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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狼全文阅读

作者:寻飞     头狼txt下载     头狼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2696 种上怀疑的小种子.

    不多会儿,钱龙和地藏满脸懵逼的从后备箱里一人拎出把“y”字型的弹弓,呆萌的望向我。

    钱龙梭着嘴角嘟囔:“朗哥,这特么就是你说的作案工具?”

    “对呗,这俩玩意儿太难找啦,我白天差不多快把咱们住那片的小卖店都转一个遍。”我理所当然的点点脑袋,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排路灯道:“隔一个打一个,尽可能让灯光黯淡下来,但又得能看到人的脸。”

    “擦的,给你干活永远都是那么其乐无穷,看出来你是真爱我啦,总能时不时替我满足一把童年的梦想。”一边磨磨叨叨,钱龙和地藏一边攥着弹弓子朝路灯方向走去,眨巴眼的功夫,几盏路灯就让他俩嘣灭。

    “手法一点不显生疏呐。”我笑盈盈的自言自语,小的时候我们胡同里的路灯曾创造过一个月换八次的历史记录,基本上就都是钱龙这个虎犊子所为,我记得那会儿,他经常跟我们吹嘘,最大的梦想就是把现成的路灯全干废。

    “嗡嗡”

    这时候,我兜里的手机一阵震动,掏出来一看是钱龙发来的信息:她问我全名叫啥,我怎么回答?

    我想了想后回复:你拿起她手机自己存,就存上阿泰。

    给钱龙回完信息后,我又迅速给石蕊编辑一条短讯,询问她那边进行的怎么样了。

    十几秒后,石蕊给我回过来一小段视频,视频肯定是偷拍的,画面中的苏泰满脸堆笑,正很有风度的在说着什么。

    “唉,干啥也不容易。”我摇摇脑袋感慨,站在男人的角度看石蕊,感觉她来钱来容易啦,上下嘴皮子一开一合就是几十万,可要仔细想想,她这种活真不是一般人能干的,首先得做到胆大心细,其次还得学会什么s修图,熟练运用各种a,最后估计就是怎么揣摩各类男人的心理。

    这号人也就是生活在和平年代,要是放在过去,绝对都是军统里的精英分子。

    盘算半晌后,我给张星宇和石蕊同时发了条信息:注意控制时间。

    一根烟的功夫,钱龙和地藏回到车里,我昂头瞟了一眼,花店附近的路灯瞬间灭掉一大半,本就昏黄的能见度,此刻变得更加朦朦胧胧,路人从旁边走过的时候,可以清楚看到对方,但绝对瞧不清他的五官长相。

    我摸了摸鼻尖阴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好个夜黑风高杀人夜。”钱龙一边嚼着口香糖,一边精神病似的嘟囔:“地藏哥,你有没有感觉,咱仨往车里一坐,颇有点杀手组织的意思,要不给咱们这个组织起个响亮的绰号吧。”

    “啥绰号,吉祥三宝?”地藏难的风趣的应声:“老板是阿爸,我是阿妈,你是宝贝,咱们仨就是幸福的一家。”

    “合着我是你俩儿子呗。”钱龙撇撇嘴:“地藏哥你学坏啦,再也不是过去那个单纯的**。”

    听着他俩说相声似的斗嘴,我不停在心底计算着时间。

    捱到晚上八点半,我给张星宇编辑一条信息:想办法用琪姐手机勾搭一些栾矮子,尽可能让他出现在你们回来之前,石蕊和苏泰回来之后,时间务必掌控好。

    “收到!”张星宇很快给我回复过来。

    联系完张星宇后,我又马上跟石蕊沟通一番。

    二十多分钟后,张星宇驾驶着“路虎”车将琪姐送到花店门口,临分开时候,琪姐满脸涨红的趴在驾驶窗旁边跟张星宇嘀嘀咕咕说了好一会儿话,直到张星宇驱车走远,琪姐仍旧恋恋不舍的杵在原地发呆了三四分钟,才慢慢走回花店。

    看到这儿,我突兀有点理解白老七之前为了桂香展现出来的疯狂,或许这个年龄段的男女坠入爱河比普通小青年更加痴迷。

    “极品啊,真是极品。”钱龙直勾勾的盯着身着黑色包臀小短裙的琪姐念叨。

    我拍了他脑门子一下调侃:“别特么想啦,跟你无缘。”

    “哼哼,你能控制我的身体,难道还能左右我的思想嘛。”钱龙傲娇的伸出自己的右手:“右手在手,想谁谁有。”

    没空打理钱龙的神经兮兮,我睁圆眼睛一眼不眨的盯着花店门口。

    两三分钟左右,石蕊和苏泰终于出现,两人是步行回来的,看似有说有笑,但中间却隔着一小段距离,足以证明这个苏泰不是个酒囊饭袋,最起码的戒备心理还是很强的。

    当他们快要走到花店的时候,一辆黑色的“奔驰”轿车迅速驶来,紧跟着栾矮子从车上迅速跳下来,而这个时候石蕊和苏泰距离花店门口最少还有四五米的距离,栾矮子并未注意到两人,径直朝花店方向迈步。

    我皱紧眉头呢喃:“马德,时间出了点偏差,迪哥下去吆喝栾矮子,拖延半分钟。”

    “没问题。”地藏利索的蹦下车,一边大步流星往前迈腿,一边扯开嗓门高喝一声:“栾哥!”

    “啊?”快要走到花店的栾矮子下意识的扭过来脑袋,见到地藏后,他本能的上下打量几眼:“你是”

    地藏表情自然的跟栾矮子闲扯:“栾哥你不记得我啦,我是中科集团的小迪啊,之前我们老板请您吃饭,我还在旁边作陪呢,您这是要去”

    我迅速拨通石蕊的号码:“快点进花店,尽量只露出自己的侧面或者背面,然后找借口上楼换衣服,栾矮子待会肯定会和琪姐吵架,你不要现身。”

    “知道啦哥,我刚和朋友吃完饭,马上就到家。”石蕊甜甜的回应一句。

    从我的方向可以清晰看到她和苏泰轻声细语的道别,随即侧身奔向花店,而这个时候的苏泰明显已经看到了正和地藏对话的栾矮子,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看着石蕊走进花店后,他既没有上前给栾矮子打招呼,也没有马上掉头离去,反而躲到了树荫底下。

    从栾矮子的角度估计也恰巧看到石蕊走进花店,栾矮子有点不耐烦的朝着地藏摆摆手:“朋友,你可能真的认错人啦,我确实姓栾,但不认识什么中科集团。”

    不待地藏再多说任何,栾矮子快步跨进花店里。

    地藏估计也怕引起躲在树荫底下偷看的苏泰怀疑,径直朝街口走去,路过苏泰旁边时候,没有作任何停留。

    半分钟不到,花店里传来一阵剧烈的争吵声,因为男女双方都是操着本地方言,我也听不明白具体在说些什么,但看到躲在树荫底下的苏泰慢慢从黑暗中现身,那架势似乎是打算去花店里一探究竟,但他又有点犹豫,迈出去两步后,又退回树荫底下。

    “擦特妹的,时间差没打好,计划必须得改变一下。”我揪了揪鼻头,快速思索几秒钟后,拨通石蕊的号码:“酝酿一下情绪,然后哭着从店里跑出来,往店门口左边的树荫底下跑,苏泰躲在那里,他一定会问你发生了什么,拉着他离开,什么都不要说,有多委屈就表现出多委屈,换个地方以后,你再做出欲言又止的样子告诉苏泰,你欠了一大笔钱,有个姓栾的混账,要让你以身抵账,你不愿意,他刚刚就骂你打你。”

    “好。”石蕊轻声回应。

    “对了,苏泰知道你叫什么吗?”我又问了一句。

    石蕊回答:“我告诉他我叫花花。”

    我舔舐嘴角道:“待会跟苏泰说完我交代的那些以后,你哇一下哭着抱住他,就说你骗了他,其实你叫小琪,至于后面会发生啥,你自己随机应变吧。”

    我们这边刚刚结束通话,躲在树荫下的苏泰再次走出来,这回他好像是下定了决心,横着脸朝花店方向迈步,我的心一下子蹿到了嗓子眼里。

    苏泰如果此刻进门,我们这场计划等于直接流产,保不齐还会让苏泰和栾矮子同时升起防范之心。

    “哇”

    就在苏泰距离花店还有不到四五米的时候,石蕊披头散发的从店里面跑出来,并且不巧不巧的跟苏泰撞了个满怀。

    “花花,你这是怎么啦?”苏泰迷惑的指向店里面。

    “大哥哥,帮帮我,你快带走我好吗,求求你了。”石蕊一边保住苏泰的胳膊,一边朝着路口方向拉扯,苏泰半推半就的跟着石蕊离去,等二人走出去差不多**米后,栾矮子和琪姐才迷惑的从店里撵了出来。

    栾矮子直勾勾盯着苏泰的背影,不知道究竟认没认出来。

    “擦特么的,万幸呐。”我深呼吸两口,拍打自己的胸脯两下,接着抓起手机拨通张星宇的号码:“给琪姐打电话,语气亲昵一点,我估摸着她这会儿肯定不敢接,不过你这通电话之后,栾矮子和苏泰就彻底种上了怀疑的小种子。”

    我这边话音刚落,琪姐握在掌心里的手机就响了,当时她和栾矮子都还站在门口。

    琪姐看了眼手机屏幕,立即挂断,转身想要往店里走,栾矮子立即一把掐住琪姐的手臂,狐疑的望向她,嘴唇蠕动:“谁呀?你为什么不接,手机拿来我看看”

2697 大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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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对栾矮子几近暴走的愤怒,琪姐明显有点慌神,表情极其不自然的回应:“没谁。”

    “没谁是谁,你把手机给我拿过来,我看看你一天到晚都跟谁联系。”栾矮子真实身高绝对也就一米六,可能是脚上的皮鞋垫着增高垫,勉强跟琪姐持平,一边低声咆哮,他一边粗暴的挥舞胳膊去抢夺琪姐的手机。

    “老栾你干什么!”琪姐彻底急了,抻手不停的拍打推搡。

    “啪!”

    情急之下,栾矮子抡圆胳膊就是一巴掌甩在琪姐脸上,直接把她给扇倒在地,接着弯腰捡起来琪姐的手机拨动屏幕,随即又怒气冲冲的低吼:“密码是多少?”

    “我不记得了。”琪姐半坐在地上,捂着脸颊哽咽。

    “你个臭娘们肯定瞒着我搞事,不记得了是吧,我帮你好好回忆一下,你特么的一天天吃我的喝我的,结果还跟我玩花招。”栾矮子咬牙切齿的一把薅住琪姐的头发,拉扯牲口一般将她拖进花店里,紧跟着重重合上花店的两扇木门。

    琪姐的尖叫哭喊声,栾矮子的咒骂声连成一片,很快两人的声音从一楼店铺转移到二楼的卧室。

    “唉,造孽呀。”我拍了拍自己脑门,莫名其妙的多出一股子负罪感。

    相比较起女人而已,大部分男人其实是比较大度的,但任何大度都肯定架不住脑袋上多了顶帽子,我估摸着栾矮子应该是隐隐约约认出来苏泰的背影,至于石蕊为什么会哭哭啼啼从他店里跑出来,又为什么会和苏泰一起离开,甚至于石蕊到底是干嘛的,此刻已经完全被“绿帽”冲昏头脑的栾矮子绝对没有心思去一一考虑。

    “嗡嗡..”

    我正胡乱琢磨时候,张星宇再次给我打来电话。

    没等我出声,张星宇先一步发问:“琪姐没接我电话,也没有给我回电话,是不是被栾矮子给抓了个正着?”

    担心张星宇心里会多想,我语调平和的随意回应:“两口子干起来啦,待会我回去跟你再慢慢说吧。”

    张星宇沉默几秒钟后,低声道:“你说我用不用再补一刀,再给他打过去电话,琪姐手机里存我的备注是阿泰,此时此刻栾矮子看到阿泰俩字指定能第一时间想到苏泰。”

    我昂头望了眼,花店二楼的窗户口,叮铃咣当的打砸声、女人的哭泣声、男人的嘶吼声,显得尤为的清晰。

    我咽了口唾沫道:“卧槽,你再打的话,我估计今晚上得出人命。”

    “没事,栾矮子如果真敢杀了琪姐,咱们正好省事,狗日的这辈子就准备好把牢底坐穿吧。”张星宇挺无所谓的应声:“就这样吧,电话打过去,如果有人接,我不吭声,沉默一会儿后直接挂断。”

    我于心不忍的劝阻:“胖砸,你最好考虑清楚,琪姐其实也没做错啥,她在整件事情里就是受害者,你这么整未免太冷血了..”

    “既是棋子,何来对错。”张星宇幽幽的叹了口气,挂断了手机。

    半分钟左右,花店二楼方向栾矮子的吼叫声变得愈发愤怒,琪姐的哭泣声也比之刚刚更加惨烈。

    我点上一支烟,惆怅的摇摇脑袋:“唉,这事儿整的。”

    钱龙坐在后排,攥着拳头低吼:“这个栾矮子真该死!我也打过女人,但特么从来不会碰自己女人一根头发丝,连天天睡一个炕头的都能下得去手,这号人怕是跟谁都不会有感情。”

    “嘭..”

    这时候,我旁边副驾驶的车门被人从外面突兀拽开,地藏迅速钻了进来,指了指不远处栾矮子开来的那辆奔驰车,压低声音道:“小点声吧,车里面有人,不确定到底有几个,但是看架势至少得在两个以上。”

    “啊?”我惊愕的望了过去。

    自从栾矮子和苏泰出现以后,我全部的注意力都在这俩人身上,压根没注意过那台车。

    钱龙也立即歪头看了一眼问:“车里人发现我们没?”

    “不好说,不过咱这是出租车,车里坐人也很正常。”地藏摇摇头,朝我努嘴道:“老板,先开车吧,咱在这块停的时间确实有点长,多多少少会引人怀疑。”

    “嗯。”我迅速打着火,四平八稳的起步,朝着奔驰车头正对应的方向驶离,完全就像是一个拉着乘客的出租车司机一般。

    路过奔驰车以后,地藏抽了口气道:“车里确实有人,驾驶位上有一个,后排最少还有一个。”

    “麻了哔得,真是大意失荆州啊。”我咬着嘴皮轻哼,瞟了眼反光镜,猛地发现栾矮子的那辆奔驰车竟然也启动了,并且掉头在朝我这个方向驶来,皱着眉头道:“他们估计是发现啥啦。”

    “没事,大不了跟他们死磕!”钱龙从车座底下抽出一把“仿五四”道:“一辆奔驰往死里坐也就五个人,三对五,咱们稳赢。”

    “干个屁,咱现在的优势就是躲在暗处,栾矮子根本不知道谁要整他,只要一露面,优势荡然无存。”我一边狂踩油门,一边透过反光镜打理,那辆奔驰车绝对是发现我们有猫腻,不远不近的咬在我们后面**米开外。

    我们开的这台出租车是辆再平常不过的“大众捷达”,就算我把脚蹬到油箱里也根本没可能甩的开栾矮子那辆s级奔驰。

    深呼吸两口后,我朝着地藏道:“迪哥,你脚下的小包里有鸭舌帽和一次性口罩,还有一些简单的工具,前面拐弯的地方我把你放下来,想办法拦住他们,但你自己千万不能露,明白啥意思不?”

    “小问题。”地藏自信满满的点点脑袋,从脚边的小包里取出一顶崭新的黑色鸭舌帽,又往脸上扣上一副黑色口罩,最后握起一支强光手电筒,朝我微微点头道:“放我下车吧。”

    我猛踩一脚油门,瞬间将屁股后面的那辆奔驰车拉开十几米,过前方拐角时候,又赶忙狂踩刹车,没等车子停稳,地藏已经一个猛子蹿出车外,由于惯性的原因,他就地滚了几圈。

    就是这一个恍惚的空档,那俩奔驰车已然撵上我们。

    我来不及多思考,赶紧挂挡起步,同时透过反光镜不停的观望。

    原地滚了两圈的地藏迅速奔向门路当中,那俩奔驰车上的司机忙不迭狠按喇叭,就在车头距离地藏还有三四米的时候,地藏猛然举起手里的强光手电筒照向奔驰车的驾驶位来回晃动几下,接着身影一闪,敏捷的跨过旁边的护栏逃离。

    奔驰车瞬间失控,车头“嘭”的一下撞在护栏上,而对方径直行驶而来的一辆汽车反应不及,又一头扎向奔驰车,两辆车的碰撞发出一声巨大闷响,塑料壳子和玻璃碴飞溅,落得满地都是。

    钱龙攥着拳头轻啸一声:“我去,我地藏哥真心牛批!”

