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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狼全文阅读

作者:寻飞     头狼txt下载     头狼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2799 缓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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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对张星宇严肃无比的表情,叶小九抱拳作揖:“胖爷,这事儿真不是我想查就能查出来的,早餐店爆炸事件已经被列为限时破获的大案要案,眼睛盯盯注视的人太多了,这个节骨眼上,我要闷着脑袋往里钻,铁定得被我们家族那群老顽固们打死。”

    “可以通过吴中的老婆和孩子去查。”张星宇转动两下眼珠子道:“四个在yang城生活那么多年的大活人,我不信他们没留下丁点的蛛丝马迹。”

    “难,事发以后我跟王影联系过。”我倒吸一口凉气道:“吴中这些年一直呆在青云国际里,为人低调内敛,甭管是跟他关系好的还是一般朋友,几乎没人去过他家,所有人都以为他很多年前就离婚了,甚至没有人见过他老婆孩子,我让元元特意去找吴中的邻居打听过,跟他住门对门好几年的邻居,平常都没怎么见过他,只能说这家伙隐藏的实在太好了,保不齐真正的住所都没人知道。”

    “想办法再往下挖一点吧。”张星宇咬着嘴皮道:“我感觉这个吴中可能老早就潜伏在青云国际里,最开始时候只是为了盯梢王莽,直到咱们头狼的横空出世,他才将注意力聚焦在咱们身上的,哪怕按照资历来算,这样的人在天弃组织也是个举足轻重的角色。”

    “我想起来啦,天龙告诉我,他冲进早餐店的时候,看到吴中的肩膀头挨了一枪。”我一拍后脑勺,冲着叶小九道:“你可以打听一下,发现的那几具尸体里有没有肩膀头中枪的,尸体可以被调包,伤口一时半会儿造不了假。”

    叶小九怔怔注视我几秒钟,随即无可奈何的骂街:“我特么上辈子肯定是把你俩家的祖坟给撅了,这辈子才得给你们当牛做马,你们以为打听这种事情很容易啊,服了、服了,等我打电话问问吧,晚点给你们回信。”

    张星宇乐呵呵的一笑,挑眉问向我:“按照你原本的想法,接下来应该咋走?”

    “继续捋着洛叶这条线索走,他已经露了,王影那边也清楚,接下来我们就是明刀明枪的掰手腕,我想试试丫究竟几斤几两。”我实话实说的回答:“另外再把李倬禹和高利松也拉下水,现在就咱们一家单打独斗太吃力,对方随随便便扔出来几个亡命徒,全是跟地藏、天龙一个级别的,再继续耗下去,我真怕他们出事。”

    “想多了,天龙、地藏那个级别的狠人,你真当是地里的大白菜一抓一大把啊。”叶小九插话道:“而且他们只是能拖住天龙、地藏,不代表实力相当,就像是一个五岁的小孩拿把菜刀指定能给十岁的孩子唬的不敢动弹一个道理。”

    “九爷说的对,天弃就是在跟咱们玩这种心理战,摆出来一副好像自家手下高手如云的画面,实际上也是硬撑着跟咱叫板。”张星宇打了个响指道:“他们要真那么牛逼,你和你师父不知道死多少回了,就因为他们的硬实力一般般,才会搞出来这么多名堂。”

    “那你意思呢?”我歪脖问他。

    张星宇思索片刻后,低声道:“我建议暂时缓一缓,穷寇莫追,因为吴中的暴露,天弃的所有计划估计都被暂时打断了,他们现在肯定是在等咱出招,然后见招拆招,可咱偏不给对方了解咱们战术的机会。”

    “现在开始按兵不动?”我拧皱眉头:“不是应该趁胜追击嘛。”

    “再追下去,顶多也就是个洛叶,他上面的人咱可能就得失之交臂。”张星宇点头道:“况且,按照正常人的分析,你下一步肯定是打算拿洛叶这颗明面上的棋子开刀了,咱为啥不能来个反其道行之。”

    我拍了拍脑门,迷惑的问:“啥意思?”

    张星宇阴嗖嗖的坏笑:“你忘了看守所里也有个天弃四虎之一啊,洛叶现在连蹦带跳的折腾,不就是想要充分吸引你的注意力嘛。”

    “沈雾?”我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auzw. p;#109;“对,不上他的套,想辙先把沈雾做掉。”张星宇捻动手指头道:“想办法让法医查出来我俩都有吸d史,然后给我们先扔戒d中心里去,到那种地方,我想九爷绝对有办法安排地藏或者天龙他们进来吧?”

    说着话,张星宇直勾勾看向叶小九。

    叶小九点点脑袋道:“我家一个远亲在戒d中心管事,不是大问题,但我没有省里头法医大队的朋友,这事儿比较难办,我听说因为你和沈雾,上头还成立了专案组,奶奶滴,提起来这事儿就心烦,你这边还没处理完呢,王朗这个狗犊子又把邮政银行的大堂经理给揍了,加上今早上的爆炸案,我这几天往巡捕局跑的次数比过去二十多年加起来还多,我们家族的那群老爷子一个电话接一个电话的骂我。”

    我半真半假的鞠躬:“对不住哈九爷,摊上我们这样的事逼朋友,让您老为难了。”

    “快滚蛋吧你,比特娘皇上那口大门牙还假。”温文尔雅的叶小九暴跳如雷的爆着粗口。

    骂咧几句后,叶小九恢复正常,语重心长的望向我道:“朗朗,我说正经的哈,你别嫌我唠叨,最近你们确实应该收敛收敛了,从帮石恩夺回来地皮开始,你自己算算,这段时间你闹出多少事情,你再狠,狠不过律法,再大,大不过朝廷,当上头腻歪了,开始对你零容忍时候,别说老熊、连城,就算是我叶家倾囊而出也保不住你。”

    “九爷这话说的中肯,最近一段时间头狼俩字的曝光度确实太高了。”张星宇应承的点头:“所以我说缓一缓,对咱们、对天弃都好,这种时候,天弃的人巴不得赶紧把事态压下去,这方面不需要咱们去考虑,时间差不多了,你抓紧找石恩,我特么实在受够了这块的盖浇饭、矿泉水,老子想吃扒鸡烤鸭,想吃酱牛肉、猪肘子。”

    几分钟后,我和叶小九告别张星宇,从看守所里出来。

    见我一脸心事重重,叶小九搂住我肩膀道:“我送你?”

    “你不是要回梅州老家嘛。”我挤出一抹笑容道。

    “不差这一会儿。”叶小九按亮自己的“奔驰”车,朝我招招手道:“有什么不开心的,跟我聊聊?”

    上车以后,我重重倚靠在车座上苦笑:“也谈不上不开心,就是感觉自己很没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内,周德、白老七相继离世,在上上京为了砸躺下方正,我几乎耗费了几家分公司能动用的所有资金,结果只换来个没输没赢,而七哥走的更冤枉,如果不是被天弃那两个无名之辈枪伤,最后根本不会倒下。”

    “哥们啊,你已经做得很不错了。”叶小九一边开车,一边侧脖安慰我:“你要知道,现在跟你掰手腕子的是天弃,一个存在年头不比第九处差多少的触顶组织,辉煌公司、青云国际这样的存在都只是人家的下属,拼到现在你非但没有让干的落花流水,还稳占上风,还想怎么样?”

    “关键是我难受不敢跟任何人说,我这根主心骨要是弱了,其他人更没招。”我摇摇脑袋苦笑:“我给你算算哈,周德、白七哥已经走了,卢**、钱龙全部受伤,洪莲、白帝、地藏和天龙必须得隐藏起来,你说我到底是赚了,还是赔了?赚又赚了什么,钱还是名?说白了,我只是不想站队、被迫还击保命而已。”

    叶小九沉寂片刻后,突兀开腔:“人呐,只有在春风得意的时候布好局,才能在四面楚歌时候有退路。”

    话音落下,他猛然调转车头,一脚地板油,载着我速度飞快的朝街口飞驰而去。

    “上哪啊?”我马上紧张的系好安全带。

    叶小九沉着脸道:“去越秀区,省法医大队,反正我这次回去肯定得受罚,不如再帮你一把,坐稳了哈,抓紧时间给你送过去,你特喵的,从现在开始给老子换副表情,再垂头丧气的,别说我削你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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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00 初恋

    半小时后,越秀区的省法医大队的办公楼前,叶小九迟疑良久后,凭记忆拨通一串电话号码。

    “嘟..嘟..”

    随着等待音的响起,叶小九的表情也变得越来越紧张,似乎电话那头的人是洪水猛兽一般的可怖。

    电话很快接通,一道银铃般的女声响起:“喂?”

    “咳咳,是..是我,我在你们单位门口,能不能见一面?”叶小九轻抹一下脑门上的细汗。

    对面的女人没有任何回应,直接挂断电话。

    盯着黑屏的手机,叶小九苦涩的摇了摇脑袋:“估计是没戏了,我再找找我另外一个朋友吧。”

    看着表情复杂的他,我压住自己的八卦念头,轻声道:“太为难就算了,大不了我待会再去烦石恩,那家伙在地皮的事儿上还欠我一点人情,不用白不用。”

    “朗朗。石恩对你可能是交易的方式相处,我希望你不要用同样的方式对他,这年头什么债最难还?就是人情,他的人情先留着,保不齐将来你有更大的需求得叩倒在他面前。”叶小九搓了搓面颊道:“我再找找我法医队别的朋友。”

    “哒哒哒..”

    就在这时候,车窗玻璃被人从外面敲响。一个模样清秀,皮肤白皙的年轻女孩站在车外冷冷的注视叶小九。

    “一璇。”叶小九马上打开车门,跳了下去,可能因为着急,下车时候,他还差点摔了个大跟头。

    我犹豫一下,也从车里走了出来,礼貌的朝女孩笑了笑。

    不过女孩压根没有鸟我,瞪着一对美眸,直不楞登的注视叶小九:“找我有事?”

    这女孩大概二十四五岁,细眉大眼,有点像翻版的“小龙女”李若彤。头发高高挽起,上身穿件蓝色的针织长袖,下身套条水蓝色的紧身牛仔裤,身材前凸后翘,绝对属于玉女范儿的妖孽。

    叶小九点点脑袋回应:“嗯,确实有点事情。”

    女孩双手抱在胸前。冷笑着嘲讽:“呵呵,yang城还有你叶大公子摆不平的事情吗,居然会找到我这样一个无权无钱的破上班族身上。”

    面对女孩的嘲弄,向来目空一切的叶小九竟然像是个犯了错的孩子一般,理亏的低下脑袋:“一璇,我家里老人不懂事,说这些话也是无心之过,你别跟他们一般见识好吗?况且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咱们真没必要每次见面都闹得互不开心?”

    “老人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吗?”被唤作一璇的女孩昂起脑袋冷笑:“而且我好像也从来没求过你叶大少爷来跟我见面吧,有什么事情麻烦快点说,我这个破上班族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忙。”

    叶小九深呼吸一口气道:“前段时间有两个瘾君子吸食药物过量,然后迷迷瞪瞪去抢运钞车的案子你知道吧?”

    “知道,案子估计马上要移交省里。”一璇冷若寒冰的点点脑袋:“你们这些有钱大少爷可真有意思,什么都敢玩敢碰,你不会想告诉我,那两个瘾君子是你的好朋友吧,那么我只能遗憾的告诉你,很抱歉,我爱莫能助,我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小法医。”

    “这事儿你可以帮上忙的,我意思是这样的..”叶小九干咳两声,将脑袋凑到一璇的耳边嘀咕一通。

    没等他说完,叫一璇的女孩马上一把推开叶小九,面无表情的轻笑:“叶公子您找错人了吧,这种弄虚作假的事情我办不到,而且案子也不归我负责,如果没有别的事情,那我想先告辞了。”

    叶小九并没有因为对方的拒绝恼怒,反倒弯腰深鞠一躬:“一璇,我还想给你道个歉,不论你接受与否,当初我不辞而别,确实罪该万死,对不起。”

    已经走出去几步远的一璇顿了顿,回头静静打量叶小九:“如果这次不是帮你朋友说情。你想没想过来我,或者给我道个歉?”

    “想过,但是我不敢。”叶小九脸上的肌肉抽搐两下干笑。

    “懦夫!”一璇冷冷的丢下两个字后,径直离去。

    直至一璇的身影消失,我才凑到叶小九旁边,递给他一支烟道:“抱歉哈,因为胖子的事情让你这么下不来台。”

    “没什么。”叶小九接过烟卷点燃:“我也是刚刚听你发完感慨后,突然想来见见她,她是法医大队的负责人,也是..也是我的初恋,如果她肯帮忙的话,小胖和沈雾绝对会被送去戒d中心。”

    “你初恋情人?”我愕然的张大嘴巴。

    “对,也是唯一正儿八经谈过恋爱的女朋友。”叶小九昂头吐了口烟圈后,摇摇脑袋道:“只可惜分开了。”

    我更加一头雾水的问:“按照你的条件,啥样的女人不得哭着喊着嫁给你啊?”

    “有时候条件太好反而是累赘。”叶小九翻动手机屏幕苦笑:“叶家的子嗣什么都自由,唯独没有婚配自由,我和她在一块三年多,一直没敢告诉她我的家世。好不容易鼓足勇气把她带回家,结果接应我们的却是我妈的一通当面数落,她当时刚刚参加工作,我妈威胁我,如果不和她分手,就想办法让她在yang城待不下去,所以..呵呵,所以我只能躲在暗处,默默的帮她干点力所能及的事情,不说啦,走吧,咱们再去找我另外一个朋友。”

    话音刚落,他攥在掌心里的手机突然响了,叶小九的表情也瞬间阴转多云,立即兴奋的接起电话:“怎么了一璇?”

    “负责那起案子的是二组的朱明宇,待会我把他的联系方式给你发过去,我们之前做过拍档,我刚刚简单和他聊了几句。能不能谈成,你自己想办法吧。”一璇轻声道:“另外作为感谢,我想让叶公子请吃顿饭、看场电影不知道过不过分?”

    叶小九忙不迭承诺:“不过分,不过分,想吃什么?我马上去安排。”

    “想吃..想吃我们以前租房子时候旁边的那家麻辣烫,但我不想坐您的豪华座驾,我希望咱们还像过去那样,骑小黄车过去,我还有半个小时下班,你能等我吗?”一璇的声音总算有了些许温度。

    “好,我马上去扫码骑车,别说等你半个小时,哪怕等你一辈子都无所谓。”叶小九语不伦次的答应下来,挂断电话后,叶小九直接将他的车钥匙丢给我:“郎朗,我给念号码,你记一下,负责胖子和沈雾药物检查的人叫朱明宇,我和他见过几次面,人不难接触,但是有点贪财,剩下的事情你自己办。”

    “哦了。”我比划一个ok的手势。

    几分钟后,叶小九一蹦一跳的朝着不远处扫码的小黄车奔去,开心的像个得到心仪玩具的孩子。

    我摇摇脑袋。钻进驾驶座里,随即拨通了那个朱明宇的号码:“您好,我是一璇的朋友,您挑个地方,咱们聊几句可以吗..”

    半小时后,街口的一家咖啡厅里,我见到了朱明宇。

    他年约三十出头,但看长相很清秀,像个教书先生多过他自身的职业。

    “朱先生您好,我叫王朗。”我礼貌的起身跟他握手。

    简单寒暄几句后,我将自己的诉求直接告知对方,朱明宇抿了口咖啡,思索几秒钟后,摇摇脑袋道:“张星宇和沈雾的事情,上面有人打过招呼,我不知道究竟是你的朋友,还是对方的关系,上面人的意思很简单,希望他们俩能全部被送进鸡棚子,我如果帮你,等于跟上面人对着干,真的很抱歉。”

    我立时间皱了皱眉头,如果他俩真的却被全送进鸡棚子,我等于没了干掉沈雾的机会,张星宇指不定会在里面受多大的罪。

    缓和几秒钟后,我压低声音望向他:“朱先生的月薪多少?”

