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42 百分之八十的把握
话音落下,白帝直接推开车门离去,很快便消失在街口。
我思索片刻后,赶紧给李新元去了个电话,让他准备好现金在酒店门口等待白帝。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清晨六点多的时候,街上的行人陆陆续续多了起来,街道也变得愈发的热闹,眼瞅着天色已然大亮,甭管是白帝还是杜航都没有出现,这期间连城更像是催命一般,基本上隔十几二十分钟就会给我打次电话,询问准备的进程,我不免有点小焦躁。
早上七点四十,距离石光抵挡羊城的时间不足一个钟头,杜航和白帝仍旧谁也没有出现,而这个时候连城第n遍的询问电话再次打进我手机里。
我拧着眉头,无比烦躁的接起:“喂,城哥。”
连城声音干哑的发问:“你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小恩刚刚打听到的准确信息,石光的航班可能延误,但绝对不过超过一个钟头。”
“准备着呢,城哥你别老催我,你越着急整的我这会儿也倍儿着急。”我喘息一口,实话实说的出声:“你放心,我这边肯定不会消极怠工,能想到的辙我一定会全部使出来得。”
“唉..”连城叹口气道:“朗朗,我知道你压力也特别大,但我这边真是没办法,小恩一宿没合眼,急的跟热锅台上的蚂蚱似的来回转悠,搞得我心里也一点谱没有,我们没别的意思..”
“我懂。”我打断他的话,尽可能让自己语气显得平常一些:“城哥,这种事情本身就跟赌局一模一样,谁也没有万全的把握自己必赢,我绝对会做好我答应下来的事情,你们现在能给予我最大的帮助就是不要总问个不停,特别扰乱我思路。”
“诶..”连城愣了一下,忙不迭接茬:“好好,不会再打扰你了,你务必用点心哈。”
挂断电话后,我苦笑着点燃一支烟,盯盯注视着街道上过来过去的人流。
此刻的天色完全大亮,不少上早班、下夜班的医生护士从医院里进进出出,其中还夹杂着不少来给病号送饭的家属,我竭力从他们每个人的脸上扫视一遍,仍旧没有发现杜航和白帝。
早上八点,我再也按耐不住,掏出手机拨通白帝的号码,电话是通着的,可这家伙死活不肯接,我连续打了两三遍他都没接,气得我臭骂几句,又马上拨通杜航的电话。
谁曾想,杜航的情况跟白帝几乎一模一样,同样是电话通着,但没人接听,俩人就特么跟商量好似的。
急的我从车里蹦出来,暗道两人不会同时放我鸽子了吧?
我正琢磨着要不要给郑清树去个电话,喊他过来应急的时候,一台纯白色本田思域缓缓停到医院的门口,车子本身并没有什么显眼的,只是打车里下来的人引起了我的注意。
那人头戴鸭舌帽,穿一身条纹的病号服,跛着腿打车里下来以后,又从后备箱里搬出来一架折叠的轮椅,将轮椅撑开以后,他自己坐了上去,随即那人咕噜着轮椅自顾自的朝医院门口挪去,那家伙一套动作宛如行云流水一般的利索,丝毫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来到医院门口,他将脑袋上的鸭舌帽随手丢进旁边的花丛中,露出本来面目,我禁不住一愣,那人竟然是杜航。
杜航像是晒太阳一般,依坐着轮椅来到医院大门附近徘徊,像是一个出来晒太阳的病号,毫无违和感。
看清楚他的五官后,我咧嘴笑了,再次掏出手机拨通他的号码。
和刚才的情况差不多,电话是通着的,但没有人接通,坐在轮椅上的杜航也完全没有任何感觉,他貌似应该没有揣手机。
只是我有点弄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身行头出现在医院门口。
就在这时候,一台黑色的“尼桑”轿车朝医院门口开去,杜航马上驱动轮椅挡在那台车的前面。
“做咩嘢?”尼桑车的驾驶位抻出一个脑袋,怒气冲冲的训斥。
杜航脸上挂着二傻子似的偏瘫笑容,咕噜轮椅来到车门旁边,抻着脑袋朝车内张望几眼后,马上又滚动轮椅让开,冲着司机露出一副人畜无害的傻笑。
尼桑车很快开进医院,杜航如法炮制一般继续昂头看向天空发呆,我这才想起来,忘记把石光会乘坐什么车子的资料告诉他了,这家伙估计是通过这种方式看清楚车内人的长相,能想出来这样的奇招,不得不说杜航属实是个鬼才。
我正犹豫要不要过去告诉杜航一声的时候,攥在掌心里的手机“嗡嗡..”震动起来。
看了眼又是连城的号码,我颇为无奈的接起:“喂城哥,我这边正部署呢,你稍安勿躁行不行?”
连城语速飞快的说:“不是,石光提前了,这个狗杂碎中途换了航班,现在已经从机场里出来,预计最多再有二十分钟抵挡医院,我意思是你那边如果准备的还不妥当的话,计划就暂时取消吧,毕竟一旦打草惊蛇,下次再想圈他的话,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
“啊?他提前回来啦?”我脑瓜子顿时“嗡”的一下。
连城喘着粗气道:“对,我们这边也是临时得到的信息,石光太狡猾了,他肯定也猜出来点什么,实在不行的话..”
“城哥,你等会儿,我再打电话问问,稍等给你回信。”我慌忙挂断电话,随即拨通白帝的号码。
听筒里传来令人恼火的“嘟..嘟..”等待音,响了足足能有七八下,电话终于被接起,白帝反感的嘟囔:“催个毛线催,我做准备工作不需要时间啊,这事儿既然我接了,就肯定会帮你办到,别吵我了啊。”
我长吁一口气道:“不是白总,计划有变,目标提前回来了,最多再有二十分钟就会抵达医院,你那边如果还没准备好的话,东家的意思是就取消吧。”
“十五分钟呢,能不能赶到?”手机那头传来白帝询问旁人的声音。
大概七八秒钟后,白帝沉声回答:“我这边最多十几分钟就位,我感觉计划的挺完善,如果要干的话,百分之八十的把握,干不干你定,但是我提前声明,下午我要离开羊城一段时间,再回来估计得两三个月以后。”
我咬着牙豁子发狠的出声:“干吧,你抓紧时间就位。”
挂断电话后,我马上给连城回拨过去:“城哥,我兄弟告诉我,他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搞定石光,这已经是他能做到最大的可能性,你跟恩哥商量一下,究竟干不干?”
“干!”电话那头传来石恩森冷的声音:“哪怕只有百分之三十的可能性,都值得放手一搏,小朗你告诉你的兄弟们,放开手脚干吧,除了任何事情,我这边都会承担到底,不要有任何心理上的负担。”
“等的就是恩哥这句话。”我搓了搓腮帮子笑应。
结束通话以后,我长吁一口气,望向杵在医院门口装残疾的杜航,刚往出迈了几步,猛不丁看到医院门前的两台监控摄像头,我皱着眉头犹豫几秒钟后,回头刚好看到一个路过的中学生。
思索两秒钟后,我拦住中学生,笑盈盈的朝他出声:“小哥们,能不能麻烦你件事情,看到对面那个坐轮椅的哥哥吗,你过去告诉他一声,他要等的车是一台白色埃尔夫,两台林肯领航员,这是一百块钱,你拿着买点早餐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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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43 呆若木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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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收了我一百块钱“跑腿费”的中学生一蹦一跳的朝医院门口走去,指着我的方向朝杜航嘀嘀咕咕几句。
杜航条件反射的扭头朝我这个方向望过去,满脸堆笑的冲我比划一个ok的手势。
确定他明白过来咋回事后,我弹飞烟蒂,迅速钻进车里。
上车以后,我才发现,杜航开过来的那台“本田思域”似乎一直没有熄火,我心里不禁暗道,难不成狗日的最近还拉拢到了什么团伙不成?
胡乱遐想中,时间来到早上八点四十左右,因为一直都没有见到白帝的影踪,我索性抻直脖子望向前面的丁字路口,一眼不眨的注视着每一个过来的行人和车辆,试图寻找到他的影踪。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再次过去五分钟,丁字路口处突然驶来一辆贴着“路检施工”的土黄色工程车,接着打车里跳下来两三个身穿“路政”工作服的青年,几人动作熟练的将一排路障挡在路口,只余下一条五米来宽,只能同时允许两辆车通过的小道。
交通顿时间陷入了拥挤状态,车鸣声、刹车车瞬间响成一片,紧跟着一个身穿交警制服的家伙骑台巡逻摩托赶到现场,有条不紊的指挥起交通。
拥堵的路口逐渐恢复正常,但因为只能同时允许两辆车经过,所以汽车的行驶速度变得非常非常的缓慢。
瞟视路口处宛如蚂蚁行进一般的汽车长龙,我忍不住破口大骂:“搞特么什么飞机,越急事越多,这种时候修个鸡毛的路,操!”
骂完以后,我再次拨通白帝的号码。
电话刚接通,不等我出生,白帝率先开口:“别催魂了,我已经到了,该做的准备都已经做好,你等着看戏就可以。”
“不是,你搁哪呢,我咋没看见你呢。”我迷惑的发问。
“不该问的别问,我做什么自有安排。”白帝不耐烦的哼唧一声,直接挂断了电话。
端着手机,我哭笑不得的摇了摇脑袋,一直以来,我自诩是个还算沉得住气的选手,结果跟白帝、杜航这类的“职业杀”比起来,才发现自己那点耐性在他们眼里真的是小巫见大巫。
点上一支烟,我又从后备箱里取出两瓶矿泉水,一瓶润喉,一瓶直接浇花似的倒在脑袋上,尽可能让自己保持清醒状态,一夜基本上没怎么合眼,而且又长期处于这种紧张兮兮的状态里,此刻看到晨曦的太阳缓缓升起,我竟然开始犯困了。
丁字路口处,排成一列长龙的汽车队伍变得少了很多,工程车发出“嗡嗡”的噪响,后斗里的小型塔吊缓缓升级,骇人的大钩子在**米的半空中一晃一晃的,瞅着就让人心地发毛。
“嗡嗡..”
我仍在仪表盘上的手机再次狂躁的震动起来,看到来电显示是连城,我搓了搓面颊按下接听键:“城哥..”
连城的声音哑的像个七八十岁的老人:“石光再有两三分钟就到医院了,你那边仍旧没有什么动静,是不是还没准备妥当?”
“我准备在医院门口动手。”我抿嘴回应。
“嘭!”
我这头话音刚刚落下,前面的丁字路口猛地传来一声重物碰撞在一起的闷响,我下意识的昂起脑袋,结果看到那台工程车的塔吊突然坠落砸在一台白色的商务车车顶上,那辆白色商务车的车顶直接被干出来个大坑,顿时间,本就拥挤不堪的路口处,不少车子纷纷恐慌的倒退。
但是奈何路段太过狭窄,那些被吓傻的司机因为操作不当,一辆接一辆的发生追尾,喇叭声、刺耳的报警声、人们争前恐后的从车里逃出来的叫嚷声瞬间连成一片,尤其是卡在工程车旁边的几台车完全被堵的进退不得,一点回旋的空地都没有。
人群中,我看到**个身穿黑色西装、脸上戴着大墨镜的魁梧男人众星拱月一般保护着一个身穿白色紧身西装,脚下米黄色尖头皮鞋的男人急急忙忙朝我这个方向奔涌过来,因为一般人非常的眨眼,自然引起我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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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眯缝眼睛望向被人堆里那个被保护的白色西装青年,嘴巴当即长大,那人就是我此次的目标人物石光,此刻的石光表情平淡,并没有显得太过慌乱,尽管脚步不停歇的往前猛跑,可一点不似旁边那些保镖那般的紧张。
我想这或许就是大家族里培养出来的独特气质,说他临危不乱有点吹牛逼的嫌疑,但至少没有大喊大叫,足以证明石公在培养儿子这块,还是有比较独到的手段。
一群人很快逃出被汽车团团堵住的路口,大步流星的奔着医院门口冲去。
这个时候,一直停在我前面的一台银灰色“老款捷达”突然像是疯了一般“昂”的一声径直冲向石光一伙。
捷达车的提速特别快,眨巴眼的功夫已经撞飞两个试图挡在石光身后的保镖。
石光惊诧的回过来脑袋,捷达车堪比砖头似的平整车头“咣”的一声怼在石光的身上,石光整个人腾空而起,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划线,随即重重的砸落在地上,嘴角和脸上立即被红血铺满。
捷达车的前保险杠也让撞脱落,一半挂在车身上,一半耷拉在地上,可想而知刚刚那一下子,石光受了多大的力。
“老板!”
“老板!”
剩余的几个保镖,忙不迭围拢过去。
这时候,捷达车再次启动,马达声“昂昂”咆哮,证明车内的人在狂踩油门。
几个保镖悍不畏死的齐刷刷朝捷达车冲了出去,两人当场被撞倒,还有几人碾在了车轮地下,用自己身体逼迫着捷达车没法再往前继续行驶,我估摸着可能是距离太短的缘故,捷达压根都还没提起速,就被对方这种不要命的方式给堵住。
一切就发生在距离我不足十米远的地方,马路上鲜血横流,几个重伤的保镖痛苦的趴在地上发出哭爹喊娘的呻吟,尤其是几个被碾在车轮底下和底盘下面的壮汉,凄厉的惨叫声让人心底发凉。
我瞠目结舌的张大嘴巴,就连吊在嘴边的香烟都完全忘记。
这时候,捷达车驾驶位的车门“嘭”的一下弹开,一袭白色休闲装的白帝面无表情的从车里跳下来,手持一把卡簧径直朝不远处的石光走去。
我立时间呆若木鸡,我在车内呆了整整好几个钟头,愣是没有注意到那台银灰色捷达车究竟是什么时候无声无息停在我前方的,我发誓这期间我真是一下眼睛都没眨过。
另外一边,白帝持刀大步流星的朝石光袭去,路过一名满脸是血的保镖身边时候,那保镖突然一把搂住白帝的小腿肚子,扯脖大吼:“老板,快跑!”
“快跑啊老板。”有一名胳膊让撞得完全扭曲变形的保镖也发狠似的一跃而起,从后面搂住白帝的腰杆,紧跟着旁边几个能动弹的保镖纷纷咬牙爬起,或搂或保的扑向白帝。
趴在地上只喘粗气的石光扭头看了一眼,奋力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的奔着医院大门口跑去。
无巧不巧的是这时候一大群人从医院里奔出来,其中就有石恩和连城,还有六七个我之前在急诊室门口见过的中年人。
见到石光一身惨相,石恩眼珠子瞪圆,连吼带叫的也朝石光的方向踱步:“大哥,你没事吧?”
“救我..救救我。”石光一边瘸着腿玩命狂奔,一边不安的回头张望。
“这下完犊子啦。”眼见哥俩距离不足四五米,我不自觉的吞了口唾沫,石恩百分之百是在演戏,但即便这样,当着那么多人面前,他肯定也得演到底,不会容许任何人伤害自家亲大哥,可现在这种情况下,白帝被几个保镖困住,等他挣脱开,石光肯定已经获救,我们准备了半个通宵的计划就此流产。
就在石恩一把扶正石光时候,异状突起,只见医院门前,一个坐在轮椅上,穿着病号服的身影猛然蹿起,手里还拎着一把泛着寒光的大攮子,薅住石光的衣领,刀口冲下“噗噗”就是两下,而那道身影正是埋伏了一早上,几乎被我给遗忘的杜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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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44 本是同根生
连扎石光几刀后,杜航掉头就朝医院大门外跑去。
石恩一手搀着浑身被红血浸透的石光,另外一只手疯狂的抓向杜航,扯脖大吼:“你特么别跑!”
