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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狼全文阅读

作者:寻飞     头狼txt下载     头狼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2710 平视

    迫于我的淫威之下,张星宇无可奈何的道出实情。

    胖子原本是打算,等栾矮子事情搞定以后,让白帝伏击刘冰一把的,既能给刘冰起个警告,又可以满足白帝的诉求,这也是这回白帝愿意心甘情愿听张星宇摆布的主要原因。

    听他说完,我叼着烟卷骂骂咧咧:“他宇哥,我能不能采访你一下子,你到底是咋寻思的腻?刘冰跟咱现在是盟友,白帝也是关系不错的朋友,你让白帝怼刘冰一把。完事咱不夹在中间了吗?挺大个脑袋怎么不存点人事儿呢。”

    “是白帝主动联系我的,你当日出事儿,白帝和小航正好回yang城,听说我们要来这边。白帝给我提的要求。”张星宇无辜的耸了耸肩膀头解释:“白帝和刘冰具体有啥过节我不是特别清楚,但是这次他跟我保证过的,只伤刘冰,绝不要他的命,我一琢磨咱们也没损失,所以就应承下来。”

    “那现在咋整啊?”我斜楞眼睛问他。

    甭管是谁的承诺,白帝在物流公司替我们动手是事实,如果不让他捡着点便宜。这关系往后肯定得出问题。

    “连城不是今晚上要来嘛,你正好用这个噱头把刘冰也喊上一块聊聊。”张星宇吹了口气道:“我意思是你和连城晚到场几分钟,打个时间差,这期间可以让白帝会会刘冰。然后你又恰到其好的出场,白帝碍于你的面子放过刘冰,最后面子里子咱们不都有了嘛,你说呢?”

    我撇撇嘴,没好气的训斥:“你说得对,应该对你进行奖励,奖你一个大美女,97岁还能怀孕的那种,操!往后这种破逼事儿,你能不能先跟我商量一下子再进行,真真服你啦。”

    “我也没想到咱们会用上白帝啊。”张星宇像个犯错的小孩儿一般,揪着自己衣服角哼唧:“按照我的原计划,咱们这一走一过就能轻松拿下栾矮子,谁知道老王八羔子心眼那么多,你说白帝主动找我,我拒绝的话,不是等于直接把他给得罪了嘛。”

    “滚滚滚,赶紧把琪姐的事儿处理明白吧。”我烦躁的推搡他一把。

    再次回到病房里,我和张星宇都很默契的没有多说任何。

    张星宇干涩的挤出一抹笑容,朝着琪姐招呼:“你出来一趟,我有点事情跟你聊。”

    目送俩人出门,钱龙立即鸡婆似的朝我挤眉弄眼:“嘿,裤衩王你是不是训胖砸啦?”

    “我训他干毛线,你现在感觉咋样。”我轻描淡写的略过话题。眨巴眼又问:“给媚儿回视频没,她怪担心你的。”

    “回啦,啥**事儿没有,咱在家啥地位你又不是不知道。”钱龙盘腿坐起,指了指身体后面的靠枕吐槽:“我别的问题倒是没有,但就是不能躺着睡觉,医生说我脑子里还有淤血块,怕躺下以后会压迫神经,所以这段时间我都只能靠着睡。”

    我吐了口浊气,握住他的手掌道:“难为你了。”

    “难为倒是无所谓,关键不得劲儿啊。”钱龙龌龊的舔舐两下嘴角道:“那啥,待会你让琪姐回去呗。她从这儿来回晃悠,我各种不舒坦,看电影都不敢开声音,而且你也知道我习惯裸睡,我都不知道究竟该管她叫弟妹还是嫂子,贼尴尬啦。”

    一边说话,他一边举起自己左手贱笑:“这边天气太干燥,你瞅我这手指头都不圆润啦。”

    “呃..”盯着他鸡爪子似的手掌,我无语的摇摇脑袋:“待会你自己跟胖砸说呗,人又不是我招来的。”

    这货毫无羞耻心的扬起嘴角:“胖砸要是不介意的话,我无所谓刷个锅洗个碗啥的。”

    我拍了拍脑门子道:“闭了昂,你好好休息一下吧。连城晚上要过来,保不齐可能会来探望你,到时候嘴巴有点把门的,别什么都往出瞎咧咧,容易让人笑话咱。”

    “连城过来?”钱龙微微一愣:“意思是栾矮子搞定了?”

    “嗯。”我轻轻点头道:“其他时候别多想,安心养好身体,咱们就这两天准备返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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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钱龙的眼眸顿时一阵黯淡,自嘲的摇摇脑袋:“撑到底我还是啥也没替你做,反而还给自己弄一身伤,影响了整场计划。”

    觉察出他情绪莫名变的失落,我赶忙安慰:“说特么啥呢,你别老是东想西想的行不。”

    “没事儿,我啥都懂。”钱龙咬了咬嘴皮,昂头望向天花板,沉吟半晌后叹气:“朗哥,你说我是不是个废物。干啥啥不行,吃啥啥没够,除了会吆五喝六的跟人拼命,剩下什么都干不明白。”

    我皱着眉头道:“皇上,你别这么想..”

    没等我说完,钱龙摆摆手打断,自言自语的喃喃:“算啦,你肯定会说不是,你是我兄弟,哪怕我就是一滩烂泥,你也会骗我,说我是块美玉。”

    我表情认真的望向他道:“傻儿砸,咱俩从小玩到大,你是什么人性我再了解不过,别让我浪费那个唾沫星子给你当心理辅导师行不,地位是我给的,但尊重是你自己拼出来的,如果你不行,我就算给你脑袋上纹个王,人家也照样拿你当狗看。可事实是家里这帮兄弟哪个不尊重你,哪个..”

    “嗡嗡..”

    就在这时候,我兜里的手机响了,看了眼居然是石蕊的号码,我朝钱龙道:“你等我一会儿,我先接个电话。”

    钱龙没有表态,又昂头继续望向天花板,我吹了口气按下接听键:“喂老妹。什么事啊?”

    “我被识破了,苏泰要跟你对话。”石蕊声音很小的回应。

    “啊?”我先是一愣,随即大大方方道:“行,你让他听电话吧。”

    电话那头传来苏泰干哑的声音:“见一面吧小兄弟。我对你很感兴趣,咱们就在花店门口,你一个人过来,不然你可能面临会倒霉。”

    “行啊。啥时间?”我抽了口气道。

    苏泰气息平稳的又警告我一句:“半小时后吧,记住我说的话,你一个人过来。”

    挂断电话后,我烦躁的揉搓两下额头。扭头朝着病床道:“皇上,我出门..”

    “呼噜呼噜。”

    倚在床头的钱龙歪着脑袋,已经鼾声如雷的睡着了。

    “真是屁眼子比心大,好好睡一觉吧傻狍子。”我好笑的摇摇头。替他盖好毯子后,蹑手蹑脚的退出病房,出门以后我转悠半天也没找到张星宇,只得给地藏去了个电话,交代他务必保护钱龙,随即又联系了一下王嘉顺,让他和刘祥飞先一步到花店附近踩踩点。

    至于苏泰说的让我一个人过去,我完全当成屁话,有过之前被栾子雄抓起来的经历,我现在不论做任何事情都会小心再小心。

    二十多分钟后,琪姐花店门前,我从出租车里下来,低头看了眼王嘉顺给我发来的信息,随即拨通石蕊的号码。

    没多一会儿,一辆黑色的“奥迪”车停到我旁边,后窗玻璃缓缓降下来,苏泰微笑着招招手道:“上车谈。”

    我点上一支烟,轻描淡写的开腔:“车我就不上了,三两句话可以解释明白的事儿,犯不上兜圈子,你如果是为了今后的钱程,那还请移步下来,我习惯跟人平时对话,谁让我昂头或者低头,我都会不开心,如果你是打算拿石蕊当幌子威胁我,那就随意吧,以您老的身份肯定比我更讨厌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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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11 圈子

    坐在车里的苏泰先是来回扫视我几眼,接着眉梢抖动两下,随即从车里走了下来。

    看到他这番态度,我友好的伸出去手掌出声:“你好,自我介绍一下,王朗!王者的王,朗朗乾坤的朗,认识您很高兴,希望您也一样。”

    “哦?”苏泰微微一愣,狐疑的注视我几秒钟后,也抻手握住我,随即低声道:“你不怕我为了栾矮子找你麻烦?”

    “栾矮子是谁我不认识,也没兴趣认识,但我想您既然肯屈尊移步就说明您肯定是希望交到一个新朋友。”我表情自然的努嘴:“再者说啦,梳死人妆、理活人财。这是老祖宗教给咱们的规矩,死人的作用只是为了缅怀,活人才是仰仗,您说呢?”

    苏泰再次一怔,看向我的眼神明显改变不少。扭头朝着旁边的奥迪车摆摆手:“上前面的路口等我吧,我和小老弟走走。”

    小车司机利索的点点脑袋,“嗖”的一下驱车驶离。

    我笑了笑问:“所以,咱们现在还有必要谈论栾矮子究竟是谁的必要吗?”

    苏泰没有直接回答我,而是从裤兜里掏出一支电子烟叼在嘴里浅笑:“我更感兴趣你刚刚提到的活人才是仰仗,能否具体一点?”

    “过去你赚多少,以后还赚多少,甭管谁取代栾矮子,这点绝对不会变。”我吐了口浊气道:“这方面我可以替我朋友保证。”

    苏泰停驻下来,直勾勾的盯着我:“哦?既然我的收益没有改变。那我为什么还要跟你们交朋友呢?”

    “因为你没得选,过去给你创收那位现在已经咽气了,不给我们交朋友,仅有的收成可能都保不住。”我目光如水的在他脸上停留几秒钟道:“栾矮子以你为倚靠,我和我朋友们是自带倚靠。如果您老今晚上有时间,咱们可以聚一聚,时间地点待会我发给您。”

    苏泰吸了口烟出声:“你挺狂啊后生仔。”

    “这才哪到哪啊,我还可以更狂你信不。”我也点上一支烟,轻飘飘的吐了口烟圈道:“既然咱们已经把话唠开了,那我就直接说吧,栾矮子倒下,我朋友必须上位,不然谁冒头我干谁,这地方挺好的,据说已经很多年都没有闹出过什么恶性案件了,千万别因为您老的一时斗气变成战场。”

    “你!”苏泰的双目陡然瞪圆。

    “泰叔,岁数大了一定要有个大样子,本本分分赚钱、老老实实退休不好吗?”我面对面站在他脸前,抬手替他轻轻拍打两下肩膀头上的灰尘,笑嘻嘻道:“您要是在意面子呢,往后人前人后我和我朋友都会冲您执晚辈礼、谦卑到客气,你要是铁了心的想替老友出口恶气,那我抓紧时间呼吸,我是生意人,但我认识很多朋友做人命生意,绝对不存在威胁哈,我单纯实话实说。”

    苏泰提高调门:“你胆子挺肥的。”

    “门前有马不为富,屋内有人不为贫。”我侧头看向远方道:“您比我更清楚,自家门前的马还能栓多久,但一定不会了解我屋里究竟还藏着多少人,该唠的我都唠的很明白,晚上的聚会,我会把地址和时间发石蕊手机上,来不来在你。怎么做在我,那咱们就先到这儿吧?”

    说完以后,我信步朝前迈腿。

    “王朗,你准备在这边呆多久?”

    脑后冷不丁传来苏泰的声音。

    “三两天吧,泰叔要是准备抓我的话,那可得抓紧点时间哦,因为我一回yang城,你的势可就对我起不到半点作用了。”我没有回头,很干脆的回应:“另外替我转告石蕊一声,拿人钱财就得与人消灾,这把她坑我,我念她是个小姑娘不计较,但是收我的钱一分不能差,不然就算你给她藏地底下,我也有招让你吐出来。今晚上看不着她,那我就不会再看了。”

    最开始时候,我以为苏泰是真的识破了石蕊的身份,才会找我对话,可就在刚刚我俩距离非常近的时候,我从他身上嗅到一股子香水味,那股味道和石蕊身上的一模一样,再加上苏泰那辆奥迪车开走的时候,我清晰看到后排座上放着两个新买的女士小包。

    我刹那间明白过来,不是苏泰有多神,而是石蕊当了鬼,这个贪财到极致的绿茶妹子想必是了解到苏泰的情况,然后权衡哪头更肥以后,就地把我给卖了,她是柳俊杰介绍过来的。估计对我的情况多多少少了解一些,所以才导致苏泰迫不及待的想跟我碰头。

    说罢话以后,我给王嘉顺编辑一条短信,一辆白色的越野车很快停到我面前,上车的同时我拨通了刘冰的号码。

    刘冰迅速接起电话问:“兄弟,栾矮子的事儿响了,目前警方已经立案,凶手被定格在小土豆身上,接下来咱们怎么干?”

    我押了口气道:“晚上我上头的老板会过来,你琢磨怎么接待,没什么意外的话苏泰也会到场,所以你这边的关系尽可能全拉出来,千万别让人小瞧。”

    刘冰不假思索道:“那就定在港宸国际大酒店呗,档次什么肯定没问题,也方便咱们饭后别的业余活动安排,你等我十分钟,待会我给你发房间号。”

    “冰哥..”我犹豫一下道:“有件事情想跟你说清楚,但又有点难以启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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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冰大大方方的应声:“咱俩之间不存在客气昂,有什么直接说。”

    “吃饭前你能不能先挨顿打。”我臊红着脸干笑:“这话听起来确实挺无厘头的,但我也是被赶鸭子上架。这次能够顺利解决掉栾矮子,是因为白帝也出手相助,我摸着良心发誓,事前我绝对不知道他和我家胖砸已经达成交易..”

    将白帝和张星宇之间的事儿简单跟刘冰说了一下后,刘冰那头瞬间陷入了沉寂当中。

    “咳咳咳..”我咳嗽两声,干笑道:“冰哥,你要是觉得为难就算啦,我再想别的招,别因为这点破事影响你我之间的..”

    “可以,没问题!”刘冰陡然出声:“兄弟啊,这事儿你完全可以不告诉我偷摸运作的,但你跟我实话实说,我就不能当成什么都没发生过,按照你说的办吧,但我有言在先,他只是揍我一顿无所谓,可如果想要我的命,我肯定不会俯首就擒。”

    我拍着胸脯保证:“绝对不能,我马上跟他联系,谢了啊冰哥。”

    “不谢,只当是偿还你当初帮我们逃离yang城的恩情,那先这样,房间号我待会发你。”

    挂断电话后,我轻拍自己脸蛋两下嘟囔:“马德,整的这叫啥事啊。让人明知道自己要挨打还得跟我说句无所谓。”

    前面开车的王嘉顺笑呵呵的接茬:“哥,刘冰这个人局气,我们这段时间相处,他给我的感觉可交。”

    “确实是,这段时间甭管吃喝拉撒,还是别的方面,他从来不会等我们开口。”副驾驶上的刘祥飞也点头插话。

    五分钟不到,刘冰给我发来一个房间号,我深呼吸两口气后,拨通了白帝的号码:“港宸国际大酒店。房间号668,时间定在晚上七点半。”

    “谢啦。”白帝平淡的笑了笑。

    我不放心的叮嘱:“白哥,说话要算数,只动手不要命,这把我虽然没投资多少真金白银。但是把我的关系给拉过来了,刘冰要是真有什么三长两短,你等于是把我给坑大了。”

    白帝低声道:“我对他没有多恨,但必须捶他一顿。”

    结束通话后,我扭头朝着王嘉顺和刘祥飞道:“你们待会跟刘冰碰个头去。如果白帝言而无信,哪怕是拼命也得给我怼上去,白帝绝对不会伤害你俩。”

    整个过程,我和白帝都没有提及栾矮子,他不说是因为肯定把事儿办成了。而我不问是因为绝对的信任。

    晚上八点半,本地最为豪华的港宸国际大酒店门前,我带着张星宇早早就杵在门前翘首以盼。

    我侧脖问他:“胖砸,你小妈的事儿解决没?”