    朱明宇推了推鼻梁上架着的眼镜框,再次拒绝:“王总,这不是钱的事儿,我知道我熬了多久,才混到现在的位置吗。我帮你,就意味着我可能马上会失业,我能做到的就是公平公正的去检查他们的身体。”

    “既然想让朱先生帮忙,那我肯定花得起让你失业的酬劳。”我揪了揪喉结道:“不止是酬劳,还有薪资待遇,实不相瞒,我真有投资一家医院的打算,到时候朱先生如果愿意的话,可以过来给我帮忙。”

    朱明宇闻声停顿一下,抿嘴低喃:“我对我现在的工作环境很满意,暂时没有换工作的打算。”

    “呼..”我长舒一口气道:“朱先生,您肯跟我见面。就说明一定有所想法,咱们不如开门见山。”

    朱明宇舔舐嘴角像是自言自语一般呢喃:“我女朋友一直想要开家化妆品公司,但是这方面我没有什么人脉和资源。”

    “磊哥,问问圈内的朋友,谁有化妆品公司要往外兑,争取一个小时之内给我回话。”我掏出手机拨通段磊号码:“公司拿到手后。把相关合同和转让证明派人给我送到..对了,朱先生住在什么地方?”

    “越秀区的星河小区,c栋16楼。”朱明宇咳嗽两声回答。

    结束通话以后,我凝视朱明宇:“张星宇和沈雾什么时候可以被送到强戒中心?”

    朱明宇搓了搓手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他们之所以会从市法医手里转到我们手里,就是因为上面人不希望他们进强戒中心。检查结果出来以后,还需要别的几个医生帮助共同分析..”

    我紧绷着脸扫视他:“肯定的答复都没有,我这家化妆品公司投资的是不是太没价值了?”

    “其他几位医生那里,我会处理好的。”朱明宇端起咖啡杯,一口倒入口中,随即表情认真的保证:“他们一定会被送去强戒中心。我是我的承诺,我清楚你是什么人,所以就算借给我几个胆子,我也不敢吃白食。”

    “我喜欢你的做事方式,不复杂,相信咱们会成为很好的朋友。”我起身再次握住他的手掌。

    分开以后。我驾驶着叶小九的奔驰车径直返回酒店。

    “嗡嗡嗡..”

    快要抵挡停车场时候,我兜里的手机突兀震动,看到是叶小九的号码,我马上接了起来:“喂九爷,约会还算愉悦吧?”

    叶小九没有跟我逗趣,直接道:“早餐店爆炸案的尸检结果出来了,几名成年男子的尸体上全都没有枪伤,也就是说吴中肯定还活着,你做好准备吧,另外我一个倒卖火器的朋友告诉我,yang城突然冒出来一伙不知道底细的亡命徒,今天找他购置了大批家伙什,我感觉可能跟天弃有关系。”

    我刚要出声,电话里又传来那个一璇的声音:“姓叶的,看电影的时候能不能不打电话?”

    叶小九低声道:“先不聊啦,你自己加点小心,你们和天弃的事情,我不能再正面参与太多,不然家里那群老顽固们肯定得集体打车跑过来找我算账..”

2801 稳定内部

    听着电话那头叶小九无奈又自责的话语,我诚心实意的出声:“已经对我够仁至义尽了九哥。”

    “诶对嘛,听到喊哥,我悬着的心可算特么落下来了。”叶小九莫名长舒一口气。

    手机里再次传来一璇不悦的娇嗔:“姓叶的,到底还有完没完呐,现在脏嘴闭嘴的爆粗口,身边都是一些什么朋友呐..”

    “挂吧挂吧,祝们约会圆满,尤其是注意安哈,尽量别那么快整出来一个小九九。”我调侃一句,结束了通话。

    刚才夸赞叶小九对我们仁至义尽,真的不是奉承,比起来叶致远、马征这些人,他对我确实多出来很多人情味,我们之间交往,虽然同样也是有来有回,但并不是简简单单的一加一必须等于二,很多时候,他付出的是我给予他两倍、三倍还要多。

    当然我并不是指责叶致远和马征太现实,只是性格不同,造就做事的方式也不尽相同。

    驱车回到酒店,刚一推开办公室的房门,我就听到钱龙扯着个老大嗓门在跟卢**吵吵把火。

    哥俩面前摆着一副象棋,车马跑都散落在地上,棋盘上只余下几个小卒子和双方的老将。

    钱龙**着膀子,胸口到肩膀头的位置缠绕几圈纱布,破马张飞似的干嚎:“波姐,事儿不是那么办的,小影再好再坏,也轮不上我评头论足,她就算是个白痴,那也是朗哥的事儿,跟着上什么劲儿。”

    “我说她什么了嘛,我就是觉得她现在变化挺大的,一点都不像过去咱们认识的那个王影,跟朗哥好像不太匹配,俩人都是脾气火爆的主,这以后要是生活在一块,不得天天摔锅砸碗啊,至于像个大狼狗似的朝我叫唤不。”卢**的胳膊上也缠着一圈纱布,额头青筋冒起的回应:“也说了,好也罢赖也罢,那是人家朗哥的事儿,咱们作为兄弟难道还不能闲聊一会儿啊。”

    钱龙火冒三丈的掐腰怒吼:“懂个屁,瞅着朗哥好像一天天乐呵呵,屁眼比心大,实际上哪回喝多,他不念叨几句小影。”

    “才懂个蛋,朗哥就不是那样的银儿,他心里有老婆有孩子,小雅再不济再不受宠,那也是人家正儿八经的妻。”卢**一点没惯着,同样唾沫横飞的骂咧:“我发现这个人不光脑子不正常,耳朵好像也不好使,老子有说小影半个字的不好了嘛,我一直强调的是咱朗哥有妻有子,再说啦,这都过去几年了,咱们都变成啥样了,人家难道还会一直守着那份天真嘛,朗哥在意的并不是王影本人,而是青葱岁月里的那段感情。”

    仔细打量几眼面前的这对活宝,我撇撇嘴,完无视的朝卫生间走去。

    众所周知,吵架这玩意儿,甭管性子多野、胆魄有多狠,都会不自觉的颤抖,当然这并不是病,只是肾上腺激素分泌增加引起的肌肉震颤,这俩王八犊子看似已经吼破天,实则膝盖连弯都没有打。

    见我目不斜视的走进卫生间,两个傻狍子一溜小跑冲进卫生间里。

    钱龙瓮声瓮气的嘟囔:“卧槽,裤衩王不会是失明了吧,看不见我和波姐都快干起来了嘛,好歹拦一下子行不,整的我俩都挺下不了台。”

    “就是啊,一句话我俩可能就不会吵了。”卢**也帮腔出声。

    “下不了台,就继续搁台上蹦,吵嘴算啥本事,们完可以选择对嘣。”我三下五除二褪掉身上的衣物,**着身子站在淋浴底下,朝他们摆摆手道:“我沙发底下有枪,保险柜里有子弹,们可以到地下停车场里上演一把西部狂野,别特么从这儿烦我。”

    “呃,看出来啦?”钱龙摸了摸鼻子头干笑。

    卢**立即推搡他一把念叨:“我就说这法子行不通,还非**跟我犟。”

    “行啦行啦,别演了,们想说什么,我心里很明白。”打开淋浴,我一边洗头一边开腔:“不就是感觉我这段时间跟王影走的太近,变着法提醒我别忘了家里有老婆有孩儿嘛,放心吧,哥确实很下流,但不是啥样的白菜都会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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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朗哥,今晚上要是喊几个陪嗨妹,从床头摇到床尾,我俩可能都不会多说任何,男人嘛,总归是有点生理需要,我们就怕玩着玩着,自己都忘记了自己身份。”卢**恢复认真的表情道:“小影确实好,可俩毕竟是过去式,再完美那也是曾经,而小雅也的确存在感很差,但人家为生儿育女,替把老爷子伺候的健健康康,从来没有挑过任何理。”

    “是啊,要是身体出轨,我们哥几个铁定打死都替守护秘密,就怕是心理出轨。”钱龙抓了抓后脑勺道:“虽说我也见过不少有两三个小老婆的社会大哥,哪怕是王者商会的赵三爷人家就有仨闭月羞花的俏媳妇,但要是这么整,我会觉得怪怪的,真的。”

    “好啦,我什么都明白,俩该养伤的养伤,该下棋的下棋,别特么老搁我这儿扮演爹的角色,中不中?”我不耐烦的摆摆手,将脑袋上的洗发水泡沫涂抹在脸上,沉声驱赶:“把门替我带上,老子洗澡呢,不想现场直播。”

    两三分钟后,世界完清净,我紧闭着眼睛,享受着温热的水流自脑袋往下流淌的惬意。

    卢**和钱龙当我面演戏,无非是想提醒我,不要跟王影贴的太近,万一哪天我俩旧情复燃,到时候可能伤害的就不止对方,还有一直躲在国外默默为我付出的江静雅和孩子。

    对于弟兄们的苦心,我理解也感动,但换句话说,我毕竟是个吃五谷杂粮的凡人,如果真能完把控好自己的情绪和念想,我想这个星球上恐怕也再没有能让我产生兴趣的事情了。

    王莽说过,野心就是克制,克住自己的贪,制约他人的欲,这话听起来毫无瑕疵,但要是做起来绝对难于上青天,至少现在的我无能为力。

    半个小时后,我披着浴袍踉踉跄跄的从卫生间里走出来。

    卢**和钱龙也早已经消停,俩人老神在在的手捧冒着热气的香茗,盘腿坐在沙发上看球赛。

    “准备啥时候回山城啊?”我抹擦一下湿漉漉的头发,朝卢**轻问:“那边就剩下三眼哥一个人,能不能扛得住?”

    “山城基本稳定,再说还有秀秀姐那样的秀外慧中的贤内助,三眼哥没问题的。”卢**“滋溜”嘬一口茶杯,歪脖道:“胖砸没出来以前,我打算一直呆在yang城,另外有个想法想跟聊聊,咱们和洛叶这么明争暗斗没什么意思,我觉得要么咱直接开打,谁特么趴下谁儿砸,要么就暂时停火,他需要喘口气,咱们也需要稳固一下内部。”

    “稳固内部,啥意思?”我吊着眉梢发问。

    “还是郑清树和高氏集团的矛盾。”钱龙咬着腮帮子道:“前两天,不是让小哥几个去挑衅一下高利松嘛,按照正常的轨迹,这么好的机会,郑清树是不是得配合演一下?结果猜怎么着?他非但纹丝不动,还特么找借口跑外地去了,那意思不就是告诉yang城的各个方面的大哥二哥们,咱头狼是头狼,他是他自己嘛。”

    “嗯,继续往下说。”我表情不变的点点脑袋。

    “从咱们跟天弃开始撕逼起,郑清树没有打过一个电话问候,没有派出一个兄弟参与,这还不够明显吗?”卢**梗着脖颈冷笑:“好的时候,哥长哥短,哥出事的时候,谁特么也不管,如果这个口子开出来,往后人心还怎么带?还敢不敢让人自己出去发展。”

    “呼..”我吹了口气,朝着小怨妇似的哥俩微笑道:“他本身就不是咱们丢出去开分公司的,说白了人家无非是在咱家吃了几天饭,完事又自己单干,就好比咱们酒店的大堂经理将来要是自己创业一个道理,论个人感情,他这态度确实有够操蛋,但要是就事论事,他怎么干都没毛病,何必去纠结。”

    “朗哥,他有今天的实力是咱们给的,别的不说,老熊的外甥贾东为啥跟他混一起,不就是咱们甩给他的人脉嘛,还有他开公司的初始资金,也是磊哥从财务上批的条。”钱龙气呼呼的瞪眼:“就算出去单干,头狼家的这帮兄弟哪个少帮过他?周德跟他关系匪浅,周德没了,他吱应过一声不?刚进咱家门时候,白七哥天天带着他,结果七哥走了,他有问过一句吗。”

    “所以们所谓的稳定内部是让我先处理掉郑清树吗?”我捻动手指头,轻声反问:“没错,他拥有的一切是咱们给的,可也是他自己赚来的,贾东的关系就摆在那儿,他可以接触,旁人也可以,但为啥贾东偏偏选择跟他合伙,贾东是傻逼吗?只是因为他身上有吸引贾东的品质,至于开公司用得钱,同样是他几次卖命换来的,真要是论起来,公司给他,绝对比他付出的还要少。”

    卢**闷着脑袋,赌气似的望向我:“那意思就当不知道这事儿呗?”

    “知道与否又有什么区别?”我深呼吸两下道:“他确实没有帮我们,可同样没有害咱们,们信不信,天弃也好、辉煌公司也罢,肯定有人找过他,甚至不惜许以重诺,但他没有调转枪口,对于一个视财如命、恨不得踩着飞机往高跳的人来说,拒绝利诱已经比他做点什么更有价值,生而为人,都不容易,何必再苦苦相逼呢..”

2802 破镜,重圆?

    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

    对于郑清树的所作所为,我确实也很气愤,但做人有时候就这样,凡事太过较真,除了伤财就是伤人,对于yang城现在的动荡局面,我巴不得多出现几个郑清树、贾东这号遮人眼球的选手,一家独大,可能往往意味着毁灭也将同时到来。

    瞟了眼坐在沙发上气得脸色都泛白的哥俩,我微笑着摆摆手道:“好啦,你俩也别气鼓鼓的了,不是啥大问题,晚点我让郑清树请咱们吃顿饭,有啥问题当面谈。”

    卢**斜楞眼睛来回打量我:“你准备干啥呀?听这意思好像准备下逐客令。”

    我一屁股崴坐在他俩中间,豁嘴笑道:“老子做个面膜,再补个水行不行,没看我这两天面皮干的都快跟你舅老爷有一拼了嘛,波姐、皇上,过去咱几个穷的叮当响,感觉各种不快乐,现在张张嘴就能买到自己想要的,为啥还是不快乐呢?你们有没有反思过原因。”

    “还不是因为总有对手想害朕。”钱龙呲牙哼唧。

    卢**抿了抿嘴角干笑:“主要还是因为野心吧。”

    “对啊,**和对手同行,咱们野心越来越大,同样的对手也越来越强。”我昂起脑袋,目视天花板低声道:“今天胖砸和小九都劝过我,消停一阵子吧,其实仔细想想,天弃的咄咄逼人,还不是因为我没有站队,郑清树没敢随意表态,同样因为我没有站队,朋友离咱们越来越远,咱得先问问自己,到底是因为什么。”

    树叶不是一天黄的,人心同样不会是一天凉的,郑清树之所以选择不参与,可能有他自己的原因,但同样也说明我们这帮人身上存在毛病,当然这是后话,需要等我和郑清树见完面以后才知道究竟哪里出了问题。

    卢**吸溜两下鼻子问:“所以你现在啥打算,站队第九处、站队昆爷吗?”

    “他是我师父,我绝对死挺到底,但我绝对不会站队第九处,第一,神仙打架,我不想被殃及池鱼,第二,第九处似乎也没给我过什么优厚待遇,我凭啥要为他们卖命、充当炮灰。”我直接摇摇头道:“我就算站队,也是站自己的队,拢头狼的圈。”

    “嗡嗡..”

    就在这时候,我仍在茶几上的手机突兀震动,钱龙拿起来一看竟是叶小九的号码,马上替我接起:“嗨九爷,一见不日、如隔三秋呀,我快想死你啦..”

