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81 有趣的灵魂
人这东西吧,有时候真的很奇怪,甚至可以说搞笑。
你总认为这个世界应该是这样的,但它往往偏不是按你想的那样进行,就好比每个人都知道下雨要打伞,但是很少会有人去琢磨雨伞从哪来。
钱龙也好、刘冰也罢,这帮犊子都认为我应该一雪前耻,可是我却稳如泰山一般的陪着他们喝酒聊骚,在他们看来我可能怂包一个,实际上我心里特别明白接下来应该怎么走。
ktv里的小瓶酒,一般都属于那种喝多少不会醉的,可是即便如此,刘冰仍旧给舌头都喝大了,含糊不清的握着我的手掌拍打几下哼唧:“兄弟啊,你跟我说句实在话,栾矮子你准备咋办?”
我眯缝着醉眼朦胧的眼珠子笑问:“那你先给我撂句实话,干他你能出多大马力?”
“你需要多大马力?”刘冰眯缝眼睛笑问。
我抹擦一下面颊笑问:“一百人能不能出的来?”
“一百人算个球球,八百人我都能给你干出来,问题是价值在哪?”刘冰拍着大腿道:“兄弟,不是我跟你吹嘘,别的地方我不敢讲,但是在这个地方,从越蓝迁过来几百人真的像吃饭睡觉一样的简单,可问题是这样的人,顶多就是看着壮观,实际上开干,没几个敢下死手的,你要来何用?”
我点上一支烟,眯缝眼皮没有作声。
刘冰咳嗽两嗓子道:“兄弟,我跟你说,办正事的人不用太多,三五足矣,既方便行动,也容易逃离。”
“你怎么看?”我扭头望向正吃果盘的王嘉顺。
“啊?”这小子嘴里当时叼着半拉香瓜,被我问的有些猝不及防,愣了几秒钟后,狂点几下脑袋:“我觉得冰哥说到很在理,在栾矮子的地盘整他,确实不适宜人太多,显眼不说,还没啥意义,要我说,既然要磕栾矮子,那就先得师出有名。”
我手指“哒哒哒”有节奏的叩击着桌面,微笑的示意:“继续往下说。”
“虽说咱是混子,干仗本就天经地义,可关键是想要得到本地大拿们的支持,首先得让栾矮子名声变臭,这样动起手来,本地大拿们不说帮咱们,至少不会反感,他们不反感咱,栾矮子都等于失去了一条胳膊。”王嘉顺胡乱擦抹一下嘴角道:“搞臭一个人,无非两点,要么钱要么女人。”
刘冰的眸子里陡然泛起一抹光亮,兴趣十足的往王嘉顺旁边靠了靠道:“说的再细致点兄弟。”
“冰哥,我打个比方,你别生气昂,你说假如你最好的兄弟睡了你女人,你会怎么办?”王嘉顺莞尔一笑,朝刘冰努努嘴:“说真实感受,咱不存在遮遮掩掩的。”
刘冰沉默几秒钟后,吹口气道:“不一定会杀人,但绝对会膈应,特别特别膈应。”
“对呗,是个男人就会膈应。”王嘉顺双手在衣服上蹭了蹭,从兜里掏出手机戳动几下屏幕后,翻出来一条视频,然后展现在我们面前。
视频是一段新闻:“今天下午市五套班子就环境发展和城市建设展开了深入的调研会议,参会代表有..”
“这是一段本地新闻,新闻内容应该是前四五天的。”王嘉顺按下暂停键,指了指画面中一个身着白衬衫,脑袋谢顶的中年朝我们介绍:“根据我的了解,这位咖就是栾矮子能够矗立本地最大的仰仗,咱们可以从他入手,只要他烦栾矮子,后续问题就不再是问题。”
刘冰吹了口气,揉搓太阳穴道:“关键这种人的蜜一般都藏得很深啊,咱们很难接触到,就算能接触到,人家不配合,咱也不可能硬来,毕竟将来还要在这块生存,不能把关系搞的太僵硬。”
“不好接触就不接触,再给他制造一个新蜜不就完了。”王嘉顺眨巴两下眼睛浅笑:“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妹子不是一抓一大堆嘛,我可以让我兄弟从莞城那边帮我物色物色,冰哥你通过你本地的关系,了解一下这位咖每天的生活作息规律,然后咱们研究研究,怎么样把蜜合理自然的安插。”
刘冰低头盘算半晌后,摇摇头道:“计划是不错,可落实很困难,那种段位的大拿智商情商都不会太低,对一般俗物恐怕没多大的兴趣,漂亮的面孔一大把,可有趣的灵魂太难找了。”
“这..”王嘉顺顿时陷入磕巴。
我微笑着打量二人,既没有插话,也没有任何表态,之前既然说了让王嘉顺挂帅,那我就得给予他百分之百的信任。
张星宇裹了口棒棒糖,突兀开腔:“我这儿有个不错的选择,要见一下吗?”
“谁呀,看看呗。”
“人在附近吗?”
刘冰和王嘉顺同时发问。
张星宇没接茬,笑着掏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你上来一趟吧。”
几分钟后,包房门从外被推开,一个长发披肩,身着一条碎花短裙的女人走了进来。
当看清楚那人模样时候,我惊诧的张大嘴巴:“洪..洪莲?”
“诶卧槽!”旁边的刘冰更是一激灵蹦了起来,情绪激动的双手抱拳:“大侠,我真不知道李洁明去哪了,你可以问问王朗,他最后跟李洁明见的面。”
洪莲面无表情的扫视一眼刘冰,又侧头看向我,朱唇蠕动:“我不是故意抛下你的,当时我受伤了,阿达又危在旦夕,我原本是想先送阿达去医院,再掉头回来找你,谁知道受的伤有一点严重,不管怎么说,很抱歉。”
今天的洪莲脸上化了一点妆,本就精致的面颊愈发显得楚楚动人,合身的碎花短裙将她完美的身躯包裹的严严实实,一对铅笔一般直挺的大白腿格外抢人眼球,不过我发现她的左胳膊处去系了一条白色孝带子。
“阿达..”我怔了几秒钟后出声。
“他走了。”洪莲的眼眶微微泛红:“那天晚上,有两个人朝我开枪,是阿达替我挡下的,我们只走出去三里地,他就停止了呼吸,怪我,如果开车能再快一点,或许他还有救。”
“节哀顺变。”我深呼吸两口气轻喃。
对于阿达,我虽然没有多深厚的感情,可毕竟在一块朝夕相处了一个多月,猛然听到他的死讯,心里还是怪不舒服的。
“谢谢。”洪莲轻叹一声回应,不知道是在谢我的理解,还是谢我刚刚说的“节哀”。
“洪莲说过想报仇,无所谓以什么样的方式,所以我觉得你们这套计划里可以加入她,当然我只是建议哈。”张星宇捻动手指头微笑:“冰哥,具体怎么落实行动,你和顺子多聊聊,这一把我和王朗都是看客。”
洪莲抚摸左手臂的孝带,不大不小的出声:“只要可以报仇,让我怎么做都可以,阿达最后的遗愿是希望我改行,我也答应他了,所以我不能再用自己的方式行动,需要依靠你们。”
王嘉顺搓了搓双手念叨:“姐,你不介意给某个大咖当蜜吗?虽然我会尽力保证你们没有身体接触,可有些事情计划肯定赶不上变化,你得有这方面的思想准备。”
“无所谓。”洪莲微微摇头。
王嘉顺思索片刻后,朝着刘冰出声:“冰哥,这算有趣的灵魂不?”
“算,绝对算,只是怎么样让她合理的跟那位咖相遇呢?”刘冰毫不犹豫的发问。
王嘉顺胸有成竹的应声:“我有办法,虽然有点俗套,但是胜在效果肯定不错..”
2682 磨刀霍霍向矮子
我意思是这样的..”
王嘉顺起身分别给屋里人倒上一杯酒,接着压低声音轻喃起来。
听完他的计划,刘冰立即翘起大拇指:“兄弟啊,这招简直绝啦,要是一切顺利的话,我预计最快也就三五天肯定能出结果。”
“顺子,我觉得..”我皱了皱眉头,起身刚要吱声,张星宇直接一脚踩在我鞋面上,豁嘴打断:“他朗哥答应过我的,咱就是个旁观者,好歹不参与。”
王嘉顺迷瞪的望向我:“哥,有啥直说。”
“没事没事,大哥的意思是计划不错,不过能再慎重一点就更好啦。”张星宇搂住我肩膀笑道:“们先唠着哈,我陪朗哥出去撒个尿。”
几分钟后,张星宇把我拖出包房,来到卫生间后,我沉着脸嘟囔:“他那套计划理论上确实没问题,可关键是如果真实施起来肯定漏洞百出,对手不是傻子,加上洪莲是个有思想有脾气的人,觉得可能完照着他说的办吗?”
“自信!我滴哥。”张星宇乐呵呵的听我说完:“顺子现在差的就是自信,人家费劲巴巴想出来整套方案,结果一句话否定,信不信他短时间内都没有自信再去琢磨其他?况且洪莲主动找我合伙整垮栾矮子,来之前我就说的很清楚,她肯定会多多少少受点小委屈,她既然答应,就说明肯定是有这方面的心理准备。”
“唉..”我搓了搓额头骂咧:“我就是觉得咱们一屋子老爷们做事,最后反倒让个娘们打主力,整的有点卡脸。”
“别闹我朗哥,口中这个娘们发起狠来,能给咱们半屋人都干翻,信不?”张星宇耸了耸肩膀坏笑:“除非是有点啥别的心思,才会觉得这不合理,那不对劲,要是有,那咱就把顺子再喊过来,重新研究研究。”
“擦。”我撇撇嘴嘟囔:“我能有个蛋毛想法。”
“没有就照顺子想的走。”张星宇揽住我脖颈道:“不是我着急想把他们都催熟,假如哪天咱们真跟辉煌公司、高氏集团开战,光凭咱俩能特么累虚脱,想想看,辉煌公司现在只不过冒出来个李倬禹、洪震天就把咱折腾的筋疲力尽,这要是敖辉、郭启煌亲自出现,是对付李倬禹呢,还是跟俩老家伙叫板,除此之外还有个虎视眈眈的高利松和神神道道的天弃组织,咱真没多少时间浪费了。”
我揪了揪鼻头冷静下来,叹口气道:“嗯,喝酒吧。”
再次回到包房,洪莲已经不在,王嘉顺和刘冰正抱在一块把酒言欢,钱龙没正经的边抠脚丫子边捧着手机傻笑,而地藏和周德、刘祥飞相对文明一点,仨人凑在一块变小声聊天边碰杯。
男人和男人之间接触,有时候可能很简单,几杯酒一支烟,就能轻易跨越陌生到熟络这个过程,至于真不真心,那要看将来各自的表现,很显然王嘉顺此刻正在经历这段历程。
我正胡乱琢磨时候,钱龙掏出一部手机递给我,乐呵呵的出声:“对啦朗哥,洪莲把手机还回来啦。”
“哦?”我楞了一下,之前洪莲告诉我他把我手机扔了,我已经信以为真,不想她竟然是唬我的,结果手机随意拨动两下屏幕,我赫然发现洪莲不光替我充满电,而且这期间我还替我多次回复江静雅给我的聊天。
短信里,她告诉江静雅不用担心我,还说我最近一段时间在参加军训。
“这妞外冷内热啊。”张星宇凑过来脑袋瞄了几眼后笑道:“看看,她还用的口吻告诉小雅,要记得加衣多喝水,哈哈哈,我估计平常自己都没这么细心。”
“可不咋地。”我感慨的摇摇脑袋。
玩玩闹闹一直持续到傍晚的六点多钟,感觉刘冰差不多喝到位了,再造下去肯定多,我给王嘉顺使了个眼色,示意今天先到这儿吧。
王嘉顺立即心领神会的握住刘冰的手掌道:“冰哥,往后日子还长呢,想喝想玩不差这一两天,要不我们先把送回酒店,明天计划正式开始?”
刘冰喝的嘴巴都开始打瓢,小鸡啄米似的狂点脑袋:“没问题兄弟,以后咱俩得经常沟通,跟聊天,就一个字舒坦。”
从ktv里出来,我们一帮人打算分道扬镳。
“大飞和德哥送冰哥回宾馆。”王嘉顺扭过来脑袋朝着刘祥飞和周德努嘴。
哥俩立即很配合的将刘冰搀上车,钻进车里以后,刘冰仍旧五迷三道的摆手道别:“兄弟,明天继续喝哈。”
“好使,只要冰哥不烦,咱俩天天过新年儿。”王嘉顺收放自如的回应。
目送刘冰的车子启动以后,王嘉顺又看向地藏道:“地藏哥,咱俩待会再上栾矮子的公司溜达附近一圈啊?”
地藏利索的比划一个ok的手势。
“那我呢顺哥?准备让我干点啥。”钱龙斜楞眼睛笑问。
王嘉顺表情认真的抱拳低头道:“皇上哥别千万别损我,老大虽然说这回的事儿归我负责,但兄弟永远记得啥叫长幼有序,别人咋想的我不知道,反正从我心底,和我大哥永远地位相等。”
“诶妈呀,看看我这弟弟多懂事,一句话直接给我捧到跟大朗哥相同位置啦。”钱龙笑的合不拢嘴,呲着没有大门牙的海怪嘴拍了拍胸脯道:“啥也不说了兄弟,咱家没那些乱七八糟的规矩,既然哥哥们都想扶上位,我肯定也不能差事,有需要的地方随时言语,能办不能办,皇上哥肯定给办。”
王嘉顺抓了抓后脑勺讪笑:“哥呀,要这么说,我还藏着掖着确实有点不地道,没喝多吧?”
“喝个毛线多,朗哥怕我喝大了闹事,勒令我只能喝果汁,今儿一下午我特么啥啥没干,光是营养快线造了**瓶,这会儿打饱嗝都带着一股子浓浓的草原芬芳。”钱龙不高兴的嘟囔:“需要干啥吭声。”
“那去趟当地政府吧,栾矮子的那个大靠山名董志皓,帮我弄清楚他的办公室具体位置..”王嘉顺凑到钱龙耳边嘀嘀咕咕起来。
我正笑嘻嘻看俩人“咬耳朵”的时候,张星宇拿胳膊肘撞了我一下调侃:“诶,发现没?顺子这一点学学的最像,跟什么人聊什么嗑,求人办事之前先装孙子那一出,简直就是个缩小版的。”
“快滚尼奶奶的吧,咋不说他喝酒跟一个吊样呢,刘冰咔咔干了至少一箱多,他特么从始至终就那一瓶干靠到底,我估计咱走时候,他那瓶都得剩下一大半。”我白了他一眼笑骂:“喝酒时候的鸡贼绝对是在模仿,还有跟人对话时候先挖坑的套路,也是丫的光荣传统。”
几分钟后,钱龙兴冲冲的被王嘉顺打发走,王嘉顺回过来脑袋,朝着我和张星宇发问:“哥、宇哥,我送俩先回去还是怎么滴?”
“忙的吧,我还没来过这地方呢,正好拽着朗哥随便转转。”张星宇抻手拦下一辆出租车,先将我推搡上车,然后挤眉弄眼道:“万事按照的想法走,不要被任何这样那样的理由所迷惑,要知道为帅为将,首先得有个独立思考的脑子。”
丢下一句话后,张星宇也迅速上车,朝着出租车司机低声道:“师傅,把我们送到通达物流。”
“咱这是要干啥去啊?”我斜眼问张星宇。
“明知道那小子计划有漏洞,那咱肯定得想办法替他填补一下呗。”张星宇咳嗽两声道:“昏迷那段时间,我先一步通过洪莲了解过栾矮子整个公司的体系,咱们去见一个关键时刻说不准能起到压倒性作用的小朋友,磨刀霍霍向矮子...”