    我来不及感慨地藏的身轻如燕,踩足油门迅速逃离现场。

    行驶了差不多四五站地,确定那辆奔驰车没有撵上来后,我招呼钱龙下车,将出租车随意停到路边,随即拨通张星宇的号码。

    张星宇可能在玩手机,秒速接起:“喂?”

    “出租车露馅了,你当时租车的时候,对方不知道你啥身份吧?”我边示意钱龙打台车,一边语速飞快的发问:“如果出租车司机知道你的身份,那我估计咱们就得由暗转明了。”

    “放心吧,我当时用的是周德买的假身份证。”张星宇沉声道:“你们先回来,我又想到一个整栾矮子的招,咱们好好研究一下...”

2698 别慌更别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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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十多分钟后,回到刘冰替我们租的小院里。

    张星宇正倚在门口走廊的藤椅上念经似的嘟嘟囔囔,而他的双腿上摆了一大堆勾勾画画的纸屑,有的上面零零散散的写着人名,有的上面标注着一些数字,反正瞅着就跟鬼画符似的特别凌乱。

    我简单扫视一眼开腔:“胖子,出租车露馅了,栾矮子的人可能..”

    “出租车的事儿是小问题,晚点再聊。”张星宇揪了揪鼻头道:“我想到一个解决栾矮子最省事的法子,咱们一直没敢直接下黑手,无非是害怕栾矮子没了,他还有别的继承人,比如子侄兄弟什么的,今晚上我跟琪姐一块看电影,旁敲侧击了一下,除了栾子雄以外,栾矮子家族可以说再没有任何男丁,他没了,偌大的家产就是他原配和两个女儿的。”

    我点点脑袋,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也就是说栾矮子突然暴毙,连给他披麻戴孝的人没有。”张星宇眨巴两下眼睛,漆黑的眸子里迸发出一抹光亮,扬嘴微笑:“我刚刚查了以下栾矮子公司的构成,特别有意思,看起来像是股份制,他占百分之五十五,拥有绝对的话语权,剩下的百分之四十五下分给了他的一些起家兄弟和公司高管,但是没有一个人持股超过百分之二,且大部分都是一些只拿分红的老梆子,你说如果栾矮子突然没了,这些人会不会蠢蠢欲动。”

    我搓了搓双手道:“关键是咋让栾矮子没?现在科技这么发达,咱们从这地方又人生地不熟的,如果真查的话..”

    张星宇笑着打断我:“科技确实发达,可操作科技的终究还是人啊,只要是人就有七情六欲,就有各种**,需要金钱美女开道的地方让刘冰来满足就好了呗,反正他们以后是要在这地方立足的。”

    “谁来让栾矮子没?”我舔舐嘴角轻问。

    “小土豆!”张星宇从腿上放着的纸屑中翻出来一张,指了指上面歪七扭八的字迹道:“自从米涛没了以后,小土豆就彻底被栾矮子除名,不光免去了物流公司经理的职务,还把他持有的百分之一股份也给收走,小土豆现在不说穷困潦倒,但绝对恨意十足,只差一根导火索就能瞬间爆炸。”

    我饶有兴致的问:“什么导火索?”

    张星宇捻动着手指头轻笑:“小土豆年轻时候跟人拼刀子,隐疾缠身..”

    “啥叫隐疾呀?”钱龙梗脖问了一句。

    “隐疾就是不能跟人说的毛病,通常是指没有生育能力,抽空你特么看,行么?”我没好气的回应一句,朝着张星宇摆摆手道:“你继续往下说。”

    张星宇咽了口唾沫道:“他老婆跟他离婚以后,他没有再娶,从孤儿院领养了一个孩子,那小男孩今年读高二,可这孩子呢,天生也是块扶不上墙的烂泥,前几天因为在酒吧里耍流氓,被女方家里起诉了,小土豆现在特别缺钱,我听说今天小土豆找到栾矮子都给他跪下了,可栾矮子理都没理,你说如果咱们伪装成栾矮子的人,恐吓一下小土豆的养子,小土豆会不会暴走?”

    没等张星宇说完计划,我直接摆手否决:“你快别扯犊子啦,他养子就算是块烂泥,咱也不能嚯嚯人家家里人,小土豆已经让你阴的够**惨了,咱薅羊毛也不能就磕着一个人往死里薅啊。”

    张星宇皱着眉头道:“你没懂我意思,我不是真想难为小土豆的养子,就是打个幌儿,给小土豆真火逼起来以后..”

    “我不用懂你意思,祸害人家小的事儿,不干,说特么啥也不干!你就算有一百个必须干的理由,我都不会答应,老子也有家人,也害怕家里人因为我被整。”我板着脸再次打断:“我宁愿行进的速度慢点,也不乐意扯这种马篮子,你想没想过,小土豆如果真按照你想法把栾矮子宰了,将来他的养子会造成多大的心灵伤害,这种伤害不是你我拿点钱就能抚平的,你可以问问皇上,当初我们敢虎头虎脑的在学校里无事生非,不就是因为仗着我爸是个盲流子,有一群狐朋狗党。”

    “吱..”

    “吱!”

    我说话的过程中,院外传来一阵刹车的声音,我指了指门外道:“迪哥回来了,你待会可以问问他,他赞成你的想法不,不是我圣母婊,我就是觉得这事儿关乎底线..”

    “踏踏..”

    话还没说完,院外突兀泛起凌乱的脚步声,听声音人好像还不少,不像是地藏,我下意识的昂起脑袋。

    门口处,十多个膀大腰圆青壮年呼呼啦啦的打外面走进来。

    这帮人全都戴着白色的纤绒手套,有的双手后背,有的手里拎着片砍、铁管。

    瞅着对方来者不善,我忙不迭朝张星宇和钱龙使了个眼色,随即满眼迷茫的发问:“有什么事吗朋友?”

    人堆里,走出来一个梳着鸡冠头,身材高挑,上身穿件紧身黑背心,下身套条牛仔裤的青年,青年鼻梁上架副蛤蟆镜,脑袋上扣顶作训帽,猛地一瞅有点像97拳皇里的那个大兵。

    青年隔着墨镜晃动脑袋,表情冷漠的扫视我们几个一眼,随即拿出一部手机拨打电话。

    “人生于世上有几个知己,多少友谊能长存..”

    很快张星宇放在旁边小桌上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张星宇下意识的抓起。

    我看到来电显示是“琪姐”,瞬间明白过来怎么回事,猛然抓起小桌就朝那帮人砸了出去,同时厉喝:“胖砸,快跑!”

    张星宇和钱龙条件反射转身就逃。

    刘冰替我们找的这栋小院,最完美的地方就是堂屋背后,有一扇后门,发生任何突发情况,我们都不至于变成笼中囚鸟。

    小桌横飞出去,逼的门口那帮家伙不得已往后倒退。

    “含家产,抓住那个勾引大嫂的野仔!”带队长的像大兵的挥舞胳膊叫嚷。

    吼叫间,对伙的人眨眼而至,带队那个长的像大兵的家伙手持一把开山刀径直朝我脑袋抡来。

    万幸的是我们当时身处门口的走廊里,两边并不算太宽,带队青年攻击我,同时也挡住了他身后那帮马仔,马仔们可能是怕被误伤,齐齐往后倒退。

    眼看白亮的刀锋逼向我,我慌忙往旁边一闪,势大力沉的开山刀“嘭”的一下砸在张星宇刚刚坐过的藤椅上,藤椅靠背当场从中间裂开,可想而知这个家伙用了多达的力气。

    见我避开他的攻击,青年举起家伙什,挥手又是一刀朝我劈砍下来。

    不知道是这段时间老被洪莲那个小娘皮扇耳光留下的后遗症,还是我怎么的,我感觉对方挥刀的速度并不快,再次往边上一侧身子,同时抓起旁边的小板凳,劈头盖脸的拍响那家伙。

    狗日的往后踉跄几步,我逮着机会掉头也朝后门方向逃离。

    脑后“呼呼”生风,紧跟着就看到几根铁管、片砍从我后面飞到前头,那帮家伙可能是撵不上我,急的直接拿武器当飞镖朝我投掷。

    后门处,张星宇坐在我们提前准备的好的越野车驾驶位,钱龙拎着把片砍在车旁接应我。

    “快上车!”我冲着钱龙低吼。

    钱龙忙不迭替我拽开车门,我一个虎跃蹿进车里,钱龙也迅速蹦进来“嘭”一下合上车门。

    我回头看了眼外面,那帮家伙已经撵到了车跟前,立即朝张星宇扯脖咆哮:“寻思个鸡毛呢,走啊!”

    张星宇连忙挂挡,“轰轰”的猛踩油门,可车子愣是不往前走半步,对方十多个人簇拥在车跟前“噼里啪啦”的连砸带打,周围的车窗玻璃瞬间让干的荡起一层一层的蜘蛛网,倒车镜也让人给硬掰下来,车身被那帮篮子砸的左摇右晃剧烈颤动。

    “爹,你能不能先松开手刹,操!”钱龙愤怒的破骂一句。

    张星宇也着急的喊叫:“我特么没开过这种车,手刹搁哪呢?”

    “嘭!”

    这个时候,驾驶座的车窗玻璃被人从外面暴力砸烂,两三把片砍顺着破洞伸进来扎向张星宇的脑袋。

    “我去尼玛得!”钱龙往旁边猛地的一扒拉张星宇脑袋,举起手里的片砍,咬牙直接剁向对方抻进来的手。

    外面几个家伙吃痛的连忙缩回去手,我趁机捡起一把片砍。

    “嘭!嘭!”

    连续两声闷响,副驾驶和我这边的车窗玻璃也同时被人砸烂,我趁乱昂头看了眼,我们前方突兀出现两台皮卡车,直接将路口给堵住了,心底陡然一沉。

    来不及想太多,我握紧片砍,低吼:“跑是肯定跑出去了,想辙杀出去吧,我先下车,皇上紧随其后,胖砸你垫尾,别乱更别慌,万事有我...”

2699 大墨镜,你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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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音落下,我深呼吸两口气,猛然大力踹开车门跳下来,看都没看,攥紧家伙什朝着前面猛劈四五下。

    车门旁边,两个准打算进攻我们的青年躲闪不及,一个被我迎面抡倒在地,捂着鲜血横流的脑门嗷嗷惨嚎,另外一个反应不慢,抬起手里的片砍抵挡,跟我手里的家伙什碰撞在一起,发出“叮”的一声脆响,同时还迸起一朵火星子。

    “去尼玛的,跪下!”钱龙慢我半拍跳下车,手里的刀尖指戳那小子心窝。

    小伙吓得急忙往后退,没主意脚下“咣当”一下绊倒在地。

    见到我俩从车里下来,四周正“叮铃咣当”敲打车身的青壮年们纷纷一窝蜂似的围拢过来。

    “谁特么行事,往前蹿!”钱龙手握片砍,对着前面的空气瞎抡几下,气喘吁吁的咆哮:“我尼玛啥也不怕,整死一个保本,整死俩稳赚!”

    有俩小伙蹦起来,就朝钱龙砍了过去。

    “滚蛋!”我手臂横臂,照着其中一个家伙脑袋砸下去,但却无暇顾及另外一个进攻钱龙的狗篮子。

    谁知道钱龙像是吓傻了一般不躲不闪,直接抬起左胳膊挡在脑袋上空,右手攥紧片砍“蹭”的一下挥向那个已经冲到他脸前的青年脸上。

    “啊!”那小子瞬间丢下手里的武器,捂脸瘫坐在地上,刺目的红血顺着他的指缝往外蔓延。

    与此同时,又有六七把片砍、铁管直愣愣的戳向我们。

    我条件反射的佝偻下腰杆,而钱龙却完全视若无睹,抬起血淋淋的左胳膊继续挡在脑袋上空,右手的片砍变劈为扎,戳进对面有一个青年的小腹里,那青年也哭爹喊娘惨嚎着蹲下,剩下人一看情况不对劲,整齐的往后倒退。

    钱龙呼哧带喘的吐了口唾沫,三角眼瞪圆咆哮:“一刀换一刀,你们倒下俩了是吧,来!再来!”

    此刻他左手臂已经完全被鲜血给浸红,血珠顺着指间往下滴答。

    别看钱龙虽然其貌不扬、个头矮小,但是那种咄咄逼人的气质真的是与生俱来,说句不吹牛逼的话,地藏、天龙这些如果收起来功夫跟他打,真不定鹿死谁手,他玩了命冲锋的时候,真不无惧面前的对手是谁。

    对方剩下的**个人明显被钱龙的气势给镇住了,半晌没有人再继续动弹。

    感觉到钱龙身体在轻微摇晃,我不动声色的站在他旁边,让他有所依靠,同时低声发问:“傻儿子,你没事吧。”

    “走前我还能再带走仨,你信不?”钱龙喉结鼓动,朝着前方“呸”的吐了口黄痰,眸子里迸发出的凶光猛如恶狼。

    “叼你老母,上!”

    这时候,那个头戴作训帽的带队青年拎着开山刀从人堆里走出来,咬牙切齿的干嚎。

    我回了下脑袋,余光看到躲在车内的张星宇正半蹲半趴的在发短信,我立即持刀指向青年挑衅:“大墨镜,你别特么吠叫,我就不服你,你要是个爷们,咱俩单对单,给我干趴下,我兄弟随便你拽走,敢不敢!”

    “头块黑姜,叼你个姐。”青年歪脖念经似的嘀咕几句,随即摆摆手,挡在我们前面的那几个马仔立即如释重负一般的朝两边扩散,碰上钱龙这样既不怕死,又不怕对方死的疯狗,正常人的心理都是敬而远之。

    青年手握开山,拿刀尖往上戳了戳帽檐,朝我冷笑,用普通话应声:“你想怎么玩?”

    “随便你呗。”我挺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明知道张星宇在求援,我巴不得对方跟我再多墨迹一会儿。

    “生死不论,敢吗?”青年晃着胯骨肘往前走了两步。

    “我要是害怕,往后都不带承认是你爹的。”我咒骂一句,提起家伙什就朝他横斩过去。

    青年杵在原地没动弹,等我距离他还有两三米左右,右腿突兀抬起,径直踹向我的小腹。

    我手里的片砍顺势下滑,劈向他踢出来的小腿。

    眼看刀刃距离他的牛仔裤越来越近,我还没来得及窃喜,就感觉腮帮子处发出一声闷响,整个人失去了平衡,趔趄的往后倒退。

    刚要仰头看看是咋回事,青年手中泛着寒光的刀身横冲直撞的扎向我面门,我急忙旁边偏移脑袋闪躲,却被刀尖直接戳在左肩胛骨上,疼的我倒吸一口凉气,手里的片砍也同时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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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招得逞,青年手里的开山又快如闪电一般奔着我的脖颈抹来。

    我吓得慌忙向后仰脖,勉强避开刀锋,但自己也一屁股坐在地上。

    青年一脚踢飞我落在地上的片砍,阴笑着朝我踱步而来,边往过走,他一边举起手里的开山。

    “滚尼玛滴,谁允许你碰我朗哥的。”

    就在这时候,钱龙疯了一般扑向青年,不过因为跳的太生猛,他两脚没站稳,双手直接抱住青年的腰杆,但丝毫没有影响到钱龙的发挥,只见他张嘴直接一口咬在青年握刀的手腕上。

    “啊!”青年疼的低吼一声,举起拳头照着钱龙的脑壳“咣咣”猛砸。

    他砸的越狠,钱龙咬在他手腕上的牙豁子就越用力,终于青年忍不住了,松开手里的片砍。

    看到家伙什“咣当”一下掉在地上,我原地滚过去,捡起来开山就朝青年脑门上扎了上去。

    “嘭!”