    叶小九立马像是受到什么惊吓一般,火急火燎的喊叫:“对不起,我打错啦,再见、撒有哪啦。”

    钱龙嬉笑着改变话头:“九儿、九儿,有啥事好好说,真不逗你了。”

    “呼..”叶小九喘了口大气道:“奶奶个哨子的,我现在听见爷字就浑身直打哆嗦,问问你大朗哥,出不出来吃宵夜。”

    我揪了揪鼻头,扯脖调侃:“咋地,是要庆祝你破镜重圆嘛。”

    叶小九瓮声瓮气的骂咧:“能不能特么好好说话啦,重圆就重圆,为啥非要加个破镜呢,麻溜的哈,你们酒店斜对面的广福路新开了一家川味麻辣烫,来的晚了你买单。”

    挂断电话后,我朝着哥俩斜眼笑问:“你俩去不去蹭饭呐。”

    “又便宜不占王八蛋,吃点喝点,晚上到同一首歌找我的老北鼻去。”钱龙一激灵爬起来,朝着卢**抛了个媚眼道:“晚上跟哥混,我带你感受啥叫人间极品。”

    “打车滚,你嘴里的极品哪回不是废品。”卢**边穿衣裳边碎碎念:“去年在山城时候,这傻货说请我开洋荤,结果喊特么八个来自哎塞鹅比亚的奶奶,一点不夸张哈,那岁数真跟我奶奶有一拼,一个个黑的跟我脚趾盖似的,你能分得清脸和屁股嘛,就这,他还牛逼哄哄的跟我说,那八个里面有六个曾经是部落的公主,两个是王妃,你家王妃黑的只剩大门牙呐。”

    “生态美,懂不懂?”钱龙歪着脖颈犟嘴:“不要总拿你庸俗的眼光去衡量大自然的馈赠。”

    “你真是傻的理所应当,二的炉火纯青。”卢**白楞一眼,恨恨的念叨:“跟特么你这样的选手出去泡澡洗脚,我都害怕你拿我当我当少爷给卖了。”

    听着两人嘻嘻哈哈的斗嘴,我压抑很久的心情也慢慢变好。

    没有谁会知道明天的样子,也许是今天的复制,也许是昨天的粘贴,但是,既然选择了远方,那就得风雨兼程的硬着头皮往下继续闯,万幸的是,这一路上有他们、有兄弟,我并不孤独。

    半小时后,我们仨舔着大脸来到叶小九说的麻辣烫小馆。

    一家装潢的很具有年代气息,一张桌子旁边有一个负责帮忙涮菜的老嬢嬢,瞅着像极了九十年代学校门口卖麻辣串的那种模式。

    我记得那会儿,一到放学点,我和钱龙、杨晨就喜欢跟在有钱同学的身后蹭串吃,一串白菜蘸上芝麻酱、辣椒油,别提有多香了,我们仨能给“请客”的同学屁股后面充当一整天的小弟。

    到地方的时候,叶小九跟一璇正有说有笑的聊天,见到我们后,之前那个仿若万年寒霜一般的冰美人竟然神奇的起身挨个给我们打招呼。

    “嘿嘿,这肯定是九奶奶吧,九奶奶真漂亮。”钱龙呲着没有大门牙的海怪嘴,贱兮兮的打招呼。

    一璇偏头看向九爷娇问:“九奶奶是什么鬼?”

    “别理他哈嫂子,他这块有病,娘胎里带出来的那种。”卢**戳了戳自己太阳穴,朝一璇解释。

    叶小九拍了拍手掌道:“好啦,都别闹了啊,跟你介绍一下,这是左一璇,我还在考核期的女朋..嘶..哎唷..”

    话没说完,一璇直接上手拧在叶小九腰上,翻着白眼球轻哼:“你咋那么不要脸呢,给你个机会好好说。”

    “我朗哥说过,脸那东西都是身外之物,要不要无所谓。”叶小九逗比似的眨巴眼睛:“我继续介绍哈,这是王朗,yang城不要脸协会的常任会长,在不要脸这块,我和他比,只能算个小学生,他旁边那个没有大门牙的叫钱龙,世界智障组织的荣誉理事,在他身上你会看到什么叫傻到没有底线,再往边上那个瞅着阴气逼人的家伙叫卢**,炎夏两性人研究委员会的主要被研究对象,集性感和阳刚于一身的怪咖。”

    “切。”

    “我丢累老母!”

    我们哥仨齐刷刷的朝着叶小九翘起性感的中指。

    “咯咯咯..你们可真逗。”一璇掩嘴发出银铃般的娇笑声。

    熟络过后,我们一点没拿自己当外人,直接甩开膀子大块朵颐。

    酒过三巡,一璇端起酒杯轻声道:“感谢你们这些朋友,我和他认识这么久,几乎没看到过他不着调的傻样子,是你们让他变得情绪丰富。”

    叶小九喝的脸红脖子粗,眯缝双眼哼唧:“老婆,千万别谢他们,一群精神病,自从跟他们认识以后,尤其是那个王朗,我三天一顿骂、五天一顿打,基本上是常态,我家那群老顽固就差给他下封杀令了。”

    “啧啧啧,酒壮怂人胆,两杯马尿下肚,媳妇就敢喊喽。”

    “朗哥,你要理解一个处于青春期末尾牲口的心理独白。”

    “吼吼吼,亲一个亲一个..”

    我们哥仨很配合的开始拍桌子起哄。

    一璇的俏脸瞬间红到了脖子根,使劲又掐了叶小九一把后娇喃:“不要脸,谁是你老婆,警告你不许乱叫,法医也是警,诽谤巡捕可是大罪哦。”

    叶小九挤眉弄眼的凑到一璇跟前,嘟着薄唇撒娇:“我们会长搁对面坐着呢,还不允许人家检查一下我功课呐,来吧老婆,人家都喊咱俩亲一个了,别让我下不来台。”

    “亲一个!”

    “亲一个,亲一个!”

    我们仨再次拍桌子喊叫。

    “嘭!”

    就在两人距离越来越近,嘴唇和嘴唇几乎快要触碰到一起的时候,一支啤酒瓶从天而降,直接砸在桌上的锅里,荡起一阵滚热的汤汁。

    “哎呀。”一璇忙不迭抚摸自己的脸颊,她的左腮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一个燎泡。

    “泥马勒比,谁呀!”

    “咣当、咣当..”

    我、钱龙、卢**同时站起来,朝着酒瓶飞来的方向观望。

    距离我们四五米的一张桌上也同时蹿起来四五个小青年,带头的一个家伙年约二十六七岁,长了一张门板脸,鼻子又扁又平,嘴唇也很薄,两只眼睛迷瞪成一条线,感觉像是没睡醒一般,晃晃悠悠的抄起酒瓶指向我们谩骂:“冚家富贵,吃饭就吃饭,喊个**毛!”

    骂完以后,他的目光一下子定格在叶小九脸上,随即双手插兜,晃晃悠悠的走了过来:“哟呵,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叶家的九少啊,话说你不好好呆在梅州老家,跑到yang城装什么大尾巴狼...”

2803 桀骜

    见到对方直不楞登的注视叶小九,我忙朝着钱龙和卢**同时使了个眼色。

    叶家虽然贵为粤省的名门望族,但在yang城叶小九的曝光度绝对没有叶致远要高,能认识他的人屈指可数,能知道叶家势力划分的估计更是凤毛麟角,对方明知道叶小九的身份,还敢往上蹿,那只有一个可能,他根本不鸟叶家,至少不鸟叶小九。

    同样,听到自己被对方直呼其名,叶小九也收起脸颊的愤怒,怔怔注视已经走到身前的那个青年,注视不到五六秒钟后,他摸了摸鼻头不确定的开腔:“你是..你是詹俊?”

    “哈哈哈,我还以为九少不认识我了呢。”青年直接拿胳膊肘撞开挡在前面的钱龙,双手插兜,一屁股坐到一璇的旁边,很没品的翘起二郎腿一抖一抖的朝着自己一块的几个伙计摆摆手道:“都坐都坐,九少不是外人,我们是很好的朋友,对不对啊九少?”

    那几个青年闻声,直接坐在我们哥仨原本的位置上,一个个嬉皮笑脸,没个正经人样,那副欠打劲头直接挂满脸颊,只不过听到对方跟叶小九认识,我又不太想闹事,所以再次示意钱龙和卢**不要轻举妄动。

    说着话,那个叫詹俊的青年手掌下落“啪”的拍在一璇的大腿上,呲牙狞笑:“这马子不错嘛,九少刚钓的?”

    “你干什么!”一璇“蹭”一下站起来,抬起胳膊就扇了下去。

    可惜清脆的巴掌声没有响起,一璇被青年一把捏住了手腕。

    青年掐着一璇的手腕,一把揽进自己怀里,同时趁手就朝一璇的下巴颏捏了过去:“脾气还挺火辣的,哪家夜总会的呀,回头哥哥捧你场去,我就喜欢你这种顶瓜带刺的小野马,啊哈哈哈..”

    “詹俊,别特么跟有病似的,这是我未婚妻!”叶小九拉起一璇挡在自己身后,恼火的低吼:“况且咱们好像也不熟,请你离开我的位置。”

    “怎么会不熟呢,你忘了上中学时候,踹断我两根肋骨,逼的我不得不转学的事情。”被称作詹俊的青年歪着膀子,冲着自己几个同伴努嘴:“你们都不知道我当初为什么转学吧,我今天告诉你们哈,就因为我被咱们叶家的九少一脚踹断了两根肋骨,实在没脸再继续念下去,所以无奈之下,只能接受我爸的安排参军。”

    叶小九深呼吸一口气,脸色气的有些泛红,咬着嘴皮道:“詹俊,那都是小时候的事情,没必要揪着不放吧?再说,我们家后来也没少赔偿你。”

    “谁说不是呢,这一晃眼,咱们都毕业那么多年了,今天看着我,我还真挺亲的。”詹俊搓着自己下巴颏青色的胡茬,斜眼瞄向叶小九身后的一璇,神叨叨的舔舐两下嘴唇:“我刚才听你说,这是未婚妻是吧?未婚妻的意思是不是就没结婚呐,那没结婚,是不是意味着谁都能撬墙角..啊呸,谁都可以追求呢?”

    一边大放厥词,詹俊一边将一口粘痰吐进我们锅里。

    “詹哥,这年头谁是谁的妻呀,只要钱到位嫂子瞬间变娇妻。”

    “可不是嘛,别说没结婚,就算结婚啦,出轨、搞破鞋的还少嘛。”

    “小妞,换个未婚夫吧,我们詹哥不光年少多金,而且还身强力壮..”

    詹俊那几个跟班立马捧臭脚一般,梗着脖颈吆喝,顿时间其他桌上的很多客人纷纷朝着我们这边望了过来。

    钱龙直接急眼,单手薅住詹俊的衣领往自己跟前一拽,梗脖咒骂:“你麻了个哔!是不是我毛裤我开了,把你个逼养的给露出来了!”

    “干什么!”

    “曹尼玛得,你还敢动手。”

    詹俊的几个跟班纷纷蹿了起来,七手八脚的朝着钱龙围拢过去。

    “皇上,你别闹!”叶小九马上阻拦,同时冲着詹俊低吼:“有什么事情,你跟我说,别特么拿我朋友撒气。”

    我眯缝眼睛沉默几秒钟后,随即冲卢**示意,费力将钱龙和对方几个小青年给强制分开。

    虽然不知道这个詹俊究竟什么来头,但能让向来桀骜不驯的叶小九如此忍气吞声,足以证明他或者他背后的实力不俗,连叶小九都忌惮的角色,我觉得我们更没啥必要给自己惹一身骚。

    两伙人分开以后,詹俊抚平自己的衬衫领口,皮笑肉不笑的歪着脑袋冷笑:“九少啊,你朋友脾气挺火爆啊,这一点挺随你的。”

    叶小九没有往下接茬,深呼吸两口,冲着詹俊沉声道:“上学那会儿,咱们年纪都小,我可能确实太暴躁,甭管怎么样,这杯酒我敬你,既算是为了曾经道歉,也预祝咱们可以重归于好。”

    “好,九少说好,那肯定就好呗。”詹俊也冷笑着给自己倒上一杯酒,举杯刚要往嘴里灌时候,他突然猛地将杯口冲向钱龙的方向,一杯酒“啪”的一下瞬间泼在钱龙的脸上,接着举起酒杯“嘭”的一下砸向钱龙面门,同时梗脖厉喝:“给我打他!”

    旁边几个跟班明显平常没少干这种事情,詹俊命令还没下完,已经如狼似虎的扑向钱龙,其中有两个膀大腰圆的家伙更是直接将钱龙给扭按在地上,剩下几个家伙围成半圈,喊爹骂娘的抬腿猛跺。

    叶小九红着眼珠子,薅扯拦架:“詹俊,你特么干什么!”

    “泥马勒戈壁!”卢**操起旁边的椅子,恶狠狠的砸向詹俊。

    我揪了揪鼻头,来回看了眼四周,接着随手从桌上抓起一把我们吃饭时候用过铁签子,从后面拽住一个家伙的衣领,往我怀里的方向一揽,手里的铁签子“噗嗤”一下扎进他的后腰。

    “啊!”那小子疼的捂着腰杆就跌到在地上。

    接着我蹦起来,又是一铁签攮进另外一个正朝着钱龙脑袋猛踹的青年脸上。

    青年趔趄的坐在地上,潺潺的鲜血顺着他的手指缝蔓延出来,发出哭爹喊娘的惨嚎声。

    剩下两个正在围攻钱龙的小伙,立即惊恐的望向我。

    “还有你一个,打我兄弟是吧!”我横着脸,两步跨到靠近我的那个青年跟前,抬起手里已经弯曲的铁签照着他的面门虚晃一下,那家伙马上吓得抬起胳膊抵挡,我顺势,一把将铁签子直接捅进他的小腹。

    这时候钱龙满脸是血的从地上爬起来,疯了一般将仅剩下的最后一名青年拦腰摔倒在地上,卢**高举手里的椅子,一下接一下的朝青年身上猛撂。

    “你叫詹俊是吧!”我甩了甩手上的血迹,面无表情的注视正眼神呆滞望着我的詹俊。

    “朗朗,你别冲动,他不一般。”叶小九慌忙抱住我,往后推搡两步,压低声音道:“回头我再给你解释行不,今晚上别闹事,听我的,好不好?”

    “你别管了,动我兄弟,他就算是天王老子也不好使。”我摆开叶小九,三步并作两步迈到詹俊的面前,一把薅住他头发,直接拽到还在翻腾的麻辣烫锅上面,声音冷冽的出声:“你的背景能不能保证,我把你脸塞进锅里还不熟呢?”

    詹俊仍旧牛逼带闪电的低吼:“别碰我,老子警告你,敢动我一指头,我特么..”

    “来,你再大声说一遍,我敢动你一指头的话,会怎么样?能不能原地爆炸!”我扯着他头发,朝热气腾腾的锅面上又往下压了几公分,距离滚烫的汤汁不过半指来高...

2804 弥天大祸

    冒着白气的锅底很快将我的手熏得热乎乎的,更不用说距离汤汁更近的詹俊,这小子用俩手使劲支撑着桌面,嘴里发出“吭哧吭哧”的粗重喘息声。

    我蛮横的薅扯他头发,又朝锅里压下去一点,冷冰冰的狞笑:“咋地啦铁汁,嘴巴出现暂时性功能障碍了?不特么叫嚣了?”

    叶小九忙不迭走过来,两手握着我的胳膊,眼神里满是渴求:“王朗,给我个面子行不,不闹了!”

    我盯盯注视他几秒钟,随即咧嘴一笑:“好。”

    说罢话后,我慢慢松开詹俊的头发,詹俊马上如蒙大赦一般,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两只手在自己面颊胡乱摸索半天。

    我淡淡的看了眼詹俊轻笑:“来,跪着从这儿爬出去,不然我还得水煮你那张狗脸。”

    “叶展腾,你特么是准备给我翻脸翻到底是吧!”詹俊咬牙切齿的狗吠。

    “嘭!”

    他话音没落地,旁边的钱龙抬腿就是一脚重重蹬在他脑袋上,气哄哄的咒骂:“曹尼玛得,是不是看不出来个眉眼高低,今晚上你的劫在我们身上,跟叶小九没有一毛钱关系,他的面子刚刚已经使完了。”

    “皇上、朗朗,别再折腾了行不?”叶小九苦着脸冲我双手合十的作揖:“就当是兄弟我求你们了。”

    我愕然的再次看向叶小九,被人欺负成这样,他居然还不停的冲我示意拉倒,这完全不符合他的性格,难道说我们面前这位,真的是块特别硬的铁板?

