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57 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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瞅着抱在一块哭哭啼啼的小两口,我心烦意乱的“咣当”一脚将茶几踹翻。
两人吓得齐齐哆嗦一下,不安的同时望向我。
“待会你俩再恩爱行不?”我咬着牙豁子厉叫:“来,先把事情跟我说清楚,小铭你找下,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嗯。”姜铭马上开始在客厅里翻找。
“你说!麻溜点,简练点!”我昂头看向戴眼镜的男青年。
小伙口吃似的打着结巴:“我..我..”
“老公,让我说吧。”女孩老母鸡护犊子似的挡在小伙的面前,深呼吸两口开腔:“前天晚上,我和我对象被五个人在楼道口劫持..”
女孩说的事情经过跟男孩刚刚描述的相差无几,证明他俩说的肯定都是真话。
“你确定那伙人一共有五个吗?”我点燃一支烟看向女孩。
女孩毫不犹豫的点头:“确定,其中有两个是光头,有一个满脸大胡子,有一个脑袋正中央纹着梵文,是红色,还有一个身高很矮,大概和我差不多的男人是领头的,那个男人从眉心到鼻梁骨有一条很深的刀疤,看他们长相,大部分都不像汉人,有点像d南亚那边的。”
听到女孩的描述,一个名字豁然出现在我脑海中,我攥着拳头低喝:“刘冰!”
之前王影喝醉,我和她在地下停车场险些被邓锦鸿带人袭击,就是这伙越蓝仔在扮演帮凶,只不过当时我动枪了,他们害怕事态会扩大,所以迅速逃离,我怎么也想不到抢我们现金,伤掉高利松的这群悍匪竟然会是他们。
按理说我们之间毫无瓜葛,那群外地狼也不像是喜欢主动闹事的人,他们抢我们,我还能理解,说不定是帮着邓锦鸿出口恶气,这样更方便他们敲诈邓锦鸿,可为什么会伤高利松呢?
带头叫刘冰的家伙是个谨慎无比的家伙,他既然知道我是谁,说明来ang城之前肯定是打听过这边的势力,那就说明他们也一定认识高利松,明知道高氏集团的能量不小,还上赶着招惹是非,这帮人不是活腻歪了嘛。
而且之前,他们还曾在小吃街上跟白帝发生过火拼,当天晚上损失惨重不说,还被警方列入了通缉行列了,这样一种情况下,哪怕是换成个傻子都知道应该躲起来,或者赶紧想办法回越蓝。
见我拧着眉头陷入沉思,女孩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框,壮着胆子小声道:“大哥,这几天我听他们说话,猜测他们应该是在等什么人,或者是什么人联系不上了,反正他们表现的特别特别暴躁。”
我马上望向女孩道:“等什么人?你再好好想想,他们在等谁?”
“不知道是叫邓什么还是李什么。”女孩不太确定的回答:“他们的口音都很不标准,而且大部分用的是我听不懂的语言交流,只有打电话的时候才会说普通话。”
我提醒道:“李什么、邓什么..是不是叫邓锦鸿?”
“好像是,我们当时很害怕,根本不敢仔细听他们说话,反正我只知道他们好像是联系不到那个邓什么,又没有办法离开ang城,所以才会躲在我们家里。”
另外一边,就差将沙发彻底翻过来的姜铭拍打两下脏兮兮的手掌,朝着我无奈的摇摇脑袋道:“大哥,什么都没发现,这帮逼相当专业,走的时候处理过,他们烧过什么东西吧?”
说着话,姜铭拎起茶几旁边的废纸篓,指了指里面被烧得黑漆漆的一滩东西看向女孩。
女孩想了想后说:“名片,他们这几天一直在拿着几张名片照上面的电话打,好像每次都打不通。”
“知道名片上印着什么吗?”我尽可能让自己表现的温柔一些。
“不知道。”女孩拨浪鼓似的摇头:“打电话的是那个脸上有疤的男人,他每回都是站在窗户口打,不让我们看到。”
“呼..”我吐了口浊气,朝着姜铭摆摆手道:“你再去卧室和别的房间看看吧。”
我揉搓两下额头,朝着一直蜷缩在女孩身后的青年呵斥:“喂,你把茶几扶起来。”
男孩咽了口唾沫,颤抖的将茶几扶正,我一屁股崴坐在沙发上,再次点燃一支烟,沉思半晌后,朝着女孩问:“你们是买的房子还是租的?”
“租的,我们都是在校学生。”女孩轻挽散落在耳边的碎发咬着嘴皮回答。
我从兜里掏出一张银行卡放在茶几上,板着脸道:“卡里有两万块钱,拿钱晚上找家宾馆住一宿,明天换个地方住吧,这几天和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不要告诉任何人,对你们对我都好。”
女孩忙不迭摇头拒绝:“不用了大哥,我们保证不会乱说。”
“让你们拿着就拿着,别那么多废话。”我不耐烦的打断,随即看向那个畏畏缩缩的青年道:“哥们,你庆幸吧,找到一个爱你胜过爱自己的女人,我相信这两天你这小女朋友肯定没少护着你,老爷们家得,往后活的勇敢点,别特么啥事都让媳妇替你抛头露面,刚一进屋子,瞅你那副傻逼态度吧,不是先问媳妇要不要紧,竟然在乎他们对你媳妇做了什么,这个毛病属实遭人膈应。”
“是是是,我记住了。”青年捣蒜似的猛点脑袋。
女孩干咳两声,欲言又止的望向我。
“想说什么直接说。”我冲着女孩点点脑袋。
女孩紧咬着嘴皮道:“那群人中的领头男人,就是脸上有疤的那个,他虽然绑架我们了,但这几天并没有对我们做过很过分的事情,他的手下想欺负我,还是被他踢开的,他临走时候也给了我一些钱。”
说完话以后,女孩掉头朝卧室跑去,不多会儿攥着两捆崭新的钞票放到茶几上,弱弱的出声:“钱全是连号的,这种钱应该是刚刚从银行里取出来的。”
抓起两捆钱来回看了几眼后,我愈发确定抢劫我们的悍匪可能就是刘冰那伙越蓝仔,何奎说过,当时金鼎的老板要现金,所以他特意让人去银行取的钱。
几分钟后,姜铭从卧室里出来,朝我摇摇脑袋:“大哥,什么都没有,刚刚大壮回电话说他们抓到姜鹤了。”
“走吧。”我揪了揪鼻头,站起身子。
从小区里出来,我们照着大壮给的坐标,来到一条幽静的巷子里,大壮和董咚咚一左一右抱拳靠墙站立,地上躺着一个满脸是血的青年,青年正是我们从酒店一路跟踪而来的姜鹤,董咚咚受了点轻伤,右手臂让划出来一条两指多长的刀口。
大壮抬腿一脚狠狠跺在姜鹤的脑袋上,吐了口唾沫臭骂:“狗日的速度特别快,差点没撵上!”
“呃..”姜鹤吃痛的呻吟一声。
我蹲下身子,拍打姜鹤脸颊两下冷笑:“兄弟,搁咱家公司当保安没有幸福感是不是,还非要玩一把黄金大劫案,说说吧,谁让你这么干的?”
姜鹤虚弱的抬了抬脑袋,声音干哑的出声:“王总,不要难为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说出来,家里人就都得没命。”
“不说,你可能现在就得没命。”我站起身子,朝着哥仨努努嘴道:“来,帮他换一个思路。”
话音未落,大壮弯腰从地上捡起来半截子砖头,一把薅住姜鹤衣领,照着他脑门“咣咣”就是两下。
姜鹤被砸的摇头晃脑,红血顺着额头上的发际线往下滑落,身体发飘的往下一坠,双眼朝上一翻直接晕厥过去。
“大哥,不能再打了,在打这小子得挂。”董咚咚拦住还准备继续动手的大壮,回头朝着我道:“这家伙有前科,说明肯定不怕硬的,你容我想想办法,我争取天亮之前撬开他的嘴巴...”
2358 枯树逢春
扫视一眼趴在地上半死不活的姜鹤,我深呼吸一口气。
姜铭递给我一支烟,低声道:“哥,你就让咚咚问吧,我们在guan城时候,顺哥那头但凡有点什么小摩擦,基本上都是咚咚处理的,他指定没问题。”
“成,天亮之前给我信儿。”我双手抹擦一下脸颊,随即指了指胡同口道:“用把车子留给你不?”
“不用,让大壮跟我一起就ok。”董咚咚利索的摆摆手,同时朝着姜铭道:“小铭,你送咱哥先回酒店,晚点给我送一盒曲马多和一套手术刀过来。”
“妥了。”姜铭比划一个ok的手势。
我一脚踏在姜鹤身上,表情严肃的叮嘱董咚咚:“大鱼没捞着,小鱼也全都跑丢了,这小子很关键。”
“放心吧哥,我明白啥意思。”董咚咚拍拍胸脯再次保证。
半小时后,姜铭将我送回酒店,临下车前,我好奇的问他:“咚咚要曲马多和手术刀是干啥?”
“估计是想给姜鹤放放血,曲马多局部麻醉效果好,前几天在guan城,顺哥替华侨联盟几个老板要账,对方号称癞子届里的硬鬼儿,两个钟头不到愣是让咚咚给治的服服帖帖。”姜铭嘴角上扬,坏笑道:“你是没看见那场面,董咚咚先给对方胳膊上扎了两盒曲马多,完事那手术刀片,一条一条的往下割肉,整个环节那个赖账的都眼睁睁瞅着,关键是毫无疼痛感,反正这种心理压力搁我身上早疯了。”
“呼..”我倒吸一口凉气,嘴唇抽动两下。
姜铭补充一句:“这一招,他是跟七爷学的,七爷这段时间教我们好多问话手段。”
“他还在嘉顺那呢,没回阿城?”我皱眉发问。
姜铭点点头:“对啊,前两天他中暑了,这几天又有点感冒,我听顺哥说,天龙哥那头都打电话催爆了,他就是不肯挪屁股,一天到晚抱着个手机傻笑,谁要是凑过去看他在干嘛,他一准急眼。”
我眨巴两下眼睛,拍了拍他肩膀道:“行,你去给咚咚准备要的东西吧,有时间把那张碎名片拼起来。”
“好,待会我就整。”姜铭比划一个ok的手势。
回到办公室里,我边抽烟边无神的盯着电视机打发时间,我就说这次看到小哥仨,总感觉他们貌似变得不太一样了,敢情是这阵子一直跟白老七那个战争贩子混在一起,不过白老七为什么赖在guan城不走,难道真是生病了?
看了眼时间,此刻刚刚凌晨两点多,按照我们这帮人的生活规律来算,白老七此刻肯定还处于精神抖擞的状态,思索片刻后,我拨通他的电话号码。
“干鸡8啥?”电话刚一接通,白老七就好像更年期提前似的骂咧。
我没正经的打趣:“咋地啦,被人消费没给钱呐,怎么一天到晚龇嘴獠牙的呢,你干啥呢七哥。”
“看女排比赛。”白老七故意将电视音量开大,让我听到他那边的解说。
我挺意外的吧唧嘴:“啧啧啧,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还怀揣一颗体育心呢。”
“没办法,看足球上火,看篮球想跳楼,现在也就能看看女排和乒乓球解解乏。”白老七叹口气道:“整个体育界就咱家的足球和女排成绩最稳定,男足是谁也打不过,女排是谁也打不过。”
“啊?”我微微一怔,反应半晌后才读懂:“汉字文化博大精深呐。”
“别跟我扯马篮子啦,有啥事痛快说,是不是小天龙把状告你那儿去了?”白老七不耐烦的岔开话题:“小朗啊,我当时进公司时候可说的清清楚楚,我就是来帮忙的,不是你头狼的人,这话你还记得不?”
我当即有点着急:“啥意思七哥,这是准备跟我分道扬镳呐?”
“不是,我最近真有点累挺,而且吧..”白老七说着话,莫名变得磕巴起来。
我忙不迭追问:“而且什么?”
白老七结结巴巴的嘟囔:“而且..而且,算啦不说了,反正我这几天不想去阿城,你等我歇一阵子再说吧。”
我上火的搓了搓腮帮子继续问:“不是七哥,有什么事情你明说,咱认识这么久啦,我什么人性你不了解呐,你要有苦衷,我就跟天龙说一嘴,再换个人过去,但你得让我知道你究竟碰上什么事情了吧,别整的我胡思乱想行不行?”
“想个屁,我还能跟别家跑了是咋地。”白老七大大咧咧的训斥:“我就是这段时间..认识个女人,感觉各方面都挺好的,想要再接触接触。”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尤其是最后几个字比蚊子哼哼强不了多少,我迷糊的问:“啥女人?”
“相中个女人,操!非让老子跟你吼出来啊。”白老七提高调门,接着尴尬的咳嗽两声道:“前几天我不是帮你去花du区那边堵巡防队的门来着嘛,当天受了点小伤,然后找了家黑旅馆住,那女的正好也在那间旅馆住,还帮着我一块处理伤口,然后我就对她产生一点好感。”
我挑动眉梢劝阻:“女人住在黑旅馆,怕不是啥正经货色吧。”
“你懂个蛋蛋,你这种思想觉悟就跟那帮总觉得有纹身就是盲流子的键盘侠差不多。”白老七没好气的哼唧:“桂香是个可怜女人,嫁给一个烂赌鬼,总是被家暴,认识我那天她又挨打了,实在扛不住才跑出去的,她一个女人没钱也没身份证,肯定住不了太好的宾馆。”
我咽了口唾沫继续劝解:“七哥,按理说搞对象这种事情,我一个当弟弟的确实不该瞎掺和,可你得知道一点,你的身份跟其他人不太一样,你要是找个国外的,老弟肯定举双手双脚的赞成,关键你找这个..”
“行了行了,我就知道告诉你,你也肯定不会支持。”白老七像是被家长拒绝买新玩具的小朋友似的又急又燥的打断:“我刚才也说了,就是想再接触接触,况且这事儿就是我个人单方面这么瞎琢磨,人家桂香有孩子有家,还一定能乐意呢,先这样吧,我看比赛了。”
我清了清嗓子吆喝:“七哥,半路夫妻不好当,以咱家的条件,现在给你找个头婚的小丫头都没啥问题,你要是真有这方面的需求,我帮你物色物色行不?”
“挂了,别打电话了昂,再打我关机。”白老七没理我的话茬,直接挂断。
放下手机后,我搓着下巴磕的胡茬自言自语:“我七哥这是要老树逢春、梅开二度呀,咋感觉他现在就像是脑袋一热的小青年呢。”
“嘭!”