    “我不想跟你说话。”张星宇嫌弃的往旁边挪动两下。

    “咋地啦,大姨夫来了?”我一把搂住张星宇的脖颈。朝着背后金碧辉煌的楼体道:“你说这会儿白帝捶完刘冰没?”

    “鬼晓得,白帝的事儿是解决了,洪莲的问题你准备咋处理,今下午她在皇上病房呆了好一阵子,嘴上虽然啥也没提,但瞎子都能看出来,她是来找你的。”张星宇斜眼坏笑:“他朗哥,有个心理准备吧,你搁这边的小桃花估计马上就要绽放。”

    我不耐烦的咒骂:“滚犊子..”

    我俩正闹腾的时候,一辆黑色的奥迪a6,一辆挂着挂着白底红字的越野车疾驰而来。

    “676,应该是城哥。”我眯眼看了看车牌,赶忙招呼张星宇。

    我们还没走到车跟前,两台车的车门同时打开,六七个看起来非富即贵的青中年直接将连城簇拥其中。

    看到此刻的画面,我突兀明白过来一个真谛,所谓进入某个圈子,其实并不是真的进入,而是当你足够强大的时候,别人会自然围过来,形成一个看得见的圈子,看不见的关系脉络。

    我正盯盯出神的时候,连城笑盈盈朝我摆手:“等久了吧朗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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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12 压轴还是欠压?

    见到连城主动跟我打招呼,我忙不迭走上前问好:“我也刚到,旅途辛苦了城哥。”

    “哈哈,尽跟我瞎客气。”连城径直搂住我肩膀,声音不大不小的介绍站在他旁边的一个青年:“正中啊,这就是我电话里跟你提过的王朗,我非常要好的兄弟,待会你俩多亲近,朗朗啊,这是正中,我的校友兼死党。”

    我笑眯眯的望向青年,对方大概三十岁左右,身高一米七五左右,带着个金丝边框的眼镜,修身的灰色西装显得非常儒雅,不过皮肤却透着股好像常年遭受风吹日晒的黝黑,感觉又不像是个单位里握笔杆子的文职。

    我在观望青年的同时,他也正好眨动眼睛打量我。

    此刻连城的周边有老有少围聚了至少不下六个人,可连城却单单只给我介绍他,足以证明此人肯定有什么不凡之处。

    想通这点,我立即豁嘴一笑,微微低头,伸出手掌:“中哥你好,初次见面,还请多多关照。”

    “不一定谁关照谁呢。”被称作正中的青年一把握住我的手。

    他的手掌极其粗糙,且握手的力度并不小,给我的感觉就像是又一次跟地藏玩闹掰手腕差不多。

    张星宇从旁边插混打科的晃动脑袋:“大城哥吉祥啊。”

    连城凑到正中耳边低语:“哈哈,这是小宇,朗朗的左膀右臂,过阵子你调到n城,估计肯定跟他少打不了照面,头狼公司明面上的事务基本上都是他和另外一个老哥哥在负责。”

    “长的很喜庆,很容易让人生出来好感。”正中又抬手朝张星宇伸去。

    说说笑笑中,我们一群人直奔刘冰订好的房间。

    临上楼前,我拨动王嘉顺的号码:“那边怎么样了?”

    “刚完事,冰哥现在去卫生间洗脸了。”王嘉顺低声回答。

    听到没闹出什么大乱子,我这才长舒一口长气。

    几分钟后,我们一甘人乘坐电梯上楼,电梯门刚一打开,西装革履的刘冰、王嘉顺和刘祥飞已经站在门外等候。

    我先是打量几眼刘冰的面颊,看到并没有任何太过明显的伤痕,马上朝他眨巴眼睛示意:“冰哥,这是我老板连城。”

    “连先生好,总听王朗兄弟提起你的名讳。”刘冰很有来事的向前一步。

    连城莞尔一笑,打趣道:“哦?他提我什么,是不是总背地里骂我啊。”

    “哪能啊,他说他很崇拜你。”刘冰替我打马虎眼。

    “哈哈哈,别替他说漂亮话,他要是能夸我,我感觉不是我喝多,就是他喝多。”连城搂住我的肩膀,朝着簇拥在他身后的其他人道:“刘总应该不会只安排了一间房吧,我今天带的朋友可比较多啊。”

    我心里特别明白,连城故意摆出和我如此亲密的姿态,其实就是在帮我拔面子,因为只有这样,他那帮所谓的“朋友”和刘冰才会对我另眼相看,说不准散席以后就会马上去调查我的背景。

    刘冰微微一愣,随即双手抱拳道:“怎么会呢,这一层我全包下来啦,诸位贵宾这边请。”

    等刘冰带着其他人朝别的房间走去后,连城微微一笑道:“你这个朋友,大气又不遭人反感。”

    叫正中的青年冷不丁出声:“这个刘冰是越蓝海突堡那边的吧?”

    我很是意外的舔舐嘴角:“中哥也知道海突堡?”

    “你中哥跟我一样,都是边境上的,论级别比我还高一点呢。”连城眨眨眼睛,小声给我介绍正中的身份。

    “豁”我倒抽一口凉气,没想到连城竟然喊到这么大一尊“神”给我们压轴。

    “不过过段时间他就转业了,没意外的话会到你们n城工作,到时候大家彼此多多照顾。”连城一手搂住我肩膀,一手勾住正中的脖颈眨巴两下眼睛:“我可是提前帮你们俩把路都铺上了昂,至于将来你们能发展成兄弟闺蜜还是走向陌路,就看你们自己的造化。”

    正中挑眉开玩笑:“我是不是得提前说句谢谢啊,我滴连都统”

    97;117;122;119;46;99;111;109;“你丫如果不是想转业,我估计早晚能混成这边的大都统。”连城也笑呵呵的逗乐子。

    简简单单两句话,足以证明两人之间的关系绝对不一般,我清了清嗓子做出邀请姿势:“城哥、中哥,咱们进屋聊吧,省的待会刘冰回来埋怨我不知道招待你俩。”

    边往屋里走,正中一边凑到我耳边低语:“小朗啊,我托大称声哥,你和刘冰的事情,连城在路上基本都跟我说过了,别看我过段时间会走,但是最近几年内,还是能说上话的。”

    “那最好不过。”我连连点头。

    几分钟后,刘冰回到包房,屋里只剩下我、张星宇、连城、正中和刘冰几个主事人。

    大家简单熟悉一番后,连城清了清嗓子道:“刘总、朗朗,咱们都是年轻人,年轻人就用最年轻的方式把问题摊开,咱们直奔主题,谈妥了喝庆功酒,谈崩了喝相识酒,如何?”

    “城哥,先喝点水,再稍微几分钟哈。”我起身挨个替几人续上半盏茶,同时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

    下午刘冰订好房间以后,我给石蕊发过短信,按照我的预算苏泰那只老狐狸铁定会来,只不过丫多多少少得摆点老资格的谱。

    连城抬手看了眼腕表,表情戏谑的问:“嗯?还有什么压轴大人物要莅临吗?”

    “算不上压轴,只能说欠压,待会你帮着我压一下呐?”我点上一支烟浅笑。

    连城眉飞色舞的将皮球踢给正中:“有你中哥在这儿,轮不上我上场。”

    正中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框,似笑非笑的开腔:“本地除了最大的老板,其他人在我这儿都算不上轴。”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就在我感觉狗日的苏泰可能是要爽约我的时候,石蕊的电话终于打进我手机。

    “喂泰叔?”我利索的接起。

    电话里传来一道女声:“他问你在哪个房间,另外他今天腿有点抽筋,走路不太方便。”

    我眨巴眨眼眼里,心里很明白苏泰这个老王八犊子是想装个高资历,现在把谱摆足了,待会在谈利益分配的时候,他才可以顺理成章的多张口,只可惜今天有连城、有正中这两尊正神在场,他这个逼注定要装的很失败,马上笑呵呵的出声:“哦,行!那让他在楼下等我吧,我马上过去迎接。”

    挂断电话后,我歉意的朝连城和正中说了一嘴,随即直接开门往外走。

    边走边吆喝:“服务员,给我准备一张轮椅!”

    几分钟后,我在酒店大厅见到了脸上戴墨镜、捂口罩的苏泰和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石蕊,石蕊挎着苏泰的胳膊,远远地瞅去过,就好像一个单亲女儿拉着瘸爹。

    即便看到我,俩人也没有丝毫要走过来的意思,我很无所谓的大步跨到他们面前,佝偻腰杆朝着苏泰请安:“呵呵,还挺般配哈,怎么着泰叔,我听说腿抽筋了啊?”

    “上岁数了,跟你年轻人比不了。”苏泰有气无力的鼓动喉结:“我听说今天老段、老侯和好几位在本地能数得上名的老朋友都被你们请过来啦?”

    “这还真不太清楚,都是我朋友安排的,我在这边没啥亲友团。”我回以一笑,同时昂头看了眼石蕊努努嘴:“老妹儿,下一步是不是准备进化成我老婶儿啊,日子要是定下来记得通知我一声哈,礼金肯定少不了,但你该我的,绝对欠不了。”

    石蕊轻撩秀发,语调妩媚的娇嗔:“还得感谢王总的架桥之恩,如果没有王总的穿线引针,我可能这辈子都不知道自己居然会认识我家老苏这样的真爱,来的时候我觉得挺尴尬,不过我家老苏告诉我,有他在,谁也不能给我脸色看。”

    “贵宾,您要的轮椅。”这个时候,一名服务员将轮椅推到我跟前。

    “来泰叔,腿脚不利索,咱们就坐轮椅,我推着您。”我一手扶着轮椅把,一手“啪啪”拍打两下轮椅面吧唧嘴。

    苏泰立时间皱起眉梢:“王朗,你咒我?”

    “小朗,没什么事情吧?”

    “老板有事你吭声哈,我这段时间倍儿想去国外耍一段时间,就是差钱。”

    我还没说过,不远处突然传来两道声音,我侧脖看过去,不想竟是一袭白衣的白帝和杜航,两人没事人似的坐在沙发区看报喝咖啡,见苏泰和石蕊望向自己时候,杜航慢条斯理的撩起自己的西装,若影若现的露出半截黑色枪把。

    “叔啊,栾矮子就是他俩给送走的。”我凑到他耳边,声音压的很低:“另外我告诉你哈,脸这玩意儿吧,捡着就算赚着,暴力虽然不能解决问题,但可以解决傻逼”

2713 瘦死了骆驼养肥了马

    几分钟后,苏泰稳稳当当的坐上轮椅,我满脸挂笑的推着他走进电梯。

    边走边回头朝着脸色不善的石蕊吧唧嘴“老婶儿,甩起你快乐的小步伐,保不齐今晚上你又能找到几个真爱。”

    坐在轮椅上的苏泰瞬间不乐意了,搁着口罩瓮声瓮气道“王朗,做人要明白进退,我来和你碰面不代表怕你。”

    “我懂我懂,泰叔这是给足我脸面。”我捣蒜似的狂点脑袋。

    不算拥挤的电梯里,我故意挨着石蕊很近,临出电梯口的时候,我“啪”的在她丰腴的小翘臀上拍了一下,似笑非笑的开腔“这个世界上只有两种人可以收了我的钱不替我干活,第一种是我爹,第二种是死人,你品品自己的定位哈。”

    石蕊像个贞洁烈女一般跳到旁边,捂着自己及膝的小短裙娇嗔“呀,老苏你看他”

    没等苏泰出声,我先一步贱笑“手欠手欠,对不住啊泰叔,待会咱们谈完事,我给自己这只爪子剁掉。”

    走出电梯,来到包房门口,一直杵在门外充当保镖角色的周德和刘冰手下的一个头马替我们将门打开。

    我笑盈盈的朝哥俩交代“你俩今晚上的主要任务就是帮我盯紧咱们这位小老婶儿,她要是跑了,你俩就相互拥抱从楼顶上表演一场无绳蹦极。”

    周德虎逼朝天的问向旁边刘冰的头马“啥叫无绳蹦极啊兄弟?”

    旁边小伙朝着不标准的普通话解释“王娘大锅的意系就系让咱们继杀。”

    没理会俩人的絮絮叨叨,我从容的推着苏泰走进包房,同时拿嘴巴配乐“铛铛铛,有请咱们今晚上的重量级嘉宾苏泰泰叔闪亮登场。”

    刘冰可能已经就跟他打过照面,熟悉的起身问候“泰叔你好啊,别来无恙吧。”

    苏泰压根没应声,摘下来脸上的口罩,鼻孔朝天的扫视一眼屋内,当目光落在纹丝不动的正中脸上时候,他像是被谁踩着尾巴似的“蹭”一下蹿了起来,不可思议的瞪圆眼睛“秦秦”

    “原来重量级贵宾是老苏你啊。”正中这才像是后知后觉一般起身,笑盈盈的朝苏泰递出去手掌“老苏啊,今晚上咱们都是小朗的客人,所以互相称呼都随意一点,你可以喊我小秦,也可以叫正中。”

    “这这多不合适啊。”苏泰一扫之前那股子好像天王老子似的吊毛样子,吞了口唾沫道“秦正中啊,我前几天听说高团咳咳,我听说前段时间老高心脏搭桥,现在没什么大碍吧?我这一阶段实在太忙了,都没顾上去探望他。”

    “还好,恢复的不错。”正中随意点点脑袋“不过高老毕竟上年纪,长期的繁琐工作让他的身体每况愈下,体力和精力肯定赶不上从前,我听说他过段时间可能会申请去疗养院长期静养。”

    “啊?”苏泰愕然的张大嘴巴,半晌后貌似亲密的握住正中的手掌道“老高这一养,怕是很难再回来啦,往后边境怕是得靠你独立支撑了,不过能者多劳吧,我早就说你绝非凡池中物。”

    “哈哈哈,借苏老吉言。”正中很直接的抽出手掌,大摇大摆的坐回自己位置,同时指了指旁边的连城介绍“苏老,这位是瑞丽的连城,和我肩章一样,比我年龄小但是比我跳的高。”

    连城只是淡淡的点头,并没有要跟苏泰交流的意思。

    苏泰豁嘴傻笑两声,随即不尴不尬的坐下。

    “朗朗啊,还需要再等什么贵宾不?”连城手指“哒哒”叩击玻璃桌面,戏谑的调侃我一句“另外我跟你说过很多遍,格局要高,目光要远,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被称作贵客,明白没?”

    知道连城这是在替我涨脸,我马上配合的轻扇自己两下干声应和“是是是,我猪头狗脑,一天脑子里就是存不住正事儿。”

    “苏老您千万别多想哈,我不是指您。”连城舔舐两下嘴角,朝苏泰笑了笑。

    苏泰老脸红一阵白一阵,不自然的摆摆手道“我懂我懂。”

    “既然没什么贵宾了,那咱们就开始吧。”连城侧脖看向我刘冰示意。

    “城哥、中哥,刘冰开始之前,我先说下我们头狼公司的态度。”张星宇起身,表情正经的双手扶在桌沿上道“我和冰哥提前沟通过,他们公司是打算接替这边原先一家叫龙兴的公司业务,同时在原有的基础上再扩大规模,具体操作和经营,我们不参与不干涉,我们只要每年分红的百分之四十。”

    “嗯。”见到刘冰确认似的点头,连城摆摆手道“继续往下说。”

    “我口中的这个我们,不光指头狼公司,同样也指城哥您。”张星宇运了口气微笑道“我和朗朗商量过,这百分之四十的分红里,我们取百分之十,剩下的百分之三十是城哥您和您朋友们的酬劳,具体怎么划分,咱们私下再商讨。”

    连城嘴角泛笑,但还是很客套的摆摆手道“我来就是替朗朗站个场,千万别算我哈。”

    心知连城一定很满意我们的分配方案,我悬着的心总算缓缓落下。

    等张星宇坐下后,刘冰又站起来道“头狼公司的分红基本敲定,我继续说我们这边的打算,第一我和我老板今天做过一次很深的沟通,我老板的意思是因为涉及到双边贸易,肯定免不了麻烦各个单位,所以我们前期打算先赞助边境一批物资,物资的总价值大概占收益比例的百分之十,事后我会和中哥单独沟通,另外因为运输给当地造成的路面破坏和一些乱七八糟的耗损,我们还准备给本地赞助一家福利院,占收益比例的百分之五,不知道苏老有没有意见?”