2683 从内部瓦解
我们身处的这座城市并不大,从市区到郊县有一个多小时富富有余。
当出租车停到张星宇口中那家名为“通达”的物流公司门口,我赫然发现这地方我来过,对面就是红莲第一天晚上带着我碰头栾矮子的那家壮族餐厅。
从出租车里下来,我正昂头来回观望的时候,张星宇压低声音道:“这一片基本上都是栾矮子的产业,这家物流公司,还有对面的餐厅,包括那边的两家小旅馆,据说栾矮子当初就是从这儿起家的。”
我点上一支烟,眨巴眼调侃:“你了解的还挺全面哈。”
“那必须的,干这种事情是我的特长。”小胖子豁嘴一乐,指了指“通达物流”门口道:“别的产业,栾矮子基本都是外包给专人管理,唯独物流公司还是他自己负责,他每个礼拜最起码会来两到三次。”
“咱过来是找谁?”我抻脖朝着物流公司的院内瞭望,可能这会儿不算忙,院子里除了整整齐齐停了几辆大货车,也就几个打扫卫生的在扫地。
“栾矮子有个得力干将绰号小土豆,这个小土豆属于武将派,攻城掠地是个好手,本地人都说栾矮子之所以能够崛起,他功不可没,但随着这几年栾矮子旗下的公司逐步转型,走向正规,小土豆的作用就越来越微弱。”张星宇拽着我蹲在物流公司门口耐心解释:“洪莲告诉我,有次小土豆喝醉酒大骂栾矮子忘恩负义,结果被人把话传到栾矮子耳朵里,栾矮子直接把小土豆发配到这家物流公司当二把手。”
我捋着思路低声道:“那小土豆心里不得闹情绪啊。”
“那肯定啊,不过这种人能陪着栾矮子从一无所有奋斗到现在,忠诚度肯定相当高,一般的利益诱惑很难让他动心,得玩点特殊套路。”张星宇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标志性的狐狸笑,接着从兜里掏出一部三星商务手机,在我面前晃了晃低声道:“这是栾子雄的手机,我先拿他钓钓小土豆。”
说罢话,他迅速翻出来通讯录里备注“土豆叔”的手机号码,按到短信页面开始叩击键盘:叔,我闯祸了,急需两把枪,能不能不要告诉我叔父,我现在就在通达物流院内。
短信发不出去不到一分钟,备注“土豆叔”的人立即回过来电话,张星宇毫不犹豫的挂断,随即关掉手机。
“啥意思?”我迷惑的望向张星宇这一连串的操作。
他眨巴眼睛坏笑:“测试一下,栾子雄在小土豆心目中的地位,如果他待会过来,咱们就可以继续往下进行,他如果不来,那就得换套思路。”
之后的时间里,我俩有一搭没一搭的闲扯,等了差不多十多分钟,一辆崭新的奥迪a6风驰电掣的打街口驶入物流公司的院内。
不多会儿,车内下来四个人,领头的是个剃着板寸的胖子,胖子满脸横肉,约莫三十五六岁,体重最起码在一百九十斤往上,穿件紧身的黑色t恤,脚踩一双阿玛尼的人字拖,裸楼在外的两条手臂上全是花花绿绿的刺青,瞅着非常的有派。
从车里下来以后,那个大胖子就把院里打扫卫生的几个工人喊到跟前叽里咕噜的询问几句。
“应该是正主。”张星宇将栾子雄的手机打开,拨通“土豆叔”的号码,果不其然,那个正在和工人对话的大胖子立即从兜里掏出手机接起。
“豆哥,这边。”张星宇直接挂断,朝着大胖子招招手。
不多会儿,大胖子领着三个跟班径直来到我们面前,先是上下打量我俩两眼,随即将目光定格在张星宇握在手中的手机上,龇牙咧嘴的说了句我们听不懂的方言。
“豆哥,你说普通话吧,我们都是外地人。”张星宇乐呵呵的将手机揣进裤兜里,随即自我介绍:“我猜您一定很想知道我们是谁,对么?”
话说到一半,张星宇似笑非笑的扫视跟在他身后的几个马仔,意思再明白不过。
大胖子转动几下眼珠子,随即摆摆手,三个跟班马上很懂事的掉头走回物流公司院内,不过并没有距离太远,似乎生怕我们会做出什么不轨行为。
“可以讲了吧,熊仔呢?”大胖子双手抱在胸前,一脸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张星宇微微一笑,捻动手指头道:“熊哥差我们点东西,所以让我俩来找豆哥聊聊。”
“少说废话,我是问你们找我什么事!”小土豆不耐烦的打断:“他欠你什么,你们可以找他叔父去讨要,我和他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张星宇站起身子,阴恻恻的探过去脑袋低语:“豆哥,难道一点不关心熊哥的安危吗?其实当看到我们俩时候,我猜豆哥多多少少肯定猜出来了点什么吧?”
“没人敢在这座城市碰熊仔一根手指头,所以你们要干什么我根本不关心。”大胖子脸上的肌肉抽搐两下,丢下一句话后,转身就朝物流公司的方向走迈步。
瞟了眼他的背影,我和张星宇相视一笑,全都看出来点猫腻,这个大胖子的漠不关心本身已经说明很多问题,在明知道栾子雄可能被我们抓了以后,他非但没有要拿下我们的意思,甚至连一句难听话都没讲,这就说明他和栾矮子之间的不和并非空穴来风。
“豆哥,熊仔跟你没关系,那这家物流公司呢?栾矮子旗下的金融公司和贸易公司呢,我可听说栾矮子能有今天的宏图霸业,全都靠你昂。”张星宇深呼吸一口,微微提高一点调门。
走出去四五步远的大胖子陡然停驻,耷拉着脸出声:“你们到底什么意思?”
“替你不值呗豆哥,假设今天给你打电话的不是栾子雄,你肯定不会火急火燎的赶过来,本应该在公司里数一数二的你,现在却不得不因为一个毛都没长全的小崽子东跑西颠,憋屈不豆哥?”张星宇叹口气,幽幽的继续道:“至于你刚刚说没人敢在防城港把姓栾家的怎么样,那都是过去式,没有三两三,我们也不敢来见你这座小梁山。”
大胖子抽搐两下鼻子,盯盯注视张星宇几眼后,再次转身离去:“听不懂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张星宇并没有因为对方的二次拒绝被激怒,仍旧乐呵呵的微笑:“豆哥,听不懂无所谓,心里懂就好,我预计这几天你们公司可能会发生一点小变动,到时候豆哥心里有什么波动的话,欢迎随时骚扰。”
几分钟后,我和张星宇乘出租车离开,车里他压低声音道:“这个小人物可以争取一下,他图谋的不小,但凡有需要的人就不复杂,接下来我再跟他接触接触...”
“嗡嗡...”
就在这时候,我兜里的手机突兀震动,看了眼居然是洪莲的号码,我迷惑的接起:“喂,有什么事情吗?”
洪莲先是沉默几秒钟,随即低声道:“有时间吗,我想和你见一面,有点事情想和你谈,你如果不方便的话就算了。”
“去哪碰面?”我没有多想任何,直接发问。
“还在我师父家里吧,待会我给你发定位...”
2684 成熟和拒绝
半小时后,洪莲师父家的那条胡同口,我和张星宇从出租车里下来。
张星宇从兜里摸出一根棒棒糖,边撕包装边坏笑:“你自己进去吧,我从附近溜达一会儿,走时候给我打电话,你俩谈事儿呢,我一个局外人从边上杵着都尴尬。”
“别特么瞎咧咧,我俩之间也没啥不可告人的秘密。”我白了他一眼抻手薅拽。
张星宇甩开我的胳膊,摆摆手道:“我真不进去,有点小细节我没想明白,需要一个人静一静。”
见他不像是开玩笑,我沉寂几秒钟后点头:“行,那我待会给你打电话。”
分开以后,我径直走进胡同里,脑海中顿时浮现出几天前那个腥风血雨的晚上。
胡同里的一切照旧,坑坑洼洼的路面,乌漆嘛黑的环境,靠着墙边停驻的农用三轮,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改变,或许除了我们这些当事人以外,谁都不知道那天晚上混乱的主角已经离世两个。
来到洪莲师父家门口,看着半掩半合的铁门,我深呼吸一口气走了进去。
堂屋门前挂着的电灯泡勉强照亮小院,一袭碎花短裙的洪莲眼神空洞的坐在我们平常吃饭的小马扎上,听到我的脚步声,她马上条件反射的转过来脑袋,随即起身打招呼:“来了。”
“嗯。”我抽吸一口气,瞟了眼她手臂上系着的白色孝带,挤出一抹苦笑:“你吃饭没?”
“吃过了。”她机械的回答。
说完这句话以后,我俩同时陷入沉默当中。
我点上一支烟,不尴不尬的咳嗽两声:“你..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心里有点闷,又不知道该找谁聊天,所以想到了你。”洪莲轻叹一口气,从小方桌下拿出来一瓶酒道:“可以喝点吗?”
“我..”我原本想说身上有伤,可是又没忍心,迟疑几秒改口道:“行吧,那就整点呗,小酌怡情。”
洪莲没有再多言语,直接倒上两杯白酒,自己率先仰脖抿了一大口,可能是酒味太冲,她辣的“嘶嘶”倒吸两口气。
“咱俩干喝呀。”我抓起酒杯笑问。
“啊?”她怔了一怔,随即朝厨房走去:“你等一下,我弄两道下酒菜。”
“我意思是不准备聊点什么吗?”我摆摆手打断道:“不管什么,随便聊点什么吧,不然都尴尬。”
她回过来脑袋,目光在我脸上停留几秒钟后低声道:“我其实特别后悔这次回来,如果我不回来阿达肯定不会出事,你也不会被栾子雄凌辱,你知道我为什么穿这件碎花短裙吗?”
我抽了口烟道:“阿达送你的吧。”
“是的。”她点点脑袋苦笑:“这是我和阿达当初刚有婚约时候,他攒了很久的钱买来的,后来我们解除婚约,我想把裙子还给他,他死活都不肯收,我知道他其实一直很想亲眼看看我穿这条裙子的样子,只可惜他闭眼的那一刻,都没有等到..”
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洪莲的嗓子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一般,变得有些哽咽。
“唉..”我叹口气,举起酒杯道:“我想绝对不希望看到你现在的样子,不论你信不信,至少我相信,阿达哪怕停止呼吸的那一刻至少是幸福的,他用自己保护了最爱的女人,他是倒在心爱女人的怀抱,比起来现在这个柔柔弱弱的你,我更欣赏那个霸道高冷的女杀手。”
洪莲的嘴唇剧烈颤抖起来,两行清泪不受控制的从眼角蔓延出来:“高冷是装出来的,霸道也是装出来的,师父没了以后我要保护自己,所以只能强迫自己坚强,一直以来我也以为自己冷血,可是当阿达死在我眼前的时候,我才突然意识到,我只是个女人。”
看着梨花带雨的她,我吐了口浊气道:“我不太擅长哄女人,喝酒吧。”
“好,喝酒。”她一边拿手背擦拭面颊,一边举杯一口将杯中酒倒入口中,随即被呛得的剧烈咳嗽起来,一丝红晕爬上面颊,让娇柔的她愈发显得更加妩媚动人。
“其实..”我递给她几张纸巾,犹豫道:“其实对付栾矮子,你没必要非参与不可,栾子雄欺我辱我,我又掉头灭杀他是因,我害怕将来会被栾矮子报复,所以整他是肯定的事情为果。”
auzw. p;#109;洪莲眼中闪烁着的寒芒,轻咬嘴皮道:“我要报仇!我想亲眼看到栾矮子偿命,而且整件事情是因我而起的,我如果避让,这辈子都没法原谅自己。”
我捧着酒杯低喃:“可付出的或许会是你最宝贵的东西。”
大家都是成年人,很多事情没必要说的太直白,洪莲一定清楚我指的是什么。
“是,所以我今天喊你来。”洪莲的呼吸陡然变得急促,一对杏眼直勾勾望着我道:“阿达走的时候告诉我,你是个不错的男人..我想在自己被玷污以前,先..先..”
我被她突然的话语给惊的头皮有点发麻,马上蹿起来往后倒退两步,拨浪鼓似的摇头:“姐妹,你别闹,我有家有口的,你使我手机给我媳妇回过信息,肯定也见到过我媳妇和我儿子的照片。”
“你..你不想吗?”洪莲柳眉微颦。
“不是,这不是想不想的问题,假设咱俩不认识,或者说你是足疗或者洗浴干活的,那啥就那啥啦,关键咱俩差不多也能算熟人,你冷不丁给我来句这话,我属实有点懵逼。”我咽了口唾沫,手忙脚乱的从兜里掏出烟盒道:“我还是那句话,这件事情你不是非参与不可,我们花点钱就能找到一大群乐意配合的女人,真心的。”
洪莲的玉脸已然红到脖子根,檀口微张,不过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姐妹,你比我岁数大点,我也习惯喊你姐姐了。”我沉吸一口气道:“说老实话我被栾子雄他们抓到时候,确实快恨死你了,但当时我并不知道阿达情况那么严重,现在事情已经过去了,咱们就翻篇吧,我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别的依靠,如果你愿意,我们头狼的大门愿意为你敞开。”
“可..可我除了杀人,什么都不会做。”洪莲耷拉下脑袋苦笑:“我是个弃婴,师父从小把我捡回来,原本是想供我好好读书的,但我的成绩太差,读到高中就死活都念不下去了,后来跟随师父学习格斗击杀,师父过世以后,就一直依靠这行生活。”
“不会就学呗,挑点你感兴趣的干,公司里有的是能人可以带你。”我大大咧咧的笑道:“一点不跟你扒瞎,我们公司单身的帅痞子多了去,说不准你真能找到如意郎君..”
我正滔滔不绝的时候,洪莲突兀打断:“王朗,你对我有过想法吗?”
“啊?”我心口禁不住一颤,迟疑几秒,随即装傻充愣的干笑:“接触时间太短,这话真不敢瞎说。”
“哦。”洪莲微微点头,一双美眸从我脸上慢慢移动到鞋面,像是自言自语一般的喃喃:“我也觉得我今晚上有点挺不要脸,是否加入你们公司,我会认真考虑的,不过一切都建立在替阿达报完仇以后,这件事情我要参与。”
“姐姐,你咋不听劝呢,非特么跟个五十多岁的老男人发生点啥才罢休呐,我们想让栾矮子跟他上家翻脸,这道步骤肯定得有。”我无语的出声。
“我已经想好啦,你走的时候替我把门关上吧,谢谢。”洪莲抓起酒瓶和酒杯直接转身朝堂屋走去。
我不死心的继续规劝:“洪莲,你没必要那么犟,赌气给谁看啊,阿达已经没了,我一直认为活人替死人做这做那是最愚蠢的行为。”
“咣当..”
洪莲没有言语,重重将堂屋的门合上。
盯着紧紧合上的木门,我唏嘘的摇摇脑袋,此刻的洪莲已经无所谓值与不值了,她的内心只有内疚和仇恨,眼睁睁看着亲近的男人停止呼吸,我现在要她放弃,根本不可能。
从院子里站了几分钟后,我默默离去,走的时候将大门关上。
胡同口,张星宇坐在一台农用三轮车上的拨动手机,见我垂头丧气的走出来,他豁嘴调侃:“看来你身体真是虚到了一定境界,这么快就搞定了。”
“你特么啥都知道,对吧?”我瞪着眼珠子怒视他:“明知道她现在这种心态,你为啥还要让她参与进去,不是害她嘛!”