    可没等我近他身,青年抬腿又重重踹在我胸口,将我蹬倒在地,这一脚把我干岔了气,我呼吸困难的趴在半天没能爬起来。

    解决掉我后,青年再次将目标锁定钱龙,再次抡拳照着钱龙脑袋猛捣,从我的角度可以清晰看到钱龙的额头开始冒血,并且越流越多。

    “啊!打我兄弟,我尼玛弄死你。”

    匆忙间,张星宇攥着一把扳手从车里奔出来,嘶吼着冲到青年身边。

    和我刚才的情况差不多,没等张星宇近身,青年又是一脚踢在张星宇的身上,将他也给干翻。

    我俩刚要起身,旁边几个马仔立即如狼似虎的将我们胳膊反扭,扑倒在地上。

    青年继续如法炮制,老拳凶猛的猛砸钱龙的脑袋,而此时钱龙的脑门通红一片,就像是血池子里捞出来的一般凄惨。

    “松口傻子。”

    “皇上,你快松口啊。”

    我和张星宇同时朝着钱龙喊叫。

    钱龙没有任何回应,但对面的青年明显已经快扛不住了,脸色刷白,砸在钱龙脑袋上的力道也开始减弱,可即便如此,他仍旧一拳接一拳的往钱龙后脑勺重锤。

    半分钟过后,钱龙终于再也捱不住了,被青年一膝盖磕在肚子上,钱龙整个人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然后重重跌趟在地上,胸口一起一伏的剧烈喘息着。

    此时的钱龙,脸是红色的,脖颈是红色,完全看不出来本来面目,但是嘴里却咬着一大块皮肉。

    “呸,真**臭。”他艰难的蠕动两下身体,吐掉嘴里的皮肉,慢慢竖起中指,气息微弱的轻笑:“狗..狗篮子,你..你偷笑吧,要不是..要不是之前被那个娘们打掉老子..老子四颗大金牙,今天我特么不把..不把你手腕子咬下来,我都算..算你长的结实。”

    青年捂着血流不止的手腕,摇晃着走到钱龙跟前,抬腿就要往他脑袋上跺。

    “白板,你可真给栾矮子丢人呐,练了八年跆拳道,结果俩三个普通混子都打不过,我都替教过你的老师汗颜。”

    就在这时候,一道清冷的女声响起,紧跟着就看到一道身着紫色风衣,头扎单马尾的倩影从后面走出。

    当看清楚那人模样时候,我心底舒了口大气,嘴唇颤抖的呢喃:“女老虎。”

    来人正是洪莲,只见她手持一把银色手枪,枪口对准青年,面无表情的开腔:“我保证,你的狗蹄子如果刚落下,下半身只能靠轮椅行动。”

    青年忌惮的望向洪莲,慢慢把抬起的左脚落下,挑眉低喝:“和你有关系吗?”

    “你动别人和我无关,但是碰我的跟班,栾矮子也救不了你。”洪莲将手枪插回腰后,甩了甩戴着皮手套的一对玉手回应,随即低头俯视我一眼:“我的跟班只有我能打,旁人谁敢让他掉根头发丝,我就把谁脑袋拧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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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00 三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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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洪莲的突然现身,也意味着胜利的天平瞬间朝我们这头靠拢。

    被她唤作“白板”的青年投鼠忌器的往后倒退两步,嘴里“呼呼”吹了几口粗气,随即回头朝着反扭我和张星宇胳膊的几个马仔出声:“放人,咱们走!”

    几个马仔立即松开我俩,我忙不迭跑到钱龙跟前,抱着他脑袋,拿袖管擦抹他脸上的血迹,同时轻轻摇晃:“傻儿砸,你怎么样?”

    &nbsbsb特否,非常的biu特否,啥..啥**事儿没有。”钱龙艰难的睁开眼睛,朝我挤出一抹笑容。

    另外一边,白板不甘心的又打量洪莲几眼,恨恨的冲手下低喝:“走!”

    “我允许你走了吗?”洪莲两步跨到我跟前,盯盯注视白板。

    白板顿时一愣,皱眉干嚎:“你还想怎么样?”

    “我跟班身上的伤是你打的吧,自己留只手,不然我帮你选。”洪莲扫视我一眼,不挂任何表情的开腔。

    白板气冲冲的梗脖嘶吼:“你别特么太过分,真以为我怕..”

    没等他把“你”字喊出口,洪莲突兀动了,整个人陡然间欺身而上,径直朝着白板轰出去一拳。

    粉拳直击,势若一条吐信的灵蛇。

    洪莲的这一拳来的猝不及防,白板忙不迭抬起右臂想要抵挡。

    可他的手臂才刚刚架到半空中,洪莲已经攻到身前,粉拳擦着白板的手臂“嘭”的一下砸在白板的腮帮子上,白板趔趄的朝后倒退两步,顺势抬腿一脚踹向洪莲。

    洪莲就好像会预判一般,一拳得手后,身体灵巧的往旁边侧开半步,从容避开的白板的还击,同时一记肘击“咣”的一下撞在白板的下巴颏。

    白板身影不稳,再次往后踉跄两步。

    电光火石间,洪莲左手一把薅住白板的背心肩带,直接拽到自己脸前,右手攥拳,朝着白板的脸颊“嘭嘭”猛砸几下。

    十几秒钟后,洪莲慢条斯理的松开白板,往后轻退两步。

    而他对面的白板则已经满脸是血,脑袋上扣着的作训帽不翼而飞,黑色的大墨镜更是直接让干碎,只剩下一个光秃秃的镜框,嘴唇蠕动几下,接着整个人直挺挺的向后倒去。

    “三招!”我惊愕的望向洪莲。

    刚刚猛如蛮荒野兽一般的白板在洪莲手下竟然连三招都没有撑下去。

    要知道这期间洪莲既没有用任何武器,更没有偷袭耍什么诡计,完全就是正面硬杠。

    “白哥..”

    “老大。”

    几个马仔脸上的表情也由惊诧变成恐惧,想要凑到白板跟前,但又害怕会惹怒对面这尊女杀神,所以只得在几米开外呼喊,场面顷刻间变得搞笑和尴尬。

    “敢打我跟班,除非你有两条命,哼!”洪莲踱步走到晕厥的白板跟前,抬起自己至少有小拇指粗细后跟的高腰靴子“噗”的一下跺在白板的手腕。

    “咔嚓!”

    “啊!我的手..”

    一阵轻微的骨裂声伴随着白板的惨叫声同时泛起。

    洪莲目光冰冷的注视瘫坐在地上,捂着手腕不停呻吟的白板出声:“回去告诉栾矮子,阿达的仇我肯定找他报,再敢碰我跟班一指头,我就杀了他全家!滚吧。”

    “老大你没事吧..”

    “快扶白哥走。”

    几个马仔跌跌撞撞跑过来,搀起来白板狼狈逃离。

    后门的街口,瞬间只剩下我、钱龙、洪莲、张星宇四人,我怀抱着的钱龙剧烈咳嗽两下:“咳咳咳..我就知道,狗日的再牛逼,咱家里..家里也照样有人能给丫收拾的服服帖帖,咳咳..”

    话没说完,钱龙再次剧烈咳嗽两下,口鼻同时开始往外蹿血,接着脑袋一歪,休克了过去。

    我焦急的不停晃动他身体吆喝:“皇上,皇上。”

    “先去医院,我开车。”张星宇跑过来,跟我一块将钱龙搀扶上车,洪莲没多说任何,也跟着我们一块钻进车里。

    半小时后,距离我们住处最近的社区医院。

    钱龙被推进了急诊室,我和张星宇、洪莲沉闷的坐在门口的塑料椅子上发呆。

    “踏踏..”

    走廊口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泛起,紧跟着就看到王嘉顺、刘祥飞、周德和刘冰一群人急急忙忙跑了过来。

    我昂头看了一眼,强打起精神开腔:“什么都不要问,马上掉头走,现在只是我们仨暴露了,你们还躲在暗处,快点的,晚些时候我会跟你们电话联系的,对方肯定会通过司法程序锁我们一下子,冰哥你来想招。”

    距离我们还有五六米的哥几个同时一怔,王嘉顺饱含关切的望了眼急诊室门口,咬着嘴皮招呼其他人离去。

    等人都离开以后,我瞪着充血的眼睛看向张星宇:“你给他们打的电话?”

    张星宇的侧脸让豁出来一条大口子,虽然现在已经不流血了,但是干涸的血迹配上狰狞的伤口,显得分外的可怖,他吞了口唾沫低声道:“之前我躲在车里的时候打的,来医院以后嘉顺问我,我就随口回了一句。”

    “你知不知道今天晚上发生的一切就是因为你的一句随口。”我揪了揪鼻头,语气平静,但是眼中迸发怒火的反问他:“回来的时候我问你出租车不会出问题吧,你说肯定不会,结果呢?”

    “问题不是出在出租车上,是电话。”张星宇压低声音解释:“我当时漏算了一环,让琪姐存的是我自己的号码,栾矮子估计是通过什么手段,或者是电信部门的朋友定位到咱们的。”

    “嗯。”我咬着嘴皮没有再继续作声。

    或许是真的成长了,又或者是我现在已经精疲力尽,总之本该薅扯张星宇衣领暴揍他一顿的我,此刻无比的冷静,静到甚至不想去和任何人争辩任何事情。

    见我半晌没吭气,张星宇舔舐嘴皮低喃:“朗朗,对不起,不论什么原因,今天晚上的遭遇战的责任全部在我,咱们没能成功逃走也怪我,我当时确实紧张了,你也知道,我不是个擅长玩拳脚的人,哪怕是跟人干仗,基本也都是保证咱稳赢的情况下才敢动手,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兄弟之间不存在谁对谁不起。”我双手抹擦脸颊低声道:“我们都有错,前期进展顺利,让你我全都自然而然掉以轻心,潜意识里认为栾矮子不过如此,但却忘了他既然能在这地方雄踞好多年,总是有自己的过人之处。”

    张星宇攥着拳头低吼:“你放心,我肯定会把这个场子找回来,十倍二十倍的还回去。”

    “我现在别的想法都没有,只希望皇上能够平平安安。”我仰头看着天花板,竭力控制自己情绪,不想被任何人看到眼眶里打转的泪水。

    话没说完,张星宇兜里的手机就响了,看了眼号码,他立即接起:“喂迪哥..”

    几秒钟后,张星宇扭头朝着洪莲道:“警察来了,你先躲一下。”

    “嗯。”洪莲利索的起身朝走廊口离去,路过我身边的时候,她停顿几秒钟,掏出一包面巾纸递给我,低声道:“等他好了,我赔他四颗大金牙,他要是愿意,我给他镶钻都可以。”

    我接过面巾纸,挤出一抹笑容:“他肯定会很高兴的。”

    四五分钟后,几个办案警察神情严肃的走到我们面前,操着方言叽里咕噜嘟囔一大通。

    张星宇捂着脸上的伤口起身道:“同志,我们不是本地人,麻烦您说普通话。”

    一个带队的办案人员皱着眉头发问:“一小时前南头镇光明街上的斗殴事件是怎么回事?”

    “我们一来是外地游客,到你们这里游山玩水,二来是本起案件的受害者,对方什么身份我们哪里清楚?为什么会针对我们,我们更是一头雾水。”张星宇沉着脸回应。

    办案人员指了指我继续道:“根据街上的监控录像,他和另外一名同伙曾持刀伤人。”

    我“蹭”的一下站起来,注视着他的眼睛,连珠炮似的发问:“同志,我希望你慎重用词,什么叫同伙?你知道同伙意味着什么吗,我和我朋友们在租住的房子聊天吹牛,祸从天降,换做是您应该怎么办?您说有监控录像那肯定可以清晰看到对方一个个是不是夹枪带棒,鬼知道他们到底是图财还是害命,我们还手有什么不妥,或者说依照您的思维,我们是不是就应该抱头挨砍,我记得法律里还有有一条是叫正当防卫吧?”

    对方明显被我态度强硬的一连串问题给整的有点懵圈,沉默几秒钟后点点脑袋道:“好,既然你们懂法,那咱们就按照规章制度进行,洪莲呢,不要告诉我,你们不认识洪莲,不知道她是个网上在逃犯。”

    我面无表情的应声:“关键我确实不认识啊,不信你可以调查我的社会关系,另外同志,我想您可能跑偏了,你要找什么洪莲白莲是你的事情,我现在就想知道,我们无缘无故被一伙暴徒袭击,应该怎么处理,对方什么时候能够被缉拿归案...”

2701 算什么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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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带队的头头拧着眉头打断我:“我们有我们的办案流程,这点不需要你担心,你现在最好老实交代清楚你和洪莲的关系,还有她现在的位置,我听说你们的关系匪浅,还听说..”

    “我冒昧的问一下,您口中所谓的流程是靠听说吗?”我据理力争的轻笑:“有证据,你随时锁我,没证据,麻烦你往旁边闪一闪,另外关于你说这个什么洪莲,我压根不知道,我拜托您先解决我们这边的问题。”

    “你这是什么态度!”小头头顿时间不乐意了。

    我咬牙反问:“那我应该持什么态度,先给您磕一个?”

    眼看我们愈演愈烈,张星宇马上挡在中间,拉着小头头往旁边的消防通道方向劝阻:“同志同志,咱们借一步说话,受伤的是他亲兄弟,他现在的心态极其爆炸。”

    “操!”我倚靠塑料椅,恨恨的咒骂一句。

    几分钟后,张星宇将一行人打发走,递给我一支烟安抚:“刘冰的关系也使上劲了,洪莲被通缉,那个叫白板的家伙也登记在案,你别那么上火,皇上肯定不会有事的。”

    “呼..”我使劲裹了口烟,声音沙哑的呢喃:“我能不上火吗,从特么出道开始,钱龙替我扛过多少罪,受过多少伤,你知道不?今晚上要不是他虎了吧唧的冲在最前头,你信不信,第一个倒下的就是你我。”

    “我信,我欠他的,这辈子都欠他。”张星宇蠕动两下嘴角,眼神黯淡的点头。

    从年少轻狂在老家扬帆,再到我们一路披荆斩棘跨入山城、ang城,钱龙虽然总是咋咋呼呼,没法做到像卢**、李俊峰那样镇守一方,也学不来孟胜乐的吃一堑长一智,可这个傻犊子从未停止过改变。

    他在不停的适应我给予的各种身份,不停的去想辙怎么样跟上我们的步伐,按理说都是一块起家的兄弟,现在他就算没法像卢**、李俊峰那样独立带队,怎么着也能捞个逍遥自在。

    可他从来没有那么做,战阿城时候,他撇下老婆孩子,替我充当排头炮。

    斗郭家兄弟,他数次挂彩入院,这次来到洪莲的家乡,他更是毫不犹豫的扮演马仔小弟,哪怕是替小我们半辈儿的王嘉顺干活都始终没说出一个不字,别人看到的只是他被缺少的几颗门牙,看不到的却是他为公司、为兄弟的满身疤痢。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的情绪也变得越来越烦躁,急诊室门前红色的指示灯长亮不熄,预示着钱龙的情况可能比我看到的更为严重。

    我双手环抱肩膀,来来回回的踱步。

    张星宇紧咬着嘴皮,不停的戳动手机屏幕,像是在跟什么人联系。

    “哒哒哒..”

    一阵清脆的高跟鞋声音响起,洪莲拎着一些饭食和矿泉水走到我们跟前,低声道:“喝点水,吃口东西吧。”

    “你们吃吧,给我支烟就好。”我摇摇脑袋低喃。

    洪莲替我点上一支烟,娇声安慰:“你忘了你跟我说过的,没有迈不过去的坎,只有抬不起来的腿,那小子的身体素质不错,而且咱们送来医院的时间也不算太晚,肯定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让我冷静一下吧,我现在不需要任何慰籍。”我接过香烟,走到急诊室里另外一侧。

    可能每个人都一样,在劝解旁人的时候像个满腹经纶的哲人,可事情落到自己头上的时候,又会顷刻间化身弱小无助的俗人。

    任何大道理我都懂,可看不到钱龙安全出来,我始终没办法做的平息。

    “咣当!”

    这个时候手术室的门被人从里面推开,一个小护士攥着钱龙的手机跑出来,焦急的喊叫:“伤者家属,谁是伤者的家属?”

    “我是,我弟弟怎么样啦护士。”我忙不迭凑过去发问。

    “治疗还在进行中,伤者的脑部受到猛烈重击,初步检查应该是没有伤到脑子,但是他的口鼻血流不止,这就不是一个好现象,我们主治医师怀疑他的脑部可能有什么受戳点,需要再进一步确诊。”护士语速很快的回应,同时又指了指钱龙手机道:“伤者的手机一直在响,麻烦你先替他接下电话。”

    “护士,如果脑部有你说的内个什么受戳点的话,会有什么情况发生?”张星宇也马上围过来发问。

    小护士轻咬嘴皮回答:“后果会有很多种,最危险的是脑出血,这种情况会致命,其他的可能性也比较可怕,总之情况很危险也很着急,我们的医生一定会全力以赴,也请你们做好最坏打算。”

    听到他的话,我毛孔一紧,低声问道:“可以转院吗?”

    “伤者的脑部受到重创,这种时候路上的颠簸可能都会造成不可预计的后果,建议不要转院。”护士吐了口浊气,拨拉开张星宇道:“麻烦让一下,我需要去准备手术用品。”

    “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

    这时候,钱龙的手机突兀响起,看了眼来电显示是“媳妇”,我深呼吸两下按下接听键。

    “姓钱哒,你是不是要死啊,给你打这么多通电话都不接,信不信老娘把你那身武功全废掉,你丫系不系忘记今天是老娘的生日啦?”手机里立即传来谢媚儿泼辣的呵斥声。

    我抹擦一下脸颊开腔:“媚儿,我是王朗。”

    “啊?怎么是你呀朗哥,皇上那个傻蛋呢。”谢媚儿一怔,随即笑道:“你让他接电话,我有点事情想跟他说。”

    我望了眼手术室,干咳几声道:“他..他暂时接不了电话,晚一点我让他给你回过去可以吗?”