    “百分之五?”苏泰立时间皱起眉头,沉声道“之前龙兴公司资助的购物超市可以占收益比的百分之八,怎么会莫名其妙锐减百分之三呢?”

    “苏老,您老知道,有人上桌就意味着得有人下桌。”正中抿了口茶水微笑“如果你认为百分之五少的话,我们这边可以让利给你。”

    苏泰连忙摆手解释“不是不是,我没有这个意思,只是觉得”

    刘冰皮笑肉不笑的出声“苏老啊,不是我们海突堡小气,实在是实力不济,龙兴公司是吃着您给的糖豆长大的,我们可没那份福气呀,您忘了大前年过年,我在您家门口等了三个多小时,您直接把我的贺礼扔进了垃圾桶嘛。”

    “嗨冰哥,过去的事儿就过去呗,大家都是从陌生走向熟悉,我说的对吧泰叔?”我点上一支烟,乐呵呵的朝着苏泰道“以后日子还长,咱们大家慢慢处,处不好你自己找原因。”

    苏泰的嘴巴抽搐两下,没有接我的话茬。

    刘冰昂头扫视一眼众人问“不知道分配比例大家是否满意?”

    “我们没意见。”张星宇率先表态。

    正中也抬头吭气“我也接受。”

    只剩下苏泰耷拉着脑袋没有作声,当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他的时候,苏泰艰难的蠕动嘴角“我也赞成。”

    “哦了,那就开始正席吧。”连城昂头一笑,搂住正中肩膀道“今晚上必须不醉不归昂,别给我找任何借口,老子知道你请假了的。”

    苏泰站起来,耷拉着一张鞋拔子脸,挤出个好像死了老板似的丧笑“你们吃,我还有有事就先告辞。”

    连城吹了口气,目光如疾电一般凝视过去“怎么苏老,初次见面就不给敬酒的机会啊?”

    “不是,我最近身体不太舒坦。”苏泰赶紧摆手。

    “诶,苏老既然不舒服就算了。”正中好像很烦苏泰,拽住他胳膊,摇摇脑袋,连城这才撇撇嘴道“行吧,那咱们就下次再约吧苏老。”

    苏泰领着石蕊就朝门外走去。

    我“豁”的一下站起来,开始发难“泰叔啊,走之前是不是得让小老婶儿给我把账先清一下?”

    “什么账!”苏泰怒不可遏的瞪向我。

    这老东西憋屈了一晚上,收益好端端少了百分之三已经够让他懊恼,整屋子又全是他惹不起或者说持平的存在,此刻好不容易碰上我这个发泄口,总算有了他一展男人雄风的平台。

    我指了指躲在苏泰背后的石蕊微笑“啥账,她知道,我这个人好说话,该我的还给我,屁事儿不会有,你俩要是真能结婚,我哪怕贷款也得给你们随个三五百万的份子,但在这之前她欠我一分都不行。”

    苏泰梗脖厉喝“王朗,不要太狂!你是不是真觉得扳倒了栾矮子,你就能在这里,一手遮天,我告诉你没戏,今天我就站在这儿,你碰小蕊一指头试试”

    “嘭!”

    他话没说完,坐在主位上的连城抄起面前的茶杯直接甩了出去。

    茶杯砸在包房的玻璃门上,直接干出来几条蜘蛛网似的裂缝,苏泰和石蕊愣在原地,表情诧异的同时张大嘴巴。

    房门“咣”的一下被推开,周德、刘祥飞率先冲了进来,接着王嘉顺也领着个刘冰的马仔快步跑进来,见到这幅画面,一时间谁也没有吭气。

    “他狂怎么啦!我准许的!”连城双目瞪圆,手指苏泰“你特么给我记住了,我保王朗一世轻狂,不惧世态炎凉!”

    正中滴溜溜把玩着水杯,轻声细语的喃喃“王朗是连城的兄弟,连城跟我拜过把子。”

    “正中,犯不上这样吧?”苏泰深呼吸两口气道“有什么事情咱们私下解决可以不?”

    正中像是没听到一般,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框道“今天晚上财政的老赵、地税的老杜、交通的老韩和一大堆你熟悉的面孔都在这层楼,你要脸就准备时间把问题处理明白,不然待会他们跑过来凑热闹,那乐子可就真大了。”

    苏泰胸口剧烈起伏继续,暴躁的一把将石蕊推到前面臭骂“该他多少钱,马上还出来!我在楼下等你。”

    石蕊一下子慌了,哭爹喊娘的薅拽苏泰的胳膊哀求“老苏、老苏,你不能不管我啊。”

    “苏老啊,初次见面,按理说我不该发脾气,可你偏偏踩着我软肋了。”连城拖开椅子从位置上走出来,抓起桌上的一整瓶“五粮液”递到苏泰面前“为了保证咱们以后的合作不伤和气,这杯酒你干完,明天我还在这间屋里设宴给你赔不是。”

    “我如果喝不完呢?”苏泰红着眼睛反问。

    “喝不完就拉倒呗,我难道还能把你脑袋割下来灌进去啊。”连城攥着酒瓶晃了晃,浅笑道“苏老,你别看我岁数没你大,但是经历真不一定比你差,我走社会这么久,得出来一个结论,百分之八十的人喜欢把无知当成个性,把一时之勇当成无所畏惧,而剩下的百分之二十深知落魄时候就得缩头,你说你是那百分之二十呢,还是百分之八十?”

    苏泰牙齿咬的“吱嘎”作响,半晌之后一把接过酒瓶,仰脖就往嘴里倒。

    喝了差不多小一半时候,苏泰“哇”的一声呕了出来,佝偻着身子拽开门狼狈离去。

    “老苏,老苏,你不能丢下我啊”石蕊惊恐的尖叫,只不过被周德给硬挡在了屋里,最后吓得蹲在地上,将自己手包里的东西“呼啦”一下全倒在地上,哭撇撇的哀求“王总,我保证会把欠你的全还清楚,您给我一点时间好吗?”

    周德凶神恶煞一般呵斥“闭了,让特么你说话时候再出声!再呼喊肋巴条子给你撅下来!”

    “醉驾往往最重要造成交通事故,真是可惜了啊。”连城摇摇脑袋,回头朝着刘冰道“他那百分之五还是拿出来给另外几间包房里的朋友吧,人家大晚上跑一趟,如果全都饿着肚子回去,你往后可能会寸步难行。”

    正中慢条斯理的补充一句“吃是一定要吃的,但千万不能吃太饱,一升米养恩人,一斗米养仇人的例子太多了。”

    “啊?”刘冰迟疑几秒钟,很快反应过来,拔腿就朝门外走去。

    等刘冰跑到门口时候,连城又慢悠悠的重复一句“醉驾出事的几率太高了,可惜了,真是太可惜。”

    刘冰顿了顿,会意的比划一个ok的手势“我明白城哥。”

    “唉,真是瘦死了骆驼养肥了马,这个刘冰,他中哥没事你得多敲打,行啦,正事谈完,咱们开喝吧。”连城摆摆手,招呼我和正中、张星宇,同时朝着周德努嘴道“把这位小老婶儿先带出去吧,你们的事儿晚点自己处理”

    。

2714 狐朋狗友

    石蕊表情惊恐的被周德拽出房间。

    而连城、正中却都像是什么事情没发生过一般的斟酒叙旧,张星宇拿胳膊肘靠了靠我,示意我过去敬杯酒。

    我吸了吸鼻子,端起蓄满的酒杯开腔:“城哥、中哥,这杯酒我敬你俩,一来感谢二位给我上桌的机会,二来也是和中哥初次见面。”

    张星宇很有眼力劲的小跑出门吆喝着服务员上菜。

    “你心里很慌乱?”正中咧嘴一笑,一语道破我此刻的状态。

    “是!”我直接点头承认:“老苏毕竟不是一般角色。”

    “只要是人就会生老病死,不论职位和背景。”连城咳嗽两下,话里带话的朝我努嘴:“别说是苏泰,就算是龙都那帮触天的大咖也照样会发生意外,况且整件事情又不是你操作的,为什么要慌。”

    我仰脖将杯中酒倒入口中,干涩的笑道:“我只是觉得..”

    “你要知道,一个处处针对你的活人远比他死后要麻烦的多。”连城高举酒杯浅笑:“我欣赏你做事多思多想,可有时候又很反感你的拖泥带水,从石光咽气的那一刻起,你和我其实已经死死绑在一起,我希望我的朋友各个如龙如虎,因为只有你们强,我才会越来越强。”

    “嗯。”我抿嘴点点脑袋。

    “小朗啊,不用想太多,苏泰的级别确实比其他包房那些朋友要高,可他们绑在一起的能量绝对要比苏泰大的多。”正中摘掉鼻梁上挂着的眼镜框道:“就好比十台奥迪a6和一辆s级的奔驰一样,很难用肉眼去权衡他们的价值,还是我刚刚那句话,有人上桌就意味着必须有人下桌,他们吃了苏泰碗里的肉,那就得苏泰干活。”

    正对话的时候,张星宇领着几个手捧托盘的服务员走进来,笑嘻嘻的开口:“第一道菜,鱼跃龙门!刚刚听大厨说是用野生大黄鱼为主料,双头鲍为辅料加工而成,确实很应景哈。”

    说着话,服务员将一道散发着香味的菜肴摆在桌上。

    该说不说,这家酒店的档次绝对够味,金灿灿的大黄鱼做成跳跃的样子,鱼头刻意精雕成龙首,让人瞅着就有种大气磅礴的感觉。

    “第二道菜,平步青云..第三道菜,豪情壮志..”

    张星宇念念有词的介绍着一盘盘菜肴,主位上的连城和正中嘴角也从最开始的微微上翘变成后面的开怀大笑,表情的变幻证明他俩此刻绝对受用至极。

    随着圆桌上渐渐被各式色香味俱全的菜肴铺满后,张星宇拍拍手道:“压轴的来喽,最后一道菜,情比金坚,这道菜是我专门点的,祝福城哥和中哥的感情能够百年长存。”

    “主料是狐腰和狗宝。”说罢话,张星宇替自己倒上一杯酒,双手捧向连城和正中弯腰:“这杯我敬两位贵人。”

    “听出来没,这小子骂咱俩狐朋狗友呢。”连城大气的一口将杯中酒灌入口中,侧脖朝着正中打趣:“虽然不是啥好词,但是寓意我喜欢,君子之交害人命,狐朋狗友连着筋。”

    “哈哈,干杯!”正中也同时举起酒杯。

    “小朗一块吧,我希望我的狐朋狗友里你也能占据一席之地。”连城自顾自的又倒上一杯酒,朝我勾勾手指,同时朝着张星宇努努嘴:“还有你,菜特么是你点的,待会最骚的腰子你负责吃完。”

    “嘿嘿,小问题。”张星宇立即屁颠屁颠凑了过去。

    我们四个边喝边聊,等了差不多二十多分钟,刘冰如沐春风一般的走了进来。

    张星宇颔首笑问:“看表情很顺利?”

    “外面下雨了,天黑路滑再加上醉驾,嘿嘿嘿..”刘冰揉了揉鼻子回以一笑,他这一笑,我基本上已经确定苏泰可能已经落下帷幕。

    “你来晚了昂,罚你三杯,再正式入席。”正中乐呵呵的朝刘冰摆手。

    auzw. p;#109;刘冰没有任何言语,直接用行动表示,同时也是在暗示这场交易中,他心甘情愿俯首正中之下。

    推杯换盏的时光总是过得飞快,不知不觉中时间来到晚上的十一点多钟,感觉连城和正中都有几分醉意,我朝着刘冰使了个眼神。

    刘冰立即会意的起身道:“城哥、中哥,咱们进行下一项呗,从一张椅子上坐久了,我感觉屁股有点吃不消。”

    “就是就是,换个地儿吧,这包间里虽然前后都能看到海景,可毕竟没有浪啊,趁年轻咱得浪,是不是?”我也连忙站起来帮腔:“杯是圆的,酒是甜的,感情是处不完的,换个战场继续干。”

    连城是个“饮君子”,对他而言只要有人陪着喝,上哪都无所谓,但是看正中看架势好像不太喜欢去那类地方,听到刘冰说“下一项”的时候,明显皱了皱眉头,可能是顾及连城的面子,没有任何表态。

    我眼珠子转动几下,立即又朝正中补充一句:“冰哥在这边有个朋友,开了家清水吧,绝对没有任何乌烟瘴气的玩意儿打扰喝酒。”

    半推半就几分钟后,我们一行人径直离去,走的时候,我和刘冰、张星宇又一一去别的包房跟其他“贵宾”陪了杯酒道别,而连城和正中压根没理那茬子,把我看得羡慕不已,暗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混到他们这种无需顾忌任何人颜面的段位。

    “嗡嗡..”

    等电梯时候,我兜里的手机响了,看了眼居然是白帝的号码,我皱了皱眉头,示意张星宇他们先陪两尊大咖下楼,我走步梯接起电话:“喂白哥?”

    “忙么?”白帝声音低沉的发问。

    他不会无缘无故问我,所以我直接道:“凑合事儿吧,你还在酒店没,我马上下楼。”

    几分钟后,我在酒店大厅的沙发区见到白帝和杜航,哥俩一张报纸、一杯咖啡从这块坐了足足能有两三个钟头。

    “嘛事白哥?”我眨眼笑问。

    白帝开门见山的开腔:“你打算什么时候回yang城?我想再去趟越蓝,管你借个人。”

    “洪莲?”我不确定的问。

    白帝抽了口气承认:“对,她的爆发力和性别能帮到我不少。”

    我耸了耸肩膀道:“她不是我的人呐,我俩的关系就跟咱们差不多,不过找她办事需要花钱,收费不便宜。”

    “我知道,处理完栾矮子后,我和她简单聊过几句。”白帝清了清嗓子道:“我有种很直观的感觉,她似乎对你有那么一点意思,嘿嘿..”

    我倒抽一口凉气,捂着腮帮子道:“快别扯了哈,你摸了摸这颗腮牙,到现在都还松的不行,就是被她给扇出来的,那小嘴巴子抽的跟风火轮似的,咔咔咔,她未婚夫前段时间过世了,不过白哥我觉得你俩倒是蛮般配的,你说是不是小航?”

    说着话,我侧脖朝杜航吧唧嘴。

    “我上哪知道去,我就是个感情世界里的败将,我只晓得爱情走了,快乐就来了。”杜航甩着自己手腕子上价值不菲的“江诗丹顿”坏笑:“无爱则欢,无欲则安。”

    “我刚刚联系过洪莲,她说待会过来,你帮我问一下,需要多少钱你先垫,等我从越蓝回来,连本带利给你。”白帝吹了口气,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一般,眨巴两下眼睛朝我道:“朗朗,你信不?一个长得不错混的又不好的女孩,绝对是个好女孩,在这个物欲横飞的年代,外面诱惑那么大,但凡她能妥协一次就不至于活的那么狼狈。”

    我撇撇嘴道:“洪莲活的还狼狈?你忘了上次人家伤着你时候开的可是小跑。”

    “能被人看到的狼狈都不叫狼狈。”白帝意味深长的吐了口浊气。

    “哒哒哒..”