这时候办公室房门被人从外面暴力推开,姜铭喘着粗气跑进来:“大哥,名片我拼好了,不对..是名片缺了一大块,但我找出来姜鹤要联系谁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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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59 真相渐渐浮出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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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急,慢点说,别跟嘴里嚼着条鞋垫子似的。”
见他一脸亢奋,我笑着摆摆手,顺手将房门关上。
姜铭将手里的两页白纸平铺在茶几上,满头大汗的解释:“你自己看吧哥,我说我怎么半天拼不明白,敢情是两张不同的名片。”
我定睛望向茶几上的两张白纸,纸面上是两张残缺不全的名片,姜铭用胶水固定好的。
“明浩建材,市场部经理段天..什么玩意儿。”我先看了看左边这张名片,那人的名字后面缺了一片,手机号码也不全,然后又看向另外一张名片轻声念叨:“明浩建材,保安部经理龚鹏,电话号码188xx..”
我昂起头,脑海中迅速思索这家公司的名字,可回忆了半天也没想起来曾经跟这家公司打过什么照面,抽吸一口气道:“我听没说过这个明浩建材,名片上有地址吗?”
“没有,但有号码就可以查出来。”姜铭摇摇头道:“七爷教过我们,想根据一个人的手机号查主人身份其实很简单,花钱给他充话费,完事跟营业厅的工作人员,验证下用户名和身份证,不过需要一定的演技,这事儿我能办,嘿嘿。”
我咬着嘴皮道:“天亮就查这个龚鹏!那个段天什么玩意儿,反正查不出来,只当他是混淆视听的,不用在他身上下太深的功夫。”
“咣当!”
我话音刚落,屋门再次被人暴力推开,董咚咚和大壮一左一右搀着那个姜鹤闯了进来。
瞟了眼两人,我烦躁的臭骂:“擦得,你们这帮狗犊子都是跟谁学的臭毛病,进屋不知道敲门,直接拿脚踹!”
“七爷!”
“跟七爷!”
小哥仨异口同声的回应。
“妈卖批,学好不容易,学坏一出溜。”我无语的拍了拍额头。
侧脖看向脸色憔白的姜鹤,这家伙脸颊的伤口被清理过,额头上裹着一圈纱布,身上的牛仔裤被褪去,只剩下一条大红色的四角裤衩,左边大腿上缠绕两圈奶白色的绷带,有红血隐隐泛出,正满眼不安的望向我,看表情就知道,他绝对已经被董咚咚降服。
“本命年啊哥们。”我似笑非笑的眨眨眼,朝他撇嘴道:“抓紧时间说吧,你说完轻松,我听完得劲儿,蹲鸡棚子肯定比落我们手里舒坦。”
“我和龚浩都是被他堂哥龚鹏介绍去贷款公司上班的,龚浩就是跟我一起犯案的另外一个保安,上班之前龚鹏就曾告诉过我们,我们的主要目的是为了抢劫,但并没有说什么时间动手。”姜鹤抽吸两下鼻子,声音沙哑的开腔:“直到前几天金鼎公司老板去贷款,龚鹏通知我们动手,因为我和龚浩一直负责停车场这边,所以对怎么撤离不被摄像头拍到很擅长,和我们一起动手的还有几个越蓝人。”
“往下继续说。”我点燃一支烟,面无表情的催促。
“龚鹏原本答应我们,事成以后,会分给我和龚浩一人五十万,还负责将我们安全送出ang城,在老家给我们安排工作。”姜鹤顿了顿,咬着嘴皮道:“他好像也是这么答应越蓝人的,可结果当天他只是把钱拿走了,给我们安排到一家小旅馆,说是晚上会有人来接头,然后就失联了,电话不接、短信不回,我们又不敢去他公司找,因为公司门口有警车。”
“你撒谎!”我眯缝眼睛冷笑:“你说你傻逼我相信,但那帮越蓝仔不缺心眼,他们怎么可能会莫名其妙相信一个外人。”
“我没骗你,有一个姓邓的小伙替那几个越蓝人打的保证,那帮越蓝人似乎特别相信邓姓小伙。”姜鹤忙不迭摇头道:“结果他们也是到最后才发现,那个姓邓的跟龚鹏是一伙的,联手骗了我们。”
我捋着他的话题问:“姓邓?邓锦鸿吗?”
“对,就叫邓锦鸿。”姜鹤狂点两下脑袋道:“越蓝人说邓锦鸿认识一个大老板,而那个大老板又和龚鹏很熟悉,所以这次抢劫,龚鹏才会提出让越蓝人帮忙为条件,就答应送他们出ang城,那帮越蓝人好像身上都挂着案子,反正特别着急走。”
我咬着烟嘴问:“你说的这个大老板是干嘛的,叫什么。”
姜鹤摇摇头:“这个我真不知道,我压根没见过那位大老板,这些事情全是越蓝人告诉我的,他们说欣赏我,希望事情结束以后,我跟他们一块去越蓝发展。”
我吐了口烟雾问:“那跟你一起作案另外一个保安呢?”
“死了。”姜鹤打了个激灵,小声回答:“龚鹏之前将我们安排到一家小旅馆里,越蓝人联系不到他特别着急,这个时候龚浩感觉可能被耍了,所以半夜想跑路,结果被越蓝人发现,当场扎死扔到了桥洞子底下。”
我似笑非笑的盯着他的眼睛:“你也动手了吧?”
这小子刚刚说越蓝仔欣赏他,想必他肯定是做出什么让越蓝仔满意的事情,不然对方不会无缘无故产生好感。
“我..”姜鹤迟疑几秒,没有说出一句完整话。
董咚咚摸出一把食指长短的手术刀,阴森森的笑道:“问你什么就说什么,别让我们总重复。”
“是,我动手了。”姜鹤吓得哆嗦一下,慌忙狂点脑袋。
董咚咚递给我一支烟,轻声道:“大哥,皇上哥之前查过,他刚才提到的那个龚鹏曾经在咱们贷款公司做过保安部经理,不过一个月已经辞职了,这狗日的说的估计是真话。”
“嗯。”我续上一支烟又问:“你感觉龚鹏现在还在不在ang城?”
姜鹤笃定的点点脑袋:“在!他一定在的,他在ang城有房子有老婆,听说他老婆很漂亮,是个模特,他老婆绝对不会跟他离开的,而且他老家也没任何亲人了,回不回去意义不大。”
“来,把他地址写下来,还有公司所在地也一并都写出来。”我指了指办公桌努嘴。
趁着姜鹤在写字的时候,我微闭眼睛陷入沉思。
没什么意外的话,姜鹤就属于一颗弃子,而以刘冰为首的越蓝仔也全被邓锦鸿给耍了,我猜测整件事情的真相应该是,那个叫龚鹏的狗篮子老早以前就开始在打我们贷款公司的主意,他先是借着我们贷款公司刚开业,各方面都准备不完善的空当,跑过来应聘当保安经理,然后又利用职务之便安排姜鹤和另外一个家伙混进内部当保安,最后又设法让金鼎公司的老板搭上高利松,自编自导自演了这场抢劫伤人案。
倘若我之前没有跟高利松沟通,高氏集团对我们的报复指定会宛如暴风骤雨一般。
我这个人又护犊子,不管家里哪个兄弟受伤或者发生意外,指定会跟高利松血战到底,到那时候,即便我们双方都知道是误会,仗也必须得打下去。
“妈的,天才啊。”我倒抽几口凉气,越想越觉得细思极恐。
这其中,越蓝仔入坑可能是场意外,他们之前和白帝在小吃街交火上线了,所以才会着急逃离ang城,而他们又没什么仰仗,所以只能借助邓锦鸿这个曾经的花花公子的微薄力量。
只不过,越蓝仔和我都低谷了这头纨绔的智商,这小子表面看起来似乎傻逼呵呵得,实则扎扎实实的摆了越蓝仔一道,不过也足以证明越蓝人绝对过分到了极点,不然邓锦鸿不会宁肯放弃找我们报仇也要把自己的帮手全部阴死。
而引荐越蓝仔们认识龚鹏的大老板则是整场事件里的关键角色,很有可能他才是这盘棋局里的老将。
“大哥,明浩建材公司在番u区,沙溪大道那块。”姜铭抓起姜鹤写好的纸条递给我道:“这地方我知道,当初咱们一号店装修,不是我和元元一块负责的嘛,我们就是从这边拿的建材,但我不记得那块有什么明浩公司了。”
“估计是新开的,你们仨把他交给黄乐乐,黄乐乐现在正处于事业上升期,急需各种各样的功劳。”我舔舐一下嘴角,掏出手机拨通钱龙的号码道:“带上地藏跟我一块出门办点事情。”
打完电话以后,我朝着姜鹤微笑:“哥们,我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贷款公司的何奎何总跟这起事件有没有关系?”
“应该没有吧,至少我不知道。”姜鹤想了想后摇头道:“但是何总贪财全公司人都心知肚明,公司对外宣称被抢了四百万现金,实际上只有二百万多一点,龚鹏说剩下的钱肯定全被何奎黑掉了。”
“成,那你接下来的日子就在鸡棚子里好好忏悔吧,该说的说,不该说的小声说,咚咚待会让他把他们家的具体情况和地址全写下来,你们确认无误后再把他交给黄乐乐。”我抽了口气,无奈的摇摇头:“为了区区五十万,你吃里扒外不说,还尼玛杀人越货,草泥马的,也就是和谐社会救了你,不然我今天就给你点天灯,狗篮子,我祝你将来的每个夜晚都能梦到被你做掉的那个龚浩...”
2360 现在的两口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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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多小时后,花都区山前大道上一片名为“英伦别墅”的高档小区门前,我和钱龙依靠着车座背盯盯注视门口。
钱龙歪脖斜嘴的叼着半截烟卷,像个老学究似的念叨:“繁星似水,寒月如钩,无他,今晚必将掀起ang城江湖新一轮的腥风血雨,只是不知道在这场争霸中,究竟又有多少江湖豪杰会落入马下,成为他人的踏脚之石,妙哉、惨呼!”
“别特么犯病,感冒药搁手扣里呢,想吃几片吃几片,赶紧得!”我没好气的白了眼他撇嘴。
“嘿朗哥,你看看我现在有没有点说评书的潜质,一定不跟你扒瞎,我最近老迷恋单田方老先生的《说岳全传》了。”钱龙昂起脑袋,碎嘴子似的喷着唾沫星子开嗓:“只见这小将白盔白甲,手中一杆龙胆亮银枪,胯下一匹白龙马,端的是威风凛凛,杀气腾腾,杨继周心头念念有词,好一个英俊少年郎..”
“躲了,赶紧闭嘴昂。”我烦躁的怼了他一下,拧着眉头看向小区门口念叨:“地藏进去都特么二十多分钟了,不能出事吧?”
从酒店里出来,我们就照着姜鹤给的地址径直找到“目标人物”龚鹏的家。
因为小区门口有保安巡逻,再加上这种高档住宅各种监控器密布,所以地藏自告奋勇进去抓人,可这一晃眼都快半小时了,仍旧没见他的影踪,我又不敢打电话,所以担心的不行。
“你还是不了解我藏哥,别说一个区区的别墅区,就算是市里的档案局他都能说来就来,说走就走。”钱龙大大咧咧的吞云吐雾道:“我藏哥跟我说过一句话,在地下市场打黑拳,拳头硬最多只能让敌人受伤,但要是腿脚好,却可以保证自己不受伤,前几天我俩在农家乐度假,地藏徒手抓野兔,哇靠,那小速度,蹭蹭的,跑的跟手机流量似的..”
“嘭!”
他话音未落,后车门就被人从外面拽开,紧跟着脸上捂着黑口罩的地藏迅速钻进车里。
见他是一个人回来的,我顿时间有点失落,轻声问了一句:“没抓着?”
“人没在家,不过龚鹏的媳妇搂着个小破鞋睡觉让我抓了个正着。”地藏拽下来脸上的口罩,抽吸两下鼻子道:“她媳妇挺懂事,我刚说明来意,马上就帮我查出来龚鹏的坐标,喏..他人这会在天he区的小蛮腰洗浴呢。”
说着话,地藏掏出来一部粉红色壳子的手机,指了指上头的地位笑道:“龚鹏他媳妇常年跟一个小白脸子在一块厮混,生怕龚鹏突然回来,所以偷摸把他俩手机连上了定位,现在这两口子啊,真是特么的没法整。”
“这家洗浴中心离咱们酒店挺近的,也就两条街的事儿。”钱龙瞟了眼定位,马上发动着车子,调转车头朝路口驶去。
我一边摆弄地位,一边问地藏:“都弄利索没,龚鹏他媳妇不会露馅吧?”
“放心吧,我对着他俩咔咔连拍十好几张艺术照,那小娘们一瞅就是个拜金的主,完全不在意龚鹏的死活,估计就是稀罕他赚的那俩钱。”地藏乐呵呵的笑道,说完以后又摇头感慨一句:“唉,现在这两口子啊,真是特娘的没谁了,男的搁外头花天酒地,女的也不闲着,小红床上人来人往。”
“那是你没看见感情好的,比如我皇上哥跟他媳妇。”我笑盈盈的摇头,同时给董咚咚发了条短信,让他们小哥仨先一步过去蹲点,防止狗日的龚鹏跑路。
地藏不屑的瞟了眼钱龙埋汰:“他特么的还不赶人家龚鹏的媳妇呢,人家好歹就一个固定客户,你问问他自己,这两天哪天孤独过,哪红脸,那下巴磕都跟从一家整容医院毕业似的,能戳死人儿。”
“你懂个屁,我这属于身体出轨,但是精神如玉,你别看我一天没个正经,但除了我媳妇,我还真谁也看不上。”钱龙豁着缺了两颗大门牙的海怪嘴吧唧两下:“用我朗哥的话说,就算再爱吃肉,顿顿红烧排骨也腻歪,况且我媳妇那碗排骨不是也没在眼巴前嘛,不然我能便宜那群小蹄子。”
“别絮叨,龚鹏的资料查出来没?”我揪了揪鼻头问钱龙。
钱龙点点脑袋道:“嗯,我翻过贷款公司的职员档案,这个龚鹏算得上ang城保安圈里的一尊老佛,十多年前就开始干这行,但这个人玩的比较高端,一直都是给一些公司或者是夜场做保安方面的管理和培训,资料上显示这个人应该是行伍出身,能力不俗、交际圈子也很广。”
我抽了口气道:“嗯,表面身份肯定得光鲜亮丽,不然当初也不能被咱们贷款公司录用,我记得那会儿负责招聘这些外围岗位的是胖砸,他都看走眼了,说明龚鹏还是有一套的。”
钱龙把控着方向盘轻喃:“不过另我比较奇怪的是,以龚鹏的能力,就算不搁咱家干,随便找家成规模的大公司或者企业述职,一年赚个三四十万跟玩似的,应该犯不上为了抢咱三四百个,把自己拼了这么些年的前程赌上吧。”
“钱这玩意儿对谁来说都没个够的时候,没有的想有,有的想多,多的想更多。”地藏意味深长的摇摇脑袋:“你们是没看着龚鹏家里的装潢和她媳妇花钱的能力,可能我确实没啥见识,但金子还是能分辨出来的,他家马桶是纯金的,镜框也是金子的,他媳妇专门有个百十来平大衣帽间,里头挂满了好衣裳和鞋子,其中不少连标都没撕呢,就他媳妇那种花钱水平,哪怕是千万富翁养着也得早晚坐吃山空。”
“我估摸着钱可能只是一方面,他既然敢整咱们,肯定是知道咱啥水平的,明知道会死,还敢铤而走险,一定是有人给过他更大更狠的承诺。”我抿嘴冷笑:“抓到他,就能撬出来后面的人,我倒要看看,究竟是哪路神佛,瞧咱们这么碍眼。”
说话的功夫,我们来到定位显示的“小蛮腰”洗浴中心。
此时奖金凌晨三点半,洗浴会所的门口仍旧人来车往,不少喝的摇摇晃晃的“孤独灵魂”或唱或哼唧的走进去寻找后半夜的“慰籍”,昂头看了眼门楼后,我伸了个懒腰道:“走吧,下去会会我们的前任保安部经理。”
像普通客人似的从前台买了三张套票,我们仨大大方方的走上二楼休息间。
因为钱龙和地藏之前都看过龚鹏的照片,所以根本不担心狗日的会漏网,先沿着休息大厅找了一圈没发现他的影踪后,我们来到包房的走道里,我随即冲钱龙使了个眼神,让他拨通龚鹏的手机号码。
电话“嘟..嘟..”响了几声,那头才不耐烦的接起:“谁呀?”