    “钱龙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朗哥你接视频,我马上给你打过去。”谢媚儿瞬间感觉到什么,不等我多说任何,直接挂断,很快又发过来视频通话。

    “咣当..”

    手术室的门再次推开,一个戴口罩的医生环视我们一眼,沉声道:“谁是王朗,伤者要见王朗。”

    “我是。”我马上跟随他走进去。

    迅速套上一次性的鞋套和口罩、手套以后,我疾步来到手术床前。

    床上的钱龙浑身插满各种仪器,脸上已经干涸的血迹被简单处理过,勉勉强强可以看出来他的本来面目,只不过他的鼻孔里插着两根输液管,浸红的鲜血正顺着液体管流入旁边的一个器皿中。

    钱龙睁着完全红肿的眼睛,孱弱的出声:“朗哥,帮我接媚儿电话,今天是她生日,我答应过她,一定要第一个给她说生日快乐,又..又特么食言了,看不到我,我老婆会担心的。”

    “嗯。”我把视频回拨过去,颤抖的将镜头对准钱龙。

    “老公你怎么了?”视频刚一接通,谢媚儿就尖声喊了出来。

    “嚎什么嚎,喝醉酒卡了个大跟头,今天不是你生日嘛,老子替你高兴,多喝了两杯。”钱龙艰难的蠕动两下脑袋,挤出一抹笑容道:“傻娘们生日要快乐哦,老子替你选的礼物还在路上,过几天就快递过去了,到时候一定不要感动的痛哭流涕。”

    “老公,你骗我,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又跟人打架?”谢媚儿“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凭什么呀,凭什么每次伤痕累累的都是你,你本来就没爹没娘没人宠着,王朗凭什么还那么欺负你,呜呜呜..王朗,你算什么男人,怀里的女人你保护不好,身后的兄弟也照顾不到,凭什么总是让钱龙这样,你到底算什么男人。”

    谢媚儿的话像是一把大锤似的重重敲打在我胸口上,我的眼泪瞬间控制不住的淌落出来。

    钱龙喘息一口低喝:“不许特么胡说,朗哥不知道多照顾我,你再这样我可跟你急眼昂,跟你说过多少次,男人的事情女人不许插嘴,我负责赚钱养家,你只需要负责貌美如花。”

    谢媚儿哽咽的数落:“本来就是,凭什么总是我老公受伤,我们又不比谁多什么,别人都有顾忌,难道你没有吗,你没有老婆孩子吗,你流血不会疼吗,他们都不心疼你,难道还不许我心疼吗..”

    钱龙佯作发火的撇嘴:“啥也不懂,尽鸡毛胡咧咧啥,给我把眼泪憋回去,老子还没死呢,哭个鸡毛丧。”

    他话没说完,手机那头的谢媚儿哭的愈发的激烈。

    “乖了乖了,我错了行不,等我好啦,给你视频直播磕响头,我跟你说哈,我现在给媳妇下跪这招练的可娴熟啦,我能蹦起来跪到方便面上,还保证方便面一点不碎,媳妇你别难受哈,别看我造这幅哔样,其实屁事都没有,你今天生日,得笑,得开怀大笑,不然会影响到我儿子的情绪。”钱龙红着眼睛,眼眶里泪水在打转,摆摆手道:“先这样吧,待会耽搁了手术,我又得晚几天给你表演绝活,媳妇,我爱你,可爱可爱了..”

    视频挂断后,我拿袖管抹擦一下眼眶,咬着嘴皮注视钱龙。

    “又让你替我背黑锅了,媚儿就是脾气火爆,过了这一阵,马上就啥事没有。”钱龙抬起胳膊,握住我的手掌:“朗哥,刚才医生跟我说,我情况可能有点严重,我觉得..我觉得..”

    话没说完,钱龙的声音瞬间沙哑呜咽:“我觉得我必须得见你一面,因为我怕我像晨子似的再也醒不过来了。”

    说着话,两行泪水顺着他的眼角滑落。

    “你特么缺心眼,明知道打不过,非要往上蹿。”我嘴角猛烈抽搐,伸手抹擦他的泪水:“咱哥仨一起走出来,晨子已经那样了,你如果再有点啥事,还让不让我活了,啊兄弟?你们都特么觉得自己可猛了,想没想过我的感受啊。”

    我蹲在他跟前,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眼泪混合着鼻涕哗哗往出流。

    “想过,就是因为想过,所以我才告诉自己,必须要把每件事都做好,我没有**稳重,也没有疯子、乐子狠辣,确实挑不起大梁,可我跟着你,不为了地位,更不求有多少钱,我就怕看到你失望无助。”钱龙紧紧握着我的手掌:“朗哥你知道吗,我最怕听到底下兄弟议论,我钱龙狗屁本事没有,完全是靠着跟你起家,现在才能人五人六,我怕给你抹黑,可我除了会拼命,什么都干不好,对不起。”

    钱龙泣不成声,泪水混合着脸上干涸的血迹淋湿旁边的枕头,我看着更加的心如刀割,自责的摇头:“是我对不起你兄弟,总在无形给你制造压力,当初把你撵到科国,就不该让你再回来的。”

    “家属和伤者,都请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不然会影响到稍后的手术。”主刀医生走过来,低声劝阻我俩。

    “控制,咱俩都控制哈。”我拿袖子擦干净眼泪,又替他擦抹几下面颊,挤出一抹微笑:“小手术而已,等你好啦,洪莲说赔偿你四颗大金牙,我也把早就承诺你的那台奥迪送给你。”

    钱龙微微点头呢喃:“嗯,我肯定能好,你也离不开我,没了老子,谁往后豁出命的保护你,等着老子,一定要在门口等着老子,让我睁开眼的时候,第一个看到的就是你,行么..”

2702 你得咽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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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着慢慢合上的手术室房门,我小声呢喃:“好,我等着你!死等!”

    “朗朗,皇上他怎么样啦?”

    “那小子没什么大碍吧。”

    见我杵在半晌没有动弹,张星宇和洪莲忙不迭凑过来询问。

    我面无表情的出声:“想办法找到小土豆,我要和他当面谈一谈。”

    张星宇立即点点脑袋道:“好,我安排迪哥马上就办。”

    “你就留在这儿陪他吧,防城港的每条街没个巷我都有熟悉,找人什么不太费劲,有那人的手机号和照片吗?”洪莲打断张星宇低声发问。

    “有。”张星宇掏出手机给洪莲介绍他了解的情况。

    我一语不发的重新坐回手术室对面的塑料椅子上,脑海中不停放映着从小到大和钱龙一起经过的点点滴滴。

    回首往昔,这一路走来,坎坷不平中又伴随着各种欢声笑语,从小到大钱龙就一直整条胡同大人们口中的“小混蛋”。

    可就是这个小混蛋可以偷鸡摸狗的替兄弟们筹钱,宁愿让人打的头破血流也绝不会供出来跟他一块打架的同案。

    有媳妇生孩子以后,这小子逐渐开始变得内敛,但只要出事他能立马卸掉所有伪装,瞬间变身虎逼,不论家里有多少战犯狠人加入,这个身材矮小的瘦弱身躯永远都冲在第一线。

    “傻蛋,真特么是个大傻蛋!”想着想着我的眼泪不自觉滑落下来。

    他总认为自己一无是处,能被兄弟们尊重是借助我的关系,实际上他不知道自己有多优秀。

    王者商会的鱼阳、诱哥何等的目空一切,能被他真心看在眼里的人一巴掌都可以数的过来,而那样的人却愿意和钱龙八拜之交。

    论脑力、拼人际,张星宇不知道能甩钱龙几条街,可他却从不敢跟钱龙多耍心眼子,为什么?因为他知道我愤怒顶多是翻脸,而钱龙生气可能真的敢扒皮。

    我正低头回忆的时候,张星宇坐到我旁边,递给我一支烟,低声安慰:“别担心,一定会好起来的,钱龙的生命力我相信,老天爷破个洞,他都不带有半点事儿的。”

    “我不是担心,是内疚。”我点上一支烟,昂头望向天花板苦笑:“媚儿骂我算什么男人,我也一个劲问自己,我究竟算什么男人,老婆孩子因为怕我分心,远走国外避难,仅剩下的一个发小还屡次挂彩,现在更有可能生死未卜,这两年我认为头狼在水涨船高,可特么却连一个兄弟都没保护好。”

    “你是给自己的压力太大了,说一千道一万,你不过是个还不到三十岁的大男孩,见过的、经历的太有限了。”张星宇搂住我的脖颈轻声道:“这次的责任在我,前期的顺风顺水,让我忘记了对手是个在社会圈里摸爬滚打了半辈子的老江湖,相信我,后面绝对不会发生任何意外。”

    “我想自己掌旗。”我攥着拳头低喝:“钱龙是我兄弟,我要在他从手术室推出来之前解决所有问题,给他一个交代,给我自己一份案卷。”

    张星宇微微一怔,挑眉望向我问:“会不会太急?”

    我答非所问的望向他:“你猜栾矮子此刻在干什么?”

    “查你、查我。”张星宇想了想后回答:“甚至有可能在部署怎么拿下咱俩。”

    “天亮之前,他还有没有可能二番动手?”我接着问。

    张星宇低头沉思半晌,摇摇脑袋道:“按照正常的逻辑不会,他一定知道咱们这边重伤了一个,咱俩现在正火急火燎,但他一定会防范咱们报复。”

    “正常逻辑下,他不会,可是会防范。”我重复念叨张星宇的话,几秒钟后我眯眼看向他道:“不正常的逻辑下,他肯定会再动手,但仍旧会防范,也就是说不论他如何选择,防范你我都是肯定的事儿,对不对?”

    “对!”张星宇毫不犹豫的点头:“我坚信此刻医院周围一定有数不清的眼睛在看着你我,只要我们有所行动,他绝对能第一个得到消息。”

    “哦。”我摸了摸嘴边的胡茬冷笑:“栾子雄的手机还在你身上吗?”

    “在呢,你要用?”张星宇从兜里掏出一部商务手机递给我。

    我接过以后,翻找出栾矮子的手机号码,然后用我的电话拨了过去。

    “嘟..嘟..”

    等待音响了几声后,栾矮子接起:“喂?”

    “我是王朗!”我开门见山道:“相信你现在对这个名字一定不会陌生。”

    栾矮子顿了顿,轻飘飘的问:“然后呢?”

    “明天太阳出来之前,你得咽气,我说的!”我抿嘴开腔:“从现在开始,你可以准备自己的身后事了,最近货币膨胀,下面的经济可能也不太景气,多给自己烧点,保不齐从下头你还能东山再起。”

    栾矮子像是听到什么搞笑的事情一般,突兀哈哈大笑:“呵呵,小老弟你是在给我开玩笑呢嘛,我警告你啊,我手机有录音功能,你刚才的恐吓已经对我的人身安全造成了一定影响,下一秒我就会报警。”

    我不急不恼的吹了口气回应:“好的,我等警方将我缉拿归案,但还是刚才那句话,抓紧时间置办自己的身后事儿,别两腿一蹬的时候,才突然想起来没有安置好孩子和老婆,另外栾矮子我告诉你,我兄弟如果安然醒来,只你陪葬就够,他要是发生别的状况,我灭你全家。”

    结束通话以后,我揪了揪鼻梁骨,再次昂头依靠塑料椅子。

    张星宇挑眉看向我道:“你有点太着急了,栾矮子正愁找不到借口怎么治咱们呢,你这通电话过去,警方真能以威胁恐吓的罪名给你带回去问讯。”

    “我也正愁不知道怎么给自己制造点不在场的证据呢,希望栾矮子赶快报警抓我。”我长长的吐了口浊气道:“接下来有两件事情交代你办,第一告诉刘冰,想要取代栾矮子的买卖,就保证我明天上午九点之前毫发无损的出来,有十分力给我驶出二十分的劲儿,不然尘埃落定,我不介意安排我的人过来做买卖,第二,让石蕊用最快的速度挑唆苏泰和栾矮子翻脸,不论多少钱,我都砸!以你的能耐,这点事儿不叫问题。”

    “好!”张星宇重重点头。

    我又点上一支烟,指了指手术室的房门道:“帮我守好他,我会赶在他睁开眼之前回来的。”

    “我不倒,他不倒,我马上让迪哥也上来。”张星宇咬牙保证。

    “让顺子、大飞、周德带上家伙什和栾子雄的手机,明天去巡捕局门口接我。”我使劲嘬了口烟又叮嘱一句:“至于钱龙的事儿不要告诉其他人,我不想让别的兄弟担心,更不想每次屁大点的事都兴师动众。”

    “嗡嗡..”

    话音落下,我兜里的手机响起,看了眼是洪莲号码,我马上接起。

    洪莲声线压的很低:“你找个安静的地方,我让小土豆跟你对话。”

    “嗯,好。”我起身朝着走廊顶头的卫生间走去,不多会儿,洪莲挂断电话,给我拨过来视频。

    接通以后,镜头先是一阵抖动,接着那边出现一个光着膀子,浑身雕龙画凤的大胖子正对着我,胖子正是前两天被我和张星宇坑了一道的小土豆,栾矮子曾经的金牌打手。

    小土豆坐在一张方桌前,桌上摆了几碟小菜,有荤有素还算比较丰盛,桌角还摆了一瓶白酒,他耷拉着眼皮正“嘶嘶”的抿着酒杯,等到视频接通以后,他随意抬起脑袋看了眼镜头,接着又抓起酒杯喝了一大口,才摸了摸嘴边的胡茬道:“找我有什么事?”

    “你的黑锅是我给的。”我直愣愣的开口。

    小土豆“滴溜溜”又给自己续上一杯酒,皮笑肉不笑道:“我知道,没猜错的话米涛也是被你们给宰掉的吧,虽然我挺憋屈,但又觉得很爽,早就看不顺眼那个墙头草似的垃圾。”

    没等他说完,我猝不及防的打断:“要钱还是丢命?”

    小土豆瞬间被我问懵圈了,舔舔嘴角出声:“呃?你什么意思..”

2703 意不意外?惊不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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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盯着画面中满眼迷惑的小土豆,我咧嘴笑了笑道:“你恨栾矮子,我也恨!从这点上聊,你我有共同诉求,所以多少钱可以把他做掉,你开个数吧,只要不是太夸张,我都能做到。”

    “你特么疯了吧,我再恨也不至于把他给弄死,给他送走,我自己也不也完了吗。”小土豆咳嗽两嗓子干嚎。

    “你不送他,我送你!”我叼着烟卷沉声道:“我这个人做事向来讲规矩,祸不及妻儿,送走你以后,我会把你儿子扔越蓝或者缅国去,保证会给他安排份饿不死的工作,洪莲姐,待会麻烦你了。”

    “不麻烦。”负责撑着手机的洪莲轻声回应一句。

    小土豆愤怒的站起来,呲牙瞪眼的凑到镜头前面低吼:“你别搞我孩子,有什么事情冲我来。”

    没等他说完,洪莲一脚直接蹬在他肚子上,他往后踉跄倒退几步,将身后的方桌给碰翻,盘子碗筷“稀里哗啦”的碎了满地。

    盯着他的脸颊,我将心底最后那一抹不忍彻底抹去,冷面如霜的出声:“我就是冲你,我准备了两张去越蓝的车票,你可以选择让儿子自己去,或者你带着他过去,我刚刚也说过了,价位随便你开,我听说你家犬子最近惹下不小的麻烦,如果没有足够合理的赔偿,不要我动手,他可能都得蹲几年鸡棚子吧。”

    小土豆苦着脸,双手抱拳:“你让我拿啥跟栾矮子拼啊,他身边常年跟着几个保镖,哪个都能轻松把我撂倒,别说近他身,哪怕是距离他五米开外我都很难做到,你别为难我了好不?我给你跪下,给你作揖了行吗?”

    一边哀求,小土豆一边匍匐下身子“咣咣”猛磕响头。

    “我可以想办法给你制造和栾矮子独处的机会,只要你听我的。”我夹着烟卷道:“明天一早,组织好你手底下那群老兄老弟,集体上物流公司闹腾,我相信你有那份号召力,至于什么理由你自己想,栾矮子不顾及你也会顾忌颜面,一定会现身。”

    小土豆急躁的吼叫:“他现身有什么用,我刚才说过,他身边有几个功夫很好的保镖,我根本没可能..”