    话音落下,一阵高跟鞋踩地的声音由远及近,我循声望去,见到一袭紫色风衣的洪莲表情平淡的走到我们面前...

2715 脸皮不容许呐.

    “惊艳”这个词,似乎就是为洪莲量身打造的。

    尽管我们已经见过数次,甚至还在一块生活过一月之久,但每回看到她,我都会禁不住的瞳孔扩张。

    宛如瀑布一般的长发及肩,不算特别流行的紫色风衣外套,再加上一双包裹在皮裤里的细长美腿就是今天洪莲的造型,这女老虎的打扮似乎总是千篇一律,可又总能顺理成章的吸引人的眼球。

    “洪莲姐。”我礼貌的缩了缩肩膀打招呼。

    洪莲径直坐在旁边沙发上,朝我不冷不热的发问:“账单给你还是给张星宇?”

    “你发给他吧。”我想了想后回答,原本我是想套几句近乎的,可瞅她这副态度,估计又是“亲戚”来蹿门了,我敢多言语,她保不齐抬手就敢给我两记大耳刮,这娘们最狠的地方就是发脾气时候从来不会分场合和对手。

    白帝朝前弓了弓身子,双手搓动微笑:“洪小姐,还是我电话里说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

    “出境的话,费用三百万起步,食宿要乱算,沾上血的任务价格另议。”洪莲蠕动猩红的嘴唇回应。

    白帝点点脑袋道:“钱没问题,关键是这趟活可能会比较棘手,你得有心理准备。”

    “不需要准备,我觉得没有把握的时候会随时撤离。”洪莲拢了拢散落在侧脸上的乱发,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语气又补充一句:“但是酬劳你得照付不误。”

    “可以。”白帝点点脑袋,冲我干笑:“小朗,麻烦你了。”

    “现在就给钱?”我梗脖嘟囔:“哥哥呀,我也不是个人形atm啊,哪可能随身揣那么老些现金,这样行不,你们先出发,费用我保证不会拖欠。”

    白帝犯愁的望向洪莲。

    洪莲美眸凝视桌上的报纸,似乎在看上头的新闻,又好像是在走神,沉默几秒钟后,嘴角微微扬起,抻手指向我道:“也不是不可以,你是我跟班,你得跟我一起,要不然他最后赖账怎么办。”

    “我?”我手指自己,拨浪鼓似的摇头:“咱还是聊聊世界和平吧,姐呀,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现在忙的屁股冒火,哪有时间和精力给你跟班,咱这样行不,我以人格替白哥当担保。”

    “你有人格嘛?”洪莲歪脖反问。

    “呃..”我被她怼的一愣,随即苦笑道:“成成成,我现在就给胖砸打电话,让他先给你付款,这样总行了吧。”

    洪莲莞尔一笑,从旁边的挎包里摸出一个粉底盒,对着镜子慢条斯理补起了妆,同时慢悠悠的出声:“我突然改变主意啦,没有五百万我不接手。”

    我号码都还没来得及拨出去,盯盯注视她哼唧:“卧槽,坐地起价是不是?狮子大开口是不是?”

    “八百万!”洪莲“啪”的将粉底盒合上,又摸出一支口红,动作轻松的在唇边轻涂,挑衅似的朝我努努嘴:“你有脾气?”

    “没。”我咬着嘴皮,朝白帝抱拳道:“白哥,不是兄弟不帮忙哈,你让我来帮你砍价不如自己谈更稳妥,我的面子搁她眼里还不如鞋垫呢。”

    白帝干涩的摸了摸额头呢喃:“洪小姐,我觉得..”

    “我不认识你,也没什么想和你谈的。”洪莲将口红塞进挎包,抿抿嘴站起身,随即摆摆手道:“还有事,失陪了,考虑清楚的话再给我打电话,不过最好速度快点,因为我打算这几天要出趟远门。”

    白帝“豁”的一下站起来,表情严肃的开腔:“洪小姐,我认为只要是人,在这个世界上就总会有需要帮忙的时候,这次你帮我,下次我也可以鼎力相助。”

    “说的不错,可我想找你帮忙,不一定非要通过你呀。”洪莲又指了指我浅笑:“我完全可以通过他,我不信他会不帮忙,也不信你会不帮他,所以何必大费周章的跟你建立关系呢。”

    白帝瞬间语塞:“这..”

    杜航嘴角泛笑的看看我,又看看洪莲道:“洪小姐,可能我们经历不同,但是你现在做的事情,我曾经也用别的方式做过,想要获取另外一个人的关注,很多时候并不是靠蛮横强硬的态度,如果你相信我,我觉得咱们可以多聊几句。”

    auzw. p;#109;“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洪莲的粉扑扑的脸蛋陡然一红,随即起身就走:“另外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值得我信任。”

    “杀手管杀我理解,杀手管埋我就很费解喽。”杜航轻飘飘的回了一句:“物流公司的后续全是你处理的,难道还不够说明什么吗,冒着几乎被警察抓到的风险也要把现场处理干净,如果说洪小姐只是为了敬业,那我为你竖起大拇指。”

    “嗖..”

    杜航话没说完,我眼前猛然闪过一道紫色的光影,只看到已经走出去几步的洪莲突兀返回,手里握着一把雪亮的大号攮子架在杜航的脖颈,面无表情的出声:“我最烦你这种半生不熟却偏要装出来一副关系莫逆的傻子。”

    杜航依靠沙发,两只手条件反射的举起。

    我立时间朝他们跟前跨步:“洪莲!”

    洪莲挑眉扫视我一眼:“你闭嘴,别以为跟我相处的时间久一点就好像很了解我的样子。”

    白帝深呼吸两口开腔:“八百万,就这么定了,咱们明早出发。”

    “谢谢老板慷慨。”洪莲直起身子,玉手朝风衣后面轻轻一抹,手中的大攮子就没了影踪,然后又看了我一眼莫名其妙冷笑几声。

    我气哄哄的怒视洪莲:“你好像真有病似的,整栾矮子时候,咱特么不是处的挺好嘛,你说你以后不干这行了,还答应我去我们公司试试,怎么事儿还没过两天,你又马上翻脸,咋地!我是做错啥了,还是说错什么啦,你我就算不是自己人,好歹也是共同经历挺多的朋友吧,至于不?”

    “我几时答应要和你做朋友的?又是几时同意去你们公司?我确实不想干这行,可我还得活着。”洪莲歪脖反问。

    “对,你没答应,完全是我自作多情呗。”我咬了咬牙豁子,拨通张星宇的号码:“洪莲的账户你有吧,把这次的酬劳给她结算一下,另外在原价上再多给百分之三十,算是咱们的感谢费。”

    张星宇迅速回应:“好,我马上操办,你快抓紧时间过来吧,迪哥在门口等你呢,城哥和中哥老吆喝喝酒没对手,跟这样的大咖聚首的机会不多,孰轻孰重你自己有点谱,别让人觉得你好像飘了似的。”

    挂断电话后,我朝着白帝双手抱拳道歉:“白哥,这次的事儿不好意思哈,面子没要到,还让你白白多掏一大笔,钱我待会让人转给你,还有别的事情,我就先撤了。”

    说完以后,我蹭着洪莲的胳膊,拔腿就往酒店门口走去,完全没有再理她的意思。

    “喂,你等等。”

    走出去两步,洪莲的声音在我脑后响起。

    “咋地,还有事儿啊?”我拧着眉头回过来脑袋,恼火的跟她对视。

    她脚步轻盈的迈到我跟前,口吐香气的笑问:“你刚刚是不是呼吸了?”

    “废话,你不呼吸呀?”我无语的怼了一句。

    “啪!”

    话音刚落下,我的左边腮帮子就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差点没给我抽趴下。

    我捂着脸,几近暴走的瞪向始作俑者洪莲咒骂:“你特么傻逼吧,好端端打我干啥。”

    “你呼出来的气吹我脸上了。”洪莲理直气壮的娇嗔一句,接着回头看向白帝道:“我又改变主意了,还按三百万的酬劳继续吧。”

    杜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怪叫:“哇靠,一嘴巴子五百万,老板你行行好呗,再让这位靓女姐姐打两下,保不齐我们还能赚钱,我今年能不能买兰博基尼就看你的脸皮厚度啦,只要你帮忙,兄弟我以后肯定为你赴汤蹈火。”

    白帝咳嗽两声,双手揉搓,暧昧十足的朝我吧唧嘴:“嘿嘿嘿,兄弟我觉得小航说的有点道理..要不,你再委屈委屈,你放心,哥肯定不让你白吃亏,事后我欠你一份大人情。”

    “滚你妹的人情吧,你知不知道她一巴掌真能给我原地抽进太平间。”我咬牙切齿的骂咧两句,逃也似得往门口冲去:“你俩爱特么多少钱多少钱吧,我也想帮忙,可脸皮实在不容许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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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16 不要脸就是要脸

    从酒店里出来,我一眼就看到了蹲在门口台阶上正捧着个psp打游戏的地藏,这家伙玩的贼专注,连我走到他身后都没有觉察出来。

    我屏着呼吸,蹑手蹑脚的刚准备吓他一跳,哪知道他突然起身,将游戏机塞进裤子口袋里,同时按亮停在不远处的一辆“本田”车,回头笑吟吟的朝我打招呼:“老板,下次想吓唬人,我教你个诀窍。”

    说着话,他指了指我的影子努嘴:“影子总是在背光的一面。”

    “擦,你这一心两用呐。”我眨眼打趣。

    “何止两用,我还看到洪莲进去了呢,只不过感觉她不会伤害你,我才没跟着凑热闹。”地藏斜眼瞟了瞟我滚烫的腮帮子,摇摇脑袋叹气:“说起来,你脾气算是顶好啦,这要是换成我,早急眼了。”

    “真跟她一般见识,我能气疯。”我尴尬的摸了摸脸颊,摆手道:“咱赶紧走吧。”

    半小时后,我们来到一家门脸不算大,但是装修很别致的“清吧”门前。

    所谓清吧说白了就是个单纯喝酒的地方,不存在乱七八糟的活动。

    不过这年头的人不认这种场所,所以“清吧”几乎消失不见,想来刘冰能找到这样的地方绝对是费了老劲。

    走进去后,首先闯入我眼帘的就是正在摇骰子斗酒的连城和正中,以及旁边脸色惨白的张星宇和刘冰,

    即便如此,两人仍旧硬着头皮在旁边充当陪客,甚至给人一种蝇营狗苟的伪善感觉。

    不过做人很多就是这样,要脸就是不要脸,不要脸才是要脸,如果非要定一个先后顺序的话,那肯定得先不要脸才能有脸。

    “哥呀,你特么可算回来啦,再不来我得把苦胆吐出来,这两位爷绝对是酒中至尊。”张星宇拽着我胳膊,叫苦连天的嘟囔。

    我定睛一看,卡台的桌边已经洋的、啤的、红的扔了**个瓶子。

    “真效率呀。”我挽起袖管,大大咧咧坐到旁边吆喝:“来来来,换我上场,舍命陪君子,今晚上不给胃粘膜吐出来,咱们不带散场的哈。”

    “你今儿没舍命的机会了。”连城喝的两腮透红,打了个饱嗝,搂住我肩膀道:“我帮你订了两小时后返回yang城的飞机,石恩那头出了点棘手的事儿,你得回去处理一下,不是我意思哦,是他自己点名要你回去,看来你在他心底还是有点小地位的。”

    “怎么了?”我皱了皱眉头不解的问。

    连城摇摇脑袋道:“具体情况他也没说清楚,只是告诉我,碰上了一些不能让太多人知道的麻烦事,应该是和辉煌公司有关系。”

    听到“辉煌公司”四个字,我脑袋瞬间大了一圈。

    说老实话,我现在最不愿意碰上的就是辉煌公司和那个神秘兮兮的第九处,前者像是家里摆着几台印钞机,不管我给他们造成多大的创伤,都能很快抚平,并且比之过去更上一层,而后者则像是个打不死的小强,总特么有种葫芦娃救爷爷,干完一个又来一个的感觉。

    “小朗啊。”正中递给我一支烟道:“有阳光的地方,就必定有阳光照不到的地方,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自然规律,所以不管时代如何进步,一些行业必定存在,但做事一定不能形成惯性手法,不然你会产生固定思维,久而久之就会变成井底蛤蟆,譬如倒在你们头狼铁骑之下的栾矮子,与其说他是被你们解决的,不如说他是被这个社会给淘汰掉的。”

    “啊?”我迷惑的望向正中。

    正中笑了笑轻问:“如果不是因为他觉得自己在本地一手遮天,全然不在意一些潜在危机,你觉得凭借龙兴公司的实力,给你们掰几个回合的手腕子会费劲吗?”

    我毫不犹豫的应声:“那肯定不费劲,这家伙能搁本地雄踞多年,除了有人照拂,本身能耐肯定不小,也就是他措手不及,不然鹿死谁手真不好定。”

    “对啊,他败在了不以为然,也败在了眼界上,假如他能对你多了解三分,我估计他一定不会冒冒失失动手,很可能会跟你化干戈为玉帛,而你一定会答应,因为对你而言,这地方没有任何诱惑力,到时候再突然给你雷霆一击,你们这帮人全得翻船。”正中笑眯眯的说道:“所以呀,当男人首先要有眼界,其次优柔寡断是原罪,最后就是一定要懂得变通。”

    我咬着嘴皮点点脑袋:“是,我记下了。”

    “我也是酒后瞎说,你就当听个乐呵。”见我虚心受教,正中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框,温文尔雅的摆手:“过阵子我转业,或许会到yang城的巡捕局工作,到时候肯定免不了麻烦你帮衬。”

    “中哥,您捧我啦。”我连忙抱拳哈腰。

    连城挎着我脖颈道:“还有件小麻烦,苏泰那个小老婶儿,你得处理明白,那女人保不齐会变成定时炸弹,能为所用最好,实在没办法,可以让你中哥安排人送出境,这件事情我和正中都有份参与,我不希望为此给我们找上任何麻烦。”

    “我明白,待会就办。”我重重点头,迟疑几秒后,又补充一句:“回yang城的机票帮我再多订一张吧。”

    连城眼珠子转动几下,拍了拍我肩膀意味深长的摇头:“你呀,始终没法做到杀伐果断,丑话我提前撂下,如果因为她给我惹上麻烦,我唯你是问。”

    寒暄片刻后,我随便找了个借口溜出酒吧,随即拨通周德号码:“带石蕊来我这儿一趟。”

    二十多分钟后,周德开一辆没挂车牌的“帕萨特”停到我跟前,随即他从车里跳下来,同时朝车内努努嘴。

    我会意的点点脑袋,一把拽开后车门。

    后排座上,石蕊泪眼婆娑的套着手铐,朝我哭撇撇的哀求:“朗哥,我错啦,我真的错了,给我一点时间,我保证会把拿你们的钱全都凑出来。”

    盯盯注视她几秒钟后,我长吁一口气道:“还有什么遗愿?”

    石蕊的嘴巴瞬间咧大,目瞪口呆的望向我,接着“哞”的一嗓子嚎哭出来。

    “你还要十分钟,可以选择哭,也可以选择怎么样说服我。”我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冷笑:“现在开始倒计。”

    石蕊双手抓住我的胳膊,哭的小脸通红:“朗哥,你放过我好不好,不管什么事情我都愿意做,而且绝对不会再要什么酬劳,我保证..”

    我冷漠的摇摇脑袋打断:“一次不忠,一生不用,我一个朋友告诉过我,背叛只有零次或者无数次,你的承诺很难让我信服。”

    “朗哥,我不能死的,真的不能死,我全家都靠我养,我如果发生意外的话,他们全都没办法活。”石蕊死死的攥着我的袖口,口中呼出来的热气一阵阵向我脸上袭来,而我对面前这个出落得可以说非常漂亮的女人,心里却没有丁点非分的想法。

    瞅着泪流满面的她,我吸了口气问:“可以带我去你家看看吗?”