我和地藏马上竖起耳朵,倾听声音究竟是从哪个包房里传出来的,这种地方的包间隔音效果都特别次,说白了也是老板的一种经营手段,有时候“顾客们”的呼声比任何宣传都更容易刺激“消费群体”。
钱龙蛮横的骂咧:“洗浴会所门口停的那辆破车是你的不?咋鸡8停的,给我前脸挂好几条道子,你赶紧下来处理一下子,我这个人脾气躁,耽误我正经事,容易给你车砸报废!”
龚鹏也是个有脾气的选手,一点不带惯着的反骂:“吹牛逼呢兄弟,来,我车就放那,有本事你砸一下试试,法治社会,还不信治不了你了..”
“在这间屋子!”地藏三步并作两步径直朝我斜对面的一个包房跨步过去,抬腿“嘭”的一脚暴力踹开房间,我和钱龙马上鱼贯而入。
“干什么..你们要干什么!”房间的双人床上,一个**着上半身,胸口有巴掌大护心毛的中年汉子立即“刺溜”一下坐了起来,旁边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吓得花容失色,“啊!”尖叫一声,立即拿被子捂在自己身上。
“闭了,再喊给你泼硫酸!”钱龙表情狰狞的指着小姑娘吓唬一句,随即又看向龚鹏阴森森的劣质:“龚总,你是自己下来呢,还是我们帮你?”
“哥们,认错人了吧。”龚鹏不安的咽了口唾沫,干声解释:“我不信龚啊,你们要是不信的话,我可以掏出来身份证给你们看。”
没给他多嘟囔的机会,钱龙抓起旁边的烟灰缸照着丫的脑门“咣咣”就是两下,地藏更是势大力沉的一把掐住他的脖颈把人直接从床上拽了下来,接着动作连贯的抬腿又“嘭嘭”狠跺几脚,随手抓起旁边的一次性睡裤砸到他脸上,面无表情呵斥:“别让我重复,麻溜点...”
2361 我也想铲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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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秒钟后,龚鹏套起洗浴里的一次性睡裤,又随手抓起旁边的花格子睡衣。
“啪!”
钱龙伦圆手臂,一巴掌掴在他脸上,瞪着眼珠子臭骂:“曹尼爹得,用不用再给你整件大棉袄啊,光膀子往外滚。”
龚鹏怔了一怔,轻咬嘴皮,闷着脑袋朝门口走去。
可能是我们动作有点大,惊到了洗浴中心里的服务生,四五个瘦不拉几的服务生堵在门外,其中还有个穿西装,经理打扮的青年满脸堆笑的凑过来,也许是见我长的最面善,他边往出递烟边干笑:“几位大哥,咱们小蛮腰是雷哥的场子,能不能给几分薄面..”
钱龙一巴掌掐在经理的脑门上,不耐烦的使劲往后一推,梗脖厉喝:“什么鸡8雷哥雨哥的,你就告诉他,头狼钱龙办事,有啥不服气的可以找我要画面。”
经理被搡了一个踉跄,蠕动两下嘴角没再敢吱声。
几分钟后,地藏揽着龚鹏的肩膀头走在最前面,我卡在当中间,钱龙垫尾,我们呈一条龙的阵势从洗浴中心里走出。
“我开车去,你们稍等会儿。”钱龙吐了口粘痰,大步流星朝街边走去。
他刚迈出去两三步,一台青绿色的爆改大“切诺基”咆哮着朝我们这个方向行驶而来。
“吱吱..”
那台车的速度非常快,距离我们还要不到六七米左右才开始才刹车,宽厚的车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尖锐的响声,而站在最前头的地藏搂住龚鹏的肩膀却压根没有闪躲的意思,那份魄力可见一斑。
那辆车的车头几乎快要贴在地藏和龚鹏的身上的时候,车子才总算刹住,龚鹏吓得已经完全闭上眼睛,而地藏脸上却挂着淡淡的笑容,不屑的撇嘴。
“嘭!”
“嘭!”
切诺基的几扇车门同时弹开,一个剃着卡尺头,两条手臂全是花花绿绿纹身,脖颈上戴条大金链子的魁梧青年拎着把军刺快速从驾驶位上蹦下来,后面跟着四五个打扮的溜光水滑的社会小哥。
魁梧青年举着军刺,声如洪钟一般的喊叫:“草特马的,谁要踩我场子。”
钱龙小跑两步,直接一胳膊肘怼在青年的胸脯上,破马张飞的吆喝:“马戈壁踩你怎么滴,天河区有我头狼踩不起的选手么!”
“去尼玛的,磕他!”带头的青年让打的一愣,随即举起手里的军刺就朝钱龙脑袋上劈下去。
“滚!”挡在车头跟前的地藏一手搂着龚鹏,抬腿一记利索的直踢,狠狠蹬在青年的胯骨上,瞅着怎么也得有二百来斤的青年竟然一屁股坐在地上,他当即有点傻眼,身后的几个小跟班也多少有点反应迟钝。
“怎么滴!”
“你们要找一波存在感呐!”
同一时间,董咚咚、大壮和姜铭动作利索的从路边停着的一台白色“奥迪a4”车里跳了下来,簇拥在我左右,大壮怀抱一把锯短枪管的“五连发”,枪管直指青年,面无表情的厉啸:“曹尼玛得,组团跪下!”
“踩你场子有毛病不?”钱龙心有余悸的深呼吸两口,抬手就是一记大耳贴子扇在青年的腮帮子上质问,不怪他脾气暴躁,刚刚如果不是地藏及时动手,他真有可能被对方给开瓢。
“没..没毛病。”青年吞了口唾沫点点脑袋。
“行了,咱走咱的,还有正经事呢。”瞟视一眼那个青年,我冲着哥几个摆摆手,对于这类看场子的社会大哥,我谈不上有多喜欢,但并不厌恶,干啥都是为了吃饭,曾几何时,我们在崇市刚起步时候,其实跟他们没任何区别。
路过青年跟前时候,我不愠不火的朝着坐在地上的他,微笑道:“雷哥是吧,今天的事情多有得罪,回头你上头狼酒店找我,我请你喝酒,行个方便ok不?”
“没事没事。”叫雷哥的青年连忙摆摆手。
我咧嘴一笑,招呼哥几个继续往停车方向走。
“王朗!”我们快要走到车跟前时候,脑后冷不丁传来雷哥的喊声。
“嗯?”我歪脖扭过去。
他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一手攥着军刺,一手轻轻抚摸脖颈上的大金链子,棱着眼珠子出声:“他们都说你是靠刀枪起家,两三年不到的时间就从天he区铲起来了,我也想试试这个法子,你看行么?”
“行啊,这社会向来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我眨巴两下眼睛浅笑。
“你说的哈。”磊哥抻出舌头舔了舔嘴角,突兀举起手里的军刺,昂头呐喊:“来兄弟们,招呼招呼头狼的朗哥。”
十几秒钟后,他身后的洗浴中心门口人头攒动,二三十号社会小伙拎着片砍、军刺如同过江之鲫一般疯狂往外拥出。
“嗡..”
“嗡..”
紧跟着,街头和街尾处同时传来汽车发动机的噪响,一台接一台的出租车、私家车、面包车打着双闪将我们的前后退路全部封死,也就半根烟的功夫,那些车里下饺子一般往外蹦跶小青年,我粗略扫视一眼,怎么着也得有**十号人。
雷哥站在洗浴中心门口的台阶上,歪脖叫嚣:“老板说了,今晚上出任何事情他负责到底,干死一个,老板给现金一百个,安排到国外跑路,干残一个,老板给现金五十个!受伤、挨刀子的最少也有二十万。”
“吼!”
“去尼玛的头狼!”
“平了这帮装x犯!”
听到雷哥的嘶吼,四面八方将我们包围起来的小青年们顿时全都沸腾了。
“嚓得,全是网吧小孩儿。”钱龙瞪圆眼珠子,回头看了我一眼呢喃。
不用他说我也看出来了,这群站场“办事”的小青年岁数都没多大,估计全是刚从学校里出来,或者社会最底层的那种外围小混混,这类人说胆大,胆也没多大,平常看着比他们混得稍微好点的,恨不得跪下喊哥,但说胆小,胆子属实也不小,只要他们不认识,甭管什么社会大佬还是江湖大哥,照样都敢拎刀教你做人...
2362 解围
瞅着密密麻麻朝我们冲过来的这帮“小社会”们,我从脚底板到头皮都开始阵阵发麻。
社会圈里流行一句老话: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而这类才出社会的小青年刚好处于两极的混合体,平常可能看见社会大哥就吓得绕道走,可一但聚堆扎伙,其中再有几个头脑发热的虎逼,就算屠佛宰神都不在话下。
“嘣!”
大壮怀抱五连发,冲着街头的人堆里叩响扳机,扯着喉咙臭骂:“尼玛个臭嗨,全部给我往后稍!”
五连发里射出来的钢珠子顿时掀翻跑在最前面的几人,两个小伙捂着脸蹲在地上嗷嗷惨叫起来。
“没点们名是咋地,往后稍!”大壮接着又扭转身子,朝街尾那帮青年呵斥,吼叫的同时,他再次叩响扳机,又有两个青年干嚎的跌倒。
顷刻间,街头街尾、包括我们身后洗浴中心门口的小青年们全被大壮的一杆枪压制住,人堆里开始出现骚动。
“别害怕,他们就一杆枪,嘣不死人!”
“弄他!”
站在洗浴中心门前台阶上的雷哥大吼几声。
“先特么嘣了!”大壮回过身子,朝着洗浴中心的方向“嘣,嘣”连叩几下扳机。
奈何挡在雷哥前头的人太多了,除了最外围的几个社会青年身中钢珠子蹲下以外,那个雷哥竟然毫发无损,我一直都知道这类作坊里出来的自制五连发射程很近,但没想到总共距离不过二十米居然都打不到人。
雷哥显然也意识到这一点,立即举起军刺催促吆喝:“他们不行啦,快干!”
“呼啦啦..”
洗浴中心门前、街头、街尾的人潮瞬间朝我们吼叫着扑了上来,几个呼吸的瞬间距离我们不足六七米。
“去尼玛的..”这个时候,一直表现的老老实实的龚鹏突然拿胳膊肘猛捣地藏胸脯一下,拔腿就朝对面跑去。
地藏刚想追出去,已经有**个小伙朝他举起家伙什。
无奈之下,地藏只得往后倒倒退闪躲。
“嘣,嘣!”
大壮红着眼珠子,来回调转枪口猛扣扳机,试图将这些高呼要“杀人”的小青年们喝退,可根本没有任何效果。
人在极度亢奋和自我催眠的状态下,不说刀枪不入,至少对疼痛感没有那么畏惧,这就和很多喝醉酒的人明明摔得头破血流,但仍旧嚷嚷着啥事没有的性质是一样的,而且这帮小青年似乎都知道,五连发根本打不死人,所以愈发的无所畏惧。
“草泥马的,是枪神呐!”两个青年一把攥住大壮手里的枪管,**个青年举起家伙什就往他脑袋上、身上猛扎狠掏,大壮连倒退的机会都没有,就瞬间被怼趴下,一大波人立即蜂拥一般围拢上去。
“大壮!”钱龙忙不迭想过去支援,结果被地藏一把薅住胳膊,朝着我的方向退过来,我们仨借着停在路边的一台“尼桑”轿车当后背屏障,呈“品”字形对抗蜂拥而至的那群小青年。
地藏几拳砸烂车窗玻璃,接着我们仨一人捡起来一块锋利的玻璃茬子当武器。
“剁了!”两个青年瞪着眼珠子,举家伙什冲我抡了过来。
我微侧身子,避开其中一个家伙的脖领,握紧玻璃茬照着另外一个家伙的大脸盘子“噗”的就是一下。
“啊!”那青年惨叫一声,捂头蹲下,鲜血顺着指缝渗出,我顺势捡起来他的片砍,玩命的挥向另外一个家伙,还没来得及再补第二下,六七把泛着寒光的片砍同时朝我斩过来。
我下意识的抬起左胳膊抵挡,然后迅速朝后倒退,左臂上传来一阵凉凉的痛感,红血顺着刀口往外蔓延。
地藏连忙回过来身子,几脚踹飞两个家伙,钱龙满身是血的掐住一个青年的衣领,手里的玻璃茬没头没脑的照着他的前胸后背连捅几下,青年声嘶力竭的嚎叫声吓得剩下的人动作变得迟缓起来,万幸的是地藏足够猛,基本上能一拳砸躺下一个。
另外一边,洗浴中心里跑过来的小社会们已经跟挡在我身后的董咚咚、姜铭短兵相接在了一起。
“整死!”董咚咚抬腿踹向一个青年,姜铭从后腰摸出大攮子,配合默契的薅住另外一个小伙的衣领,刀口冲下径直扎出,可两人连面前的对手都没彻底解决,就已经被周边疯狂围过来的人给拽倒在地,之后再没能爬起来,迅速被人潮给淹没。
他们人实在太多了,且全是人事不通的生慌子,把哥俩拽倒以后,一个个发了狠的连捅带砍,刺目的鲜血顺着那些人的脚下蔓延。
“乒!”