    我沉思几秒钟,又看向坐在地上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詹俊,长吁一口气,点点脑袋:“行,听你的。”

    “呵呵,一群废物。”詹俊从地上爬起来,拍打两下身上的土,先朝叶小九吐了口唾沫嘲讽:“算你识时务。”

    然后又歪脖凝视我:“你叫王朗对吧,等着哈,三天之内我特么要是不能让你哭着跪在我面前,我把詹字倒过来写。”

    憋着一肚子火气的钱龙大胳膊肘抡起,狠狠的砸在詹俊的鼻梁骨上,接着两手搂住他的脖颈,往下用力一压,抬起膝盖“咣咣”连磕几下,边打边骂:“你麻痹的,没完了是吧,都让你滚蛋,还特么搁这儿三吹六哨的装你奶奶的迪迦奥特曼!”

    唯恐叶小九继续劝架,我先发制人的揽住叶小九的脖颈就朝门外拉拽:“行了,咱走吧九哥。”

    “朗朗,赶紧让皇上收手吧,詹俊惹不起。”叶小九拧着眉头,一张俊俏的脸颊几乎挤压成了苦瓜形,冲着我喃喃劝阻:“我真没有给你开玩笑。”

    “行行行,我知道。”我一边点头应付,一边朝着卢**使了个眼色:“把账结一下,完事给皇上拉走得了。”

    几分钟后,我和叶小九、一璇走出小餐馆,屋里喊打喊骂的声音仍旧此起彼伏,听架势,卢**似乎也加入了战团。

    “九哥,今晚上我不是故意让你难堪的,我知道内个詹俊肯定不一般,不然你不会这样,但我都说过拉倒吧,他非要跟我车马跑的赛一赛,反正丫早晚会给我找麻烦,我还不如先捶他一顿,收点利息呢。”我点上一支烟,冲着叶小九开腔。

    “王朗,你听我说,赶紧让皇上、波姐撤吧。”叶小九抻脖朝着里面望了一眼:“詹俊的亲大伯是穿戎装的,肩扛金色橄榄枝外加两颗金星,而且就在咱们yang城,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摸了摸鼻头呢喃:“啥意思?”

    “中..”叶小九凑到我耳边低喃:“将,现在知道我为什么刚刚一直都唯唯诺诺了吧?这样的选手,真不是财力和物力能解决的,稍有不慎,赌的就是命,当初我和詹俊在一个班上学,就因为踹折他两根肋骨,我差点被家族除名,这两年叶家本来就不太平,听说詹俊的大伯好像又升了。”

    我的心脏瞬间“咯噔”猛跳两下,咬在嘴边的烟卷也一下子掉在地上,连忙奔进餐馆门口,朝着里头正围着詹俊拳打脚踹的钱龙和卢**呼喝:“撒手,赶紧走!”

    “没事我悠着呢。”钱龙回头朝我晃了晃手臂。

    我破口大骂:“悠你妹夫,我说快点的,能特么听懂人话不!”

    不多会儿,卢**和钱龙气喘吁吁的跑出来,钱龙还傻呵呵的冲我嘟囔:“我都没打过瘾,你那么着急上火干啥,咋地他后台是玉皇大帝呐,上头刚给你打电话,让你熄火。”

    “闭了你那张丧嘴吧。”我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朝着叶小九道:“你先送一璇回去,咱们回头到我酒店慢慢聊。”

    “先别回酒店了,詹俊跟他大伯关系异常好,我怕你们会很麻烦。”叶小九抻直脖子又朝餐馆里看了一眼,从兜里掏出一把门禁卡和钥匙递给我道:“先去越秀区的尚水家园吧,你自己导航一下具体位置,a栋的16号楼,1606,那是我给自己买的一套养老房,一般人都不知道。”

    钱龙吸溜两下鼻子:“门牌号还挺顺呐,打个架送套房,我九爷就是豪气。”

    “快走吧,打车走,中途换几次车,今晚上甭管谁给你们打电话,都别告诉对方你们的位置,我送完一璇就过去找你们碰头。”叶小九烦躁的将钥匙和门禁卡一股脑塞进我怀里,接着又拔腿走进餐厅里,估计是替我们争取时间。

    一个多小时后,我们来到叶小九给提供的那套房,路上我特意给段磊和其他人分别发了条短信,告诉他们暂时不要联系我,家里要是有什么情况的话,直接反馈给叶小九,让叶小九转告我即可。

    “我九爷这地方不错啊,起码得二百来平吧。”坐在客厅宽大的欧式沙发上,钱龙仍旧浑然不觉的边抽烟边评头论足。

    我抹擦一下汗流不止的额头,表情认真的望向哥俩道:“皇上、波姐,你俩得离开yang城一段时间,去枯家窑,让疯子和乐子好好招待你们一段时间。”

    “怎么啦,是不是咱们揍的那小子背景很深?”卢**马上敏锐的察觉到,拧着眉头道:“你别告诉我,人家真是上上京下来的世家公子哥。”

    “别问啦,听我的。”我挤出一抹笑容道:“咱揍那小子也就一般般,只是这段时间咱们跟天弃开磕,引起来的动乱太大,再加上今晚上又一场,老熊那边不好交代,你们都搁我眼前晃悠,老熊万一逼迫我交一个出去顶缸吧,我交不交都不合适,只要你俩闪人,到时候我就可以厚着脸皮过去求他一下子。”

    “真的?”

    “朗哥,撒谎儿子的哈。”

    卢**和钱龙同时目不转睛的注视我。

    “肯定真的呗,撒谎儿子。”我笑盈盈的点头,继续撒谎:“叶小九刚刚那么紧张,其实就是因为老熊给他施加压力了,听话哈,待会叶小九回来,你俩避着点,毕竟他不是咱家人,保不齐有什么别的心思。”

    我了解我这群兄弟的秉性,虽说性格各异,但是在处理事情的态度上,几乎如出一辙,如果被他们知道,我们今晚上闯下来弥天大祸,哪怕是挨枪子,他们指定也得给我跪成一排...

2805 暴风骤雨来临前

    面对我的连哄带骗,钱龙和卢**总算将信将疑的答应去枯家窑呆一段时间,完事俩人屁颠屁颠的结伴开始参观叶小九的这栋豪宅。

    我咬着烟嘴,心烦意乱的拨动手机里的通讯簿,思索着应该找谁出面替我解决,正如叶小九说的那样,詹俊的背景如果真是穿戎装的金星大佬,一般的钱和利确实很难平息这场祸乱。

    我的目光在老熊和连城的号码上停留几秒钟后,又迅速划走,我所认识的所有人里面,如果论级别和人脉圈,可能确实属他俩最为厉害,可关键是,这俩似乎都跟戎装大佬挂不上任何关系。

    老熊就不用说了,他熬无非是个风平浪静的退休,我这段时间的连番折腾已经很让他不满,但还处于能接受的范围里,可要是让他替我去找詹俊的亲大爷说好话,我估摸着很悬。

    而连城的虽然在年轻一辈里属于翘首人物,但级别太低了,我估计他老板的老板都够呛能够和詹俊大伯对的上话,况且他要是知道我惹出来那么大的乱子,真保不齐会先来招“大义灭亲”给我踢出他的阵营。

    我烦躁的滑动手机屏幕呢喃:“找谁呢,找谁呢..”

    “嗡嗡..”

    就在这时候,我手机正好震动,是李新元给我打来的电话,我下意识的按下接听键。

    李新元声音急促的问:“大哥,你在哪呢?”

    “直接说事。”我拧着眉头打断。

    “半个多小时前,磊哥被天河区巡捕局的老赵喊出去吃宵夜,刚刚给我发了条很莫名其妙的短信。”李新元低声道:“他让我把几家店全都关掉,从今天开始通知外界,咱们头狼酒店内部装修,我以为他喝多了,给他打电话,结果他电话已经不在服务区了,你说他会不会出事了。”

    “呼..”我吐了口浊气道:“听磊哥的吧,他不会有事的,你去找家旅行社报个团,然后带上酒店的所有高层出门旅游一段时间,具体开业时间,等我再通知你。”

    “关键是关不了门啊,十分钟前,咱们所有酒店全住进来一批拿着政府特别批文的住客,说是要检查咱们酒店的消防基础和存在的安全隐患,检查时间未定,也就是说可能是一两天也可能是三四天。”李新元抽了口气道:“我刚刚给旅游局的朋友分别打了个电话,平常对我倍儿热情的几个朋友,不是不接,就是找借口说不知道,好不容易有个朋友接了,却告诉我,准备辞职吧,到底出什么事情了?”

    我紧绷着脸低声道:“什么事情都不会有,做好你该做的,有问题我会通知你的。”

    “这..行吧。”李新元磕巴两下无奈的应声。

    听到他欲言又止的腔调,我轻声问:“怎么了?”

    李新元吹了口气道:“保安部的小李子是退伍军人,刚刚告诉我,今晚上住进咱们酒店那些说来检查消防的家伙好像全是当兵的,我感觉也像,一个个清一水的板寸头,走路的步调和架势,确实也很像。”

    我捏着自己大腿安抚:“别管他们是干什么的,住店就让他们随便住,该花钱一个子儿不能差。”

    结束通话后,我又给自己续上一支烟,苦笑着望向天花板。

    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对方的报复已经如暴风骤雨一般袭来,不知道究竟是我的名气太大了,很容易打听,还是对伙的本事太狠了,动动手指头就能整出来我不敢想象的风暴。

    段磊被喊去问话,并且还失去联系,那脚趾头想也知道肯定是被请去喝茶、调查我的情况了,而我们的所有酒店全都住进去所谓的“消防检查”,无非是在暗示我,再特么躲着不露面,就准备好让酒店彻底歇菜吧。

    “嗡嗡嗡..”

    我刚把手机放下,老熊的号码又如同商量好的一般打了进来。

    不等他开口,我率先认错:“熊叔,我知道给你添麻烦了,我也在积极想办法如何解决麻烦,您相信我,我绝对不会让麻烦持续太久,更不会让您为难。”

    手机那头的老熊沉默片刻后,叹息一口道:“詹战对这件事情很关注,电话虽然没有打到我这里,但是已经通过其他人通知过我,按理说我们互不干涉,可实力和能耐这个东西你应该懂得。”

    “我明白。”我舔舐两下嘴皮道:“我一定会尽自己最大的本事马上解决。”

    “损失这方面,你做好准备吧,犯错就得认罚,可能你认为自己很委屈,但对于一个护犊子的长辈来说,他们不会去计较究竟谁对谁错,尤其是对于詹战那个级别的人来说,他们更在意的是处理结果,年轻人成长起来不容易,但要是倒塌可能就是一瞬间,你可以效仿一下天娱集团最后的挣扎,唉..”

    挂断电话后,我再次陷入深深的思索当中。

    坦白来说,老熊已经算是很讲究了,先是将我目前的处境和将会遇上的麻烦三言两语的概括,接着又直接告诉我,应该朝什么方向使劲,甚至于他已经在暗示我,不行就撤吧。

    我正愁眉苦脸的时候,房门从外面“嘭”的一下被推开。

    我立马条件反射的抓起烟灰缸站了起来,看清楚是叶小九后,我这才松了口气。

    叶小九穿件连帽卫衣,脑袋上还扣着顶鸭舌帽,脸颊处稍微有点红肿,手里拎着一大堆吃食,胳肢窝夹着几条香烟,进屋以后,来回看了看左右,朝我声音沙哑的发问:“皇上和波姐呢?”

    “估计睡着了。”我指了指不远处的卧室。

    叶小九放下手里的东西,然后踮着脚尖凑到卧室跟前看了看,随即轻轻将房门合上,朝我点头道:“真睡着了,这俩家伙的心是真大啊,眼看天都要塌了,竟然还有心思打瞌睡。”

    “我没把事情告诉他们。”我从塑料袋里抓起一条面包,拆开包装后,就狼吞虎咽的往嘴里噻:“你想想办法,明天早上把他们送出yang城,这儿的事儿,我来扛!”

    “你拿啥扛啊?”叶小九眉梢紧锁,微微提高调门:“你知不知道皇上把詹俊给踹出来脑震荡了,我进餐厅的时候,詹俊都开始往外吐血,幸亏送去医院及时,刚刚詹俊通过我另外一个朋友给我带话,想要处理事情,就让皇上和卢**主动去找他,这样她可以考虑不追究你。”

    “扯淡呢,我宁愿他追究我。”我不假思索的摇头拒绝;“他们喊我一声哥,不论闯出来多大的祸我都得替背锅,这事儿没有商量的余地,你现在就告诉我,我找谁能把这事儿处理明白吧。”

    “詹俊的大伯詹战,或者是比他级别更高的,这种事情说穿了就是年轻人斗殴,如果有级别跟詹俊大伯相当或者稍微高一点的人出面,我感觉顶多就是赔点医疗费。”叶小九咬着嘴皮回答,说完以后,又苦笑着摇摇头道:“但是这种人不好找,往前推几年,我们叶家的一些长辈说不定可以,但现在叶家式微,他们正当红,很难给面子,这事儿..先冷静处理吧,我再想办法找找我的朋友,看看能不能通过詹俊这边说通,实在不行,你..你们只能离开yang城了...”

2806 紧握双手

    偌大的客厅里,我和叶小九面对面坐着,他低头摆弄着手机,脸上写满焦躁,我则若无其事的一边啃面包一边喝冰红茶。

    他的叹息声和我嘴巴里的吧唧声交相辉映,在这个阴冷的夜晚显得如此和谐又别样的荒诞。

    “到底咋想的啊。”连续两根烟抽罢,叶小九侧脖望向我,此时他面前的烟灰缸里已经插满了烟蒂。

    “啥想法也没有。”我抹擦一下嘴角的面包屑,又仰脖喝了一大口红茶,惬意的打了个饱嗝,眨巴眼睛望向他出声:“内个詹俊绝逼是故意找事的,我不相信会那么巧,咱们随便走进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小餐厅,就能碰上他那样的超级二世祖。”

    叶小九愣了一下,随即点头道:“或许吧,之前一直听说他在外省的一个什么后勤部门,按理说他不该平白无故的跑回来,不过现在扯这些没任何意义啊,我上学时候,揍过他一顿,两个家族长辈带着我托了不少关系,轮番赔礼又赔钱,那会儿詹战还没混到现在的位置,由此可见姓詹的这家人有多难缠。”

    听到叶小九的话,我眯缝眼睛打断:“那知道他在什么地方公干吗?”

    “应该是在西北一带,具体是什么地方,我得再打听。”叶小九摇摇脑袋道:“我滴亲哥诶,现在都火烧屁股了,怎么还有心思想东想西,就算詹俊是被有心之人利用故意来挑衅咱们,可现在的问题是事情发生在yang城,詹俊的大伯不干了,咋还没看懂什么意思呢。”

    “用最快的速度帮我打听一下詹俊在什么地方述职。”我答非所问的摆摆手道:“这是我眼下当务之急最应该做的事情。”

    “我的老天爷呀,怎么还听不懂呐,我说了八百遍事情是发生在yang城的,现在眼盯盯注视整件事态发展的是詹战,詹俊的亲大伯,他不松口的话,就算找到詹俊服役的单位,就算能让詹俊的上级给他处分,甚至勒令他停止,都没有任何意义,信么?詹俊现在巴不得他单位给他点处分,完事借着这个由头,让他大伯给他办回yang城。”

    我思索片刻后,叼起一支烟轻问。“说他大伯跟他关系非常好?”

    叶小九忙不迭点头道:“那肯定了,这个詹俊从小到大都在不停惹是生非,每次砸脚后跟都是他大伯帮着擦屁股,再加上詹战虽然膝下育有一男一女,但是两个孩子都常年呆在国外,国内也就詹俊这么一个看着长起来的晚辈,不疼他疼谁,朗哥我发现今晚上的智商完全不在线,我跟说东,偏偏要聊西。”

    我掐着烟卷,仍旧鸡同鸭讲的呢喃:“明知道詹俊是个不剩心的玩意儿,他大伯却一直将他流放在外地,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他大伯对他的喜爱只是出于一种亲情之间的无奈?他个人其实是很希望詹俊能够懂人事、听人话,所以才故意将他放在一个离自己很远的地界?”