    “这..可以。”石蕊犹豫几秒钟,求生欲终究大过了顾忌,小鸡啄米似的点点脑袋,哽咽的哀求:“但希望朗哥答应我,不要伤害他们,错是我犯的,不管你怎么惩罚我都认。”

    我揪了揪鼻头保证:“我不是侩子手,更没什么病态的心理疾病..”

    几分钟后,回到清吧里,我凑到几乎喝醉的连城耳边嘀咕:“城哥,先帮我们订票去趟石市,我处理点小问题后,马上返回yang城,保证不会耽搁石恩的正经事。”

    连城皱了皱眉头,随即点点脑袋:“该干嘛不该干嘛,你最好心里有点数。”

    我们这边正说话时候,酒吧门口突然传来一道女人愤怒的娇喝声:“张星宇,你给我滚出来...”

2717 阿姨好

    听到那道娇喝,原本还和刘冰抱在一块称兄道弟的张星宇顿时吓得打了个激灵。

    连城、正中和我同时扭头朝酒吧门口望了过去。

    门外,一个身着浅绿色碎花短裙的女人,拎着个酒瓶,摇摇晃晃的走了进来。

    当看清楚对方模样时候,我心口禁不住一沉,来人不是旁人,竟是栾矮子的小老婆,张星宇无意间欠下的风流债正主“琪姐”。

    琪姐明显喝的不少,两只眼睛红通通的,像是刚刚才哭过,让人瞅着就心里格外不舒坦,不算特别苗条但却散发着浓浓成熟韵味的身上酒气十足,几步跨到我们跟前,她掐腰朝着张星宇低喃:“我想和你谈谈。”

    张星宇今晚上同样也没少喝,先是摆摆手,接着舌头打结的驱赶:“咱俩没什么可谈的,该说我都说的很清楚,我一直在澄清只是误会,是你自己想太多,你赶紧走吧,我和我朋友们在谈正事。”

    “为什么不能谈,到底为什么!”琪姐抻手就一把薅住张星宇的领口,醉醺醺的喊叫:“你跟我说清楚。”

    张星宇被拽的东摇西晃,不耐烦的一胳膊肘摆开琪姐,暴怒的喊叫:“别让我骂你脏话,走!”

    “小胖你干嘛呢。”坐在我旁边的连城沉寂半晌,随即站起来劝阻:“有什么话好好说,百善孝为先,这点理都不懂,你还混个鸡毛的社会。”

    说罢话,连城客气的朝着琪姐打招呼:“阿姨你好,我是小胖的好朋友,我们今晚上就是喝喝酒,保证不会干别的什么,您请放心。”

    此言一出,我、刘冰、张星宇,包括对面的琪姐全都呆滞的望向连城。

    我城哥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说错什么,打了个酒嗝,又继续朝琪姐微笑道:“阿姨,您保养的真好,跟小胖的姐姐差不多,要是不亲自看到,我都不敢相信他居然有这么年轻的母亲。”

    听到连城的话,琪姐本就红扑扑的面颊,瞬间宛如滴血一般的浸红。

    “咕噜..”张星宇吞了口唾沫,一把薅住琪姐的手腕,蛮横的朝门外拽去:“想说清楚是么,好,喜欢听什么难听话,我现在就全告诉你..”

    “小胖,干特么什么呢,好好跟阿姨说话。”连城歪脖又喊了一嗓子。

    “咳咳咳。”我干咳两下,拽住连城胳膊按到沙发上,尴尬的出声:“城哥,胖子是从孤儿院长大,从小就没爹没妈。”

    “跟丈母娘也不能这么说话啊,一个岳母半个娘,人家好心把姑娘嫁给他..”连城仍旧没察觉出来,碎嘴子似的念叨:“不过说起来小胖的丈母娘确实挺年轻,比我现在这个岳母看着都水润。”

    刘冰讪笑着接茬:“城哥,这女的算是小宇的追求者。”

    “追求者也得尊重呐..”连城下意识的撇撇嘴,话没说完,突然回过来神儿,仿若被雷劈了两下似的瞪圆眼珠子:“啥玩意儿?小胖的追求者?诶我去,这..这尼玛玩的也太前卫吧。”

    我搓了搓脸颊解释:“其实也算不上追求者,事情是这样的..”

    听我说完以后,连城和正中互相对视两眼,良久之后,正中吸了口气干声道:“我感觉栾矮子前世肯定是撅了你们这帮人的祖坟,偌大的公司被玩散架不说,自己也驾鹤西去,就连辛辛苦苦处个小老婆,还硬生生被你扣上一顶翠绿翠绿的鸭舌帽,造孽啊,真是造孽。”

    我点上一支烟摇头:“这事儿,其实挺无奈的,鬼知道会那么寸。”

    “马德,换地方!”连城拍了拍自己大腿,朝着刘冰吧唧嘴:“兄弟,你还有没有开清吧的朋友,从这块处的太尴尬了,人家本身挺好的一对鸳鸯,愣是被我两句话给干出了伦理梗,就算能处,小胖肯定也不会处。”

    刘冰犯愁的抓了抓后脑勺道:“清吧估计是找不上了,时间太晚了,要不然咱们去我们刚刚物色好的公司坐坐,我让人把酒水什么都准备好?”

    “不管上哪吧。”连城急急忙忙的起身,朝着我摆摆手道:“朗朗我先撤了昂,机票给你定在一个多小时后,待会我给你发个号码,你到机场以后直接联系对方,另外替我给小胖赔句不是,如果他真能跟刚才那阿姨..呸,弟妹喜结连理,结婚时候我送他们一台车。”

    没等我再多说什么,连城拽着正中就迫不及待的朝门口逃离。

    刘冰故意满上半拍,朝我表情认真的开腔:“兄弟,我今晚上就不去送你们了,还是那句话,咱们交往是奔着一辈子走的,任何时候、任何事情,你一个电话,我肯定全力以赴。”

    我点点脑袋,不放心的叮嘱:“皇上还在医院呢,医生交代最少还得十到二十天,替我照顾好他。”

    刘冰大大咧咧的拍胸脯保证:“放心,我已经安排几个信得过的兄弟过去陪护了,皇上的脾气对我口味,我俩铁定能玩到一起。”

    寒暄数句后,刘冰也快步离开。

    挺大个酒吧里,顿时间就剩下我一个人孤孤零零。

    我思索半晌后,拨通王嘉顺号码:“喊上大飞,上机场等我,咱们准备回家,对了,走的时候记得买几身棉服,石市那边降温了,可比这边冷的多。”

    王嘉顺欲言又止道:“那这边..”

    “我们不参与,但是你交往到的关系要维系好,保不齐什么时候会用上。”我意有所指的暗示一句。

    我这边电话打完五六分钟后,张星宇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的走了回来。

    瞟了眼他身后,我笑呵呵的问:“琪姐呢?”

    “走了,我跟她说的很明白,就是在利用她,还告诉她,如果有一天走投无路可以上yang城头狼去找我。”张星宇抓起桌上的酒瓶,仰脖灌了一大口叹息:“我也感觉自己挺不是人的,明明啥意思没有,偏偏又故意给人家制造幻想,希望她以后能够一切顺利,不会再碰上人渣吧,朗朗,你说到底啥特么叫爱情?”

    “爱情?”我昂头看了眼天花板,摇摇脑袋道:“爱情估计就是对上眼的时候,她放个屁你都觉得是香的,看不对眼的时候,她刚一张口说话,你都嫌味大的幼稚游戏吧。”

    张星宇又喝了一杯酒问我:“那你呢,你有爱情吗?”

    “我..”我微微一愣,脑海中迅速闪过几个相貌各异的俏脸,随即撇嘴笑骂:“我尼玛儿子都快你这么高啦,你说我有没有爱情,问的都是傻逼话,走啦走啦,机场滴干活。”

    一路安然无恙,凌晨六点多钟的时候,我、张星宇、王嘉顺、刘祥飞、周德,外加一个全程都在不停抹眼泪的石蕊总算抵达石市。

    “周老大包台车去。”我朝着周德摆手招呼一声,扭头看向石蕊道:“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如果到你家后,我发现你又在耍我,那么你就长眠于故土吧。”

    石蕊声音沙哑的望向我:“朗哥,你说到做到,千万不要伤害我家人。”

    “任何人任何行业,想要平步发展,信誉排在首位,不论是三教九流,还是贩夫走卒,如果这次在苏泰的事情上你没有耍我们,你现在可能已经赚的盆满钵满,而且以后可能还好见到更大的财路,很可惜你自己把自己玩臭了。”我不屑的冷笑:“所以,抓住你这最后一次机会,我会仁慈,但不会次次仁慈...”

2718 穷山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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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蕊的老家在石市管辖县的一个很贫瘠的山村里。

    我们是从清晨六点多从机场出发的,赶到她家所在的镇子上时候,已经是当天下午的两点多钟,一点都不扒瞎,基本上能坐的交通工具我们都轮番感受了一遍,出租车、公交车、三蹦子、电驴子,尤其是临近他们村子的时候,我们还感受了一把啥叫老牛拉破车。

    坐在颠簸的牛车上,我压低声音问石蕊:“你家真在这种穷乡僻壤的地方?”

    “嗯。”石蕊红着眼睛点点脑袋:“我是我们村里近十年唯一的大学生。”

    可能是怕前面赶车的大叔听到,石蕊凑到我耳边哀求:“朗哥,我拜托你,待会进我们村里的时候,一定不要告诉其他人我的事情,他们都以为我在一家大公司上班。”

    我嘲讽的吐了口唾沫:“呵呵,那你可真给你们村子涨脸,像你这样的选手,别说近十年,我估计改革开放以来都不多见。”

    因为怕人多办事不太方便,所以抵挡镇子以后,我只带了地藏过来,其他兄弟则留在原地修整,此刻地藏正话唠似的坐在前头询问赶车大叔一些本地的奇闻轶事。

    面对我的嘲弄,石蕊蠕动两下嘴角没再吱声。

    将近晚上七点半的时候,我们总算来到石蕊家所在的村寨。

    他们这个小村庄似乎坐落在半山腰上,告别了赶车的大叔,我们仨又步行走了老远,才总算见到一栋红砖青瓦的平房,比起来沿途看到的那些坯房、石头房子,石蕊家绝对能称得上这片的“富户”。

    “看起来你们家的条件还算不错嘛。”我咧嘴笑了笑。

    石蕊没有吭声,只是越接进家门呼吸就越发变得急促,走到半掩半合的红漆木门时候,她貌似很紧张的深喘两口气,接着整理一下自己凌乱的发型,嘴角露出一抹笑容,推开房门轻喊:“奶奶、爸,我回来啦..”

    “哇,姐姐回来啦。”

    “姐姐回来啦!”

    院子里,一男一女两个原本正蹲在地上的玩耍的小孩儿蹦蹦跳跳的朝石蕊扑了上去。

    不算太宽敞的院子里,打理的干干净净,一个满头银发,脑袋上裹着块方巾,最少得有六十多岁的老太太正在烧火做饭。

    可能是这地方的环境所致吧,老太太用的还是那种烧柴的炉子,炉子上煮了一锅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的汤菜正“咕嘟咕嘟”的冒泡。

    听到两个小家伙兴奋的喊叫声,耳背的老太太骂骂咧咧的扭过来身子,当看到杵在院子当中的石蕊时候,老太太立即兴冲冲的站起来,朝着旁边的房间喊叫:“华子,快出来,是大妮儿回家啦。”

    “啊!”屋子里传来一道男人的回应声,接着又听到一阵“叮铃咣当”什么东西被碰落的响声,很快一个微闭眼睛的中年男人,手拄拐杖踉踉跄跄的从屋内走出来,可能是情绪太激动,过门槛的时候,男人差点摔倒。

    “爹,你慢着点。”石蕊慌忙跑过去搀扶住男人。

    男人的眼睛估计看不到,但是五官长得非常俊朗,尤其是鼻子往下那部分跟石蕊简直一模一样,怪不得人家都说闺女随爹。

    看到眼前的一切,我突然间有点理解石蕊的贪婪成性,换做谁从这样一个家庭走出去,都肯定会对金钱无比着魔,因为实在是穷怕了。

    等他们一家人寒暄片刻后,老太太迷糊的望向我和地藏。

    石蕊挎着老太太的肩膀,言不由衷的解释:“奶奶,他们是我的同学,都是学画画的,想要来咱们这边采风,所以我就把他们带到咱们家了,你放心,我们只在家里呆..”

    “我们只呆一会儿就走。”我笑了笑接话。

    auzw. p;#109;听到我的回答,石蕊明显舒了口气。

    “一会儿哪行啊,在这里住一晚上吧,我去给你们坐好吃的。”老太太非常质朴的摆手道:“我家大妮好不容易才回来一趟,你们受下委屈,就留下来住一晚吧,家里有地方住。”

    我眨眨眼道:“不用的奶奶,我们到附近看看就走。”

    坐在旁边不远处小板凳上的中年男人也摆摆手,热情的出声:“不行不行,说什么都得住一晚上,不然你们回去不得说我们农村人不好客嘛,大妮你快招呼你同学。”

    石蕊犹豫几秒钟后,恳求的望向我:“朗..朗哥,要不你们就住一晚上吧。”

    “哥哥,就住一晚上嘛。”

    “住一晚上嘛哥哥,我都一年没有看到我姐姐啦..”

    两个顶多**岁的小男孩和小女孩也撒娇似的凑到我和地藏的旁边薅扯衣服角。

    再次扫视一眼小院,我低声道:“行吧,那就麻烦奶奶和叔叔了。”

    “大毛二妮,你们两个小王八羔子快去你牛婶家的小卖部给你姐同学买点火腿肠和啤酒。”石蕊她爸朝着两个孩子喊叫。

    “我去吧叔叔,我们是来采风的,正好可以到处看看。”地藏回以一笑,一手拉着小男孩,一手拉着小女孩,温柔的笑问:“走吧,你们带叔叔到处看看,对啦,叔叔口袋有好东西,给你们看看哈。”

    见到地藏带着两个孩子走,石蕊立即惊恐的望向我:“朗哥,你答应过我的..”

    “我不还在这儿嘛。”我朝她点点脑袋,递过去一个放心的眼神,随即又补充一句:“地藏是个孤儿,对小孩子可比成年人有感情的多。”

    几分钟后,石蕊的奶奶忙前跑后的准备晚饭,石蕊她爸也跟着瞎忙活。

    “叔叔,你歇着别动,我们和小蕊是关系很好的朋友,不用拿我们当客人。”我接过石蕊她爸打鸡蛋的碗筷,同时朝着石蕊摆摆手道:“你帮奶奶忙去吧。”

    石蕊担忧的看了眼我,不放心的朝炉子跟前走去。

    “叔,怎么没有看到小蕊的妈妈呢?阿姨不在家吗?”我一边动作生疏的打着鸡蛋,一边闲聊似的发问。

    “跑了。”她爸脸上的肌肉抽搐两下,摇摇脑袋道:“家里穷、我又瞎,是个正常女人都会跑,呵呵..”

    “不好意思哈。”我吹了口气道歉。

    “没事的,本来就是事实,也没什么不能跟人说的,反正全村人都知道。”石蕊她爸从怀里摸出个这年头并不常见的烟袋锅子,摸索着填充上烟叶后,使劲裹了一口,自嘲的苦笑:“小蕊的妈妈是我当年花五千块买回来的,那会儿我还没有瞎,是十里八村数得着的木匠,一次意外,我的眼睛被石灰给打瞎了,结果没几天他娘就跟人跑了,当时大妮刚十二岁,她弟弟妹妹也才两三岁,好在大丫头争气,考上一所学校,还有一份好工作,不过这些年真的苦坏了我大丫头。”

    话没说完,她爸已经泣不成声。

    “爹,你说这些干嘛,我现在一点都不辛苦,公司领导和同学对我特别好,同学也都愿意和我交朋友。”石蕊赶忙跑过来,搀扶起她爸走回屋里。

    几分钟后,石蕊红着眼圈走出来,朝我低声道:“对不起朗哥,我爸他..”

