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27 辉煌散尽,只余一声空叹.
两根烟的功夫后,我们从阴暗潮湿的地下室旅店来到临街的一家东北菜馆。
常飞扫视一眼菜单,随即朝着服务员低声道:“小鸡炖蘑菇,酸菜汆白肉,再来盆杀猪菜多放酸菜和血肠哈。”
临了,他犹豫一下后,又补充一句:“再给我们来上二斤东北小烧吧。”
点完菜以后,我们瞬间都陷入了沉默当中,六目相对,彼此互相对望。
王莽“吧嗒吧嗒”的咬着烟嘴,常飞看似目光喵向桌上的菜单本,实则在走神,而我心情复杂的昂头看向天花板,今天之前,我想过不下三十种跟常飞碰头的画面,唯独没有想过我们最后会坐在一张桌上吃饭,可能这就是老人们常说的因果吧。
我们当初能在羊城扎根端起饭碗,依仗的就是常飞帮忙,今天他的最后一餐,就得由我作伴,我们的缘分起源饭桌,也同样结束于酒桌。
没多会儿一会儿,几盆大份量的炖菜和一大瓶子高度数的粮食酒被服务员分别呈上桌。
“呼..”常飞搓了搓脸颊,抓起酒瓶挨个替我和王莽分别倒上一杯酒,边倒边昂着脑袋浅笑:“我老常光芒万丈的走了大半生,吃过的山珍海味不在少数,享受过的奢侈生活更是很多人一辈子难以企及,唯独忘不掉家乡这口菜,这口酒,不瞒你们说,羊城人排外,我二十来岁就到这边参加工作,用了十多年才总算融进这个圈子,在外人面前,我恪守本分,活的小心翼翼,从来不敢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偶尔想喝了,也是偷摸跑到大莽那里打打牙祭,呵呵呵..”
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常飞的声音陡然变得哽咽,他仰脖猛灌一大口酒后,同时将手掌捂住自己的两只眼睛,耷拉下脑袋呢喃:“可就算活的这么小心翼翼,又能怎么样,最后该谢幕还是得谢幕。”
“老兄弟,前十年我就说过你,当你刻意引去自己的乡音和故土,你的本质已经在改变,你开始变得虚荣心作祟,开始变得好高骛远,甚至开始变得有些让人讨厌。”王莽端起酒杯,轻拍常飞后背两下,轻抿一口杯壁苦笑:“可没办法呀,谁让你是我哥们,你想做的事情,我得帮衬着你。”
“大莽,你说如果没有王朗的突然插足,我会输吗?”常飞突兀昂头看向王莽出声:“我手握邓国强十多项罪名,同时还有几页关于老熊的匿名举报信,你说我能输吗!老天爷对我不公平是真的。”
“你这半辈子就毁在了一个倔字上。”王莽摇摇脑袋,端起酒杯跟常飞轻碰一下:“没有王朗可能还会出现刘朗、李朗,你不是输在谁身上,而是输给了自己的办事方式,如果你当初诚心实意对待王朗,他一定会还你百分之二百的诚意,这孩子我了解的透透的,还有我介绍你认识的李伟胜,任务失败,你不该为了省钱,又把他给除掉,你缺钱吗?你要那么多钱有用吗?走了以后又能带走几张?你输在了自私自利上啊,老兄弟!”
听到两人的对话,我瞬间明白过来,敢情那个越蓝人李伟胜是让常飞给除掉了,想到这儿我心底禁不住打了个冷颤,眯眼看向常飞。
“唉..”常飞蠕动两下嘴角,深深的叹息一声。
“吃菜吧,这顿你可以..”常飞摆摆手臂招呼,话没说完,声腔就变得很是沙哑:“这顿你可以大口的吃、大口的喝。”
再次沉默了足足能有六七分钟左右,常飞抹擦两下眼眶,高高举起酒杯,咧嘴笑道:“老兄弟,这杯酒我感谢你的半程相伴,不论是风是雨,咱们也算携手共进过,本以为咱们能一块混到我退休,然后出国旅旅游、看看景,现在恐怕是..”
“不说了,不说了..”王莽举杯被他“叮”的轻碰一下,红着眼圈闷口喝了下去。
常飞再次给自己续上一杯酒,犹豫几秒钟后,望向我:“小朗啊,大莽说得对,我输在了自己的办事方式上,但我还是想问一遍,假如我诚心实意的对你,你会为我鞍前马后吗?”
“不会。”我毫不迟疑的摇摇脑袋道:“常叔,我本身是匹狼,你非要拿圈养狗的方式养我,甭管是顿顿给我肉,还是让我住进宫殿里,我都肯定不会感激,但我可以保证的是,你对我真心,我一定不会对你假意,就像邓国强这件事情,假设你没有拿李新元开刀,莽叔把诉求告诉我,即便再不情愿,我也一定会帮你想辙共同对抗他。”
常飞愣了几秒钟后,仰头大笑,笑的眼泪顺着面颊往下哗哗直流,拍着自己大腿喃喃:“哈哈哈,是我失策了,本身挺简单的一件事情,愣是让我搞得复杂,我都快忘了你是大莽介绍给我的,大莽说话一定比我有力度,人呐..眼一红、心就彻底黑了,怪我、怪我啊。”
我双手捧着酒杯,表情正经的开腔:“常叔,这杯我敬您,感谢您刺激我成长,如果不是您,我也好、头狼也罢,可能就陷入之前不上不下的瓶颈期,也正是因为这次事件,我王朗和头狼都即将迎来一次井喷期,谢谢!”
不待常飞多说任何,我直接一口将酒水倒进了口中。
几杯酒下肚,我们仨人的脸色都变得有些泛红,王莽和常飞则像是回忆一般,絮絮叨叨的聊起了很多陈年往事。
透过两人的闲扯,我对常飞的生平事迹也算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
常飞也算是一路苦过来的,他们那一代人读书的本来就不多,拥有高学历的更是凤毛麟角,用他自己的话说,当初为了供他念大学,家里的母亲和兄长几乎把全屯子老乡的家门都敲遍了。
“我永远不会忘记,我上大学前的那个晚上,我妈和我哥磕的头比我这辈子都要多,他们盼着我有出息,盼着我能成才,我也确实做到了。”常飞剧烈咳嗽几声,擦抹浑浊的泪痕:“但我却没有给他们谋过任何福,我妈死的时候,单位在召开培训会,我没有回去,我哥到临终前都没有娶上媳妇,不是他不想,是根本没钱,我为了营造自己两袖清风的样子,死活没有给他打过一毛钱,但他却没有半句怨言,逢人就说,他兄弟是个好吏,呵呵呵..真讽刺啊...”
我一语不发的看着明显已经喝飘的常飞,心里说不上是可怜还是埋怨,总之特别的难以平静。
“笃笃笃..”
这个时候,包房的门突兀被人叩响...
2328 莫谓祸生无本,须知福至有因
很快,房间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一个鼻梁上顶着金丝边框小眼镜,穿件雪白衬衫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那男人约莫三十四五岁左右,衬衫是扎在裤子里的,裤腿提的特别高,手里拎着个黑皮的公文包,瞅着就像是秘书、司机这类的角色。
常飞昂头看向对方,对方同样速度很快的扫视一眼我和王莽,随即从公文包里掏出几本护照和一沓机票递向常飞,声音很沉的开口:“老常啊,这是汪老板让我给你送过来的,他让我转告你一句,能走得了就马上走,走不了事情也必须到你这儿为止,毕竟你还有家小需要人照顾,不是么?”
“呵呵呵..”盯着眼镜男手里的东西瞟视几眼后,常飞“啪”的一下拍开,护照和机票散落一地,常飞摇摇晃晃的起身,指着对方的鼻子破口大骂:“你算个什么玩意儿,我行的时候,哪回你见着我不是像条狗似的喊哥,这才刚一谢幕,直接从常哥变成了老常,回去告诉老汪,我折了,他也走到头了,第九处盯上我们了。”
眼镜男皮笑肉不笑的弯腰捡起来地上的东西,直接放到桌面上,语气生硬的开口:“老常,此一时彼一时,为你家里人多考虑考虑,明明可以一个人扛下的锅,何必牵扯到太多呢。”
这时候坐在位置上的王莽突兀开口:“你是省里面老汪的秘书吧?”
“对的王总,咱们之前见过面,青云国际二次开业剪彩,我还去过呢。”眼镜男点的脑袋。
“来,我给你说两句悄悄话,不能让老常听到的那种。”王莽莞尔一笑,朝对方勾了勾手指头。
眼镜男眼神迷惑的半弓下腰杆:“您说。”
猝不及防间,王莽一把搂住眼镜男的脖颈,“啪”的一下按在桌面上,接着抄起旁边的酒瓶“咣咣”两下砸在他的脑袋上,喘着粗气厉喝:“草泥马的,回去告诉老汪,老常是倒了,但我王莽还在喘气,但凡我睁着眼,他们就会活的很好,谁要拿他家里人说事,我就灭了谁满门!滚!”