    叶小九竭力耐着性子回应:“说的不是废话嘛,哪怕是皇帝老儿也肯定不希望自家的龙子龙孙是惹是生非的祸害,这几年詹俊一直呆在外地,虽然很少听说关于他的传闻,但我一些跟他也认识的朋友都说,他变得安分守己很多,这次突然回来,十有**根本没经过詹战的同意,但这一点都不妨碍人家大伯替他做主啊,对于上流层面来说,这叫面子,也叫尊严。”

    “嗯..”我撅灭烟蒂,昂头再次看向天花板。

    “马德,我都让给绕的差点忘了本来像表达的主题。”叶小九拍了拍自己额头骂咧:“咱现在不讨论詹俊和詹战爷俩了,詹俊有詹战这道免死金牌,只要不是干了什么祸国殃民的恶事,基本上这辈子衣食无忧,咱扯再多,们揍詹俊是事实,詹战要交代也是事实。”

    我冷不丁注视叶小九:“刚才说啥?”

    “我说詹战要交代是事实啊。”叶小九迷惑道:“咋啦,说的不对吗?”

    “不是前面一句。”我吞了口唾沫道:“是不是说詹俊有詹战那道免死金牌?”

    叶小九丈二和尚一般的点点脑袋:“对啊,这不秃子脑袋上的跳蚤嘛,是人都看得出来。”

    “我知道方向在哪了。”我一拍大腿,朝着叶小九道:“九爷,最快速度帮我打听出来詹俊在哪服役,一定要最快速度哈,打听出来以后,就帮我弄一张到那边的票,甭管什么机票、火车票都可以。”

    叶小九拧着眉头嘟囔:“特么到底要干嘛?神一阵、鬼一阵的,我现在都被搞的有点精神失常。”

    “不想彻底精神失常就抓紧时间帮我办。”我又点起一支烟,吸了吸嗓子道:“这事儿的关键还得是解铃还需系铃人。”

    叶小九也拧开一瓶红茶,小口抿了口后轻问:“能不能跟我说说,到底啥计划?让我心里多多少少有点底。”

    “计划还不完善,我得边做边看。”我揪了揪鼻头,鼓着腮帮子吹口气道:“希望我能揣摩不是瞎想。”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就在这时候,叶小九的手机铃声响起,看到电话号码,素来四平八稳的九公子脸色瞬间变得比吃了二斤绿豆蝇还难看。

    我豁嘴笑了笑,朝着他摆手:“铃声挺喜庆呐,谁呀,赶紧接呗。”

    “家管这种铃声叫喜庆啊,操!瞧瞧的哈,我接我二叔电话。”叶小九没好气的白楞我一眼,深呼吸两口气接起电话:“喂,二叔..”

    手机那头的人应该是操着叶小九老家那边的客家话,语速非常的快,我一个字都听不清,但是感觉对方的语气绝对不是在跟叶小九说新年好,反观接电话的叶小九除了卑微的“是”就是“嗯”的回应,我估摸着他绝逼被骂的狗血淋头。

    差不多四五分钟左右,叶小九挂断电话,摸了摸额头上的细汗,疲惫的长吁一口老气。

    “挨收拾了?”我递给他一支烟笑问。

    “比收拾更严重。”叶小九摆摆手拒绝,苦笑着摇头:“詹战给我二叔通电话了,虽然没说我一个字不适,但意思已经很明白了,我二叔让我马上滚回老家。”

    我点点脑袋道:“这种节骨眼上,回老家呆着也是好事,准备啥时候回去?”

    “回去个毛线,不回去!”叶小九起身从旁边的酒柜里取出一瓶价值不菲的洋酒,直接打开瓶盖,仰脖灌了一大口,接着又将酒瓶递给我,呼吸粗重的低吼:“说一千道一万,事情是因为我而起的,我现在撒腿跑路,不等于直接把给坑了嘛,只要我还在,詹战就算再强硬,多多少少也得顾忌一下我们叶家的颜面,我们叶家虽然现在式微,但同样不会容许我被人骑脖子拉屎,硬拼的话,我们肯定输,但对方也只能落个惨胜。”

    面对叶小九的豪气云天,我也喝了一大口酒,心底暖暖的出声:“九哥,真没必要死挺我的,我自己现在都不知道出路在哪。”

    “郎朗,知道一个家族是如何承上启下的嘛,靠的是老一辈维持颜面,新一代不停的拓展人脉圈,这也是我和远仔,包括家族里其他兄弟内讧,长辈们能默认,但绝对不容许谁真的发生意外的原因。”叶小九接过酒瓶,再次牛饮一大口:“能够传承百年以上的大家族绝对不像什么电影、里演的那样,只有一个所谓的族长,而是依托整个家族里的顶尖分子各司其事,远仔的作用是守业,而我的职责是开疆,于我而言,开疆就意味着豪赌,所以这把我打算将筹码压在身上。”

    “操,别这么说,万一赌输了呢。”我心口一紧,朝着他道:“当我是回事,挺我一遭已经足够了。”

    “输了,家族也有专门负责这块的人会保全我。”叶小九笑了笑,起身道:“说不定我还能因祸得福,被家族除名,完事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好啦,这事儿就这么定下来,我哪都不去,就呆在yang城,赢,咱哥俩共同脚踩青云,输,大不了我护太平,来,喝酒!”

    “喝!”怔怔凝视叶小九眼珠子几秒钟后,我抓起酒瓶喝水一般往嘴里猛灌。

    人之所以会烦恼,是因为总容易碰上情深缘浅,可人之所以会感动,只是因为情难自控。

    在这样一个平淡无奇却又写满心事的夜晚,我和叶小九双手终于紧紧握在一起,没人知道这一握究竟是天长地久,还是曾经拥有,但对我来说,值了也赚了...

2807 钱和棺材

    这天晚上,我和叶小九喝的七荤八素,别的我没记住,就记住他一边抱着马桶呕吐,一边咬牙瞪眼的嘶吼:“王朗你记住啦,今天遭遇的所有磨难,都是为了将来跟人述说的如何走向辉煌的谈资。”

    第二天一大早,我和叶小九就被卢**和钱龙给捉弄醒了。

    “诶卧槽,你还能再作点妖不,穿的那叫啥玩意儿啊。”我一边揉搓生疼的太阳穴,一边无语的打量钱龙。

    这货也不知道从哪翻出来一条瓦蓝色的睡裤,又宽又松,套在他两条堪比牙签似的腿上就跟俩面口袋似的,走起道来虎虎生风,上半身穿了件印着“皮卡丘”的粉红色小吊带,我看的非常清楚,是女式吊带,绝对不是男款的那种紧身背心。

    “不好看嘛?我觉得非常时尚啊。”钱龙原地旋转两圈,呲着没有大门牙的嘴巴看向叶小九贱笑:“九爷,你不仗义昂,家里藏着那么老些潮流服装,都不敢跟我们分享分享。”

    叶小九哭笑不得的骂咧:“你特么身上这件吊带是我表妹的,睡裤估计是她男朋友的,之前他俩在我这里住过一段时间,你赶紧脱下来行不。”

    钱龙立即双手抱在胸前,做出一副好像随时会被凌辱的娇弱表现哼唧:“不脱,打死不脱,今天说啥必须亮瞎乐子和疯子的钛合金狗眼。”

    “铁汁,你是啥时候发现自己对女人衣裳这么情有独钟的?”卢**忍俊不已的逗乐:“以前我觉得你挺正常啊。”

    “这年头,哪还有什么男女之分,女的活的跟老爷们似的粗犷,大绿韩城小啤酒,除了蹦迪就是扭,男人活的跟小娘们似的,bb霜粉底液,冲着手机直比ye,我这顶多算是走在了时代的最末尾。”钱龙理直气壮的刷着二迷糊:“有空带你去科国玩两天,看看我大哥和诱哥,他俩才是时尚界的宠儿。”

    “诶妈呀,你赶紧把这俩玩意儿给我弄走行不。”我拍着脑门,恳求的冲叶小九眨眼睛:“本身挺颓废个心情,愣是让他们给我破坏了那种沧桑美。”

    钱龙掏出手机,对着镜头“咔咔”拍了几张脑残照片,东施效颦似的翘起兰花指呢喃:“哎,真是白瞎我这张气死潘安,逼疯宋玉的俊俏小脸蛋了,长那么好看,却亲不到自己的脸。”

    “我马上办,立刻瞬间。”叶小九打了个激灵,掏出手机就开始拨号。

    半小时后,叶小九将哥俩送出门,来接他们的是叶家旗下一个专门给机场供应各种后勤用品的小老板,可以直接免检进入候机大厅的那种。

    为了安全起见,叶小九没让我出门。

    趴在阳台的窗户后面,盯盯看着一蹦一跳,对所有事情还浑然不觉的哥俩,我会心的咧嘴笑了。

    恒古至今,人始终摆脱不了群居动物的身份,失落的时候盼着有人陪,高兴的时候希望有人乐,但真当陷入绝境的时候,我想大部分人都会毫不犹豫的推开亲朋独自去面对,这种行为算不上什么气魄,可能只是一种本能吧。

    “嗡嗡..”

    就在这时候,我放在茶几上充电的手机响起,看到是王影的号码,我迷瞪的接了起来:“怎么了小影?”

    “你家小影在接待税务局的朋友,我忙里偷闲拿她电话给你聊会儿天。”手机里传来洛叶阴嗖嗖的狞笑声:“昨晚上睡的还安逸吗王总,听说你一怒为兄弟,把肩膀上扛两颗小金星的大拿直系亲属给送进重症监护室了,牛逼啊朗哥。”

    “你搞出来的?”我吊着眉梢冷笑:“哦不对,你没那么大能耐,类似你这种选手,充其量就是前面跑跑腿、打打杂的小马仔,应该是天弃组织搞出来的吧,为了报复我揭穿吴中吗?”

    洛叶疯狂的大笑起来:“王朗,你不用那么狂,我确实是个打杂的,但总好过你这种马上就要无家可归的野狗强,还特么头狼呢,我看你就是条犬,杂交的那种,很快你会陆陆续续接到你旗下酒店停业整顿的消息,不止是你,就连跟你有关系的其他人都会被殃及池鱼,首当其冲的就是你的王影,青云国际面临巨额漏税问题,我看你是顾自己还是先顾她,其次就是你手下的郑清树,一个搞高利贷的皮包公司,一查全是祸,还有你在莞城的分公司,你手下那三只小畜生在鹏城开的各种行业,我保证会让你亲眼看到是如何被整的支离破碎。”

    我轻飘飘的反问:“涵养不行呐兄弟,你看我都没说啥,你就好像要顺着手机蹦出来咬人似的,目前我还活着,我的公司还在运转是事实,你刚刚说的那些,不过是自己的遐想,至于那么快乐嘛。”

    洛叶顿了顿,隔着听筒都能听见他咬牙切齿的吱嘎声。

    我冷笑着继续道:“哦对,你打电话的主要目的是为了嘲讽我是吧,抱歉哈,没能让你如愿,要不我配合着骂两句街,满足一下你这个重度幻想症的小朋友?”

    “是不是幻想,咱们拭目以待。”洛叶气呼呼的咒骂:“我告诉你,想要平息这场祸乱其实很简单,把钱龙、卢**交出来,不过那样可能比直接掀翻头狼更有破坏力,我不信你其他兄弟不会对你王朗产生质疑。”

    “铁汁啊,你是真不懂什么叫兄弟。”我皮笑肉不笑的开腔:“兄弟就是我说曹尼玛,他们只能帮我扒裤衩,好啦,咱俩的通话到此为止吧,你不用琢磨着可以通过手机信号定位我,我敢接电话,就说明我做足了完全的准备,拜拜。”

    没给他继续吆五喝六的机会,我直接挂断电话,随即开门离开叶小九的住所,走出小区后,拦下一辆出租车,从附近绕了几道弯子,找到一家早餐店后,给叶小九编辑一条短信,然后关机将电话卡取了出来。

    瞅着面前的白粥,我呆滞似的再次陷入沉思,别看我刚刚在洛叶面前表现的有恃无恐,实际上这会儿心脏几乎快要卡到嗓子眼里。

    我相信洛叶说的每句话,既然已经朝我们开刀,甭管是詹俊还是他背后的詹战绝对会一斧子劈到底,“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道理,那些玩弄了半辈子权术的人比谁都明白。

    “得加快进度啊。”我摸了摸鼻头,自言自语的呢喃。

    头狼从建立到现在为止,我自己都记不得究竟经过了多少场恶仗,付出过多少鲜血才勉勉强强站稳,但要是坍塌,可能只是詹战吹口气的事儿,他现在之所以还没吹出来这口气,一方面可能是有叶家的原因,再有活到他那个层次的人,更喜欢大道至简的处事方式,或许在他看来连番施压,足以吓得我老老实实把钱龙和卢**推出去。

    半小时后,叶小九乘车跟我碰上了头,先递给我一张新办的电话卡,又掏出一沓证件道:“这是新的电话卡,和我托家里帮你帮的新的身份,虽然是假的,但短时间内不会被查出来,詹俊工作的地方和一些资料我也一并帮你整理出来了,订的航班是下午六点半,还需要什么?”

    我看了看证件,挤出一抹微笑发问:“我们酒店目前是个什么情况?”

    叶小九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的蠕动两下嘴角。

    “没事,你实话实说,最好最坏的结果我都想到了。”我无所谓的摆摆手。

    “磊哥涉嫌诈骗,目前被拘留了,李新元和你们酒店几个高层管理也因为过去一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被调查,酒店目前的管理是一个叫秀秀的女人,据说是你们山城分公司那边派过来的,另外董咚咚、姜铭、王嘉顺、刘祥飞、苏伟康、聂浩然全部被再次通缉,钱龙、卢**、孟胜乐和李俊峰也被列为几起刑事案件的重大嫌疑人,简单来说,头狼的高层,除了你以外,现在..”叶小九看了我一眼,低声道:“不过你放心,磊哥他们的事情,我会想办法的。”

    “跟我预料的相差无几。”我咬着嘴皮道:“他们空出来我,不是因为我多干净,而是希望我来出面把事情处理清楚,麻烦了九哥,我公司这段时间交给你,另外青云国际和郑清树那边,你也帮我上点心,他们只是无辜受害者,一周之内,我会想办法将事情铲平。”

    叶小九紧绷着脸问我:“还需要什么吗?”

    我想了想收,伸出两根手指头低喃:“钱和棺材,钱用来平乱,棺材用来盛我,你借我八百个,如果我败了,那只能下辈子再还了,另外替我备好一副上等的红木棺材,就摆到我们一号店正门口,顺便立好我的灵位,万一我没了,你也可以直接帮我入土为安...”

2808 买烟难,求人更难

    两天后的傍晚,甘s省一座名为静宁的小县城,我鼻孔塞满卫生纸,裹着厚厚的棉服从长途客车站里蹒跚而出。

    戏文里唱到的:八百里秦川尘土飞扬,三千万老陕齐吼秦腔,我不知道是何等的气冲山河,但这地方属实冷到令人发指,即便是同样搁北方长大的我,都觉得有点hold不住。

    站在车站门口,我昂头环视一眼川流不息的街口,颤颤巍巍的拨通一个号码。

    电话那头很快传来一道低沉的男中音:“喂,寻谁?”

    我抽吸两下鼻子出声:“你好是魏则诚诚哥吗?我是小九的朋友王朗。”

    对方微微一顿,随即迅速接茬:“噢,朗哥呀,你到静宁没有?”