    看了眼锅台边正满脸堆笑的老太太,我努努嘴道:“走吧,上门口聊几句。”

    出门以后,我点上一支烟,鄙夷的上下扫视她:“你这些年应该没少赚钱吧,别告诉我,就舒服了自己,根本没理他们死活,这是知道自己避不开这一劫了,所以给家里人抬出来,给我卖可怜呗。”

    石蕊咬着嘴皮沉吟半晌后回答:“家里的房子是我盖的,弟弟妹妹上学是我管的,我爸和奶奶的生活费也是我照料的,我打算在市里买一栋大房子,但是我知道凭自己的本事,分期肯定会断档,所以只能咬牙存全款,我还想给弟弟攒够娶媳妇的钱,给妹妹存一份嫁妆,我有一张死期的存折,里面攒了很多,如果朗哥你放过我,我可以把存折上的钱全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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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19 地藏的心迹

    我一直觉得人类堪比变色龙。

    因为在特定的环境下,我们变化的潜力更像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天赋。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善天下。

    我坚信,任何人,哪怕是个乞丐,都有过梦想,至少曾经有过。

    所以当看到石蕊的家庭,再听听她说的那些话,我的杀意几乎灰飞烟灭。

    依靠在石蕊家的门口,盯着已经完全黑透了的夜空,我脑子里顿时间思绪万千,原本我的打算是抓着石蕊家人这个命脉,然后让她以后利用自己的优势,回yang城以后,潜入李倬禹或者高利松的身边。

    可此时,我犹豫了,从本质上讲,她和我没有任何区别,都是苦苦挣扎在活着和活好这两条线上的可怜虫。

    “哥哥,这是什么呀,好好玩..”

    “这个呀,叫psp游戏机,可以玩好几百种游戏呢,不过小孩子不能玩太多。”

    我正胡乱遐想的时候,地藏拎着一打捆装的啤酒和一大塑料兜仔东西笑呵呵的跟两个小孩儿打小路走了回来,小女孩很懂事的帮着地藏一块拿东西,而小男孩则虎头虎脑的捧着地藏的游戏机亢奋的“哇哦哇哦”惊呼个不停。

    “奶奶奶奶,姐姐的同学可厉害啦,把牛婶家小卖部的东西都买完啦..”

    “哥哥还帮爸爸买了好多好多烟。”

    很快,两个小家伙兴冲冲的跑到正围着锅台做饭的老太太旁边叽叽喳喳的叙说。

    路过我身边时候,地藏低声道:“这俩小崽儿挺有意思的,很善良。”

    我没有回应,他沉默几秒钟后,又补充一句:“我很喜欢。”

    “呵呵,我有人性。”我踩灭烟蒂开腔。

    地藏拿肩膀头靠了我一下,接着跨进小院里。

    老太太一边炒菜,一边朝地藏埋怨:“怎么能让你乱花钱呢,而且你买这么多东西..”

    “奶奶,零食什么是给大毛二妮买的,你岁数这么大了,哪天有个头疼脑热什么,可以让他们拿面包、火腿肠兑付一顿,我闻着我叔身上有烟味,估计他肯定是抽烟的,也不知道他喜欢什么牌子,所以就每样都买了两条。”地藏礼貌的回应:“千万不要拒绝哈,我们这是第一次上家里来,别让同学们回去说我们不懂事。”

    看地藏有说有笑的跟老太太聊天,我的嘴角也止不住上扬。

    长久以来,地藏都是个性子冷漠,话语比较简练的人,今天他能这么开怀,我们也算没有白来这一趟。

    又点上一支烟后,我扭头朝着六神无主的石蕊摆摆手道:“快去给奶奶帮忙吧,说起来我也挺长时间没有吃过家里的饭菜。”

    石蕊不自然的揉搓衣角轻问:“那朗哥..我们的事情..”

    “我们的事情我们自己解决,过了今晚再说吧。”我不耐烦的皱了皱眉头。

    半个多小时后,地藏招呼我吃饭。

    院子里支起一张充满年代气息的老式圆桌,几碟散发着热气和香味的小菜、人手一碗白米饭,组成了今晚上这顿“豪宴”的全部。

    之所以称之为“豪宴”,我并没有任何贬低的意思,因为在开饭前,我看到石蕊的弟弟不停咽着唾沫喃喃:“简直和过年一样。”

    石蕊搀扶着中年人出来,中年竭力睁开眼睛,朝着我和地藏的方向发问:“一直都不知道怎么称呼你们,乡下人不懂礼貌,千万不要见怪哈。”

    我豁嘴一笑:“我叫王朗,叔叔喊我小朗就行。”

    “我叫..”地藏磕巴两下,说出来自己的全名:“我叫张迪,叔叔可以喊我小迪。”

    石蕊她爸热情的招待:“小朗、小迪,你们不要客气哈,敞开吃,不够的话,待会咱们再做。”

    “好。”我俩异口同声的点点脑袋。

    我特别享受这种好像一家人聚餐似的饭桌氛围,小家伙们为了杯饮料蹦蹦跳跳,大人们聊些有的没的闲嗑,轻松且自然。

    几杯酒下肚,石蕊她爸的脸颊稍稍泛红,笑吟吟的问:“小迪,我听你好像话比较多,你能不能告诉叔叔,我家大妮现在在城里面有没有对象啊?”

    “爸..吃饭呢。”石蕊的俊脸瞬间红到脖子根,不好意思的打岔。

    地藏扭头看了眼石蕊笑道:“应该还没有吧,不过追她的人很多。”

    石蕊她爸哈哈一笑,接着又问:“哦?那你呢?你有没有追我家大妮,刚刚我在屋里,一个劲听你和大毛、二妮在玩耍,两个孩子好像都很喜欢你。”

    “爸..”石蕊吓了一跳,立即颦眉朝着老爷子又娇喝一声:“迪哥又有钱又帅,怎么可能看得上我呢,我们只是很普通的同学关系。”

    “姐姐脸红啦..”

    “姐姐肯定在害羞。”

    石蕊的弟弟妹妹围在桌前一蹦一跳的逗趣。

    “哈哈哈,大妮子不好意思了。”老爷子端起酒杯道:“不管怎么说,感谢你们平常在城里照顾大妮,大妮在城里上了好几年学,你们是她第一次领回家的朋友,我相信你们平常的关系一定很好,我没有本身,所以以后还得多多麻烦你们。”

    地藏身子半起,跟老爷子碰了一杯酒回应:“不麻烦的叔叔,小蕊很能干,相信她以后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石蕊轻咬粉唇,朝着地藏投去感激的目光。

    晚饭进行了差不多一个来钟头,最后在石蕊她爸喝醉的情况下不得不结束。

    又闲聊一会儿后,石蕊和她奶奶帮我们收拾出来一间房,然后又照顾她弟弟妹妹睡觉。

    我和地藏坐在院里的小凳子上,一边喝酒一边小声研究。

    “迪哥,你觉得可信不?”我抽着烟,朝地藏低声询问。

    “十有**吧,如果只是为了糊弄咱们,那石蕊得在多久以前就开始计划。”地藏喝了口酒道:“刚才帮他们放东西的时候,我偷摸在他家里翻找过一圈,找出来户口簿拍过照,给宇哥发过去了,他说委托你们在石市的朋友查一下,真的假的,明早上就能见分晓。”

    “嗯。”我裹了口烟,昂头望向繁星点点的夜空,抽了口气道:“很久没这么静下心,好好看看天,好好品品自己了。”

    地藏沉默几秒钟后出声:“其实,我感觉石蕊挺不容易的,熟人眼里残花败柳、交际名媛,家里人心中的顶梁柱、主心骨,一百人眼中有一百个模样,唯独没有自己最真实的样子,不信你可以问问她,她或许不知道自己究竟爱吃什么,喜欢看什么。”

    我好奇的望向他:“怎么,动恻隐之心啦?”

    “不是,只是突然觉得她可怜。”地藏吸了吸鼻子道:“老板,我现在的话,只代表个人的观点,绝对没有任何左右你思想的意思。”

    我大大方方的摆手:“没事儿,你说呗,咱俩之间还是缺少了解。”

    “我其实和她有过类似的经历,为了赚钱、为了养家,不择手段,她只是坑蒙拐骗,而我却烧杀抢夺,如果非要说有什么不同,可能我比她更恶吧。”白帝攥着啤酒瓶口,苦涩的笑了笑:“可你说,曾经的经历能代表什么,你现在不够信我么?”

    “完全信,可以把后背亮给你的那种信。”我毫不犹豫的回答。

    “对啊,我和她这种人的共同点是为了钱可以无所不作,可同样我们这类人一旦在某个地方到了信任,绝对会拼了命的存活,因为我们比任何人都知道,机会难能可贵。”地藏咳嗽两声道:“我们这种相似经历的人,全世界有很多,但熬出头的没几个,人生不得运,只能吃尽各种苦难!因为励志这玩意儿,很多人都水土不服...”

2720 祸福相依

    ..,最快更新头狼最新章节!

    北方冬天的夜空比之南方可能更加深邃幽蓝,让人莫名感到孤独和凄凉。

    盯着远空中跳动着的几颗星辰,我举起酒瓶跟地藏“叮”的轻碰一下。

    地藏仰脖灌了一口酒,朝着我咧嘴微笑:“时间不早啦,老板你抓紧时间休息去吧,这几天基本上没怎么睡过囫囵觉,你要是再病倒了,回头小宇又得怪我没照顾好。”

    说罢话,他又指了指石蕊所在的房间呢喃:“今晚我盯她。”

    “辛苦啦。”我没有过分客套,拍了拍他肩膀,折身朝老太太替我们准备好的客房踱步。

    与其说是客房,其实不如说是一间放杂物的房间来的更加贴切。

    屋子角落里,杂七杂八的堆放着一些农具,还有两个贴着“福”字,用来盛放粮食的大缸,梆硬的被褥上散发着浓重的霉味,可能是屋里终年不见阳光的缘故,边边角角都显得昏暗潮湿,墙皮早已脱落了,墙上凹凸不平。

    和衣躺下后,我脑袋枕着胳膊,昂头望向露着麦积杆的房顶,心里头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这样的房子我小时候也住过,念初中前,我们家的几间破房其实跟此时的环境相差无几。

    不知不觉中我长大了,过去很多想都不敢想的杂念不再那么遥不可及,曾经苦苦期盼的童话也照进了现实,日子好了,可是快乐似乎少了。

    点上一支烟,我左腿弓起,右腿搭在左腿上,思绪飞扬的开始遐想。

    冷不丁,我听到院子里似乎有什么动静,感觉像是人说话的声音,立马爬坐起来,蹑手蹑脚的挪到门口,透过门缝朝我观望。

    院子当中,地藏仍旧像是木桩一般坐在下板凳上,背对着我大口喝酒,而石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竟坐在我刚刚的位置,声音很小的喃喃:“谢谢你给我弟弟妹妹买的零食,我爸也说很感谢你送他的香烟。”

    “人之常情,他们不是也请我和朗哥吃了顿饭嘛,况且我做这些是本能,跟你没有任何关系。”地藏酷酷的回应一句,抓起酒瓶又仰脖喝了一大口。

    石蕊犹豫几秒,像是没话找话一般的询问:“你..你真名就叫张迪吗?”

    “名字就是个代号,无所谓真的假的。”地藏笑了笑,抽了口气道:“你不用跟我攀关系套近乎,再攀我也不会让你跑,我今晚上的任务就是盯着你。”

    石蕊忙不迭的辩解:“我根本没准备跑,我家里人都在这里,我在乎的人全在你们眼皮下,我如果逃走,他们一定会倒大霉的。”

    “知道就好。”地藏惜字如金的应承一句,便再没有吱声。

    两人沉默了足足能有四五分钟左右,石蕊抓起地藏脚边的烟盒,自顾自的点上一支,随即感慨似的苦笑:“我骗过很多人,也想过自己早晚有一天会被识破,但却没想到后果会这么严重。”

    地藏没有任何言语,继续低头喝酒,像是漠不关心,又像是在静静聆听。

    石蕊并未收到影响,仍旧谈心似的呢喃:“其实我不愿意这样的,我曾经也想过要当个正常人,嫁人结婚、相夫教子,也认认真真交过一个男朋友,可是当我把我家情况告诉他,并且提出我想要二十万彩礼钱养活家里人时候,他拒绝了,他宁愿拿二十万去娶一个相亲认识的对象,也不肯要我,所以我就对爱情彻底死心了。”

    地藏也点上一支烟,慢悠悠的开腔:“爱情是无价的,如果你给他定价,那么就别怪他货比三家。”

    听到地藏的话,石蕊微微一愣,摇摇头干笑:“或许吧,也正是从那天开始,我意识到万事都得靠自己,只有我自己有了,我的家里人才能过得富足,我勤工俭学当服务员,做过啤酒推销,机缘巧合下认识过几个演艺圈里的老板,他们帮我拍平面广告,还说会捧我当明星,结果只是为了睡我,但我当时天真的信以为真,你说傻不傻..”

    “人之常情。”地藏又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

    “再后来我想通了,我明明可以依靠自己的身材和长相去换钱,为什么要受那些人的摆布。”石蕊咬着嘴皮道:“所以我开始打扮化妆,一有时间就去礼仪学校学一些上流社会的交际应酬,想尽办法出入一些高档场所,专门钓那些自以为是的纨绔二代,他们需要一个拿得出手的花瓶,我觊觎他们口袋的钞票,大家平等交易,后来事情闹大了,我被学校给开除,没有办法,只能铤而走险的去接各种各样的活,也就慢慢活成了女人眼里的臭三八、狐狸精,男人眼中的公交车、墙头草,但是无所谓呀,我赚到了很多人可能一年都赚不到的薪水..”

    石蕊喋喋不休的跟地藏讲述着自己一路的心酸过往,地藏老僧入定一般的喝酒抽烟,两人似乎处在同一平行线,又似乎是两个完全不同世界里的人,但却出奇的和谐,谁都没有影响谁。

    差不多半小时以后,院子里起风了,地藏将烟蒂塞进酒瓶口,朝着石蕊摆摆手道:“回去吧,夜里风大,我能体谅你的苦衷,但绝对不会放你离开,只要你不耍花招,朗哥不会难为你任何家小。”

    “我刚刚就说过,我没准备逃走。”石蕊咬着嘴皮,像是被委屈一般的红着眼圈道:“真的,也许在你看来,我这样的人满嘴谎话,做任何事情都怀揣目的,但我可以摸着良心发誓,我在意我的家人,在意他们的喜怒哀乐。”

    地藏木讷的“嗯”了一声,张嘴又咬开一瓶啤酒。

    石蕊又抓起一支烟,叼在嘴边,感谢的朝地藏耸了耸肩膀:“不过谢谢你哦,肯耐心听我说了这么多,从小到大我从来不敢跟任何人说我的事情,今天一下子全倒出来,感觉轻松很多。”

    在石蕊点燃打火机时候,地藏抻手拽走石蕊嘴边的香烟,别在自己耳朵后,慢条斯理的开腔:“我以前也习惯于一条路走到尽头,直到无路可走,才会换另外一个方向,我认为这叫执着,现在想想只能算偏执,人有三衰六旺,谁也不可能一辈子顺风顺水,但同样不会一辈子总走背运,这次被朗哥识破,然后找到你们家里来,你是不是认为自己倒霉到极点?”