眼镜男狼狈的站起身子,捂着红血横流的额头,阴骘的扫视一眼王莽和常飞,随即快速摔门而出。
“服务员再来瓶小烧!”常飞先朝着门外吆喝一嗓子,随即眨动两下眼睛看向我道:“真是特么墙倒众人推呐,哈哈。”
“这种感觉,几天前我品尝过。”我端起酒杯晃了晃,长舒一口气道:“唯一不同的是,我还有机会再重来,但你到站了。”
“是啊,到站啦,该下车了!”常飞抄起筷子,夹起一大口肉塞进嘴里,含糊不清的呢喃:“小朗啊,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临走时候,我送你一句话吧。”
“您说。”我恢复以往对他的尊敬态度。
撇开之前的恩怨纠葛,常飞最起码算个长者,该有的礼数我肯定不会缺。
他又往口中塞了一大口酸菜,和着唾沫星子开腔:“蛾扑火,火焦蛾,莫谓祸生无本;果种花,花结果,须知福至有因。”
我暗自记下来他这段话,微微点点脑袋。
等服务员拿进来一瓶酒后,常飞给自己倒上整整一杯,喝水似的仰头倒入口中,辣的“嘶嘶”倒吸几口凉气后,望向天花板呢喃:“我就是这段话最最真实的写照,你也是这句话最真实的映衬,河狭水急,人急计生。”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们谁都没有再说话,我像个陪客一般,盯盯注视着常飞和王莽一杯接一杯的喝酒,大口大口往嘴里塞菜,此刻的他们完全脱去自己光芒万丈的身份,就跟一对再平常不过的好朋友没什么区别。
喝到最后,王莽的嘴歪了,常飞也同样眼斜了,他匍在桌上边笑边哭:“打记事起,好像就活了前面的二十岁,再往后什么记忆都没有,每天都忙着争名夺利,每天都像是在战场里轮回,似乎很久没有陪我老婆吃过饭了,也好久没有帮儿子检查过作业,可是已经到站了。”
“老常你绝对喝傻了..”王莽耷拉着脑袋念叨:“你儿子都大学毕业啦,还检查个屁的作业,放心吧,孩子将来的婚事我操办,嫂子以后如果能碰上合适的,我支持。”
auzw. p;#109;
常飞呆滞的拍了拍自己脑门苦笑:“时间过得好快,我儿子都已经毕业了,我这个当爹的还懵然不觉,可悲可笑可叹呐..”
“对呗,你也从当初的小常变成了老常,想想好像就是一晃眼的功夫,舍不得你,真的。”
说着话,两个老兄弟拥在一起抱头痛哭。
看到这种状况,我深呼吸两口,蹑手蹑脚的走出包房,倚靠着门外的墙壁,我点上一支烟,使劲裹了几大口,常飞的黯然离场,虽然对我来说绝对利大于弊,但不知道怎么,我却有种兔死狐悲的感觉。
其实我们本质里没有任何区别,都在为着一些虚无缥缈的名利每天在和人厮杀,不同的是他的战场在政坛,而我的战场是江湖。
“都谈妥了吗?”
烟抽到一半,林昆的声音突然出现在我侧边,我扭头看过去,朝着他点的脑袋道:“该说的都说了,他也知道自己必死无疑,应该会用最恰当的方式离开。”
“唉..”林昆吹了口气摇头:“红尘滚滚,**缠身,众生皆是普通人。”
“师父,我走了,从这儿呆着太压抑。”我吸溜两下鼻子,朝着师父轻喃一句,走出去几步远后,我又回头朝着林昆低语:“他俩都喝多了,保不齐可能耍点酒疯,你多担待。”
“回去好好睡一觉,等我忙完找你喝酒。”林昆摆摆手。
看了眼他,我重重点头:“好!”
回到酒店,已经是两三个小时之后的事情,期间我在距离常飞家很近的一处公园里和白帝见了一面。
公园的长椅上,一身白色休闲装的白帝微笑着把玩着一串檀香木的佛珠手链,笑呵呵的出声:“听说你赢了?”
“惨胜。”我揪了揪鼻头道:“这次你什么都没帮我做,是不是只能算还了半场人情?”
白帝撇撇嘴轻哼:“你比高利松更市侩,比他更让人讨厌。”
我满不在乎的岔开话题:“我有个疑问,你为什么要杀..”
“和你无关。”白帝直接打断我:“联系方式给你了,我还欠你半场人情,只要不杀人,什么事情都可以,就这样吧,我还有别的活要干,再见。”
瞄了眼他的背影,我猛不丁出声:“白总,我感觉你是在复仇,至于为什么复仇我不清楚,但我总感觉你一个人就算再强,力量肯定有限,我可以帮你!”
已经走出去**米远的他陡然回头,速度特别快的折身回来,一点不夸张的说,好像也就是我眨眼的空当,脖颈处就感觉被他的大手给掐住了,他拧着眉头厉喝:“你都知道些什么?”
这家伙的手劲奇大,卡在我脖子上就像是个大号的钳子,整的我根本挣扎不开,我呼吸不匀称的解释:“我什么都不知道,全是猜的,根据我的调查,上次在民安路你枪杀的那个汪东和这回捅死的那个邢虎表面看起来毫无关联,但要是刨根问底的话就会发现,他俩几年前都曾在金边待过一段时间,我猜测他们或许还曾隶属过一个什么组织,对么?”
白帝眼神闪过一抹寒芒,迟疑几秒钟后,松开我,冷冽的开口:“和你无关,不要去操不该操的心。”
我边剧烈咳嗽,边揉搓几下生疼的脖颈,眯眼望向他:“好,我不多嘴了,还是刚刚那条建议,你考虑考虑,不论是复仇还是别的事情,你一个人的力量肯定不会大过我们整个公司,尤其是在羊城这种地界,我们的力量超出你想象...”
.skbbqkan
2329 新的华章
..,最快更新头狼最新章节!
白帝眼眸深邃的在我脸上停留几秒钟,莫名其妙的咧嘴一笑,什么话都没说,随即大大方方的转身走去。
“真特么是个怪人!”瞅着他的背影,我摇摇脑袋。
卸下满身重担的我回到酒店,简单叮嘱郑青树、周德和李新元一些注意事项后倒头就睡。
最近一段时间,我的精力和体力都已经透支到了极限,所以没多一会儿功夫就彻底熟睡过去。
这一觉睡的真是天昏地暗,一直到第二天晚上的八点多钟,我才迷迷瞪瞪的睁开眼睛,如果不是太饿,我感觉自己能一股劲造到第三天的早上。
爬坐起来以后,我杵在沙发上愣了好一会儿神,才将身上散发着臭味的衣裳褪去,翻找半天换上一套黑色运动装,优哉游哉的出门。
刚从电梯出来来到大厅,我就被惊呆了,大厅里人山人海,好些推着行李箱的男女老少在前台登记,人声鼎沸的架势让我以为自己好像来错的地方。
正好碰上一个急匆匆走过去服务员,我好奇的发问:“这啥情况啊?”
服务员擦抹一下额头上的汗渍回答:“王总,这些全是九洲旅行社送过来的游客,待会纵横旅行社那边也会送人过来。”
她说的这俩旅行社我之前都没听过,所以也没多想,咳嗽两声问:“怎么今天这么爆棚啊。”
“不是今天,是最近都这么火,李总说过以后酒店的生意会比现在更爆满。”服务员微笑着解释:“前两天李总连续拿到**家高端旅行社的合作权,我听领班说三号店、四号店比咱们一号店生意更爆。”
“哦哦,你让李总到门口找我。”我随即点点脑袋,跨步朝大门外走去。
门口的停车位上,几台旅游大巴整整齐齐停成一排,四五个导游正在张罗数以百计的游客排成几队准备进店,大巴车的旁边一点空位没有,几乎停满了各类私家车,看牌子都是价格不菲的中高端车子。
我点燃一支烟,感觉自己的脑回路有点跟不上节奏,我想过这次事件之后,我们头狼整体会迎来一次大的井喷期,但是来的好像有点太快了,不过是一觉的功夫,酒店貌似就来了场焕然一新的改变。
我正胡思乱想的时候,西装革履的李新元拄着单拐从酒店里走出来,边打电话边迈步:“谭老哥,我明白您的意思,也非常感谢您对咱们酒店的肯定,实在是都排满了,您看这样行不,我先介绍您去咱们酒店的联盟酒店,果喜大酒店也非常不错,各种软硬件都比我们这里更上档次,而且价位也是您能接受的,好嘞,那我待会让果喜酒店的负责人联系您,还是那句话,感谢您的支持和肯定。”
走到我面前,他刚好挂断电话,又端着手机发了句语音信息:“三号店、四号店全满,再来人直接往二号店引领,大家辛苦一下,待会我就跟老总建议下月开始薪金翻倍,对了二号店的王经理,马上让人把那几间总统套收拾出来,莞城华侨联盟的朋友马上会过去。”
看他忙的满脑门子浸汗,我笑吟吟的打趣:“啧啧啧,可以啊李总,现在越来越有总裁范儿了,运筹帷幄,不慌不忙,霸道ceo呗。”
“快别笑话我啦哥,我这个总裁还不是你认命的,再说了酒店生意之所以爆红,跟我经营没啥太大关系,全靠你在法庭上一战乾坤秒掉邓国强,这些旅行社啊、土豪客户鬼着呢,要不是感觉咱们稳了,才不会一个个往跟前凑。”李新元从兜里掏出厚厚的一沓名片道:“光是今天,我就收了这么多家有合作意向的旅行社老板名片,还不算前几天攒的那些,从今儿开始咱们酒店算是彻底熬出头了。”
“邓国强的案子现在进行到哪一步了?”我踩灭烟蒂轻问。
“被抓了,有人匿名举报他旗下多达十几处房产,现在满羊城的人都戏称老邓为房叔,我听几个体制内的朋友说,老邓落马意味着一大批狠人都得跟着遭殃,羊城怕是要变天了。”李新元看了看左右压低声音道:“老邓死是肯定的事儿,光是郑通的状告就足够他喝一壶的,现在他儿子、媳妇和几个小情妇全都被通缉了。”
我皱了皱眉头问:“那常飞呢?”