又是一声枪响突兀炸起,不同于五连发的沉闷,隐隐带着一抹夺人心魄的威慑力,应该是六四或者大黑星枪声。
“乒!乒!”
紧跟着放炮似的枪响不绝于耳,包围我们最外圈的青年中,有人接二连三的倒地。
立时间,攻击我们的生慌子们纷纷侧脖张望。
“踏踏踏..”
街口处,一阵势单力薄的脚步声响起,三条身影缓步走来。
两人白衣白裤,头戴白色鸭舌帽,手持“大黑星”,肩背黑色旅行包,另外一个赤着膀子,底下套条洗浴中心的花格一次性睡裤的中年挡在最前面。
我哈着粗气眯眼望去,不想竟是白帝和杜航,而他们前面则是刚刚挣脱开地藏逃走的龚鹏,龚鹏此时满脸是血,被白帝掐着脖后颈,显得很是狼狈。
“枪不多,就两把!”杜航拿枪管顶了顶帽檐,将身后的旅行包“嘭”的一下丢在地上,然后慢条斯理的“次啦”一声拽开拉锁,露出里面黄澄澄的子弹,嘴角微微上翘:“但子弹够用,百十来发还是有的,想投胎的请继续!”
“乒!”
杜航话音刚落,白帝举起枪管,准确无比的扣动扳机,最外围一个梳着爆炸头的青年应声倒地,胸口处往出潺潺冒血,连惨叫声都没来得及发出。
距离青年最近的几个小伙弱弱的凑过去打量几眼,接着同声大喊。
“花狗死了..”
“他们拿的是真家伙!”
四面八方围堵的我们的小社会们“呼啦”一下惊恐的朝外扩散,更有甚者,直接丢掉手里的武器,拔腿就朝街口跑去,敢杀人和杀人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概念,杜航和白帝宛如天神下凡一般的几声枪响,彻底将大部分社会小哥澎湃的热血给浇灭,强迫他们开始琢磨后果和结果。
白帝掐着龚鹏的脖颈,摇晃两下冷笑:“哥们,我看刚才跑的风驰电掣,不整两句开场白呐...”
2363 问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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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鹏抹擦两下脸颊上的血渍,胸口距离起伏两下,似乎是在犹豫。
“磨磨蹭蹭的人最可恶!”杜航猝不及防的回身,照着龚鹏的大腿“乓!”的就是一枪。
“啊!”龚鹏左腿上瞬间飙起一层血雾,踉跄的捂着伤口,朝站在洗浴中心门口台阶上的雷哥大喊:“雷子,赶紧让人都散掉!”
雷哥脸上的肌肉剧烈抽搐两下,随即朝满街的社会小青年们摆摆手,早就已经按耐不住的精神小伙们立即化作鸟兽逃散,丢下满地的家伙什和一片片拳头大小的血点子。
雷哥瞟了我们这边一眼,自己也随即走下台阶,准备跟随人潮离去。
“主事的留下!”白帝举起枪口,直至雷哥,面无表情的冷笑:“你跑的绝对没子弹快,不信咱们可以打个赌!”
雷哥愣了一愣,杵在原地没敢动弹。
当人群散去,我终于看到了刚刚被拽倒在地的小哥仨。
董咚咚和姜铭平趴在地上,已经完全休克,脸上身上沾满了脚印和血迹。
而距离我们不远处的大壮则完全血肉模糊,身上的衣服看不出来本来颜色,脸上、裸露在外的手臂完全被染红,口中趟着唾液和鲜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大壮,大壮..”钱龙忙不迭扑过去,搂住大壮剧烈摇晃,见到钱龙的表情,我一股久违的心悸感觉莫名涌上我心头。
我慌忙朝着地藏喊叫:“车!赶紧开车送他们去医院。”
说话的同时,我又掉头朝董咚咚和姜铭跑了过去,我这头刚搀起姜铭,杜航已经走到我跟前,帮着我一块搀住姜铭另外一条胳膊,压低声音道:“老板,兄弟重要,事情更重要,我帮你送他们去医院,老白分析现在闹这么大动静都没招来任何公家单位的,肯定是大拿在背后掌控,你得抓住这个机会。”
听到杜航的话,我愣了一愣,扭头望向白帝,他朝我微微点点脑袋。
几分钟后,钱龙、地藏和杜航将“三小只”抬上车,迅速朝叶小九的那家私人医院赶去,而我和白帝则拽着龚鹏、雷哥上了白帝开来的一辆“现代”车里,迅速撤离案发现场。
“去白云山,这个点那边山道肯定没人。”我端着手机,一边惴惴不安的等待钱龙跟我汇报三小只的情况,一边侧脖看向车窗外。
白帝微微点头,加大了脚下的油门。
车子刚一开上山路,双手被用皮带捆绑着的龚鹏抿嘴出声:“王朗,这事儿跟雷子没有任何关系,所有人和计划都是我安排的,你有怨抱怨、有仇报仇,一切冲我来就可以,你想知道事情前因后果,放了雷子,我跟你一五一十的说。”
“你没资本跟我讨价还价。”我面无表情的打断。
龚鹏的嘴角抽动两下后,叹息一口没再说话。
路过一片种满木棉树的小林子时候,我押了口气,朝着白帝轻声道:“靠边停下吧。”
把车停稳,白帝很给面子替我将龚鹏和雷哥从车上提溜下来,随即递给我一把枪,压低声音道:“你们的事情我不多参与,有需要就喊我,我从路边替你把风。”
“谢了。”我点点脑袋,推搡着两人走进林子里。
刚一进树林,雷子“噗通”一下就跪倒在土地上,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哀求:“朗爷,我知道错啦,事情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叔..呸,是龚鹏给了我一百万,让我这么干的,我完全是听命于他。”
“你的问题,待会再特么说。”我一脚揣在雷子的脸上,扭头看向龚鹏,语调清冷的出声:“别让我提醒,该说啥自己说。”
借着路边羸弱的路灯,我看到龚鹏脸上的肌肉不安的来回抽搐,他沉默了足足能有半分钟左右,随即慢慢开腔:“我是辉煌公司的,我老板是洪震天,你们刚来ang城时候,我就加入辉煌..”
“嘣!”
我抬起枪口,直接照着他另外一条大腿叩响扳机。
惊雷一般的枪响在林子里回荡,惊飞一大群小鸟,树叶和羽毛下雪似的脱落。
龚鹏直接跪倒在地上,疼的发出“嘶嘶..”倒吸凉气的声音。
“既然能找到你,就说明我对事情大概已经掌控,说实话你能少遭罪,我也能少上火,咱们都省心。”我眼眸冰冷的凝视龚鹏。
“我说..说的就是实话,不信你可以联系邓锦鸿。”龚鹏一边粗重的喘息,一边咬着牙豁子道:“从你们和王者、天门合资开起来贷款公司开始,洪震天就动了心思,一早安排我过去当内应,但是我害怕事情会牵连到我,所以又找了姜鹤和我堂弟龚浩接替我,再后来高氏集团入驻羊城,洪震天发现这是一个挑起你们之间争斗的契机,就让我策划了这起抢劫伤人案。”
听到他的话,我的眉梢微微皱了皱,随即又问:“那又是谁介绍那群越蓝人和你认识的?”
“是邓锦鸿。”龚鹏毫不犹豫的出声:“老邓还在位的时候,我就认识邓锦鸿,老邓没了,邓锦鸿想找你们报仇,所以联系到了那帮越蓝人,可没想到越蓝人贪得无厌,不光拿了他好多钱不办事,还觊觎老邓留下的其他财产,所以邓锦鸿起了杀心,联系到我,想要让我帮帮忙,我才借着这次机会,想让你们出手除掉那群越蓝人。”
我冷不丁看向跪在地上的雷哥出声:“他说的是真的吗?”
雷哥吓了一跳,眼珠子下意识的望向龚鹏,然后捣蒜似的猛点脑袋:“对,是这样的,洪震天就是我们背后的老板。”
“你刚才不说,你什么都不知道吗?我再给你一次说真话的机会。”我将枪口戳在他的脑门子上,咬着嘴皮道:“我这个人向来言而有信,只要你肯实话实说,我可以给你条生路,并且安排你去国外隐姓埋名的生活,保证谁都不会伤到你。”
“我..他..”雷哥磕巴两下,眼睛又不自然的望向龚鹏。
龚鹏挪动两下身体,朝着我不住哀求:“王朗,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他就是我亲戚家的一个小孩儿,替我跑腿儿的,求求你高抬贵手,放他一马吧。”
“你错过机会了。”我眯起眼睛,猛然枪口移开“嘣”的一下叩响扳机,子弹将他的左耳朵打碎。
“啊,啊!!”
雷哥条件反射的紧闭眼睛发出阵阵尖叫,连喊几声可能发现自己还活着,这才弱弱睁开眼睛,随即发出“哞哞”的哭声。
“刚才是我手抖,这次肯定不会!”我再次将枪口移向他的脑门。
雷哥筛糠一般浑身打着摆子,结结巴巴的出声:“我说,我说..我们背后的老板是李..”
“闭嘴!”龚鹏大吼一声,拿自己脑袋“咣”的一下撞在我后腰上,将我撞了个趔趄往后倒退两步,接着他费力站起来,玩命的又狠撞我一下,扯着脖颈咆哮:“雷子,你快跑..”
2364 疯!
龚鹏的腰腹力量特别强,即便双手被朝后反绑着,只能用胸膛硬扛我,仍旧将我搡的直往后倒退。
另外一边的雷哥反应也非常快,眼见自己得到挣脱机会,慌忙拱动身体爬起来,撒腿就往林子深处逃去。
“白哥,白帝!”我一边推龚鹏,一边回头朝着树林外面大声吆喝。
白帝没有应声,而是速度飞快的蹿进来,迅速打量我和龚鹏一眼后,闷着身子就朝雷哥撵了出去。
“滚开,曹尼玛得!”我左手掐住龚鹏的脖颈,右手攥枪戳在他脑门子上,愤怒的咆哮:“信不信老子立马嘣了你!”
“来呀,你嘣我啊”龚鹏没有丝毫畏惧,气喘吁吁的扯着脖颈狞笑:“马勒戈壁得,嘣完我,看你能不能好,你那群兄弟费尽心思让你双手不沾任何命案,嘣完我,你们头狼彻底下水,哈哈哈”
听到他的话,我微微一怔,抬起胳膊拿枪托照着他的脑门子“咣咣”猛砸几下,愤怒的臭骂:“卧去尼爹得!”
龚鹏刚才的话提醒了我,今天晚上把他从洗浴中心抓走,很多双眼睛在看着,洗浴中心和大马路上的摄像头估计也全拍的清清楚楚,那家洗浴中心既然是被雷哥在背后操纵,相信此刻监控录像可能已经被交到了相关部门。
国家的律法是严肃的,也是神圣不可侵犯的,他有错警察可以判他,法院可以判他,但如果他折在我手里,我就算有一万条理由,也始终没法解释的明白。
两三分钟后,白帝脸色灰败的一个人走回来,我忙不迭拿眼神询问他。
白帝声音低哑的回答:“林子背后是一片四五十米高的峭壁,那小子着急跑,摔下去了,估计是”
听到白帝的话,被我几下砸躺在地上龚鹏昂起脑袋,眸子里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轻声呢喃:“你说什么!雷子跌落山崖?没了,雷子没了”
话没说完,龚鹏就已经泪如雨下,双膝跪在地上,拿额头竭力拱动地面,想要直起腰杆,一边挣动,他一边像个精神病似的念叨:“雷子没了,我龚家唯一的血脉没了,呜呜呜”
盯着他发疯的样子,我烦躁的抬腿又是一脚踹在他脸上喝骂:“别急,说不明白,待会我就送你下去陪他!”
龚鹏瞬间情绪激动的朝我嘶吼:“嘣我呀!你怎么不嘣啦,我告诉你王朗,我们既然敢整你,就说明对你完全知根知底,抛去你过去在shan城犯下的错,惹过的人,单是yang城就有不知道多少人想让你锒铛入狱,你信不信,只要你今天沾上我的命,明天关于你这事儿那事儿的资料就会满天飞,有能耐你就马上把我办了!”
我知道他是在故意激怒我,或者说是挑衅我的底线,可又一点招没有,端社会饭的人不怕碰上地癞子,就怕遇上不怕死的滚刀肉,这个龚鹏摆明一副你不敢整死我的模样,属实踩中我的心坎,假如我身边此刻还有一个别的兄弟,他指定不敢这么猖獗。
我深呼吸两口气,竭力调整好自己的心态,盯盯注视他的眼睛道:“你办这事儿是图钱吧,把实情说出来,不论对方给你多少,我都出双倍,而且保证事后不会刁难你,我知道你肯定就是把枪。”
“桀桀”龚鹏像是听到什么有意思的童话一般突兀间豁嘴笑了,羸弱的路灯下,他的面颊变得可怖扭曲,狂笑几声后,他瞪着充血的眼珠子看向我:“王朗,你对叶浩还有印象吗?还记不记得莫妮卡会所,记不记得你们头狼酒店的一号店是怎么来的?”
听到他的话,我禁不住有点傻眼,初入羊城时候,我通过陆国康的关系结识了现在一号店的前任老板叶浩,原本是打算借着叶浩攀上叶家的这棵大树,可谁知道后来叶浩不过是个最不受待见的旁系分支,最后我们强取豪夺将“莫妮卡”转到自己名下,也就有了头狼在yang城的第一座大本营。
按理说这件事情,除了我们几个当事人以外根本没人知晓,可此刻竟从一个风牛马不相及的龚鹏口中得知,所以我才会如此的震撼。
“你们应该查过我的资料吧,肯定知道我在yang城混了很久的保安圈子,但你一定想不到其实我最早是叶浩的马仔,准确点说叶浩是我的恩人,当初我从老家刚来yang城讨生活时候差点饿死,是叶浩救的我,给我发财的机会,助我一步一步走向成功。”龚鹏咬着嘴皮狞笑:“甚至于你们在设计圈套叶浩的那段时间,他还曾给我拿了一百多万的救命钱,如果没有那笔钱,我现在人已经废了。”
“意思是你替叶浩报仇?”我吸了口气的道。
“没错,原本我的计划是让叶家跟你们直接撕破脸皮,可叶致远这只小狐狸总也不去你们贷款公司,我始终找不到机会,如果不是我病情越来越严重,我也许会继续等下去,等一个足够将你一招拍死的机会,可我没时间了,只能通过高氏集团跟你们掰一下手腕。”龚鹏大大方方的承认:“谁知道高氏集团也是一群窝囊废,掌舵的都差点被干掉,愣是能沉得住气,败笔呀”
我咬着牙豁子问:“你背后还有一个人,他是谁?”