    “难道不是吗?”石蕊迷惑的望向地藏。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地藏笑了笑道:“如果你再仔细想想,这会不会是你命运的一个转折点呢,你已经败到没什么可败了,还有什么所忌讳?我如果是你,就会握紧这次机会,玩了命的去帮朗哥做好以后的每件事情。”

    石蕊眼神茫然的眨动两下没有接话。

    “你认为朗哥是莫名其妙就平地而起的吗,或者你觉得他身边的那些兄弟、朋友为什么会挺他?”地藏拿下耳后的香烟叼在嘴边笑问。

    石蕊想了想后开腔:“他是老板,他是大哥,你们捧着他,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任何事情都有前因后果,他把事情做到位是前因,我们捧着他才是后果。”地藏喝了口酒道:“就拿苏泰打比方,他的地位不知道比朗哥高多少,可为什么还是会身死人损,因为他没有朗哥的价值高,朗哥这个人身上的江湖味很重,但同时他又拥有这个年代早已经看不到的义字当头,这样的人,只要时运到来,马上就能遇水化龙、逢林成狼...”

2721 让她接触谁?

    北方冬天的夜空比之南方可能更加深邃幽蓝,让人莫名感到孤独和凄凉。

    盯着远空中跳动着的几颗星辰,我举起酒瓶跟地藏“叮”的轻碰一下。

    地藏仰脖灌了一口酒,朝着我咧嘴微笑“时间不早啦,老板你抓紧时间休息去吧,这几天基本上没怎么睡过囫囵觉,你要是再病倒了,回头小宇又得怪我没照顾好。”

    说罢话,他又指了指石蕊所在的房间呢喃“今晚我盯她。”

    “辛苦啦。”我没有过分客套,拍了拍他肩膀,折身朝老太太替我们准备好的客房踱步。

    与其说是客房,其实不如说是一间放杂物的房间来的更加贴切。

    屋子角落里,杂七杂八的堆放着一些农具,还有两个贴着“福”字,用来盛放粮食的大缸,梆硬的被褥上散发着浓重的霉味,可能是屋里终年不见阳光的缘故,边边角角都显得昏暗潮湿,墙皮早已脱落了,墙上凹凸不平。

    和衣躺下后,我脑袋枕着胳膊,昂头望向露着麦积杆的房顶,心里头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这样的房子我小时候也住过,念初中前,我们家的几间破房其实跟此时的环境相差无几。

    不知不觉中我长大了,过去很多想都不敢想的杂念不再那么遥不可及,曾经苦苦期盼的童话也照进了现实,日子好了,可是快乐似乎少了。

    点上一支烟,我左腿弓起,右腿搭在左腿上,思绪飞扬的开始遐想。

    冷不丁,我听到院子里似乎有什么动静,感觉像是人说话的声音,立马爬坐起来,蹑手蹑脚的挪到门口,透过门缝朝我观望。

    院子当中,地藏仍旧像是木桩一般坐在下板凳上,背对着我大口喝酒,而石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竟坐在我刚刚的位置,声音很小的喃喃“谢谢你给我弟弟妹妹买的零食,我爸也说很感谢你送他的香烟。”

    “人之常情,他们不是也请我和朗哥吃了顿饭嘛,况且我做这些是本能,跟你没有任何关系。”地藏酷酷的回应一句,抓起酒瓶又仰脖喝了一大口。

    石蕊犹豫几秒,像是没话找话一般的询问“你你真名就叫张迪吗?”

    “名字就是个代号,无所谓真的假的。”地藏笑了笑,抽了口气道“你不用跟我攀关系套近乎,再攀我也不会让你跑,我今晚上的任务就是盯着你。”

    石蕊忙不迭的辩解“我根本没准备跑,我家里人都在这里,我在乎的人全在你们眼皮下,我如果逃走,他们一定会倒大霉的。”

    “知道就好。”地藏惜字如金的应承一句,便再没有吱声。

    两人沉默了足足能有四五分钟左右,石蕊抓起地藏脚边的烟盒,自顾自的点上一支,随即感慨似的苦笑“我骗过很多人,也想过自己早晚有一天会被识破,但却没想到后果会这么严重。”

    地藏没有任何言语,继续低头喝酒,像是漠不关心,又像是在静静聆听。

    石蕊并未收到影响,仍旧谈心似的呢喃“其实我不愿意这样的,我曾经也想过要当个正常人,嫁人结婚、相夫教子,也认认真真交过一个男朋友,可是当我把我家情况告诉他,并且提出我想要二十万彩礼钱养活家里人时候,他拒绝了,他宁愿拿二十万去娶一个相亲认识的对象,也不肯要我,所以我就对爱情彻底死心了。”

    地藏也点上一支烟,慢悠悠的开腔“爱情是无价的,如果你给他定价,那么就别怪他货比三家。”

    听到地藏的话,石蕊微微一愣,摇摇头干笑“或许吧,也正是从那天开始,我意识到万事都得靠自己,只有我自己有了,我的家里人才能过得富足,我勤工俭学当服务员,做过啤酒推销,机缘巧合下认识过几个演艺圈里的老板,他们帮我拍平面广告,还说会捧我当明星,结果只是为了睡我,但我当时天真的信以为真,你说傻不傻”

    “人之常情。”地藏又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

    “再后来我想通了,我明明可以依靠自己的身材和长相去换钱,为什么要受那些人的摆布。”石蕊咬着嘴皮道“所以我开始打扮化妆,一有时间就去礼仪学校学一些上流社会的交际应酬,想尽办法出入一些高档场所,专门钓那些自以为是的纨绔二代,他们需要一个拿得出手的花瓶,我觊觎他们口袋的钞票,大家平等交易,后来事情闹大了,我被学校给开除,没有办法,只能铤而走险的去接各种各样的活,也就慢慢活成了女人眼里的臭三八、狐狸精,男人眼中的公交车、墙头草,但是无所谓呀,我赚到了很多人可能一年都赚不到的薪水”

    石蕊喋喋不休的跟地藏讲述着自己一路的心酸过往,地藏老僧入定一般的喝酒抽烟,两人似乎处在同一平行线,又似乎是两个完全不同世界里的人,但却出奇的和谐,谁都没有影响谁。

    差不多半小时以后,院子里起风了,地藏将烟蒂塞进酒瓶口,朝着石蕊摆摆手道“回去吧,夜里风大,我能体谅你的苦衷,但绝对不会放你离开,只要你不耍花招,朗哥不会难为你任何家小。”

    “我刚刚就说过,我没准备逃走。”石蕊咬着嘴皮,像是被委屈一般的红着眼圈道“真的,也许在你看来,我这样的人满嘴谎话,做任何事情都怀揣目的,但我可以摸着良心发誓,我在意我的家人,在意他们的喜怒哀乐。”

    地藏木讷的“嗯”了一声,张嘴又咬开一瓶啤酒。

    石蕊又抓起一支烟,叼在嘴边,感谢的朝地藏耸了耸肩膀“不过谢谢你哦,肯耐心听我说了这么多,从小到大我从来不敢跟任何人说我的事情,今天一下子全倒出来,感觉轻松很多。”

    在石蕊点燃打火机时候,地藏抻手拽走石蕊嘴边的香烟,别在自己耳朵后,慢条斯理的开腔“我以前也习惯于一条路走到尽头,直到无路可走,才会换另外一个方向,我认为这叫执着,现在想想只能算偏执,人有三衰六旺,谁也不可能一辈子顺风顺水,但同样不会一辈子总走背运,这次被朗哥识破,然后找到你们家里来,你是不是认为自己倒霉到极点?”

    “难道不是吗?”石蕊迷惑的望向地藏。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地藏笑了笑道“如果你再仔细想想,这会不会是你命运的一个转折点呢,你已经败到没什么可败了,还有什么所忌讳?我如果是你,就会握紧这次机会,玩了命的去帮朗哥做好以后的每件事情。”

    石蕊眼神茫然的眨动两下没有接话。

    “你认为朗哥是莫名其妙就平地而起的吗,或者你觉得他身边的那些兄弟、朋友为什么会挺他?”地藏拿下耳后的香烟叼在嘴边笑问。

    石蕊想了想后开腔“他是老板,他是大哥,你们捧着他,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任何事情都有前因后果,他把事情做到位是前因,我们捧着他才是后果。”地藏喝了口酒道“就拿苏泰打比方,他的地位不知道比朗哥高多少,可为什么还是会身死人损,因为他没有朗哥的价值高,朗哥这个人身上的江湖味很重,但同时他又拥有这个年代早已经看不到的义字当头,这样的人,只要时运到来,马上就能遇水化龙、逢林成狼”

    。

2722 有点麻烦

    ..,最快更新头狼最新章节!

    坐在车上,望着灯火通明的街道两边,我却没有丝毫阔别已久的喜悦,除了深深的疲惫,恐怕唯一的期盼就是如何彻底扎根下来。

    见我眼神茫然的发呆,旁边的张星宇拿胳膊靠了靠我轻问:“你真让周德盯梢石蕊家里人啊?”

    “哪能啊,让炸弹小超人干这么简单的活儿不白瞎他精湛的小技术了嘛。”我笑了笑回答:“我是让周德先一步回来替我打听石恩找咱们具体帮什么忙,原本我是想借着石恩这条线索跟ang城乃至省里面的达官贵人混个脸熟的,可这家伙似乎没有要带我玩的意思,所以我寻思着如果他找咱干的活太费力,我就直接推掉。”

    张星宇思索几秒后点头应声:“推掉也没啥不对,太容易说话了,这帮爷容易拿咱们当成宠物养。”

    “可不呗。”我豁嘴笑了笑。

    四十多分钟后,来到石恩跟我约好的茶楼。

    地址位于天河区的一条老街上,距离我们的一号店不算太远,不过我好像很少来这附近溜达,所以稍稍有点陌生。

    地藏替我们拽开车门,同时好奇的问:“小宇,你说大人物们谈事为什么总喜欢喝茶?”

    “记得老早以前,还在崇市的时候,我听过几个大老板闲聊,他们说,酒桌谈的是情义,茶桌谈的是生意。”张星宇歪脖想了想后微笑道:“或许在石恩的眼里并没有把咱们当成朋友吧。”

    不多会儿,我们跟随门口的伺应生来到某间包房里。

    进门的时候,石恩正低头在翻阅一本杂志,见到我们后,立即起身,礼貌但不热情的一一握手。

    “许久不见,恩哥风采依然啊。”我客气的寒暄。

    石恩一袭得体的商务西装,鼻梁上挂副黑框眼镜,灰色领带显眼却不显突兀,拍了拍我的手背微笑:“唉,公司杂事太多,把我一个正当壮年的精神小伙都快熬成老头子,比不上兄弟你光彩照人呐,之前听连城说,你在g西那边又神不知鬼不觉的拉起一票生意?”

    “别听城哥瞎捧我,我玩了命的赚都不一定赶得上恩哥你掉的多。”我干笑着摆摆手。

    “兄弟纯属谦虚。”石恩文绉绉的来了句:“金麟岂是池中物,一遇风雨便化龙。你的好运年马上就要到喽。”

    我想这或许就是儒商和我们这些半路出家的痞商本质上的差别,我们这类人也喜欢伪装,可绝对做不到他这么坦然。

    招呼我们落座后,石恩不紧不慢的发问:“喝点什么?红茶、绿茶还是花茶?”

    我大大咧咧的摆手:“恩哥您安排,我们这种泥腿子,对这些东西不是特别讲究。”

    反正我在他眼里,估计就是个没什么文化的土老帽,那就索性让自己显得更加粗鄙一些,这样反而更容易拉近我们彼此距离。

    “那就照我的喜好来喽。”石恩拨动桌上一个类似住院时候呼叫护士的那种传话器沉声道:“给我再来一壶信阳毛尖吧,还是老规矩,山泉水、紫砂壶,温火小煮。”

    等茶的过程中,石恩有一搭没一搭的跟我闲扯,愣是半天不说主题。

    我也耐着性子陪他磨牙,当然聊得都是一些我能听得懂的话题,譬如他在高谈阔论什么药厂收益的日线图,什么k线下滑时候,基本上都是张星宇从旁边帮衬。

    有时候不得不感慨,眼界和学识这玩意儿真的不是单凭片砍、火器就能领略到的,这需要一个漫长到无聊的过程去学习去经历,而我的青春恰恰和学习擦肩而过,一些旁人信手拈来的东西,我可能需要打破脑袋才能摸到丁点门道。

    当石恩问到我阿城所需药品的供应链和所需量的时候,我直接懵圈了,因为我根本不知道他在说啥。

    张星宇笑吟吟的替我回答:“恩哥,阿城那边我们有足够长久的供应链,我们在本地有一个很大的销售方,我们也有专人在那边驻扎、管理,如果您非让我们说出一年到底能有多少的营销额,很抱歉,这属于我们内部的商业机密,头狼公司可以保证的就是你我之间的合作断然不会是一锤子买卖。”

    听到张星宇的对答如流,我陡然间生出一股子自卑感来,过去总听人说没文化真可怕,直到我身临其境才发现没文化不止是可怕,更多的是可笑,也就是从这一刻开始,我暗暗下定决心,等闲下来一定也去报个什么夜校、自考啥的,不求万事都懂,只盼不再丢人现眼。

    石恩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框点头:“听你这么一说,阿城的合作事宜,基本可以提上日程了,明天吧,我安排公司专门负责这块的顾问和你们接洽,不过希望你们能最好带他去实地考察一番。”

    “当然没问题。”张星宇利索的打了个响指。

    “合作的事情基本敲定。”石恩笑了笑,挑眉看向我道:“接下来,是我个人的一点小困难,需要王朗兄弟出手相助,是社会上的事儿,你们也知道,我对于这块完全就是个门外汉。”

    一听聊起了我擅长的领域,我笑吟吟打太极:“恩哥您说,能帮忙的地方,我们责无旁贷,帮不上的地方,也绝对会全力以赴。”

    我这话其实已经很明白的暗示他,如果是太棘手的事儿就请免开尊口吧。

    “是这样的,我们制药公司原本打算在白云区投资一家分厂,可因为地皮的事情一直搁浅,前段时间我好不容易通过几个朋友搞定,可又因为建设问题和辉煌公司以及多家个人和势力发生了纠葛。”石恩解开西装扣子,叹息一口娓娓道来:“我们分厂的地址属于..”

    几分钟后,我大致听明白他碰上的难处。

    敢情他们分厂是建在一个镇子的中心地带,原本在中心地段搞开发是好事儿,毕竟交通、运输方面很方便,可问题出在当时负责购置地皮的运营经理身上,这个运营经理是石恩的本家兄弟,估计也是奔着节约成本的想法去的,结果只买下来他们刚需的地皮,完全忽略掉周围。

    众所周知,但凡搞建设开发,本身就是一件扰民污染的事儿,但凡实力雄厚的开发商通常会将自己所需的地皮周边空地全都一股脑买下来,为的就是避免这样那样不必要的麻烦。

    可就因为石恩手下这个运营经理打小算盘,没有按照石恩的要求买下周边几里地的民宿区,瞬间给了一些专门专门吃这种“过水面”的小公司机会,也同时给他们公司直接造成了不可估量的后果。

    分厂刚刚要启动的奠基仪式还没有开始,就被附近一些住户以扰民的借口告上法院,接着又因为拆迁废料没能及时运走,石恩又被几个相关部门一一约会谈话,当石恩回过来神儿想安排手下将周边民房区全买下来的时候,已经被不知道伺机多久的辉煌公司和一些乱七八糟的小团伙和个人全都给拿下了。

    辉煌公司这帮人玩的很高明,买下地皮以后没有驱赶原住户,反而以日结的形式给周边住户们开工资,让他们轮番状告、举报,还不允许拉废料的车辆从住户门前过路,逼迫石恩不得不停止动工。

    我搓了搓下巴颏问:“这种事情,你找市里面、省里面的一些朋友不行吗?”