“常飞好像病了,据说是去京城养病还是啥,没太了解,反正人肯定是不在羊城了。”李新元懵懂的摇摇脑袋道:“这几天老邓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常飞似乎淡出了大众的视线,哦对啦,今天早上黄乐乐来找过你,你当时睡的正香,我让他明天再联系你,看他的样子挺着急的,应该是有什么事情。”
“行,我待会给他去个电话。”我抽了口气摆手道:“待会你联系一下皇上和**,让谢天龙、地藏他们明天都回酒店吧,完事在找个好一点的馆子,大家聚一聚。”
“天龙哥回阿城了,波姐和三眼哥回山城了,莞城就剩下皇上哥、地藏哥。”李新元拧着眉头道:“好像还有从山城过来的两个大哥,叫什么名字我没太记住。”
我轻声道:“大侠和中特?”
“对对对,就是他俩。”李新元揪了揪鼻头确定,正说话时候,他攥在掌心里的手机又不合时宜的响起。
“行啦,你先你忙你的吧,记得通知皇上他们明天回归。”我摆摆手道:“磊哥说啥时候回来没?”
“已经回来啦,这几天在办宇哥的事情,我听那意思是宇哥好像算是戴罪立功,只要有三甲医院开出来的病例证明,应该就可以保外就医。”李新元忙不迭回答。
“成,晚点再聊吧,我先找口吃的去。”我会心一笑。
段磊的回归也就意味着,我不需要再为公司发展操心,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人办,在经营决策这块,他才是真正的精英,我连入门级别都达不到。
目送李新元急急忙忙跑进酒店以后,我掏出手机拨通郑青树的号码,让他喊上周德陪我一块出去吃宵夜去。
没多一会儿郑青树满脸挂笑的从酒店里出来,我环视一眼他身后轻问:“周老大呢。”
“名义上是去医院照顾周老二,实际上侩货去啦,最近他相中医院的一个小护士,只要一有时间就往医院跑。”郑青树扶了扶耳旁的助听器,坏笑着吧唧嘴:“你是没看到他今天的骚包样,黄衬衫粉西裤,脸上写满了浪的难受。”
“哈哈哈..”我顿时被郑青树夸张的描述给逗乐了。
“对了朗哥,莽叔来找过你,说是你醒了,希望能去见他一面。”郑青树递给我一支烟低声道。
听到“莽叔”两个字,我心口陡然泛过一抹复杂的情愫。
那天,我亲眼看到他和常飞抱在一块痛哭流涕,足以证明老哥俩除了利益以外,感情是很深的,所以我也从那天开始决定,往后轻易不出现在王莽面前,省的他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方式对待我,彼此间都尴尬。
郑青树抓了抓后脑勺道:“我感觉他应该没什么恶意,可能只是想交代你几句什么。”
“唉..”我叹了口气,将关了两天的手机打开,接着拨通王莽的号码。
电话刚一接通,那边立即传来王莽干哑的声音:“你这一觉睡得可够沉的啊小犊子,怎么样?有时间见一面吗?”
我语气恭敬的出声:“您说地方,我马上过去。”
王莽嘿嘿一笑:“你应该是刚起床吧,肯定饿的前胸贴后背,那咱们就在你们酒店隔壁街的李记牛汤面碰头吧,我正好离的也不是太远。”
挂断电话后,我又马上拨通黄乐乐的号码:“找我什么事情?”
黄乐乐干咳两声笑道:“朗哥,老邓倒台了,我得到内部消息,上头会彻查他的所有关系户,您看我的身份..”
“把心放稳当,该干啥还干啥,我都替你想着呢,当初让你接近老邓不过是想让他把你从区里调到市里,明天准备准备,我带你去见新老师。”我乐呵呵的说:“对了,你准备准备,这位新老师喜欢养鸟,你看看有没有这方面的渠道,投其所好这种事儿,你肯定比我更精通。”
黄乐乐犯愁的叹气:“朗哥,这两天检察院一个叫吴刚的家伙总有事没事找我,说是想通过我了解老邓,我都快被他缠疯了。”
“待会把这个吴刚的资料发给我,我帮你处理明白。”我想了想后道:“乐哥啊,人和人交往很讲眼缘,但也不能只讲眼缘,我对你好,是希望你以后用同样的方式回报,你点你明白吧?”
黄乐乐立即应声:“明白,我铭记于心。”
我满意的哈哈大笑:“呵呵,那就好,从今天开始,咱们哥俩携手翻开新的一页华章,一章属于你和我的兄弟情长。”
结束通话后,郑青树取车载着我朝和王莽让碰头的地方赶去。
到地方以后发现是家不点大的小吃铺,王莽已经先我们一步来了,郑青树眼皮很灵活的低声道:“朗哥,我就不进去了,有啥事你招呼我吧。”
“嗯。”我点点脑袋,径直走到桌旁,王莽将沾满油渍的菜单递给我:“想吃什么随便点,今天我请客。”
“嘿嘿,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啦。”我也没客套,直接翻开菜单,迅速点了两样小菜。
几分钟后,王莽弯腰从脚边拿起一瓶二锅头,微笑着问:“傻犊子,喝这个行吗?”
我这才注意到,他的脚步居然还放着一个旅行包,不由皱眉发问:“叔,您这是..”
“公司我彻底交给小影了,打算趁着自己还能动弹全国各地的走一走,这顿酒算是为你祝贺,也是为我自己饯行。”王莽大大咧咧的踢了踢脚边的旅行包,长舒一口气道:“虎隐狼走佛归土,江湖再无你莽叔。”
我蠕动两下嘴角,不知道应该如何接茬。
“小朗啊,别看咱爷俩认识时间没多久,但我真是用心在教你。”王莽拧开酒瓶盖,替我倒上一杯酒后,皱了皱鼻子道:“该学的你差不多都已经学到位,最后再告诉你一个我最近两年才品出来的真谛吧,做人一定要做个混蛋,偶尔行善,这样甭管谁念叨你的时候都会说,其实这个人内心并不坏。”
我怔怔注视他的眼睛开口:“叔,你其实不用走的,咱们之间不会发生任何冲突,即便有,我肯定也会让步,我发誓!”
“孩子,我这辈子最不怕的就是跟人斗,只是现在累了。”王莽轻抿一口酒摇摇头道:“我这半辈子杀戮不断、恶业不止,最终仍能自由自在,还有什么比这更完美的事吗...”
2330 新的征程!
..,最快更新头狼最新章节!
王莽走了,带着一个简陋到极点的破旧旅行包和满身的疲惫彻底离开我的视线。
对他而言,这一切可能就是最好的结局,他距离君临羊城只差一步之遥,这一步或许是他自己不想走了,也可能是时运不济,可对我而言,这个喜欢爽朗大笑的老头在我心底的地位几乎和曾经的引路人齐叔等同。
我欣赏他的豁达,崇拜他的释然,更向往他此刻的无拘无束、说走就走!
这个老头跟我接触并没有多久,但却用实际行动为我诠释了什么叫道义,用他的话说,他和常飞之间已经超出了一般的利用和被利用关系,不论别人把常飞说的多么不堪、多坏,常飞待他如命,在他眼里常飞就是好人,同理,世人都说老熊有多么多么优秀,是个不折不扣的好人,但老熊对他一般,所以老熊搁他眼里没有任何画面。
临行前,王莽喝的眼眶泛红,握着我的手,轻声呢喃:“小朗啊,我对老常做到了仁至义尽,不曾在他巅峰时慕名而来,也未曾在他低谷时转身离去,我一直都在原地,不离不弃、不见不散,直至送走他最后一程。”
我眼巴巴的望着他打包票:“叔,玩累了,随时回来,我随时接待,太牛逼的海话我不敢吹,但在羊城,只要有我王朗活一天,你王莽归来,那就是无冕之王,你随时归位,我随时让位!”
王莽盯盯注视我几秒钟后,抬起胳膊在我胸口轻怼一拳头:“傻小子,从今天开始羊城的江湖由你定义,叔没别的念想,就希望你好好的,要么急流勇退,要么迎刃而上,千万别卡在当中间,累了就歇着,不累就往死爬,你将要接触的世界,又是一个新的高度!”
“我记住了。”我朝着王莽重重点头。
目送王莽徒步走出街口,直至他的背影越来越淡,我的心里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变得空荡荡的。
自打认识老头以来,不论我做什么,都会有种特别托底的感觉,因为我知道,有些事情即便我想不到,他也肯定会为我考虑周全,可他这一走,也就意味着,从今往后在羊城,我没了真正的帮手,一切都需要仰仗自己。
从始至终,王莽都没有跟我提过一句照顾“青云国际”,照顾好王影的话,因为他知道,这些事情即使他嘴上不说,我也肯定会玩命的守护,可让我迷惑的是,他对我和王影之间的关系也没有任何点拨,似乎一点都不担心我会占他家闺女便宜。
“唉..”直至街头彻底失去王莽的身影,我才禁不住长吐一口浊气。
通过刚刚的聊天,我知道常飞事件的后续,他现在已经被送到帝都的一家特殊医院接受“治疗”,王莽虽然说的含含糊糊,但我很明白,没什么意外的话,常飞可能两三个月以后就会突然“不治身亡”。
属于打了一个简单的时间差,既避开邓国强审判的日子,又死的自然而然,不会引起任何人注意,至于他背后的关系,林昆那头已经开始入手,简单来说,未来几个月内,整个羊城和粤省都将处于一种“换血”的状态,直至将这次所有涉案大咖全部清除为止。
郑清树递给我一支烟,微笑道:“朗哥,咱们下一步去哪?”