    想来叶小九应该已经把我的事情跟对方说的很清楚,我直接发问:“刚出车站,我到什么地方找你。”

    对方很直爽的笑道:“你等我吧,我马上过去接你。”

    结束通话以后,我又哆哆嗦嗦跑到旁边的小商店里买了包当地特产的“黑兰州”,拆开包装后,解渴似的慌忙点上一支烟猛嘬一口,可还没等到烟入喉咙,我立即恼火的一把丢在地上,用力碾蹉两下,拧着眉头低吼:“草特么的,假烟。”

    将近三天的长途跋涉,我基本上没敢合过眼,更没怎么抽过烟,此刻好不容易想过过瘾,结果却买到包假烟,那郁闷的心情真是一点不输于娶了媳妇结果发现是舞女似的愤怒。

    原本我还想找小商店老板理论理论的,可瞟了眼对方人高马大的身坯子,随即自我安慰两句,挤出一抹微笑朝着老板低声道:“大哥,多少钱能买包真烟?”

    “组啥腻?你意思是我这里卖假烟!”脸上飘着两撇高原红的魁梧老板立即瞪圆双眼怒视我。

    “我没这意思哈,就是感觉这种烟我抽不习惯,您给我来包我能抽习惯的玉溪或者黄鹤楼行吗?”我忙不迭从兜里一张百元大票塞到对方手里,同时双手抱拳恳求道:“大哥,咱都是烟民,互相理解一下,您甭找钱了。”

    大汉来回扫视我两眼,弯腰翻找几秒钟后,然后丢给我一包玉溪烟。

    我没敢继续废话,接过去后,又连胜感谢两句后,快步走回车站门口。

    常言道:出门逢人矮半头,这话总结的既真实又精辟。

    叼着“斥巨资”买来的真烟,我本就灰蒙蒙的心情变得愈发沉重,买包烟都得求爷爷告奶奶,接下来的行动可想而知有多艰难。

    因为车站口是个“凹”字形,再加上临近天黑,此刻的寒风吹得更是肆无忌惮,唯恐叶小九介绍的那位朋友找不到我,我愣是像个二傻子似的杵着原地没敢挪动位置。

    看着陌生的街景,陌生的城市,那种无力的压迫感无时无刻不再提醒着我,此时我已经山穷水尽,自己就是自己的所有后台。

    等了足足能有四十多分钟,就在我感觉双腿几乎都快冻得失去知觉时候,一辆挂着本地牌照的黑色“丰田”轿车缓缓停到我旁边,接着一个剔着短头,脸庞圆乎乎的汉子将车窗玻璃降下来,朝我微笑着发问:“是朗哥吧?我是魏则诚。”

    “诚哥你好。”我把冰凉凉的双手放在嘴边哈了口气,狂点两下脑袋。

    “不好意思哈朗哥,路上有点拥堵,你快上车吧,行李我帮你拿。”汉子很快蹦下车,随手提起我的行李包,朝我摆摆手招呼:“我们这里比你们那边冷多了吧。”

    “还好还好。”我客套的笑了笑。

    感觉着车内的空调,一瞬间我有种如沐天堂的满足。

    “咱们今天先吃饭,我已经安排好咧。”叫魏则诚的汉子利索的挂挡,驱动车子,同时回头朝我闲聊似的询问:“九公子现在还好吗?”

    “原本挺好的,但认识我以后就不太好了。”我自嘲的叹了口气道:“诚哥,小九告诉我,你和那个叫..叫..”

    说着话,我掏出手机看了眼备忘录道:“你和那个何祖山关系还不错是么?”

    何祖山也就是詹俊在这边工作的直属上级,也是叶小九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帮我查出来的,只知道这个人祖籍是山城那边的,具体资料什么的一点不清楚,我已经让三眼哥帮我查了。

    “一般般吧,我是做蔬菜生意的,武装部和当地政府和一些单位食堂的蔬菜肉类全是我负责供应的,以前我们在一块吃过几顿饭,谈不上熟悉,但他应该眼熟我。”魏则诚边拨动方向盘一边低声道:“不过我对詹俊很熟悉,那家伙就是个典型的纨绔,正经工作不好好上,天天跟本地的一些地痞流氓混在一起。”

    “哎..”听到他提起詹俊,我禁不住叹了口气。

    魏则诚笑呵呵的安抚我:“你放心兄弟,九公子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能帮不能帮,我都会竭尽全力的,我已经委托另外一个在本地比较有分量的朋友去邀请何祖山了,今天他要是没空,大不了咱们明天再继续约。”

    尽管刚认识多一会儿,我已经感受到这位西北汉子的仗义和讲究,再者有叶小九这层关系,相信他也不会只说场面话。

    给我接风的地方是一家档次还算挺高的酒店,除了魏则诚以外还有四五个他的朋友。

    因为有外人在场,我也不好多说任何,只能客随主便的跟他们一块喝酒吃肉。

    酒过三巡,服务员端上来一个类似北方铜火锅的菜肴,魏则诚大大咧咧的招呼我:“朗哥,尝尝我们这边特有的暖锅,丸子啊、肉啊,全是最新鲜的。”

    “嗯,挺好吃的。”我心不在焉的夹了一筷子菜,随即凑到魏则诚耳边低喃:“诚哥,今晚上能约到何祖山吗?我的事情非常着急,不瞒您说,我从这儿坐着,屁股下都跟烧着个火炉似的闹腾,您只要帮我约到他,我保证不会让您白忙活,到时候咱们好好把酒言欢。”

    “今晚上是没戏了,何祖山到市里出差去了,估计得明天下午才能回来。”魏则诚拍了拍我后背,打包票道:“兄弟,你放心吧,答应九公子的事情就算再难我也会办的,等他明天一回来,哪怕是跪下来求,我也肯定会帮你约出来,咱们今晚上就喝酒聊天,好不好?”

    望了眼他满脸洋溢的热情笑容,我也不好意思再继续多言语什么,端起酒杯,诚心实意的开口:“那就麻烦诚哥了,您是我恩人,随意抿一口就好,这杯我干了。”

    又是一轮你来我往的敬酒干杯后,我感觉自己再造下去肯定要多,说啥都不肯再喝半口,无奈之下,魏则诚只好吆喝我们转场,说是去ktv再玩一会儿,趁着他们结账时候,我借故上厕所,随即拨通叶小九的号码。

    叶小九几乎是秒速接起:“怎么样,到地方没有?”

    “到了,也见到你那位朋友了,但我总觉得他好像在搪塞我,九哥你跟我说句良心话,他到底托不托底,别特么最后我时间浪费了,结果皮毛没捞着,你也清楚,詹战不会给我太多时间,如果一周之内,我不能落实我的想法,我们头狼这把基本上就算是彻底塌了。”我舔舐嘴唇道:“你别怪我说话直哈,我现在的情况有多紧急,你也了解。”

    叶小九沉默一下后,轻声道:“我和他认识时间不短了,当初他去莞城发展,赔的血本无归,是我帮了一把,按理说这种交情肯定没啥问题,不过人都是会变的,这样吧,你自己留个心眼,我待会再给他打个电话问问,如果需要花点钱什么的,我会马上通知你的。”

    “成,那我待会就找机会溜走了,他们要去什么ktv,我这会儿哪有心情,等你电话吧。”我拍了拍脑门叹气...

2809 家里的变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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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卫生间里出来后,我直接顺着步梯离开,同时拨通魏则诚的号码。

    “喂兄弟,你跑哪去了,我们全在门口等你腻。”魏则诚低沉的大嗓门立时间响起。

    我笑呵呵的说着客套话:“不好意思啊诚哥,我喝的有点多,先去小九给我安排的酒店休息了,咱这样,明天中午再聚,我请你。”

    寒暄推辞一通后,我俩总算结束通话。

    离开餐馆,我就近找了家快捷酒店住进去,随即掏出手机开始联系王嘉顺。

    因为詹俊亲大爷的介入,现在我们这边但凡身上挂着点事儿的兄弟全都被打上了通缉。

    可能很多人会觉得不可思议,平常大家出出进进都没什么问题,有时候甚至还会和一些达官贵人们互相走动,怎么说被通缉就被通缉,其实这一点很容易理解,就法律而言,如果当事人或者相关单位要求翻一些没有破获的旧案,那么有嫌疑的对象肯定是最先倒霉的。

    所以在得到消息以后,我就给哥几个群发了一条信息,全部就地隐匿起来,尽可能不要再和外人联系。

    电话很快接通,王嘉顺喘着粗气应声:“大哥。”

    “干啥呢,这么早就跑床上做运动了啊?”我没正经的调侃一句。

    “哪啊,我们几个全在老根叔这儿呢,老根叔家里有个特别豪华的健身房,闲着也是闲着,我们就自己撸撸铁、打打拳击什么的。”王嘉顺吭哧吭哧回应:“我们这边你放心,通缉的事儿有华侨联盟替我们兜着,基本就是喊喊口号,往阿城运送药品的航线中特哥和大侠哥在操作,保证不会出现任何资金断代。”

    我舒了口气又问:“咚咚他们仨呢?”

    王嘉顺笑骂道:“他们仨狗犊子过的更潇洒,昨晚上连夜跑到大hongkong,刚刚小铭还给我发照片呢,问我需要啥礼物不。”

    我摩擦一下脸颊叮嘱:“告诉他们低调点,该长脑子的地方不要让我老提醒,我现在一屁股虱子,实在是顾不上他们。”

    “明白,对了大哥,老根叔问你需要钱不,需要的话,他可以先拿点。”王嘉顺低声道:“今天韩飞也跟我联系了,说是咱们要是打算全员撤出国内的话,他可以帮忙安排线路,还有黄乐乐和咱们在yang城的几个朋友也都通过老根叔给我带过需要帮忙的话。”

    我想了想后道:“暂时不用,你们照顾好自己。”

    危难时候显真情,绝境时刻见真心,不论韩飞、老根他们究竟出于什么想法愿意帮我们,但这份人情我肯定刻骨铭心。

    结束通话后,我又迅速拨通了冯杰的号码。

    作为我埋藏在yang城最后一颗棋子,冯杰、大鹏和袁彬几乎跟我们这帮人全都保持零接触,连我身边的人都不知道他们仨人重回头狼,更不用那些躲在暗处盯梢的狗篮子,所以詹俊的事情发生以后,他们仨反倒成为最安全的存在。

    冯杰告诉我,我们旗下的目前的五家酒店全部陷入停业整顿中,叶小九也按照我的要求,往一号店的门口横上了立着我灵位的棺材。

    我想了想又问:“那郑清树和王影呢?”

    冯杰条理清晰的回答:“青云国际不知道出什么事情了,我今天路过时候,看到税务局好多车停在他们公司楼底下,需要再具体打探一下,郑清树和贾东合伙的那家贷款公司似乎并没有受多大的影响,大鹏特意安排了个小兄弟过去贷款,刚刚钱都放下来了,应该是正常运营,不过并没有见到郑清树,明面上的事情是贾东在负责。”

    auzw. p;#109;“行,你们自己多注意,我现在这个逼样很难再帮到什么。”我苦笑着开腔。

    “会过去的。”冯杰暖声安慰我:“你不知道现在yang城、莞城的混子圈里都在流传咱家的传闻,很多社会大哥都夸你王朗有刚,斗倒了天娱,扶正了自己,现在还敢跟詹战那个级别的大佬硬杠,不少刚出社会的小孩儿都对皇上、波姐顶礼膜拜,相信这次坎挺过去,我相信头狼就是这片土地上的王。”

    闲聊一通后,我俩结束了对话,我咬着烟卷,怔怔有神的注视着窗外漆黑一片的夜空。

    人到了一定境界和岁数,再也无法另找地方躲雨了,不管愿意与否自己就得变成那个屋檐,庇护捧着你、指望你的人挡风遮雨。

    累不累?真特么累,累到尿血,但值不值?同样值,值到抛头洒血,我想这或许就是江湖本身最独特的魅力吧。

    一夜无话,我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被魏则诚的电话吵醒,约好碰面地方后,我在半小时后钻进了他的车里。

    不知道应该夸他热情,还是该说他不谙世事,从碰头开始到中午开饭,整整一个上午,他带着我在小县城里东游西逛,不是领我去看什么长征纪念馆,就是跑到果园子、蔬菜棚里闲转,关于我想见何祖山的事情一推再推。

    等到中午开饭时候,他又是招呼上一大群朋友胡吃海塞,似乎真把我当成来这地方旅游的朋友。

    午饭结束,我端着酒杯,竭力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烦躁的跟他敬了一杯酒:“诚哥,何祖山给信儿了嘛?”

    魏则诚脸红脖子粗的拍了拍我手背道:“不要着急嘛,他那样的大忙人真的不是咱们说见就能见到的,你放心,我朋友一直在帮咱们联系着捏,下午我再带你去我自己的种植基地看一看,今天晚上咱们找家农家乐,我请你吃散养的野猪肉。”

    我无语的抽了口气,没有再继续多言语任何。

    很明显,这个魏则诚就是在搪塞我,虽然暂时不知道原因,但我心里非常清楚,不能再指望他这一棵歪脖树了。

    吃罢饭,我随便找了个借口闪人,完事直接打车去了当地的武z部。

    叶小九帮我查到詹俊是在这边的武z部管后勤的,我寻思着能不能到附近蹲点看看能不能有所收获。

    可武z部这地方,并不是想进就能进去的,除了要应付门口站岗的警卫,还得让被找人给门卫联系才能进去,苦等半下午无果后,我悻悻然准备离去。

    就在我准备离开的时候,一个瘦溜溜,套着黑色棉服的青年骂骂咧咧从武z部的大院里走出来,边走边攥着手机打电话:“何处,我能理解您工作繁忙,可是您也理解我一下好不好,我们那批战友都拿到了安置卡,就我还没有,没有安置卡,我就没办法去民政报道,档案也回不来,没有档案别说工作了,连租房子都困难..”

    听到青年称呼“何处”,我立即停顿下来,不动声色的跟在青年的身后。

    青年气呼呼的打了差不多能有五六分钟电话,猛不丁回头看向我,操着本地方言问:“你要组啥捏?”

    “啊?”我迷瞪的望向他:“什么意思哥们。”

    “我是问你干什么。”青年将手机揣进兜里,狐疑的来回打量我几眼道:“从武z部开始鬼鬼祟祟跟了我一路,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有事?”

    我挤出一抹笑脸,从兜里掏出烟盒递向他:“没事,我就是想问问哥们,刚刚打电话的那个何处是不是何祖山啊?”

    青年警惕的扫视一眼我手中的烟盒,皱着眉头道:“是又怎么样,你认识他?”