    “如果只是辉煌公司和那些捣乱的家伙,我上面的朋友可以帮忙解决,可问题是现在闹腾、不许我们动工的是附近的原住户,我的朋友们就没法再帮忙了,用我省里面一个好朋友的话说,不论什么时候民生民计都大于天。”石恩苦笑道:“我也安排人去和辉煌公司和那些买下地皮的个人势力都谈过,他们口径很统一,想要买地,至少花原价五十倍以上的价格,我不是缺这点钱,是不能容许这种现象发生,也没法咽下去这口气。”

    我和张星宇对视一眼,他清了清嗓子道:“恩哥,事情有点麻烦,想要搞定,你需要花费的金额可能不会比他们的瞒天要价少,我建议您还是再考虑考虑吧..”

2723 一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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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星宇话里的意思很明白,我们帮忙没问题,但绝对不能白折腾,如果石恩真打算借我们的手处理问题,我们需要的酬劳不会比辉煌公司他们讹诈的少。

    “我刚刚说过,钱不是问题,问题是不能开这个先例。”石恩轻抿嘴角,态度坚决的点头:“我们制药公司在全国各地分厂多达三十多家,一旦对方这种方式奏效,那么其他分厂周围的地痞流氓绝对会竞相模仿,小朗啊,你得帮帮我。”

    看了眼石恩满怀希冀的眼眸,我吹了口气道:“恩哥,这事儿不小,我得回去跟大家研究研究,您也知道,就算我真接下来您的活,最后去拼刀斗枪的还是我那帮兄弟。”

    石恩蠕动两下嘴角,最终还是很有风度的没把堵在喉咙里的话说出来,点点脑袋道:“行吧,那我等你的好消息,如果你们那边敲定的话,一定第一时间通知我,费用真的无所谓,哪怕你们价更高,我也能接受。”

    聊完正事,闲扯片刻后,我和张星宇找借口闪人,石恩还算热情的一路将我们送出茶馆门口。

    钻进车里,看了眼仍旧还杵在门口招手的石恩,我压低声音冷笑:“他貌似很着急呀。”

    “真急还是假急,缓他两天就知道。”张星宇露出一抹狐狸似的诡笑,随即很快恢复正常,降下来车窗玻璃朝着石恩挥手道别:“那我们就先走了啊恩哥,别想太多,几个宵小之辈不至于难倒您。”

    地藏一脚地板油,车子“嗖”的一下驶入街口,直至我们要拐弯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一眼,石恩仍旧站在茶楼门口,不过像是在给什么人打电话。

    我抓起手机,吧唧嘴:“倒数十下,连城指定给我打电话。”

    “石恩绝逼给咱说假话了,辉煌公司最不差的就是钱,为了一点地皮讹石恩五十倍,然后得罪他这么一头猛虎,那才是傻逼行为,我估摸李倬禹图的肯定不是钱。”张星宇慢条斯理的翻动手机道:“不过咱和他们诉求不同,咱们想要就是钱。”

    “你觉得多少钱合适?”我歪嘴笑问。

    “晚点我和雷哥商量商量。”张星宇眼眸闪过一抹冷光道:“我个人建议是提价一百倍,他要是不答应,再慢慢往下降。”

    “有点狠..”我舔舐嘴角道。

    “无毒不丈夫嘛,他都**请咱喝茶了,咱还跟他攀什么江湖道义。”张星宇歪脖应声:“既然是生意那就按照生意上的规则做,反正咱们头狼办事就是这个价,也顺带给yang城的同行们提个醒,让他们自己琢磨一下,跟咱们斗,配不配!”

    “嗡嗡嗡..”

    他的话音刚落下,我攥在掌心里的手机就震动起来,果不其然正是连城的号码。

    “哈喽啊大城哥。”我按下免提键打招呼。

    连城也没给我客套,直接开门见山:“你肯定知道我想说什么,给我句准话,石恩的麻烦能不能解决?”

    “能。”我吹了口气应声:“但是..”

    连城中气十足的接茬:“费用你们自己谈,你是我哥们,他是我死党,我夹在两头不好做,而且赚钱又不是啥丢人事儿,他找你们是图钱,你们愿意帮忙也是奔着钱,我只需要知道,他跟你对话没要下来的面子,我帮他找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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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瞬间读懂连城并不反感我狮子大开口,我马上乐呵呵的捧臭脚:“诶我去,我就喜欢我大城哥的雷厉风行,来来来,啵一个。”

    “不啵,嫌你口臭。”连城笑骂一句,接着正色道:“不过钱归钱,情面还是要讲一点的,眼光看的长远点,今后的路才能走得更顺畅,我下月可能会去yang城,到时候给我把你手底下最能喝的全吆喝上,给我陪高兴了,保不齐我能带回边境几个当警卫。”

    我楞了一下,立即感恩戴德道:“哥呀,啥也不说啦,待会回去开视频昂,我给你现场演绎一段来自西域的舞娘风情。”

    “滚犊子吧!”连城骂咧一句,挂断了电话。

    “货比货得扔,人比人真死。”张星宇吧唧嘴角嘟囔:“同样是当中间人,你看看连城比咱玩的高多少,你通过他结识了石恩,结果到现在为止,任何问题都需要他这个传话筒,可广x刘冰那边,说不准过个三五年,连城都能直接对刘冰发号施令,这特么就是格局和手段,你我都差不少啊,看来往后需要学习的东西真是太多太多了。”

    “确实。”我细细品读张星宇的话,认同的点点脑袋。

    连城能够年纪轻轻就拔地而起绝对不是巧合,能够走南闯北都有自己的交际更不是纯靠气运,单是在处理苏泰和帮石恩当说客两件事情上,就足以看出这人的双商有多可怕。

    车子快要开到一号店门口时候,张星宇突兀问我:“你接下来去哪?”

    “啥意思,你有别的安排?”我眨巴眼睛笑问。

    “嗯。”张星宇的老脸莫名一红,咳嗽两声道:“琪姐来yang城了,比咱们还早半天,刚刚估计又喝多了,嚷嚷着要跟我见一面。”

    我眨巴眼睛坏笑:“说清楚,到底是见一面还是见一宿?”

    “关你鸟事儿。”张星宇白楞我一眼哼唧:“你麻溜点,回酒店还是上哪,给你送到地方,我要用车。”

    “用我不?”前面开车的地藏插科打诨的调侃。

    “用你干个毛线,你是觉得我胖爷姿势不够娴熟需要有人现场讲解,还是认为我家小胖胖身亏体差坚持不了俩回合,需要你去接个力,你老老实实跟我吧。”我没正经的摆摆手道:“走,咱们去叶小九的场子喝一杯。”

    张星宇吸了吸鼻子嘟囔:“迪哥,说正经的哈,往后还是少跟王朗玩,这逼都给你带坏了,你看看钱龙,再想想万一以后你变成那样,可咋办呐。”

    地藏感慨的叹了口气道:“我觉得钱龙的活法挺好的,没心没肺不会累,如果能选择,我真希望活成他。”

    张星宇迟疑几秒钟后,随即拍了拍他肩膀道:“迪哥,过去的事情就过去吧,不管你如何不甘,全是过去式。”

    “没事,现在也挺好的。”地藏摩擦一下脸颊,猛然踩足油门:“坐稳了哈,好久没享受这种在大城市里飙车的感觉了,罚单钱我自己掏。”

    强烈的推背感猛然袭来,从我的角度只能看到地藏的侧脸,这个饱受各种苦难经历,却又总是看起来不喜不悲的大男孩在这一刻,突然眼角里噙着泪花。

    虽然不知道缘由,但我想在他的心里,或许也有一块不愿和人分享,柔软到一碰就会疼的撕心裂肺的方寸之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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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24 九爷,你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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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上,我给周德编辑了条短信,让他到叶小九的酒吧跟我碰头,想了想后又给白老七也发过去同样的信息。

    没多一会儿,抵达叶小九的那家小酒吧,盯着门前连灯箱都没有的招牌,我摇摇脑袋自言自语:“lonel吧,真是孤独的一逼。”

    从车里下来,我歪脖望向已经迫不及待坐上驾驶位的张星宇努嘴:“最近扫黄队查的严,实在不行就回咱们酒店去,别特么我从这儿喝的正开心的时候,巡捕局给我打电话让我保你。”

    “你嘴里吐不出象牙。”张星宇瞥了我一眼,迅速挂断闪人,怎么看怎么有种逃离的味道。

    我回头看了眼已经恢复如初的地藏笑问:“没事了吧迪哥?”

    “我啥事都没有,就是猛然想起来一些过往的事和逝去的人。”地藏大咧咧的摆手。

    &nbsbsbsel”吧的玻璃门,昏黄却又不显黯淡的壁灯下,隐约可见几个喝酒聊天的闲客,酒水台背后,帅气的调酒男孩正龙飞凤舞的摆弄着法式摇酒壶,不远处的钢琴架上,身穿灰色紧身衬衫的叶小九正忘我的弹奏着一首曲子,瞬间给人一种无比轻松的感觉。

    望了眼叶小九俊俏无比的侧脸,我直愣愣坐到酒水台前面的转椅上,朝着调酒师吧唧嘴:“给我来杯喝不醉的。”

    又指了指旁边的地藏道:“给他来杯能喝醉的。”

    因为不是第一次打照面,所以调酒男孩对我并不陌生,马上利索的比划一个ok的手势。

    地藏坐到我旁边的转椅上开口:“老板,我不想醉,而且我现在还属于工作期间,不能醉。”

    “不,你想醉。”我挑眉笑了笑:“待会周德和七哥都过来,你放心喝吧,男人嘛,在特定的情况下总是希望活的虚幻一点更充实。”

    地藏张了张嘴巴,随即点头:“谢谢。”

    “卖场滴。”我没再往下接茬,扭头朝着弹钢琴的叶小九摆手吆喝:“给爷来首甜蜜蜜,腻的可以黏牙的那种昂,不甜不给钱。”

    叶小九抬头瞟了我一眼,像是没有听到一般,继续操纵十根修长的手指头在黑白键上飞扬。

    “小样儿,还给我装高冷。”我接过调好的酒杯,抿了一口,然后当自己家似的点上一支烟,地癞子似的哼起了小曲。

    几分钟后,叶小九绅士范十足的背手走到我旁边,无奈的摇摇头:“你有没有感觉,从你一进门起,就瞬间拉低了我这家酒吧的档次。”

    “你这地方太高端,就需要我这样接地气的屁民多掺和。”我吐了口烟雾,熟络的勾住他脖颈问:“怎么样,辛集段宏伟的事情搞定没?”

    “还好,我那边的楼盘正常开发,不过我感觉事情肯定不算完,段宏伟估计会把这笔账记到你身上。”叶小九坐到我旁边,思索片刻后,抓起我手边的烟盒也点上一支,慢腾腾吐了口白雾,低声呢喃:“谢了啊,听说因为我的事情,害你被一头母老虎抓走,差点给人当压寨掌柜。”

    “咳咳咳..”我瞬间被他这句话给呛得剧烈咳嗽起来,赶紧喝了口酒顺气:“你特么都从哪听的这些小道消息,就凭哥这种睥睨天下的霸气,你觉得啥样的选手能给我镇压,还尼玛压寨掌柜呢,你咋不说山大王,不跟你吹牛,回头你问问胖子,那只母老虎让我训成啥逼样了,她要是老虎,那哥就是武松..”

    “洪莲!”叶小九猛不丁看向我身后,眼珠子瞪得溜圆。

    我条件反射的抬起两只手就捂在自己左右脸颊上,闭上眼睛,扯脖就喊:“闹笑的洪莲姐,真是闹笑哒,我要是武松,你肯定是金莲,呸呸呸..”

    念叨半天,久违的大嘴巴子并没有如约在我腮帮子上响起,我这才敢偷摸将眼睛眯开一条缝,左右晃了晃身子,发现身后除了地藏以外,哪有什么人,马上烦躁的怼了叶小九一拳头臭骂:“擦,你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嘛,都给老子吓出心理阴影了,一点不扒瞎,我真打算约个心理医生治治我的自闭症。”

    “哈哈哈..”叶小九顿时被我逗得前俯后仰,拍着大理石的台面摇头:“没想到你也有怕的人呐。”

    “你懂个篮子,那不叫怕。”我脸不红心不跳的辩解:“是尊重,懂吗?”

    “对对对,你长得帅说的都对。”叶小九擦干笑出来的眼泪,清了清嗓子道:“让我猜猜,你火急火燎跑回来的目的肯定是为了石恩的事儿吧?”

    听到叶小九的话,我为之一怔:“卧槽,闹的这么轰动呢?连你都知道?”

    “轰动倒是不轰动,啥人操啥心。”叶小九摇摇头回答:“现在很多人都在观望,搞开发的基本站脚石恩,毕竟谁也怕往后被人抓住这种漏洞大肆敲诈,吃社会饭的也全跃跃欲试,就等着石恩妥协,开启新一轮的敛财新项目,三万块钱一平的地,倒一手就是三十万,这种买卖我也心动。”

    “哒哒哒..”

    我俩正说话时候,周德和白老七一块走了过来。

    叶小九友好的跟两人打了声招呼,随即挪步朝钢琴方向走去:“不耽误你们聊天了,刚才说想听甜蜜蜜是吧,我给你弹一曲。”

    我调侃的看了眼白老七:“七哥,这回没带嫂子啊?”

    似乎是因为有了爱情的滋润,白老七现在整个人瞅着精神抖擞,一层不变的黑色装束也换成了青灰色的小西裤,竖格子的v领t恤,猛地一瞅跟个三十多岁的壮小伙似的青春。

    白老七含蓄的一笑,指了指酒吧门口回应:“她在车里呢。”

    “呃..”我立时被噎住,翘起大拇指夸赞:“高,实在是高,你是真活成了在天愿作比翼鸟,华地愿为连理枝,就凭你们这么恩爱,今年公司说啥都得给你颁发个好好先生奖。”

    “嘿嘿,我不图虚名。”白老七揉搓两下鼻子。

    “我特么夸你呢,操!”我没好气的瞪了眼他,摆手驱赶:“去去去,赶紧给嫂子打发走,待会陪我干点正经事。”

    “哦。”白老七很是不乐意的应了一声,拔腿朝门外离去。

    我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朝着周德努嘴:“说说你打听的情况吧?”

    “咱要是准备帮石恩的话,这把对手属实不少,最出名的有辉煌公司、高氏集团,还有四五家在ang城也能算一号的老派盲流子团伙,这帮人或多或少都攥着一些药厂周边的地皮。”周德思索一下后,又补充道:“大头是一个叫李启鹏的老痞子,这家伙眼光独到,一下子买了四分之二的地皮,其次就是辉煌公司。”

    我点点脑袋冷笑:“整挺好,李倬禹这是又拉上了一大批的铁杆死忠。”

    “不是,这事儿一直叫号的不是辉煌公司,辉煌公司充其量只能算个摇旗的。”周德摇摇头解释:“我今天专门找了几个附近玩社会的朋友打听,其他几家似乎只是为了求财,而辉煌公司和高氏集团是想用手里的地皮换药厂的股份,反正这事儿不太好搞。”

    我点上一支烟轻问:“知道除了辉煌公司和高氏集团以外的另外几家具体有谁不?”

    “知道,我还专门列了一张单子呢。”周德马上从裤兜里掏出一张堆叠的a4纸铺到我面前道:“要价最狠的是李启鹏,这老东西过去和天娱集团有过数次合作,不止一次在外面放过狂话,如果不是咱们没得罪他,早就动手收拾咱们了,其次是辉煌公司,李倬禹表现的很安静,只是跟他们简单吃过几次饭,好像并没有参与太深,再往后是高氏集团..”

    听周德简单跟我分析了一下对手后,我沉思良久后,扭头朝着不远处弹钢琴的叶小九招招手,谄媚的笑道:“九爷,你快来,奴家有点想你呢...”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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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狼介绍:
本来我只想老老实实的当条哈巴狗,可他们瞧不起我,硬生生的把我逼成一头狼!头狼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头狼,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头狼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