“看看这个地址,想办法约下地址里的人物。”我将手机递给郑清树,揪了揪鼻梁骨道:“树哥,你想一直这么跟着我混下去,还是稳下来,趁着现在咱们有机会选择,我可以满足你任何需求。”
手机的信息是黄乐乐给我发过去的,简单介绍了一下最近一直在纠缠他的一个检j官,其实对于这种事情来说,我可做可不做,之所以选择替黄乐乐扫除麻烦,无非是投资他的前景,可这份前景,我不知道需要等多久。
接过我手机的郑清树微微一怔,随即扶了扶耳边的助听器浅笑:“就这样吧,我养母岁数到了,他不求我大富大贵,只希望能有个安稳,我想把她送走以后再研究自己的去路。”
“好多人跟我说过,继续往下走,我可能会接触到一个新的层面,但他们都没有告诉我,继续往下走,我的敌人可能又是一个不同的层面。”我叼起烟卷苦笑:“说实话,我现在挺害怕,如履薄冰,我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继续保护好我的兄弟们。”
“那就换我们来护你。”郑清树掏出打火机,替我点燃香烟,鼓着腮帮子吹口气道:“朗哥,我不是个爱矫情的人,但自从来咱家以后,确实体会到另外一种不同的生活,这条道我乐意陪你走下去。”
我轻怼他胸口一拳笑骂:“擦,是不是跟周德学的,现在都开始走煽情路线了。”
郑清树乐呵呵的出声:“他说的是实话,我说的同样是实话,当初郭海绝对比你现在段位高、混得好,但他肯定不会为手底下任何人亲自涉险,可你却用实际行动告诉我们这帮兄弟们,甭管对手是谁,只要敢碰咱家人,你王朗绝对不会姑息,为了李新元,你毅然决然和常飞开战,为了张星宇,你毫不犹豫的跟邓国强血战到底,不知道别人是咋想的,至少我心里暖暖的,这样的大哥值得我卖命。”
听到他的话,我瞬间哈哈大笑:“诶我去,在捧人这一块,树哥你稍微再修炼一下子,回头可以并入磊哥的队伍里了,真真的。”
郑清树端过我的手机,瞟视几眼黄乐乐发给我的资料念念有词:“荔湾区恩宁路..卧槽!这地方我熟悉啊朗哥,我养父母就是在这片住的,我从小就在这块混到大,资料上这个人的地址距离我们家很近,保不齐我还认识他呢。”
我之所以将资料给郑清树看,就是因为他之前是天娱集团的,而当时天娱集团的地盘就集中在荔湾区。
见到他满脸惊诧,我抽了口气道:“熟悉就好,那咱们事不宜迟,赶紧给黄乐乐办了,明天我还有一大堆推不掉的约去赴。”
四十分钟后,荔湾区一个名为“佟记白切鸡”的小店门口,郑清树将车子靠边停下后,朝着我低声道:“朗哥,资料里的家伙就在这地方,但在我的记忆里这里似乎没什么检察官啊,这家有个小男孩比我小**岁,诶等等..我想起来了,这家的孩子当时好像确实是读警校。”
我夹着烟卷浅笑:“进去看看,能不能把人约出来,一定要注意礼貌。”
此时小店还没有关门,透过窗户可以看到里面人影绰绰,在羊城类似什么“李记”、“王记”这类貌似有着一定历史的小店比比皆是,至于真假,那就无从考究了。
郑清树下车打听,我则坐在后排,慢条斯理的翻动手机信息,两天多没有开机,此时我的微信和短信全是未读短信,有一些是比较熟悉的朋友,但大部分都是一些过去没有连名都没听过的人。
一根烟差不多抽完,车门“嘭”的一下拽开,郑清树探进来脑袋,朝我低声道:“朗哥,佟先生来了。”
我昂头扫视一眼他身后,见到一个约莫二十三四岁的青年正一眼不眨的在注视我,随即笑容满面的摆手,比划一个“请”的手势道:“快请佟先生上车,你顺便帮我买包烟去吧。”
“佟先生请..”郑清树不卑不亢的往后倒退半步,示意身后的青年上车。
青年杵在原地犹豫半晌后,深呼吸一口气钻了进去。
很快车门“嘭”的一下又关上,车内只剩下我和青年二人。
这小伙的长相很平常,穿着打扮也就是个普通人,腰上系条沾满油渍的围裙,上车以后,直愣愣的看向我道:“你有什么事情?”
我和善的微笑:“认识刚刚邀请你的那位不?”
青年不屑一顾的冷笑:“当然知道,郑清树嘛,老早以前号称辉煌公司的金牌打手,还来我家收过保护费,后来听说又跟了头狼公司,属于垃圾中的垃圾。”
我朝着他吹了口烟雾微笑:“你眼中的这位垃圾,现在月入十万起,出来进去都开最少五十万起步的车,你感觉他这样的垃圾,得怎么分类?”
“你什么意思?”青年立即紧锁眉头,一副随时准备暴走的架势。
“什么意思没有,只是单纯想告诉你,垃圾可能在过你向往的生活,而你这样的精英,很多时候朝不保夕。”我将烟蒂撅灭,朝他伸出手掌:“认识一下,我叫王朗,按照你的逻辑,我可能应该是个垃圾头领...”
2331 给他来一杯友谊万岁!
面对我抻到脸前的手掌,青年瞬间拧皱眉头。
我把手掌继续往他跟前伸了几公分微笑:“我手挺干净的,来前特意拿酒精泡过。”
“你什么意思!”青年脸上的肌肉抽搐两下,冷冰冰的出声:“示威还是恐吓?”
“都不是,就单纯为了交友。”我摇摇头,直愣愣的抻着手掌道:“看你的岁数参加工作应该没多久吧?”
“然后呢!”他梗着脖颈冷笑,像个叛逆期的小孩儿一般反问:“所以你准备给我来个下马威呗。”
“哥们,咱们年龄相差无几,但经历却天壤之差。”我乐呵呵的出声:“我的座上宾基本上都是老熊那种级别,而你却始终挣扎在明天应该吃什么,怎么计划才能攒够足够的钞票哄女朋友一笑,不是么?”
“王朗,你不用跟我说这些风凉话,我目前确实没有办事扫掉你,但不代表以后我都会这样,咱们走着瞧。”青年深呼吸两口,丢下一句话后就“嘭”的一声打开车门,准备蹦下去。
我慢悠悠的开口:“哥们,你明知道郑清树是个臭盲流子,可还是乐意跟着他上我的车,说明什么,说明你有一定的诉求,你内心深处其实很明白,我能满足你的这种诉求,现在火急火燎是因为我没有给你展示应有的态度,对么?”
青年的半个身子已经跨下了车,当听到我的话后,他长吁一口气,板着脸转了过来。
“尊敬这玩意儿,不是别人给的,是你自己赚的。”我揪了揪自己的领口笑吟吟的说:“可能你很看不上我这个垃圾头子,但事实是我这个垃圾头子既有本事让你下岗待业,也有本事让你平步青云,感觉我说的实在,那就收起来你可笑的尊严,重新坐回车里,感觉我在夸大其词,那咱们就事上见真章。”
说罢话以后,我重重依靠在椅背上,叼起一支香烟,同时将眼睛微闭。
大概过去两三分钟后,车门“嘭”的一下合上,青年没有下去,而是喘着粗气怒喝:“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你心里绝对明白,黄乐乐是我的好朋友。”我打了个哈欠道:“作为朋友,我不希望他生活的不快乐,同样,如果今天你愿意交我这个朋友,我也会用同样的态度待你。”
说罢话,我又一次抻出自己的手掌。
“呼呼”青年嘴里哈着热气,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半晌之后,他像是泄气一般,握住我的手掌,声音很低的呢喃:“查他是上面下的命令,不止是他,任何和邓国强有关系的人,现在都在我们的观察范围内,我不过是个跑腿听命令的小卒子。”
“我懂。”我会心一笑,微微攥紧他的手掌,压低声音道:“可你要是不查他,他有可能未来会和给你下命令的人坐在同一桌上吃饭,到那时候,你想想,你有没有可能取代现在给你下命令的人呢?”
“我我不敢有那种奢望,我就图份安稳。”青年的眼眸瞬时泛光,但很快他又将**裸的光芒隐去,拨浪鼓似的摇头:“如果我不听上面的,有可能会被扒皮。”
“扒皮的事儿,我来帮你解决。”我松开他的手掌,从兜里掏出一张银行卡,直接塞进他的掌心:“既然让你冒着扒皮的危险,那就肯定得给你扒皮的报酬,黄乐乐很快会消失在大众眼前,下次出现,一定会令所有人耳目一新。”
“这”望着掌心里的银行卡,青年的呼吸瞬间变得粗重。
“这就是一点见面礼而已。”我眨巴眼睛道:“来吧,咱们重新认识一下,头狼王朗!”
