的决定毁掉所有。”\r

    詹战脸上的肌肉抽搐两下,叹口气道:“唉..都一样的。”\r

    “不一样的,您的难可能是如何继续更上一层,而我的难,只是怎样活下去。”说到这句话的时候,我忍不住掏出烟盒,给自己点上一支烟,半回忆半感慨的干笑:“我生活在一个很普通的单亲家庭,从小看到最多的就是我爸爸和他朋友们酒桌上侃侃而谈,而生活中却畏手畏脚,可能就是从那时候开始起吧,我就告诉自己,要么老老实实一辈子一事无成,要么不择手段前半生荣华富贵,也许我赢一次,就够我儿子未来当个纨绔。”\r

    詹战夹着已经熄灭的烟卷凝视我:“那你赢了吗?”\r

    “还没有下牌桌,乾坤未定。”我直勾勾盯着他的眼睛道:“也许您有预知我命运的能力。”\r

    “哈哈哈,看到你,我突然想起了三十年前的自己,那时候我刚刚立足,也总渴望自己一朝成名,口袋里随时随地揣着一包我用半年津贴买的香烟,衣服都洗破了,那包烟仍旧崭新,但是自己不敢抽,也舍不得抽,想吸烟的时候要么买最次的烟叶搪塞,要么就蹭我战友的,当时我在我们连都是赫赫有名的难民级烟民,可所有人都不知道,我图的就是有一天能够遇上一位够档次抽我兜里烟的贵人。”詹战替自己倒了一杯水,大口灌进去,随即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捋顺:“还好,我运气不错,终于碰上了那样的贵人,也恰巧有机会给对方递过去一支烟,再往后很多人给我递烟,但我只抽我当年蹭过的那个战友。”\r

    “那您可以接我一支烟吗?”我踩灭烟蒂,几步跨到詹战的面前,佝偻下腰杆,双手将烟盒抻到他的脸前。\r

    屋内一下子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r

    我保持哈腰低头的姿势手捧烟盒,从我的角度只能看到他脚上的一双皮鞋,而他却宛如泥塑一般一动不动,既没有吭气,也没有接下我烟卷,我强忍着狂跳不止的心脏,任由额头上的汗珠子顺脖滑落...\r

2828 剑走偏锋重在偏锋

    汗珠子掉地上摔八瓣的漫长等待终于在詹战喝完杯中的茶水后有了结果。\r

    他抬起脑袋,怔怔望向我出声:“给我个理由吧。”\r

    “你不想站队,我也不想,而且我有把握在天弃的围追堵截中存活,当您说出让个理由的时候,说明您内心其实已经做好了打算。”我深呼吸一口气回应。\r

    他抓起茶壶又给自己蓄上一杯茶水,轻轻吹着白雾摇头:“不够。”\r

    “我可以保证你百年之后詹俊仍旧逍遥自在。”我摇了摇牙豁子,将手中的烟盒再往他面前抬高一点,表情认真的出声:“说句大逆不道的话,詹先生您确实强悍如斯,可您毕竟是个凡人,凡人就意味着绝对会生老病死,这种身份上的强悍也终将会随着您的离去烟消云散,毕竟您和传承百年之久的叶家还是有很大的区别。”\r

    詹战歪脖反问:“呵呵,你的意思是我百年之后,詹俊混的仍旧不如你好?”\r

    “对。”我重重点头,声音沙哑的大声道:“石头和宝玉有本质上的区别,就算有您的帮扶,詹俊也难成大器,这一点相信您比我清楚的多,而且从您的角度出发,也绝对不希望詹俊有所作为,您见的过、看的广,比任何人都明白有时候位高权重不是什么好事。”\r

    詹战“滋溜”嘬了口杯壁微笑:“我有一点点心动了。”\r

    “您只要肯接我的烟,这次的所有麻烦都让绕过詹俊,直冲向我。”我深呼吸两口气道:“天弃想要瓦解的是我和头狼,对于您这样触顶级别的大人物来说,他们高攀还来不及,绝对不敢来硬的,他们强硬就是在逼迫您必须做出选择,这样无形中是在给自己制造大敌。”\r

    詹战微微点头道:“所以呢,你准备怎么做?”\r

    “我活捉了方正,天弃旗下的大将之一。”我一手举烟盒,一手揉搓腮帮子道:“我可以拿方正来交换,至少保证詹俊在这场风暴中全身而退,至于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我既然有本事抓方正一次,其他人在我眼里看来不过尔尔。”\r

    “哈哈哈,我喜欢你的自信。”詹战直接伸手一把接过我递上去的烟盒,自顾自的点燃一支,昂头吹了口白烟,像是感慨一般的呢喃:“好多年没有抽过这样的次等烟了,偶尔回味一下,感觉还算不错。”\r