“你猜呀,你往死里猜。”龚鹏歪着膀子,像个病态似的吧唧嘴巴:“今天晚上这场计划也是败笔,知道你们为什么会被我差点包饺子不,因为我始终在暗处密切观察姜鹤,当你带人跑到我家的时候,我就知道你肯定会来洗浴中心抓我,我老婆以为她暗中定位我,我不知情,其实我家里有不下十个针孔摄像头,他和那个小姘头的所有事情我都知道,甚至有时候还会像看电影一样欣赏。”
我抽了口气,没有往下接他的话茬。
“王朗,接下来才是你头疼的时候,我刚刚说过,我家有不下十个针孔摄像头,他们不光记录了我老婆,还清晰的拍到你那个手下潜入我家,逼迫我老婆询问我下落的画面。”龚鹏癫狂的哈哈大笑:“但你不知道的是,你手下离开我家以后,我老婆和他的小男朋友全死了,被我找人杀的,而你手下逼问我老婆的监控录像现在已经流入yang城各区警局负责人的手里,想想怎么替你的手下收拾烂摊子吧,桀桀”
“你真特么变态!”我抬腿一脚狠狠的踹在他脸上。
他被我蹬倒,像只熟透了的大虾一般蜷缩身子,但是嘴里仍旧止不住的狂笑:“是啊,我确实是个变态,抛弃跟我多年的结发妻子不闻不问,眼睁睁看着我的救命恩人含冤九泉,却什么都做不了,得了癌症舍不得治,想要多替我老婆存点钱,孩子明明不是我的,我却比对亲生的还要宠,结果呢,哈哈哈我龚家唯一的血脉,我亲侄子都没了,我还害怕什么”
“嗡嗡。”
就在这时候,我兜里的手机响了,看了眼号码是钱龙的,我马上接了起来:“哥几个现在什么情况?”
钱龙声音低沉,带着一抹不易觉察的哭腔:“咚咚重度昏迷,医生说是脑科的问题,可叶小九的私人医院没有足够检查仪器,加上咚咚本身挂着案子,叶小九刚刚帮忙联系到一家靠谱的大医院,我们马上转院,小铭外伤严重,不过这边可以给缝合,暂时先留在叶小九的医院,我和地藏都没什么事情,你放心吧,先这样。”
“等等。”我抽了口气,皱着眉头问:“大壮呢?他怎么样了?”
“大壮”钱龙顿时哽咽:“他他也挺好的。”
刚刚送三小只上车的时候,我亲眼看到大壮的伤势最为严重,此时钱龙却只跟我介绍其他人,唯独绕开大壮,说明这里头肯定有猫腻,我咬着嘴唇片轻喃:“我要听实话,你别糊弄我。”
“他”钱龙结结巴巴,没能说出一句完整话,但我听得出来,他那头已经泣不成声。
“朗朗,我是小九。”电话被叶小九接起,他沉吟几秒后,叹口气道:“大壮没了,在来的医院的路上就已经断气,不论你现在心情如何,我只希望你能保持理智”
“卧槽尼玛。”没等叶小九说完话,我攥着手枪直接对准龚鹏:“老子杀了你!”
站在旁边的白帝见势不妙,慌忙一把攥住我的手腕举起,大声吆喝:“疯了吧你,这种事情你不能干!”
“嘣嘣”
几声枪响在林子上空回荡,我泪流满面的推搡白帝咆哮:“你松开我,我特么今天豁出去啥也不要了,也要干死他!”
“理智一点!”白帝不住的劝说我,我脱落在地上手机里,也同时传出叶小九的喊叫:“王朗,务必控制好你的情绪,躲在暗处的人现在就盼着你动手。”
龚鹏癞皮狗似的趴在地上,哈哈大笑:“嘣我啊,求求你嘣我啊,你兄弟就是让我的人干掉的,你知道不?今晚上围攻你们的那群小孩儿全是我一个人五百块钱雇来的,用的就是抢劫你们贷款公司的那笔钱,我用你的钱杀你的人,桀桀天理循环,报应不爽啊”
“去尼玛的!”白帝一记侧踢直接将龚鹏踹休克,不停拍打我的后背安慰:“你现在不能疯,这家伙只要活着你就有机会挖出他后面的人,他后面的人同样投鼠忌器不敢整你,你也不想你兄弟白死吧”
2365 退还是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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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吭哧带喘的盯着躺在地上癫笑的龚鹏。
白帝不断轻拍我的后背安抚:“平心静气行不兄弟?你现在一定要稳!稳稳当当的好么。”
“呼..呼..”我张大嘴巴用力的吹吸,宛如一条脱水的鱼似的,感觉喉咙完全被遏制住了,只能通过这种方式缓解,才能稍稍舒坦一点,足足能有四五分钟后,我才勉强控住自己的情绪,但是眼泪却止不住的往下淌落。
“你先去旁边抽根烟,休息一下,让我来问他。”见我渐渐平稳,白帝才轻轻握住我攥在掌心里的枪,挤出一抹微笑道:“兄弟,知道你难受,但你现在如果冲动的话,你的那群兄弟会更难受,既然是靠义起家,那就得把情字做到极致。”
“嗯。”我松开紧握着的手枪,往后倒退两步。
白帝拍打我肩膀头两下,径直走到龚鹏的面前,不喜不怒的开腔:“我只问你一遍,能不能说出来背后的人?”
“别废话,赶紧弄死我。”龚鹏一副滚刀肉做派,呲牙豁嘴的轻笑:“你叫白帝对吧,我告诉你,刘冰那帮越蓝人正四处找你呢,你最好藏得稳当点,光凭一个头狼很难保得了你安全。”
“不说?”白帝压根没接他的话茬,微微弓腰,两手托在膝盖上,居高临下的凝视龚鹏。
龚鹏不屑的吐了口唾沫:“我特么得了癌症,说不说都肯定会死,既然是这种情况,你觉得我有必要惯着你们嘛,别跟我废话,是个爷们,你就麻溜弄死我,实在不觉得解气,你们也可以先折磨我一通,看看我骨头硬不硬就完了。”
“癌症会死不假,但你可以选择舒坦或者煎熬。”白帝直楞起身子,将手枪插到腰后,笑吟吟的歪嘴:“你感觉自己不怕死对嘛,今天我就带你感受一下什么叫身临其境。”
说罢话,白帝一把薅住龚鹏的衣领,笑容邪性的出声:“咱们待会先去太平间,完事我再领你上殡仪馆,最后炼人炉附近走一遭,你要是全能挺过来,不用你张口,我替王朗放你走,行不爷们?”
龚鹏歪嘴冷笑:“呵呵,你知道我第一份工作是什么吗?就是在殡仪馆里当保安。”
“那正好,跟你专业挺对口。”白帝一手扯着龚鹏,一面扭头看向我道:“他交给我吧,天亮之前我送你那儿去,如果还是什么都问不出来,我就放下手头的一切,帮你查出来这件事情的真相。”
“嗯。”我咬着腮肉点点脑袋。
几分钟后,我们一行三人驱车驶下白云山,一路上我脑子就像是炸开一般,盯盯注视着黑漆漆的车窗外走神。
我到现在都没办法接受大壮没了的消息,要知道几个小时前,他还生龙活虎的替我抓姜鹤,还给我递烟,还大大咧咧的管我叫哥,怎么好端端的他人就没了,从石市到ang城,又从ang城到莞城到鹏城,我这个弟弟向来话少,可他心思细腻,不论做任何事情,都不需要多言语。
想着想着,泪水就顺着我的眼眶喷涌而出。
不知道过去多久,车子缓缓停在我们酒店的门口,白帝叹息一口道:“小朗啊,我如果跟你说,你现在的心情我特别能理解,你可能不会相信,但我曾经确实像你一样,甚至比你还惨,我眼睁睁看着我兄弟在我怀里咽气,而当时我们距离医院不过几百米,我明白再动听的安抚也终究取代不了某个人在你心中的位置,可人必须还得向前看,回去好好的睡一觉吧,明早上我来找你。”
“嗯。”我行尸走肉一般的推开车门走下去。
迈出去几步后,才回过来神儿,白帝和杜航并不欠我任何,今天晚上他们能及时出现,本身就是一种雪中送炭,无论我心情如何,我都应该说声谢谢。
重新退回到驾驶座窗口,我由衷的朝着白帝深鞠一躬:“白哥,谢谢你和小航了,连累你们大老远又跑回来。”
“跑什么跑,我俩还没出发呢,之前因为我和刘冰他们一伙在小吃街火拼,现在全ang城都戒严了,我和小航本身是在网吧里消磨时间,顺便等接我们出境的蛇头,结果发现一大群小孩吆五喝六的往出走,聊的话题跟你和头狼有关,我不想多管闲事的,杜航非要掺和一下,所以就来了。”白帝哈了口气,摆摆手道:“好了,废话不多说,我也好几年没干过审人的事儿了,得先适应适应,天亮之后我来找你。”
“谢谢。”我机械似的再次弯腰鞠了一躬。
“唉,你这种状态,旁人谁也帮不了你,能走出来的还得是你自己。”白帝上下打量我几眼后,摇摇脑袋,长叹一口老气。
目送白帝开车走远,我垂头丧气的继续朝酒店方向迈步。
望着亮堂明媚的大厅,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不敢再往里走,我害怕看到任何熟悉的人,见到任何熟悉的景,甚至害怕呼吸到酒店里的空气,因为哥几个都曾经在这里住过,都曾经跟我共同呼吸过这里的空气。
迟疑良久后,我最终还是没能说服自己,像是做贼一样踮着脚尖挪动到酒店门口不远处的台阶上坐下,此刻或许只有黑暗和阴影才能让我感到些许的安全。
“嗡嗡嗡..”
坐在以后,我兜里的手机突然震动,看了眼是卢**的号码,我呆滞的盯着手机屏幕没有接。
他的电话刚一挂断,三眼的号码紧跟着又打了过来,我仍旧没有接。
不多会儿,段磊、钱龙、白老七、孟胜乐、李俊峰、姜林挨个给我打电话,手机就像是失控一般的疯狂震动,我就那么坐在冰冷的台阶上,既不接也不应,牵线木偶似的发着愣。
不是我想让他们担心,而是我不知道接起来应该跟他们说什么,如果我说我很好,你们都放心,估计谁也不会相信,可我要说我这会儿疯了,你们全回来陪着我发疯吧,这又太过不负责任,所以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躲避。
点燃一支烟,我的泪水又如同决堤一般泛滥。
脑海中,大壮和尿盆的身影不断浮现,当初小哥仨兴冲冲的跟我离开石市,我本以为会给他们一场锦绣前程,结果一年不到两人命丧黄泉,仅剩下的董咚咚还陷入重度昏迷,我愧对他们的信任。
“啪!”
想着想着,我抡起胳膊左右开弓照着自己的脸颊猛抡嘴巴子,直打的鼻血横流,我身体陡然失控,“噗”的一下栽倒在前面,下巴颏狠狠磕在水泥地上,不小心咬到了自己的舌头,嘴里也开始往出泛血。
趴在地上,我像是个可怜虫一般蜷缩起身子,颤栗地发出动物哀鸣般的哭泣,因为害怕会引起酒店保安和服务员的注意,我死命捂着自己的嘴巴,竭力不发出太大的动静,此时此刻的我,对一切产生了质疑,质疑自己是否当初应该踏上这条路,质疑为什么要把三小只从石市带出来,质疑我是不是适合做这只头狼。
“踏踏..”
这个时候,一阵脚步声泛起,紧跟着一束手电筒的亮光照在我身上,我慌忙拿袖子抹擦眼泪,循着灯光望过去,见到是老黑杨解放,马上瓮声瓮气的出声:“别特么晃我。”
杨解放立即关掉手电筒,两步跨到我跟前,将我搀扶起来,同时掏出手机递给我道:“朗哥,宇哥让你务必给他回个电话,他用的是管教的手机,他说你要是拒绝的话,他就从今天开始绝食绝水,还说反正你不想活了,那大家就一块玩完。”
我迅速擦干净脸上的泪痕,低声发问:“他让你来这儿找我的?”
“嗯,他说你现在一定哪都不会去,就躲在酒店附近,让我调监控好好的找一找,没想到你还真在。”杨解放扶着我重新坐到台阶上,再次将手机递到我面前道:“朗哥,你快给他回个电话,刚刚他电话时候,我听到他在那头好像跟管教都吵起来了。”
“嗯。”我点点脑袋,拨通最近通话里的第一个号码。
电话很快被接起,张星宇熟悉的声音瞬间传了过来:“我不会安慰你任何,难受也好、疼痛也罢,是你应得的,但凡你去抓人之前稍微多想几分钟,就不会只领那么几个人过去,你如果是个蠢材,发生这种事情情有可原,但他妈这种伤,明明是可以避免的,多带几个人,多揣几把枪,难道很费劲吗?”
听着张星宇的嘶吼,我紧咬嘴皮没有接茬。
张星宇继续咆哮:“什么都不是,你就是飘了,就是感觉扳倒了常飞和邓国强,ang城就应该唯你王朗独尊,所以你才会犯这么低端的错误,如果事发前你跟我聊一聊,我最起码还能帮助你共同分析,可你没有,你认为自己足够应付这点鸡毛蒜皮,结果现实甩了你一记响亮的嘴巴子,活特么该!”
“你说得对,我活该,大壮的死我罪不可恕。”我呜咽的呢喃。
“王朗,你如果打算继续哭哭啼啼,甭管是想给弟兄们瓜分家产还是别的,那咱们就到此为止,你要是但凡还有三分魄力,就特么给我振作起来!”张星宇破口大骂:“大壮没了,咚咚、小铭伤了,所有兄弟都可以暴走,唯独你不行,再疼你得忍着,谁让你是头狼,我给你十分钟时间平复自己,平复好了,你回电话,咱俩一块研究怎么走下一步。”
我沉声问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
“高利松被枪伤的第一天我就知道,当时磊哥来看我,无意间说漏了嘴。”张星宇脱口而出,说到一半,他又岔开话题:“算啦,这些事情以后再慢慢聊,我就问一句,是退还是继续,退的话,你就甭管我了,我老老实实蹲完三年,出去以后也有生存能力,继续的话,那咱马上开始...”
2366 我就在暗处为你保驾护航
沉寂足足能有两三分钟后,我使劲抽吸两下,鼻音很重的出声:“我要继续。”
“那就走着!”张星宇不作任何停顿的开口:“根据我这几天的分析,那个背后搞事的家伙,就两个想法,没被咱抓着识破之前,他希望挑起头狼和高氏集团的纷争,被咱抓着以后,马上甩锅辉煌公司,我要是没猜错的话,被抓着那家伙一定口口声声宣称他是辉煌公司的人吧?”
我将龚鹏今晚上说的那些话,简练跟张星宇复述一遍:“最开始时候,他确实一股劲说自己是辉煌的,后来他一个侄子跑路坠崖,他就疯了,说自己是叶浩,也就是一号店原来老板的马仔,这事儿我以前不是跟说过嘛..”