面对我的愤怒,张星宇表现的极其平静,裹着棒棒糖反问我:“我认识她吗?需要考虑她的感受吗?我只知道这么做可以帮她达成心愿,还能替咱们省下很多不必要的麻烦,你花钱雇人,万一对方嘴巴太松呢,万一反水耍咱们呢,王朗,你可能很不认同我的做法,但我扪心自问,我没做错任何,比起来我的兄弟,哪怕死一万个人,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我俩互相对视几秒钟后,我抹擦一下脸颊摆手:“行了,不吵了。”
“我也从来没想跟你吵。”张星宇拍了拍我肩膀道:“这个世界本来就是这么现实,不想做棋子,那就得努力变成棋手,最起码我知道你成熟了,你学会了拒绝,明白孰轻孰重,假如你今天晚上没出来,我肯定会和顺子改变计划,我特么再不是人,也不能拿大嫂当诱饵,你出来啦,说明你内心深处其实已经在接受。”
“我成熟个**,只是知道心动和在一起是两个概念。”我揪了揪鼻头道:“走吧,我有点困了,替我转告张星宇,不论你们计划怎样,我都肯定会配合到底。”
“暂时还不能回去,咱们接下来要去见另外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他可以加速小土豆的反叛。”张星宇嘿嘿一笑,搂住我肩膀道:“那你跟我说句实话,你对洪莲有想法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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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85 惨淡的辉煌
我没有回答张星宇的问题,甚至于之后的很长时间里我都没有再发出过任何声响。
至于是否对洪莲产生过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我不愿意去过多深思。
男人是种视觉系生物,对于任何漂亮的异性总会或多或少的滋生一些不该有的想法,怦然心动是本能,渴望占有是欲念,可想跟做永远不能配套,否则这个世界真特么得乱套。
四十多分钟后,市区一家狗肉火锅店,我和张星宇见到了他口中的另外一个“小人物”。
来的路上,张星宇简单跟我介绍了一些这位“小人物”的履历。
这人叫米涛,是栾矮子贸易公司的执行经理,虽不是栾矮子的起家兄弟,但却深得信赖,在栾矮子的那个小团伙也算比较有地位的存在,至少比小土豆的地位高上一大截,张星宇是通过刘冰在市里的一个关系户跟他取得的联系。
热气腾腾的包房里,我和张星宇分别跟我米涛握手打招呼。
“郭副处在电话里跟我说了,两位是来自越蓝那边的朋友吧?”米涛推了推鼻梁骨上架着的黑框眼镜,操着标准的普通话发问。
米涛的长相属于那种白白净净,很容易让人生出好感的类型,西装笔挺、嘴角挂笑,我觉得说他是个律师或者教员别人可能都信。
“不,我们来自yang城,是通过朋友的朋友才勉强和米总搭上的关系。”张星宇微笑着摇头道:“前几天栾矮子的侄子抓了一个北方小伙,不知道米总知晓这件事情吗?”
“听说过一点,但这个忙我爱莫能助。”米涛转动两下眼珠,拘谨的回应:“两位既然能找到我,就说明肯定对我们龙兴公司有过了解,公司自上而下都是栾家的,我只是个打工仔,别看熊仔在公司没有任何任职,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将来肯定是他接班。”
“听米总的口音不像是本地的吧?”我咳嗽两声发问:“应该和我差不多,都是打北方过来的?”
“是的,我祖籍s西,大学毕业以后就来这边创业,创业失败后加入龙兴公司,一晃眼都十多年啦。”米涛点点脑袋道:“咱们边吃边聊,虽然帮不上两位什么忙,也不耽误咱们交朋友嘛。”
“米总难道没有想过下船或者回归祖籍吗?我听说栾矮子的买卖好像不是特别合法啊。”我递给他一支烟,乐呵呵的笑道:“米总是个文化人,一定明白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道理,我这个人交朋友很简单,我的朋友大部分都非富即贵,有的是娘胎里带出来的,也有的是通过我帮助,这张卡上有三百万,算是一份见面礼吧。”
说罢话,我从兜里掏出提前准备的银行卡放到他圆桌转盘上,然后转到他面前。
“哦?”米涛的脸上随即泛起一抹惊诧的表情。
“我叫王朗,也就是前几天被栾子雄抓到的那个倒霉蛋,我来自yang城,背后有家名为头狼的公司。”我点上一支烟浅笑:“米总有时间的话,可以通过朋友简单的了解我一下。”
米涛仍旧没有说话,不知道是发呆还是思索,桌上翻滚的火锅荡起阵阵雾气,直接将他的眼镜片扑的白茫茫一片,迟疑良久后,他摘下来镜框,眯缝眼睛望向我问:“需要我做什么?”
对于他的反应,我稍微有点诧异,低声道:“你不再多问几句什么?”
“知道的越多命越薄,你能出现在我面前,首先说明栾子雄肯定出事了,不论他现在是死是活,你们和龙兴的梁子已经不可化解,我如果拒绝,今天晚上恐怕很难走出这扇门。”米涛说着话,直接抓起桌上的银行卡塞到自己兜里,表情平静道:“刚才王先生有句话,指戳我心扉,离家太久了,我确实也很想下船,只是这些年我替栾矮子做的事情太多,已经没办法回头。”
“那米总还敢揣起来我的银行卡?”我努努嘴笑问。
“天上掉下来的馅饼,不捡白不捡。”米涛理直气壮道:“我的身份摆在这里,想必你们需要我做的事情肯定无足轻重,假设你们侥幸掀翻栾矮子,我刚好借机撤离,就算你们失败了,我也有的是借口否认。”
“聪明人。”张星宇左手翘起大拇指,右手端起酒杯道:“我不擅长喝酒,但敬你一杯。”
“刚刚王先生还有句话说非常正确,栾矮子的买卖不合法,翻船是早晚的事情,我现在已经赚到了这辈子都够花的钞票,没必要再和谁死绑在一起。”米涛轻飘飘的笑道:“所以二位开门见山吧。”
我和张星宇对视一眼,说实话谁也没想到这个米涛竟然比我们想象中更好接触,背叛老大的话竟然张口就来,似乎这样的事情他已经不是第一次接触,一切干起来轻车熟路。
不过也从另外一个方面说明,米涛能深得栾矮子喜欢不是没有道理的,没有感情的人做任何事情都理智到不行,就好比我旁边的张星宇,这类人不管干啥,都能非常出色的完成。
“我们想让小土豆也起叛心。”张星宇揪了揪喉结道。
“好办,他这段时间总被栾矮子训斥,栾矮子甚至立下规矩,没有得到他的允许,小土豆不允许给他打电话或者找他,而小土豆这个人脾气火爆,一点就着,栾矮子揍他也不是一次两次,但人嘛毕竟有个承受范围,我估计再来两回,小土豆肯定会翻脸。”米涛打了个响指道:“我可以打着栾矮子的幌子给小土豆挑事,不过动手的话,需要你们自己安排人,公司里我的嫡系全是文职,没有这方面的干将。”
张星宇玩味的轻笑:“我突然有点心疼栾矮子,真是惨淡的辉煌,一文一武谁特么都没糊弄住。”
米涛无所谓的撇嘴:“没什么可心疼的,天理循环,他当时也是这么起的家,他老大现在还在鸡棚子里服刑呢。”
“什么时候能干?”我清了清嗓子问。
“现在就可以,今晚上正好有一批货要送去通达物流,我现在过去挑刺,把他火挑起来以后,给你们打电话。”米涛痛快的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随即站起身子道:“走吗?”
张星宇努努嘴问:“我能信得过你吗兄弟?”
“这年头谁信得过谁呀。”米涛不屑一顾的歪嘴道:“人生就像会员,只要花钱到哪都有特权,你们图谋龙兴公司的生意,我稀罕人民币,大家互相成全罢了,我只有一个要求,假设栾矮子倒下,我要离开这里的时候,你们不准为难。”
“没问题。”
“当然!”
我和张星宇异口同声道。
“那走吧。”米涛抬手看了眼腕子上价值不菲的手表,利索的摆摆手道:“这个时间段栾矮子已经睡觉了,他睡觉绝对会关机,小土豆就算诉委屈也没地方,等明天以后,我先来场恶人先告状。”
“先等一会儿哥们,就像你说的,这年头谁都信不过谁,为了防止入坑,咱们先小人后君子,我得安排个兄弟陪你。”张星宇掏出手机拨通地藏的号码:“我给你地址,带上枪来一趟,速度要快。”
与此同时,我兜里的手机也嗡嗡震动,看了眼号码,我歉意的朝米涛缩了缩脖颈,随即出门按下接听键。
电话那头传来柳俊杰的声音:“朗哥,你要的人已经帮你物色到了,正儿八经艺校出身,今年刚上大三,长相身材绝对没得挑,之前还拍过平面广告,撩人的手段特别高超,我就跟她见了一面,这会儿心里就跟小猫乱挠似的,我把你那边的事情简单跟那妞聊了聊,她表示没啥问题,不过收费有点偏高。”
“价钱无所谓,你先帮我垫付,回头我给你补上,腾龙的伤势恢复的怎么样了?”我舒了口气轻问:“他要是恢复的没问题,你就让他受累跑个腿,帮我把人送过来。”
柳俊杰大大方方的应承:“成,那我让腾龙今晚上就出发,到地方以后联系你。”
“麻烦了兄弟,这事儿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老陆、小宇他们。”我舔舐嘴角叮嘱。
挂断电话后,我思索半晌又给洪莲编辑了一条长长的短信,思索半晌后,我又把短信删除,将手机揣了起来。
来的路上,我曾经跟柳俊杰偷摸沟通过,让他帮我物色个长相气质绝佳的美女去取代洪莲,可能是我比较矫情吧,始终没办法做到冷眼相看,胖子如此计划有他的原因,洪莲愿意配合也肯定有她的理由,但站在我角度,我们即便不是朋友,也是熟人。
推朋友进火坑的事儿不能干,趁熟人之危发劫难财的事儿不做,这是齐叔老早以前就教过我的底线。
再次回到包房里,我看到张星宇正乐呵呵的跟米涛聊着什么,我不动声色的开腔:“可以出发了吗?”
“等等迪哥,另外给顺子他们一个准备的时间。”张星宇抹擦一下脸颊,上下打量我几眼。
我心虚的摸了摸自己的面颊:“瞅我干啥呀,我脸上有字啊。”
“不,你心里有字。”张星宇神神叨叨的蠕动嘴唇:“而且肯定是跟洪莲有关的字儿。”
我矢口否认:“有关个蛋蛋,你不说让老子当个旁观者嘛。”
“你要真老老实实听我摆布就不是你了。”张星宇伸了个懒腰道:“算啦,你让我好几步,这一步听你的,不过提前声明昂,我只保证我听你的,其他人咋做咋选择,你我都不能胡乱干涉。”
我意味深长的呢喃:“我先是个男人,其次才是头狼的首领。”
“可有的人会觉得亲手解决麻烦更有快感。”张星宇掷地有声的反驳我。
“胖砸,我说咱们为啥要吃社会饭?”我收起脸上的笑容,沉声道:“难道只是为了成功的那一瞬间悸动?没有能耐,低头认怂,让人把我脸踹烂都无可厚非,可明明有能耐,我凭啥要在意别人的觉得,我觉得事情不能这么干,那就不能干,这事儿不研究了好吗,咱俩别当着外人面翻脸”
2686 鸟尽弓藏兽四散
夜黑如墨,残月如钩,凌晨一点多的通达物流公司院内灯火通明,几辆载满货物的工具车打着双闪停成一竖排,十多个身材魁梧的工人正热火朝天的从工具车的后斗里将货物卸到旁边的几辆大车上。
“吱!”
一辆黑色“帕萨特”扬尘而来,不久前在狗肉火锅店里跟我们达成协议的米涛怒气冲冲的从车上跳下来,挥舞胳膊吆喝:“停下,都特么给我停下,谁让你们这么干活的,小土豆呢?”
紧跟着,脸上挂着墨镜的地藏也随之下车,默默站在米涛身后,外人看来他似乎是在替米涛撑场面,但坐在门口出租车里的我和张星宇却很清楚,地藏的袖口藏着把手枪,就是防止米涛给我们玩套路。
一个**着上半身,浑身全是腱子肉的带队工人,不解的发问:“什么事呀米经理?”
“什么事,你说什么事,不认识字啊,看不见箱子上写着轻拿轻放吗?”米涛板着脸“咣”的一脚踹在旁边的货物箱上,梗脖吆喝:“我懒得跟你这种人对话,小土豆呢?卸货上货这么重要的事情,他不在现场监督?”
“豆哥在办公室里休息。”工人敢怒不敢言的指了指不远处的办公楼。
米涛掐着腰呵斥:“喊他出来,他现在真是越来越狂了,栾总亲自交代的货物他都敢怠慢。”
工人脸上的肌肉抽动几下,心不甘情不愿的掏出手机走到一边打起了电话。
“你们这帮人也够可以的,仗着年轻时候跟小土豆混过几天社会,活不好好干,天天就想着偷奸耍滑,公司花钱养你们这些废物真不如养几头驴来的实在。”米涛扫视一眼现场,指了指不远处的几个装卸工嘲讽,那副丑陋的嘴脸,就连坐在车里看热闹的我和张星宇都同时皱紧眉头。
我揉搓下巴颏出声:“这小子属实遭人膈应。”
“从另外一个角度也说明,他说的话估计全是栾矮子的潜台词,栾矮子总是表现出过类似的态度,他才敢大放厥词。”张星宇冷笑道:“你看那几个装卸工,不是身上雕龙画凤,就是前胸后背挂伤带疤的,我估摸着他们年轻时候可能全是陪栾矮子打江山班底。”
“让班底干装卸工?”我的眉梢直接拧成了疙瘩。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张星宇歪脖轻声道:“鸟尽弓藏兽四散,水落石出鱼搁浅,一个团伙崛起时候,那些敢拎着脑袋拼命的,全是稀世珍宝,团伙稳定,逐步转型,亡命徒自然变成了遭人嫌,或许在栾矮子心底认为,他没有把人全撵走,还花钱养活他们,已经是仁至义尽,朗哥你呢?如果将来头狼也走向正轨,你会咋做?”
“我?”我指了指自己脸蛋,随即毫不犹豫的回应:“我啥待遇他们啥待遇,这点永远不会变。”
张星宇意味深长的叹了口气:“唉,这个世界上能共患难的生死兄弟多如繁星,愿同富贵的袍泽知己少之又少。”
正说话时候,白天跟我们见过一面的大胖子小土豆黑着脸从办公楼里走出来,脚上的人字拖发出“踏踏”的跺地声,足以证明他此刻心底的愤怒。
“什么事啊米涛?”
人未到、声先至,小土豆鼻孔里喷着粗气注视米涛吆喝:“大虎告诉我,你不让他干活?”
“什么事?”米涛撇嘴轻笑,这厮极其的狡猾,上来就先给小土豆扣了顶大帽子,表情严肃的反问:“豆哥,你也是公司的元老级人物,什么事重什么事轻,心里难道没有数吗?这批货栾总千叮咛万嘱咐不能有任何损坏,公司现在想要打开西北市场,贸易部的兄弟费尽千辛万苦才从那边谈下来的单子,你看看你的人是怎么干活的,一个个恨不得直接把箱子扔飞,如果出问题,如果货物损坏,人家肯定不会埋怨你们物流,但会指责我们办事不利。”
“嗯?”小土豆侧脖望向带队的工人头子。
工人头子忙不迭的解释:“豆哥,我们没像他说的那么夸张,不过是卸货时候稍微用了点力,全是木箱子,很沉的,所以大家干活时候控制不住力度本身也很正常。”
米涛摇头晃脑的怼了一句:“怕沉你们完全可以辞职不干,一个个要死不活的鬼样子给谁看呢,是公司亏待你们,还是栾总对不起你们。”
小土豆胸口起伏两下,朝着米涛摆摆手道:“行,我知道啦,待会我会提醒大虎他们注点意的,物流的事情就不劳烦米经理挂念,我会做好的。”
“不是豆哥,你什么态度啊?”经过前戏铺垫的米涛瞬间开始发难:“物流虽然归你负责,但你也不能搞山头主义呐,别看咱们平常见面少,可毕竟都是替龙兴公司做事,我好心提醒你两句有错吗?”