    我踩灭烟蒂,直勾勾的盯着他问:“保镖的事儿我处理,栾矮子你送走,之后我会安排你出境去越蓝,你只需要回答我,能不能做到?”

    “我..我..”小土豆磕磕巴巴的呢喃。

    看到张星宇给我打来电话,我估摸着肯定是巡捕来了,直接挂断,朝着视频继续道:“机会给你了,事成之后我会给你一笔足够下半辈子活的酬劳,洪莲姐,麻烦待会把他儿子带走。”

    小土豆立马愤怒的叫嚷:“我做,不要抓我儿子。”

    “不论你做不做,你儿子都会安然无恙,这是我给你的承诺,但我更相信手里有筹码的交易,红莲姐麻烦你了。”说完这句话后,我挂掉了视频,随即简单整理一下衣裳,表情平静的走出卫生间。

    和我猜测的差不多,手术室门前,两个警员正在和张星宇交涉。

    我大步流星的走过去,朝着两名警员道:“找我的吧,我是王朗,刚刚给栾矮子的那通恐吓电话是我打的,您二位看需要怎么走程序?”

    两人微微一愣,估计没想到我竟然这么好说话,甚至一句辩解都没有。

    “跟你们回去呢,还是就在这里调查清楚?”我摸了摸自己额头笑问。

    一个巡捕摆摆手道:“回去一趟吧,笔录需要回去做。”

    “好嘞,我这错构不成戴手铐吧,如果需要的话,也请二位给留点情分,上巡逻车以后再铐。”我挺无所谓的应承。

    “稍微等一下哈,我想搞清楚两位的身份。”张星宇拦住我,掏出手机拨通110道:“您好,我想询问一下警编xxxx是咱们的工作人员吗。”

    一边打电话,张星宇一边朝着两名警员道:“麻烦二位出示一下工作证。”

    没多一会儿,确定清楚两人身份,张星宇往我兜里塞了一包烟道:“朗哥,好好配合人家工作,咱们的律师明天一早会过去接你,如果受到什么不公正的待遇记得和律师提出来,现在全国都在讲文明执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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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的。”我会意的点点脑袋。

    十多分钟后,我们来到市巡捕局的办公室里,开始了长达两三个钟头的询问笔录。

    问询我的是几个临时辅警,一直捱到凌晨的五点多钟,笔录才总算做完,我这点行为充其量就是触犯了治安条例,可能连拘留都构不成,所以几个临时工商量好,还是等天亮请示上面,再决定怎么处理我,我估摸着这里头肯定多多少少有栾矮子的影子。

    笔录做完,我和几个临时辅警都轻松了,我们之间也不存在什么恩怨纠葛,所以他们并未难为我任何,有个辅警还好心帮我泡了一桶方便面。

    我掏出烟盒给他们发了一圈,随即笑呵呵的朝着其中一位道:“哥们,打火机给我使一下呗。”

    辅警把打火机递给我,善意的劝解:“朋友,不是我说你,你说你恐吓谁不好,偏偏去找栾矮子的麻烦,全市人谁不知道那就是个老赖,没人找他麻烦,他还想给人找点麻烦,你可倒好,自己往钉子上撞。”

    “没辙,我属锤子的,专治各种软钉硬茬。”我吐了口烟圈轻笑:“话说栾矮子在你们这边实力到底怎么样?光听说他挺横的,因为点什那么横啊。”

    “省级优秀企业家,市级著名慈善家,还有什么创业协会副会长,乱七八糟的名头加起来能写一面墙,你说人家为什么横?”辅警白了我一眼道:“朋友我跟你说句良心话,心里再赌气,电话恐吓两句,过过嘴瘾就得了,千万别傻乎乎的去付之行动,不然到时候法律绕不了你,他也不会轻饶你,而且不是我看不起你,你这幅瘦瘦弱弱的小身板也根本没可能近他身,他身边有两个保镖,全是拿过省里面搏击冠军的,一指多厚的木板,咔的一下能拍碎,别给自己找不痛快了。”

    “那他就没什么违法乱纪的前科吗?”我闲聊似的问。

    小伙张嘴就来:“但凡成功人士,有几个..”

    可惜话没说完,就被旁边的同伴拿胳膊肘怼了两下,小伙也立即意识到自己话多了,摆摆手道:“快吃面吧,你这种事儿不算大问题,估计明天一早就能放。”

    闲扯一会儿后,几个辅警相继离开,屋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咬着烟嘴,盯盯注视着窗外,脑海中不停完善脑子里的计划。

    一夜没有合眼,第二天早上八点多钟的时候,我就被一个自称是刘冰朋友的律师保了出来,看着灰蒙蒙的天空,我自言自语的呢喃:“相信昨晚上栾矮子也肯定整宿未眠,现在的精神头应该已经疲惫到极点了吧。”

    出门时候,我故意将手机关掉丢在问询室旁边的卫生间里。

    跟随律师走出巡捕局,王嘉顺、刘祥飞、周德和刘冰还有刘冰的几个小兄弟开了两台车正在等我。

    “胖砸交代你的东西都带来没?”我没有任何寒暄,径直问王嘉顺。

    “拿了,家伙什在车里,栾子雄的手机在这儿。”王嘉顺将手机递给我。

    “嗯,出发去通达物流。”我接过手机,钻进车内,直接拨通栾矮子的号码。

    电话很快接通,栾矮子那边听起来闹哄哄的,他烦躁的骂咧:“死仔,你这几天跑哪里去了?”

    我微闭眼睛打断:“矮子,昨晚上睡的还好吗?肯定紧张了一夜吧,你以为我会动手,但我偏偏没有动手,意不意外,惊不惊喜!”

    正喋喋不休的栾矮子顿时一愣,破马张飞的咒骂:“王朗,你我的恩怨你我解决,为难我侄子有什么意思,我警告你立即把人放掉,不然我马上报警。”

    “你可能不知道,你我的恩怨就是通过你那条不成器的侄子开启的。”我舔了舔嘴边的干皮轻笑:“喜欢报警,你可以马上报,趁着我现在还在巡捕局门口,不过后果什么的,你得自己去琢磨。”

    栾矮子瞬间被我噎的说不出话来:“你..”

    我皱眉打断:“别特么你我他,想让小杂种平安无恙,咱们就约个地方见一面吧,不过我估计你也没胆跟我出市出省去碰头,那咱就定在你那家通达物流的办公楼后面吧,不要带太多人,我这个人胆儿小,人一多握枪的手就容易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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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04 让你的后手热热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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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挂断电话后,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直接把栾子雄的手机卡取出来掰折,连带手机一块顺着车窗丢了出去,然后又用王嘉顺电话给洪莲编辑了一条短发发过去。

    很快洪莲回过来电话:“王朗?”

    “嗯,我手机没电了。”我语速很快的发问:“小土豆那边进行的怎么样了?”

    洪莲利索的回应:“他动员了二三十个装卸工在物流公司大院里闹,栾矮子过来了,小土豆和我在一块,他儿子被我安置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

    “开车来巡捕局附近接我一趟,带上栾矮子。”我抽吸两下鼻子叮嘱:“另外告诉栾矮子一声,物流公司越乱他最后能得到的酬劳越多。”

    结束通话后,我扭头看向哥几个出声:“顺子暂时把大旗重新还回我手里,我本来是想让你们慢慢成长的,但是皇上出事,不得不加快进度,我简单分配一下,待会顺子、大飞去龙兴公司折腾一波,怎么折腾你们定,总之给我闹出大动静,目的就是牵制住他公司里的高层无暇分身。”

    “明白。”

    两人异口同声的应声。

    我又看了眼周德道:“周德准备车去通达物流的正门口接应,物流大院里有不少监控摄像头,想办法给我毁掉。”

    “没问题。”周德马上比划一个ok的手势。

    我最后又将目光定格在刘冰脸上:“冰哥,你的任务比较杂,第一安排刚刚接我的那个律师再掉头回巡捕局找我,就说签完保释以后,我人找不到了。”

    “再回去找你?”刘冰迷惑的张嘴:“啥意思呀,我怎么看不懂呢。”

    “意思你别管,按我说的做。”我揉搓两下酸涩的眼眶道:“第二件事情,一个小时后安排人来巡捕局门口接一个朋友走,安全顺利的送到你们越蓝,至于以后的安排不用你们费心,把人送出境就不用再管了。”

    刘冰拍拍胸牌保证:“可以。”

    “另外让你的人来时候,带三百万。”我眨眨眼睛道:“这是拿掉栾矮子的酬劳。”

    刘冰皱了皱眉头问:“那这笔钱最后应该算在谁头上?兄弟你别多想哈,毕竟我身后有组织,这么大一笔钱不是小数,我得跟上头申请,还必须有合理的原因。”

    我轻飘飘的回应:“你如果准备跟我平分栾矮子的产业,这笔钱我出,你要是打算事后只给我分红,那钱就由你掏,我对这地方没兴趣,对栾矮子的生意同样不看好,但不代表我知道赚钱。”

    “懂了兄弟,钱的事儿你别管了。”刘冰不自然的笑了笑。

    “行,那就这样吧,原地分开。”我打开车门蹦下去,朝着哥几个摆摆手道:“我从来不给你们压力,但这一次我希望各位多想想还躺在手术室里,生死未卜的兄弟。”

    “头狼雄起!”

    “头狼雄起!”

    王嘉顺、刘祥飞、周德双眼透红,死死攥着拳头同声低吼。

    目送两台车相继驶远后,我蹲到马路边点上一支烟,静静等待洪莲的到来,同时在脑子里最后一次完善整场计划。

    差不多二十多分钟左右,洪莲驾驶一辆银灰色的“捷达”车停到我跟前。

    看了眼坐在副驾驶上,有气无力的小土豆,我拽开后车门坐了进去。

    我抽吸一口气,朝着小土豆道:“豆哥,不论你接不接受,我都要给你道句歉,我这个人做任何事情向来守规矩,但是这次为了我兄弟,我不能跟你谈道义,还是昨天视频里的话,不论你做还是不做,成功与否,你儿子我都会平平安安。”

    小土豆耷拉着眼皮冷笑:“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我组织我那群老兄弟去物流公司闹,事后都肯定会被栾矮子惩罚,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当婊砸,还把牌坊立的那么理直气壮的社会大哥。”

    “那只能说你孤陋寡闻。”我笑了笑道:“言归正传吧,栾矮子必须死在你手里,我不想因为他这么一坨狗屎,让我任何一个兄弟上纲上线,事成之后我会把你送回这里,然后安排朋友带你出境。”

    “我需要枪。”小土豆咬牙出声。

    “喏..”洪莲毫不犹豫的从腰后掏出自己的银色手枪递给栾矮子,同时漫不经心的开腔:“我只告诉你一遍后果,枪里有两发子弹,如果它们没有打在栾矮子的身上,那就会出现在你和你儿子的身上,你敢把枪口对准除了栾矮子以外的其他人,我就让你后悔这辈子长了手。”

    小土豆接过手枪,在掌心里把玩两下后,歪着脑袋撇嘴:“呵呵,你和你师父性格一样,办事风格也如出一辙,唯独的区别就是你师父最后不得善终,祝你以后能有前程似锦。”

    洪莲沉默一下后,低声道:“他是罪有应得,你落到这一步同样罪有应得,小土豆前十年整个市里出了名的**,你祸害过多少女人自己记得清楚吗,如果不是你最后被人伤着身体,可能还有更多女人要倒霉,而你那个儿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我也给你句忠告吧,不想你儿子走你的老路,最好对他以后严加管教。”

    “唉..”小土豆神情复杂的叹了口气。

    洪莲眨眨眼睛,又继续补充一句:“你是恶人,但你又是慈父,如果不是为了养子,我相信以你的性格一定会和王朗抗争到底,所以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去评价你。”

    看着路边疾驰而过的风景,我冷不丁出声:“红莲姐,对付栾矮子身边的几个保镖你有多少把握?”

    “八成以上,不过想要尽快结束战斗有点困难。”洪莲思索半晌后回答:“但牵制住他们肯定没问题。”

    “有点难办。”我抹擦一下后脑勺,朝她伸出手机道:“电话给我,我还得求援。”

    “你们在防城港还有人?”洪莲意外的张大嘴巴。

    “我没有,但是胖子肯定有。”我神秘莫测的扬起嘴角,用她的手机拨通张星宇的号码。

    电话接通,我还没有说话,张星宇貌似已经猜出来是我,直接道:“钱龙还没有出来,医生已经换了两拨,不过整体看来效果应该不错。”

    我直奔主题道:“你的后手还不准备拿出来热热身?”

    “呃?”张星宇一愣,随即干笑:“你猜出来啦?”

    “那天你威胁刘冰的时候,我就猜出来他们肯定也在防城港,你从不会有的放矢,但凡说出来的话,就说明肯定是做足了这方面的准备,而且你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就是惜命,任何时候、任何地点都绝对会把自己放在最安全的环境中,只是昨晚上的意外在你猜测之外,不然他们昨晚就该现身的。”我揉搓着下巴颏上的胡茬轻笑:“晚点你再给我解释,你是怎么联系到他们,把他们喊过来还有什么别的目的。”

    张星宇干咳两声道:“好,主战场是在通达物流吧?”

    我直言回答:“办公楼背后,上次你偷摸撒尿的地方,那块空地风水挺不错的,用来葬栾矮子刚刚好。”

    张星宇吞吞吐吐道:“还有..还有件事情,琪姐来医院找我了,这娘们好像跟我玩真的,还带过来一大堆栾矮子这些年违法乱纪的证据,我觉得栾矮子不是一定要死,咱们其实也可以通过司法程序,那样最安全。”

    “我敲,你魅力不小呐。”我意外的瞪圆眼睛,冷静几秒后拒绝他的提议:“栾矮子必须死,不然我没法给钱龙交代,至于琪姐手里的证据,可以一个小时后送去巡捕局,正好还能再替我制造点混乱...”

2705

    ..,最快更新头狼最新章节!

    半小时后,通达物流公司。

    洪莲载着我和小土豆畅通无阻的驶入院内。

    我们之所以能够长驱直入是因为此刻办公楼的门前被一大票人堵的严严实实。

    “龙兴公司今天必须给我们个说法!”

    “栾矮子滚出来!我们替公司卖命这么久,凭什么说辞退就辞退!”

    “忘恩负义的杂种,不得好死。”

    不少身材魁梧,穿装打扮朴素的装卸工正梗脖吆喝着,这其中就有不少当初米涛来闹事时候在干活的工人。

    办公楼的门前,**个保安手持橡胶棍阻拦,两个西装革履看起来像是负责人的中年正面红耳赤不停解释着什么。

    扫视一眼那群工人,我眨眼望向小土豆:“我很好奇你是通过什么方法把这些人组织起来的?”

    “因为米涛的事情,栾矮子把我开了,连带这群跟着我的兄弟基本全遭了殃,和我关系亲近的卷铺盖走人,关系一般的降薪换岗,这些人大部分都是过去跟我的,也有一些是后来在物流公司认识的,总体来说大家相处的不错,我就是因为总想给他们加工资,才会被栾矮子嫌弃。”小土豆自嘲的笑了笑道:“其实他们来闹腾,我起到的作用并不大,毕竟谁都有个人的小算盘,这年头自己沾不上好处的事儿,没人会干的。”

    “你这话实在。”我豁嘴笑了笑,丢给他一支烟道:“不过也说明你平常为人处世还不错。”

    “呵呵,太有良心的人注定爬不高,栾矮子经常挂在嘴边的话,想要屹立不动就得猾如黑狐、恶似虎狼,我就是没学到他的精髓才落到这步田地。”小土豆皱了皱鼻子摇头,随即望向我问:“待会我需要怎么做?在这块开枪的话,恐怕不容易脱身。”

    我一扫脸上笑容,表情严肃的开腔:“那是你的事儿。”

    小土豆沉默片刻后,没有再继续言语。

    半根烟的功夫,洪莲将车开到办公楼的后面的空地。

    这片空地大概能有半个足球场大小,两头通透,背后只有一堵两米多高的砖墙,可能因为长期没人打理的缘故,水泥地的缝隙间长满了荒草,各种塑料包装袋、纸屑满地都是,空气中充斥着浓郁的尿骚气和食品腐烂的味道。

    我们到地方的时候,对面已经停靠了一辆黑色的“奔驰”商务车,两个人高马大、模样粗犷的青年正依靠在车头旁边抽烟聊天。

    “你先呆在车里,自己伺机而动。”我深呼吸一口气,朝着小土豆努努嘴,然后大摇大摆的推开车门跳了下去,洪莲也紧跟着蹦下车,站在我身后。

    我压低声音朝着洪莲低喃:“待会肯定要麻烦你。”

    “不麻烦,我按小时收费。”洪莲嘴角上扬,眸子里挂满自信和一丝难以形容的情愫。

    对面两个魁梧的青年互相对视一眼,径直朝我走了过来,其中一个左边脸涨了块瓶盖大小胎记的家伙歪脖朝我吆喝:“熊仔呢?”