听完我的话后,张星宇停顿几秒后出声:“龚鹏说的可能是真的,也可能是杜撰,叶浩的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他为什么早不露头晚不露头,偏偏在这种时候露头?偏偏在刚刚扫掉老邓和常飞这个节骨眼,头狼正准备大刀阔斧发展的时候拦路呢,这里头指定有猫腻,我感觉是有人害怕咱们越走越顺,故意整这一出,目的就是遏制头狼发展速度,而这个人目前的实力肯定是没办法跟咱家抗衡,不然也不会搞这种小伎俩。”
我没有接茬,静等他继续往下说。
“这次的事情,对方并没有特别针对谁,因为连自己都没法确定今天晚上去洗浴中心抓龚鹏具体会带哪个兄弟,也就是说他们的准备其实并不充分。”张星宇冷笑两声,接着道:“不用信龚鹏的话,什么老早以前就跑到咱们贷款公司当内应,如果真是这样,他完全有机会搞掉王者商会或者天门的几个重要负责人,引得他们两家发怒,不比偷袭一个高利松更具破坏力?”
“啊?”听到张星宇的话,我禁不住一愣。
“还有今天晚上。”张星宇啐了口唾沫轻声道:“那群突然冒出来围攻们的生慌子,他们出现的目的并不是奔着整死谁,我猜测单单就是为了帮助龚鹏脱困,如果真想杀人,偌大个yang城,几把枪难道他们搞不到吗?大壮出事就是场意外。”
我有点迷茫:“是..啥意思?”
张星宇笃定的说:“龚鹏并不像他表现出来那么不怕死,这个人嘴里肯定能挖出来东西,之所以又是装疯卖傻,又是嗷嗷喊叫自己得了癌症,无非是给制造一种假象,他现在就是个走投无路的滚刀肉,要么弄死他,要么放了他。”
“放他没可能,就算不弄死他,也肯定给他送警局去。”我攥着拳头低吼。
“对呗,这可能正中对方下怀。”张星宇接茬道:“想啊,把人送到警局以后,他是生是死,还说了算不?如果这期间再发生点别的什么意外,所有人的注意力自然会才从他身上抽走,到时候躲在暗处那个家伙再稍微运作运作..”
张星宇没说完,但我已经完全听明白了。
思索片刻后,我低声发问:“所以咱现在应该怎么走下一步?”
“大壮没了,按照的性格肯定会发疯,这就等于给了对方新的契机。”张星宇咳嗽两下道:“这两天,他们肯定会抛出来一个非常明显的烟雾弹,然后牵着咱们鼻子跟某家开战。”
“我没懂啥意思。”我点燃一支烟轻喃。
“现在的脑子有点钝,不过也正常,换做任何人现在都没办法平心静气的思考。”张星宇“嘿嘿”笑了两声道:“我意思是,用不了两天,估计会跳出来一个疑似龚鹏背后那位老板的替罪羊,而这头替罪羊可能自己都不知道他被人卖了,这种时候会怎么做?”
“都告诉我了,我肯定是按兵不动啊。”我脱口而出。
张星宇无语的吐了口浊气:“错,肯定得动,而且还是大动,不动弹不是等于告诉那位真正的黑手,已经识破他的把戏了嘛,如果我是黑手肯定就此蜷缩起来,所以不光要动,而且还是疯狂的动,但动之前一定要把龚鹏藏稳当,龚鹏没消息,那人就会紧张,他只要紧张,漏洞百出就是早晚的事儿。”
细细品读他的话,很快我回过来神儿,张星宇的意思是让我捋着对方的思路走,这样的话,那位真正藏在暗处的挑事者才会冒出头,可另外一方面我又扣着龚鹏不放,他就绝逼会慌,因为他并不知道龚鹏会不会吐口,所以现在的他,肯定是比我们更加紧张。
张星宇沉声道:“这次的对手有点意思,这么短的时间内能策划出如此精密的一场暗战,关键还没把自己露出来,不光智商和情商很高,在选人眼光方面也很独到,我觉得我的热血开始沸腾了。”
“唉..”我重重的叹息一口。
“就烦这幅活不起、死不了的吊毛样,人死不能复生,大壮也好、咚咚小铭也罢,没人希望死,更没人希望看到难受。”张星宇不屑的嘟囔:“接下来照着自己的想法走吧,我会躲起来观察,记住我的话,作为一个顶尖的猎食者,耐心和刚毅是必备品质。”
我搓了搓下巴颏道:“我如果按照自己的想法,第一步肯定是挖出来今晚组织那帮生慌子的家伙,将近百十来号人,就算是拿钱办事,这中间肯定还得有个中间人,没在底层混过,可能不太了解,想要码人,肯定是有个混得还算不错的小大哥在中间牵线搭桥,我想找出来这个人给我兄弟报仇,而且这人说不定也知道点什么。”
张星宇停顿一下道:“嘿别说,这也是条不错的思路,可以试试。”
撅灭烟蒂后,我正色道:“再忍忍吧,我近期找找老熊,想办法先把保出来。”
“别介,我就呆在里头挺好的,我不出现,那人就能针对的性格缺点一步一步的挖坑,我要是露面了,他说不定得改变套路,到时候更加费时费力。”张星宇轻蔑的笑道:“放放心心照着的想法走,我就躲在暗地里为保驾护航,替设法填坑。”
又嘀咕几句后,张星宇和我结束了通话。
望着逐渐熄灭的手机屏幕,一股子失落、内疚的负面情绪再次袭上我的心头。
人就是这样,渴望冷静又害怕孤独,刚刚跟张星宇对话的时候,我能暂时放下大壮身死的消息,可当我一个人的时候,大壮没了的念头就又开始如影随形的入侵我的大脑。
“啪!”
我抬手掴了自己一巴掌,咬着嘴皮轻喃:“王朗,记住今天晚上,如果不是的错误决定和冒失大意,大壮不会身损,咚咚和小铭不会重伤,这是欠他们的。”
连抽两根烟后,我给兄弟几个群发一条信息,告诉他们,我现在什么事情都没有,只不过想要冷静一下,让他们都不用担心,很快哥几个纷纷给我发来安慰的回信。
什么是兄弟?这就是兄弟,任何时刻都不存在埋怨和愤慨,有的只是无尽的挂念了担心。
思考片刻后,我拨通苏伟康的号码。
电话刚一接通,不等我吱声,苏伟康先一步道:“朗舅,别太难受,所有人都知道不是本意,顺子和浩然想给打电话又怕烦躁,所以一个劲让我规劝。”
我深呼吸两口,佯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的口吻道:“没事儿,我交代点事儿,今晚上围攻我们的那帮家伙,基本上都是本地的无业小青年,和大飞暂时放弃盯梢李倬禹,用最快的速度给我查出来是谁牵的头,完事马上给我打电话。”
“好,我们这就去办。”苏伟康利索的应声。
挂断电话后,我又拨通白帝的号码:“在哪呢白哥..”
2367 和叶家有关!
四十多分钟后,天he区燕尾路的火葬场的后门,我刚把车子停稳,白帝就架着龚鹏疾步走出。
瞟了眼龚鹏血呼拉碴的双腿,又看了看白帝,我知道他整晚上的审讯工作怕是告吹。
跟我目光对视在一起,白帝稍微有点尴尬的出声:“你放心小朗,我肯定撬开他的嘴。”
“不急,他既然不想说,那就不用说了。”我揪了揪鼻头,侧脖看向似笑非笑的龚鹏:“你挺硬啊?”
龚鹏歪嘴邪笑:“凑合事吧,我当过兵,又干了这么多年保安,要说刑侦这块比专业人士强,那有点吹牛逼,但平常手段属实难让我就范,想要让我开口,你还得再琢磨琢磨别的手段,呵呵,不过你的恢复速度倒是挺让我意外的,这么快就走出阴影了?”
“逼我发疯也是你们计划里的一部分吧?”我叼着烟卷冷笑。
“看出来啦?”龚鹏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道:“看出来也没用,你兄弟没了,这是实实在在发生的事情,谁难受谁知道,你就算在我面前演的再坚强也**用没有,我现在已经是一颗弃子喽。”
“不,你这颗弃子还能发挥余热。”我强忍着捣烂他那张狗脸的冲动,鼓着腮帮子吹口气道:“我以前听一个朋友说过,死一点都不可怕,可怕的是等死的过程,所以我决定从今天开始眼睁睁瞅着你是怎么翘辫子的,我不会跟你任何药物治疗,更不会跟你多对话,直到你求我为止。”
龚鹏楞了一下,随即豁嘴挑衅:“哈哈,那我拭目以待。”
不理会他的贱笑,我回头朝着白帝道:“白哥,待会我送你们去我一个长辈那里,这几天就麻烦你看守他了。”
“没问题,反正现在yang城戒严,我们冒冒失失离开也有风险,我就当休息了。”白帝不假思索的打了个响指。
说完以后,我发动着车子,同时拨通叶小九的号码:“让你帮我准备的地方准备好了吗?”
“直接来lonely吧。”叶小九轻声回应。
清晨五点左右,我们来到叶小九的酒吧门前,车还没停稳,钱龙、地藏、段磊、李新元就“呼啦”一下全都围拢过来。
打车里下来,我朝着这群关心我我的兄弟挤出一抹笑容:“我啥事没有,都该干嘛干嘛。”
“嘭!”
钱龙抡起胳膊就是一拳头狠狠砸在我腮帮子上,红着眼珠子,口喘粗气低喝:“你他妈多大的人了,没事玩什么失踪,大壮出事你难受,哥几个都能理解,但接电话很费劲吗?”
我被凿的往后踉跄几步,捂着生疼的脸颊,继续低声道:“我的错,让大家担心了,我道歉。”
“行了皇上。”段磊忙不迭推搡开钱龙,瞟了眼我受伤的手臂,此刻血迹已经干涸,心疼的努努嘴:“别怪他愤怒,我其实也老想揍你了,出事咱们就解决事情,只要你活着,咱们就有重新开始的机会,算啦,我也不数落你什么了,你自己涨点心吧。”
“磊哥和元元赶紧回酒店,明天还得上班呢。”我双手抹擦一下脸颊,看了眼地藏,又朝着段磊道:“磊哥,明天肯定会有警察去调查地藏的事情,你想办法打发走,不要耽误酒店正常营业。”
“生意和交际方面有我们,其他事情你们自己操心。”段磊笃定应声。
我又朝着地藏道:“迪哥,你这段时间估计得..”
“我哪也不去,就呆在你身边。”地藏直接打断,眯眼望向我道:“小宇让我给你带句话,如果你连我的安危都保证不了,那我也没有再留在头狼的必要,说的再直白一些,大壮出事,可能让一些兄弟对你产生质疑,如果能照拂好我,他们的这种质疑绝对会抵消。”
我怔了一怔,随即点点脑袋道:“好,那就哪也不去,你就呆在我跟前,谁要难为你,先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说啥呢朗哥,你是老板,就算倒下也是我先倒。”地藏双手插兜,露出一抹笑意。
身着一袭纯棉休闲装的叶小九,这时候从酒吧里出来,朝着我们摆摆手催促:“抓紧时间,天亮之后人多嘴杂。”
很快,地藏和白帝合伙架起龚鹏走进酒吧。
刚你下到酒吧的地下室里,我眼前豁然一亮,将近六七百平米的地下室完全让打造成一间健身房,各种运动器材一应俱全,叶小九领着我们来到一间用纯玻璃打造出来的大房间里,他一边收拾几个靠墙的靶心,一边低声介绍:“这地方是我平常练枪用的,隔音效果很好,里面也很安静,别说死人,就算有人臭在里面没个三五年也不会被发现。”
我扭头看向龚鹏轻笑:“对于新家满意不?”
“挺满意的。”龚鹏毫不畏惧的回之一笑。
“那这两天就麻烦你了白哥,除了饭点时候给他口吃,给点水喝,其余时间不用搭理。”我不再多搭理他,又朝着叶小九道:“九哥,明天安排医生帮他把腿上的子弹取出来,我要让他活着,像咱们这家店名一样孤独的苟活着..”
十多分钟后,我们一行人从酒吧门前分开。
段磊和李新元回酒吧继续主持工作,而钱龙和地藏则不由分说的钻进我车里。
见我正透过后视镜不停打量他俩,钱龙歪着脑袋,像个赌气的小孩儿似的撇嘴:“别跟我扯没用的,从现在开始,你去哪,我俩跟到哪。”
“咚咚和小铭咋样了?”我眨眼轻问。
钱龙脸上的肌肉抽搐两下叹息:“咚咚还在昏迷,小铭倒是醒了,不过想活蹦乱跳的爬起来没有三五个月很难。”
我喉结蠕动,艰难的发问:“那..那大壮的遗..”
钱龙的眼圈再次泛红:“在医院的冰棺里,因为大壮不是正常死亡,不管是火化还是土葬都需要出证明,叶小九说这几天帮忙找找关系,你需要去看看吗?”
“唉..”我苦涩的叹了口气:“先不去了,看完我怕情绪再次失控,这样..我交代你俩点事儿吧。”
“只要不把我们支走,什么事情都好商量。”钱龙拿袖口抹擦几下眼眶,抢在我前面出声。
我捻动手指头道:“知道白云山医药集团吗?天亮以后去找一个叫石恩的人,他现在不是集团的总裁,就是代理总裁,找到他以后,直接说你们是我的人,然后把咱们的情况简单跟他沟通一下,尤其是地藏现在被龚鹏诬陷杀人的事儿说的透彻一点,他欠我点人情,市里面的人情关系这块,他肯定会帮忙走顺。”
钱龙立即点点脑袋:“没问题。”
“天快亮了,咱仨一块吃口早点吧。”望了眼天边泛起的鱼肚白,我伸了个懒腰道:“吃完以后,各自行动,另外通知波姐、三眼哥以及别的兄弟按兵不动,需要的时候,我会第一时间召唤。”
“要干吗?”钱龙眼中闪过一抹战意。
我咬牙应声:“干是肯定要干的,但前提是咱们得知道跟谁干!”
找了家路边摊随便扒拉了口东西后,我们就此分开,同一时间苏伟康给我打来电话。
我照着他给的地址来到一家名为“蓝月亮”的足疗店的门口,小哥俩眼珠子透红,看的出来肯定整整一宿没有合眼。
从车里下来后,我分别递给两人一支烟,轻声问道:“怎么样?找到没有?”
苏伟康揉搓两下红肿的眼眶,声音沙哑的出声:“组织起那帮网吧小混子的家伙叫崔辉,绰号四眼仔,是个羊城本地根深蒂固的老混子,据说以前是叶家的内保,好像给叶致远的叔叔开过车,人目前就在这家足疗店里,进去抓的话,随时可以,只不过这家店好像也跟叶家沾点关系。”
扫视一眼足疗店门口后,我咬着烟嘴摇头:“给足叶致远面子,咱就从这儿等他出来..”