小土豆到底是个粗人,三两句话就被米涛给撩出来真火,不耐烦的爆了句粗口:“我特么说你什么啦?死北佬,有这个时间你不如多去舔舔你家栾总去,别在我这里耀武扬威,除了会拍马屁,你们这群后来者还会做什么,废物!”
米涛瞬间抓着了理,一蹦三尺高,破马张飞的薅扯着小土豆的衣领尖叫:“好啊小土豆,骂我不算,连栾总都敢骂,你真是飘大了,行!给我等着昂,看看周一例会时候,我告不告你就完了,我看你这个物流公司经理也当到头了。”
小土豆的岁数至少比米涛大半轮,被个后生指名道姓的嘲讽,当即急眼,一把推开米涛,气哄哄的咆哮:“随便你告,老子大不了卷铺盖走人,叼你老母嘿呗,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滚!”
“哎哟,你还敢打我?”米涛被推了个踉跄,跃跃欲试的又是一把拽住小土豆的胳膊,同时掏出手机吆喝:“走,咱们现在去栾总那里说理去,看看到底谁对说错。”
“你特么松开我!”小土豆不耐烦的挥舞手臂甩开米涛,同时反手就是一嘴巴子抽在米涛脸上,胖脸涨红的低吼:“再跟我拉拉扯扯,我弄死你!”
米涛捂着脸上的巴掌印,掏出手机作势要打电话:“你等着,你给我等着!”
“等什么?”
“你个舔屁狗,除了会告状,还会干什么。”
“滚啊死野仔。”
刚刚被米涛夹枪带棒嘲讽的那群工人顿时间愤愤不平的簇拥在米涛的跟前。
“行行行,你牛逼,咱们走着瞧。”一看自己激起了群愤,米涛一边招呼地藏上车,一边丢了句狠话,迅速钻进车里面,不多会儿张星宇握在掌心的手机响了,米涛呼哧带喘的出声:“我这边戏做足了,物流大院里有监控,栾矮子每天早上睡醒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看监控,到时候我再哭撇撇的诉几句苦,他肯定会熊小土豆,剩下的就看你们,负责看监控的哥们是我的人,我现在就联系他,之后的二十分钟摄像头会失灵,另外我挨了一巴掌,必须加钱。”
“没问题,待会事罢,我再给你二十个。”张星宇邪笑着应声,回头朝我吧唧两下嘴巴。
我拿起手机拨通王嘉顺的号码:“上场吧,到你们表演时间啦。”
我这边话音刚刚落下不到十秒钟,两台没有挂车牌的银灰色面包车径直使入物流公司的大院里。
“呼啦..”
“呼啦!”两辆面包车的后车门同时打开,钱龙、王嘉顺、周德、刘祥飞、刘冰人手一把片砍径直从第一辆车上蹦下来,**个面生的小青年则从另外一辆车上蹿下来。
当时小土豆和几个工人正在聊天,见到这群不速之客后,全都停滞的昂起脑袋,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周德吐了口唾沫,刀尖径直戳向小土豆厉喝:“就他,欠钱不给,还说要给咱们试试斤两!”
小土豆迷惑的询问:“朋友,你们是不是认错人啦?这里是通达物流,龙兴公司的地盘。”
“去尼玛的,打的就是龙兴公司的人,全给我撂倒!”王嘉顺梗脖厉喝一声,率先抡起手里的片砍,径直劈向小土豆。
小土豆本能的抬起胳膊想抵挡,刘冰一记“直踢”狠狠蹬在他肚子上,直接将他给放倒。
周德、刘祥飞带着剩下的**个青年“呼啦呼啦”围拢过来,片砍和铁管宛如下雨一般砸向小土豆。
边上的几个装卸工看不过去想要帮忙,一直没有动弹的钱龙横身看向他们冷笑:“一个个最好心里有点逼数昂,多大岁数干多大岁数的事儿,家里都有老婆孩子等着养活吧,再想想你们要是出事,栾矮子会给你拿一毛钱不,别特么成全了义气,难为了家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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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87 一计连一计
面对钱龙如同地癞子似得吆喝,几个正当壮年的装卸工齐刷刷的同时一愣,随即又齐齐瞟向正被王嘉顺他们爆锤的小土豆,互相对望一眼,谁也没敢再继续往前凑。
“因为什么铲的你,心里有点逼数没?”王嘉顺“咣咣”踩着小土豆脑袋,一边唾沫横飞的喝骂:“诶我去,还特么跟我装上哑巴是不!”
小土豆蜷缩身体,抱着脑袋硬撑着不吭气。
“我就喜欢治牙比骨头硬的!”刘冰朝后倒退两步,抬起硕大的脚丫子“嘭”的一脚跺在小土豆的膝盖骨上,发出“嘎巴”一声脆响。
“啊!”小土豆疼的瞬间发出一声凄厉的干嚎声:“服了兄弟,我服了...”
“喊晚了!”刘冰弯腰将小土豆另外一条腿掰直,抬腿又准备往下踩踏。
小土豆剧烈挣扎,来回速腾双腿叫嚷:“你们是米涛的人吧,给他带句话,我服了,真心服了...”
刘冰佝偻后背,眯眼望向王嘉顺,拿眼神询问意思。
王嘉顺沉默片刻,先摆摆手,然后蹲到小土豆面前,单手掐住他的下巴颏狞笑:“还不算笨,既然知道自己揣摩明白啥意思,我们也不难为你了,但你给我记住昂,这次就是个见面礼,但凡再让我听过你敢跟米哥扯犊子,咱们就火葬场见吧。”
“诶...诶...”小土豆喘着粗气可怜巴巴的缩了缩脖领,沉寂几秒钟后出声:“几位兄弟,我多嘴问一句,米涛因为什么针对我?”
“草泥马,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周德“嘭”的一脚又跺在小土豆后脑勺上,再次吹响新一轮的进攻号角,跟他们一块来的几个小青年立马围成半圈再次开撩。
几分钟后,小土豆满脑袋是血,趴在地上宛若死狗一般,脚上的鞋子蹬没了,身上的衣裳也破成一缕一缕的,胖的如同小山丘似得身体一动不动。
“哥们,我们都是拿钱办事,跟你也扯不上什么深仇大恨,既然你想知道咋回事,我也不藏着掖着,我们是给米哥干活的,米哥是替谁干活的,你自己慢慢品。”王嘉顺俯身瞟了眼几乎晕厥小土豆低声道:“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能理解多少看你自己悟性,走!”
说罢话以后,王嘉顺摆摆手,一伙人利索的钻进面包车里扬长而去。
“豆哥,豆哥...”
“不要紧吧豆哥。”
面包车刚驶出物流公司大院,那帮装卸工马上一窝蜂似得簇拥到小土豆的跟前七嘴八舌的询问。
张星宇摸了摸鼻梁骨,意味深长的呢喃:“有点狠,无冤无仇的,整他整的血呼啦嚓得,唉...良心上有点过意不去,回头多多少少得补偿点他啥。”
我愕然的望向张星宇,这话怎么听起来都不像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
张星宇满眼无辜,露出个人畜无害的苦笑嘟囔:“看我干啥,我也是个有血有肉的人,良心也会刺痛好不好。”
“你快滚尼奶奶个哨子吧,你要是有心,往后我就吃斋念佛。”我白愣他一眼,摸了摸他胸脯子摆手道:“走呗,还杵着干啥。”
我们开的这台出租车是张星宇高价租来的,为的就是不显眼。
“等等,我得替豆哥报个警。”张星宇慢悠悠掏出手机按下110。
二十多分钟后,两台警车呼啸而来,车里的警察刚刚才围过去,小土豆就踉踉跄跄的从
地上爬起来,满脸淌血的挥舞胳膊干嚎:“谁特么报警的?我什么事情都没有,不需要公家帮处理。”
“豆哥...”一个警察操着方言,抻手想要扶住小土豆。
小土豆直接摆开对方,嘴里嘟嘟囔囔的骂咧,一瘸一拐的朝办公楼迈步。
“是个老炮,要面子,可以再根据他研究两步棋。”张星宇嘴角微微一笑,从兜里摸出一支棒棒糖,低头陷入沉思。
半分钟后,他突然发动着车子,扭头朝我道:“查查最近的便利店,咱们买点烟酒给小土豆送过去。”
“啥套路?”我眨巴眼睛问。
“明路子,直接策反。”张星宇歪脖轻笑:“受了委屈的老炮,现在一门心思肯定是找回来场子,但他肯定没那份魄力,没有魄力咋整?三口老酒壮胆怂人。”
“我还是没听明白啥意思。”我摸了摸后脑勺,感觉最近脑子明显有点不够使。
“你还是别听的太明白,不然我怕我脑袋受罪。”张星宇一边拨动方向盘,一边拨通地藏的手机号:“迪哥,你还和米总在一块没?在是吧,那转告他一声,我晚点给他钱。”
十多分钟后,我俩拎着几瓶好酒和一些卤肉再次回到物流公司,此时警车已经离去,几个装卸工按部就班的干活,我们直接把车停到办公楼门口。
“应该是三楼。”昂头看了眼楼层,只有三层窗口还亮着灯,我俩对视一眼,并肩朝楼口走去。
“你先上去,我拿把家伙式。”走出去没两步,我突兀回头拽开车门,摸出来一把“仿六四”,自从上次被栾子雄抓着,我就产生了心理阴影,甭管去哪兜里不揣上家伙式,我就觉得特没底。
半根烟的功夫,来到三楼亮灯的办公室,我看到张星宇正嬉皮笑脸的在跟小土豆交流。
小土豆换了一身干净衣裳,但是脸上的淤青和红肿仍旧清晰可见,鼻孔里甚至还塞着两团卫生纸。
“豆哥,敢在防城港动你的人可不多吧,跟兄弟说说,指不定兄弟能帮上什么忙。”张星宇坐在办公桌上,轻飘飘的微笑。
小土豆棱着眼珠子低吼:“你们有病吧,咱们很熟悉吗?阴魂不散总找我干什么!”
“豆哥,我真心替你不值得,敢在这地方打你,敢在你的地盘给你揍成这样,对方没点依靠肯定不可能,咱开门见山吧,我们是外地人,想在这块站稳脚跟,肯定得有所仰仗,你老的身份最合适不过。”张星宇干咳两声,抓起一瓶白酒举起道:“来,都是老爷们,咱们嘬两口,边喝边聊可以吗?您要是实在反感我们,可以把东西扔出去,我们大不了明天再过来,都是无所谓的事儿。”
小土豆看看我,又瞟了眼张星宇,脸上的肌肉抽搐几下,沉寂足足能有两三分钟左右,语调艰难的开腔:“坐...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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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88 提前给自己烧点
女人失恋的时候最容易被人趁虚而入,而男人则是在失意的时候,最容易被人鱼目混珠。
很明显,今天晚上的小土豆就属于后一种情况。
面对老大的不信任,手下的穷困潦倒,同类的各种打压排挤,这个可能曾经也叱咤风云过的江湖大佬彻底爆发了,一杯接一杯的陪着我们两个素不相识,且心怀鬼胎的陌路人觥筹交错。
“土豆哥,我们是外地人,我也一直都在跟你强调我们是外地的,所以我们第一肯定不会在这地方呆太久,第二不论干什么事情都需要本地势力的支持。”不善酒力的张星宇两杯下肚,面颊变得绯红一片,舌头也不自觉大了不少:“这段时间,我什么都没干,就在打听栾矮子旗下的狠人猛将,一点不夸张的说,我认为栾矮子能够平地而起,少不了你替他腥风血雨。”
“呵呵,现在提这些有什么用。”小土豆揉搓着红肿的脸颊摇头苦笑:“混到现在不照样就是个破物流公司的副经理吗,你知道楼下装卸工的头儿大虎吗?放在五年前,这片道上混的,哪个看见他不哆嗦,可惜他们没跟对人,跟了我这么个废物,本该吃喝玩乐退休的年纪,现在干起了装卸工。”
眼见张星宇有点不支,喉结不停的蠕动,想要干呕,我马上端起酒杯迎上去接茬:“豆哥,话不能这么说,他们乐意留在你手底下受苦受累,证明有义气,也说明做人绝对没毛病。”
“唉..”小土豆叹口气,失落的摇摇脑袋举杯:“喝酒吧,我特么现在里外不是人,栾矮子因为我屡次要求给那群兄弟涨福利,对我爱理不睬,底下兄弟们又觉得我这个大哥不作为,走的走、散的散,但凡能另谋出路的,现在早就跟我断了关系,混到现在,快特么二十年了,今晚上居然让个公司里玩笔杆子的小人捶打一顿,真丢人啊。”
张星宇佯作惊愕的张大嘴巴:“土豆哥的伤是你们自己搞的?卧槽,谁呀,跟你这么大仇恨,脸都给踢变形了,豆哥,你要信得过我们哥俩,把名字甩给我们,这个面儿,我们替你争回来。”
“我们公司一个叫米涛的小人,好色贪财,但是特别会拍马屁,栾矮子现在就差跟他钻一个被窝啦。”小土豆嘲讽的吐了口唾沫,随即摆摆手道:“算了,这种事情我自己解决,虽然我对栾矮子很有意见,但他毕竟是我大哥..”
张星宇挽起袖管,满脸愤愤不平的低吼:“豆哥,你大哥都不仁啦,你还跟他讲个球的义,这事儿我俩替你办了。”
小土豆陡然放下举在嘴边的酒杯,眯缝眼睛凝视张星宇。
“怎么了豆哥,我说错啥了吗?”张星宇迷瞪的轻问。
“哥们,你们找我的目的不就是想让我帮着一块整栾矮子吗?”小土豆满嘴喷着酒气道:“既然咱今天都坐一张桌上喝酒了,那我也实话实说吧,帮着你们整他肯定不现实,我唯一能做到的就是如果你们和他开战,我出工不出力。”
张星宇立即双手抱拳感谢:“有你这句话就够了,豆哥,一旦我们..”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我混了年头可能都比你们岁数大,口头承诺什么,听的比新闻还多。”小土豆摆摆手,鼓着腮帮子道:“我就一个要求,如果有机会,一定帮我把米涛留下。”
“妥了,咱继续喝豆哥。”张星宇利索的比划一个ok的手势,举杯奉承道:“豆哥,我真服你酒量,这么一会儿干下去快二斤多了,怎么一点不见醉呢...”
就这样,我和张星宇他一句、我一句的哄着小土豆玩了命的喝,一直干到凌晨三点多钟,这厮总算醉的不省人事,嘴里嘟嘟囔囔的哼唧,说什么都要干掉米涛,让栾矮子看看谁才是龙兴公司的大将,而张星宇则攥着手机从旁边录音。
临走时候,他从小土豆兜里翻出来手机,直接拨通米涛号码。
“喂?”电话很快接通,米涛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和张星宇都没有吭声,电话那头的米涛不耐烦的喊叫:“干什么呀小土豆,有什么事情直接说,喂?你特么说话呀..”