被拽住袖子的杜航不慌不忙的回过身子,调转刀尖。石恩吃痛的闷哼一声,同时松开手掌,杜航跛着一条腿迅速拽开他停在大门口附近的“本田思域”轿车钻进去,车轮胎当即摩擦柏油路面原地掉头,发出一波接着一波的刺耳声浪,随即奔着街尾扬长而去。
“小恩!”
“小光..”
连城和那群从医院里赶出来的中年忙不迭围拢过去,手忙脚乱的搀扶起石光和石恩。
见到石光彻底倒地不起,我几乎快要蹦到嗓子眼里的心脏才慢慢坠落,扭头看向另外一边被几个保镖困住的白帝。
当我目光投过去的时候,赫然发现除了那几个躺在地上嗷嗷呻吟不止的保镖以外空无一人,白帝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了。
“卧槽,卧勒个大槽!”我见鬼似的使劲揉搓两下眼眶,确认白帝确实已经不在了,不止是他没了,就连路口处刚刚那几个身穿“路政”工作服的青年也不见影踪,原地只余下那辆土黄色的工程车和几个被撞翻的路障。
连城一伙人,浩浩荡荡的将石恩和石光两兄弟抬起医院里,医院门前恢复了短暂的平静,但似乎所有人都忘记了那几个刚刚玩命护佑自家老板的保镖,也好像根本没人听到他们声嘶力竭的惨嚎。
“唉..”瞟了眼凄凄惨惨的几个保镖,我发动着车子也准备离去。
调转车头时候,猛然看到医院内高耸的住院楼,我禁不住陷入一阵苦笑。
此时此刻,还躺在重症监护的石公或许做梦都不会想到,自己才刚刚发生意外,膝下的两个虎子就已经斗的你死我亡,最可悲的是始作俑者就是他自己,或者说是他辛苦打拼半生的基业,而那把伤人的刀子是我,一个前几天几乎跪在他面前的可怜虫。
“如果石公知道是我对他儿子下的刀,一定会气得原地苏醒,然后灭我满门吧。”我舔舐两下干裂的嘴皮,挂挡,一脚油门踩到底,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一想到是自己亲自部署并且下令干掉恩人的儿子,我就觉得自己特别的龌龊。
“嗡嗡..”
驱车驶离街口,我仍在仪表盘的手机猛然震动,看到是连城的号码,我连着深呼吸几口才鼓足勇气接起:“城哥,事情只能办到这种程度,恩哥的受伤是场意外,我的人根本不知道他会阻止,您要是找后账的话直接跟我说就行。”
“说什么呢傻兄弟,事情办得非常圆满,石光十有**是救不过来了,小恩又正好受伤,就算有人怀疑是他动手脚,也绝对不可能在这个节骨眼上提出,等小恩将公司大权掌控,那些心里有疑惑的家伙只能老老实实闭嘴。”连城声音干哑,但是语调轻松的喘息一大口道:“刚刚小恩给我拿了一笔感谢费,待会我让人送你酒店去,等我忙完这阵子,咱们好好聚一下。”
我抽吸两下鼻子问:“城哥,石公呢?现在情况怎么样?”
连城沉默几秒,苦笑道:“他怕是再也醒不过来了,本身岁数大身体机能就不是特别好,加上这下又正好磕到了后脑勺,唉..劳碌了一辈子,现在能安安心心躺下对他来说也是好事,不然他总也不退休,早晚会引起小恩的不满。”
听到连城的后半段话,我的心口猛然收缩,随即佯作没听懂一般岔开话题:“嗯,有空我想看看他去。”
“好,休息一两天,我安排你来看他。”连城爽朗的应承,准备挂电话时候,他突兀发问:“小朗,你有没有感觉我特别不是东西?”
我实话实说的回答:“没有,我只是觉得自己特别不是东西,石公对我不错,我和石光又素未平生..”
“唉,人这辈子总是得被迫选择几件事情的。”连城叹气道:“其实你还好,最少跟石公没有太深厚的感情,我几乎算他半个干儿子,不瞒你说,往前逢年过年我都会跟石光通通电话、或者聊几句视频,但是没办法,这一步肯定要走,谁让我从一开始就在接受小恩的资源和帮扶,不要多想,回去好好冲个澡,就当是做了个噩梦。”
想了想后,我不放心的出声:“城哥,医院附近有监控,街口处估计也有,我的人为了拦截石光,搞出来那么大的阵势,我怕最后警方会捋着线索..”
“放心,这些事情我们都会扫平,你现在唯一需要做的就是把今天参与的兄弟全都安排出羊城,剩下就是等石恩的宴请吧。”连城笃定的打包票。
我不冷不热的应声:“嗯,有时间见面聊吧。”
挂断电话后,我抹擦两下脑门上的细汗,自嘲的摇了摇脑袋。
人就是这样,我们对**所犯下的错误,往往都比较宽松,不论是连城还是我自己,之所以选择帮助石恩,辣手无情的摧毁石光,无不是因为**所致,因为我们都明白,这次只要帮助石恩,他就肯定会给予我们想要的回馈。
“妈的,真不是个人。”我轻抽自己一个嘴巴子,掏出手机分别给白帝和杜航发了条短信,约他们去叶小九的酒吧碰头。
事情办完了,连城可以只用一句轻描淡写的“辛苦了”把我打发走,我肯定得对他们两人有所表示,不然我们这点本就不算太过深厚的交情怕是要走到头。
半小时后,叶小九的酒吧里,我先见到了换上一身运动装,头戴棒球帽的杜航。
他跛着一条腿,嘴里斜叼着半根烟,嘴上挂着一抹玩世不恭的笑容,朝我乐呵呵的打招呼:“老板好。”
随即又看向不远处坐在钢琴架前面,满眼全是郁郁不快的叶小九晃晃手臂:“叶少好。”
叶小九像是个生活不太和谐的小媳妇一般,委屈的挑眉骂咧:“我说你们除了我这儿难道就没别的聚集点了吗?我这里是个喝酒玩音乐的地方,愣是让你们搞得阴风阵阵,操!”
“主要不是叶少的店没人敢查嘛。”我恬不知耻的豁嘴一笑:“行啦,今天喝酒给你钱还不中嘛,快把你家那个调酒的小帅哥喊过来吧。”
“我真服你了,难怪远仔要避开你,你丫完全就是块狗皮膏药,只要沾上就甩不掉。”叶小九撇撇嘴,掏出手机朝酒吧外面走去。
不怪他不高兴,刚刚我来时候,他这里没开门,随即我一通短信轰炸给他诓过来的。
等叶小九出门后,杜航立马双手做出捧状,朝我吧唧嘴角:“谢谢老板捧场,这趟活我想要二百个,太鸡儿的凶险了。”
“回头上酒店拿钱吧,我身上没那么多。”我递给他一支烟道:“小航,我问你句心里话,干这事儿你能安心吗?”
“安心?”杜航微微一愣,随即从裤子兜里掏出三四个小药瓶,平摆在我面前,咬着嘴皮道:“每天晚上,没有五片以上的安眠药配半斤酒我根本睡不着,算不算安心?”
我扫视一眼面前的几个小药瓶,掏出打火机替他点燃嘴边的香烟。
“指什么挣钱就得担什么风险。”杜航抽了口烟,又从腰后摸出一把匕首苦笑:“不怕你笑话,我现在感觉自己都快变成神经病了,瞅谁都像便衣,谁多看我几眼,我都觉得他有什么想法,身上不揣把家伙什,我连洗澡都不敢脱衣服,这特么就是所谓的亡命徒,哈哈哈...”
就在这时候,酒吧门口传来白帝清冷的声音:“亡命徒和亡命徒不同,你这种属于最末流的,今天如果对方两个人拽你,你肯定跑不掉..”
2345 你挺鬼啊臭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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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话,白帝几步跨到酒水台旁边,挑眉看向杜航。
杜航淡撇撇的瞄了他一眼,捏着烟嘴猛嘬一口,不屑的冷笑:“可惜没有如果啊,我的成本只是一套病号服和一部轮椅,比起来你的大费周章,呵呵呵..”
白帝的瞳孔猛然瞪圆,生怕这家伙会突然发飙,我忙不迭起身挡在两人中间,满脸堆笑的打圆场:“别**闹哈,都是朋友。”
“你挺狂的小伙。”白帝斜眼扫视杜航。
杜航大大咧咧的将烟蒂撅灭在烟灰缸里,皱了皱鼻子回应:“一般狂,主要我分人。”
“行啦行啦,别从这儿打嘴炮啦。”我比划一个暂停的手势,清了清嗓子道:“今天这趟活,你俩都功不可没,没有白总设卡阻拦,目标没可能落荒而逃,同样没有小航的最后一击,这事儿基本告吹。”
说着话,我侧脖看向白帝笑问:“那台工程车和几个工作人员你是从哪找来的?”
“车是找专业人士偷得,花了十几万,几个工作人员是搁劳务市场找的民工。”白帝轻挽袖口,漫不经心的回答:“放心吧,那台车是路政局正儿八经备案车辆,就算出事,也是路政那头想招,而民工基本上都没跟我打过照面。”
“妥了。”我点点脑袋,压低声音道:“动手之前我跟你们都说过,目标的身份比较特殊,加上这段时间风声确实紧的不行,雇主的意思是希望你们出去躲几天,一切费用他会报销。”
杜航笑盈盈的接茬:“那正好,我一个同学过段时间要结婚,约我过去当伴郎。”
“别瞎晃悠,找个安全地方养几天膘得了。”我皱眉摆手道:“我也不知道你现在到底上没上线,万一..”
“我要回趟金边,预计最少一个月。”白帝打断我的话,随即带着一股子挑衅语气看向杜航:“要不你跟我走一趟,我用实际行动告诉你,你就是个最不入流的亡命徒。”
“诶我去,我入流不入流又不靠你吃饭,挺大个人咋这么幼稚呢。”杜航翻了翻白眼,朝我摆摆手道:“那老板我就先走了,有啥好事儿记得想的点我,以前穷的叮当响,感觉钱不够用,现在明明赚钱了,还是觉得票子太单薄。”
说罢话,杜航甩了甩胳膊,一跛一瘸的朝酒吧门口走去。
“一百万,去不?”白帝注视他的背影开腔。
杜航顿了顿,没有回应也没有回头,继续朝门外踱步。
白帝再次提高调门:“五百万,走不走!”
就在我暗暗感慨杜航这小子还是有几分风骨的时候,他突兀调转身子,一溜小跑凑到白帝跟前,笑容如靥的梭着嘴皮贱笑:“早说有钱赚呐老板,你要告诉我,你能给我五百个,别说骂我不入流,就算骂我是泡狗屎,我都老老实实受着,嘿嘿..”
“呃。”面对杜航的截然两面,白帝稍微有点懵圈。
杜航干咳两声,捻动手指头道:“咋啥时候走老板,我这边时间宽裕,随时都能进入工作状态,不过嘛,因为咱是第一回合作,肯定得先预付一半定金,不过分吧。”
白帝沉吟半晌,眯眼望向我:“你先借给我五百万,等我回来连本带利的给你。”
“不是,社会我白哥,合着你特么给人充大款是准备拿我当凯子啊?”我瞬间无语:“而且我发现你这号人是真心视钱财如粪土,尤其是视我的钱财如粪土,张嘴就吆喝五百万,买东西加价也没你这么个加法..”
“五百万,我替你做三件事。”白帝不耐烦的伸出三根手指头。
我咽了口唾沫,表示很怀疑的出声:“铁汁,万一你一去不复返呢。”
“那只有一个可能,我死在金边了。”白帝吸了吸鼻子道:“我肯定会回来的,我大哥因为我落得重伤,嫂子和孩子都需要人照料,只要我不死不伤,最晚一个月之内回来,你要是不答应,我就马上找高利松借钱去。”
“服,卑服的服。”我被他噎的半晌说不出一句完整话,翘起大拇指干笑:“不就是一点小钱钱嘛,待会哥就给你拿,别麻烦高总啦,他一天天日理万机的,这段时间瞅着明显见老。”
白帝没理我的插混打科,表情认真的问杜航:“想好了吧,想好我现在就去联系车,咱们今天就走。”
“时刻准备着。”杜航举起右手,发誓似的吆喝。
“等我。”白帝说完以后,直接起身朝门口大步流星的走去。
等他走远以后,我很是猥琐的边笑边搓手掌:“小航啊,咱哥俩的关系咋样?”
“那肯定没得说。”杜航小鸡啄米似的狂点两下脑袋,很快话锋一转:“但我这儿概不赊账,相信老板你肯定能理解。”
“你小子学奸了,早晚堕落在万恶的钞票下。”我没好气的白了眼他,咳嗽两声,恢复正经道:“该说不说哈,他那个人挺邪的,别看我跟他打打闹闹,但他具体是干啥的,我真不知情,所以我奉劝你,做任何事情都慎重考虑。”
“你说,他如果一进门,我就噗通一声跪他面前,完事口若悬河的表达对他的崇拜和敬仰,他会不会高看我一眼?”杜航从我面前抓起烟盒点上一支,口吐白雾道:“他今天在医院门口的所作所为,我全部看在眼里,说实话昂,我没想到一个人能把刺杀当成行为艺术,也从来没想过原来搞死一个人竟然可以那么隆重,当时瞅着你的举动,我就一个字,服!”
“呃?”我被杜航驴唇不对马嘴的回答被说的一愣,想了想后摇头:“他属于正儿八经的独狼,反正我从认识他到现在没见过他跟谁组团干活的,这种人心气儿高的离谱,别他弱的他看不上,比他强的他也未必能看上。”
“对呗,所以我故意表现的刺棱棱的,目的就是让他对我多看几眼,这招要是败了,我肯定还会掉头过来,到时候哪怕求你,也得让他拉我入伙。”杜航舔舐两下嘴皮道:“别人不知道我傻样,老板你还不知道我的水平嘛,我有个屁的技术,充其量就是有七分胆量配上二分小聪明再加上一分的运气,照着我这种玩法,我相信等不到明年过清明,我可能已经去阎王爷那儿报道了,之前我一直安慰自己,活一天算一天,可自从看到这个家伙,我发现我可能找到了长寿的秘诀。”
我意外的张大嘴巴:“你挺鬼呀臭弟弟。”
“那肯定滴,不然当初我也不能是我们那一届的文科状元。”杜航咬着烟嘴道:“都说牛羊才成群,猛兽擅独处,但特么我这种半兽不羊的选手咋整,肯定是跟在猛兽的身后才能越混越明白。”
“嗡嗡嗡..”
就在这时候,我兜里的手机突兀响起,看了眼居然是段磊的号码,我立即朝杜航摆摆手,随即接起电话:“怎么了磊哥?”
“一件好事和一件坏事,你想先听哪个?”段磊神叨叨的开腔。
我不假思索的出声:“好事儿吧。”
段磊慢悠悠的开口:“高利松被袭,命悬一线,目前在急诊室接受治疗。”
“那坏事呢?”我接着又问。
“他是咱们和王者商会、天门商社合资的贷款公司门口被袭击的...”