“吴刚!”青年迟疑几秒钟后,跟我把手握在一起。
“那佟记”我指了指街边的小店铺笑问。
青年不好意思的搓了搓鼻梁骨解释:“混口饭吃,全羊城的牛肉汤就属佟记最出名,我父亲一直自诩是佟记的门徒,嘿嘿”
我会意的点点脑袋道:“明白,我觉得你肯定能大展宏图,保不齐将来我还有事情需要求到你门下,那么就提前祝福咱们的友情可以天长地久喽。”
“借朗哥吉言。”青年咬着嘴皮低语。
“这声朗哥叫的舒坦,我断定你肯定会越来越好,不论是做买卖还是事业线。”我哈哈大笑,随即努努嘴道:“那我就不打扰你了,下个月我们酒店五号店可能会开业,届时兄弟一定记得过去捧场。”
青年忙不迭的点头应声:“肯定肯定。”
等他下车后,郑清树很快坐上驾驶位,回头朝着我嘟囔:“真是特么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小孩儿我认识,以前放暑假还在辉煌集团底下的一家咖啡厅当过服务生,当时他爹死乞白赖的找我养父说清,没想到摇身一变还出息了,操。”
“啥叫人?三更穷五更富,未到五更输丢裤,这就是人,所以啊,千万别看不起任何人,也不用高看任何人,今天的你未必不能取代明天的他,今天的他也可能是未来的你。”我伸了个懒腰道:“走吧,送我去个酒吧,我得感谢一个朋友。”
“好嘞。”郑清树立即发动着车子,按照我的嘱咐径直奔向叶小九的那间名为“n”的酒吧。
和我上次来的时候差不多,酒吧的门前冷冷清清,几乎没什么点缀和霓虹的招牌更是在整条街上显得格格不入。
推门走近酒吧,一席黑色西装的叶小九正坐在靠近角落里的钢琴后面弹奏一首我叫不上名字的乐曲,整个店里昏暗一片,隐约可见三两只买醉的孤独男女。
“两位先生,喝点什么?”酒水台后面帅气的酒保客气的发问。
“来杯喜庆的,最后能让人欢呼雀跃的。”我嘴角上翘,看向钢琴后面的叶小九。
“给他调一杯天堂地狱吧。”叶小九微微顿了顿,同样对我会以一笑:“天堂是伏特加,醉了以后能看到所有你想要的,地狱是朗姆酒,甜中带着一丝涩,容易让人回忆起很多不快的过往。”
“你请喝啥我喝啥,我这个人不挑剔。”我背着手踱步来到他面前,打了个哈欠道:“事先声明昂,我没准备花钱。”
叶小九仰头瞟视我一眼,袖长的手指头继续轻轻按动黑白琴键:“以你现在的地位,别说喝杯酒,就算买下来我这家店都不是问题吧,何必那么抠呢。”
我双手怀抱胸前笑问:“我这个人有个毛病,到陌生地方吃酒,人家要五十给一百,但如果上朋友家喝酒,那从来都是连吃带拿,咋地,你不乐意呗?”
叶小九微微一愣,随即嘴角上扬,露出一抹另女孩都能尖叫的儒雅笑容,朝着酒保轻啸:“给他换一杯友谊万岁,再给我来一杯情深意长,调完这两杯酒,你就可以下班啦,没什么意外的话,短时间内都不需要再过来”
2332 你的表现很危险
“lonely”吧里,我背靠酒水台,歪坐在转移上,捧着一杯酒保调好的“友谊万岁”,笑盈盈的注视钢琴架后面的叶小九:“话说这杯酒有点哭昂,好朋友搁一块不是很甜的嘛。”
“关键是磨合的过程中比较苦。”叶小九轻轻翻动钢琴上摆着的乐谱,笑容随意的解释:“多少铁哥们毁于磨合前,友情这玩意儿处好了,其实跟爱情差不多,保不齐可能比爱情更长久。”
“哈哈哈,多少铁哥们毁于磨合前。”我反复念叨着他这句话,苦涩的仰脖灌了一大口酒,脑海中陡然出现了叶致远的模样。
“其实他也不容易,我们走的路子不同,他一心想做继承人,所以必须遵守家族的条条框框,而我则相对比较随性。”叶小九仿佛一眼洞穿我的想法似的,袖长的手指轻轻按在黑白琴键上,低沉浑厚的声音随即清唱:“怎能忘记旧日朋友,心中能不欢笑...”
唯美的琴声如山涧小径,蜿蜿蜒蜒、百折千回,透过他灵动的手指在酒吧里回荡,我微闭双眼,享受着这份难的的惬意和平静。
一曲唱罢,叶小九起身走到我旁边,胳膊肘靠在酒水台旁边,微笑着出声:“怎么样,下一步准备干点什么?”
“先随波逐流吧,这一波同时搞老邓和常飞,让我有点太招风。”我想了想后,实话实说的回应:“等逐渐淡出大众视线再琢磨别的。”
“也好。”叶小九微微点头道;“我不知道发现没有?”
“什么!”我迷瞪的望向他。
他很自然的坐在我旁边,清了清嗓子道:“这次虽说一波三折,但是总体进行的还算比较顺利,至少没有遭受别的势力刁难,比如辉煌公司,还有那个躁动不安的高氏集团。”
我愣了一下低声道:“他们估计是认为我必输无疑吧,没想到我能翻盘。”
“换做是辉煌公司或者高氏集团,会什么都不做,只看戏吗?”叶小九微笑着眨巴眼睛。
“那肯定不会!”我脱口而出,说着话,我似乎明白过来他的意思,不确定的呢喃:“意思是他们在故意帮我?”
“不是。”叶小九拨浪鼓似的摇摇脑袋:“高氏集团或许是忌讳发狂,不敢随意入局,辉煌公司绝对没有这方面的担忧,他们的势力应该比我更了解,我猜测辉煌公司要么是内部出现混乱,无暇祸害,要么就是他们也同样希望羊城上层换血,这样的话,他们可能有机会把自己人安插进来。”
我皱着眉头呢喃:“嗯?”
“我们家族一个长辈得到可靠消息,一个云n籍的大拿不日会莅临羊城,接替常飞之前的位置。”叶小九点到为止的低声道:“辉煌公司的总部在那边,那头的人脉进行绝地超出想象。”
我哭笑不得的吧唧嘴:“这意思是..我其实忙活一场是在替辉煌公司铺垫?”
叶小九轻轻抚摸自己白皙的脸颊,语调悠长的说:“百分之五十吧,我也是胡乱猜测,毕竟这里面的东西和交易都是背光的,具体是怎么回事,我估计除了当事人,谁都不会太清楚,辉煌公司或许一早就在等待机会,不过同理,这也是头狼的机会,没什么意外的话老熊连任已成定局,们最起码在这一届里可以高枕无忧。”
“一届太短。”我吹了口气道:“我想要的是长长久久。”
他眯起狭长的眼睛轻笑:“那就只能扫清障碍,荡平坎坷。”
说罢话以后,我俩瞬间陷入了沉默当中。
我抽吸两下鼻子,岔开话题:“交我,有什么诉求,我觉得咱俩还是把一切放在纸面上摊开好,省的到时候再整不愉快。”
“没诉求,有的我都有,没得我还有。”叶小九毫不犹豫的摇摇脑袋:“说句不好听的话,现在拥有的一切,对我而言不过是多动几下嘴皮子的事儿,如果非要说有什么想法,可能我比较孤独吧,渴望拥有一个什么都不图谋的朋友。”
我半真半假的打趣:“不图我,我可不一定不图昂。”
他豁嘴一乐:“爱图图呗,我跟的本质一样,抠!抠到极点的抠!”
“嗡嗡..”
就在这时候,我兜里的手机突兀响起,看了眼居然是王影的号码,我迟疑几秒后接起:“怎么了小影?”
“在哪啊,我喝的有点懵,找不到我车啦。”手机那头的王影带着七分醉意,三分哭腔的呜咽:“那台破车是他送的,我嘴上说不稀罕,但是心里特别在意,能不能帮帮我,呕..”
话没说完,她突然发出一阵干呕声。
“把地址给我。”我自然知道她口中的“他”肯定指的是王莽,叹口气道:“我马上过去。”
“我在..呕..呕..在地下停车场。”王影边吐边回答:“好难受啊,天旋地转得。”
我无语的催促:“哪的地下停车场啊!”
呕吐一会儿后,她不耐烦的嘟囔:“酒吧呀,是不是傻,我都跟说我喝多了,肯定是在酒吧里。”
“诶我去!”我无奈的拍了拍额头。
王影喘着粗气,娇声接茬:“去就快点嘛,我这会儿都走不动啦,脑子里嗡嗡得,车库里就我一个人,好吓人。”
“不是我去,我是问..”向来嘴皮子利索的我,竟然让她三言两语搞迷糊了,我吞了口唾沫道:“算啦,微信发我坐标吧。”
她再次回应我一句哭笑不得的话语:“我把拉黑啦,手机也没带,好像丢在酒吧了。”
“姑奶奶,真牛!”我嘴角颤抖几下,吹了口粗气道:“那附近有啥比较显眼的建筑物没?”
“全是车算不算?”王影呆萌的发问:“哦对,我这会儿靠着的一台车是辆黄色的大g,这台车可漂亮啦,车门上还喷绘着陪去远行,嘻嘻嘻..”
“我尼玛!”我强忍着爆粗口的冲动,叹口气道:“大概在哪个区总有印象吧。”
“天河区啊。”王影随口回答,话没说完又发出“呕..呕..”一声干吐的声音。
唯恐她会碰上什么盲流子,我不放心的叮嘱:“电话别挂,我马上找去。”
说完以后,我扭头朝郑清树道:“给元元打电话,让他多组织点兄弟满天河区酒吧找王影,尤其是有地下停车场的场子。”
“莽夫。”坐在酒水台旁边的叶小九不屑的撇撇嘴:“动辄几十上百人的干什么事情,想不被人注意都难,就现在这举动,如果被任何一个对手知道,信不信他们下一步就敢拿给打电话这女孩说事?”
“快别给我拽文的了,有招没?”我烦躁的打断。
“一个电话就能解决的问题。”叶小九快速眨巴两下好看的丹凤眼,朝我伸出手来:“电话给我。”
几秒钟后,他接起电话,声音温柔的发问:“靓女,能不能把距离最近的汽车牌照告诉我啊?好,粤a689...”