持续大概一分钟左右,张星宇挂断电话,将手机扔到办公桌上,随即朝我使了个眼神,我们蹑手蹑脚的离开办公室,然后又不动声色的开上出租车晃晃悠悠驶出物流公司。
刚一等出门,张星宇连忙将车停到路边,手刹都没顾上拽,踉跄的奔下车,蹲到马路牙子旁就开始“哇哇”呕吐起来,一边扣嗓子眼,他一边含糊不清的招呼我:“给迪哥打电话,问问他和米涛现在的位置,我觉得我快醉了,得趁着不省人事前把炸弹点燃。”
“你也是,不能喝酒少抿两口,还尼玛真拿小土豆当哥们处啊。”我一边拍打他的后背埋怨,一边拨通地藏的号码。
张星宇吐得满眼噙着泪水,声音干哑道:“你不懂,小土豆那种江湖老炮,智商可能没多高,但待人接物这块比大部分人眼睛都要尖,咱是真心跟他接触还是假意敷衍,他能感觉的出来,想让他放下戒备,那我就得往死里作自己,呕..哇..”
半小时后,我开车载着张星宇来到市郊的一家化肥厂门前,一眼就看到米涛杵在他那辆崭新的奥迪a6车前脸处焦躁的不停来回踱步,见我和浑身散发着酒气的张星宇从车里下来,他很是埋怨的凑过来嘟囔:“两位,咱们有点信誉好不好,十一点多就整完的小土豆,你俩是又睡了一觉才来跟我见面的吗?”
“不好意思啊米总,我们又去办了点别的事情。”张星宇几乎挂在我身上,干涩的摆摆手道:“这事儿挺重要的。”
“事情先往后放一放,钱呢?我今晚上被小土豆扇了一巴掌的补偿,你们可能不知道小土豆的脾气,他那个人报复心理特别强,不信你问问你兄弟,刚刚他还给我打电话,但是什么都没说,吓得我汗毛都竖起来啦。”米涛撇着嘴角,指了指坐在车内的地藏。
“对对对,先给你费用。”张星宇揪了揪喉结,但并没有立刻动弹,而是掏出手机,翻出来刚刚他录下来小土豆说要“整死米涛”的醉话播放给我们听,一边播放一边朝着米涛道:“米总,这份录音我们搞到手相当不容易,我觉得你可以先发制人,把录音发给栾矮子,明天以后,小土豆就算浑身是嘴也解释不清楚。”
“哦?”米涛眨动两下眼皮,接着点头道:“对,你把录音给我发过来,我马上给栾矮子发过去,明天栾矮子只要睁开眼,就是小土豆倒霉的时候。”
“那对呗。”张星宇乐呵呵的点头,同时压低声音道:“米总,为了凸显效果和你的委屈,我觉得你还可以在发完录音以后,再补上一句栾总救命,这样明天栾矮子问起来,你可以直接说,今天晚上小土豆带人要办你,幸亏你跑得快。”
米涛的眼眸瞬间透亮,朝着张星宇翘起大拇指道:“哥们,你挺有套路啊。”
“诶,我这个人不能打跑的又跑,全靠耍嘴皮子讨生活。”张星宇谦虚的摆摆手。
不多会儿,米涛按照张星宇的建议,先将录音发给栾矮子,接着又扯着喉咙,破音喊叫一句:“栾总救命,小土豆要杀我..”
那份凄厉的语调,就好像小土豆真的旁边拎刀要剁他一般的逼真。
“办完啦,钱呢?”弄好一切后,米涛拍拍手朝着张星宇努嘴:“抓紧点时间吧,我明天还得早起陪着栾矮子去跟市里面几个重要人物见面。”
“好嘞,钱来喽..”张星宇脸上的笑容陡然消失,眉梢上扬嘴下歪,变成一副阴沉沉的,扭头朝我们开来的出租车的后备箱里走去,接着攥着一大捆钞票递向米涛。
米涛刚接过去那捆钱,立即触电似的仍在地上,掐腰低吼:“玩我呢,天地银行的冥币?”
“没,我意思是你提前给自己烧点,省的到那边没得花。”张星宇摸了摸鼻尖轻笑...
2689 过境饿狼
“嘭!”
奥迪车的后车门突兀打开,地藏面无表情的蹦了下来,慢慢朝米涛靠拢。
“你们什么意思..”米涛瞬间反应过来,表情惊恐的朝后倒退两步,声音也变得颤抖起来:“王先生、张先生,咱们可是合作伙伴啊。”
“对呀,十分钟前确实是。”张星宇揪了揪喉结冷笑:“但十分钟后嘛..”
米涛喘着粗气,再次踉跄的往后倒退:“放过我吧,钱我不要啦,事情我免费帮你干,你们需要我做什么,我马上做什么,保证不会多问一个字,我知道栾矮子的保险箱密码,你们要是图钱的话,我可以偷出来给你们..”
“你能走到今天肯定是个聪明绝顶的人物,想必也一定明白合作的前提是互相之间都有盈利。”张星宇从兜里掏出一支棒棒糖,没有拆开外包装直接裹在嘴里,含糊不清道:“河都过啦,我还留着你这座破桥等过年嘛,米经理啊,你死在这里,对我们来说就是最大的利益,放心吧,我们做人做事懂规矩,该你的钱肯定一分不差的转入你家小的账户,替家里人争取到这么大一笔财富,也不枉费你这趟人间之旅。”
“张先生,不要..不要这样。”米涛磕磕巴巴的晃动脑袋,猛不丁这货拔腿就跑,边跑扯开嗓门嚎叫:“救命啊,救救我..”
“慌不择路,说的就是这种人。”地藏轻飘飘的出声,指了指距离我们不远处的化肥厂道:“那地方有光有人他不跑,非要自己往黑路上钻,人呐,有时候真的是自己把自己逼死的,呵呵..”
说罢话,地藏从兜里掏出双一次性手套戴上,随即三步并作两步撵了出去,两人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是不是有点狠?”我侧脖看向张星宇出声。
尽管我也挺反感米涛这种吃里扒外的三级选手,可并不能因为我们的私人情感去决定一个人去留。
“他是被小土豆杀得,跟咱们有什么关系。”张星宇理直气壮的回应:“内部斗争往往比外来力量更血腥,他不死,小土豆怎么骑虎难下,小土豆不骑虎难下,将来又怎么亲手解决栾矮子,难道用咱们的人嘛,让兄弟们因为这帮臭鸟蛋都算不上的选手上纲上线不划算。”
“唉..”我心情复杂的叹息一口。
“况且他死前不止接到过小土豆的电话,还给栾矮子发过求救信号,如果不照着故事情节走下去,栾矮子指定会猜出来有猫腻。”张星宇胡乱抓了一把头发,见我的眼神朝他望过去,狗日的立马跑到路边,佝偻下身子“哇哇”干呕,一边装腔作势一边喊叫:“我喝多啦,啥特么也不知道昂,不要再跟我多废话,当心吐你一身..”
我无奈又无语的抹擦一下脸颊。
一个多小时后,我们回到刘冰从郊县替我们找好的小院,刚一进门,半死不活的张星宇立马像是被扎了一支强心针似的变得生龙活虎,他一边洗脸一边拨通地藏的号码:“搞定了没迪哥,行!务必把现场清理干净,另外再检查一下米涛的奥迪车和手机,千万别有什么监听定位之类的高科技,不然这一晚上的辛苦全得打水漂,还有就是想办法把米涛的手机仍在明显处,但要把现场做的自然一点..”
听着张星宇语速飞快的交代,我再次晃了晃脑袋。
不得不承认在抓人心理、玩情感这方面,张星宇确实比我高深很多,一天不到的时间里,就让栾矮子的内部产生如此浩大的震荡,关键是现在一死一活的结局就让栾矮子相当难受。
因为现在的所有矛头全都直指此刻正酩酊大醉的小土豆,他明天一早醒来,得知前因后果以后势必会陷入一个两难的局面,如果公事公办的处理小土豆的话,会凉透一大波跟着他起家的班底心,可如果什么都不做的话,又绝对会影响到公司转型以后,类似米涛这种骨干的心。
所以不论栾矮子最后咋处理,他麾下以班底和骨干为首的两派不同人马都会产生巨大的摩擦和间隙。
不过我觉得整件事情里,最悲催的还要数小土豆那个江湖老炮,这货可能打死都想不到,一觉醒来自己竟然莫名其妙的变成了杀人犯。
想着想着,我突兀转身看向正滔滔不绝给地藏制定计划的张星宇,这狗杂碎晚上喝的绝对不少,此刻不光思路清晰,连走道都没有任何影响,难不成丫挺的之前一直在给我们装自己酒量不好?
半小时后,张星宇凑到我跟前,笑盈盈的努嘴:“瞅啥呢我朗哥?”
“瞅你长得像名模,要不今晚上咱俩互相暖被窝呗?”我戏谑的一巴掌拍在他肩膀头上。
张星宇打了个激灵,拨浪鼓似的猛摇脑袋:“别介了,我痔疮还没好,近期不易破功。”
“滚犊子。”我踢了他一脚,抽了口气骂咧:“说正经的,接下来你准备咋干?”
“啥也不干呐,既然都提前说好啦,这把事儿让顺子带队,咱就不能出尔反尔,我整小土豆只是为了加道保险,防止最后脏水泼到咱自己身上。”张星宇大大咧咧一屁股崴坐在院里的藤椅上,打了个哈欠道:“刘冰想要取代栾矮子,光凭上下两张嘴肯定不行,这档子事儿得把他推到前面去,甭管是花钱还是套关系,都得他去办,这事儿你得点拨顺子两句,不然他肯定傻乎乎冒头往前蹿。”
“嗯。”我微微点头。
“栾矮子能撑起这么大的摊子,脑袋里肯定不空,不过咱现在的优势就是躲在暗处,栾矮子绝对想不到因为他傻逼侄子的手欠,招惹上咱们这群过境饿狼,但这个优势顶多还能维持三五天。”张星宇依靠藤椅,微闭眼睛低喃:“三五天里,顺子和刘冰能给栾矮子嚯嚯的鸡飞狗跳,这趟练兵差不多就算成功,再有就是..呼噜噜..”
话没说完,张星宇已然扯起了震天雷一般的鼾声,这货竟然直接睡着了。
就在这时候,院外传来一阵汽车马达熄火的声音,紧跟着王嘉顺、刘祥飞、周德和钱龙全都醉醺醺的勾肩搭背走了进来。
进院以后,王嘉顺扯脖朝我打招呼:“还没睡呢,大哥?”
“嘘。”我食指比划到嘴边,指了指藤椅上的张星宇,朝着堂屋摆摆手,示意几人进来聊。
回到堂屋,我给自己泡上一杯浓茶,挨个扫视哥几个一眼出声:“啥节日,一个个喝的五迷三道的?”
“我是陪刘冰跟本地几个有吨位的大拿喝的,他们几个是跟刘冰几个手下喝的。”王嘉顺打了个饱嗝,冲天的酒气喷到我脸上,熏得我禁不住连打几个喷嚏,接着他嘿嘿傻笑两声道:“大哥,刘冰他们团伙在本地混的正经不错,有个大拿还给我们保证过,只要不是当街搂火,啥问题都不叫罪过。”
“这档子事,你心里有计划没?”我沉声打断。
“必须有啊,我和刘冰商量了一下,我们先套个和栾矮子一模一样的公司壳子,完事给那些大拿的亲戚啥的我划点原始股,保证大家今后死抱在一起,然后再以洪莲为引子挑拨栾矮子和他上家的关系。”王嘉顺收起嘻嘻哈哈的表情,认真的回应:“只要栾矮子跟他上家关系破裂,我们马上雷霆一击,上手抢栾矮子的生意,市场就那么大,我们干啦,栾矮子就得靠边站,况且刘冰背后的组织要钱有钱,要势也不缺..”
“洪莲这枚棋子得从你的计划里取消,我帮你物色到一个更合适的角色,明天下午估计就能到。”我抿了口茶水道:“至于别的计划,你自己琢磨,你记住昂王嘉顺,干挺栾矮子的事儿,我只问你这一遍,今天问完,往后我不会再过问,除非到哪天你告诉我,自己挺不下去了,没招啦,我才会重新接手,但你得为这期间的所有损失承担后果。”
王嘉顺眼神刚毅,掷地有声的应声:“不能,我肯定会把栾矮子踩成土行孙。”
“行啦,都累一天啦,歇着吧。”我朝着哥几个摆摆手。
“哥你先睡吧。”王嘉顺握着湿毛巾擦抹一把脸颊,扭头冲其他人道:“皇上哥、大飞、德哥,你们要是不困的话,咱们研究研究明天怎么让我大哥高薪聘请的美女跟栾矮子的上家来场不期而遇的邂逅呗...”
2690 窃听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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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无话,第二天半晌午的时候我被张星宇从床上硬拽起来。
我哈欠连天的揉搓两下眼眶,“胖老铁,你能不能特么有点公德心,老子好多天没有睡过一个囫囵觉啦,求求你大发慈悲吧。”
“不想听戏呀?”张星宇神秘兮兮的豁嘴一笑,从兜里掏出个很像收音机的小匣子,里面传来类似信号干扰的那种的“沙沙”声,见我仍旧满脸迷瞪,张星宇眨巴眼睛解释:“栾矮子的戏码。”
“哦?”我一激灵爬起来,凑到他跟前。
“昨晚上迪哥没回来,我让他一直从那家化肥厂附近守着。”张星宇一边摆弄,一边低声解释:“捱到清早五点多钟,米涛总算被两个环卫工人发现,警察赶到现场并且通知了栾矮子。”
“然后呢?”我习惯性的点上一支烟。
“然后栾矮子肯定得配合调查呗,迪哥又从警局门口一直等到他八点多钟,故意装成不小心的样子跟他撞了个满怀,趁机把监听器放在了他身上。”张星宇炫耀似的摆弄两下手里的器具:“周德绝对是个人才,黑市上买的低端货,愣是被他改造的贼清晰。”
正说话时候,张星宇心里的窃听器传来一道低沉的吼骂声:“什么意思,你告诉我你是什么意思!米涛究竟是怎么死的?”
“这声音我听过,是栾矮子的。”我立即挺直腰杆朝张星宇介绍道:“刚来防城港时候,洪莲带我跟他碰个面,这家伙说话鼻音特别重,很有特点。”
紧跟着又传来小土豆的声音:“栾哥,我昨晚上喝醉酒啦,物流公司里的很多兄弟都可以作证,不信的话你问问大虎他们。”
“问他们?你觉得有意义嘛?傻子都知道大虎那帮人全跟你穿一条裤子。”栾矮子的声音再次传出:“土豆啊,今天当着这么多兄弟的面,你能不能给我句真话,米涛到底是不是你做掉的?”
沉寂好一阵子后,小土豆才开腔:“大哥,你信不过我?”
“你让我怎么信得过你,你敢说昨晚上你没有和米涛发生过争执,你敢说你没动手?你敢说你没有生出做掉米涛的想法,昨天物流公司的财务下班很晚,管账的董辉亲耳听到你喝醉酒口口声声喊着要弄死米涛,要给我好看,这些你能否认吗?”栾矮子暴跳如雷的喝骂:“你还想狡辩的话,我可以调出来昨晚上物流大院里的监控,上面清晰显示你打了米涛。”
小土豆扯脖吼叫:“是米涛喝完酒阴阳怪气跑过去故意找茬,你不信的话可以问大虎,你既然看到我打米涛,为什么不问问我后来,为什么会被那群人暴揍,他们全是米涛找来的..”
“嘭!”