2346 谈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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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后,我推开烟雾缭绕的酒店办公室木门。
一眼扫过去,段磊、李新元、王者商会的高苍宇,还有一个二十七八岁的青年围坐在桌前,人手夹着一支烟正小声的念叨着什么,见到我推门进来,别人停止交流,纷纷昂头望向我。
段磊示意我坐下,然后低声介绍:“朗朗,这位是王者商会的高苍宇高总,这位是天门商社的何奎何总,两位全是咱们合资公司的分管负责人,高总负责内部运营,何总负责对外放款。”
对于高苍宇我再熟悉不过,之前我们在崇市时候就有不少交集,上次在郑市整高利松时候,他也帮过我不少的忙,再加上我堂哥陈花椒的关系,所以我俩之间不需要太过客套,随意打了声招呼后,我将视线投向那个叫何奎的青年脸上。
何奎的长相属于那种很清秀的知识分子类型,细眉大眼、瓜子脸,皮肤又白又嫩,感觉比女孩子都不逞多让,穿件很合身的低领衬衫,唯一不协调的就是他手腕子戴条暴发户气息很浓的纯金貔貅手串,让他整个人显得稍微有点格格不入。
我友好的伸出手掌问好:“何总你好,我是王朗,这段时间一直在我忙活我自己的杂事,也没顾上好好跟几位坐下来聊聊,怠慢之处何总和高哥多多包涵。”
“朗哥不用客套,我一直都是跟着陆峰陆总的,之前咱们见过几次,不过你可能没太在意。”何奎微笑着跟我握了一下手道:“咱们还是先说正事吧,高氏集团那边已经立案报警,警方十几分钟前把咱们公司的所有监控都带走了。”
高苍宇点燃一支烟,低声道:“何总你是整件事情的目睹者,你来说说吧。”
“好。”何奎抿嘴道:“今天上午九点多钟,公司接到一笔一千多万的贷款单子,借款的是羊城一家名为金鼎的建材公司,手续什么都正常,只不过按照规章制度,对方想要借款需要一个担保人,于是这个金鼎公司的老总就把高利松找来了。”
“嗯。”我面无表情的点点脑袋,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金鼎公司是做建材生意的,所以需要一部分现金,一千万的贷款里,我临时帮他凑到四百万的现金。”何奎喝了口水道:“原本一切都很顺利,谁知道送金鼎公司和高利松走时候,刚一出公司门口,就遭到了一伙不法分子的袭击,高利松身中数枪,金鼎公司的老总当场死亡,四百万现金被劫走。”
我皱了皱眉头道:“那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高利松还在抢救,咱公司派过去的人被挡在医院门口不让进去探望。”何奎叹口气道:“最关键的是警方通过视频监控发现几个袭击抢劫的犯罪分子的鞋和裤子,跟咱们公司的保安统一配发的工装裤和工作鞋是一模一样的,而且事情发生以后,咱们公司确实有两个保安失踪了,所以现在怀疑是咱们..”
我拧着眉头打断他的话:“你没听懂我意思,我是问贷出去的钱怎么办?破案的事情有警方处理,高利松是死是活,我也不那么关心,我现在就想知道那四百万被抢走的现金,算咱们损失的还是他们贷的款。”
“啊?”何奎瞬时一愣。
我盯盯注视他的眼睛道:“手续是你办的,款子也是通过你借出去的,这笔损失不会算到咱们自己头上吧?”
何奎想了想后回答:“按照合约上说,款子只要离开咱们公司,就已经属于对方借贷,可现在问题的关键是金鼎公司的老总当场死亡,担保人高利松重伤入院,高氏集团把这笔账全都算到咱们头上了。”
“他们爱往哪算往哪算!”我再次打断他的话:“借款肯定有抵押吧,咱们是正规的贷款公司,也不存在什么人死账烂的说法,贷款人没有偿还能力,担保人负责,我说的在理吗?”
面对我的连番质问,何奎的脸颊顿时间也变得阴晴不定,连对我的称呼都变了:“王总,我觉得你在这件事情上带有强烈的个人情绪!”
“我他妈凭什么不能带个人情绪!”我“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指着他鼻子厉喝:“陆峰派你来羊城跟我们共事,我不相信你提前没有做过调查,会不知道我们和高氏集团这点瓜葛,眼瞅着高利松来担保,我不相信你没有合理的借口推掉这笔款子,你为什么要贷出去,我是不是怀疑你本身就和这起事件有关联?又或者你吃了他们的回扣!”
“王总,请你说话时候讲点证据。”何奎同样气鼓鼓的站了起来,争锋相对的高声反驳:“我们是做生意,开门笑迎八方客有问题吗?况且贷款的并不是高利松本人,我刚刚说的很清楚,我们是在所有手续都履行完以后,唯独差担保人这块,高利松才出现的。”
“放屁!担保人落实不完善,你贷个鸡毛款!”我禁不住破口大骂:“哪个爹教你这么做买卖的?是陆峰吗,你把喊过来,我跟他当面对质。”
何奎也急眼了,唾沫横飞的低吼:“王朗,你要清楚,贷款公司是我们两家合作,根本不存在谁主谁次,你凭什么以这种老板的口吻质疑我,如果你有意见的话,完全可以跟我们商社沟通,把我撤掉,或者调离!”
“不要冲动小朗..”
“大哥,有什么话好好说。”
段磊和李新元忙不迭起身薅拽我劝阻。
人高马大的高苍宇也起身数落何奎:“少说两句吧你,发生这种事情本身就是你有失误,明知道担保人是高利松,你还坚持放款,不是纯心找难看吗。”
何奎推搡开高苍宇,冷着脸反问:“不是,我发现你们的格局怎么都如出一辙呢,开门做买卖,赚的是钱、交的是友,我本着盈利的角度出发,究竟做错什么了?”
“行,盈利是吧!”我扒拉开李新元,拿指头戳着何奎的胸脯子冷笑:“那四百万你给我想办法填补回来,别特么跟我扯这个那个,钱是过你手出去的,你就给老子想办法再找回来,不然别说是你,陆峰亲自过来也照样不好使!”
何奎喘着粗气推开我顶在他胸膛上的手指头骂咧:“你别特么碰我..”
“我碰你咋地,草泥马的,我还想捶你呢!”我连骂带叫的抓起桌上的茶杯就朝他砸了出去。
眼瞅着我们要干起来,高苍宇仗着自己身坯大横在当中,一手握着我的手腕,一边拿屁股往后猛撅何奎调解:“小朗,有话坐下说,何总你也消停点吧,真让他打你个满嘴流血你才高兴是咋地。”
“行,你们都有理,钱是我借出去,我肯定想办法找回来。”何奎气鼓鼓的从高苍宇身后的过道甩袖离开,临走时候,他回头看向我冷笑:“王朗,你今天的表现,我一定会上报我们商社。”
“我求求你赶紧告诉陆峰吧,最好把资都撤掉,操!”我破马张飞的回怼。
几分钟后,我喘着粗气坐下,段磊烦躁的瞟了我一眼训斥:“你这脾气能不能收一下啊,喊你回来是谈事的,你还把事直接给扩大了。”
我余怒未消的咬牙道:“我故意的,这事儿必须得彻查,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那个狗日的何奎绝对在这笔贷款中扮演了不光鲜的角色,为啥一提到还款,他就马上吱吱呜呜,不逼他一下子,那四百万最后就得不了了之,他肯定得了什么好,不过高利松被袭击,估计是超出他预料的事情,所以他现在有点慌。”
段磊递给我一支烟道:“关键是为了四百万,你把两家关系给搞僵了,往后怎么缓和?这种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万一何奎添油加醋的上报诉委屈,容易引起天门商社对咱们的不满,护犊子是人的天性,我如果是天门商社的,也肯定信何奎多过信你,毕竟他能被委派到这边负责,足以证明这个人在陆峰或者是别的天门大哥心里的可信度。”
我粗鄙的骂了一句:“我跟他缓和个**,这次是四百万,下回可能就是四千万,公司是三家合伙的,最后亏损的也是三家公司,不是他个人,如果天门商社都是他这种水平的大哥,那合不合作吧,没啥意思,这事儿咱们谁也别跟天门商社那头联系,我就看看他们自己是个啥态度。”
“唉,这事儿出的挺憋屈,搭进去四百万不说,还给高氏集团给招惹了。”高苍宇拍了拍脑门子,看向我道:“朗朗啊,钱的事情咱们可以先搁一边,现在的问题关键是得澄清事情跟咱们没有关系,不然高氏集团那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你别看高氏集团在羊城啥也不是,但人家搁郑市的底蕴真不是闹玩的。”
李新元撇嘴冷笑:“不罢休能咋地,摆车架炮的拼呗,谁鸟谁。”
“你这话说的真不走脑子,我刚才熊何奎是因为知道天门商社里肯定有懂事明理的人。”我白了眼李新元道:“但高氏集团不一样,除了高利松以外全是莽夫,咱们不是怕跟谁拼,是有没有价值和必要,如果真是咱动手整的高利松,哪怕拼到最后一兵一卒我也在所不惜,可关键是有人要拿咱当黑锅,这特么就不能惯着了,先把咱们公司那两个有嫌疑的保安资料调查清楚,完事喊钱龙回来,让他准备一下清理门户,磊哥帮我备车和买点营养品,我去医院见见老高...”
2347 属实有点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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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磊叹口气苦笑:“咱们这点子也是够寸的,刚消停没两天,事儿赶事儿的就又找上门了。”
我反倒平静的宽慰段磊:“正常,人不就是活在一个不停遭遇麻烦,然后处理麻烦的循环中嘛,心放宽点我滴哥。”
“懒得说你,不是你刚刚五马长枪要跟何奎撕巴那会儿了,恨不得要咬人似的。”段磊白了我一眼,边捶后背边站起来:“得了,你跟小高聊会儿天,我给你准备礼物去,不过我劝你做好思想准备,现在高氏集团那头对咱们敌意挺深的,尤其是高利松手底下那个叫谢鸿勇的,我听警局的朋友说,他现在情绪最不稳。”
我咳嗽两嗓子应声:“问题不大,我是去探望病号又不是打仗闹事,他爱说啥说啥,我不理就完了。”
不多会儿,段磊和李新元离去,办公室里就剩下我和高苍宇俩人。
我立即很是热情的坐到他旁边,笑盈盈的招待:“高哥,别客气,抽烟抽烟!”
高苍宇莫名打了个冷颤,很快往旁边挪动两下屁股,朝我干声道:“你快别这么笑,你一笑我就觉得屁股沟直刺挠,有啥事你还是直接说吧,反正我现在有种贼不好的预感,你是不是打算坑我一道?”
“诶我去,你这话说的我心里哇凉哇凉滴,咱啥关系,你是我哥的好兄弟,也是我儿时最最敬仰的人之一,我坑谁也不敢坑你呀。”我佯作一脸失落的吐息:“哥呀,你要是这么唠嗑,那算啦,啥事没有,我送你下楼吧。”
“别介,有什么事情你直接说吧,能帮忙的我肯定不会拒绝,帮不上的,你也别难为我。”高苍宇打量我几眼,随即憨厚的开腔:“提前声明昂,你跟何奎的事情我肯定不掺和,往大了说,这是咱三家合伙,王者商会跟天门、头狼的关系都不赖,就算他哪不合适,我肯定也得装个瞎,往小了说,我俩私底下总一块喝酒捏脚,处的其实也不错。”
我想了想后,捻动几下手指头轻问:“你感觉何奎这个人咋样?多他平常生活什么了解不?”
“他这个人其实不复杂,听说是什么名牌大学毕业的,所以性格上可能有点爱装,而且也比较抠门,但做事方面确实有一套,就咱们公司那些条条框框的账单什么的,人家最多一个礼拜就能梳理的清清楚楚。”高苍宇歪着脖颈道:“我这么跟你说吧,我和他之所以能来羊城负责这边合资公司,其实道理是一样的,首先肯定都是大哥手底下最信得过的人选,其次也肯定立过一点小功什么的。”
我认同的点点脑袋:“嗯,那肯定。”
“就比如说今天这事儿,我如果汇报给我们商会,大哥指定会先训一顿再安抚,然后啥**事儿没有,一次两次没可以,如果我总向上头汇报数落你的不是,大哥们首先会质疑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其次才会琢磨我到底出没出问题。”高苍宇很实在的掰着手指头跟我讲道理:“这就好比,假如你让手底下的小兄弟跟某某合作,小兄弟受委屈找你,你会先怀疑是你兄弟出问题了吗?”
“不会。”我实话实说的应声。
“对呗,人之常情,用磊哥的话说,护犊子本身就是人的天性。”高苍宇眨巴两下眼睛浅笑:“所以我个人意思是你跟何奎差不多得了,从身份上来说他确实差你不知道多少档,但他是天门委派过来的,在某种程度上代表的就是整个天门商社,闹的太僵,本身挺好的关系都特么毁了。”
细细品读着高苍宇的话,良久之后我朝他翘起大拇指,捧臭脚道:“高哥,我发现了,你才是真正的大智若愚,平常瞅着不声不响,关键时候啥都能看的明白。”
“我智个屁,我要真有智慧,也不至于比你出道早,现在论资排辈得管你叫声哥。”高苍宇大大咧咧的笑道:“本身也没多大个事儿,你要说何奎在贷款这事儿上吃回扣了,我相信,毕竟谁跟钱也没仇,但要说他合着别人来整咱自家公司,我借给他个胆儿,他真这么整,别说你我两家,天门都肯定不带放过的,事情既然已经摊开了,晚点我组个局,咱仨坐一块喝顿酒,完事泡泡澡,啥特么矛盾都化开了。”
“妥,那这事儿你安排吧高哥。”我顺台阶接茬。
“对呗,这才是龙头该有的豁达。”高苍宇满意的站起身,抽吸两下鼻子道:“那没啥事我就撤了,奶奶个哨子的,公司刚开业还没两天,已经干出来人命案,得赶紧想办法公关一下子,不然往后真没人敢跑咱那儿贷款了。”
听到他最后一句话,我陡然一愣,随即小声呢喃:“我终于知道咱为啥挨整了。”
高苍宇迷惑的望向我:“这事儿还不够明显嘛,肯定是有人看咱三家合作,自己感觉不是对手,想要给咱们整黄摊子,这事儿我都能看得明白,你咋现在才悟出来。”
“不是,整黄咱们只是其中之一,有人希望咱们三家撕扯起来。”我紧绷着脸摇头:“你想啊,这是第一次出事,我和何奎就差点没直接动手,除了他傻逼有关系以外,最主要的是我急眼了,我急眼的原因是何奎明知道担保人是高利松还往出放款,如果再出第二次事、第三次事呢,假设担保人换成辉煌公司呢?”
高苍宇粗声粗气的骂咧:“给辉煌公司担保绝对没可能,这事儿我这儿就特么不能答应。”
“有些矛盾是隐藏在暗处的,也许担保人不是辉煌公司,但有可能是辉煌公司旗下的某位,毕竟咱是放款的,不是查户口的,还有可能辉煌公司打着别家公司的外套跑过来祸祸咱。”我揪了揪鼻梁骨道:“这次是何奎经手,下次换成是你,或者是磊哥,矛盾和间隙是不是得越来越大?到时候都不用外人动手,咱自己就先得打成一团,互相埋怨。”
“嘶..”高苍宇倒吸一口凉气,两撇眉毛直接拧成疙瘩,咬着牙豁子点头:“还真有这种可能。”
“必须得挖出来躲在背后的损篮子。”我“蹭”的一下站起来,朝着高苍宇道:“高哥,咱俩一块上医院溜达一圈吧,高利松差点被人送回祖坟里,绝对比咱更希望挖出来躲在背后那个狗渣。”
“对,走着!”高苍宇捣蒜似的点点脑袋。
“高哥,你先下楼等我,我换身干净衣裳。”我挤眉弄眼的笑了笑,等他出门以后,我立即拨通钱龙的号码:“三件事情需要你办,第一回来以后让元元跟你说说事情经过,查清楚那个何奎在羊城乃至整个粤省都有什么交际圈,叮嘱地藏,密切监视他的一举一动,第二件事比较简单,让三小只给我搞明白那个来咱家贷款的金鼎公司老总生前的一切,尤其是他怎么搭上高利松的,通过什么中间人,第三,肃清一下贷款公司内部,从那两个有嫌疑的保安入手,看看他们是怎么进的公司,平常又跟谁关系比较高,有没有什么亲朋好友,一周之内我要抓到那俩人。”
&nbsbso抛不伦木。”钱龙插混打科的逗趣:“往后俺几个就是咱公司内部纪律部的呗,用绿营里的专业名词就叫纠察队,你看咋样?”