2368 险恶用心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
我们仨佯作没事人一般杵在足疗店对面的一家麻将馆门口抽烟闲聊,就像是刚输完钱的烂赌鬼一般,既不算太显眼,又能完美的盯梢,用张星宇的话说,既然想做猎食者,那就得拿出足够的耐性和刚毅。
早上八点半,足疗店里陆陆续续开始有人往出走,起先出来的都是一些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捏脚妹和足疗店里下夜班的服务员,直到上午九点多的时候,才总算有一些男性客人哈欠连天的离去。
“准备动手吧。”我踩灭烟蒂,慢慢站起身子。
苏伟康和刘翔飞也晃晃悠悠的起身,一前一后的朝着足疗店方向走去,两人看似步伐随意,但实则很有规律,一个朝左,一个向右,完全将所有从店里出来的人退路给彻底封死。
半根烟的功夫,打足疗店里走出来四个人,三个二十啷当岁的青年和一个体格子壮硕,挺着个老大啤酒肚的中年,中年一看就是领头的,不论是走姿还是表情,俨然一派社会大哥形象。
“四眼哥!”
当他们从苏伟康旁边擦身而过的时候,杵在右边的刘翔飞冷不丁喊了一嗓子。
“嗯?”被众星拱月簇拥在正当中的中年胖子下意识的扭头望了过去。
另外一边的苏伟康,猛然一把掐住就近的一个青年衣领往下一压,做出个提膝的动作“嘭!”的一声磕在青年裤裆上,接着手臂横摆,一记利索的炮拳不偏不倚捣在另外一个青年的脸上,抻手直接薅住中年。
“干什么!”挡在中年右边的青年觉察到情况不对劲,马上吵吵把火的要拉拽苏伟康,站在左边的刘翔飞跳起来,一脚侧踢直接蹬在那青年胯骨上,将青年给掀翻,接着两人配合密切的同时掏出大攮子挡在中年胖子的小腹上和脖颈处。
见到哥俩行云流水的“收工”,我立即上车打火,把车停在他们跟前。
几秒钟后,我们四人一车绝尘而去,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把车一路开到几站地以外的一家大型购物广场的地下停车场后,我才扭头看向被哥俩夹在正当中的中年胖子,嘴角上翘微笑道:“认识我吗?”
“做咩呀,你们要做咩!”中年胖子一脸惊恐,很是无辜的摇晃大脑袋。
“我估计四眼哥可能还沉浸在昨夜的温柔乡里没有醒过来,你俩先帮着他清醒清醒。”扫视几眼中年胖子,我冲着苏伟康和刘翔飞摆摆手,随即叼着烟卷蹦下车,然后掏出手机静静等待叶致远的来电。
根据哥俩调查出来的资料,车上那家伙跟叶家沾亲带故,那么我想,发生这样的情况,他那帮手下一定会想办法通知到叶家,苏伟康和刘翔飞刚刚动手时候没有蒙脸遮面,以叶家的能力不难猜出来我才是主谋。
整个叶家现在能跟我对上话的也就叶致远和叶小九,叶小九深知我此刻几近爆炸的心态,断然不会跟着瞎掺和,而叶致远又向来以家族得失为己任,就算再不乐意,也肯定会跟我交涉。
果不其然,我从车里刚刚下来不到十分钟,叶致远的电话就如约打到我手机上。
“喂?”我不冷不热的按下接听键。
叶致远沉吟半晌后开腔:“朗哥,我刚刚才听说大壮出事了,你现在..”
“我没事儿,挺好的。”我直接打断:“你有什么想法直接说,咱俩之间不需要任何铺垫。”
“我..我..”叶致远磕巴两下,随即干笑道:“我不骗你,我真是刚刚才得知大壮的事情,也是刚刚才知道,参与的人里面竟然有人跟我们叶家沾染关系,我没别的事情,就是怕你多想,所以提前解释一句,希望你不要多想。”
“别说叶家这种树大叶繁、根深蒂固的老牌家族,就算我们头狼都保不齐有几只小虫子,我能理解,也不会多想任何。”我笑了笑,不等他说完,又话锋一转,狞声道:“可理解不代表我不追究,我弟弟没了,现在谁在我这儿都没有面子,你是了解我的,我这个人向来隐忍,前提是不要设计到我家人。”
叶致远马上辩解:“朗哥,你听我说..”
我不愠不怒的接茬:“ok,说什么都行,唯独不能说情,还想说什么请继续。”
叶致远语速飞快的开口:“崔辉给我叔叔做过很久的司机,在我们叶家不光是小一辈,包括老一辈里都很有人缘,他肯定有问题,不然你不会找他,但能不能看在我们叶家的情分上给他留条活口,你也看到了,他的岁数肯定不会再给你们制造任何麻烦。”
“说完了吧,我正式回答你,不能!”我咬着嘴皮冷声道:“不论是你,还是你家的叔伯辈儿,在这件事情上都没有任何面子,你们要是愿意替他出头,什么招我都接着,王朗烂命一条,陪你们磕到死!”
说完以后,我直接“啪”的一声挂断电话。
张星宇跟我说过,只要我捏着龚鹏不放,用不了两天躲在暗处的那只黑手就一定会抛出一颗烟雾弹,而且这颗“烟雾弹”本身可能并不知道自己被人利用了,我想过可能会是辉煌公司,也可能是高氏集团,唯独没料到“叶家”竟会参与其中,不得不感慨一句,这只黑手的险恶用心和招人膈应的程度,但同时也恰恰说明,这只黑手的能力不俗。
本身并没有投资过大的人力物力,只是通过几件旁枝末节的小事儿和小人物就直接帮我们林立起一尊不可逾越的屏障。
放在过去,哪怕我和叶致远关系不再,但他开口,我肯定会给三分薄面,可现在大壮没了,别说叶致远,就算是叶家的“老祖宗”出山,我也绝对不会服软,这跟我们能力没有丝毫关系,完全就是一种态度。
一想到可能会跟叶家对上,我脸上的肌肉抽搐几下,随即拨通叶小九的号码。
电话“嘟嘟”响了几声后,叶小九才不情不愿的接起:“我是真不爱接你电话,但又怕凉了你的心,崔辉的事情,我不知道叔伯们会拿出怎样的态度,但你不给面子的做法,绝对触怒他们了。”
“叶家之所以能够百年矗立不倒,我想绝对是靠交朋友交出来的,不是灭敌灭出来的,对么?”我舔舐两下嘴皮道:“崔辉给我,需要面子的地方我来弥补,你负责帮我把这个时间差拉出来,只要我问清楚我想知道的,一定亲自登门赔罪...”
2369 浮出水面的黑手
有时候真的感觉命运这家伙就像是个搞幽默剧的,逮谁跟谁闹,净干些不挨着边的事儿。
我费劲千辛万苦的想要跟辉煌公司的对上,哪怕是败,也想认认真真的杠一场,结果几次事件下来,辉煌公司压根没有丁点参与,稳的像头千年老王八,从一点也可以清晰的感觉到李倬禹这家伙的成长和智商。
而我竭尽全力的想要避开叶家和一些跟我们沾亲带故的盟友,结果先是得知天门商社那个何奎中饱私囊,然后又莫名其妙的因为一个老痞子直接跟叶家走向了对立面,也就多久我还认识叶小九,不然下一秒估计就得开战。
随着我们那台“凯美瑞”的车身一番剧烈摇晃过后,苏伟康降下来半拉车窗玻璃,朝着我轻声道:“朗舅,四眼哥说他想通了,乐意跟你聊几句。”
踩灭烟蒂上车以后,我瞄了眼鼻青脸肿,嘴边还挂着一抹血丝的中年胖子,豁嘴浅笑:“我是应该称呼你四眼仔呢还是叫你崔辉哥?”
“叫什么都无所谓。”被大外甥和刘翔飞收拾一通后的中年胖子口喘粗气回应:“王朗,昨晚上那帮蹲网吧的小孩儿确实全是我喊得,但起初我并不知道找我帮忙的老板是要针对你们,不然的话,就算打死我也不敢..”
“嘭!”我猝不及防的抬起胳膊,一拳头闷在他鼻梁上,棱着眼珠子厉喝:“整理好你的小语言再跟我对话。”
他被窝一拳头砸的鼻血横流,捂着脸颊发出“呜呜”的呻吟声。
白帝跟我说过,他和杜航之所以知道我们摊上事了,就是因为在网吧消磨时间的时候,听到一大群小崽子闹哄哄的点着我和头狼的名字往外跑,连底下办事小孩儿都知道目标是谁,他这个“组织者”如果说不知道,那纯属扯马篮子。
俯视几眼把脑袋卡在两腿之间,直吸凉气的崔辉,我冷笑道:“想不明白是吧,那咱换个地方唠嗑吧,本来远仔给我打电话,我还寻思看他面子,只要你实话实说就给你次机会,现在是你自己不拿机会当机会昂,大外甥开车!”
“别!我说,我全说!”眼见苏伟康发动着车子,崔辉忙不迭昂起糊满鲜血的大脑袋鬼叫:“是东方建材的单勇让我干的,他给我拿了二百万,说是只要帮忙拦你们十几分钟就可以,我当时也是鬼迷心窍,怎么也想不到会闹出来人命案,朗哥,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我可以找出来动手的那几个小崽子让你们出气..”
“东方建材?”我舔舐两下嘴角,侧头看向苏伟康道:“这名字听着咋那么耳熟呢?”
苏伟康想了想后道:“好像是李洁明的公司,之前他公司开业时候,我和我舅还一块去随过礼。”
“李洁明?”我轻轻念叨这个名字。
当初他是通过廖国明和张帅的引荐才跟我像是的,那会儿他好像遇上了什么坎,反正就是在山城混不下去了,迫不得已来yang城发展,之后我介绍他一些小工程后,关系也算处的不远不近。
这个人特别有一套,到yang城不过短短几个月,不光在建材市场这块站稳了脚跟,而且还和各方面的势力都搭上了关系,我记得有段时间,他好像特别亲近于葛川和邓锦鸿,上次张星宇在熊初墨开的酒吧猛凿邓锦鸿、洪震天时候,他也在现场,只不过我想不起来,他究竟是跟着谁一块去的酒吧。
虽然李洁明八面玲珑的能耐确实不一般,但他给我的感觉却特别的邪性,所以我对他一直没什么好感,但迫于廖国明和张帅的面子,又不好直接撕破,通常情况下,在他不触碰我利益的时候,我都会直接无视掉。
沉思片刻后,我挑眉继续问崔辉:“你说的这个单用是给李洁明打工的吗?”
“不算打工,他们是合资身份,单勇过去是天河区石碑村那边最大的建材商,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跟李洁明合伙了。”崔辉摇摇脑袋解释:“东方建材一共六个老板,股份好像都一样,不过一般对外交涉全是单勇负责。”
我点燃一支烟继续发问:“单勇为什么让你这么干?”
“我不知道。”崔辉摇摇脑袋道:“不过我听一个朋友说过,单勇好像跟龚鹏的关系非常铁,龚鹏和人合开的那家明浩建材公司就是单勇帮忙出资的,只是小道消息,我也不知道真假,但前阵子我确实总能碰上单勇和龚鹏一块出入一些酒店、娱乐场所。”
听完他的话,我禁不住拍着大腿狠狠咒骂:“特马勒戈壁!”
我一直想要揪出来龚鹏身后那只黑手,结果大费周章的整了好几个回合,问题又重新回到龚鹏的身上,也就是说我们兜兜转转摆弄半天,始终都是在原地踏步,不得不说背后这条黑手的智商是真心够逆天的。
崔辉被我吓的打了个哆嗦,忙不迭开口:“朗哥,我还知道一件事情,前阵子增cheng区改造工程,单勇曾经找过你们公司的段磊,想要通过你们建筑公司上一批钢板,那会儿你们还没从建筑公司撤股,段磊能说了算,后来好像因为质量不达标,被段磊给拒绝掉了,有次单勇喝醉酒后,跟好几个朋友扬言说早晚会搞头狼,当时我就在现场。”
仔细品读他的话,我思索几秒钟后,拨通了段磊的号码,将刚刚崔辉说的这些转述给他。
段磊毫不犹豫的承认:“对,确实有这件事情,当时单勇找到我,先是承诺给拿回扣,然后又抬出来李洁明跟你的关系,不过考虑到他那批钢材确实质量不过审,我推掉了,他好像挺不高兴的,反正当我面说过几句难听话。”
结束通话以后,我朝着崔辉道:“来,你给单勇去个电话。”
崔辉轻咬嘴皮,迟疑半晌后,用自己手机拨通一个备注“单总”的号码,电话很快接通,那头传来一道低沉的男声:“什么事啊四眼哥?”
我直接抢过来电话,朝着那头轻笑:“单勇是吧,我是王朗,昨晚上的事情是你策划的么?既然你想搞头狼,那咱就约个地方碰一面呗,时间地点由你定,你看咋样?”
电话那头的单勇矢口否认:“没有啊,王总千万别听某些人道听途说,我什么身板敢跟你们头狼对峙,王总要是不相信的话,可以报警,让警方马上立案侦查,如果您公司的任何事情跟我有关,我愿意接受法律的制裁,之前说搞头狼公司,我也就是多喝了几倍猫尿吹牛逼的。”
“呵呵,你跟我谈律法是吧?行,那你千万躲好,别给我抓着你的机会哈。”我冷冽的甩下一句,随即直接挂断电话。
放下手机后,瞄了眼正眼巴巴望着我的崔辉,我轻拍他腮帮子两下:“崔哥,不管你是被动还是主动的,我兄弟一死二伤是事实,作为始作俑者,你肯定得付出点代价,你说有毛病没?”
崔辉捣蒜似的猛点脑袋:“没毛病,三位兄弟的所有费用,我出,哪怕是砸锅卖铁,我也一定想办法换朗哥您一份满意。”
“你是跟叶家的,我和叶家的关系也向来不错,咱们之间谈钱未免太伤感情。”我摆摆手打断:“这样吧,今天之后你受累多学一个生活技能,怎样用轮椅超车,大外甥、大飞,卸掉他的双腿,完事送他去最近的医院。”
说完以后,我径直推开车门蹦了下去。
车内传来崔辉哭爹喊娘的惨嚎声:“朗哥、朗爷..给我次机会..看在叶家的面子上..”
没理会再次剧烈摇晃起来的车身,我再次拨通段磊的号码:“磊哥,想办法安排我和胖子见一面,就现在。”
“事情有进展了?”段磊好奇的问。
我吹了口气,实话实说道:“进展神速,幕后黑手已经浮出水面,但我总觉得太特么顺利了,而且还有很多小细节没想清楚,需要找胖子好好聊聊...”