    我瞬间喜出望外的摆手:“我不认识,但是我觉得咱俩可以谈一谈,保不齐我能帮你认识呢,你说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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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10 柳暗花明又一村

    就近找了家这边随处可见的“兰州拉面”馆子,我和青年相对而坐的闲聊,他一边大口大口的吸溜着面条,一边唾沫横飞的跟我讲述自己的事情。\r

    青年名叫赵雷孟,今年二十一岁,前段时间刚刚退伍回来,刚刚骂骂咧咧给何祖山打电话的主要原因是没能拿到安置卡,对于我们这种没当过兵的人可能没法理解“安置卡”的重要性,但透过他焦躁的语调,我可以看出来,那东西似乎关乎他的将来。\r

    我慢条斯理的帮他扒了几瓣蒜,关切似的扔进他碗中,轻声问:“哥们,具体是什么原因没有给你发安置卡啊?”\r

    “不知道啊,第一次跟我说电脑没联网,没办法办理,第二次又说什么我档案存在一点异常,到后来干脆不见我了,我打好几次电话,他才肯接一次。”赵雷孟咬了口大蒜叹气道:“我一个战友的爸爸跟何祖山是朋友,前几天我们聚会时候跟我说,我买点礼物或者请吃顿饭什么的,所以问题就能迎刃而解。”\r

    “那你试没试?”我眨巴眼睛问了句废话,如果他真试过的话,估计刚刚也不会那么垂头丧气。\r

    “试个狗屁!”赵雷孟咬着腮帮子咒骂:“我特么要有钱,早安排了,关键是我没真有啊,家里穷的一干二净,我弟马上该念大学了,我还犯愁不知道上哪借点钱去呢,最主要的是,这种事情凭什么请他吃饭,我不过是想拿回来属于自己的东西而已。”\r

    “兄弟,话不是你那么说的。”我点燃一支烟微笑道:“甭管哪朝哪代,有钱能使鬼推磨都是永恒不变的硬道理。”\r

    “关键我没钱,不瞒你说,我从回来到现在为止,一毛钱收入都没赚,全靠打零工活下来的。”赵雷孟抻手将自己棉服的两个兜翻了个底朝天,就拿出几张十块和几个小钢镚儿。\r

    我佯装思考的吸了两口烟,低声道:“你这么吊着也不是个办法,咱俩今天碰上也算缘分,要不这样吧,你帮我约出来何祖山,饭钱、礼物钱我准备,我其实也想求他办点事情,但我人生地不熟,加上又见不到他,不然不会白白便宜你。”\r

    “你也没拿到安置卡?”赵雷孟愕然的望向我。\r

    我笑了笑道:“我求他是别的事情,你放心,我的事儿比你大,送的礼也肯定比你重,只要我能跟他见上面,你的事情,我捎带着就办了。”\r

    赵雷孟狐疑的来回打量我几眼,出人意料的摇摇脑袋:“算了吧,我不相信天上会掉馅饼,就算掉也绝对不会砸在我脑袋上,咱们非亲非故的,你平白无故帮我,总是有所企图。”\r

    说罢话,他昂头朝着面馆老板招手:“结账!”\r

    “哥们,运气这玩意儿吧,真的说不准,或许你感觉自己背到不行,但今天说不准就是个转折点。”我从兜里掏出一沓钞票,推到他跟前道:“这样吧,你如果信不过我,我可以先给你钱,你请他吃饭,完事把吃饭地址告诉我一声就ok。”\r

    盯着桌面上的钞票,赵雷孟和旁边走过来的面馆老板全都睁大了眼睛。\r

    “钱就在这儿,你拿就拿,不拿拉到。”我将钞票又往他跟前推搡几公分,站起身拍拍屁股道:“不管你信不信,我现在跟你的状态差不多,都属于病急乱投医,你这儿能帮到我,我感激不尽,你帮不上忙,就当是咱俩相识一场。”\r

    说完以后,我直接朝门外走去。\r

    一边走,一边在心底默默祷告“快喊我,快特么喊我啊”。\r

    可惜,直至我走出面馆为止,那小子都没有喊我半声。\r

    “奶奶滴,白装逼了,碰上个不懂风情的。”出门后,我无奈的拍了拍额头自言自语。\r

    “诶大哥,大哥!”\r

    当我走出去十几步时候,赵雷孟呼哧带喘的撵上我,一把将钞票塞进我裤兜里,双手拖着膝盖道:“大哥,我信你,咱俩萍水相逢,你能把好几千块钱直接丢给我,说明你的事情肯定比我急,这样,我待会再给姓何的打个电话,约约看,能不能晚上把他喊出来,咱俩互相留个手机号,如果他赴约的话,你过来替我买单,不过我不会白花你钱,等我找到工作,肯定第一时间还你。”\r

    “谢啦兄弟。”我心情激动的拍了拍他肩膀头,将烟盒递给他道:“抽支烟、抽支烟..”\r

    寒暄好一阵子后,我俩分开,我回到之前住的快捷酒店退房,拎好行李袋后又从附近另外找了一家旅馆。\r

    虽说那个叫魏则诚的是叶小九的朋友,但是丫总给我一种特别不保险的感觉,倒不是说他会坑我什么的,只是感觉他似乎并不像昨天第一印象时候表现出来的那么爽朗干脆。\r

    来到新开的房间,我和衣躺在床上,拨动手机,顺便查了查当地的贴吧、论坛,不过并没有找到任何关于詹俊和何祖山的资料。\r

    想来也是,一个连“安置卡”都想扣点缝子的鸟人,段位估计也高不到哪去,而詹俊在这样的人手底下干活,也愈发印证了我之前对詹俊、詹战关系的猜测,但凡詹战是真心喜欢自己这个不成器的侄子,我估摸着也不会将他发配到这样的小地方。\r

    时间在我不知不觉中流逝着,转眼间来到下午的六点半,瞅着外面几乎暗淡下来的天空,我疲惫的叹息一口:“看来今天又特么没什么收获了,也不知道家里面还能挺多久,詹战的耐性还能保持多长时间。”\r

    “嗡嗡嗡..”\r

    话音刚落下,下午刚认识的那个赵雷孟的号码就打到了我的手机上。\r

    “喂兄弟?”我迅速按下接听键。\r

    赵雷孟情绪激动的开口:“大哥,好消息哈,何祖山同意晚上跟我见面,吃饭的地方咱们定在哪里合适啊?”\r

    我轻声道:“你选吧,尽量挑你们这边档次最高的酒店,完事把地址和房间号发给我就可以。”\r

    赵雷孟想了想后回应:“那行,就定在聚福大酒店了哈,大哥你可千万别骗我啊,我真没钱去那种地方吃饭。”\r

    “放心,晃悠你等于晃悠我自己。”我坐起来,边整理自己的衣裳,边朝门外走去。\r

    我俩刚一结束通话,魏则诚的号码也马不停蹄的打了过来:“朗哥啊,我朋友刚刚跟何祖山见了一面,但是对方似乎挺排斥和你碰头的,你看这样行不行,我先帮你掏个十几二十万的买路钱,等你的事情办成以后,咱们再说别的。”\r

    如果刚刚不是接到赵雷孟的电话,我兴许现在真能开心的蹦起来,不过此刻我异常的平静,愈发肯定这个狗日的魏则诚就是想坑我点钱,但我没有戳破,用感激的强调道:“呵呵,那就麻烦诚哥了,不知道啥时候能安排我和何祖山见上面呢?”\r

    魏则诚大包大揽的应承:“等我消息吧,最晚也就这两天。”\r

    挂断电话后,我直接拨通叶小九的电话:“九哥,你转告你那个朋友一声,我已经回yang城了,这边的麻烦不用他再继续帮忙,其他啥难听话也不用多说。”\r

    叶小九瞬间听出来我的语气不正常,忙不迭问:“怎么了?他给你难堪啦?”\r

    我随口敷衍道:“啥事情也没有,你别多想,我就是觉得真不是啥样的人都能称之为朋友...”\r

2811 会面

    晚上七点半,位于县城最中心的聚福大酒店某间包房内。\r

    我见到了惴惴不安正绕着圆桌来回踱步的赵雷孟。\r

    这小子仍旧穿着白天的那件黑色的棉服,两只手不停在洗的有些发白的牛仔裤口袋处蹭啊蹭,脸颊上的两抹高原红显得愈发的水润。\r

    见我推门进来,他喜出望外的出声:“大哥,你可算来咧。”\r

    “放心,我说了肯定不带骗你的,菜都点了没?”我笑呵呵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发问。\r

    他憨厚的抓了抓后脑勺回应:“没敢点,生怕你逗我,嘿嘿..”\r

    “点吧,挑贵的点。”我直接坐在靠近门口一张不算起眼的位置上,朝他轻问:“何祖山什么时候能到?”\r

    赵雷孟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迅速回答:“他说七点四十左右,估计已经在路上了吧。”\r

    我想了想后出声:“那就照着八点半等吧,告诉服务员提前把咱们点的菜先备上,等人一到马上下锅。”\r

    从入行到今天为止,我见过的达官贵人不在少数,类似这种毫无营养的招待宴请更是每个月都会参加很多次,所以得出来一条不成文的总结,越是位高权重、一言九鼎的大拿,对于时间的观念越为看重,基本只要答应赴约从来不会无故拖延,而那些往往一瓶子不响、半瓶子晃荡的小选手则非常喜欢摆谱,就好像来的越晚越能显出来自己地位尊崇一般。\r

    “诶,我这就去安排。”赵雷孟忙不迭点点脑袋,快步朝包房外走去。\r

    等他出门以后,我拨通三眼的号码:“哥,让你打听的事情问清楚没?”\r

    三眼轻声回答:“问的差不多,那个赵雷孟是山城下属垫江县的人,孩子在老家读小学,老婆陪读,家里还有个老父亲和一个哥哥,哥哥可能有点残疾,据说前几年才娶上的媳妇,一家人日子过的马马虎虎吧,不算太富但也不穷。”\r

    我眨巴两下眼睛道:“从市区最豪华的小区给他们置办两套房,再想办法给他孩子送到重点小学去。”\r

    三眼倒吸一口凉气:“两套房?这代价是不是有点太大啊?”\r

    “如果他肯帮忙,十套房都值。”我搓了搓腮帮子,沉声道:“你刚才说他哥有点残疾是么?那找工作估计不太顺利,再想办法给他安排个差不多点的工作,最好通过残联那边,这样咱们既立牌坊也办了实事。”\r

    “行吧,你自己多注点意,yang城那边虽然状况不太好,但咱们山城发展稳定,大不了就全员撤出,我不信狗日的詹战的手能伸到这边。”三眼关切的安抚我:“你在,头狼在,你去,头狼散,这里头的道理你肯定比我明白。”\r

    我咬着腮肉,目光森冷的低吼:“yang城不能撤,这回要是不能把这个坎迈过去,天弃那帮狗篮子下回敢如法炮制的整咱们,我得用实际行动告诉他们,老子能跌倒,但绝对不会跪下。”\r

    跟三眼打完电话后,我搓了搓僵硬的脸颊,续上一支烟后,竭力做出一副轻松的模样。\r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推移,眼瞅着临近晚上八点半,包房门终于被人从外面推开,三个人高马大、身材很是魁梧的壮汉径直走了进来,原本坐在旁边正跟我闲聊的赵雷孟马上满脸堆笑的站起来,朝着走在最中间的汉子弓腰打招呼:“何处..”\r

    我环视一眼仨人,他们估计都是行伍出身,身上的那股子干练劲如出一辙,尤其是赵雷孟打招呼的那位,身高足足能有一米八左右,皮肤黝黑透亮,豹眼厚嘴唇,两边肩膀很宽,套着一件皮夹克,整个人往哪一杵,真挺像那么一回事的。\r

    汉子跟赵雷孟蜻蜓点水一般握了下手,瓮声瓮气的训斥:“小赵啊,我在电话里就跟你说过,不要搞这种浮夸的繁文缛节,怎么刚退伍没两天就把地方上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全学会了呢,我警告你啊,下不为例。”\r

    “是是是,一定下不为例。”赵雷孟小鸡啄米似的猛点脑袋,我估计这小子内心此刻肯定再疯狂的画圈圈诅咒。\r

    小装了一把哔的汉子很自然的将身上的皮夹克挂在墙角的衣架上,像是刚看到我一般,侧脖问赵雷孟:“这位是..”\r

    “何处,这是我一个哥哥叫..”赵雷孟下意识的想做介绍,不过等话到嘴边后,他才发现一直不知道我的名字。\r

    “您就是何祖山何处吧,我叫王朗。”我微笑着起身,朝他伸出手掌道:“今晚上是来给小赵作陪的,我这个弟弟不太会喝酒,又怕招待不好您,所以就把我给拉过来了,嘿嘿。”\r

    何祖山喧宾夺主的一屁股坐在主位上,随即摆摆手反招呼我们:“哦哦,相逢就是缘嘛,都快坐快坐吧,今晚上没有外人。”\r

    我朝赵雷孟使了个眼神,他马上小跑着奔出包房去催菜了,我则谦逊的拧开白酒瓶分别替何祖山和另外两名壮汉倒满白酒,得亏昨晚上跟那个魏则诚一块吃了顿饭,我了解到这边酒桌上的规矩就是:菜不上先喝酒。\r

    何祖山满意的瞄了我一眼,笑盈盈的发问:“王老弟看起来气宇不凡,是做什么工作的?”\r

    “我在山城做点小买卖。”我漫不经心的回答:“开了家不大不小的公司,混日子呗,跟何处肯定比不了。”\r

    果不其然,听到我回答后,何祖山立即来了兴趣:“在山城在做生意啊?”\r

    我仍旧扮出来一副傻呵呵的模样,端起酒杯道:“对的,渝中、江北、涪陵区都有我们的业务,怎么啦何处,您在那边有熟人啊?”\r

    “何止有熟人咧,我们何处的老家就是山城的。”旁边一个留着八字胡的中年汉子接茬道:“哎呀,你们这也算老乡,必须喝一个。”\r

    “老乡啊?”我貌似惊诧的张大嘴巴:“何处你放杯,我先敬您一个,咱们再碰一个,他乡遇故知,高兴,实打实的高兴。”\r

    “哈哈哈,没那么多规矩,咱们共同走起吧。”何祖山笑着摆摆手。\r

    很快,我们四只酒杯就“叮”的碰撞在一起。\r

    几杯酒下肚,赵雷孟也回到包房,我明知故问的闲聊:“何处的老家在哪个区,说不定我以后在那边还得需要您多关照呢。”\r

    何祖山干笑两声,摆摆手道:“我需要找老弟关照才是真的,我老家的亲戚都没什么大本事,对了老弟,我刚刚听你说,你也涉猎房地产行业是么,能不能帮我打听一下,现在在江北区买套二手房,需要出多少钱首付,那边的教育很不错,我希望我小孩儿可以过去读书。”\r

    “买什么二手房啊,您刚才也说啦,既然相识就是缘分,这事儿包我身上了。”我像喝醉一般拍了拍胸脯打包票。\r

    何祖山一愣,迷惑的眨巴两下眼睛道:“这..这不太合适吧。”\r

    这时候,得到我暗示的赵雷孟画龙点睛的插嘴:“大哥,你不说你找何处也有事情吗?”\r

    我装腔作势的摆摆手,磕磕巴巴道:“我..我没什么事,就是想认识一下何处。”\r

    何祖山马上板着脸注视我:“老弟啊,我刚说你这个人诚实,值得交往,怎么你就现场打脸呢,咱们都是朋友,有什么麻烦你直接说,别的地方我不敢夸口,但在静宁这一亩三分地,老哥哥我还是有三分薄面的。”\r

    “那..那我真不客气了何哥。”我顺杆往上爬的直接走到何祖山跟前,揽住他肩膀,用只有我们俩能听到的音量喃喃:“何哥,您认识詹俊吗?老家是yang城那边,我听说他是在您手底下干活的,我们这两天发生一点小摩擦,您看能不能帮忙从中间调解一下,当然太为难的话就算啦,我只希望赵哥能帮我把他喊回静宁来,毕竟在yang城那种吵吵闹闹的地方,大家都容易控制不住火气...”\r

2812 第一步

    原本夹着烟卷,满眼挂满笑容的何祖山在听到我念出“詹俊”这个名字时候,脸上的表情瞬间凝结,极其不自然的干咳两声,再次昂头望向我,惊愕中透着三分愠怒,估计他此刻已经看明白了这顿饭的意义。

    他抖落两下肩膀,甩开我搭在他肩膀头上的手掌,搓了搓腮帮子开口:“王先生,你可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呐,詹..”

    “嘘,人多口杂。”听到对方连称呼都变了,我手指放在嘴边,比划一个禁声的手势道:“何哥,能不能办,咱们吃完饭再聊,这顿酒就是麻烦您帮帮赵雷孟办安置卡的事儿,多了不说、少了不唠,全在酒里面了哈。”

    说完这句话,我直接回到了桌边,朝着赵雷孟使了个眼神,他也马上卑躬屈膝的站起来朝着何祖山敬酒:“何处、李哥、周哥,这杯我敬您们,我的事情还得麻烦您三位。”

    趁着他们含蓄时候,我低头给三眼编辑一条短信:交代你的事情进步要加快,争取今晚之前办成,另外想办法让何祖山的家里人给他去个电话。

    十秒钟不到,三眼给我回复过来:妥!

    放下手机,我点上一支烟,笑眯眯的打量着正跟赵雷孟谈笑风生的何祖山。

    其实当我和何祖山提及詹俊后,他就已经没有再继续喝酒吃肉的兴致,我估计此刻他脑子里正在琢磨着应该找个什么合适的理由开溜。

    “寒风飘飘落叶,军队是一朵绿花..”