    我嗤之以鼻的反问:“栾矮子呢?”

    “老板日理万机,有什么要求跟我提就可以。”胎记青年双手抱在胸前冷笑。

    “哦。”我点点脑袋,转身就走:“那就让他继续日李万机吧,回头我会让栾子雄给他打视频电话的。”

    “别走!”

    我脑后陡然传来一声低喝,原本站在我身后的洪莲宛如离弦的飞箭一般“嗖”的一下弹出,接着我身后传来长短不一的两道闷哼声和“踏踏”踏步的动静。

    我扭头看过去,见到那两名魁梧的青年一站一坐,站着的表情痛苦,手捂小腹,而坐着的更惨,嘴角涎出一抹血迹。

    紧跟着又有三个小青年从对面的奔驰车后排座跳出来。

    仨人应该是孪生兄弟,长相全都一模一样,全都是寸头马脸,下巴颏处蓄着很搞笑的山羊胡,身上的服装也都完全相同,灰黑色的运动装,外加白色高帮运动鞋,利索中透着几分凶狠。

    仨人肩并肩站成一横排,双手摆在胸前,不论是脸上的表情,还是进攻的起手式几乎同步,给人一种莫名的压力感。

    “曹家三兄弟。”洪莲水汪汪的杏仁微微扩张,露出一抹忌惮。

    “王朗,把熊仔老老实实交出来,我们放你走,不然的话,今天你可能会有点难!”

    仨人没有理会洪莲,六只眼睛全都盯盯注视我,三个一模一样的家伙杵在脸前,那副画面本就很诡异,然后仨人又语调统一的开腔,着实吓得我打了个激灵。

    我吹了口气,目光从三胞胎脸上一一掠过,最后看向商务车的方向,栾矮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后车门旁边,正满脸戏谑的上下打理我。

    这老瘪犊子昨晚上肯定没睡好,两只眼珠子熬得通红通红,本应该挺精神的灰色中山装套在他身上,不知道为什么让我莫名想起来“白雪公主”里的小矮人。

    我吐了口浊气,朝着他吧唧嘴:“老杂毛,你跟我耍花招,不怕自己家族唯一的男丁被我祭天呐。”

    “用你换他,成功率更大。”栾矮子双手插兜,得意洋洋的踱步到三胞胎后面,慢悠悠的点上一支烟,吹了口白雾后,斜眼扫视洪莲:“小莲啊,我们怎么说都是世交,你师父活着的时候也曾替我鞍前马后,你现在站在我的对立面,不怕他梦里训斥你吗?”

    洪莲宛如黑葡萄一般的瞳孔睁圆,咬着嘴皮出声:“阿达死了,被栾子雄的人杀得。”

    “那个小哑巴死不足惜,他死了,你刚好可以嫁给熊仔,咱们亲上加亲嘛。”栾矮子哈哈一笑:“曹家三兄弟的实力,你应该很清楚,乖,老老实实到我这边来,我保证以后会拿你当亲生女儿看待..”

    说着话,老梆子猥琐的又是一笑,怎么看也不像要拿洪莲当成“亲闺女”的模样。

    洪莲胸口剧烈起伏,怒不可遏的手指栾矮子轻喝:“阿达的爸爸也曾替你卖过命,你就是这么对待兄弟后人的?”

    “哈哈,孩子啊,能说出这样的话,首先证明你还是很幼稚,我从二十六岁出道,前前后后跟过我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如果每个人我都会负责,每个人家里的老老小小我都管起来,你觉得我还有精力做别的事情吗?”栾矮子笑着摇摇脑袋:“反正你本来也不喜欢那个小哑巴,来我这里,我给你和你师父一模一样的待遇。”

    “你该死!”

    没等栾矮子话说完,洪莲“蹭”的一下蹿了出去,抻手就抓向栾矮子。

    可惜她只来得及往前踏出去半步,就被三胞胎给拦了下来,我也分不清谁行大谁行二,只见左边那家伙一跃而起,暴力十足的炮拳径直砸向洪莲面门,洪莲连忙抻手抵挡,而右边那混蛋趁势攻击,一脚蹬向洪莲的小腹。

    小莲无奈的朝后倒退两步,接着杵在最中间的狗犊子胳膊肘横着朝前一扫,压的红莲再次侧身躲闪。

    同一时间左边那家伙的拳头“嘭”的一下砸在洪莲粉嫩的脸颊上,而右边那混蛋也一脚狠狠踹在洪莲肚子上,洪莲娇呼一声踉跄的往后退了两步,才总算稳住身形。

    三胞胎的进攻宛如行水流水一般的顺畅,也愈发验证了老祖宗那句“双拳难敌四手”,更不用提六手、六脚。

    见到洪莲失势,栾矮子越发得意,双手后背轻笑:“小莲啊,别挣扎了,这些年多少人想杀我,可哪个成功啦?看在你师父的面子上,只要你走到我这边,我保证前面的事情既往不咎。”

    洪莲一语不发,轻轻揉搓两下肚子,紧咬银牙继续向前半步,两手防在身前,比划出一个防守的姿势。

    三胞胎丝毫没有半点怜香惜玉的意思,龙行虎步的同时朝洪莲迈步。

    洪莲绝对不是面前这仨怪物的对手,这仨人就好像粘贴复制的一样,不光干起仗来默契十足,就连走路、眼神都特么一模一样,继续硬磕,洪莲绝逼得吃大亏。

    我沉思几秒钟后,准备来一把剑走偏锋,猛然从洪莲身后绕出,径直朝栾矮子奔去,准备借着袭击栾矮子的空当,让三胞胎分心,同时还能给洪莲制造点进攻先机。

    “咻!”

    一声轻微的枪响泛起,荡起我脚下一阵灰尘,我立即停驻原地,错愕的望向对面奔驰车的方向。

    打死我也没想到,奔驰车内竟然还要还有人,一个高高瘦瘦的小伙,手持一杆比“五连发”略短一点的火器,单膝跪地瞄准我,枪管上似乎套了消音器。

    栾矮子摇头晃脑的走到我面前,抬手薅住我衣领嘲讽:“小乐色,老子靠刀枪起家,如果不是怕在市里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早特么在医院就把你们全解决了,跟我斗,你行吗?别的地方我不敢说,但在这座城市,老子说了算!”

    “咋地,你是感觉蹦起来是能打着我膝盖吗?”我低头俯视他,说罢话我昂头望了眼灰蒙蒙的天空风牛马不相及的呲牙:“风水轮流转,昨天你是主,今天可能客不如,另外你还记得我昨晚上跟你说个什么吗,我说今天太阳出来以前你得咽气..”

    “老杂毛,挺大一把岁数啦,怎么不要个哔脸呢,大小老婆好几个,现在居然还打起侄女辈的女娃心眼子,你说你特么活着还有啥意义,不过你这种人也够呛明白啥叫生存的意义,死了无非臭块地..”

    我话音落下,一道玩世不恭的声音响起,紧跟着就看到一个身着物流公司工作服的小伙骑辆电瓶车歪歪扭扭的从楼前晃了过来...

2705 双拳难敌六手

    半小时后,通达物流公司。

    洪莲载着我和小土豆畅通无阻的驶入院内。

    我们之所以能够长驱直入是因为此刻办公楼的门前被一大票人堵的严严实实。

    “龙兴公司今天必须给我们个说法!”

    “栾矮子滚出来!我们替公司卖命这么久,凭什么说辞退就辞退!”

    “忘恩负义的杂种,不得好死。”

    不少身材魁梧,穿装打扮朴素的装卸工正梗脖吆喝着,这其中就有不少当初米涛来闹事时候在干活的工人。

    办公楼的门前,**个保安手持橡胶棍阻拦,两个西装革履看起来像是负责人的中年正面红耳赤不停解释着什么。

    扫视一眼那群工人,我眨眼望向小土豆:“我很好奇你是通过什么方法把这些人组织起来的?”

    “因为米涛的事情,栾矮子把我开了,连带这群跟着我的兄弟基本全遭了殃,和我关系亲近的卷铺盖走人,关系一般的降薪换岗,这些人大部分都是过去跟我的,也有一些是后来在物流公司认识的,总体来说大家相处的不错,我就是因为总想给他们加工资,才会被栾矮子嫌弃。”小土豆自嘲的笑了笑道:“其实他们来闹腾,我起到的作用并不大,毕竟谁都有个人的小算盘,这年头自己沾不上好处的事儿,没人会干的。”

    “你这话实在。”我豁嘴笑了笑,丢给他一支烟道:“不过也说明你平常为人处世还不错。”

    “呵呵,太有良心的人注定爬不高,栾矮子经常挂在嘴边的话,想要屹立不动就得猾如黑狐、恶似虎狼,我就是没学到他的精髓才落到这步田地。”小土豆皱了皱鼻子摇头,随即望向我问:“待会我需要怎么做?在这块开枪的话,恐怕不容易脱身。”

    我一扫脸上笑容,表情严肃的开腔:“那是你的事儿。”

    小土豆沉默片刻后,没有再继续言语。

    半根烟的功夫,洪莲将车开到办公楼的后面的空地。

    这片空地大概能有半个足球场大小,两头通透,背后只有一堵两米多高的砖墙,可能因为长期没人打理的缘故,水泥地的缝隙间长满了荒草,各种塑料包装袋、纸屑满地都是,空气中充斥着浓郁的尿骚气和食品腐烂的味道。

    我们到地方的时候,对面已经停靠了一辆黑色的“奔驰”商务车,两个人高马大、模样粗犷的青年正依靠在车头旁边抽烟聊天。

    “你先呆在车里,自己伺机而动。”我深呼吸一口气,朝着小土豆努努嘴,然后大摇大摆的推开车门跳了下去,洪莲也紧跟着蹦下车,站在我身后。

    我压低声音朝着洪莲低喃:“待会肯定要麻烦你。”

    “不麻烦,我按小时收费。”洪莲嘴角上扬,眸子里挂满自信和一丝难以形容的情愫。

    对面两个魁梧的青年互相对视一眼,径直朝我走了过来,其中一个左边脸涨了块瓶盖大小胎记的家伙歪脖朝我吆喝:“熊仔呢?”

    我嗤之以鼻的反问:“栾矮子呢?”

    “老板日理万机,有什么要求跟我提就可以。”胎记青年双手抱在胸前冷笑。

    “哦。”我点点脑袋,转身就走:“那就让他继续日李万机吧,回头我会让栾子雄给他打视频电话的。”

    “别走!”

    我脑后陡然传来一声低喝,原本站在我身后的洪莲宛如离弦的飞箭一般“嗖”的一下弹出,接着我身后传来长短不一的两道闷哼声和“踏踏”踏步的动静。

    我扭头看过去,见到那两名魁梧的青年一站一坐,站着的表情痛苦,手捂小腹,而坐着的更惨,嘴角涎出一抹血迹。

    紧跟着又有三个小青年从对面的奔驰车后排座跳出来。

    仨人应该是孪生兄弟,长相全都一模一样,全都是寸头马脸,下巴颏处蓄着很搞笑的山羊胡,身上的服装也都完全相同,灰黑色的运动装,外加白色高帮运动鞋,利索中透着几分凶狠。

    仨人肩并肩站成一横排,双手摆在胸前,不论是脸上的表情,还是进攻的起手式几乎同步,给人一种莫名的压力感。

    “曹家三兄弟。”洪莲水汪汪的杏仁微微扩张,露出一抹忌惮。

    “王朗,把熊仔老老实实交出来,我们放你走,不然的话,今天你可能会有点难!”

    仨人没有理会洪莲,六只眼睛全都盯盯注视我,三个一模一样的家伙杵在脸前,那副画面本就很诡异,然后仨人又语调统一的开腔,着实吓得我打了个激灵。

    我吹了口气,目光从三胞胎脸上一一掠过,最后看向商务车的方向,栾矮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后车门旁边,正满脸戏谑的上下打理我。

    这老瘪犊子昨晚上肯定没睡好,两只眼珠子熬得通红通红,本应该挺精神的灰色中山装套在他身上,不知道为什么让我莫名想起来“白雪公主”里的小矮人。

    我吐了口浊气,朝着他吧唧嘴:“老杂毛,你跟我耍花招,不怕自己家族唯一的男丁被我祭天呐。”

    “用你换他,成功率更大。”栾矮子双手插兜,得意洋洋的踱步到三胞胎后面,慢悠悠的点上一支烟,吹了口白雾后,斜眼扫视洪莲:“小莲啊,我们怎么说都是世交,你师父活着的时候也曾替我鞍前马后,你现在站在我的对立面,不怕他梦里训斥你吗?”

    洪莲宛如黑葡萄一般的瞳孔睁圆,咬着嘴皮出声:“阿达死了,被栾子雄的人杀得。”

    “那个小哑巴死不足惜,他死了,你刚好可以嫁给熊仔,咱们亲上加亲嘛。”栾矮子哈哈一笑:“曹家三兄弟的实力,你应该很清楚,乖,老老实实到我这边来,我保证以后会拿你当亲生女儿看待..”

    说着话,老梆子猥琐的又是一笑,怎么看也不像要拿洪莲当成“亲闺女”的模样。

    洪莲胸口剧烈起伏,怒不可遏的手指栾矮子轻喝:“阿达的爸爸也曾替你卖过命,你就是这么对待兄弟后人的?”

    “哈哈,孩子啊,能说出这样的话,首先证明你还是很幼稚,我从二十六岁出道,前前后后跟过我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如果每个人我都会负责,每个人家里的老老小小我都管起来,你觉得我还有精力做别的事情吗?”栾矮子笑着摇摇脑袋:“反正你本来也不喜欢那个小哑巴,来我这里,我给你和你师父一模一样的待遇。”

    “你该死!”

    没等栾矮子话说完,洪莲“蹭”的一下蹿了出去,抻手就抓向栾矮子。

    可惜她只来得及往前踏出去半步,就被三胞胎给拦了下来,我也分不清谁行大谁行二,只见左边那家伙一跃而起,暴力十足的炮拳径直砸向洪莲面门,洪莲连忙抻手抵挡,而右边那混蛋趁势攻击,一脚蹬向洪莲的小腹。

    小莲无奈的朝后倒退两步,接着杵在最中间的狗犊子胳膊肘横着朝前一扫,压的红莲再次侧身躲闪。

    同一时间左边那家伙的拳头“嘭”的一下砸在洪莲粉嫩的脸颊上,而右边那混蛋也一脚狠狠踹在洪莲肚子上,洪莲娇呼一声踉跄的往后退了两步,才总算稳住身形。

    三胞胎的进攻宛如行水流水一般的顺畅,也愈发验证了老祖宗那句“双拳难敌四手”,更不用提六手、六脚。

    见到洪莲失势,栾矮子越发得意,双手后背轻笑:“小莲啊,别挣扎了,这些年多少人想杀我,可哪个成功啦?看在你师父的面子上,只要你走到我这边,我保证前面的事情既往不咎。”

    洪莲一语不发,轻轻揉搓两下肚子,紧咬银牙继续向前半步,两手防在身前,比划出一个防守的姿势。

    三胞胎丝毫没有半点怜香惜玉的意思,龙行虎步的同时朝洪莲迈步。

    洪莲绝对不是面前这仨怪物的对手,这仨人就好像粘贴复制的一样,不光干起仗来默契十足,就连走路、眼神都特么一模一样,继续硬磕,洪莲绝逼得吃大亏。

    我沉思几秒钟后,准备来一把剑走偏锋,猛然从洪莲身后绕出,径直朝栾矮子奔去,准备借着袭击栾矮子的空当,让三胞胎分心,同时还能给洪莲制造点进攻先机。

    “咻!”

    一声轻微的枪响泛起,荡起我脚下一阵灰尘,我立即停驻原地,错愕的望向对面奔驰车的方向。

    打死我也没想到,奔驰车内竟然还要还有人,一个高高瘦瘦的小伙,手持一杆比“五连发”略短一点的火器,单膝跪地瞄准我,枪管上似乎套了消音器。

    栾矮子摇头晃脑的走到我面前,抬手薅住我衣领嘲讽:“小乐色,老子靠刀枪起家,如果不是怕在市里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早特么在医院就把你们全解决了,跟我斗,你行吗?别的地方我不敢说,但在这座城市,老子说了算!”