    我当然明白他口中的“次等烟”并不是说我的烟有多廉价,他只是在暗示我本人的身份太过卑微。\r

    “烟,我接了。”几秒钟后,詹战夹着半只香烟,似笑非笑的望向我道:“但不代表我认同你,就像你刚刚说的,我之所以有耐心跟你聊,只是因为我不想站队,或者说不想被迫站哪队,想让我认可,首先你得是个人物。”\r

    我绷直身体,如蒙大赦一般的回应:“是。”\r

    “我希望詹俊的问题在静宁彻底画上句号,你能办到吗?”詹战站起身子,把玩着我剩下的半盒烟出声:“还有,yang城最近一段时间太过乌烟瘴气,你能够化身空气清新剂,不论是我,还是其他观望一些人总是希望能够在一种干净、绿色的氛围下思考何去何从。”\r

    我咬着牙重重点头:“我懂什么意思。”\r

    “真羡慕你的年纪和精神啊,二十几岁人生最好的时光...”詹战摇摇脑袋,双手后背慢慢朝包房门外走去。\r

    “詹先生我送您。”我立马撵了出去。\r

    “孩子啊,剑走偏锋重在偏锋而不是剑走,一模一样的方式用的多了也就变成常态了。”詹战没有回头,像是提醒我一般的喃喃:“做事最忌好高骛远,做人最怕举棋不定,听到的永远是画,亲眼目睹的才是真正的景。”\r

    我慢走半步跟在他身后,快要走到电梯口时候,我加快步伐,替他按下开关。\r

    等詹战走进电梯后,回过身子看向我道:“你应该庆幸,这次我只是以一个家长的身份面对你,如果我是带着地位和你交流,话头还没有开始,你可能已经被我的人狙击,让事情结束的自然一点。”\r

    “我明白。”我欠了欠身子鞠躬。\r

    直至电梯门缓缓合上,我才敢轻抚汗津津的额头。\r

    如果不是我裤兜里现在空荡荡的,打死我都不敢相信詹战那样的存在竟然真的接下我递上去的香烟,接烟就意味着我们的矛盾翻篇,而且我还有继续往他身边再靠拢几公分的可能。\r

    距离那样的人越近,对我对头狼来说的好处也就越不言而喻。\r

    恍惚好半天后,我才缓过来神,先回包房装起来我刚刚放在桌上的银行卡,然后又转身顺着步梯踉跄的往下移动,一点不夸张,此刻我双腿抖动的频率就跟筛糠似的剧烈,害怕、惊喜、劫后余生、浴火涅槃,各种各样的复杂情绪将我整个身体牢牢包裹。\r

    平常不到五分钟的路程,我愣是用了足足二十多分钟才从步梯里走出来。\r

    空荡荡的大厅里,我上来前见过的那两个黑西装、大墨镜的魁梧男人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个身材瘦溜,站的如同苍松一般笔直的年轻小伙,小伙大概三十岁出头,脸颊刚毅无比,眸子里透着浓郁的自信,见我一步一坎的走出来,他立马径直走了过来,嘴角上翘:“王朗?”\r

    “我是,请问您哪位?”我迅速点点脑袋,今天整栋酒店几乎被詹战包场,能站在这里,而且还敢挡住我去路,我猜测这青年十有**是詹战身边的红人。\r

    “嘭!”\r

    没等我完全抬起头,他甩直胳膊,一记势大力沉的左勾拳硬生生砸在我腮帮子上,直接将我给干趴下,接着又如同大鹏展翅一般跳到我面前,左手揪住我的衣领,右手攥拳劈头盖脸的照着我的脑袋、脸颊“咣咣”又猛打几下。\r

    不是我不想还手,而是根本还不上,对方不光拳头硬、速度也异常的快,三下五除二就把我给干迷糊了。\r

    殴斗也就持续了半分来钟,他松开我,不屑的拍了拍双手道:“知道为什么挨打不?”\r

    “知道。”我捂着鲜血横流的鼻子,气喘吁吁的点头:“逼迫詹先生从yang城连夜赶来,不得不和我碰面,本身就是我坏了规矩。”\r

    “还不算太傻。”青年轻描淡写的拍打两下自己的衣裳,似笑非笑道:“如果真按照规矩走,今天从这座大厅里离开后,你可能就得想办法办理残疾证,但我和连城关系很好。”\r

    听到对方提起“连城”的名字,我哆嗦一下,再次望向他。\r

    “你的事情,连城没少费脑筋。”青年甩了甩手腕子道:“以后再想联系詹先生,你可以通过我,我叫秦宝,联系方式连城会给你的。”\r

    “谢谢宝哥。”我吐了口带血的唾沫感激。\r

    青年挑眉扫视我两眼,直接转身离去,边走边像个精神病似的嘟囔:“能强迫詹先生跟你见面,而且还能全身而退,有意思,确实有意思,连城看人的眼光一如既往的毒辣...”\r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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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狼介绍:
本来我只想老老实实的当条哈巴狗,可他们瞧不起我,硬生生的把我逼成一头狼!头狼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头狼,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头狼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