小土豆的喊声戛然而止,听起来像是栾矮子摔烂了什么东西。
窃听器里再次陷入沉寂,并且良久没有任何动静。
就在我和张星宇都怀疑是不是机器出故障的时候,里头又传来栾矮子幽幽的声响:“土豆啊,你跟我多少年啦?”
“过完今年差不多十五年了。”小土豆低声回应:“大哥,我可以对天发誓,米涛的死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我承认确实产生过要整他的想法,可想了想后又觉得没必要,他现在是你的左膀右臂,很多事情他会做,而我做不好..”
“你是在埋怨我喽?”栾矮子冷漠的打断:“既然你不见黄河心不死,那我就证明给你看,来,竖起来你的狗耳朵听听..”
“老子早晚干掉米涛,让栾矮子那个没良心的看看,谁才是龙兴公司真正的大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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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秒钟后,窃听器里传来一道含糊不清的声音。
“大哥,你听我解释,这几句是醉话,昨晚上我和两个人喝多了,对!一定是那两个人,他们坑我,大哥前段时间熊仔不是把洪莲身边那个男的绑架了吗,那个男的不简单,他们是外地来的,那伙人想要整你,昨天找了我两三次,都被我拒绝掉了..”
窃听器中传来一道嗓音略微发尖的男声:“呵呵,豆哥编假话的本事和动手能力简直一样强啊,你说有人要整栾总,又说被你拒绝掉了,最后再来句你和那两个人一起喝的酒,请问这样的话,你自己信吗?既然明知道有人要整栾总,你为什么不提前通知栾总,你究竟是何居心?”
小土豆暴喝:“你闭嘴高翔,你不就是想把米涛死的屎盆子扣在我身上吗?”
“需要扣吗?事情真相还不够明显,栾总手机里有昨天晚上米经理临死前的求救语音,而根据法院的检查,米经理也就是在给栾总发完那条信息后几分钟内咽的气,只是你没想到米经理临死前把手机塞到了车座底下,想必你找手机没少花费时间吧?”那道尖锐的男人,阴沉沉的继续道:“栾总,这件事情必须得有个交代,不然我们这些公司的文职人员以后还怎么不工作,说不定哪句话没注意到冲撞了小土豆这样的江湖大佬就得横尸街头,太恐怖啦。”
“是呀栾总,太吓人了。”
“米涛虽然平常偷奸耍滑,但不管怎么说在公事上他向来兢兢业业,昨晚上他和小土豆产生矛盾的前因后果,我也偷偷去打听过,无非是因为装卸工们干活毛毛躁躁,米涛语气不好的训斥几句,结果就引来了土豆哥的不满。”
那道尖细的男声话音刚落下,另外几道声音马上附和的响起。
“高经理不用指桑骂槐,小土豆确实有错,但怎么说也为公司立过汗马功劳,况且公司上下谁不知道物流公司是归他负责,米涛好端端跑过去装什么大尾巴狼..”
“就是啊,土豆哥这些年为老大做的事情还少吗,他替老大流血的时候,你们这帮文绉绉的外地佬还不知道在哪里撒尿和泥玩呢..”
与此同时,几道掺杂着口音的粗犷嗓门也暴躁的吼叫起来。
尽管看不到画面,但是我脑子里完全可以想象到此刻那边乱糟糟的画面,正如我之前猜测的那样,栾矮子旗下以起家兄弟为首的一伙人跟替栾矮子打理生意的另外一派人彻底撕巴起来。
窃听器里乱糟糟一片,感觉就像是上百只鸭子在同时聒叫一般。
争吵了差不多能有两三分钟,栾矮子的厉喝声响起:“够了!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我,谈的是米涛的死,你们互相指责什么,小土豆我问你,你打算怎么解决?”
小土豆情绪激动的辩解:“老大,你让我解释什么,米涛又不是我干掉的,肯定是那群外地来..”
栾矮子粗暴的打断:“好,你说不是你,我也相信不是你,那咱们就这样吧,从今天开始你退出龙兴,跟了我这么多年,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所以我手里掌握的这些证据也绝对不会上缴警方,我会尽力帮你把事情压下去,就这样吧,散会..”
“老大,小土豆替公司干了那么多事情,你一句话就让他滚蛋,不合规矩吧。”
“栾总,米经理来公司也这么多年啦,就这么不清不楚的没了,你让我们这些下属作何感想..”
虽然栾矮子的话音落下,窃听器里再次变得一片嘈杂。
“这个栾矮子聪明反被聪明误,他是想冷处理的,等事情过段时间估计就没人提起,没想到反而彻底激化了手底下两派人之间的矛盾。”我抽了口烟轻笑:“我觉得照这种趋势发展下去,哪怕咱们不动手,他们内部也早晚得崩塌。”
张星宇关掉窃听器冷笑:“盛极必衰,公司从走向极度繁荣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了日后的衰败,等着看吧,曾经他有多辉煌,接下来就会有多落魄,草特么的,招惹头狼,我让他们半个脑子,也照样给这群乌合之众打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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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91 亲她,必须亲她!
跟张星宇叨咕一会儿后,我伸了个懒腰嘟囔:“戏码也听完啦,我继续睡个回笼觉哈,没事儿别喊我,有事儿更不要喊我。”
张星宇神叨叨的坏笑:“确定?”
“我不确定,我缺觉,不跟你扒瞎,我觉得再熬下去,我这对眼睛肯定得瞎,你看看我瞳孔里的红血丝有多透亮,是不是闻者落泪,见者心碎。”我没好气的白了眼他,转身继续爬上床。
张星宇摆摆手耍贱:“那得嘞,您老慢慢休养生息,我能者多劳自己去跟洪莲碰个头。”
“啥?”我一把掀开刚盖到肚子上的毛巾被,皱着眉头喝斥:“咱特么之前不都说好的吗,这事儿不要再继续扯洪莲,她够不容易了,雇主要拿人家当童养媳,未婚夫也挂了,你咋还不依不饶的嚯嚯她呢。”
见我勃然大怒,张星宇反倒没事儿人似的撇嘴:“哥们,此地无银三百两被你诠释的淋漓尽致,我只是说我去找洪莲聊聊,又没说聊什么,你反应那么激烈干啥,咋地,难不成你害怕洪莲会爱上我啊。”
“擦,爱不爱谁儿子,你要是真有那两下子,彩礼钱爸爸替你掏。”我又闷头躺下,拿毛巾被蒙在脸上嘟囔:“动作最好轻点昂,吵到老子睡觉,别说我找借口捶你。”
我说完这句话以后,屋里顷刻间没了任何动静。
沉寂了差不多四五分钟,我忍不住偷偷掀开毛巾被观望,结果发现张星宇这个犊子竟然直挺挺的站在床边,手里还拎着一套崭新的西装,正用一副“果然不出我所料”的眼神戏谑的打量我:“还行,比我预期的多坚持了半分钟,行啦他朗哥,咱俩之间互相装个什么劲儿,你就算真有点啥花花心思,我肯定也会替你保守秘密的。”
我窘迫的骂咧:“花花你奶个大哨子,老子是觉得有点热,探出来脑袋透口气。”
张星宇嘿嘿一笑,将西服外套递给我努嘴:“得得得,就当我冤枉你啦,那能不能有请大朗哥受累陪我一块去跟洪莲碰一面呢,对于那个女暴力分子,我其实还是蛮哆嗦的,你要在场的话,我估摸着她能多少卖点面子。”
“你要这么唠嗑,我觉得还是很有必要陪你走一遭的。”我顺坡骑驴的爬坐起来。
几分钟后,我俩换好行头出门,座驾仍旧是张星宇高价租来的那辆出租车。
该说不说,张星宇这犊子别看没啥功夫,手脚更是笨的出奇,但在怎么藏匿自己这块玩的绝对出神入化,办事开出租车,这套方案我过去想都没想过,落实起来以后才发现,真是既省钱又不显眼。
路上,我一边刮着胡子,一边朝张星宇发问:“跟洪莲约在哪碰面啦,谈什么?”
“市里的一家咖啡馆,我主要想问问她栾矮平常的生活情况,搞掉一个米涛,似乎还没让他们内部彻底闹腾起来,我琢磨琢磨,还有没有可以下刀子的选手。”张星宇瞟了眼手机上的导航道:“洪莲的师父过去也是栾矮子团伙的一员,而且还是很重要的一员,我猜她多多少少了解一部分。”
“扯淡,她说她师父没了以后,她就开始当杀手自力更生了,每年除了清明回来一趟,平常基本不在家。”我摸了摸光溜溜的下巴颏道:“胖子,咱俩这回必须说准的,剩下的事儿不能让洪莲参与,她太不容易了。”
“呵呵呵..”张星宇瞟视我两眼,接着意味深长的咧嘴笑出声。
半小时后,我们来到市区一家名为“花洒人生”的法师咖啡厅,刚一进门,我就看到了洪莲。
在经历过一番不算太大动荡,但却足以让人刻骨铭心的经历后,这个年轻的杀手似乎找回了自己,又似乎彻底和过去挥手道别,总之再次见到她,她给我第一感觉似乎变了很多,但要说具体哪里变了,我又着实说不明白。
今天的洪莲穿件很普通的白色t恤,笔直修长的双腿包裹在一条水洗白的紧身牛仔裤里,脸上画了一层不算很厚的妆,触目惊心的红唇像朵盛开的玫瑰,分外的勾人眼球,大大的眸子里闪烁着我初次和她见面时候的冰冷,但又带着几缕沧桑。
走到桌前,张星宇表情平静的打招呼:“洪莲姐。”
我蠕动两下嘴角,咽回去脑海中浮现的“称呼”,大大方方的朝她伸出手掌:“看来你恢复的不错。”
经过那天晚上,她主动“投怀送抱”的事件后,我感觉我俩似乎都有点小尴尬,所以主动想要把这份尴尬抹去。
“找我什么事情?计划什么时候可以落实。”洪莲像是没看到我递过去的手一般,目视张星宇开口发问。
“计划的事情不着急,我们需要一步一步的落实。”张星宇一手握住我抻在半空中的手掌,另外一只手拍打几下我的后背,替我化解窘迫,随即径直坐到洪莲面前道:“洪莲姐,我想知道栾矮子除了明面上表现出来的老婆和两个女儿以外,背地里还有没有别的..呃..别的比较在意的人。”
“小老婆吗?”洪莲接茬道:“我知道的有两个,一个人在南ning,经营一家化妆品点,好像还给栾矮子生了个孩子,至于是男孩还是女孩我就不太清楚了,还有一个就在市区,距离咱们现在的位置很近,那女人曾经是栾矮子大哥的老婆,他大哥死在鸡棚子以后,就和栾矮子不清不楚,栾矮子帮她开了一家花店。”
“知道叫什么吗?”张星宇双眼泛光的出声。
洪莲歪头想了想后回应:“应该是叫康佳琪,我不知道自己记错没有,反正名字里肯定带个琪字,栾矮子帮她买的是套店铺房,二楼可以住人的那种,不过我劝你们最好不要打她主意,没什么意义,栾矮子那种人性情淡漠,对任何人都不会有太深的感情,想要靠他小老婆拿捏他,很难。”
“放心,祸不及家人,这种低端错,我们不犯。”张星宇乐呵呵的点头,随即看向我道:“我的问题问完啦,你还要啥想跟咱红莲姐沟通的没?”
“我..”我不尴不尬的摸了摸鼻尖干笑。
“我很忙,有什么事情快点说。”洪莲转过来脑袋,斜视着我催促,那副不耐烦的语调就好像多跟我说句话会掉肉似的。
张星宇欠身站起来,朝我挤眉弄眼的努努嘴,随即又朝洪莲道:“行,你们先聊,我出去打个电话。”
等张星宇离去后,我不自然的搓动双手,没话找话道:“洪莲姐,我上次跟你提过的建议,你考虑的咋样啦,要不要来我们公司。”
“还有别的事情吗?”洪莲淡撇撇的扫视我一眼,从旁边的挎包里掏出一支女式细烟点上,脖颈昂起,露出紧致的锁骨,像只高傲的天鹅。
瞟了眼她夹在指间的烟卷,我继续厚着脸皮找话茬:“我没说错吧,煊赫门是不是比你过去抽到520带劲,姐要不你来我们公司呗,待遇贼好,五险一金啥的都给你交上。”
“王朗,如果你只是想跟我说这些废话,那么请自便。”洪莲吸了口烟直视我:“我现在虽然落魄,但并不需要谁可怜,我有能力也有实力保护自己,我很清楚自己要做什么,更明白如何做到,愿意跟你们合作,只是为了让事情变得简单一些,不代表我自己搞不定。”
“呃..”盯着她那双杏眼,我鼓动两下喉结没吭气,如果说她的眼睛过去是一潭溪水,清澈透亮,那么此刻她的眸子俨然变成一汪死水,深不见底、毫无活力,还透着几丝让人心惊肉跳的畏惧。
“没什么别的要说吧,那么再见吧。”洪莲起身,一手抓挎包,一手捏着烟盒,奔着门外的方向迈腿。
“人家是握手言和,你是手握烟盒。”我“蹭”一下站起来,梗脖低吼:“你的方法是暴力还是自己,挺大个人啦,为啥不能活的成熟一点呢,老子又没错啥,要整你的是栾矮子,害死阿达的是栾子雄,你犯得上跟我甩脸子嘛,咋地,我特么该你欠你的!拽什么拽,擦得..”
话没说完,我眼前白光一闪,接着左边脸蛋子被她“啪!”的一声掴了一嘴巴子。
“诶卧槽,你又打我!”我一把拽住她的手腕,气呼呼的骂咧:“真拿老子当成惯孩子的家长了是吧?”
“你能怎么样?”洪莲有恃无恐的撇撇嘴角。
咖啡厅门外,传来张星宇没正经的调侃声:“看把丫狂的,亲她!必须狠狠亲她,朗哥,千万别给我面子..”
2692 小牛犊子啃老草
听到张星宇的咋呼声,我和洪莲同时扭过去脑袋。
紧跟着,我感觉脚面袭来一阵剧痛,洪莲这个虎娘们竟然一脚跺在我脚上,关键她穿的还是一双起码能有小拇指长短的高跟鞋,那玩意儿踩一脚真跟锥子扎一下似的痛苦。
“哎卧槽,你有病吧,傻哔娘们..”
我吃痛的松开她的手腕,抱着脚丫子原地蹦跶,而洪莲猛然转身,她转身的一瞬间挎包“啪”的一下拍在我脑袋上,直接把我鼻血给拍了出来。
“告诉你八百遍,双脚抓稳地,才能确保上半身足够有力,你似乎都忘记啦,真是个渣渣,等有时间我再好好调教你。”扭头瞟了我一眼,洪莲轻飘飘的撇嘴丢下一句话后翩然离去。
几分钟后,我鼻孔塞了两团卫生纸,狼狈的走出咖啡厅。
“真完蛋,刚刚那么好的氛围,你一口怼下去,啥问题都特么尘埃落定,你信不信?你可倒好,白挨一巴掌,啥便宜没占上。”张星宇掀起的白了我一眼:“人家是偷盗未遂,打劫未遂,你特么是亲嘴未遂,真是个活爹啊。”
“滚滚滚,要是你那鬼哭狼嚎的一嗓子,我尼玛肯定不会挨削,你看看把我这张如花似玉的小脸打的。”我烦躁的推搡开他,“嘶嘶”倒抽凉气的抚摸明显肿起来的脸蛋。
尽管脸上火辣辣的疼,但我却没由来的乐出声,因为在刚刚那一瞬,我发现这头女老虎不光想起来扇我耳光子的特殊技能,眸子里的死寂也开始慢慢融化,甚至走时候,她还甩出一句“有时间再调教我”,说明过去那尊冷若寒霜的女杀神又重新开始复苏。
作为朋友,我希望我的朋友都能好,作为潜在的下属,我更希望洪莲能早日回归状态,至于别的..