一手接着我的电话,叶致远一边掏出自己手机拨通114,朝着那头轻声道:“您好,能不能帮我联系一下车牌号为粤a689..的车主,我刚刚倒车时候不小心把他的汽车挂了,对对对,这个号码可以联系到我。”
半根烟后,他将自己手机挂断,然后又把我的手机还回来,风轻云淡的努嘴:“等着吧,最多五分钟的事儿。”
话音未落,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他晃了晃电话朝我坏笑:“喊声九哥,我把那姑娘现在的位置告诉。”
“九哥、九爷,快点的吧。”我双手抱拳作揖。
他斜眼瞟了瞟我,随即摇头:“现在的表现很危险,对于一个枭雄来说,儿女私情真的要不得。”
说完后,他接起电话:“好哥们,是车牌号粤a689..的车主吧,是这样的,我刚刚倒车挂坏的反光镜,现在在哪呢,唐人酒吧是么,好的好的,见面细谈...”
2333 醉酒
一秒记住【..】,!
放下手机后,叶小九朝我吧唧两下嘴巴:“服不服?”
“服,服服帖帖的服。”我小鸡啄米似的捧臭脚:“那啥九哥,我先不跟你唠啦,回头再过来请你喝酒哈。”
“滚蛋,来我的地方请我喝酒,你还能把占便宜说的更清新脱俗一点吗?”叶小九翻了翻白眼笑骂:“还是那句话,若为枭雄,儿女情长必须得放空。”
我故意将手机挪开,干咳两声辩解:“想多了兄弟,普通朋友而已。”
“我想多不要紧,重要的是你自己别想多。”叶小九长舒一口气道:“你现在比较抢眼,出来进去的最好还是多带几个人。”
听出来他在关心我,我乐呵呵的挥手道别:“全市都在打黑除恶,这种情况下,哪个傻子会对我动手,走了走了,回见!”
叶小九没多说什么,慢条斯理的坐回钢琴架旁边轻吟:“当年得意如芳草,日日春风好,拔山力尽忽悲歌,饮罢虞兮从此、奈君何..”
瞟视一眼这个化身透着艺术家气息的家伙,我招呼上郑清树快步朝门口离去。
坐在车里,我端着手机继续朝那边呕吐不止的王影念叨:“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小影。”
手机听筒里一阵“刷刷”声作响,像是信号不好似的,好一会儿后,王影才瓮声瓮气的回应:“晕天转地,想吐又想睡觉,你什么时候才能来呀。”
听着她略带撒娇的语气,我不禁叹气道:“在路上,很快就到了,你再稍微坚持一会儿吧。”
就这样,我俩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四十多分钟后,根据导航找到一家名为“唐人酒吧”的地下停车场里,费了好半天劲总算在一处角落里找到背靠着墙壁吐得几乎虚脱的王影,这丫头穿件米黄色的长袖卫衣,底下衬条低腰牛仔裤,此刻裤子上遍布呕吐物,本该利索的沙宣发型散落略显凌乱,白皙的面颊挂满了虚汗,一对泛红的大眸子里遍布水雾。
“唉,晚饭吃的龙肝还是凤胆,甭管啥菜也不能这么喝啊。”我一手搀着她胳膊,一边低声道:“走吧,我先送你回去。”
她固执的摇摇脑袋哼唧:“我不回去,我要找车,看不见我的车我睡不着。”
“你这状态连一和二都分不清,找着车能挂上档位是咋地,听话。”我朝郑清树努努嘴,示意他过来一块搭把手。
王影猛地将胳膊从我手中抽走,歪歪扭扭的低喊:“我说了我不回去,你是不是听不懂啊,我要找车..”
因为她反抗太剧烈,加上确实喝的不少,胳膊刚一抽出去,两脚就不停使唤的往后踉跄几步,随即一屁股崴坐在地上,后脑勺“咣”的一下撞在一辆车上,直接把人家的反光镜给挂掉了,她自己也微微一顿,接着咧嘴就“哞”的一声哭了出来。
一边哭,她一边双腿乱蹬:“欺负我..你们都欺负我..宝来公司的人欺负我,说我不喝酒就不跟我签合同,你也欺负我,全世界都在欺负我,他在的时候,你们明明都不敢得,呜呜呜..”
“好了,别哭了。”看着她梨花带雨的小模样,我刚刚蹿起的怒火顷刻间又降了下去,再次弯腰搀起她不停在半空中扑腾的手臂道:“不想回去咱们就找车去,实在觉得没喝美,咱就换个地方继续开撩,刚刚撞疼没?”
其实我最烦那种喝特么半斤酒能装二斤疯的傻缺,毕竟都喝多过,谁也知道真醉是什么样,假懵又是什么样,可面对王影,即使我看的门清,又发不出来火,往小了说,我们曾经有过一段,往深处唠,她会变成现在这样,与我有很大的关系,如果不是我跟常飞撕破脸皮,王莽十有**不会走,王莽不走,她仍旧还是那个无忧无愁的小公主。
而且听她这意思,今天之所以喝醉酒好像跟一个叫什么“宝来”公司的签合同有关。
“你说的哦,不撵我回家,那我们找车去。”听到我的保证,王影这才拿手背擦抹一下泪渍,半推半就的站起来,然后晃晃悠悠的扭头朝旁边停着的一行车的方向走去,边走边嘟囔:“我车呢,明明就是放在这边的,怎么会不见啦..”
盯着前面画着“之”字路线的她,我无语的摇摇脑袋。
郑清树坏笑着吧唧嘴:“朗哥,要不我给她买点醒酒药去吧,正好也给你俩创造点独处的空间。”
“别瞎咧咧,独处啥独处。”我白了他一眼,顿了顿道:“不过买点醒酒药是对的,顺带再给她买点水和吃的,看她刚刚吐的那一滩,估计一天都没怎么好好吃饭。”
auzw. p;#109;
郑清树忍俊不禁的调侃:“我就服你,装逼装的如此自然。”
“滚滚滚。”我有些不好意思的摆摆手驱赶。
郑清树离去后,我像个影子似的吊在王影身后,看她那副浑浑颠颠的小样子,我非但没有多厌恶,还觉得非常的憨态可掬,自从江静雅确定关系以后,每次跟她见面,她不是表现的冷若寒霜,就是像台开了挂的小马达,一句接一句怼我,此刻这种柔柔弱弱的状态,真的少之又少。
我俩绕着停车场转悠了足足能有两大圈,她始终没能找到自己的座驾,最后累得实在不行了,才依靠在一台车的前脸摆摆手哼唧:“不找啦,我的车肯定在跟我玩捉迷藏,说不定它一会儿就主动跑出来。”
我哭笑不得的问:“你开的是变形金刚嘛,那么智能。”
王影小脸涨红,像极了一个在吹牛,又渴望被同伴相信的孩子一般嘟着嘴解释:“真的,每次我喝醉酒找不到车车,只要给他打个电话,第二天一大早车子总会准时出现在家门口。”
“傻丫头,那肯定是你爸头天晚上帮你找到的。”我笑了笑,从兜里掏出烟盒,叼起一支烟道:“待会吃点醒酒药,然后我把你送回去睡觉,我保证你的车,明天又能神奇的出现在你眼前。”
我低头正“嘎巴嘎巴”点打火机时候,王影突然将手掌伸到我面前:“拿来。”
“拿啥?”我懵圈的举起指间夹着的香烟问:“你也抽啊?”
“烟盒给我。”她歪着脑袋,口中喷着呛鼻的酒气,一副我要是不给她,她就马上急眼的架势。
我将烟盒递给她以后,她直接把套在烟盒上那层透明的塑料薄膜抽了出来,然后又把薄膜覆在左眼上,同时微闭右眼,对准我们脑袋上的声控灯,慢悠悠的说:“这么看世界觉得朦朦胧胧的,特别的安全。”
瞟了眼她,我没有往下接茬,每个人的境遇不同、经历不同,就连思维方式都不会相同,所以这世上根本也不存在什么真正的感同身受,就像此刻的我看她无非是个喝醉的酒蒙子,而她自己可能感觉现在才是她最喜欢的状态。
抽了口烟后,我朝着她低声劝阻:“少喝点,以后有什么谈不拢的难题,你可以找我,青云国际跟头狼不分彼此的。”
“你能帮我一次两次,总不能次次帮我吧,再说啦,你又不是我的谁,根本没义务一直替我解决难题。”她保持原样,缓缓扭过来脑袋,隔着塑料膜看向我浅笑:“这么看你,感觉还挺帅的,比以前有魅力多啦。”
“哈哈,你有没有感觉,你夸我的时候身边金光万丈,整个人都像个出尘下凡的小仙女。”我顺着话题逗趣。
“切。”她吐了吐粉嫩的小舌头。
“踏踏踏..”
就在这时候,突兀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在停车场里响起,我下意识的昂起脑袋寻找发出声音的地方,见到不远处两个模糊的轮廓朝我们这个方向慢慢移动,我估摸着也是刚从上面酒吧玩完的小青年,随即搀起王影的胳膊道:“咱们先走吧,小树估计也差不多该回来了。”
王影轻点脑袋,步履蹒跚的晃动身体哼哼:“好,那你请喝酒吧,刚刚吐干净后,我觉得自己又能喝啦。”
“不叫事儿。”我哄骗小孩儿似的比划一个ok的手势。
我搀着她往前走,而对面那两道人影则是朝着我们的方向过来,很快我们就走了个脸对脸。
对面两个家伙看起来岁数应该都不大,头戴白色鸭舌帽,脸上捂着黑色的口罩,一个架着另外一个人的胳膊,跟我猜测的差不多,想来也喝的不少。
唯恐王影会不小心碰到对方,快要相遇时候,我刻意拉起王影朝旁边靠了几公分。
“王朗!”
我们双方相距两三米左右时候,对面一个青年突兀昂起脑袋,从腰后摸出一把明晃晃的大攮子,呲牙瞪眼的朝我扑了上来。
我循着声音望过去,当看清楚对方的眼眸时候,瞬间脱口而出:“卧槽,邓锦鸿...”
skbwznaitoaip
2334 余孽!