    “咋地,你是感觉蹦起来是能打着我膝盖吗?”我低头俯视他,说罢话我昂头望了眼灰蒙蒙的天空风牛马不相及的呲牙:“风水轮流转,昨天你是主,今天可能客不如,另外你还记得我昨晚上跟你说个什么吗,我说今天太阳出来以前你得咽气..”

    “老杂毛,挺大一把岁数啦,怎么不要个哔脸呢,大小老婆好几个,现在居然还打起侄女辈的女娃心眼子,你说你特么活着还有啥意义,不过你这种人也够呛明白啥叫生存的意义,死了无非臭块地..”

    我话音落下,一道玩世不恭的声音响起,紧跟着就看到一个身着物流公司工作服的小伙骑辆电瓶车歪歪扭扭的从楼前晃了过来...

2706 天下何人配白衣

    小伙脑袋上扣顶脏兮兮的鸭舌帽,一只脚撑地,一只脚踩在电瓶车的踏板处,朝我嬉皮笑脸扬了扬手臂:“好久不见呀,大朗哥!”

    我定睛望去,青年竟是许久不见的杜航。

    当初这个穷困潦倒,只为了赚钱给女朋友买名牌包的傻小子似乎由内而外的完成蜕变,他曾经替我完美的办过几件事,之所以能搞倒常飞多亏他的卖力助拳,如果不是那会儿我自顾不暇,一定会收他入门,现在看来他跟随白帝好像是个更为不错的选择。

    这小子现在活的明显比以前精神很多,气色也红润不少。

    看到他,我立马想到白帝,下意识的朝他身后观望。

    “喏,那儿呢!”杜航一眼便猜出来我在想什么,贼笑着指了指我身后。

    我和栾矮子同时朝后面看去,只见一道白影突兀出现在奔驰车侧边。

    那人白衣白裤,头顶一带白色棒球帽,嘴里叼着根狗尾草,帽檐遮住大半张脸,但仍旧可以清晰看到他嘴角洋溢着一抹寒谷回春笑容,正是张星宇的准备的后手白帝,他双手后背杵在车边单膝跪地正拿枪瞄准我的那个青年身后。

    看到白帝,我脑海中猛然出现一句词:除却君身三重雪,天下何人配白衣。

    素衣确实很能显露人的气质,可除了白帝以外,我还真没见过谁穿白衣能穿出如此飘逸的味道。

    “鬼仔,注意身后!”栾矮子忙不迭喊叫。

    抱抢的小伙下意识的扭动脖颈,白帝一记轻松写意的提膝,直接将小伙撞的倒飞出去。

    白帝一脚踏在小伙掉在地上的枪杆上,歪头努嘴:“别人都在比拼拳脚,你却拿把火器耀武扬威,是不是有点太欠削。”

    “喝!”小伙一招鲤鱼打挺从地上翻起来,攥拳朝着白帝就挥了过去。

    白帝仍旧双手后背,侧身一躲,右腿微微上提,膝盖再次横撞过去。

    小伙闪躲不及,又一次倒飞出去,这回他可能摔得严重一点,跌躺在地上,半天没能爬起来。

    “老栾,你还认识我吗?”白帝弯腰捡起来地上的枪管,一边往前迈步,一边手速飞快的拆卸枪支。

    枪管、弹夹、子弹、扳机、弹簧,叮铃咣当的落在地上,等他走到距离我们还要五六米开外的时候,一杆狙击枪已经变成了一地零件。

    栾矮子此时还揪着我的衣领,迷瞪的望向白帝,几秒钟后他陡然睁圆眼睛,不可思议的张大嘴巴:“是你!你居然还在逍遥法外”

    白帝摘下来脑袋上的棒球帽,当扇子似的在脸前呼扇呼扇,慢悠悠的开口:“呵呵,几年前我借道龙兴公司,只希望借你物流公司的车离开,你收了我的钱,结果还把我卖了,可能你也没想到我会再出现在你面前吧?”

    听着白帝这些话,我赫然发现自己了解的还是太少了,敢情这头凶兽居然也和栾矮子有过一段渊源,万幸的是两人是敌非友。

    栾矮子松开我,忙不迭的张嘴辩解:“朋友,你听我解释,当时要抓你的是巡捕局是老苏,我也没办法啊。”

    “我明白,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呢。”白帝浅笑着点点头,可话还没说完,他的目光突然变得冷冽,一个箭步扎出,单手掐住栾矮子的衣领,将他硬生生的提起来,低喝:“卖我情有可原,可你不该把我的小兄弟打残送进巡捕局,还记得吗?我那个小兄弟当时就像他现在的岁数一样。”

    白帝手指不远处骑车的杜航,面无表情的低喝:“我的小兄弟不停求你,不停的给你磕头,可你最后始终不肯放他一马,最后他突发脑溢血死在问询室,这件事情你还记得吗?”

    “放开我老板!”

    “松手!”

    原本正打算合围洪莲的三胞胎同时厉叫一声,朝着白帝扑了上去。

    唯恐白帝情绪失控,我也赶紧摇头阻止:“白哥,他不能死在你手里。”

    “滚!”白帝旱地拔葱一把将栾矮子抛扔出去,抬腿就是一脚踹向三胞胎其中的一个,强迫对方不得不停驻防守,接着白帝又侧身一晃,胳膊肘横摆“咣”的一下砸在另外一个家伙的脑袋上,随即抓着他的脖领子,往下一压,右腿抬起,像是踢毽子一般,拿鞋帮撞在那人脸颊。

    同一时间,三胞胎中仅剩的一个偷袭得手,一拳狠狠捣在白帝的胸脯上。

    白帝趔趄退后几步,三胞胎马上并排站立,齐齐做出进攻姿态。

    “快上啊美女,这仨人练的是合击,只要把他们分开,单对单他们就是菜鸡。”白帝拍了拍胸口,朝着对面的洪莲白手吆喝。

    洪莲这才反应过来,一记跃跳,**径直扫向其中一个。

    另外两个想要救援,白帝再次欺身上前,快如闪电一般扣住其中一人的手腕,朝着反关节方向一拧,将那家伙的整条手臂架在自己肩头,一招过肩摔直接将那家伙重重绊倒在地上。

    另外一边,被白帝丢出去两米多远的栾矮子明显感觉不对劲,拔腿就朝办公楼前逃去。

    当他路过我们车的时候,副驾驶车门“咣”的一下弹开,将栾矮子再次撞到,小土豆手持洪莲给他的那把银色手枪,气喘吁吁的蹿出来,咬牙瞪向栾矮子。

    栾矮子一愣,拿胳膊肘垫在地上,想要爬起来,涨红着脸嚎叫:“土豆,你要干什么?我特么是你大哥啊。”

    “嘭!”

    小土豆抬腿一脚狠狠的跺在栾矮子胸口,枪口指向他低吼:“狗屁的大哥,老子替你扛刀拎枪卖命那么久,最后你因为一个臭打工的,说不要我就不要我,栾矮子,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土豆,你听我解释,事情完全不是你想那样的”栾矮子表情慌乱的吞了口唾沫,不停摇头道:“最近警方在查我,我不想拖你们这群生死兄弟下水,所以只能用这种方式,你要相信大哥,咱们认识这么多年,我会害你吗?别看我嘴上说不管你死活,但其实早就让你嫂子准备好了一笔钱帮你替小炮处理问题,你可以打电话问你嫂子,也可以去问被小炮伤害的那家人。”

    听到栾矮子的话,原本面如寒霜的小土豆瞬间开始犹豫,握枪的手也禁不住开始颤抖。

    一看这个老炮信念开始动摇,我连忙开口:“小土豆,想想你儿子,想想你面前这位大哥平日里的所作所为。”

    “土豆,你记不记得09年羊头镇大火拼,大哥替你挨的两刀,我承认这些年我确实变了,但谁是我兄弟,谁是局外人,我还是能分得清楚,你不要被外人蛊惑,咱俩哥俩相知相守这么多年,我的人品你难道不清楚吗?”栾矮子求生**很强的继续絮絮叨叨。

    而踩在他胸口的小土豆已经慢慢将脚抬了起来,脸上的肌肉不住抽搐,可以猜得出来他此时的心情一定无比挣扎。

    “叼那哇发黑啊!”就在小土豆迟疑时候,趴在地上的栾矮子突然暴起,两手一把搂住小土豆的双腿,将他给直接掀翻,接着动作灵敏的骑在小土豆身上,抻手就抢小土豆手里的枪。

    小土豆是后脑勺先沾的地,可能让撞迷糊了,很快被栾矮子抢过去家伙什。

    栾矮子转败为胜,表情阴森的拿枪口戳在小土豆的额头嘶吼:“你这个两面派,竟然敢杀我,老子先清理门户。”

    “大哥,你刚才说过你拿我当兄弟的。”小土豆紧紧握着枪管,费劲巴巴的推搡开,同时紧咬牙豁子喊叫:“大哥,你想活命就放开我,我保证你今天能”

    “狗屁的兄弟,兄弟能特么当钱花吗,兄弟能当女人用吗!你就是老子养的一条狗,不止是你,东嘎、小伟还有罗旭全都是,等老子腾出来手,会把他们一个个全都踢出去。”栾矮子疯狂的狞笑,枪管再次顶向小土豆的面门。

    “信我信我一次,不要开枪,不然我们全都得完。”小土豆吭哧带喘的偏移脑袋,想要避开枪管。

    “嘣!”

    一声沉闷的枪声泛起,小土豆的肩膀头腾起一阵血雾,溅的栾矮子满脸都是。

    顷刻间,小土豆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停止挣扎,眼神呆滞的望向栾矮子苦笑:“完了,我们都玩完了。”

    “放你娘的狗屁,玩完的是你!老子有枪在手,他们功夫再好也不能把我怎么样。”栾矮子顿了顿,黑漆漆的枪口再次对准小土豆,接着扣动扳机。

    “咔擦、咔擦”

    手枪并未如我们意料中那样发生咆哮,卡壳似的不停轻响。

    栾矮子瞠目结舌的张大嘴巴:“怎么回事,为什么枪不响,难道没子弹了?”

    “枪里只有一颗子弹,剩下的全在我裤兜里。”小土豆瞪圆眼睛注视栾矮子,死气沉沉的咧嘴:“你知道为什么咱俩打起来,他们都没有动手吗,因为他们想看你杀我,或者我杀你,而我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要杀你,我准备用那颗子弹挟持你,然后带你离开,这样咱们都能平平安安,这里是你的主场,只要捱过去这一劫,你还怕不能把他们全都拿下吗?可你却想要解决我。”

    “子弹,快给我子弹!”栾矮子疯狂的抻手翻掏小土豆的裤兜,很快摸出来几颗黄澄澄的子弹。

    “你觉得他们会给你退出弹夹、装上子弹的机会吗?”小土豆吹了口气,嘲讽的笑出声来:“大哥,我知道你是在骗我,只是一直不愿意承认罢了,你曾经告诉我,做人一定要猾如黑狐、恶似虎狼,才能站的最高看的最稳,我做不到,因为我是个人,一个有感情的人。”

    “别特么给我废话。”栾矮子疯癫的退出来弹夹,想要将子弹塞进去,另外一边的杜航从电瓶车上跳下来,一脚踹在他心窝上,将栾矮子蹬了个踉跄,子弹和弹夹也跌落在地。

    栾矮子像狗似的爬起来去捡子弹,杜航铲球似的又是一脚将手枪踢飞,双手后背努嘴:“土行孙,你好像真当我们不存在,先冷静冷静哈。”

    “呵呵”小土豆躺在地上,嘴唇蠕动:“这世界即便最亲的人也做不到感同身受,更何况所谓大哥的慈悲,大哥你完了,我也完了,刚刚你要杀我的时候肯定被他们拍下来照,待会他们会用落在地上的子弹送你走,然后再嫁祸给我,这一仗你败了,败在你的猾如黑狐、恶似虎狼,败在你对自己人比狐狸还狡猾,对兄弟袍泽比豺狼还恶毒的人生格言上”

2707 被辜负的忠肝义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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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土豆安安静静的躺在地上,双眼黯淡,看似已经放弃了求生的渴望。

    而他旁边的栾矮子却截然相反,脸上的表情从绝望到平静,接着又从平静变成癫狂,两只拳头攥的紧紧的,嘴里更是“呼呼”喘息着重气,直愣愣的怒视我。

    杜航抬腿又是一脚踹在栾矮子脑袋上,戏谑的嘲讽:“你还瞅**啥呢,不服气呀。”

    “我不能败的,绝对不可能!”栾矮子突然像是疯狗一般搂住杜航踢过去的小腿,就地想要把他给掀翻,哪知道杜航却宛如泰山一般,一只脚站立仍旧纹丝不动,动作从容的抡起拳头照着栾矮子脑袋“咣咣”猛砸几下。

    几记老拳挥出去,直接把栾矮子干休克,身体瘫软的倒在地上。

    “奶奶个熊的,老子这段时间啥也没干,练的就是单腿站立。”杜航甩了甩手腕,不屑的吐口粘痰,接着扭头看向我发问:“老板,接下来咋整?”

    我深呼吸两口,目光凝视小土豆:“豆哥,选择权在你,干掉他,我保证你平安无恙。”

    “我做不到。”小土豆躺在地上,声音沙哑的侧了侧脑袋,豁嘴苦笑:“哪怕他刚才要打死我,我还是没办法做到亲手解决他,你不是我,你没有经历过我和他在一起的那段岁月,我恨我埋怨,但我始终感激他。”

    “你麻的,还特么喘上了是吧。”杜航棱着眼珠子走到小土豆跟前,作势准备抬腿。

    “算了小航。”我摆摆手吆喝,扭头看了眼正和三胞胎鏖战的白帝、洪莲,此刻三胞胎里已经倒下俩,只剩下一个在苦苦支撑,不过看架势,硕果仅存的那位距离躺下,也就是个时间问题。

    “你解决栾矮子,子弹和枪留在原地,怎么伪造出他是被小土豆干掉的现场你懂吧?”我抹擦两下脸颊,朝杜航低声交代。

    杜航毫不犹豫的打了个响指:“好,我来操办。”

    “你跟我走。”我又弯腰朝着躺在地上的小土豆招招手。

    小土豆咬着嘴皮,眼神迷惑的问:“你不是想嫁祸我吗?”

    我揪了揪喉结回应:“对,但我同时还承诺过你会保证你安全,今天开始你就是个在逃犯了,我会送你出镜,至于以后能不能活下来,看你自己造化,走吧。”

    小土豆迟疑几秒钟后,从地上爬起来,又依依不舍的望了眼昏厥的栾矮子,长叹一口气后,跟在我身后离去。

    我俩不动声色的从物流公司离开,随即拦下一台出租车,径直返回巡捕局。

    一路上小土豆都低头沉默不语,我也无暇去考虑他的感受,沉声道:“待会我有朋友会接应你,也会给你一笔酬劳,你先出境,然后我会让人把你儿子也送出去,这辈子最好不要再回来。”

    小土豆舔舐嘴角喃喃:“你不够狠。”

    我微微一愣,摇头道:“我不需要太狠,达到目的就好。”

    小土豆感伤的摸了摸下巴颏出声:“呵呵,或许你将来会比栾矮子走的更远,现在人都说江湖变了,变得唯利是图,但他们似乎忘记了江湖的本质就是人情世故,栾矮子丢掉的东西,你全捡起来了,当你的兄弟应该很幸福。”

    “多出走走一走,涨涨市面,见得多你才会发现栾矮子不过是只井底之蛙,还是那种永远跳不出来的癞蛤蟆。”我揪了揪鼻头道:“不过我得感谢这只癞蛤蟆,他和他侄子给我上了一课,同时他还帮我收获一员大将。”

    “洪莲吗?”小土豆眨眼望向我。

    我没有再回答他任何,扭头看向车窗外。

    这次的“跟班之旅”,不光让我自己的体格子上升一大截,还刻骨铭心的记住了一条生存规则,想要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那就永远不能给任何对手可趁之机,假设栾矮子从一开始就知道要整他的是我,我们想给他扳倒,恐怕绝没有今天这般轻松,这家伙败在了大意上,也败在止步不前的态度上。

    二十多分钟后,巡捕局前面的路口,我和小土豆从出租车里下来,我左顾右盼寻找刘冰的踪迹。

    路边一辆黑色的越野车里跳下来一个皮肤黝黑的年轻小伙,迅速奔到我跟前打招呼:“朗哥,我大哥安排我送您朋友出境,钱和一些假证件全都准备好了。”

    这小伙我见过,前两天我和刘冰喝酒时候,他也在场。

    “嗯。”我点点脑袋,朝着小土豆努嘴:“那豆哥咱们就到这里吧,祝愿你将来能够平平安安。”

    “谢谢。”小土豆鼓着腮帮子抱拳:“也祝福你的前路能够坦坦荡荡。”

    目送小土豆钻进车里以后,我长吁一口气,自言自语的呢喃:“可惜了,他那份被辜负的忠肝义胆。”

    其实刚刚在路上,我一直都想问问小土豆为什么会只留一颗子弹,究竟是为了校验栾矮子对他的情分,还是他已经萌生了死志,是想用那最后一颗子弹解决掉自己,不过最后思前想后半晌,我还是没能问出口。

    人生如考场,任何事情只要有发卷就肯定会有交卷,但人不一定全是考生,不是任何事情都得弄得水落石出,很多东西留几分悬念,将来回忆起来,或许会更加有滋有味。

    杵在原地静滞两三分钟后,我转身奔向巡捕局,而后直接来到问询室旁边的厕所,找出来提前藏好的手机后,我边提裤子边往甩手上的水渍。

    迎面正好碰到昨晚上给我做笔录的一个小辅警,他见到我惊诧的张大嘴巴:“你一直在厕所?”