“你爱啥啥,只干我交代的事儿,别闯祸,这段时间羊城老严了,自从把常飞和老邓搞倒台,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等着挑咱此呢。”我不放心的叮嘱一句。
别看我嘴上承诺高苍宇要跟何奎冰释前嫌,但心里一直感觉那小子心术不正,如果深挖一下的,保不齐真能查出来什么意外之喜。
当然前提肯定是不让狗日的何奎察觉,等我把证据掌握,直接拍到陆峰脸上,到时候不说能争取到什么好处,至少可以彻底确定下来,往后谁才是贷款公司真正的发言人。
挂断电话,来到酒店楼下,带上段磊准备好的礼物,我和高苍宇径直朝高利松所在的医院赶去。
羊城第一人民医院,某间icu门口,走廊里整整齐齐的坐了一行身着西装革履的青年,跟我打过几次照面的谢鸿勇正不安的来回踱着步,见到我和高苍宇拎着果篮和一些礼物走过来,一群人“呼啦”一下将我俩团团包围。
“王朗,你特么还敢来!”谢鸿勇咬牙切齿的怒视我。
我不卑不亢的朝着谢鸿勇微笑:“勇哥,平生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叫门,我敢大大方方的来,还不足以说明一切吗?”
“少特么来这套,你来就说明你心虚了!”谢鸿勇一把掐住我的衣领,目眦欲裂的朝着旁边一群小青年吆喝:“把王朗给我特么从楼上丢下去,出了任何事情我负责!”
“干他!”
“拽他胳膊..”
一群青年立即如狼似虎的扑向我,那架势就恨不得要把我原地生吞活剥一般。
站在我旁边的高苍宇,仗凭自己人高马大,抬起胳膊“嘭”的一拳捣在一个青年眼窝,接着胳膊横摆将另外几个小伙一招全胡抡开,怒目瞪圆:“别特么动手动脚的,有话能好好说不!我们是带着诚意来的,真想开干,头狼家没有刀手,还是我们王者家喊不出来战士?我是王者商会的,你们高氏集团是准备跟两家同时开干对么?”
瞅着挡在我前面的高苍宇,我是既感动又内疚,之所以兜一大圈子也要把高苍宇喊过来的主要目的,就是希望借王者商会的名头压制一下对方的火气,结果高苍宇非但没看出来,还特别热心的替我挡风遮雨。
随着旁边小青年七手八脚的推搡摇曳,我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念叨:“损,属实有点损,往后这个毛病必须改..”
闹哄哄的薅扯几分钟后,谢鸿勇还算理智的命令手下全都停止动弹,怒气冲冲的看向我道:“王朗,我给你五分钟时间解释,说不明白的话,我们高氏集团拼着这边的分公司不要了,也要跟你们头狼好好说道说道...”
2348 再合作一回?
一边气哄哄的叫嚣,谢鸿勇一边又朝我跟前走了两步。
高苍宇直接挡在谢鸿勇的面前,皱眉瞪眼的开腔:“哥们,有啥话咱好好说,这年头谁打谁也不可能白打,全国都在普法,你别伪装什么神奇四侠。”
谢鸿勇顿了顿,直愣愣看向我咋吼:“王朗,你不是想说清楚吗,说呀!”
面对指手画脚,老是一幅跃跃欲试的谢鸿勇,我咬着腮帮子张嘴就骂:“你能不**吵吵么?嗓门显得你牛逼是咋地!要干一下是吧,来!你划地方,我迎战,草泥马的,今天我要哆嗦一下,我是你养的!”
从碰面以后,我一直都是表现的不愠不火,突然间暴走,谢鸿勇当即有点懵圈。
我紧绷着脸指向谢鸿勇的脑门继续骂咧:“你是能代表高利松还是能替高氏集团做啥战略性的决定,不爱理你,喊两嗓子装装逼就得了,还特么上瘾啦?”
见我在气势上完全压倒谢鸿勇后,高苍宇很懂配合的搂住我肩膀打了个圆场:“行了朗朗,这哥们心情我能理解,换成谁摊上这事儿都闹心。”
我胸口剧烈欺负,一眼不眨的看向谢鸿勇发问:“我再问你一遍,能谈不?想谈不?你要摇头,我立马回去拢人,时间地点随你定,我肯定奉陪到底!我主动跑过来探访,不是害怕啥,只是不想替任何人背黑锅,该说的我都说完了,是打是和,你自己慢慢品,高哥,咱们撤!”
说完以后,我掉头就朝电梯口走,有两个小青年试图挡道,我看没看,抬起胳膊就使劲扒拉开。
十几秒钟后,我和高苍宇从电梯里出来,我心虚的朝后扭了扭脑袋,随即拿袖口擦抹一下脑门上的汗珠子,一点不吹牛逼,别看我刚才吼的挺凶,其实腿肚子早就开始转筋,这个谢鸿勇我打过照面,狗日的不说是个杀伐果断的狠茬子,但肯定不缺整我的勇气,尤其是刚刚那种情况下,万一哪个小青年热血澎湃,拎刀扎我两下子,我都属于白挨。
钻进车里以后,谢鸿勇朝我翘起大拇指夸赞:“有派兄弟,越来越看不透你了。”
“别..别说话,让我缓缓。”我牙豁子打着磕巴,哆哆嗦嗦点燃一支烟,连裹几口后,高悬着心脏才总算稍稍平稳。
“嗡嗡..”
车子刚一启动,我兜里的手机就响了,看了眼居然是高利松的号码,我迟疑几秒钟后接起:“嘛事?”
手机那头传来高利松虚弱的喘气声:“真急眼了他朗哥?”
“你特么都要干我了,还不许我闹点小脾气?”我嗤之以鼻的反问:“话说老高啊,你不实诚,我寻思你躺在icu里输氧气,可能随时得过去,还特意托人打听了一下羊城最贵的墓地,定金都替你交上了,敢情你啥事没有。”
“呵呵..朗哥总是那么风趣,我刚醒不到半小时,刚刚你在门口说的话,我一字不差全听见了,我相信这事儿肯定跟头狼家没有任何关系。”高利松咳嗽两声道:“不过实话实说,这把真差点要了我的命,下手的家伙完全是奔着整死我来的,我必须得找个说法。”
我嘴角上翘微笑道:“再合作一回昂?你找面子我找场子。”
手机里陷入短暂沉默,十几秒钟后,高利松再次咳嗽两声道:“金鼎公司的老总是我通过省里的一个朋友认识的,我那位朋友指定不会对你有什么想法,这一点我可以保证,所以现在能确定的就是有人授意金鼎公司的老总故意接近我,完事整出来这一出。”
“我想抓的就是那个人。”我咬着牙道:“这狗日的不光想害你,还想整我。”
“需要我这边做点啥?”高利松低声发问。
“你受这么大的伤,不做出点什么来,完全不符合逻辑,更没办法让躲在暗处那个狗篮子感觉自己智慧超群,那咱就如他所盼的那样开战吧,只要仗打起来,那个狗篮子绝逼会露面。”我沉声道:“我估摸着他十有**会主动联系你,一块整我,毕竟在羊城,我们纸面实力要比高氏集团强。”
高利松犹豫道:“可羊城现在的这种状况,咱俩家开战是不是有点太招摇,全市范围内都在肃黑除恶..”
我抽口气道:“那你随便吧,我反正不急,那家伙想整我,一招不成肯定还会再生别的主意,我只需要慢慢等着就可以。”
高利松再次沉默几秒钟后发问:“从哪开始?”
我大大咧咧的笑道:“那是你的事儿,我就一个要求,我家核心兄弟谁都不能挂彩,谁要是受伤,那咱保不齐可能就会假戏真做,所以这个度你必须得把控好,这把玩明白了,咱都能血赚一笔,就算没玩好,也只当是提前练兵了。”
高利松犹犹豫豫道:“容我考虑考虑。”
他这种人鬼到了极点,嘴上说考虑的时候,保不齐已经开始安排旁边的谢鸿勇做什么准备工作了。
所以挂断电话后,我直接拨通段磊的号码:“磊哥,通知咱家所有在羊城的兄弟,最近一段时间尽可能不要落单,有什么事情最好组团,另外你和元元这种负责明面上生意的,最好雇几个保镖。”
段磊无语的嘟囔:“你又作啥妖啊?”
“你听我的整就行了,先这么滴哈,我再打个电话。”不给他太多盘问的机会,我又马上拨通拨通王嘉顺的号码:“莞城留下你和浩然够用不?”
他思索一下后回答:“差不多够用,这几天中特和大侠过来了,我们人员安排上没啥问题。”
我马不停蹄的安排:“成,那你让大外甥和大飞马上动身来羊城吧,我这边缺人手。”
王嘉顺马上又问:“还需要带几个趁手的兄弟不?”
“不用,他俩就够使。”我看了眼手机,没想到这时候刘博生的号码正好打进我手机里,忙不迭叮嘱王嘉顺几句后,我接起刘博生的电话:“啥事啊生仔?”
“看着没?这尼玛就是你们大哥的原形,用我时候生哥长生爷短的,不用我,马上给我降辈儿到生仔。”刘博生不知道冲着旁边的谁吐槽两句后,清了清嗓子道:“他朗哥啊,你有没有感觉最近有点啥事搞忘了?”
我眨巴眼睛笑问:“啥事,请你大保健咩?你特么着急啊,差不了你的哈。”
刘博生没好气的臭骂:“保健个毛线,冯杰、大鹏和袁彬天天还望眼欲穿等你召唤呢,你是准备过河拆桥呐还是打算卸磨杀驴?”
我一拍脑门子内疚的回应:“忘了忘了,约个地方,我马上过去。”
四十多分钟后,高苍宇将我送到增城区的一家港式茶餐厅门前。
我边往车下走,边邀请高苍宇:“一块吃口饭?”
“不了,你们自己人聊天,我一个外人杵旁边不合适。”高苍宇憨厚的摆摆手道:“回头我组局,你、我、何奎好好聊聊,这事儿提前定下来了昂,别到时候我找你,你又推三阻四的,三家合伙买卖,本身就容易出现隔阂,你是龙头无所谓,别让我们俩难做人。”
“安了安了,你长得帅你说了算。”我没正经的摆摆手。
茶餐厅的一个小包房里,我见到了刘博生以及冯杰、袁彬和大鹏仨人,哥仨的表情都显得有些不自然,见我进来后,半站半弓腰的打招呼。
“别跟待嫁的小媳妇似的,脸红个球。”我眨巴两下眼睛摆手。
翘着二郎腿抽烟的刘博生翻动白眼撇嘴:“我需要回避一下不?”
“别理这个精神病人的自我阐述。”我揪了揪鼻头,看向岁数最大的冯杰开腔:“杰哥,你们的意思我明白,想回来,但是又觉得跟别的兄弟不好交差,是这样不?”
冯杰看了看旁边的哥俩,抿嘴点点脑袋。
“这两天我也想过这个问题,让你们就这样回来,第一名不正言不顺,还容易让别的兄弟乱想,合着咱家啥规矩没有,犯了错照样录用。”我鼓着腮帮子吹口气道:“所以我意思是,你们还单干,我从家里再调一个对羊城知根知底的兄弟过来打配合。”
袁彬咬着嘴皮开腔:“哥,我们..”
“等我说完,你再发言,ok不!”我吊着眉梢注视他。
见他点头以后,我继续道:“你们去花都区发展吧,之前那边有个挺有能耐的大哥前段时间刚挂了,那边现在应该处于比较混乱的状态,过去以后容易扎根立足,加上花都区距离市中心又比较远,能玩明白的话,可以拿到的资源对公司帮助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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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49 一个一个的扒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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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我的话,仨人互相对视一眼,彼此的眸子里都闪过一抹难以掩盖的喜悦。
冯杰攥着拳头轻捶一下桌面开腔:“你说怎么干我们怎么干,这次保证..”
“不,还和上次一样,大方向你们定,小细节我把控。”我摆摆手打断:“我坚信我的兄弟不会在同一个坑里摔两回,更坚信我生哥的眼睛的没有瞎。”
说罢话,我歪脖看向刘博生。
“擦的,你们的事儿别掺和我昂,我都退出头狼多久了。”原本正吞云吐雾的刘博生差点被呛着,剧烈咳嗽着嘟囔:“哥现在是有正经工作的银儿,哪跟你们这帮职业盲流子似的。”
我指着刘博生笑道:“快看,快看,逼装圆了就介样。”
“哈哈哈..”
“生哥,最帅!”仨人都被逗得前俯后仰,欢笑中我看到他们全都不动声色的抹擦眼角。
人生最好的三个词,莫过于:久别重逢,失而复得,虚惊一场。
而最容易让人潸然泪下的一个词则叫:破镜重圆
爱情也好,友情也罢,想做到淡忘一季是件很简单的事情,可想要和好如初需要不止是彼此的努力,还需要那么一点点看不见、摸不到的运气,我很幸运,运气又一次眷顾了我,也很感动,这仨迷途知返的兄弟仍旧选择相信我。
“我提议敬阿生一杯!”冯杰抓起一瓶啤酒,高高举起。
“敬生哥!”
“敬机会!”
大鹏和袁彬也同时抄起酒瓶,三支酒瓶呈品字形一起推向刘博生。
“提前说好,今天只喝一瓶。”刘博生收起玩世不恭的笑容,张嘴咬开面前的啤酒瓶盖,跟三支瓶子轻轻碰撞在一起,表情认真的说:“不是我不乐意跟你们喝酒,最近一段日子咱几个吃喝拉撒睡都在一起,你们也清楚我是个什么人,但我今天得规劝你们一句,酒这玩意儿,必须得少喝,误事还容易闹事,过了今天,你们仨等于另起炉灶,最招惹不起的就是是非,道理我想你们都懂。”
袁彬轻咬嘴皮道:“我明白,能够重新回家,已经是大哥网开一面,如果我们再不停给家里制造困难,大哥容易难堪。”
“明白就好。”刘博生爽朗的大笑:“他难,他比你们想象中都难,其实他巴不得马上接你们回家,可这个家还有其他兄弟在瞅着,没了规矩,往后还让他怎么带队。”
听到刘博生的话,我立即借口撒尿,起身朝包房外走去,不想让他们看到我脸上的笑容。
走出包房,我掏出手机拨通余佳杰的号码。
自大上次我让他护送王莽去上海看病,我们就怎么联系过,段磊安排他在我们和叶家、张小可合资的建筑公司负责,但我知道那么安逸的生活绝对不是这个羊城虽然已经过了而立之年,但却胸怀满满热血的本地“老炮”的心思。
电话接通很快接通,余佳杰干声招呼:“怎么了朗哥?”
我笑呵呵的打趣:“最近手机欠费了昂,我不找你,你也舍不得约我。”
余佳杰窘迫的回应:“没,公司前段时间不是遇上大坎坷了嘛,我帮不上什么忙,所以能做到的就是守好自己这一摊。”
我接着笑问:“建筑公司那头呆的是不是贼没意思昂?”
余佳杰叹口气道:“还行吧,每天就是喝喝茶、玩玩电脑,然后就是逗逗财务室的几个小姑娘,磊哥怕我累着脑子,特意给我安排到财务室当经理,你也知道,我连写自己名字都费劲,看报表啥的肯定更白扯,所以基本上就是个摆设,嘿嘿..”
“那让你重新拎刀乐意不?”我揉搓下巴颏道。
手机那头的余佳杰瞬间激动的直接飙起了方言:“冚家铲!砍哪个扑街仔啊!”
我故作神秘的压低声音:“我这会儿就在增城区,马上给你发坐标,你抓紧时间过来,别告诉其他人。”
结束通话以后,我轻拍自己脸蛋两下,大大方方的推门重新走进包房里。
冯杰抛给我一支烟后发问:“朗弟,我们到花都区以后从哪方面开始起步?”