2370 找你准没错
荔wan区,南京路上。
羊城一监的接见室里,我和张星宇隔着厚厚的特制玻璃互相对望。
几天时间没见,这家伙貌似生活不错,又重新恢复了过去那股子白白胖胖的臃肿劲儿,头发让剃的紧贴脑皮,再配上那副人畜无害的憨厚模样,活脱脱就是尊弥勒佛。
对视几秒钟后,他蠕动嘴唇,指了指旁边的固话听筒,我随即也马上拿起自己面前的话筒。
话筒里,传来张星宇熟悉的男低音:“瞅毛线瞅,统共半小时你还准备给我相一卦面是咋地,有啥事简练点说。”
清了清嗓子后,我将从崔辉那儿得到的所有信息,一五一十告诉他:“我捋着线索抓着..”
“东方建材..单勇..李洁明..”听完我的话后,张星宇念经似的念叨几个名字:“龚鹏为了叶浩找你寻仇,单勇因为之前磊哥拒绝,所以怀恨在心,接着两人不谋而合,一起计划这出抢劫、伤高利松的案子,一切听起来正常且自然。”
我皱了皱鼻子道:“是,给人的感觉好像事件本应该是这样发生的,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太容易了,如果这背后真的是内个什么单勇在指手画脚,为什么龚鹏要藏着捂着,他跟单勇的关系,凭咱们难道还查不出来嘛。”
“那可不一定,假设不是崔辉是只软脚虾,你想查出来单勇这个名字很难,龚鹏这种在yang城混了十好几年的老油条,人脉圈、朋友链鱼龙混穿,咱们想一个一个排查何其困难,我唯一觉得迷惑的就是崔辉,按理说他一个拿钱办事的老混子,说白了就是别人手里的一杆刀,龚鹏也好、单勇也罢,怎么会随随便便让他知道这么多细节呢。”张星宇摇摇脑袋道:“我倒是觉得好像是有人故意让崔辉了解这么多详情,那人似乎知道你一定会去找崔辉,凭崔辉的性格指定会竹筒倒豆子似的全往出蹦跶,当你得知这一切后,绝逼会把目标锁定单勇,那人就可以趁势隐匿起来。”
听着张星宇的分析,我愕然的长大嘴巴:“卧槽,谁这么神机妙算!”
“这个世界上就不缺各种各样的能人异士,更不缺脑子灵光的诸葛。”张星宇眉梢紧缩,轻晃脑袋:“单勇就像是被迫推出来的一只替罪羊,那人想要通过单勇,暂时化解你心底的愤怒,也让整件事情画上一个句号。”
我咬着嘴皮道:“你说有没有可能是李洁明?”
张星宇再次摇头:“不好说,对于这个李洁明我了解的特别少,回头你可以找找廖国明或者张帅再探探底,不过能设计出这么大一出剧目的人,首先肯定不缺钱,其次应该还有个响当当的身份,凭李洁明在yang城的段位,怕是够呛吧。”
“马德,我总觉得李洁明挺邪性的。”我打了个哈欠道:“而且这次的事情主谋也直指他的公司,你说要不要趁着这个机会,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给丫撵出yang城得了,省的夜长梦多。”
“以啥理由?”张星宇微微昂起脑袋,目光直视我:“你要知道,咱们现在已经快变成众矢之的,搞掉常飞和老邓,不管是他们上头,还是地下一些依附他们的个人或者势力对头狼都是咬牙切齿,你但凡敢师出无名的难为李洁明,就等于是给人家制造话柄,你当时用的是法律扳倒常飞和老邓,如果现在闷着脑袋瞎干,别人也可以用同样的方式治你,而且治的更加彻底。”
“操!”我浑身直犯膈应的拍了拍脑门子,粗声粗气道:“那现在咋整,就咬着这个单勇不放呗?”
“已经是这样了,那就这么走吧,至少比什么都不做来的强。”张星宇一点不显毛躁,舌尖轻顶上嘴唇微笑:“其实你还可以给李洁明去个电话,他当初能来yang城落脚,是通过头狼的关系,现在我们需要他偿还一下人情并不过分,他要是乐意配合,把单勇送到你面前,你完全可以废单勇一条胳膊、一只脚再给人原原本本送回去。”
“送回去?”我目瞪口呆的张大嘴巴。
张星宇的眯眯眼直接勾成月牙状,嘴角上翘道:“对,送回去!”
思索几秒钟他的话后,我立即回过来味,张星宇的意思很简单,单勇只要从我手里逃过一劫,势必会对将他送出来保平安的李洁明怀恨在心,这样的话,根本不需要我们动手,他俩之间就会起内斗。
我甚至还可以把信儿传给高利松,他这次被莫名奇妙的袭击,几乎要了半条命,此时此刻比谁都盼着可以报仇雪恨。
张星宇歪嘴道:“反之,如果李洁明推推搡搡,你也可以用他知恩不报的理由制裁,这事儿大肆宣传一下,他首先名誉会收到打击,其次你就算动手,山城的廖国明和张帅也说出半个不是,不过动弹他,还是得缓缓,至少咱需要一个正大光明的理由。”
我攥着拳头,眼珠子赤红的低吼:“我就知道,来找你谈谈,肯定是对的,就这么整,甭管黑手是谁,先特么拿单勇开刀祭奠我兄弟!”
“朗朗..”张星宇冷不丁喊了我一声。
“啊?”我迷茫的望向他:“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突然有点小感慨。”张星宇苦笑着摇摇脑袋道:“事实证明,咱们还是不够强大,别的不提,就单拿巅峰时刻的天娱集团作对比,巅峰时期的天娱集团想整谁就整谁,你说他们需要看谁脸色行事吗?这次的事件也给你我提了个醒,头狼还是太孱弱。”
我感同身受的应声:“是啊,上头没有太过可靠的大树,底下全是一路陪我走来的兄弟,只要损失一个,我都觉得好像被抽筋扒皮一样的疼。”
“往后把手再抬高一点,告诉兄弟们应该多结交他们的兄弟,假设这次没得是大壮底下的小孩儿,你可能会难受,但绝对不会这么痛苦,假设大壮、咚咚这些孩子,每个人都有十个八个的小马仔,咱们也永远不会经历被谁包围的画面。”张星宇眨巴两下眼睛道:“天娱集团输给咱不假,但咱得多看看人家的优势,这世界上哪有什么人生开挂,不过都是厚积薄发,多累积多结交,才是真正的王道...”
2371 控制不住的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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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着张星宇那张似笑非笑的脸颊,我认真点点脑袋。
“好好考虑考虑,有时候栽跟头并不是坏事。”张星宇咳嗽两声道:“一模一样的事情,旁人教你,你无非只是听个皮,但要是自己跌个头破血流,那指定能长记性,就像大壮的事情,如果放到下回,你绝对不会冒冒失失。”
“哪还有下回,如果磕头有用,我宁愿从今儿开始戒荤戒酒,每天早中晚给漫天神佛叩首焚香。”我抿嘴心疼的呢喃:“可惜很多事情没有下回。”
见我情绪再次低落,张星宇忙不迭打断,岔开话题道:“不说这些了,既然现在线索已经断了,那就拿单勇开刀吧。”
我使劲摇摇脑袋,调整好自己,冲着他道:“嗯,等事情办完,我想办法支下关系,给你先保出来,在里头别委屈自己,需要什么你就跟磊哥说,外面的事情也不用太操心,撇开冲动这个毛病以外,我脑子不笨。”
“知道自己哪有问题就是好现象。”张星宇挤出一抹笑容,朝我摆摆手道:“赶紧忙你的去吧,我待会正好要签几份证明笺,照顾好自己哈。”
“好!”我重重点头。
从一监里出来,我掏出手机寻思着给大外甥去个电话,让他过来接我一道,这时候,我兜里的手机突兀响起,看了眼竟然是李新元的号码,我迷瞪接起:“怎么了元元?”
李新元低声道:“大哥,东方建材的李洁明来找你,说是有重要事情说,磊哥这会儿正从会议上陪着他狗扯羊皮呢,你看需要跟他见一面不?”
“他一个人?”我眉梢上挑,一时间有点没反应过来。
李新元迅速回应:“不止,他还带着几个人,有他公司的副总,还有几个市里面的小头头。”
“行,我马上回去,你让树哥和周德拎好家伙什开台不是咱们公司的车子从酒店正门口等我通知。”我简单思索一下后,接着又交代:“告诉磊哥,无论如何把人拖到我回去以后。”
“好,我这就去办..”
结束通话以后,我又拨通苏伟康号码:“崔辉的事情办咋样了?”
苏伟康低声道:“膝盖骨砸烂丢医院门口了,我俩这会儿从医院附近暗中守着,看看谁会来看他。”
我满意的夸赞一句:“这事儿办的相当有脑子,留大飞继续盯梢,你拎枪回酒店,随便找个角落猫起来,一切听我短信。”
左思右想盘算好一阵子后,我又按下地藏的号码:“迪哥,你回趟酒店。”
地藏含含糊糊的应声:“我暂时回不去,小宇交代我办另外一件事情,要不我让皇上先过去?”
我刹那间有点懵圈:“办啥事?你俩啥时候联系上的?”
地藏简单解释一遍:“查个辉煌公司的小角色,小宇怀疑这个人可能跟咱们贷款公司门口的抢劫案有关系,我目前在外地呢,预计明天晚上差不多能到家,你那边如果实在缺人的话,不行就让七哥过去,七哥人在guan城修养。”
“那就算啦,你自己多注意点安全,龚鹏的媳妇和小情人确实死家里了,目前警方把嫌疑定在你身上,我得等这段时间忙完以后才能帮你处理。”我关切的叮嘱一句后挂断了电话。
盯着手机屏幕,我心里暗道,张星宇指定看出点什么我没看出来的东西,不然不会让地藏去查证,他刚刚之所以不跟我说,估计是没什么把握,想通这点后,我鼓着腮帮子吹口气,走到路边拦下一台出租车,径直返回酒店。
一个多小时后,酒店会客室里,我刚一推开门就被一股子呛鼻的烟草味熏得剧烈咳嗽两声。
八十来平的会客室里,此刻坐了**个人,几乎每人手里都夹着一支烟卷,见我推门走进来,一屋子人基本全都站了起来。
段磊挤眉弄眼的搂着我的肩膀,指了指旁边几人介绍:“小朗,东方建材的李总等你好半天了。”
“不好意思哈,路上堵车,让明哥久等了。”我点点脑袋,目光依次从几人脸上掠过,李洁明身着合体的灰色西装,脸上挂满我第一次和他见面时候的儒雅和恭维。
旁边站一个身材高大,稍微有些谢顶的中年,中年满脸横肉,套件格子衬衫,袖口微微卷起,左手的无名指和中指上分别套个大号的金戒指,裸露在外的小臂处刺着八十年代典型的刺青代表,手背往上一点纹着一个繁体的“義”字,底下还有个小蛇缠宝剑,感觉就跟自己拿绣花针蘸着钢笔水画出来似的。
我打量几眼他,他同样眼神不善的盯着我,那股子浓郁的敌意瞎眼可见。
再往后是几张还算比较熟悉的面庞,基本上都是天he区和市里面的一些小头头,有不少人经常来我们酒店消费。
段磊抽了口气,指向李洁明旁边的谢顶中年道:“朗朗,我跟你介绍一下,这位东方建材的单勇单总,单总旁边这位是咱们市物资局的..”
“其他人不用介绍了,都是老朋友。”我打断段磊的话,眼珠子直愣愣凝视单勇:“你胆儿挺肥啊,不等我找你,你主动送上门了,喜欢干刺激性比较足的事情是吧,那今天你就不用走了。”
“朗朗,慎言..”段磊马上靠了靠我胳膊低喃。
“老弟老弟,你听我跟你解释哈,我也是刚刚听说你家发生的事情,不知道这么风口怎么传的竟然传到跟我们公司有关。”李洁明见缝插针的挤到我和段磊中间,满脸堆笑的搓着手掌道:“别人不知道你我什么关系,咱俩自己心里还能不清楚嘛,可以说没有你王朗,就没有今天的李洁明。”
“既然啥也知道,那最好不过。”我深呼吸两口,轻搡李洁明道:“明哥,甭管咋说,你能亲自带着单勇来我这儿,我记您一份人情,往后时间还长,咱们慢慢处着,几位大哥、叔伯也一样,我感恩你们能过来,但希望各位都免开尊口,你特么的..”
话没说完,我一跃而起,左手薅住单勇的衣领,就地往下一压,右手同时抓起旁边插满烟蒂的烟灰缸顺势朝着他的后脑勺“嘭”的砸了下去。
“小朗啊,事情不是你想那样的。”
“对啊王总,我们既然陪着老李、老单一块过来,就是希望能够帮忙从中化解两家的矛盾,都是生意人,谁也不比谁容易..”
一看我突然动手,旁边的李洁明和几个陪膀子的中年马上围簇过来七手八脚的拦架,单勇趁机挣脱开我的束缚,朝后倒退两步,呲哇乱吼着指向我咒骂:“王朗,你特么打我是吧,行,那咱俩今天就碰一碰..”
“碰什么碰,你特么多大岁数了,老婆孩子不要了是咋地!”李洁明冲过去,抬起胳膊一肘子捣在单勇的胸口,气喘吁吁的吼叫:“明知道自己问心无愧,咱们就坐下来心平气和的聊聊,小朗的兄弟刚没,一切矛头又指向你,你让他打两下能怎滴!”
“嘭..”
会客室的房门这时候被人从外面猛地撞开,李新元和老黑杨解放领着**个人高马大的老黑保安气势汹汹的冲了进来,李新元梗着脖颈骂咧:“马德,今天有一个算一个昂,谁敢跟我哥动手,那就别特么走了。”
“还嫌不够乱是不是?你给我出去,全部出去!”段磊红着脸,一把扯住李新元的领口,恼火的训斥:“我教你第一课是什么?任他七窍生烟,老子八风不动,让人笑话不!自己觉得寒碜不?好不容易穿上的西装,非要拿来擦地是咋地!”
段磊的话看似是在熊李新元,实则句句戳的是我。
我其实也想保持平静,也想靠嘴当枪,用语言做子弹,将这个狗坷垃单勇拿下,可一想到惨死的大壮和重伤的董咚咚和姜铭,我就没办法让自己冷静下来。
“都出去!”段磊推搡一下李新元和杨解放,随即又看向李洁明道:“李总,让咱们这些朋友也都先回避一下可以吗,既然你们是来说事的,我拿自己人格做担保,你们今天是怎么走进头狼酒店的,还会怎么走出去,我可以为接下来发生的一切负责。”
话音落下,段磊掏出手机,朝着李洁明身后一个中年道:“老侯,咱俩开视频,如果你发现王朗或者这屋里的任何一个人对李总和单总进行人身攻击,可以当场报警,拿视频做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