    就在这时候,何祖山的手机响了,他看一眼屏幕,条件反射的望向我,随即端着电话就往包房外面走。

    “雷子,你先陪两个哥哥喝着,我上个卫生间。”我朝屋里的人摆摆手,快步也跟出了房间。

    走廊里,何祖山靠墙倚着接听电话:“爪子嘛?”

    看到我微笑着走到他旁边,他皱了皱眉头,但没有继续远走。

    他的手机通话声音很大,我隐约听到那边传来一道女声兴奋的喊叫:“老公你真中彩票啦?在江北区买了两套洋房?”

    “中个球球。”何祖山两撇眉梢拧的愈发更紧。

    手机那头的女人继续道:“房产中心的人刚刚都开小车来接我和孩子啦,你还瞒着我,给我说实话,是不是准备包养哪个狐狸精呀?”

    “狐狸精个锤子。”何祖山的调门瞬间提高:“房产中心的人去接你和娃?你们和他们走了?”

    “对呀,还有咱爸和哥嫂,我们都在一辆车上呢。”隔着电话,我已经能想到女人笑的合不拢嘴的模样。

    何祖山回头看了我几秒钟,深呼吸两口气道:“本来想在你过生日的时候给你份惊喜的,没想到房产中心那帮人那么不靠谱,你们先看房吧,我过几天请假回去,跟房产中心的人搞好关系撒。”

    挂断电话后,何祖山胸口剧烈起伏,一把掐住我的衣领低喝:“你个龟儿子给老子玩猫猫。”

    我风轻云淡的开腔:“何哥,您也是有身份的大拿,这块人来人往的,容易被人说闲话,有什么事情,咱们等其他人都撤了,完事慢慢聊,可以吗?”

    他怔怔瞪了我好一会儿后,长吁一口气,慢慢松开我的衣领。

    再次回到包房里,我和他都像是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一般继续推杯换盏,而我则低头给地藏发了条信息:你们可以动身了。

    直到过去半小时后,感觉何祖山那俩同伴喝的差不多了,我掏出一沓钱从桌上塞给赵雷孟手里,同时昂头笑道:“雷子,你赶紧联系下一场,先带两个哥过去玩着,我跟何处再聊几句别的。”

    赵雷孟的反应不算慢,马上会意的起身招呼。

    几分钟后,包房里只剩下我和何祖山俩人,我看看他,他看看我,谁也没有吱声。

    捱了好一阵子,我自顾自的倒上半杯白酒,轻抿一口,率先开腔:“何哥,先说声抱歉,没有经过你同意,我就私自做主替你把房子定下来了,也不知道户型什么的你喜不喜欢,但我做人很简单,交朋友就喜欢让朋友拿点实惠,孩子上学的事情,我也在办,相信很快就会有信儿。”

    “随手甩出来几百万交朋友,王先生真是豪气云天呐。”何祖山脸上的肌肉抽搐两下,直勾勾盯着我道:“我干了这么多年,也就是勉强刚刚凑出来首付,老弟不简单。”

    “我个人奉行好钢用在刀刃上的原则。”我又抿了口酒道:“还是刚刚咱俩那句私房话,何哥看看能不能帮忙?”

    “王先生,你既然能从yang城找到这里,就说明肯定是对詹俊的背景有所了解的,试问你这样一掷千金的大富豪都惹不起他,我一个名义上的小领导能比你更强吗?”何祖山咬着牙豁子冷笑:“别说我帮不上忙,就算能帮到,你的这种做法也很让我反感,该说的我都说完了,就这样吧,希望咱们以后不会再见。”

    说罢话,他抓起酒杯一饮而尽,随即直接朝包房外走去。

    “何哥,留步。”我伸出胳膊,勾了勾手,微笑着努嘴:“你来,我再跟你说句悄悄话。”

    何祖山顿了一下,横着脸走到我面前。

    “啪!”

    我抬手就是一个大嘴巴子掴的他原地趔趄两步。

    “你特么敢打我!”何祖山瞬间暴怒,双目瞪圆,抻手就朝我抓了过来。

    “岁数老大不小啦,别总那么暴躁。”我既不躲也没闪,反而慢条斯理的叼起一支烟,缓缓点燃,歪脖扫视他:“替家里人多想想。”

    何祖山的手指头刚刚触碰到我脖颈上,马上停顿下来,气喘吁吁的低吼:“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敢碰我家里人一根汗毛,你有几个脑袋够掉的。”

    “你啥人呀?逮着赵雷孟那样的穷哈哈都想扣点油,自己啥段位自己心里没点逼数吗,类似赵雷孟这样的人,你信不信我拿出来一套房子钱,足够让他们联名去相关单位的门口哭天喊地的叫冤,我连詹俊都敢整,你觉得我在乎你这种级别的手子不?”我“蹭”的一下站起来,用夹着烟卷的手戳在他胸口处:“我告诉你,我来这地方已经是走投无路的最后一步,说的再难听点,我就是奔着自杀来的,你感觉我现在还在乎对手是谁不?昂!”

    不知道是被我此刻疯狂的表情给吓到了,还是何祖山心生忌讳,他舔舐两下嘴角,没有往下接茬。

    “帮我,你不过是丢掉份工作,但是从今往后家庭和睦、生活富足,不帮我,你就是在把我往绝路上逼,何哥我跟你实话实说,来见你之前,我才给我兄弟通的电话,让他物色两套房,满打满算也就不到俩钟头吧,他已经帮我把事情办好了,你想想看,我究竟有多着急,我给你五分钟时间好好考虑。”我使劲裹着烟嘴,面目狰狞的朝着何祖山喷了口烟雾。

    “咣当!”

    “大哥,周哥的手机忘拿了,我帮他取一..”

    房门突兀被撞开,赵雷孟冒冒失失的闯进来,当见到眼前这一幕时候,他后半段话直接咽回肚子了。

    我拧着眉梢,不耐烦的朝他摆摆手:“拿起手机赶紧走,不该看的别看,不该说别说,你的事情,何处明天就办。”

    赵雷孟缩了缩脖颈,迅速从桌面找到一部手机,随即拔腿跑出房间。

    何祖山抹擦一下额头上的细汗,面无表情的开口:“你希望我怎么做?”

    我咬着嘴皮回应:“我不管你找什么借口,两天之内让詹俊回一趟这里,完事你约他见面,到时候把地址给我,你可以不用过去,不论发生什么事情,都和你没有任何关联,事后你甚至可以推脱是我跟踪你。”

    “就这么简单?”何祖山意外的张大嘴巴。

    “对,就这么简单。”我重重点头:“他跟你混事的,你喊他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会回来,而我找他却连百分之一的可能都没有,事成之后我这辈子都不会出现在你面前,更不会跟任何人承认,你我曾经见过面。”

    何祖山低头沉默半晌后,不确定的呢喃:“我试试吧。”

    “不是试,是必须。”我用不容置疑的语气强调:“这把之后,我欠你一份人情,我不会再见你,但你遇上任何麻烦都可以找我。”

    何祖山咬了咬嘴皮,声音低沉的答应:“好。”

    我松了口气,收起刚刚咄咄逼人的态度,抬起胳膊猛地一巴掌扇在自己脸上,弯腰朝他道歉:“何哥,刚刚的得罪之处还望见谅,我身子已经矮半截了,真的是走投无路,希望你别耍我,不然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我都能干得出来。”

    面对我三百六十度的突然大转弯,何祖山懵了几秒钟,干咳道:“我婆娘和家里人。”

    “我是个人,我可以让你变成烈士,但绝对不会祸及无辜,房子从今晚上开始正式归他们。”我表情认真的回答:“见不到詹俊,我哪都不会去,你也可以选择报警抓我,让事情变得彻底失去控制,不过我更期待你能给我好消息..”

2813 则诚不诚

    听到我的话,何祖山怔了一怔,缓缓点点脑袋。\r

    “那咱们就再会了何哥。”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拔腿朝门外走去。\r

    刚才给了他一耳光,我相信但凡是个人,心里头必定憋着火,所以才会又低头俯身的道了句歉,他心里的问题很难解决,但是表面上大家都能过得去。\r

    当我的手刚刚碰触在门把手上时候,身后冷不丁传来何祖山的声音:“喂,你等一下。”\r

    “还有什么事吗何哥?”我不解的回过去脑袋。\r

    他上下打理我几眼,沉着脸发问:“你今年多大?我是问真实年龄。”\r

    “你要不问,我都差点忘了自己多大,二十六周岁、二十七虚岁.”我摸着鼻头笑道:“是不是不太像啊,我面相有点老。”\r

    他诧异的再次来回凝视我两眼,吞了口唾沫,翘起大拇指道:“你若不折,这辈子必定是个人物。”\r

    “我就怕自己倒在变成人物的路上,人物我是真没想当,能当个人名就挺好的。”我豁嘴一乐,朝他摆摆手道:“对了何哥,赵雷孟的事情还得拜托你,他是个实在人,别老让实在人走投无路,不然你将来还得面临今天这种尴尬。”\r

    何祖山憋着一张臊红的脸颊,重重点头“嗯”了一声。\r

    从酒楼里出来,一阵刺骨的寒风掠过,我哆嗦两下,赶忙紧了紧领口。\r

    书上说:人生百味,味味各有不同;四季变幻,幻幻均有千秋。\r

    这几年我一直都在东跑西颠的忙活,忙到甚至没有时间去注意季节变幻,但这个冬天,我真的是过的刻骨铭心,从温热如夏的yang城再到寒风凛冽的西北,我舔尝到的不止是温度的差异,更是心情的更迭。\r

    或许人生真的是需要历练的吧,我坚信这把如果我没有倒下,往后再没什么能让我俯首,除非我自己低头。\r

    昂头望了眼车流涌动的街头,我使劲吐了口唾沫,自娱精神十足的仰颈高歌:“我曾经跨过山和大海,也穿过人山人海;我曾经拥有着的一切,转眼都飘散如烟..”\r

    就在这时候,我脑后突然传来有人接唱:“我曾经失落失望,失掉所有方向;直到看见平凡,才是唯一的答案..”\r

    循着声音扭过去脑袋,我居然看到赵雷孟双手插在两边袖口,满脸涨红的朝我憨笑。\r

    我迷惑的出声:“擦,不是让你陪那帮人去ktv嘛,你搁马路牙子上蹲着干啥呢。”\r

    “没啥意思。”赵雷孟吸溜两下鼻子,跺着脚凑到我跟前干笑:“大哥,往后我跟你混呗。”\r

    我好笑的反问:“因为啥呀?”\r

    他咳嗽两声,回头看了眼身后的酒楼,压低声音道:“何祖山那样的牛逼人物你都敢训儿子似的吹胡子瞪眼,说明你肯定比他强,跟着比牛逼人物还牛逼的大哥,我感觉更容易发大财。”\r

    “所见非真呐兄弟,你看到的是那样,兴许你刚关上门我就给他跪下啦。”我笑呵呵的摆手道:“你的安置卡,这两天估计就能下来,正儿八经的找份工作,好好的生活才是人生,不乐意配他们玩,你就赶紧回去吧,我也折腾一天啦,得休息休息。”\r

    赵雷孟不依不饶的往我跟前又凑了凑,恳求的喃喃:“大哥,你就带着我呗,我啥也能干,而且不怕吃亏,最主要的是我听话,你让我干嘛我干嘛,不让我干嘛,我指定老老实实的窝着。”\r

    我舔舐嘴角轻问:“啥也能干?能杀人放火不?我干的就是这种勾当,你问问自己能行事不。”\r

    “啊?”他一下子懵了,瞠目结舌的望向我。\r

    “好啦,后会无期。”我拍了拍他肩膀头道:“你不是存我电话了嘛,有时间可以去yang城找我玩,保证贵宾级待遇,只要那时候我还活着。”\r

    说完以后,我转身朝街口踱步。\r

    我走出去六七步远,赵雷孟又跟屁虫一般追上我,嘴巴跟机关枪似的絮叨:“大哥,我会开车,也会收拾内务,当兵时候我在机关待过很久,干的就是伺候领导的事儿,你就带着我吧。”\r

    “你看我缺你不?”我拧着眉头反问:“兄弟啊,相逢一场是缘分,别让我反感你好吗?”\r

    面对我的突然变脸,赵雷孟陷入磕巴:“我..我..”\r

    “什么特么你我他,赶紧滚蛋。”我烦躁的摆摆手:“接触你,我的目的就是为了跟何祖山碰上头,你也通过我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大家各取所需,明白吗?再特么纠缠我,我对你不客气。”\r

    甩下一句狠话后,我瞬间加快步伐,随即拦下一台出租车钻进去,直接朝我放行李的酒店返回。\r

    对于赵雷孟这个小伙,我其实蛮有好感的,倒不是说他身上有什么闪光点,只是他的憨厚和质朴跟当下这个物欲横飞的社会显得分外格格不入,但如果让我在目前这种自己都朝不保夕的状态下去领一个素未平生的陌生人,我做不到,就算能做到也不会去做。\r

    回到酒店,我照例又给王嘉顺捅了个电话,简单询问一下家里的情况,然后躺在床上开始闭目养神,同时思索着接下来的计划如何进行更加完美。\r

    “嗡嗡..”\r

    正当我处于半迷糊状态时候,仍在一旁的手机突兀震动,看到是居然是魏则诚的号码,我立时间皱起了眉头,之前我跟叶小九说的很明白,让他转告对方,我已经离开西北了,他怎么还会骚扰我呢。\r

    迟疑几秒钟后,我选择静音不接他电话,甭管咋说,大家好歹坐在一张桌上喝过两回酒,再加上叶小九卡在正当中,如果闹得太难看了,他也容易下不来台。\r

    结果不到半分钟,魏则诚再次给我打来电话。\r

    我吹了口气,有些不耐烦的按下接听键:“喂诚哥?”\r

    魏则诚语气诚恳的出声:“兄弟,我帮你约到何祖山啦,小九说你准备回yang城,也就是说还没走呢吧,咱这样我过去接你,咱马上跟何祖山碰个头,为了帮你铺路,我砸出去十多万呢,千万别辜负我啊。”\r

    我强忍着膈应道:“不用了诚哥,我已经离开静宁啦。”\r

    魏则诚碎嘴子似的念叨:“开啥玩笑,我一个土生土长的静宁人,我还能不知道长途客车每天几点就没了嘛,知道你心底赌气,觉得哥哥不办正经事,我也是没办法,想见何祖山那样的人物,咱不得托关系嘛,赶紧得,我买路钱都花了,你好歹见一面,我过去接你行不行?别让小九回头骂我不懂事。”\r

    我拍了拍额头道:“算啦,你给我地址,我过去吧。”\r

    原本我是拒绝的,毕竟刚跟何祖山见完面不到一个钟头,这会儿再碰上,既没什么实际意义又显得双方都尴尬,但我又实在架不住魏则诚的婆婆妈妈,寻思着索性再见一眼,替他们买个单就闪得了。\r

    没多会儿,魏则诚给我发来一条地址,我又讨好棉服骂骂咧咧离开酒店。\r

    刚一出酒店门,我就看到赵雷孟蜷缩成一团球似的蹲在灯箱旁边,见到我后,他马上憨笑着站起来相当招呼。\r

    我撇撇嘴,佯作没看到他的样子,直接抻手拦下一辆出租车。\r

    来到魏则诚约好的酒店包房,屋子里**个人正其乐融融的推杯换盏,我扫视一眼并没有看到何祖山,暗暗寻思着那家伙可能又想跑这边装个逼。\r

    就在我来回打量时候,魏则诚满嘴喷着酒气,搂住我肩膀,指向坐在主位上的一个白胖中年朝我介绍:“老弟啊,你可算来啦,来来来,我跟你介绍,这位就是你一直心心念念想要拜访的何祖山何处。”\r

    “昂?你说他是何祖山?”我脑瓜子“嗡”的一下,呆滞的望向魏则诚...\r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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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29367/ 第一时间欣赏头狼最新章节! 作者:寻飞所写的《头狼》为转载作品,头狼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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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狼介绍:
本来我只想老老实实的当条哈巴狗,可他们瞧不起我,硬生生的把我逼成一头狼!头狼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头狼,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头狼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