“你们觉得呢?”我叼起香烟反问。
袁彬思索几秒后开口:“还做赌档吧,见钱快,我们也有这方面的经验。”
“我觉得应该整家ktv或者是夜总会什么的,这样更容易交往到方方面面的朋友。”大鹏皱了皱鼻子出声。
我笑了笑,又看向冯杰:“杰哥你认为呢?”
冯杰揉搓几下打火机,不确定的说:“我觉得搞建材,第一咱们自己有建筑公司,在增城区就有好几片工程,与其用别人的建材不如咱们自己做,第二朗朗一直在强调,公司想要朝着合法化发展,赌档也好、夜场也罢,多多少少还是有点踩边,如果有人想要针对我们,总有找不完的借口。”
听到冯杰的话,我马上看向刘博生:“你跟他们说啥了?”
刘博生装傻充愣的眼瞟天花板贱笑:“我可没瞎建议过昂,我只是告诉他们,咱们之前捧着的那个李洁明现在有点不老实。”
白了眼刘博生后,我豁嘴道:“从建材开始吧,这对你们对我来说都是一块新的领域,咱全是小学生,多拿出来点耐心学习,待会我介绍你们..”
“咣当!”
话没说完,包房门就被人从外面暴力推开,余佳杰拎着把开山刀就冲了进来,看都没看一眼,张嘴就骂:“草泥马的,谁要跟我们头狼比划比划啊!”
一屋子人全都直愣愣的注视他,他迅速扫视一眼,立即将开山刀藏在背后,不尴不尬的缩了缩脖颈埋怨:“朗哥,你也不跟我说清楚,我还以为..”
“对,往后办啥事就拿出这样的态度。”我摆摆手示意余佳杰坐下,随即指了指哥仨介绍:“这几个就是你往后的拍档,具体干什么,怎么干,待会让他们慢慢跟你说,你叫佳杰,他叫冯杰,都是混迹江湖很久的老江湖,将来希望你们双杰替我彻底站稳花都区!”
四十多分钟后,余佳杰跟随他们仨人离去,包房里只剩下我和刘博生俩人。
刘博生一边不修边幅的剔牙,一边翘着二郎腿嘚嘚瑟瑟的摇晃:“我晚上就得回鹏城了,有时间过去找我喝茶。”
“不玩两天了?”我猥琐的噘嘴。
“玩个毛线团,别以为老子不知道,高利松被人袭击了,再不走又特么得让你抓壮丁。”刘博生将牙签丢向我,舔舐几下嘴上的干皮道:“朗朗,现在头狼基本走向正轨,我相信高利松这档子事儿对你来说就是个小儿科,你的眼界肯定会越来越高,但我要提醒你的是,已经相当差可以了,继续往上走,不一定是风光,可能只是风险,再有就是谨慎辉煌公司,这把你攀上老熊,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但辉煌公司底蕴在那摆着呢,人家肯定也会很快攀上别的大树,李倬禹、洪震天沉默的越久,越不是好事,如果有机会,千万不要手软!”
我轻声道:“嗯,我把大飞和大外甥喊过来了,目的就是盯梢辉煌公司。”
刘博生“刺啦刺啦”拖动屁股地下的椅子,凑到我耳边道:“你站的越高,身份越是显赫,想碰他们就越难,同理的是,你在升级的同时,他们也在进化,最可怕的结果就是你们五五开,谁也奈何不了谁,那你这辈子别想消停了,还是那句话,有机会要趁早,老熊的队站也就站了,剩下人的队千万别乱站,搞不好就是杀身之祸。”
我不解的问:“剩下的人是指谁?”
“任何人!”刘博生揪了揪鼻头道:“包括再往上一点,包括我、包括你师父。”
“嗡嗡..”
这个时候,我兜里的手机响起,看到是董咚咚的号码,我毫不避讳的当着刘博生面前接起:“怎么了咚咚?”
董咚咚利索的出声:“哥,挖出来一个贷款公司有嫌疑的保安,我们这会儿差不多将人圈住了,是直接动手,还是等等再看?”
我眯眼考虑几秒后叮嘱:“先圈着他,看看他会跟谁联系,晚上十一点后,我再联系你。”
挂断电话,跟刘博生又寒暄片刻后,我送他离去。
感觉时间还早,我打了辆出租车溜溜达达的朝我们在增城区的建筑公司赶去。
建筑公司就坐落在保龙村,也就是过去黄乐乐家族所在的那个村子。
现在的保龙村基本上全都被各式各样的办公楼、或者仓库占据,因为这片地距离整个增城区的所有工地都特别近,属于中心地段,就算将来增城区改造结束,这块地方也绝对属于商圈一般的存在。
站在公司门口,望着八层高的办公楼,我顿时间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当初刚刚来到羊城没多久,我就被王莽带进增城区的拆迁项目中,而我们凭借极其微博的资本和人脉,愣是跟天娱集团斗了数十个回合,还硬生生把辉煌公司给扫地出局,现在回想起来,我都感觉有点不可思议,当然这其中还夹杂着不少的气运成分在里面。
望着办公楼,我抿嘴低吼:“混到现在不容易啊,可我不能总靠运气赌明天,必须得好好的在羊城竖起一杆大旗,让那群有二心的驴马癞子好好认一下,究竟谁才是这片土地上的王,不服气的,我一个一个的扒拉你们...”
2350 发难
我们和叶家、张小可合伙的这家建筑公司最开始定的名字叫“聚鑫”,后来叶致远嫌名字太过俗气,加上那段时间我又被困在阿城分身无暇,后来他擅作主张改成了“远业”,也就不了了之。
望着办公楼上“远业”两个鎏金大字,我这才回过来味儿,敢情从那时候开始叶致远就已经琢磨好了,有朝一日会把我踢出公司,“远”是他名字里的那个远,而“业”则和“叶”是谐音。
假设这次张小可退股,我又没有余力买下,如果叶家随便安插了什么人购置张小可的股份,将来我和叶致远在某些决断上发生分歧,人家两好合一好,我这个股东其实都等于被架空,又或者叶致远玩点别的手段,慢慢稀释我们的股份,我可能最后被扫地出门都不知道究竟因为点啥。
想到这儿,我摇摇脑袋感慨:“撑到底,还是人家这帮有家底、有学历的人会玩。”
建筑公司是开放式的,门口只有两个年龄挺大的保安看门,简单登记过后,我径直迈向大厅。
公司从成立到现在,我除了当初刚建好来过几次以外,就再没参与过,所以不论是里面的员工还是一些中层基本都不认识我。
一路溜溜达达逛到顶层,找到一家门上标注“总经理办公室”的房间门口后,我深呼吸两口气叩响了房门。
“请进..”屋内传来一声招呼声。
推开门后,我看到一个年约五十多岁上下,头发有些谢顶的中年男人坐在一张宽大的办公室后面,正低头“噼里啪啦”的敲击键盘,完全没有抬头看我的意思。
我也不着急,慢条斯理的走到旁边靠墙的沙发边坐下,静静等待对方忙完。
差不多三四分钟左右,中年男人长舒一口气,昂头朝着我这个方向扫视一眼,随即马上“咣当”一声站起来,满脸堆笑的小跑到我跟前伸出手掌:“王总,您怎么来了?”
“认识我啊?”我叼着烟卷微笑。
“太认识了,您是咱们远业的大股东之一。”中年人表情不自然的搓了搓手掌,再次朝我伸出手:“我叫马东,之前是叶总经济公司的行政顾问,咱们还一起吃过饭呢,您还有印象吗?”
“呵呵,公司运营的怎么样?”我蜻蜓点水一般跟对方触碰一下手掌,歪脖望向对面墙上挂着的一副“八骏图”水墨画,看见到底下的落款竟然是“常飞”时候,我随即指了指道:“常飞还会画画呢?”
“啊?”自称马东的中年也扭头看了一眼,随即干笑道:“这是咱们公司开业时候,常副..常飞赠送咱们的,这段时间工作比较忙,所以我也一直忘记摘下来了,我现在就找人摘掉。”
“没事,不急。”我翘起二郎腿,优哉游哉的笑道:“刚刚说到哪了?哦对,公司目前运营的怎么样?”
“非常好。”马东调转身子小跑回办公桌旁边,抓起一沓文件夹,哈着腰边翻动边解释:“目前,咱们的两栋小区已经开始动工,投资方是本市出名的“星耀地产”,星耀地产的老总和叶总是发小,还有一个大型的购物广场也在筹备当中,最晚下月也会启动。”
我耷拉着眼皮,压根没往他手中的资料上瞅。
马东口若悬河的念叨一大堆后,可能发现我不太感兴趣,吞了口唾沫道:“王总,至于盈利状况,您想听具体数据的话,我还需要找财务部那边核实一下,大概盈利状况的话,咱们能保证前期投资出去的钱,明年下半年左右回来。”
“不够..”我风牛马不相及的出声。
“啊?”他迷瞪的张大嘴巴:“您指的是什么不够?”
“你说的不够全面,做的不够完善。”我斜嘴咬着烟卷道:“作为一个公司的负责人,你每天的工作难道就是在屋里打打游戏吗?我看你亚索用的贼溜,现在什么段位啦,上王者没?”
马东的额头瞬间开始冒汗:“这..这..”
“公司门口的保安浑浑噩噩,连我进来都不知道,岁数都快赶上我二大爷了,是你们亲戚吧?”我猛地站起来,脸上的表情也陡然变得严肃:“你告诉我,那样的人可以保哪门子安?从一楼到八楼,纸屑扔满地,垃圾随意丢,底下的员工喝大酒、打扑克,这些你都知道吗?”
面对我连珠炮似的发问,马东脑门子上的汗珠愈发的密集,紧咬着嘴唇没有作声,这种时候他不论怎么回答都不对。
我又续上一支烟,皮笑肉不笑的问:“马经理,你的年薪是多少?”
“一百五十万。”他声若蚊鸣一般小声回答。
我戳着他胸脯子,唾沫横飞的咒骂:“公司他妈花一百五十万买个吉祥物回来吗?叶致远雇佣的你是吧,来,打电话让他过来!”
马东忙不迭缩了缩脖颈解释:“王总,这事儿是我工作怠慢,跟叶总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语气冰冷的低吼:“要么打电话让他来,要么你马上收拾铺盖滚!”
马东抽吸两下鼻子,犹豫良久后,掏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叶总,王总来公司了,他点名让你过来一趟..”
趁着他打电话的空当,我掏出手机拨通段磊的号码:“磊哥,带个管理方面的人才来下建筑公司,对,就现在!”
半小时后,叶致远风风火火的推开房门,先是瞄了眼靠桌边耷拉着脑袋的马东,随即笑盈盈的朝我摆手打招呼:“稀奇了哈,你今天怎么有时间跑公司来呢。”
“再不过来,我怕这地方变成垃圾点。”我瞄了他一眼,语气不善的冷笑:“远仔,当初咱们三家合伙,一是因为感情到位,二是互相都能给予帮助,现在张小可彻骨了,就剩咱们两家,有些事情可以得过且过,有些事情需要明说。”
“怎么了?突然这么严肃。”叶致远不适应的皱了皱鼻子,侧头看向马东发问:“东叔,是不是你惹我朗哥了?”
马东苦笑着抓了抓后脑勺:“我..我..”
我站起身子,指了指马东道:“公司的管理层必须重建,从他开始,全部更换!”
“什么!”
“你要撵我?”
叶致远和马东同时看向我。
“不特么撵你,我还给你养老啊!”我面容冷峻的指了指办公桌,朝着叶致远低吼:“你自己看看去,你高薪聘请的这位大能耐每天都在做什么,完事再从一楼到八楼好好溜达一圈,看看那群所谓的精英们又在做什么,我投进来每一分钱全是拿命还来的,看到别人这么糟蹋,我肉疼!”
叶致远深呼吸两口,挤出一抹笑容道:“朗哥,东叔跟我时间不短了,是人都难保会犯错,况且这段时间工程方面都在稳定进行,他也确实没什么事情干..”
我莞尔一笑:“好啊,那我退股,要现金!你马上把钱给我准备出来,这地方是死是活,跟我再没任何关系。”
听到我的话,叶致远微微一愣,张大嘴巴道:“朗哥,没必要这样吧。”
“既然是合伙买卖,那就肯定得有制度。”我得理不饶人的轻笑:“再者说了,他和你四脚好,跟我又有多大的关系?你于心不忍,可以自己开家公司给他养老啊,反正你叶家家大业大,对朋友又热情!”
我把“朋友”俩字咬的格外的重音,盯盯注视叶致远。
叶致远的眼神茫然,仿佛像是看陌生人一般打量我几秒钟后,长吁一口气道:“朗哥,这事儿还有坐下来慢慢说的余地吗...”
2351 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
我和他对视几秒钟后,风轻云淡的又一屁股崴坐在沙发上,一抖一抖的翘起二郎腿反问:“你觉得呢?”
叶致远沉默片刻后,双手搓了搓面颊,声音低沉的说:“朗哥,我觉得咱们之间真的应该好好谈谈,你和常飞之间的问题,我承认当时确实做的不太地道,但是你得理解我,我不是一个人,我背后还有长辈,还有家族,很多东西言不由衷呐。”
“现在聊的是公司,你我之间的私事改日再谈吧。”我嘴角外翻,露出一抹奚落的笑容,双手抱拳:“不过我真挺感谢你的,那种情况下,还能替我掏出三百万,整整三百万啊,激动的我整宿没睡着,呵呵呵,谢谢啊,一直都没当面跟你抱抱拳。”
叶致远怔了一怔,眸子里闪过一抹复杂的情愫。
“人生嘛,不就是一场接一场的赌局,谁都有得利失势的时候,你不过是这场赌局没押对宝而已,我理解。”我拍了拍大腿道:“风生水起方显英雄本色,落魄江湖才只人情冷暖,我说的没毛病吧?”
叶致远为难的扭头望向马东。
说实话,一个公司经理在不忙的时候打把游戏,上上网什么的不是不可饶恕的错误,这个马东说白了不过是我和叶致远权力交锋的一个牺牲者罢了,我今天来公司的目的只有一个,要么退股拿钱,让叶致远感受一把我当时的心凉,要么确定地位,让他亲口承认,谁才是公司真正发号施令的老板。
见他不言不语,我打着响指笑问:“远仔,还继续聊吗?继续的话,能不能请你这位东叔回避一下。”
“东叔,交接一下工作,你准备辞职吧。”叶致远叹了口老气朝着马东歉意的出声。
一直表现的唯唯诺诺的马东瞬间暴走,唾沫横飞的低吼:“叶致远,我没白没夜的跟你干了这么久,公司现在稳定了,你现在一句话让我滚蛋?你还没有良心!当初多少人挖我,我没有走,念得就是你这份人情味,没想到你..”
“正常,这很符合他的性格,我们的叶总向来在保大还保小这件事情上拿捏的游刃有余。”我哈哈大笑的看向马东道:“东叔,念在你对公司苦劳一片的份上,我可以多给你半年的酬劳,但是你必须签份合同,五年之内你不许再踏足这个行业和相关行业,否则的话,嘿嘿嘿..”
马东脾气硬朗的怒视我:“如果我不签呢!”
“我是靠刀枪起家的,这事儿不难打听。”我转动两下脖颈,直愣愣的看向叶致远道:“远仔可以证明,拼关系论交际,一百个我绑在一块都拍马难及叶家,但要是干什么丧良心的脏活,十个他,我都不放眼里。”
盛怒之下的马东气得浑身直打哆嗦,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旁边沉默不语的叶致远,最终什么都没说,掉头就往办公室门外走去。
我朝着他的背影,声音不大不小的开口:“东叔,听清楚我刚刚说的每一个字,不是威胁,是事实!”