想到这儿,我硬生生掐断了自己乱七八糟的念头。
见我一边表情痛苦的揉脸,一边又控制不住的傻笑,张星宇抬起胳膊摸了摸我额头出声:“咋地啦,前列腺让人一嘴巴子给抽发炎啦?”
“你懂个球。”我摆开他的手掌,侧脖发问:“接下来去哪?”
“肯定是见见栾矮子的小老婆呗。”张星宇拽开车门,摆摆手道:“顺子他们还是太嫩啦,研究半晚上愣是没琢磨明白应该怎么制造一场邂逅,这个破事还得咱帮他们搞。”
几分钟后,张星宇一边看手机短信一边拨动方向盘,没多会儿,我们来到一家名为“温馨”的鲜花店门口,随即同时朝下车朝花店里走去。
店铺不算大,不过各类鲜卉绿植应有尽有,屋子里弥漫着一股子沁人心脾的芳香味,一个面容姣好,年约三十四五岁左右的少妇正手持喷壶对着一簇玫瑰花“刷刷”的滋水,见到我们进来,少妇客气的发问:“两位买花吗?走亲访友还是送给女朋友。”
少妇长的很漂亮,虽谈不上什么绝色佳人,但身上透着的那股浓浓的成熟味道却很勾魂,加上身段保养的也不错,凹凸有致且落落大方。
“送女朋友。”张星宇凑到一簇蓝色玫瑰旁边道:“这样的花多少钱一束?”
少妇满脸堆笑的介绍:“这种蓝色妖姬拿货价都得二十元,不过我刚开张,可以算你便宜一点,需要多少啊小帅哥?”
“那就来九百九十九朵吧,必须是鲜花哈,别给我拿别的滥竽充数。”张星宇揪了揪喉结出声。
“多..多少?”少妇瞬间愣住,以为自己听错了,浅笑道:“帅哥你可千万别跟我开玩笑。”
“我可以先付订金。”张星宇从兜里掏出银行卡递过去:“什么时候可以过来取花?”
“下午两点左右吧,我这里没有那么多,需要跟进货方沟通一下,不会耽误你吧?”少妇这才意识到面前这个小胖子没有跟她闹,接过银行卡后轻声问:“帅哥,你可考虑清楚哈,定金付过以后,我们这边肯定不会退款的。”
“一点小钱,无所谓,你是老板吗?”张星宇很是大气的摆手:“怎么称呼?”
少妇一边刷卡一边回应:“对的,小店是我在经营,我姓康,周围邻居都叫我琪姐。”
听到她的自我介绍,我和张星宇对视一眼,知道我们找到了正主。
“琪姐,我看你这店生意不错啊,怎么没有雇个人呢。”张星宇闲聊似的背手在花店里来回转悠。
“招不到人哟,现在的小青年一个个心比天高,工资太少看不上,工资太高又赚不到。”琪姐苦笑着摇摇脑袋道:“我门口的招聘都挂两年了,根本没有年轻人来应聘,岁数大的,我又嫌他们干活不利索。”
张星宇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一般,兴冲冲的出声:“诶巧了哈,我妹妹这段时间刚好大学毕业,想要找份工作实习,别的场所我担心太乱太毁人,我看你这里不错,琪姐要是不嫌弃的话,我回头可以介绍她过来。”
“哎呀,那敢情好啊。”琪姐也马上抬起脑袋接茬:“人在哪,可以让她过来试试,我这里你绝对放心,肯定没有什么小流氓、小混混来骚扰。”
“她今天跟同学聚会去了,晚点吧,晚点带她过来。”张星宇掏出手机道:“琪姐,方便留下联系方式吗,如果到时候我没时间,就让她主动过来找你。”
“当然方便啊。”琪姐拿起自己手机道:“你多少号,我存一下..”
不多会儿,两人互相留下号码,琪姐也正好刷完卡,柔声道:“帅哥,我们这里可以提供送花服务,如果距离不算远的话,全是免费的,你女朋友在什么地方,这单我免费帮你送。”
张星宇晃了晃手机,露出个人畜无害的笑容吱声:“你放店里就可以,我其实是想送给你的。”
“诶我去。”面对张星宇这突如其来的骚,别说对面的琪姐没反应过来,我都有点猝不及防。
琪姐的面颊瞬间飘起一团红晕,娇羞的白了眼张星宇:“别耍我行不帅哥,正经的,鲜花我帮你送到哪?”
“正经的,我就是想送给你,虽然不知道琪姐结没结婚,但是通过咱这三言两语的了解,直觉告诉我,你配拥有九百九十九朵玫瑰。”张星宇表情认真的出声:“我没别的意思哈琪姐,如果影响到你的家庭,你就把那些花全都扔垃圾堆里去,回头我让我妹联系你哈,走了走了..”
说罢话,张星宇推搡着我催促。
几分钟后,我俩开上出租车离去,路上我斜楞张星宇调侃:“铁汁,你跟我说实话,你这头小牛犊是不是想啃两口老草呐?”
“绝对没有,买了那么多花我又没人可送,还不如给她呢,活这么大我还是头一次听到有人一口一个帅哥的喊我呢,只当是奖励她的诚实。”张星宇握着方向盘笑应,生怕我会没完没了的延续话题,他立即打岔:“你赶紧问问你找来那位接替洪莲的女主角到哪了。”
“好。”我拨通李腾龙的号码:“什么时候能到?”
“一个多小时后,我们下高铁,到时候上哪找你?”李腾龙利索的回应。
我思索一下后道:“我去高铁站接你们吧,我先把剧本跟演员唠唠。”
四十分钟后,高铁站等候大厅的“肯德基”里,我“滋溜滋溜”嘬着可乐吸管耐心等候,而旁边的张星宇却分外的忙碌,看起来像是在跟什么人短信聊天,手指头飞快的戳动屏幕。
我好奇的抻过去脖子观望:“干啥呢山炮?”
张星宇将手机屏幕抻到我面前苦笑:“我好像给自己找上事儿啦,那个琪姐一股劲给我聊天,一会儿说自己离异未嫁,一会儿又让我管她叫嫂子,还说什么长那么大都没有收到过那么浪漫的礼物,问我应该怎么感谢。”
“出整挺好啊,人前叫嫂子..”我没正经的打趣:“人后嫂子叫,啧啧啧,胖爷我服你,实打实的那种服..”
2693 邂逅
闲扯没一会儿,李腾龙就领着个皮肤白皙,身材高挑的妙龄女孩跟我们接上了头。
仔细打量李腾龙几眼,我发现他除了脸色有点憔悴,并不大碍,似乎前阵子留下来的伤已经好的七七八八。
简单寒暄几句后,李腾龙指了指身后那个打扮的很时髦的女孩介绍:“朗哥,这是石蕊姑娘,具体有什么你跟她聊。”
女孩长的很不错,长发飘飘,细长的柳眉,一双眼睛流盼妩媚,玉腮微微泛红,模样有点像最近当红的那个叫什么安北鼻的流量女星,上身乳黄色连帽卫衣,下身低腰牛仔裤,打扮的很简约,但却洋溢着满满的青春气息。
我酝酿一下台词,看向女孩开腔:“目标是个了不得的大拿,年龄挺大的,肯定会跟你发生点啥,这一点可以接受吧?”
“只要钱到位,对方是什么都无所谓。”叫石蕊的女孩声音清脆,翘起葱白一般的手指头道:“不过我和柳少有言在先,占便宜和实质发生什么价位肯定不会一样,另外你们要保证我的人身安全以及我将来不会受到任何影响。”
“没问题。”我点点脑袋,指了指她手指甲盖道:“美甲得去掉,另外尽可能不要化妆,待会我旁边这位会安排你去一家花店打工,剩下的你等安排就可以,话要少,事更得少,这期间不要和任何你的熟人朋友联系。”
“好。”石蕊利索的应声。
我扭头看向正不停叩击手机屏幕的张星宇出声:“你还有啥要补充的没?”
“啊?”张星宇心不在焉的抬起脑袋,随即摆手道:“边走边看吧,计划这玩意儿永远跟不上变化,我先送她去琪姐的花店,你联系一下顺子,问问那头准备咋样啦,没问题的话,咱们就尽快安排邂逅。”
不多会儿,我和张星宇分别从高铁站离开,而李腾龙婉拒我希望他留下来帮忙的要求,买了张返程票直接返回石市。
路上,我拨通王嘉顺号码,跟他约好了碰头的地方。
市政府附近的一间茶楼包厢里,我见到了王嘉顺和刘冰。
我进屋的时候,两人正面红耳赤的在争吵着什么,钱龙、刘祥飞、周德和另外几个青年没事人一般凑成两堆打扑克,很显然对眼前的情况早已经见怪不怪。
“大哥..”
“你来了啊兄弟。”
两人同时起身朝我打招呼。
“研究的咋样啦?”我揉搓两下鼻梁笑问。
“栾矮子的上家正名叫苏泰,论级别的话有点类似yang城时候的老常,算不上一言九鼎,但是这个家伙的人脉关系很广,上到省里,下到边境,都有他的亲朋好友,所以在这地方一直属于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存在。”王嘉顺抽了口气,从桌上翻出来几张照片推动我面前介绍:“这个苏泰今年五十四岁,老家是..”
我抓起照片随意扫视两眼,相片中的男人头发谢顶,鼻梁塌陷,哪怕是开美颜,也能看出来就是个实打实的小老头儿,随即打断道:“我是问你们邂逅的计划安排好没?”
王嘉顺搓了搓脑门道:“我意思是让咱的女主角从政府门口跟苏泰来段不期而遇,比如说问路或者别的,苏泰很会伪装,每天都是步行上下班,所以用问路的方式,绝对不会引起他怀疑。”
我反问道:“问完路以后呢,下次应该再怎么巧遇,还继续问路吗?一天问上三五遍的路,你是对方的话,会不会怀疑?而且问路怎么拉近关系?”
面对我连珠炮似的问题,王嘉顺脸色微微一尬。
“我就说你想的招肯定不行,还非跟我七七八八的吵。”刘冰豁嘴一笑,递给我一支烟道:“兄弟,我的想法是安排女主角到苏泰的住所附近租房子,晨练或者是晚跑总会撞上几次吧,见面次数多了,自然也就能熟悉。”
我吸了口烟调侃:“你这想法比他更具想象力,但我冒昧的问一句,如果苏泰没有运动的爱好,你预计让咱们的女主角在这边呆到老吗?况且兔子不吃窝边草,是男人的本能,谁特么想搞破鞋,第一想法肯定也是不在家附近。”
“那..”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应该咋办?”
王嘉顺和刘冰对视一眼,全都不乐意的哼唧。
我凑到二人耳边,坏笑着低语:“既然是邂逅,肯定得第一面就加深印象,我建议来记猛料..”
听我说完以后,两人同时楞了好一阵子,随即同时翘起大拇指。
我拍了拍双手道:“时间宝贵,请你女明星也嘎嘎贵,咱都抓点紧好不好?”
“那今晚上就开始?”王嘉顺想了想后努嘴。
“我问问胖子哈。”我掏出手机拨通张星宇的号码:“那边安排的怎么样?琪姐没问题是吧,那随便找个借口,先带上石蕊闪人,告诉她明天正式上班,顺子的意思是今天就正式开始行动...”
傍晚六点多钟,天色刚刚抹黑,市政府附近一条叫“建设路”的道上,我、张星宇、王嘉顺、刘冰和女主角石蕊坐在一辆商务车里。
“对方长相记住了吧?大概步骤就是这样,你把对讲机戴好,实在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我会提醒你。”王嘉顺收回来石蕊手中的“目标”照片,紧绷着脸道:“尽可能自然一点,别太紧张也不要太淡定,记得掐点踩刹车,别特么真把人给撞死了。”
“放心,我是学表演的。”石蕊轻飘飘的回应,同时将耳机式对讲机塞进耳朵里。
话刚说完,王嘉顺的手机就响了,他接起贴到耳边倾听几秒钟后,从兜里掏出一把车钥匙递给石蕊道:“目标出现啦,你准备准备吧。”
石蕊毫不犹豫的接过钥匙跳下车,很快钻进不远处的一辆红色的小“qq”车里。
“能听见我说话吧?”王嘉顺扶了扶自己耳边的对讲机轻问:“没问题就好,车子先打着火,对方今天穿件棕色衬衫。”
半根烟的功夫,街口处出现一个身着棕色衬衫的魁梧老头,正双手后背,散步似的朝着我们这个方向奔来,正是我们此行的目标苏泰,栾矮子的上家大拿。
“开演吧。”王嘉顺手扶耳塞低喃。
话音落下,停在我们前面的红色qq就径直朝那个苏泰方向驶出。
“哔哔哔..”
距离苏泰还有**米时候,红色猛然加速,径直朝苏泰撞了上去。
苏泰下意识的昂起头,反应不算太慢的赶忙往旁边闪躲,可红色qq完全像是失控一般,车头硬生生的冲向苏泰,眼瞅着车头就要撞在苏泰身上时候,qq车像是被凸起的马路牙子给卡住似的颤抖两下,憋灭了火。
对面的苏泰踉跄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嘭..”
石蕊从车上蹦下来,手忙脚乱的凑到苏泰面前,结结巴巴的发问:“大哥,您没事吧..”
“你怎么开车的?”苏泰恼火的站起来,拍打两下自己屁股上的尘土。
话没说完,石蕊突然“哇”的一声吓哭了,蹲在地上不住抹擦眼泪:“对不起对不起,我刚刚才考的驾驶本,求求您千万不要报警,不然警察会吊销我驾驶证的,我考了好几年才考过,我陪您钱可以吗,我带您上医院也可以的。”
越说石蕊越委屈,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止不住往下淌,不知道的路人看起来,估计都以为是苏泰撞的石蕊。
一边哭,石蕊一边拿起胳膊上挂着小挎包取出零零散散一把钱抻向苏泰:“我把钱都给您,求求您不要报警好不好?”
“好,那有啥不好的。”坐在后排的钱龙豁着一张没牙的海怪嘴冷不丁出声嘟囔:“让这么漂亮的妞哭出来,本身就是一种罪过。”
“你滚一边拉去。”我被吓了一跳,烦躁的推了钱龙一把,回头朝着旁边的张星宇道:“这妞挺专业哈,梨花带雨的模样属实我见犹怜。”
“啊,你说什么?”张星宇也不知道在走神想什么,迷茫的望向我。
“没事儿。”我撇撇嘴,朝着王嘉顺道:“第二步还不赶紧跟上,寻思啥呢..”
2694 步步为营
光顾着观影的王嘉顺这才如梦初醒似的,扶正耳边的对讲机出声:“老妹儿啊,进行下一步。”
另外一边,面对哭哭啼啼宛若小可怜一般的石蕊,目标苏泰也明显动了恻隐之心,再加上周围越聚越多的“吃瓜群众”,他活动一下身体,随即吐吸一口浊气,板着脸摆手道:“算啦,我不报警,你走吧。”
“嘤嘤..谢谢你大哥,您真是个好人,要不我送您去医院检查一下吧。”石蕊楚楚可怜的抻手去拉苏泰的手臂,不停的赔礼道歉:“我刚刚真的是紧张啦,错把油门当成刹车,谢谢你大哥..”