没错!这个突然一跃而起、攥着大攮子朝我攻过来的竟然是邓国强的儿子邓锦鸿。
说时迟那时快,我猛地推开王影,下意识的举起左臂抵挡,又抬腿一脚直接“嘭”的蹬在邓锦鸿的肚子上,将丫踹了个跟头,而我的左胳膊袖子也同时被锋利的大攮子划破,一条朝外翻皮的伤口瞬间出现。
“弄他!”摔了个狗吃屎的邓锦鸿,边爬起来边朝同伴吆喝。
“啊!”那小子迟疑几秒钟后,也从腰后摸出来一把同款的大攮子,鬼叫一声朝我冲了过来。
这俩家伙一看就知道属于那种靠胆量硬撑的二傻子,实际上手上功夫并没有多狠。
我迅速佝偻下腰杆,静等小伙逼到我身前,在他距离我还有两三米左右,举起胳膊一刀朝我扎下来的空当,我朝边上微微一躲,顺势薅住小伙的衣领往身下一压,抬起膝盖就“咣咣”两下磕在他的下巴颏上。
小伙当场失去战斗力,捂着命根子就跪倒在地,发出一阵鬼哭狼嚎的惨叫。
收拾掉小伙后,我斜楞眼睛扫向呼呼直喘粗气的邓锦鸿狞笑:“就特么这种手子,还想要点画面啊!”
“王朗,不得好死!”邓锦鸿握着大攮子边往后倒退,边表情惊恐的咒骂:“别以为把我爸毁了,就能为所欲为,我告诉,羊城里盼着死的人多了去..”
“来铁子,不服气,往这儿扎!”我嘿嘿一笑,故意歪头“啪啪”拍打两下自己脖颈挑衅:“手里攥着那么大一把凶器,咋还老往后缩缩呢,来啊!给老子报仇,赶紧得!”
说罢话,我大步流星的朝他奔去。
“别过来!”邓锦鸿像是受到什么惊吓一般,声音尖锐的高喊,接着回头朝身后大声嚷嚷:“赶紧帮我啊,我死了们一毛钱也拿不到。”
“嗡!”
他话音刚落,马达的轰鸣声突兀响起,紧跟着打我们对面出现一辆打着远光灯的汽车,对方的车灯绝对是改装过来的,晃的我两眼发懵,一点都不清,来不及多想,我抓起王影指了指后面两台车出声:“快,躲到那边去。”
几个呼吸的功夫,那台开着远光灯的汽车来到我们跟前,车门打开,四个身材魁梧,剃着和尚头的家伙迅速跳了下来,看几人的五官轮廓不太像是汉人,倒有点接近前阵子跟我打过几次照面的那个叫李伟胜的越蓝人。
一个脑袋正中心纹着一串梵文的家伙怀抱一杆“五连发”指向我,操着夹生的普通话厉喝:“举起手,不然马上嘣了!”
我转动两下眼珠子,望向不远处好像被吓傻的王影,拿眼神不住示意她赶紧躲起来。
邓锦鸿呼哧带喘的朝着大汉劝阻:“别用枪,最近羊城查的太严了,枪响咱们谁也跑不了。”
“真特么是个废物!”大汉回过来脑袋,抱起枪托当杵子“嘭嘭”两下砸在邓锦鸿脸上,接着又瞪圆铜铃一般的牛眼珠子冲我厉喝:“我让举起手,听没听见!不然老子马上送她上西天。”
话音落下,他又迅速将枪口对准王影,王影吓的禁不住发出一阵低鸣声。
“别哥们,男人的事儿咱男人自己处理,不就想看我摆个造型嘛,我摆行不!”我立即挡在王影身前,高高举起双手,朝着他浅笑:“哥们,我要是没记错的话,咱们应该不认识,犯不上为了点碎银子大动干戈,看这样行不,邓锦鸿给多少钱,我出双倍得。”
“桀桀..”光头大汉怪笑两声,两步跨到我面前,抬起枪托“咣”的一下怼在我脸上,直打的我满眼冒金星,温热的鼻血顺着嘴角蔓延下来,然后又将枪口顶在我脑门上,野兽似的嚎叫:“李伟胜那个废柴就是被做掉的吧。”
“李伟胜?大哥说的是那个越蓝仔吗?”我趔趄的往后倒退两步,身体刚好靠住身后的王影,随即昂起脑袋发问:“如果是他的话,我可以对天发誓,他的死跟我没有任何关系,应该去找雇主。”
“嘭!”光头大汉举起枪托又暴力的在我脸上砸了一下,唾沫横飞的臭骂:“常飞现在是死是活鬼都不知道,让我找什么雇主,我不想跟说那么多废话,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李伟胜是被干掉的,必须赔我们一只手外加一千万。”
顾不上生疼的面颊,我语速飞快的拖延时间:“钱的事儿好商量,大哥,看我现在也没带那么些银子,这样行不,我打电话让兄弟送过来,我人被按着了,您也不用怕我会耍什么花招。”
“呵呵,算识相,那就先跟我们走一趟吧。”光头大汉转动两下骇人的眼珠子,一只手握枪,另外一只手薅住我的衣领,蛮横的拖拽,同时朝着自己手下摆手:“把那个小娘们也带上。”
一听说他们要抓王影,我马上停驻下来,满脸堆笑的朝着光头男道:“大哥,她狗屁不是,不过是我从夜店里侩出来的陪嗨妹,抓不抓真没啥必要,况且咱们这种事情知道的人越多对您也越不好,您品品是这个理儿不。”
光头男看了看我,又眯眼瞟视王影两下,随即没再多说任何,一胳膊勾住我的脖颈,冲着手下发号施令:“走!”
我还没来得及松口气,狗篮子似的邓锦鸿又像只蚂蚱似的蹦跶的喊叫:“黑山大哥,别听他放屁,那娘们是青云国际王莽的亲生闺女,抓了她,再管她老子要钱,要多少给多少,我可以拿脑袋给打包票。”
果不其然,听到邓锦鸿的话,勒住我脖颈的光头男立时间兴趣满满的又回过来脑袋:“哦?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呀,托尼、老二把这个小丫头给我带走。”
两名同样留着光头的青年立时间如狼似虎的扑向王影,王影吓得连连往后倒退,可她娇小的体格子怎么可能执拗的过两个加起来最少得有五百斤的雄壮汉子,很快就被二人一左一右拽住了胳膊。
就在这时候,打我们对面开过来一辆私家小轿车,尽管车速非常慢,但在空旷的停车场内却显得尤为显眼,当几个人的目光全都投向那台车的时候,我突兀动了,先拿胳膊肘“嘭”的一下撞在平行揽着我脖颈的光头男胸脯。
“呃!”光头男吃痛的闷哼一声,反应很快的马上举起枪管。
没给他完全伸展胳膊的机会,我左手攥住他粗壮的手腕用力朝上一掀,接着脑袋前倾当武器“嘭”的一下狠狠撞在他的鼻梁骨上。
谢天龙跟我说过,鼻梁骨是人体最弱最敏感的部位,一般只要一击而中,对方至少**秒内没啥抵抗力。
被我撞破鼻子的光头男“呜呜.”两声,条件反射的想要伸手捂鼻子,我趁机从他手中夺过来五连发,接着“咔嚓”一声拽开枪保险,枪口指向薅拽王影的两个壮汉咒骂:“草泥马的,没完了是吧,把人给我放了,抱头跪下!”
“别动!”
“别特么动!”
我身后的另外一名壮汉和邓锦鸿,一人持枪一人握刀连声叫嚷。
“嘣!”
我毫不犹豫的扣下扳机,子弹绷在王影旁边一台白色的“捷达”车前脸上,荡起一阵火星子,两个拉扯王影的家伙瞬间吓得松开手,老老实实的抱头蹲下。
见到王影重获自由,我马上拧着眉头呵斥:“还杵着干啥,赶紧跑啊!”
王影犹豫几秒钟,咬着嘴皮朝另外一个方向撒腿就跑。
看她走远后,我喘息几口,回过身子又指向邓锦鸿和另外一名壮汉低吼:“群草泥们马的,现在打黑这么严,老子不爱装灰涩会,们非逼我变形是吧!麻溜的抱头跪下,敢特么比比划划,我就先代表正义枪毙了们!”
说罢话,我掏出手机按下110,准备报个警,直接给这帮驴马癞子送进去。
“咚!”
一声车门打开的声音泛起,接着就看到这帮越蓝仔开来的那辆越野车驾驶位的车门打开,一个轮廓矮小,感觉也就一米六多点,跟钱龙身段差不多的男人从车上跳了下来。
“诶卧槽,还有一条漏网之鱼。”我枪口横摆,指向那个自投罗网的男人。
那男人的左右手各持一把“仿六四”手枪,先是面无表情的朝我几个同伙嘟嘟囔囔一大堆我听不懂的方言,几名手下立时间像是受到什么惊吓一般,整齐的耷拉下脑袋。
接着男人又看向我努嘴:“王总,能商量不?”
接着昏黄的灯光望过去,我这才注意到男人的模样,他的脸上自眉心到鼻骨处,有一条森然的疤痕,瞅着就像是大蜈蚣似的,非常的狰狞可怖。
“商量个**,手举高,自己找地方撅下!”我拧眉臭骂。
男人幽幽一笑,将手里两把枪同时拉开保险,语调平缓的开腔:“要不咱俩就碰撞一下,看看谁先倒地,王总..我们来这边是办别的事情,无意间认识了邓锦鸿少爷,原本以为是块好啃的骨头,现在事实证明,不简单,所以咱们不论对错,就此别过,李伟胜的事情我们不会再计较,没意外的情况下,我们也不会再跟对上,可以吗...”
2335 不能想太透
..,最快更新头狼最新章节!