其实现在的马东像极了当初被走投无路的我,那会儿的我同样孤立无援,同样的欲哭无泪,心底充满悲愤和委屈,但除了歇斯底里的怒吼以外,什么都做不到,万恶的现实又一次证明,当一个人跨越了他原来的阶级后,对待他以前那个阶级的人比别人更狠。
当马东拽开房门的那一刻,我才注意到段磊领着一个西装革履的青年就杵在门外,两人不知道来了多久,只是一直都没有进来。
“磊哥..”
“磊哥。”
见到段磊,我和叶致远同时歪头打招呼。
“你们聊你们的,我带着小石先熟悉一下公司的环境。”段磊不尴不尬的摆摆手,随即领着旁边的青年掉头朝走廊迈步。
我知道段磊是不想参与我和叶致远之间的纷争,他是个很纯粹的商人,对于成功的商人而言,任何可能会带来助力的人都是朋友,包括叶致远在内,但他同样又了解我这段时间的心境,所以唯一能做的就是避开。
瞟了眼空荡荡的门口,叶致远的脸色也变得无比认真,一眼不眨的注视我道:“王总,还有什么重要决策,您继续说,我竖着耳朵听!”
我叼上一支烟,一字一顿的开腔:“那我就照实说了昂,这家公司往后只能有一个声音,要么是你,要么是我,是我的话,叶家保留现有股份,每年的分红我一分不差,但整个公司凡是跟你沾亲带故的人,我都会踢出去,是你的话,更简单,把我的股份折成现钱。”
叶致远的调门陡然提高:“非要走到这一步吗?”
我攥着拳头站起来,直愣愣注视他:“当初你不也没给我选择的机会嘛,张小可退股,你迫于家族压力不言不语我理解,可他妈最后你给予我的帮助是什么?三百万!我的远哥啊,三百万,你告诉我,我应该怎么想!这三百万够不够我之前替你做的那些事情,够不够我始终如一站在你的队列中!”
“呼..呼..”叶致远胸口剧烈起伏几下,点点脑袋道:“好,你的股份我收了。”
“哈哈哈,棒棒哒!”我轻捶叶致远胸脯两下,朝他竖起大拇指道:“当初收张小可的股份,你告诉叶家没有余力,现在收我的股份,你说的轻描淡写,真棒!有才的远哥,那就什么都不说了,祝你前程似锦吧。”
说完以后,我甩了甩袖子,直接朝门外走去。
叶致远站在我身后呐喊:“王朗,咱们就算当不成哥们,也不是一定要做敌人吧。”
我回过脑袋,轻飘飘的努嘴:“选择权在你手上,其实你已经跟我敌对过一次啦,只是自己不愿意承认罢了,张小可退股,这里面绝对有你的影子,当时我急痛攻心来不及思索太多,现在冷静下来仔细分析才发现,常飞根本不可能知道张小可退股对我意味着什么,这里面有个关键人物提点过,是你吧?”
“不是我,是我们家族,是张小可家族!”叶致远喘着粗气辩解。
“也就是说你一早就知道,但你却没有给我任何暗示,当时我拿你当成除了我兄弟以外最好的哥们,你什么都知道,但却没舍得提醒我半个字。”我昂起胸牌,指了指自己心口,又指了指他的面门:“对你,我王朗问心无愧,所以咱俩将来不论陌生到什么程度,我都肯定不会手软,该说的都说完了,你可以从现在开始清理公司里我的人,拜拜。”
叶致远几步撵上我,一把薅住我后面的衣裳低吼:“王朗,谁他妈不犯错,凭什么你对我这么苛刻!”
“去尼玛得!”我扭头就是一拳直接砸在他腮帮子上,接着左手掐住他的衣领,右手抬起胳膊往他脸上猛凿几下,呼哧带喘的咆哮:“你的错几乎害死我,得亏这把我挺过来了,不然往后可能就只是你清明节时候的一个念想。”
叶致远吐了口带血的唾沫,同样反手卡住我的衣领,抡起胳膊,照着我脸蛋“咣咣”砸了几拳咆哮:“换成是你,你怎么选,一边是风华正茂的常飞,一边是几近落寞的头狼,你怎么选!”
我吃痛的抽吸两声,脚下一个前勾,将他给绊倒,顺势骑在他身上,边撂拳头边骂叫:“选你爹个篮子,老子根本不会选,随便打听去,我挺朋友,啥时候在意过对手身份..”
“尽特么吹牛逼。”叶致远剧烈挣扎,肚子使劲往起挺,想要把我从他身上顶开,我玩命的掐住他头发,抬手“咚咚”又是几记炮拳闷了下去。
就这样,西装革履的我和他,本该装腔作势的喝茶聊天,直接演变成两个小学生似的你推我搡,在走廊里摸爬滚打的互殴。
打了足足能有十多分钟,我倚靠着墙壁吭哧吭哧的喘着粗气,摸了摸被他抓出来几条血道子的脸颊臭骂:“真**看不起你,打架像个老娘们,就会挠、抠、咬、骂。”
“你多牛逼呀,毕竟是社会人。”叶致远躺在地上,一只手捂着鲜血横流的鼻子,另外一只手扒拉被我薅的乱糟糟的头发讥讽:“只会用暴力解决问题的莽夫。”
瞅着他那副狼狈的模样,我禁不住咧嘴笑了:“呵..哈哈哈。”
他仰头看了看,同样也像个二傻子似的哈哈大笑。
半晌之后,他爬坐起来,眯着红肿的眼睛望向我:“你别说,干了一架以后,心底那点愤怒和憋屈好像全都发泄出来了,朗哥,咱们和好吧,我保证..”
“兄弟,不是和不和的问题,是咱俩的性格不匹配,你喜欢稳扎稳打,我擅长险中求胜,这样的矛盾但凡发生一次,就肯定还有下次,现在分开,对你对我都是好事,真走到有一天不可调和的时候,那咱俩不是打一架、吵一场就能解决的。”我从兜里掏出烟盒,点上两支烟,丢给他一根,自己咬住一根,感慨的说:“平心而论,你是个不错的朋友,如果我真想翻脸,给你干掉,我最多损失一个兄弟,可我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
“说的好像我没办法整你似的,叶家将近百年的经营,你觉得我们缺亡命徒吗?我只是害怕往后再没有可以一块抽烟爆粗口的死党。”叶致远昂头看向走廊的天花板,幽幽叹息一口:“那咱们以后的关系..”
“是不谈及利益的哥们,也是可以一块伶仃大醉的朋友,前提是把公司里我们的股份结算清楚。”我轻咬嘴皮,扶着墙爬起来,朝楼口慢慢走去,同时低声道:“我和小九更配套,算起来还是你叶家的同盟,但我可以发誓,我的刀口永远不会冲向你,最近一段时间我要搞点动作,所以今天才会过来跟你谈明白,另外不带任何私心的提醒,那个马东真不是啥可造之材...”
2352 有嫌疑的保安
听到我的话,叶致远沉默几秒钟,随即慢悠悠的吐了口烟雾摇头苦笑:“还是你懂我啊,东叔跟我父亲算是一辈人,这些年确实也没少替我立汗马功劳,只不过现在上岁数了,人就变得有点糊涂,我早就想让他颐养天年,只是没有合适机会。”
“我懂你个屁,上班打游戏不算啥大事儿,但是一个区区的公司负责人竟然抽的起古巴雪茄,喝的起00年的拉菲,这事儿就有点耐人寻味了。”我先是朝办公桌的方向努努嘴,然后又扭头指向旁边一个小型的酒架冷笑。
办公桌上的烟灰缸里,塞着四五支抽到一半的雪茄,酒水架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洋酒,最上面赫然正是一瓶00年份的拉菲,根据市场价,这玩意儿怎么也得两万多起步。
刚才我之所以问马东薪资多少,就是在衡量以丫的档次究竟能不能消费的起这些。
叶致远昂着脑袋来回打量几眼后,拍了拍脑门子呢喃:“你不说我还真没注意到这些,算啦,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晚点我再跟他谈谈,这事儿就随风飘散吧。”
“随你便喽,反正现在公司姓叶。”我摸了摸脸上被叶致远抓出来的几条血道子,摆摆手道:“不跟你扯了,我还有别的事情,有时间一块聚聚吧。”
叶致远立即笑盈盈的出声:“行,我挑地方。”
“我选陪客。”我大有深意的接茬,我口中的“陪客”自然指的是叶小九,虽说我可叶小九互相之间并没有做出任何承诺,但从今往后我倾他已经是成定局的事情,还是老早以前王莽就说过的那句话,想长长久久的留在yang城发展,叶家的关系必不可少,就算不指望他们帮忙,但肯定不能变成敌对。
对于一个传承将近百年的辉煌家族来说,想要整垮一家公司或者是一伙势力,并不是太过困难的事情。
听到我的话,叶致远快速眨动两下眸子,接着语气复杂的叹口气:“行,那咱们电话联系。”
“记得抓紧时间把钱汇到我公司账户上。”我半真半假的望向他道:“我希望咱们以后当一对没有任何经济往来,但是却能坐在一起谈天说地的知心朋友。”
“嗯。”叶致远沉闷的点点脑袋。
从建筑公司出来,我忍不住又回头看了眼办公楼顶上“远业”两个鎏金大字,自嘲的搓了搓下巴颏苦笑:“这把算是彻底跟他划清界限了,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好事。”
从建筑公司里撤股的同时,既意味着我和叶致远两清,同时也代表我们头狼公司正式撤离zeng城区的改造项目,打这一刻开始,甭管这边将来多有前景,都跟我们没有瓜葛,战场彻底留给了叶家和辉煌公司。
以我对叶家的了解,他们和辉煌公司指定不会产生任何摩擦,对于叶家而言,赚钱只是其次,多交深交各种三教九流的关系,扩大自己的朋友圈才是他们的目的,从一点上来看,叶家的经营方式其实跟李俊峰那个小对象楚玉的家族极为类似,用钱和势建立关系网,完事再用关系网换去更大的资源。
从长远角度考虑,我们撤离zeng城区绝对是个大损失,可没办法,如果我执意要建筑公司的话也就意味着势必和叶家交恶,这对我来说损失可能更大。
“唉,拜拜勒。”朝着八层高的办公楼挥挥手臂,我拦下一台出租车径直返回酒店。
路上我拨通董咚咚的号码,轻声发问:“你那边现在什么情况?”
董咚咚有条不紊的介绍:“被我锁定的那个保安叫姜鹤,老家是江x那边的,来羊城打工差不多快十年了,跟家里人基本上没什么联系,这十年里,姜鹤基本上干的都是保安的活,我特意去他之前打过工的几家厂子问过,一些对他有印象的人都说姜鹤很木讷,但是胆子非常大,之前因为故意伤害和入室盗窃判过两三次。”
我咳嗽两声冷笑:“还是个惯犯呐。”
“算不上惯犯,顶塌天就是有点经验,完事小铭又去咱们公司彻查了一下姜鹤,他和另外一名失踪有嫌疑的保安是一个组的,那个保安叫李栋,两人平常都负责停车区,所以公司开什么车去银行取钱,这俩人特别清楚。”董咚咚接着道:“透过监控录像观察,这俩人前几天上班时候就一直在不停的接打电话,应该和这次抢劫伤人案有直接关系。”
我想了想后问:“那现在姜鹤..”
“完全在我和大壮的监控下,这小子心理素质不错,明白灯下黑、耳后脏的道理,直接住进君悦大酒店,这酒店是咱们天he区数得着高档地儿,一般不会被查。”董咚咚喘息一口道:“狗日的一天没有出房间,也不知道具体在里面捣鼓什么。”
auzw. p;#109;我捻动手指头叮嘱:“继续盯梢,如果到晚上十一点前他还没有动向,给我来个电话。”
挂断电话后,我犹豫半晌,又拨通了老熊的私人号码。
电话很快接通,老熊貌似心情不错的笑问:“怎么了小朗?”
“方便不熊叔,我想带个朋友跟您认识一下,一个跟我关系特别好的朋友。”我舔舐嘴角道。
老熊很和善的答应下来:“可以啊,刚好我今天休息,那咱们就还去你们酒店附近的广场碰头吧,不过晚点我要参加一个老朋友的家宴,你最好抓紧一点时间。”
“成,咱们一个小时后见面。”我吐息一口。
跟老熊说好以后,我马上又按下黄乐乐的号码:“来一趟我们酒店附近的文化广场,介绍你认识一位大拿,还记得我上次叮嘱你的事不?”
黄乐乐忙不迭道:“记得记得,你说那位大拿喜欢养鸟,我特意托朋友从外地带回来一对蓝歌鸲。”
我不放心的交代:“行,收拾的利索点,待会话不要太多,更不要耍滑头,那位大拿不是一般人。”
叮嘱一通后,我长吁一口气,不得不感慨,为人处世真的是一门特别高深的学问。
老熊用实际行动诠释了一遍什么叫做“老不以筋骨为能,英雄出于少时”,他为什么执意把见面地址定在广场,说白了就是直接杜绝我想请他吃吃喝喝的念头,广场上大家除了能聊聊天、说说话,太过实质的事情肯定干不了,这样也少了很多譬如偷拍、录音之类的麻烦。
抵挡广场,我给钱龙去了一通电话,让他过来跟我碰个头。
等了差不多十几分钟,就看到钱龙一路小跑奔了过来。
我递给他一支烟笑问:“咋样了傻犊子,贷款公司的肃清好干不?”
“玛得,纠察队不好干。”钱龙抿嘴摇头:“公司是咱们三家合伙的,里面的职员啥的也都是从三家里抽调出来,咱家的还好解决,基本上都是磊哥过去的班底,该怎么查都配合,天门商社和王者商会的人就没那么配合了,我又不能把话说太重,可是跟他们嬉皮笑脸,他们又完全不当成一回事。”
“这事儿急不得,慢慢来,发挥你的长处,没事就拽着高苍宇和那个何奎一块出来喝酒洗脚,只要他俩点头,剩下的小蚂蚁绝对都配合。”我勾住他肩膀头道:“弄清楚那两名有嫌疑的保安是怎么进的公司没?”
“弄清楚了,是之前保安部的经理以老乡的名义招进来的,但那个经理上个月已经辞职,好像是去一家建材公司上班了,我得再打听打听。”钱龙从内兜里掏出三张照片递给我:“喏,这是那两名保安和保安经理的样子。”
“动次打次,动次打次..”
我这边刚接过照片,不远处一阵烦躁的音乐声突兀响起,一大群老头、老太太摇头晃脑的蹦起了广场舞。
“诶卧槽,这帮爷爷奶奶们是真能闹。”我恼火的撇撇嘴,而钱龙却怔怔有神的望向庞大的广场舞大军。
我没正经的捅咕他胳膊笑问:“瞅啥呢,里头有你丈母娘还是下一任媳妇?”
他苦着脸嘟嘟囔囔:“你说如果我以后老了可怎么办啊,这些广场舞的动作看起来好难啊。”
我直接“噗”的一下子喷了,这个虎逼总是这样,想法和做法永远跟正常人不一样,想到这儿,我顿时间有点后悔,也不知道让他负责肃清公司内部这事儿,究竟是好是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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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53 铺路架桥
一秒记住【..】,!
盯着广场上那帮载歌载舞的老头、老太太看了半晌后,钱龙冷不丁扭头看向我,挂着眼屎的睫毛剧烈眨动几下。
我心口陡然一紧,往后倒退半步,双手捂在胸前,谨慎的问:“你要干啥!”
“我想要权利,执掌去留生死的权利!”钱龙豁着没有大门牙的嘴巴,像条大狼狗似的吐着舌头道:“如果我发现贷款公司里存在这样那样的破事,肯定得动手血腥镇压一拨,那剩下的人才有可能配合,可这里头一旦牵扯到天门商社或者是王者商会,就会相当麻烦,你帮我出面搞定。”
我无奈的摊开双臂道:“铁汁,你让我拿啥给你搞定?你动咱家人,磊哥顶多甩下脸子,可要是碰他们两家人,他们不得闹翻天呐?”