苏泰叹口气,再次摆摆手道:“不用了,我什么事情都没有,以后开车多注意点就好。”
“大哥,你别拒绝我,我也害怕万一将来给您留下什么后遗症,到时候再被警察抓起来,咱们去医院检查一下吧。”石蕊弱弱的开腔,眼睫毛上沾染的泪痕让本就弱不禁风的她显得愈发的娇柔。
“我说了我没事,你赶快走吧。”苏泰不耐烦的挥舞胳膊。
石蕊像是被吓到一般,呆滞的注视苏泰几眼,接着双手捂脸蹲下,肩膀有规律地抽动,再次嘤嘤啼哭起来。
对于男人而言,女人眼泪的威慑力绝对不亚于核武器,尤其还是漂亮到极致的女人泪。
本来已经踱步走出去两三米的苏泰听到石蕊的哭声,忍不住又掉头走回来,颇为无奈的叹息:“唉,你这孩子咋那么爱哭呢,我都说了我真没有事情,我自己的身体自己还能不清楚嘛,快走吧哈,不然待会交警看到,肯定会过来找你问话。”
石蕊站起来,眼眶里噙着泪花娇声恳求:“大哥你真好,那你把手机号留给我可以吗,如果你感觉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我愿意负责到底。”
“好吧好吧。”苏泰的耐性明显快要捱到了极限,吹了口气道:“我说,你存一下,我的号码是137xxx..”
目睹着眼前的一切,我倒吸一口凉气感慨:“懂得怎么利用自己优势的女人太可怕啦。”
存好苏泰电话号码后,石蕊又感恩戴德的连声朝着苏泰说了几句道歉的话。
没多会儿,看热闹的人群相继散去,确定苏泰已经走远后,王嘉顺才招呼周德去把红色的qq车开走,而石蕊不动声色的回到我们车里。
“老妹儿,你是绝对的演技派,心理素质也贼硬,啥也不说了啊,今天咱们头一遭合作,卡里二十万,算是我的一笔见面礼,期待咱们接下来能够越演越合拍,事情成了以后,我个人再给你拿点辛苦费。”王嘉顺满脸堆笑的从兜里掏出一张银行卡递给石蕊。
“这是我的,卡上二十万,一份心意。”刘冰也很会来事的递过去一张卡。
“谢谢两位老板。”石蕊没有任何拒绝,理所当然的将卡丢进自己的小挎包里,随即取出几粒口香糖丢进嘴里,一边大口咀嚼一边拿纸巾擦抹脸上的泪痕道:“接下来应该怎么走,直接打电话给他吗?”
王嘉顺和刘冰同时望向我问:“咋走大哥?”
“问谁呢?”我来回看了看左右道:“路,给你铺的还不够平坦呐,不行我直接帮你把剩下的活全都干完得了。”
王嘉顺讪笑两声,跟刘冰迅速拿眼神交流几秒钟,接着清了清嗓子道:“等两三个小时以后再打,刚分开就骚扰,显得事情有点假。”
张星宇目视前方道:“从明天开始,石蕊会去栾矮子小老婆开的花店里打工,我和栾矮子的小老婆已经谈好了,石蕊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就吃住在花店里,栾矮子老婆也住那里,你有什么思路没顺子?”
王嘉顺眨动几下眼睛,立即反应过来:“我知道该咋办啦,只要让苏泰对石蕊妹子提起兴趣,主动上花店找她两趟,然后再无巧不巧的被栾矮子撞上,或者他看到栾矮子从花店里出来,这矛盾就算彻底结上啦,因为他俩双方都并不知道对方去花店到底是找谁。”
“嗯。”张星宇慢悠悠的点头,又补充一句:“悟性不错,但还不够狠,按照你的方式,栾矮子和苏泰假设交情到位的话,早晚能够解释明白,如果是我来操作的话,我愿意再给石蕊一笔钱,让她费点心想想怎么勾搭栾矮子,最好能被苏泰无意间撞上,男人醋意冲天的时候,什么朋友、哥们都靠得边站。”
王嘉顺搓动双手注视女主角:“老妹儿,你有啥想法?”
“我无所谓啦,只要钱到位,对方是谁无所谓,几个人无所谓,是不是人也无所谓。”石蕊大大方方的回应:“但是勾引花店老板娘的男人稍微要困难一些,毕竟我们每天都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容易露出马脚。”
auzw. p;#109;“小问题,有人能解决。”我拿胳膊捅咕两下张星宇,不怀好意的吧唧嘴:“对吧小帅哥,尽量多约约性感风骚的琪姐,她那个年龄段的少妇,就待见你这样肉感十足的小帅帅,争取替石蕊争取点时间呗。”
“滚蛋,别拿我开涮。”张星宇的老脸陡然一红。
“吃饭吃饭,这顿我请昂,谁也不许抢。”刘冰拍了拍大腿,摆手吆喝:“说实话昂,跟你们这帮人接触越久,我越觉得你们可怕,栾矮子到现在都没察觉到自己被人阴谋,已经丢了俩得力干将,小老婆随时可能被人撬墙角,上头的关系户也跟他陷入了决裂倒计时,你们这伙人如果上越蓝发展,我估计一枪一炮都不放,估计都能混的风生水起。”
“所以说,明枪不可怕,躲在角落里的暗箭最致命。”张星宇轻飘飘的微笑:“冰哥,我希望咱们真心换真心,永远都不会发生明枪和暗箭的桥段,说老实话我这个人最反感捅咕熟人,但捅咕起熟人来,绝对毫不留情。”
刘冰张了张嘴巴,随即点头:“只要不牵扯到白帝的问题,我这边肯定不会。”
“那如果牵扯到呢?”张星宇紧随其后发问:“我如果告诉你,白帝也在防城港,而且可能就在不远处盯着你,你信不信?”
“啊!”刘冰惊呼一声,随即抽口气道:“我..我尽量避免和他碰面。”
“哈哈哈,开玩笑的,白帝神出鬼没,我上哪知道人家的动向。”张星宇呲牙一笑,拍了拍刘冰的手背道:“冰哥待会请吃海鲜大餐呗,我今天还特意从网上搜索了一笑,这附近就有家海鲜酒楼口碑不错。”
“小问题。”刘冰很大气的应声。
十多分钟后,我们来到张星宇说的那家海鲜酒楼,一帮人呼呼啦啦的往里走,我故意慢半拍,同时拽了一把张星宇。
等其他人都进去以后,我揪着眉头嘟囔:“你好端端的提鸡毛白帝,两家刚刚开始合作,你故意拿话怼刘冰,人家心里能不起啥想法啊。”
“我的目的就是让他产生点想法,我在暗示他,我们有能力捧他当伙伴,也有能力随时换掉他这个伙伴,顺子一天傻乎乎的跟人掏心掏肺,万一最后功成名就,他从背后给咱来上一刀子咋算。”张星宇压低声音道:“比起来看不见的情义,我更愿意相信看得见的威胁和利益,甭管刘冰承认与否,我都坚信他哆嗦白帝,在这地方,咱们没有足够硬朗的背景,只能步步为营,对敌人对盟友,都一样!”
我挑眉轻问:“那白帝真在这边?”
“我哪特么知道啊,就是随口一说。”张星宇摸了摸鼻头,径直朝酒楼走去,同时梗脖吆喝:“红烧象拔蚌哈,我就喜欢以形补形。”
瞟了眼他的背影,我掏出手机尝试给白帝去了个电话,不过却不在服务区。
半小时后,我们哥几个全都酒足饭饱,王嘉顺一边剔牙一边朝石蕊道:“妹子,你给目标去个电话。”
“嗯。”石蕊拿出手机,拨通苏泰的号码。
“喂?哪位呀。”电话很快接通。
石蕊一扫刚刚跟我们对话时候的脆声脆气,秒速变成一副娇滴滴的语调:“是我呀大哥,今天撞伤您的那个女司机,您怎么样?身体没事吧。”
“哦,是你啊。”苏泰马上回味过来:“小姑娘,我真的没事,不用那么关心我。”
石蕊很快进入状态,俏皮味十足的呢喃:“那怎么行呢,确实是我撞到了您,我回家以后越想越后悔,真应该带您去医院检查一下的,要不然大哥明天您抽出来一点时间吧,我们去检查一下,所有费用我全包。”
苏泰顿时被逗笑:“哈哈,明天再说吧,先这样吧,我这里还有事情。”
“好的大哥,那您加下我微信吧,我白天有时候在工作,可能听不到电话响..”
一根烟的功夫后,石蕊挂断电话,比划一个ok的手势道:“搞定,他加我啦,待会我往朋友圈里上传几**身照,然后只对他设置可见,相信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吊起他的胃口,这样的老男人看着特别正经,实际上一个比一个花花,想让他们产生兴趣,就得若即若离,最后几天时间他们就会上赶着跟我说话。”
听着石蕊大谈自己的“撩汉”之道,我莫名想起来远在阿城的蛋蛋,想起来跟在白帝左右的杜航,他们或许就是被石蕊这种“经验丰富”的女人给伤透了心,禁不住摇摇脑袋苦笑:“有钱的舔狗,万里无一,没钱的暖男,一文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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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95 干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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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蕊程序熟络的往朋友圈里上传着自己经过美颜、精修后的照片。
钱龙抻个大脑袋从旁边不住的吧唧嘴,那幅生动无比的猪哥造型让人忍俊不禁。
“人生于世上有几个知己,多少友谊能长存..”
这时候张星宇一直攥在掌心里的手机突兀响起,他看了眼来电显示,随即挪动椅子走出包房接电话:“喂,琪姐..”
王嘉顺没正经的打趣:“啧啧,我宇哥这是焕发第二春了嘛。”
“你别说,你宇哥的第一春都还没正式开始呢。”我坏笑着撇嘴:“当他面可别扯犊子,这货脸皮薄,说急眼真给你翻脸。”
另外一边,刘冰也接起来电话:“罗主任你好,头儿要见我们呐,可以可以,我和我的合作伙伴现在过去。”
不多会儿后,他昂头朝着王嘉顺努嘴:“头儿腾出来时间啦,咱们过去溜达一圈?”
“什么头儿?”我不解的问。
刘冰乐呵呵的解释:“这边的二号大老板,我们托了不少朋友和关系,才勉强跟对方搭上边,前段时间二老板上外地考察啦,这会儿刚到家。”
“那快过去给人请个安吧。”我浅笑着摆摆手,随即又暗示王嘉顺一句:“你岁数小,经的事儿也少,该干啥不该干啥多听冰哥领导,步子别跨那么大,当心扯着篮子。”
“诶,我记住啦。”王嘉顺忙不迭点点脑袋。
我又指了指石蕊问王嘉顺:“老妹儿的手机号存起来没?剩下的就得靠你们自己多联系。”
“早存下来啦。”王嘉顺豁嘴一笑:“妹子长那么漂亮,说不准我们以后还能建立个长期合作关系。”
“去吧去吧,凡事三思而后行。”我摆摆手驱赶。
对于王嘉顺、刘祥飞这些人,我总是很难真正做到放下心,别看我们年龄差不了多少,但在我眼里,他们就像是一群没长大的孩子。
几分钟后,王嘉顺、刘冰、刘祥飞、周德相继离开,屋里只剩下我、钱龙和石蕊。
我点上一支烟,朝着钱龙笑问:“他龙爹,你不跟着顺子走,还从这儿杵着干啥呢?”
钱龙自顾自的倒上半杯白酒,抿了一口后呢喃:“累挺,这段时间天天跟着他们东跑西颠,身体有点吃不消,最主要的是我在边上杵着,顺子总放不开,他既不敢像使唤其他人似的对我吆五喝六,又不太好意思让我闪人。”
“哟呵,我皇上哥长大啦。”我调侃的打趣。
“大是肯定大,长没长就不知道了。”钱龙斜眼瞟了瞟旁边的石蕊。
不过石蕊完全当成没听见,异常认真的摆弄着自己的朋友圈,其实对于她这类女孩子来说,感情什么都是其次,想更一步就得谈物质,虽说某些时候确实让人反感,可仔细想想这种人似乎更真实,最起码她们要钱是要到明面上的,不像某些绿茶一边打着卿卿我我的幌子,一边玩了命的压榨。
闲扯中,张星宇耷眉臊眼的返回包房。
我斜眼开涮:“咋地啦,亲着猪屁股啦,这么不活泼呢。”
“比亲猪屁股还特么复杂。”张星宇抽了口气道:“琪姐说搞了两张电影票,想约我明晚上去看,我特娘又不知道应该咋拒绝。”
我眨巴眼睛笑问:“所以就答应了呗。”
“嗯。”张星宇声若蚊鸣一般点点脑袋。
“明晚上吗?”我脑子里迅速转动一圈,立即朝着正发朋友圈的石蕊出声:“老妹,明天你能钓出来苏泰吗,不用有啥实质性的进展,就是单独出来见个面,或者让他去花店找你什么的。”
石蕊歪头想了想后,不确定的轻喃:“让他明天就找我不现实,这种老男人很谨慎的,他们唯恐女人是奔着他的钱或者权接近,我表现的太过热情会引起他怀疑,不过我明天可以借着感谢他没有讹我为理由请他吃顿饭,然后再顺便让他送我回花店。”
我低头盘算半晌后,打了个响指道:“也行,在撩汉子这块我们都是小学生,你感觉怎么到位怎么整。”
说罢话,我又侧头看向张星宇道:“胖爷,你明天牺牲一下子自己,想办法用琪姐的手机给栾矮子去个电话或者发条信息,总之只要想辙让栾矮子到花店去溜达一圈就ok,时间咱们卡在晚上九点钟,老妹儿你那边也是这个时间段,晚上九点以前必须让苏泰送你回花店,还有出门时候,穿件琪姐的衣服或者外套,尽可能把自己发型啥的也整成和琪姐类似,我想招明天让花店附近的路灯黯淡一些。”
“没问题。”
“可以。”
张星宇和石蕊同时表态。
我搓了搓腮帮子又问张星宇:“迪哥忙啥呢,又有两天没见着他了?”
张星宇轻声回答:“我让他没事就让栾矮子的公司附近溜达溜达,争取搞明白那家伙的日常作息。”
“明天让他跟我一块。”我利索的拍板。
从海鲜酒楼里简单研究了几套方案后,我们一帮人从门口分开。
时间飞逝,转眼间来到第二天晚上的六点多钟,我带着钱龙、地藏先一步开出租车埋伏到琪姐的花店附近。
半小时后,精心打扮过一番的张星宇开台租来的“路虎”将琪姐接走。
“诶我去,这嫂子长的带劲啊,极品!绝对的极品。”坐在车里,钱龙眼巴巴的盯着琪姐观望,嘴边涎出的哈喇子晶莹剔透。
地藏眨巴眼睛坏笑:“小宇不好这款的,他喜欢清纯的学生妹,回头事儿完了,你可以让他把嫂子介绍给你。”
我突兀想起来张星宇前段时间好像谈了个女朋友,后来莫名其妙的不了了之了,闲扯似的发问:“诶对了迪哥,胖子之前搞了个对象的事儿你知道不?”
“你说旅游时候认识的那个结巴妹儿啊?”地藏脱口而出:“这事儿我知道,俩人后来吹啦,那结巴妹稀罕他,但是他自卑,总认为自己又胖又丑,对所有女人都保持戒备,有时间你跟他多沟通沟通吧,我们这种从孤儿院长大的孩子,本身心理就很敏感,对方只要稍微表现出一点不耐,我们就会马上敬而远之。”
“唉..”我叹口气,一时间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
又等了十多分钟后,石蕊也蹦蹦跳跳的从花店里离开,长发披肩,戴着个水粉色的皮卡,光看侧面的话,还真有点像刚刚被张星宇接走的琪姐。
“这妞心真大,店门开着直接闪人。”我摇摇脑袋,朝着哥俩摆摆手道:“干活吧,工具在后备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