    “对啊,昨晚上有点着凉,肚子特别不舒服。”我小鸡啄米似的点点脑袋:“怎么啦,有什么事吗?”

    “哎呀,我刚才喊半天,你再不出声呢,快走快走。”小辅警拽着我胳膊嘟囔:“你的律师帮你把手续全都办完了,结果找不到你,正在我们领导办公室闹呢,我也一头雾水,好好的一个大活人怎么还凭空消失了。”

    不多会儿,小伙将我拽到办公室,我看到刘冰替我找的那个律师正气哄哄的朝着一个领导打扮的中年质问着什么。

    “王队、周律师,我找到王朗了。”小辅警马上提高调门吆喝:“咱们可真是骑驴找驴的瞎忙活一早上,结果王朗一直呆在问询室旁边的厕所里,难怪咱们不论怎么手机定位,王朗一直在巡捕局,却死活找不出来。”

    我表情窘迫的解释一句:“我拉肚子,结果发现厕所里没有纸,腿都蹲麻了也没等上其他上厕所的人,最后实在没办法,我只能洗了洗手...”

2708 邀连城

    从警局里寒暄片刻后,我跟随刘冰安排的律师再次离去。

    出门以后,我感激的朝律师握手:“今天的事儿麻烦你了周哥。”

    “小问题,我和兵哥是很好的朋友,跟本地的公检法部门也都比较熟悉,以后在这边有什么事情,欢迎随时骚扰。”姓周的律师嘿嘿一笑,旁敲侧击的暗示我一番。

    闲扯几句后,他驱车离去,我则直接拦下一辆出租车返回钱龙所在的医院。

    栾矮子的麻烦基本解决,相信最晚下午之前肯定就会引起轩然大波,至于风浪究竟能有多高,完全取决于他身前的影响力和朋友圈。

    我给自己制造了足够不在场的证据,没什么意外的话,小土豆会被当做主要疑犯通缉,想要迅速抹平栾矮子造成的影响,刘冰就必须得在这个时候异军突起。

    想到这儿,我掏出手机分别编辑了几条短讯给刘冰、洪莲和王嘉顺分别发了过去。

    “嗡嗡..”

    我这头短信刚发完,周德的电话就打进我手机。

    “喂德哥?”我迅速接起。

    周德语速很快的询问:“老板,你还在物流公司吗?”

    我拍了拍额头,挺不好意思的回应:“诶我去,忘记通知你啦,我已经闪人,你那边进行的咋样?”

    “院内的几个摄像头全被我破坏掉了,物流公司周边路口的监控也都被我用东西挡住了,我刚刚有仔细检查了几遍,绝对没有任何漏洞。”周德吹口气道:“不过物流公司里好像是发生什么大事了,我刚刚听到里头有枪响,这会儿来了四五台警车。”

    “看到洪莲、白帝他们没?”我想了想后发问。

    周德沉声道:“没有,我在正门口附近,他们应该是从院墙走的,接下来我该干嘛?”

    我沉吟半晌道:“弄几台手续合法的车,咱们这一两天准备闪人,等我电话吧。”

    挂断电话后,我酝酿半天腹稿拨通连城的号码。

    手机很快接通,连城沉稳的男低音很快透过听筒传来:“什么事小朗?”

    我乐呵呵的出声:“好事儿,我目前在g西防港,这边有几个挺熟悉的越蓝朋友想要做运输贸易的生意,我寻思着你在边境人脉广,所以想邀请你过来当个荣誉股东..”

    听我把事情大概说完以后,连城沉默好一阵子后,压低声音道:“关系我倒是能帮你朋友支上,关键是你那几个越蓝朋友托底不,你也知道,我如果帮他介绍的话,牵扯到的人和事儿可就多了。”

    我大大咧咧的保证:“放心吧城哥,不托底我能喊你嘛,啥时候能抽出来时间,咱哥俩挺长时间没把酒言欢喽。”

    连城半推半就的吱声:“我看看下午能不能请个假,如果没问题的话,今天晚上差不到能到,到时候联系你吧。”

    “妥了,我马上帮你安排酒店。”我嬉皮笑脸的接茬。

    古人云,三人行必有我师。

    过去我对这类话一直持不屑的态度,可这次的“跟班之旅”却着着实实给我上了生动的一课,差点在栾子雄的那条小阴沟里翻船,对战栾矮子时候的百密一疏,以及小土豆临走前说的那些肺腑之言,都让我对自己对未来有了一种很深的感悟。

    连城和大部分纨绔子弟的区别在于他不论跟谁打交道,说话办事永远都只表七分留三分,哪怕是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也绝不会捶胸顿足的保证,就好比刚刚电话里,他跟我说先请个假,实际上可能已经在安排人准备机票一样。

    二十多分钟后,回到医院手术室。

    瞟了眼空荡荡的门口,又看到已经熄灭的手术灯,我的心脏止不住“咯噔”狂跳起来。

    “呜呜呜,你那么年轻怎么就死了呢..”

    “你这个挨千刀的,让我们以后可怎么活啊。”

    我拿出手机,刚要给张星宇拨打电话,突兀听到不远处一个房间里传来悲痛欲绝的哭声。

    循着声音望去,我看到张星宇倚在那个房间门口,满脸写满了凝重。

    “胖..胖砸。”我咬着嘴皮轻呼一声,刹那间两条腿开始不自觉的瘫软颤抖。

    张星宇红着眼睛,几步跨到我面前,干咳两声开腔:“朗哥,皇上他..”

    我一把攥住张星宇的手掌,磕磕巴巴的呢喃:“你肯定是在跟我开玩笑的对不对?”

    “没开玩笑,皇上他真的..”张星宇摇摇头。

    “滚蛋,别特么唬我。”我粗暴的打断他的话。

    呆滞的望着他瞪圆遍布红血丝的眼珠子,他的眼眸里有泪光在闪烁,我心底的绝望瞬间又上升一层,不敢相信的又看向那个哭声弥漫的房间,磕磕巴巴的问:“谁来了,媚儿还是..”

    “媚儿跑这儿干啥。”张星宇怔了一怔,随即吹了口气,拍拍我肩膀道:“你也累一天一夜了,先休息一下,其他事情咱们晚点再研究。”

    我推搡开他,慢慢朝哭声一片的房间踉跄而去:“研究个**,我兄弟啊,那是我兄弟..”

    距离门口还有两三米的时候,我的小腿肚子就像是灌了铁铅一般沉重,始终没办法往前再迈出去半步,干脆手扶墙壁,剧烈的“呼呼”喘息,同一时间我的眼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吧嗒吧嗒的滚落。

    好不容易挪动到房门口,我却怎么也提不起勇气往里探探脑袋。

    “朗哥,你干啥呢?”张星宇一把搀出我胳膊,迷瞪的豁嘴道:“皇上又不在这个房间,咱们在隔壁,我是真服你们哥俩的体质,你肩膀头上挨两刀好像啥事没有,仍旧都四处乱跑,皇上刚一从手术室推出来,马上就生龙活虎的跟我说想吃烤鸭。”

    一边数落我,张星宇一边搀起我往前走:“咱真特么流年不利,皇上好不容易熬过危险期,结果隔壁房间一个胃癌晚期的今早上突然挂了,一家人哭的那叫一个凄惨,我怕打扰皇上休息,可又不好意思给人家开口,毕竟家里死人了,换成是谁都肯定得哭的痛不欲生。”

    “呃?”听到他的话,我禁不住一愣:“你说皇上没事?”

    “你很希望他有事吗?”张星宇白了我一眼嘟囔:“走吧,你要再不回来,估计就真有事喽,他敢蹦起来去找你,不过医生可交代了,他脑子里还有淤血,不适宜大喜或者大悲,尽可能不要刺激他。”

    路过那个房间时候,我鼓足勇气朝里面张望一眼,见到**个男女老少正围在病床前嚎啕大哭,躺床上的我不认识,旁边哭丧的我同样也不认识,当场甩了张星宇一个脑瓜蹦儿嘟囔:“那特么搁人房间门口杵着,两眼噙泪干毛线。”

    “大哥,我也一天一夜没合眼啦,况且老子是沙眼,见风就流泪。”张星宇歪头骂咧一句:“我两次想跟你说,你两次打断我,我还寻思你知道了呢,你特么这个想象力是真够丰富的...”

2709 利益划分

    病房里,钱龙癞皮狗似的,口吐舌头倚在病床床头,脑袋上像“阿三”似的裹着几圈纱布,手臂处同样缠绕几圈绷带,除了脸色有些憔白,整体精神面貌还算不错,床边还坐着一个女人正低头削着苹果皮,不想竟然是花店老板琪姐。

    “干啥呀,搁这儿吐舌头散热呢。”我笑嘻嘻的调侃钱龙一句。

    见我和张星宇推门进来,钱龙立即亢奋的坐直身子:“擦,你狗日的又忽悠我。你不是保证老子睁开眼,第一个看到的就是你嘛。”

    我语重心长的握着他的手微笑:“爸爸工作忙,你要理解爸爸。”

    “滚你大爷的,真拿我当儿砸了呗。”钱龙恨恨的嘟嘴。

    “嘿你别说。这身病号服还挺符合你鹤立鸡群的气质。”我摸了摸鼻头,很自然的岔开话题,同时又仔细在他脸上打理几秒钟,唯恐自己是在做梦。

    “那必须的。”钱龙猥琐的嘿嘿一笑:“你说,我给病号裤剪成七分,就是露脚脖子那种,能不能掀起新一轮的时尚**。”

    “能,你想干啥都能。”我一把搂着钱龙。老太太似的碎碎念:“傻逼,往后别特么那么虎了,算老子求求你行不。”

    我想这世上最大的幸运可能就是失而复得和虚惊一场吧。

    从昨晚到现在,我的心里从未像此刻这般满足过。更没有像现在这样充满感动,既感动于钱龙的苏醒,又感动于老天爷的仁慈,没有把我兄弟剥夺。

    “七分病号裤,再配上一对福联升的方口小布鞋咋样,上半身再来件骚粉色的紧身t恤,诶卧槽,想想那画面,我就觉得自己帅出了天际。”钱龙用他无与伦比的思维跟我搭腔接话。

    这时候,琪姐突然出声:“苹果削好了,快吃吧。”

    我也没好意思再继续搂着钱龙亲热,回头朝琪姐感激道:“谢谢你啊姐。”

    “谢个屁,她是给死胖砸削的。”钱龙歪嘴斜眼的嘟囔:“医生说最近一段时间不能吃流食,结果狗日的小胖砸就把刘冰送我的苹果全都据为己有,马德,关键是琪姐还一个劲替他削皮秀恩爱,你说丫挺的死不死啊。”

    “别没良心昂,她刚才没替你打苹果汁是咋地。”张星宇理直气壮的接过琪姐削好的苹果,接着“咔擦”从中间掰成两半,递给我一半,努努嘴道:“吃呗我朗哥,咋地,还准备让我喂你呀。”

    “你们吃,我继续削。”琪姐贤惠的撩动脸前的碎发。又抓起一个苹果。

    我看到她的额头处乌青一片,脸颊也有没消下去巴掌印,沉默十几秒钟后,朝着张星宇递了个眼神道:“出来,我跟你聊聊后续。”

    “你俩肯定是背背山,不然为啥要避开我聊天。”钱龙噘着没牙的海怪嘴直哼哼:“琪姐你可千万看好你家小胖砸哈,我朗哥魅力不凡,属于男女通杀的那种。”

    琪姐的脸颊瞬间浸红一大片。

    走出病床,我将张星宇拽到旁边的消防通道里,随即啃了一口苹果,含糊不清的嘟囔:“琪姐啥情况呀?”

    “我哪知道她啥情况,她好像动真格的。不光把栾矮子一大堆违法乱纪的证据交给我,还自愿跑过来给钱龙当陪护。”张星宇眨巴两下眼睛道:“你别看我表面瞅着风平浪静,其实心里也懵逼,撵人家走吧,好像挺不近人情,人平白无故帮咱们一场大忙,任由她呆在这块吧,又不太合适,你说我该咋整?”

    auzw. p;#109;我点上一支烟,轻吹一口白雾道:“自己种的因,自己想办法去结果。”

    “要不要脸,老子因为啥去终因的。这会儿大局已定,你跟我扯结果,我不管,你要不给我想招,我特么就给她领回yang城去,完事安排到你屋里。”张星宇面红耳赤的骂咧:“反正我是没这块的经验。”

    “行啊,我正好把屋子腾出来给你俩当婚房。”我打了个响指道:“胖砸,你跟我说实话,你对琪姐有没有啥兴趣?”

    张星宇甩了甩手腕子哼唧:“哥呀,她都大我快一轮了,你觉得呢?”

    我踩灭烟蒂道:“那你就跟人当面说清楚,哪怕事后多塞点钱,她挺不容易的,我之前听洪莲说,她是栾矮子前任大哥的媳妇,出嫁的时候才十九。结果结婚没三年又沦为栾矮子的小老婆,这里头肯定有很多事儿是被迫的,冷不丁碰上你这么个年纪小,又懂浪漫的暖男,芳心跃动也正常。”

    张星宇恨恨的怼了我一拳头臭骂:“擦的,姓王的你记住昂,老子往后要是再帮你做干脑力以外的任何事情,我是你儿子。”

    “说得好像你现在不是我儿子似的。”我没羞没臊的咽了口唾沫道:“好了,说正经的哈,栾矮子的事儿基本搞定,剩下的就是刘冰上位,我把连城喊过来了,接下来该谈谈怎么利益划分了。”

    张星宇也立时变得严肃,捏着下巴颏道:“这事儿我想过,刘冰取代栾矮子干的买卖很多是踩线的,咱们没权利指导人家刘冰怎么做生意,所以我意思是只拿分红,不参与其中的任何。”

    “多少分红?”我点点头道。

    “百分之六十到四十之间。”张星宇伸出四根手指头道:“底线是四十。”

    我皱了皱眉头道:“有点多吧?”

    “不多,因为咱这百分之四十里还有连城的百分之二十。”张星宇揪了揪喉结,正色道:“你是不是打算把连城介绍给刘冰就拉倒的?”

    我点头承认:“不然呢?”

    “我滴亲大哥。如果走一步的话,那咱等于和连城还是没有搭上最直接的关系,可要是钱分到咱们手里,咱们再拿出一半给连城,既显诚意,又可以确定我们的坚实关系,我意思是坚决不让连城和刘冰产生纠葛。”张星宇棱着眼珠子道:“刘冰这边有什么事情可以联系你,然后你再通过连城帮他解决。这样甭管是刘冰也好,还是连城也罢,都会对你有起码的敬畏,而且他们彼此都清楚。这笔钱离开你王朗,谁都玩不转。”

    我又点上一支烟,吹了口气道:“晚上跟我一块昂?”

    “一块个球球,老子不得处理琪姐的问题。”张星宇烦躁的跺了跺脚。一把夺过去我叼在嘴边的烟卷,自己狠狠裹了两口。

    我突兀想起来,白帝和杜航不会好端端出现在这里,更不会没由来的听从张星宇的摆布。侧脖问他:“哦对了,白帝有什么诉求?”

    “啊..”张星宇像是被烟呛着似的,剧烈咳嗽起来,两只小眼贼兮兮转悠几圈干笑:“我可以不说么?”

    我双手环抱胸前。斜楞他笑问:“那你戴铝合金头盔了么,诶我跟你说哈,最近一段时间我跟着洪莲练体能,进步还算不小,现在一拳头应该能给你捣哭,来你站好别动哈,让我瞄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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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我只想老老实实的当条哈巴狗,可他们瞧不起我,硬生生的把我逼成一头狼!头狼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头狼,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头狼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