钱龙竭力睁圆眼睛道:“可以组织三家的龙头一块成立个监察组之类的单位,王者那头好搞定,我可以给我大哥喊过来,共同承担一个监查小组啥的,天门那边你联系陆峰,不过这事儿不能提前让贷款公司里的任何人知晓,否则啥效果都不会有。”
我低头思索几秒钟后,点点脑袋道:“这招可行,共同监管,那我晚点给陆峰去个电话。”
钱龙拧着眉梢道:“天门商社那个叫何奎的负责人确实特么狂的有点没边了,我今天想跟他聊聊,他正好在训斥办公室的文员,张嘴泥腿子,闭口土老帽,那股子指桑骂槐的劲儿比特娘的郭老三还招人膈应。”
我点燃一支烟冷笑:“狂不要紧,只要不犯大错,他天天给骂街我都受着,但如果丫中饱私囊,借着公司的皮填自己的肚,哪怕他是陆峰的亲弟弟,也必须给我处理掉,他黑的每一笔公司公款里都有咱们头狼的银子在里头。”
“朗哥,这地方有点不好找哈,你也不说给我发个坐标什么得..”
正说话时候,胖乎乎的黄乐乐拎着个拿蓝布片遮盖的鸟笼子上气不接下气的凑到我跟前,同时朝钱龙客套的打了声招呼。
“这才哪到哪,以后不好干的事情多了去,想要扶摇直上九万里,就得拿出桃花谭水深千尺的耐性。”我微笑着吐了口烟圈道:“今天我帮你铺路架桥,至于将来究竟能爬多高,取决于你的人性和气运,该给予你的帮助,我这边肯定全力以赴。”
“谢谢朗哥,谢谢你。”黄乐乐慌忙朝我抱拳鞠躬。
我灵巧的闪到一边,避开他的鞠躬,咳嗽两声道:“乐哥,感谢是放在心底的,而且我希望咱们一直都是平等的,我帮你,你帮我,大家越来越舒服。”
“我懂。”黄乐乐咬着嘴皮,重重点了两下脑袋。
因为有黄乐乐的加入,我和钱龙没办法再继续深聊公司的事情,所以干脆插混打科的唠起了最近yang城的风吹草动。
我笑问黄乐乐一句:“邓国强目前咋样了?”
“已经被规了,不知道送到什么地方改名审核,听说刚进去头一天,他咬出来一大群跟他有关系的人,可不知道为什么,第二天又突然改口,对所有他的指证都供认不讳,一个人把锅全背下来了。”黄乐乐压低声音道:“一个朋友告诉我,光是查封他的房产就多达二十几处,基本都不在他名下。”
沉思几秒钟后,我呲牙道:“把事儿都扛下来,说明有人希望他消停闭嘴,我估摸着可能是他上面的老板。”
黄乐乐点点脑袋接茬:“可不呗,他两个侄子和弟弟昨天突发车祸,人虽然没死,但吓够呛,关键是我犯事的人根本没有跑,直接自首,并且还扬言,老邓的其他家里人都处于被监控的状态下。”
“那常飞呢?”我眨巴眼睛又问。
“他病了,听他秘书说他估计都够呛能挺过这个冬天。”黄乐乐说着话从兜里掏出自己手机,翻出来一张照片递给我道:“你看..”
auzw. p;#109;照片上,常飞身着病号服,孱弱的躺在病床上,脸上捂着氧气罩,身上插满了各种医疗器械的管子,整个人活脱脱瘦了好几圈,头发完全变白,颧骨更是高高凸起,跟我几天前见过的他一比,简直判若两人。
“这是他秘书发到我们工作群里的照片。”黄乐乐低声解释道:“看这架势别说冬天,能再坚持一礼拜都是奇迹,朗哥你说他到底是得了什么突发疾病,怎么好端端就躺下了呢。”
我和钱龙对视一眼,我随即浅笑:“身体上的病至少有药医,而心理上的病已经宣判他死刑。”
我很清楚常飞的身体肯定没什么毛病,之所以会变成现在这样,一多半可能是无法承受心理压迫,还有一半可能是有人希望他“病逝”吧,比如我的便宜师父林昆以及他背后的第九处。
钱龙感慨的叹息:“唉,人这玩意儿真不好说,昨天老邓、老常还是牛逼闪电的存在,俩人联手跺跺脚,估计全市都得颤三颤,可今天却变成了连家人周全都保护不好的可怜虫,也不知道究竟混到什么程度才能真正做到无拘无束。”
就在这时候,我们脑后突然传来一道声音:“混到什么时候都不可能真正自由,人生本身就是一场笼中笼的旅途,从原来的笼子里跳出来,你会发现不过是进了另外一个更大的笼子。”
循着声音回过去脑袋,我见到老熊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我们身后。
今天的他穿一身非常家居的灰色运动装,纯白色的旅游鞋干干净净,看得出来应该是穿很久的,整个人显得朴素却又不失气质。
打量我们几眼后,老熊声音浑厚的继续道:“世人总以为清者自清,但却忘了人言可畏,老邓和老常其实就是败在了众口铄金上。”
“熊..熊..”黄乐乐陡然瞪大眼睛,眸子里写满了不可思议。
“什么熊市牛市的,咱们今天不唠股票。”我马上朝他比划一个禁声的手势,接着朝老熊微微弓身打招呼:“熊叔叔,这位就是我刚刚在电话中跟您提过的好朋友,他叫黄乐乐,因为工作能力突出,之前老邓帮忙把他从区里调到市里,但现在他遇上一点瓶颈。”
老熊轻描淡写的打量几眼黄乐乐,和蔼的询问:“看着眼熟,你现在在哪个科室任职?”
“没有..没有职,只是在档案室里帮忙。”黄乐乐磕磕巴巴的回答。
“哦。”老熊淡撇撇的点点脑袋,随即目光扫向他拎在手中的鸟笼,微笑着问:“你也喜欢养雀?”
黄乐乐脱口而出:“这是送给..”
我一脚踩在黄乐乐鞋面上打断:“对,在养鸟这块,我这位朋友特别有心得,乐哥快拿出来你的宝贝,让我熊叔好好见识一下。”
黄乐乐反应不算慢,立即会意,边揭开鸟笼上罩着的蓝布,边低声道:“诶,熊..熊叔您请过目。”
“你这是..”老熊浑浊的眼珠陡然泛起亮光,一眼不眨的盯着金丝笼中一对蓝色的小雀低声道:“这一对是印d蓝歌鸲吧,黑嘴粉脚,上品,绝对的上品啊,这对小物件最擅长模仿别的鸟类叫声,我一个老友养的那对蓝歌鸲,可以模仿出来八种禽类叫声,可惜这种东西成活率很低。”
“对的,这对蓝歌鸲刚刚成年,目前只能模仿五种鸟啼。”黄乐乐狂点脑袋回答,看得出来这家伙绝逼也是下过功夫,介绍起来一点都不生疏。
“啧啧..”老熊探手轻撩金丝笼中的小鸟,嘴角的弧度不自觉上翘。
见到两人差不多能聊到一块,我朝钱龙使了个眼神,随即冲着老熊道别:“熊叔叔,我们还要点别的事情,就不打扰您和乐哥评鸟了,有时间邀您喝茶。”
“去吧去吧。”老熊佝偻腰杆,头都没抬的摆摆手,全部心思都放在了鸟笼中,我估摸着他可能压根没听清楚我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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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54 不背黑锅
从广场离去以后,我和钱龙沿着附近的街道随意溜达。
钱龙好奇的瞟视我一眼发问:“你今天咋这么闲,居然有功夫陪我量街。”
“等电话,顺带跟你谈谈心。”我掏出手机瞟了一眼笑道:“咱爷俩好久没有敞开心扉了吧。”
“滚你大爷的,咋跟爸爸对话呢。”钱龙白了我一眼,说话跑风的哼唧:“某人实在太忙啦,耽误您老人家一分钟我都觉得是罪过。”
“别跟搞对象似的腻歪昂,我肝寒。”我打了个激灵,马上往旁边挪动几步。
“真心话,公司越做越大,咱们的圈子也在不停上升,但是你发现没,咱们哥几个的交流越来越少了,以前还总在内部小群里聊聊骚,说会儿俏皮话,现在发条信息,等回话都得一两天以后。”我戳动手机屏幕,翻出来一个只有我、他、李俊峰、孟胜乐和卢**的小群道:“我其实贼不喜欢这种感觉。”
群聊天记录里,最后一句话还是卢**在一周前发的一组骚表情。
“说的好像谁喜欢似的。”钱龙撇撇嘴嘟囔:“乐子和疯子全被你发配到枯家窑去了,我一天行踪不定,你又忙的跟个大头鬼似的,我们哥几个其实私底下都暗暗商量过,尽可能不惹事不闹事,不给你添堵。”
“shan城离不开波姐,疯子和乐子现在太上线,前两天老熊跟我聊天中刻意点过他们名字,疯子属于保外就医,他那个脾气又一点就燃,我是真害怕。”我叹口气解释:“乐子身上的案子更是经不起翻。”
“其实..”钱龙结巴两下道:“其实我前几天回过一趟shan城,去看了看晨子。”
听他突然提起杨晨,我的眉梢禁不住跳跃几下,抿嘴轻问:“他现在什么情况?”
“还那样,不声不响。”钱龙苦笑着摇摇脑袋:“头发、胡子、手指甲倒是长的挺长,我一边帮你修理一边嘟囔,真希望他能跳起来骂我几句,可惜我也知道就是个臆想,我估计等咱合眼那一天,他都没可能,算啦算啦,换个话题,太鸡儿沉重,对啦,你刚才说等电话,等谁的?”
“李倬禹。”我吐了口浊气道:“如果公司门口的抢劫和高利松被枪击案跟辉煌公司无关,他一定会给我打电话,那孙子齁精齁精,他不怕跟咱们开战,但一定不乐意替人背黑锅,而且我今天把股份从建筑公司撤出来了,其实也是在暗示他,我现在完全腾出来手准备闹事。”
钱龙拨浪鼓似的摇头:“他..他够呛吧,别看他在咱这儿折过几次,但骨子里还是挺傲的。”
“别的事情他能傲,这事儿他不傻。”我眨巴两下眼睛,看了看时间继续道:“我打听过了,辉煌公司最晚十一点歇业,所以给他的通牒也是晚上十一点,过了十一点,他如果不来电话,这事儿甭管是不是他整的,我都算辉煌公司脑袋上。”
钱龙侧脖问:“大飞和大外甥回来,就是针对辉煌公司?”
“嗯。”我习惯性的掏出烟盒,结果烟还没取出来,钱龙一巴掌按在我手背上,努努嘴道:“少抽点吧,我回来以后上你办公室瞄了一眼,发现你最近一天三包都不止,换套心肝脾肺肾下来,正经挺贵得。”
“唉..拿命搏明天。”我将烟盒重新塞回裤兜里。
之后的两个多小时里,我俩一路沿着街道摇摇晃晃的逛悠,直至晚上十点半,始终没能等到李倬禹的号码,我干脆利索的拨通董咚咚的号码道:“坐标发给你了,过来接我一趟。”
挂断电话后,我又朝着钱龙道:“待会你让地藏带队,大外甥和大飞垫尾,把辉煌公司已知明面上的产业给我挨个扫一..”
“嗡嗡..”
话没说完,我握在掌心里的手机突兀震动,看了眼是李倬禹的号码,我立即微笑着接起,佯作不认识的口吻出声:“你好,哪位?”
“朗哥又换新手机啦,连我的号码都没存。”电话那头传来李倬禹清冷的声音:“我是李倬禹,不知道朗哥还有印象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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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有印象了,是禹哥啊,我说这个号码那么眼熟呢。”我装腔作势的吧唧嘴:“什么事情啊禹哥,这个点突然来电,搞得我有点措手不及。”
“我怕再晚几分钟,我们公司的两家夜店和一些小场子得被您盛怒之下扫掉。”李倬禹“呵呵”笑了两声道:“朗哥,不管你信不信,贵司今天发生的意外跟我们没有任何关系,我和震天想整你们不假,但还没来得及动手就被抢先了。”
“哦?”我轻吟一声:“这话很难说服我啊。”
“我需要说服你吗?”李倬禹反问:“我澄清不代表害怕,实话实说老邓突然下岗,我们的关系确实还没支上,但我不信你和老熊能有多牢靠,现在这个风口浪尖上,我们辉煌公司不想惹事,但真不怕事,上次震天被张胖子连扎几刀还没整明白,这事儿咱们肯定得有个说法,但不是现在,我的话说完啦,你认为还有必要干,那我现在就开始码人,随时等你们光顾。”
“呵呵,操!”我冷笑两声,直接挂断了电话,歪脖朝钱龙道:“让地藏他们先歇着吧,暂时按兵不动。”
钱龙搓动双手臭骂:“李倬禹现在挺狂哈,真应该让大外甥再好好给他上一课。”
我实话实说道:“他有狂的资本,老邓和老常的案子响了以后,现在全市都在打黑除恶,他俩背后的那帮大老板们估摸着全在找机会摆我一道,老熊跟我现在只是暧昧,还没发展到嫡系,这种时候我确实很怕被盯上。”
“我的好兄弟,心里有苦你对我说,前方大路一起走..”
就在这时候,钱龙裤兜里的手机响了,瞟了眼屏幕,他揪了揪喉结道:“高苍宇的电话。”
我笑呵呵的点头:“接呗,他跟咱算半个自己人,毕竟是我哥的左膀右臂,跟他尽可能维持好关系。”
“喂老高啊,啥事呐?”钱龙操着公鸭嗓接起:“我这会儿搁大街上呢,陪着我初恋情儿遛弯,嘿嘿。”
高苍宇粗犷的应声:“年纪轻轻的,别老迷恋红粉骷髅,出来喝会儿啊,我组了个局,全是咱贷款公司的精英们,一听说小朗让你来整合一下公司纪律,我不得提前巴结你一下嘛,万一哪天有什么小尾巴落你手里,我也不至于束手无策。”
见我微微点头,钱龙半开玩笑半认真的发问:“都谁在呀,天门商社的何总在不在?他要是缺席,我可不去昂,全公司我扫了一眼,就待见跟何总那样的知识分子谈古说今。”
高苍宇沉笑道:“他指定过来,这局就是他张罗着让我组的,地址我发给你,你麻溜点昂,别让公司的精英们感觉你好像摆架子似的..”
挂断电话后,我朝着钱龙道:“你过去先摸摸底,尽可能多笑傻笑,让他们感觉你就是个没啥心眼子的莽夫,反正你是本色演出,感觉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打给我电话,我教你应该咋走。”
“嚓,哥只是不屑于阴谋诡计,你以为我真傻呐。”钱龙白了我一眼,拨通一个号码,语调熟络的念叨:“可儿,从莫瑞卡给我留张桌,晚上哥过去帮你暖暖场,保证一宿干出来你一个月的业绩,不过嘛,哥这两天晚上稍微有点孤枕难眠,尤其是俩手,不握点什么,总觉得特空虚,嘿嘿嘿..”
挂断电话后,钱龙挑衅似的朝我贱笑:“他们请我吃饭,我回请喝酒,这样谁都不欠谁,将来我办起来他们也不会手软,咋样,哥聪明不?”
我挤眉弄眼的坏笑:“你貌似跟内个可儿关系挺铁呗?”
“那必须的必,老必啦。”钱龙“啪啪”拍打两下胸脯道:“我跟那小姑娘是聊微信认识的,之前一直都只是灵魂上的伴侣,看看今晚上能不能升华一下子,我跟你说,那小姑娘长得老带劲啦,一米七多的大高个,那小腿儿白的跟刮过腻子似的,那小脸长的跟娜扎有一拼,啧啧啧,想想我就流口水。”
“钱龙,卧槽尼祖奶奶,你想咋升华啊,准备让我那啥扎你..”我手机里突然传来谢媚儿彪悍的咒骂,刚刚钱龙耍贱的时候,我偷摸拨通了谢媚儿的电话。
“媚儿你都听见了吧,这事儿可跟我半拉关系都没有昂,全是你家小龙龙自作主张,有啥事你俩回头慢慢唠,我听说现在异地也能办理离婚手续。”我捧着手机边往后倒退,边贱不拉几的嘬嘴。
钱龙蹦跳着就朝我扑了上来:“王朗,我曹尼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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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55 锁定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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嬉闹没一会儿后,董咚咚开台白色的“海马”轿车停到了我们跟前。
“不闹啦,说好的联络感情嘛,你看你咋还急眼呢。”我拨拉两下皱巴巴的西装,朝着钱龙坏笑:“儿子撒谎,我下午给小雅打电话她没接,估摸着她刚刚可能是拿媚儿手机给我回拨过来,正好听到你琅琅上口的吹牛逼。”
钱龙委屈的嘟囔:“你真鸡儿8损,我好不容易有次飞升机会还被你给无情打落,瞬间金丹尽毁,你看着吧,今晚上不跟媚儿通宵聊到明天天亮,她估计敢直接扛着乌兹冲锋枪回来给我办白事。”
“聊就聊呗,越夜越有机,传统手艺不能丢。”我打了个哈哈,拽开董咚咚的车门,朝他挥挥手道:“少喝点,记住你是干啥的。”
“龙哥,往后千万别跟我大哥掏心掏肺,他容易给你掏的一干二净,他介人我了解,老坏啦。”董咚咚探出去脑袋冲着钱龙打了个流氓哨,直到我一巴掌甩在他后脑勺上,这货才彻底老实。
半小时后,我们来到全yang城都能数得上号的“君悦大酒店”门口,蹲在街边的大壮很快拽开车门钻了进来,朝着我们低声介绍:“狗日的姜鹤还在房间呢,一天没出过门,吃的喝的都是让服务员送到房间门口。”
“小铭呢?”我左右看了看发问。
“住在他对面房间。”大壮从兜里掏出手机道:“我们一直保持通话,姜鹤只要有动静,小铭就能马上回复咱们。”
手机里马上传来姜铭的声音:“大哥,姜鹤的警戒性特别强,服务员把饭菜送到他房间门口,他都是等人彻底走远以后才开门,现在唯一能确定的就是丫身上没有武器,是一个人,至于跟没跟他的同伙联系过,我不太清楚。”
“这地方..”我昂头看了眼君悦大酒店金碧辉煌的门楼,心底有点犹豫。
老早以前,我就听王莽跟我说过,君悦大酒店的后台老板应该是省里面某位大拿干的,关系网和能量都相当不一般,而且这地方也算得上一个标志性建筑物,里面住的人鱼龙混杂,如果我们进去硬抓人,容易造成不必要的误会。
见我耷拉着眼皮半晌不吭声,董咚咚轻声道:“要不让小铭先探下底,敲几下门,吓唬吓唬他?”
“先别,这家伙就是条小鱼,万一给他惊着了,得不偿失,这条小鱼说不准能咬出来别的小鱼,别的小鱼保不齐知道大鱼是谁,想办法通过他再抓两三条小鱼。”我摆摆手,再次昂头瞄向富丽堂皇的酒店外廓,迟疑几秒钟后拨通叶小九的号码。
电话刚一接通,叶小九已经连珠炮似的喊叫:“我人不在羊城,酒吧也歇业了,什么忙都帮不上,非常抱歉。”
无视他那些推辞的话语,我直接厚着脸皮道:“我的事儿不需要你在yang城,随便打两个电话就行,君悦大酒店知道不,帮我想想招,让他们被临检一拨。”
“日,下次接你电话,我就应该直接说,手机马上欠费。”叶小九楞了一下,随即没好气道:“君悦大酒店的背景不简单,就算临检,估计也很难查出来任何。”
我怔怔回应:“我知道,我的目的就是吓唬吓唬里面躲着的一个小篮子,你赶紧的吧。”
“诶我去,你使唤我咋比使唤你爸爸还理直气壮呢。”叶小九烦躁的怼了我一句。
我答非所问的念叨:“对了,回头远仔说组个酒局,让你作陪,咱仨好好喝一场。”
叶小九再次沉默几秒钟后,瓮声瓮气的回应:“知道啦,明天我约李倬禹吃顿饭,暗示他一下,这段时间比较严,他如果捣蛋,容易被无差别牵连。”
我立即碎嘴子似的捧臭脚:“帅气,我就稀罕你这种办事雷厉风行的性格和那张美到掉渣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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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嘟嘟。”
话刚说到一半,叶小九直接被我恶心的挂断。
这也是我决定跟叶致远摊牌,打算和叶小九长长久久混下去的主要原因,他没有叶致远那副稳扎稳打的老练,但却多出来一副跟我们似的剑走偏锋的火辣,如果按照叶家为人处世的风格,他们绝对不会轻易跟谁示好,更不会主动和谁交恶,而叶小九则完全是个另类。
用他自己的话说,他做任何事情都不分好坏,只讲喜厌。
结束通话差不多二十分钟左右,几辆呼啸的警车径直停在君悦大酒店门前,接着十多个穿装整齐的警察大步流星的走进大厅里。
我冲着大壮的手机嘱咐:“小铭,盯好姜鹤,他十有**会闪人。”
姜铭迅速回应:“哥,他已经出来了,走步梯下的楼,步梯没啥人,我不敢跟太紧,你们看仔细。”
没多一会儿,酒店里走出来一个上身穿灰色t恤衫,下身套着牛仔裤的清瘦男人。
“擦得,就是他!”董咚咚立即昂起脑袋低吼。
借着深色的车膜,我正大光明的眯眼看向那男人,男人的模样很平常,属于丢在人堆里都不容易找到的那种,大概一米七五左右的身高,手里拎个印着某某旅行社的小包,右小臂处有一团纹身,距离比较远,我看的不是特别清楚。
从酒店里出来以后,他贼眉鼠眼的来回张望几眼,很快钻进了街边的一辆出租车里。
董咚咚马上发动着车子,准备跟上去,我一把薅住他的袖子道:“别着急,这条道直过去就一个方向,记住出租车牌照就不会跟丢。”
半根烟的功夫,姜铭呼哧带喘的从酒店里跑出来,等他上车以后,我才示意董咚咚跟出去。
“哥,姜鹤走以后,我溜进他房间里转悠了一圈,发现点这玩意儿。”姜铭撑开手掌,露出掌心里一堆被撕碎的名片纸屑。
“明浩建..”我随意抓起一小片看了看,随即丢给他道:“看看能不能拼起来。”
“好。”姜铭马上将纸屑摆在自己膝盖上,玩拼图似的拼摆起来。
一个多小时后,我们尾随姜鹤来到越秀区一个名为“邮电公寓”的老式家属楼附近。
眼瞅着他走进小区以后,我才让董咚咚把车开进去。
这个小区属于那种**十年代的筒子楼,总共也就五六栋,既没什么门岗保安,也没有任何配套物业,小区里东一辆西一辆的私家车乱停乱放,每个楼道口都堆满了电瓶车和摩托,道路拥挤无比不说,还黑洞洞的一片。
我们把车开进来以后,姜鹤已经凭空消失。
我昂头看向几栋筒子楼,最后将目光定格在靠中间的一栋楼上,刚刚那栋楼三层的声控灯熄灭了,说明刚刚肯定亮过,随即我又挨个扫视那栋楼的每一层,发现只有四楼一家窗户是亮着灯的,立即朝着小哥仨道:“咚咚和大壮带上家伙什下车,直接敲四楼门,不管里面有谁,全部给我按住,小铭开车把楼口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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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56 中计!
我正跟哥仨部署的时候,距离我们最近的一栋楼口,突然有条黑影闪过,接着那家伙拔腿就朝小区大门口奔去。
“是姜鹤!”大壮眼尖,咒骂一声后,“嘭”的一下踹开车门,拔腿就撵了出去,两人很快就消失在门口。
董咚咚也忙不迭松开安全带下车,吼叫着撵了出去:“麻痹的,狗日的还挺贼。”
“哥,你在车里等会儿。”姜铭迅速收起来拼了四分之一的名片,打开车门准备下去,我一把拽住他胳膊,摇了摇脑袋,压低声音道:“你别去,掏家伙什猫腰蹲那边的花丛里,动作尽可能轻一点。”
说着话,我指了指车后面的一簇花池子。
姜铭迷惑的望了我一眼,随即从车座底下翻出来两把“仿六四”,递给我一支,自己插腰上一支,蹑手蹑脚的打开车门,借着车体掩护,迅速躲进花池子里。
我将车座往后放倒,再次昂头打量几栋筒子楼,我坚信姜鹤不会无缘无故跑到这地方,如果他只是单纯为了甩开我们,这一路过来,路过不下六七个烂尾楼的工地,在这种地方跟我们玩“捉迷藏”,他不是更有优势嘛。
所以我想,他来这地方一定是和某个同伙见面,至于我们究竟是怎么惊到他的,我猜测可能是有他的同伙就在附近盯梢,也有可能是他自己察觉到了什么。
但不管是他,还是他躲在暗处的同伙都绝对不可能知道我们具体来了个几个人,只要我们没有动静,对方就会误以为人全去追姜鹤了,所以这种情况下,他的同伙十有**会趁机开溜。
我屏住呼吸,眸子如探照灯似的一眼不眨的不停打量几个楼口,不知不觉中冷汗顺着我的额头缓缓流下。
差不多五六分钟过去后,被我刚刚锁定的那栋楼四层、五层的声控灯同时凉了。
“呼..”我深呼吸一口,慢慢直起腰杆,一手抓着“仿六四”,一手轻轻将车门打开一条小缝。
我盯盯注视着那栋楼的楼口,唯恐错过一丝细节。
可等了足足能有半分钟,始终没有人走出来,我顿时生出疑惑,难道我猜错了?
就在我犹豫要不要下车去一探究竟的时候,楼口处终于探出半拉脑袋,一个黑影将身体藏在楼道里,喜感十足的脑袋往外探视,又过去十几秒钟后,那条身影才鬼头鬼脑的走出楼口,紧跟着距离我们六七米处的一辆灰色的“雪佛兰”轿车灯闪烁几下,那条黑影快速朝车跟前走去。
“小铭,抓他!”我厉喝一声,“嘭”的一下踹开车门,如狼似虎的朝着那条黑影扑了上去,同时嘴不停歇的吆喝:“曹尼玛,敢动我就一枪嘣烂你!”
黑影瞬间意识到不对劲,拔腿就往反方向跑。
“嘣!”
一声沉闷的枪声泛起,躲在花丛里的姜铭叩响扳机。
那条身影突兀停驻下来,高举双手连声喊叫:“别..别开枪,我不跑啦。”
“跑,我让你跑!”我扑上去,攥着枪托照黑影的脑袋“咣咣”猛砸两下,接着一手薅住他衣领,一边扭头朝着赶过来的姜铭臭骂:“你特么是不是傻,这种地方谁让真动家伙什得。”
将黑影连拖带拽的推搡进我们车里以后,我迅速倒车,奔着小区门口驶离。
透过昏暗的车灯,我扭头看向被姜铭搂着肩膀的黑影,这小子大概二十五六岁,长的白白净净,脸上还挂着一幅黑框眼镜,怎么看都像是个在校大学生。
把车开出去两三站地以后,我示意姜铭联系大壮和董咚咚,然后长吁一口气看向那个浑身打着摆子的青年呵斥:“你的其他同伙呢?”
“大..大..大哥。”青年两排牙齿剧烈打着架,裤裆处浸湿一片,特别没出息的带着哭腔出声:“大哥,我没有同伙。”
“嘭!”我抓起枪托照着他脑门子狠狠的又是一下,瞪着眼珠子,宛如凶神恶煞一般的吓唬:“别逼我动粗,你应该知道你们犯的是啥错,我要是把你送到警局,你想想这辈子还能出来不?好好说,只要能听到我想听的,我可以考虑放你走。”
“大哥,我..我..”青年浑身如筛糠一般颤抖,话没说完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草泥马的,再哭老子马上整死你,听没听见?”姜铭烦躁的抬手就是一巴掌呼在青年的脸上,朝我摇摇头道:“大壮和咚咚都没接电话,估计是跟那小子干起来了。”
我也没太当成一回事,点点脑袋,朝着青年道:“有种抢劫,就得有胆受罪,我再重申一遍,把你知道的全部告诉我,我可以考虑放你走,别特么最后皮肉之苦也受了,该说的还得一字不差的往外说。”
青年推了推满是雾气的眼镜框,边抽泣边出声:“大哥,我真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事情,刚刚有人让我那样下楼,还给了我一把车钥匙,我根本不会开车,那些人绑架了我女朋友,强迫我不这么做就杀了我女朋友,我真的是被逼的。”
小伙说的语无伦次,但我却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忙不迭发动着车子,掉头朝刚刚那个“邮电公寓”返回,当我们再次回到小区里的时候,我突兀发现,刚刚那小伙按亮的那台“雪佛兰”轿车没影了。
“卧槽!”我一拍后脑勺,恶狠狠的扭头看向青年厉喝:“说,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青年吓得打了个激灵,慌忙开口:“我和我女朋友都是在校研究生,我们同居在一起,前天晚上,我和我女朋友..”
“削他小铭!”我不耐烦的努努嘴。
姜铭抬手就是一嘴巴子掴在青年腮帮子上,瞪眼歪嘴的呵斥:“你特么搁这儿给我们回顾你的恋爱史呢,捡重点的说!”
“是是是..”青年捂着腮帮子,敢怒不敢言的继续道:“前天晚上我和我女朋友回家,刚一进楼道里,就被六七个人拿刀给架住了脖颈,然后那帮人强迫我们把他们带回家,这两天一直都是我负责帮他们买饭买烟,今天晚上其中一个人接到个电话,就让我躲到我们隔壁的这栋楼里。”
青年说着话,指了指他刚刚跑出来的那个楼口,抽吸两下鼻子道:“然后刚刚他们拿我女朋友的手机给我打电话,命令我蹑手蹑脚的出来,打开他们的车。”
“你住那栋楼?”我咬着腮肉问。
“我住三号楼。”青年指了指刚刚姜鹤跑出来的那个楼口道:“三楼是我家。”
“带我去你家看看。”我抹擦一下额头上的汗珠子,粗暴的将他拽下来,其实当看到那台“雪佛兰”不知所踪以后,我就意识到我们怕是被调虎离山了,对方接着这个青年将我们正大光明的支出小区,趁机溜走。
只不过我心底还有点不死心,想着碰碰运气。
一路来到三楼,靠近左边的防盗门大开,门口处的鞋架子歪倒在地上,垃圾、拖鞋扔的哪哪都是,一片狼藉,活脱脱就是个遭贼的现场。
往里走就是个客厅,屋子并没有多大,正对面是个茶几,茶几上堆满了一次性饭盒和一些歪歪扭扭的酒瓶、灌啤,哪哪都是烟蒂,对面的五十寸平板电视让砸出来个大窟窿。
进屋以后,青年马上不安的喊叫:“小夏,小夏..”
“老公,我在这里。”一个戴着眼镜的年轻女孩,头发凌乱、衣衫不整光着脚丫跌跌撞撞的从卧室里跑了出来。
见到女孩身上的衣服多处被撕扯,青年马上气喘吁吁的咆哮:“他们..他们把你怎么了?”
“老公,吓死我了,呜呜呜..”女孩“哞”的一嗓子就哭了出来,边抹眼泪,边抽抽搭搭的解释:“大胡子和脑袋上有纹身的家伙要把我..幸亏那个脸上有疤的男的阻止了,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