见我半晌没吱声,对面那个脸上挂着一道疤痢的矮个汉子顿时哈哈一笑:“那就多谢王总高抬贵手喽,打扰之处,还望海涵。”
说罢话,他扫视两眼旁边那几个抱头蹲在地上的手下,不耐烦说了句我听不懂的方言,瞅他的表情,我估摸着肯定不是什么好话,几个膀大腰圆的手下立即如蒙大赦一般转身朝着他们那台车奔去。
实话实说,按照我的脾气肯定不会那么轻易就范,可现在情况不允许,王影究竟跑没跑远是个未知数,而对面那个疤痢汉子又给我一种极其危险的感觉,尤其是他那对灰蒙蒙的眼珠子,偶尔闪烁出来的嗜血光芒,简直就和远在枯家窑的孟胜乐有一拼,都属于那种手里沾染着不止一两条人命案的狠茬子。
我打赌,只要我敢朝他开枪,他肯定不会惯着,可要是真展开血拼,亏得终究是我。
等几个大汉钻进车里以后,邓锦鸿急躁的喊叫:“冰哥,你们不是答应过我,会替我报仇的吗?”
“想报自己报,我们没义务,你之前付过的定金我马上退给你。”被邓锦鸿称为“冰哥”的疤痢汉子瞟了我一眼,语气平淡的回应一句,随即再次朝我抱拳:“感谢王总法外开恩,咱们山不转水转,有机会再聊。”
这家伙特别狡猾,故意当着我面拒绝邓锦鸿,潜台词就是跟我之间两清了,如果以后再发生类似的情况,肯定跟他们这伙人没关系。
“哥们,留个名号呗,让我知道今天自己究竟是被哪路大仙给捣破的鼻子。”我左手拎枪,右手摸了摸自己已经干涸的鼻孔冷笑。
汉子将两杆“仿六四”插回腰后,微笑着回应:“我叫刘冰,无名小卒一个,平常都在河内那边混饭吃,这次因为公司内部问题不得已才来羊城,绝对没有踩线过界的意思,王总大可放心,如果王总有时间过去玩,我随时接待。”
“好,有功夫我一定亲自过去拜访哥们。”我皮笑肉不笑的点头。
“嗡!”
正说话的过程中,郑清树驾驶着我们那台车风驰电掣的赶了过来,可能是见我手里拎着“家伙什”,车子还没熄火,郑清树就已经一个箭步扎出来,手忙脚乱的挡在我身前,同时低声询问:“怎么了朗哥?”
“没事儿,碰上个老朋友,闲聊几句,老朋友瞎客套,还送了一把枪给我。”我将手里的“五连发”递给郑清树,吸溜两下鼻子,朝着刘冰摆摆手:“那咱今天就到这儿吧,记住哈哥们,第一次我理解你是误伤,如果还有第二次,那咱肯定得有点你来我往。”
“一定!”刘冰双手抱拳点点脑袋,歪脖看了眼旁边的邓锦鸿皱着眉头问:“你走不走?”
邓锦鸿鼓着腮帮子低喝:“冰哥,我再给你加五十万。”
“你留着自己烧吧。”刘冰吐了口唾沫,拔腿就朝车子方向走去。
邓锦鸿杵在原地愣神几秒钟,当跟我阴骘的目光碰撞在一起的时候,他立即缩了缩脖颈,连吼带叫的奔向越野车,十几秒钟后,越野车扬长而去,我长舒一口大气,朝着郑清树苦笑:“今天点背,碰上硬货了。”
我之所以选择不跟对方开火,说白了就是害怕。
既害怕自己真折在这样一个没名没姓的浑人手里,又害怕枪响之后引出来的一连串麻烦,最近一段时间因为邓国强的缘故,整个羊城都在打黑除恶,这种情况下别说开枪,走大街上跟人骂几句街,都担心会不会给你扣上一顶“不法之徒”的帽子,相信对面的刘冰同样也就这方面的顾及。
听我简单叙述一下事情经过后,郑清树紧绷着脸骂咧:“那个刘冰应该也是个玩枪的好手,我看他左右手的食指全是茧子,那是长期摸扳机练出来的印迹,而且狗日的刚才站位特别巧妙,进可抬枪就攻,退可拿邓锦鸿当肉盾防守,咱们国内这种人很少,基本上全是中d或者d南亚那头过来的硬咖。”
我深呼吸一口气道:“算啦,现在局势卡的太紧,他爱是哪的狠手是哪的,只要不牵扯到咱们的利益就ok。”
郑清树低声道:“那个邓锦鸿应该抓紧时间除掉,不然狗日的早晚会变成大麻烦。”
“他?”我不屑一顾的冷笑:“他的存在就是个移动的atm机,你没发现嘛,那帮越蓝仔压根没拿他当盘菜,我估计着就是想忽悠他俩钱花花,等给丫彻底掏空,他也就失去利用价值了。”
郑清树看了看我身后,关切的问:“咦?王影呢?”
“我刚才让她先跑了,这会儿也不知道出没出停车场。”我揪了揪鼻头,掏出手机拨通王影的号码:“你在哪呢?”
电话里传来王影急促的安抚声:“朗朗你别害怕昂,我报警啦,警察马上就到..”
听她的架势应该是酒醒了,我忍俊不禁的打趣:“报个p警,我这边已经完事了,你既然没什么问题的话,那就赶紧回去休息吧,往后少喝点酒,女孩子家家的要学会爱惜自己。”
“好啦好啦,你比他还能唠叨。”王影不耐烦的打断:“你真没事啦?你要是没事的话,我说个地方,你过来呗,我请你吃宵夜。”
“不用那么客气,咱俩之间不存在。”我脱口而出。
手机那头的王影沉默几秒钟后,发出一阵银铃般的“咯咯”笑声:“谁给你客气啦,我这会儿吐得肚子里空荡荡,想吃点东西又没带钱,而且现在又这么晚了,你放心我一个美少女深更半夜满大街乱窜嘛,你如果放心的话那就打扰了,没事儿哈,你不用看他的面子敷衍我。”
我无语的出声:“姐妹儿,你现在越来越会套路了,得勒,地址发我吧,这次你该不会又告诉我,手机扔车里了吧。”
王影突然凌乱的出声:“诶..你不说我都没想起来,我手机呢,我手机找不着啦,是不是刚才跑的时候弄丢了,你快帮我在附近找一找啊。”
“没手机,咱俩现在是搁心灵沟通呢,真服了!”我哭笑不得的催促:“赶紧给我发定位,早点吃完早散场,明天都还有事儿呢。”
结束通话以后,我招呼郑清树上车,越想越觉得好笑,王影那副天然呆一般的蠢萌好像是打娘胎里带出来的,从认识她以来,她整个人就总会时不时断电,当然我的意思并不是说她有多傻,相反她比大部分人都要聪慧很多,只不过总会干一些令人啼笑皆非的事儿。
见我托着下巴磕傻笑,郑清树一边拨动方向盘一边干咳:“朗哥,有句话我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我叼起一支烟笑道:“不知道该说不该说的时候,最好不要说,因为你潜意识里肯定明白,说出来这句话可能会让听话的人心情不爽。”
“啊?”郑清树蠕动两下嘴角,随即闭上嘴巴。
“我特么装逼呢,这你也信,哈哈..”我拍了拍他肩膀头道:“咱们兄弟之间没那么多讲究,想说什么直接说,能接受的我接受,接受不了我只当你自言自语,怎么了?”
“你说那帮人究竟是怎么知道你在这里的?咱们晚上来找王影,行踪不说有多隐蔽吧,但肯定不会太显眼,而知道你会这块的除了王影,就只剩下叶小九,这俩人会不会..”郑清树磕巴两下,干笑道:“我也就是随嘴那么一提哈朗哥,没有别的意思。”
“王影不可能。”我抿嘴摇头,态度坚定的说:“叶小九更没动机,他今晚上说过一句话很真实,我有的他全有,我没有的,他张张嘴巴就能有,而且那人给我的感觉很特别,绝对不会是两面三刀的选手。”
郑清树沉默片刻后,又低声道:“朗哥,你说小影心里对你真的就一点恨意都没有吗?”
“这..”我愣了一下,摇摇脑袋道:“这我说不准,我毕竟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更没办法取代她思考,但我感觉她不至于,算啦,这事儿就此打住吧,有时候知根知底并不是啥好事,半懂不懂最快乐。”
按照王影给我发的坐标,我们来到距离酒吧不算特别远的一条摆满小吃的夜摊上,找到她的时候,她正边毫无形象的啃着半拉西瓜边给人打语音电话,看到我后,她含糊不清的摆摆手示意我先坐下,随即朝着手机那头道:“我的意思就是这样,咱们可以妥协,但绝对不能一味忍让,宝来公司那边的要求如果实在太过分,那就算了,反正羊城做那个行业的人多了去...”
2336 虎父无犬女
等了好一阵子后,见她挂断电话,我才乐呵呵的开玩笑:“这么晚还唠工作呢,就照着你这个拼搏的劲头,青云国际的利润今年翻两番都不是梦。”
“唉..”王影表情苦涩的叹口气:“别说翻番,能守住现有的基业,我都觉得自己超常发挥啦,你是不知道他有多不负责,拍拍屁股直接走人,把公司甩给我,弄得就好像我欠他一样。”
“就是,惯他臭毛病,他不管你也别管啦,回头把公司直接打包一卖,你满世界旅游去得了,气死他!”我插混打科的逗闷子:“老板,给我来碗炒粉,树哥你吃啥自己点哈,这种路边摊子就得自己照顾好自己。”
“呵呵,好..”郑清树随即起身,意有所指的瞟了眼我和王影吧唧嘴:“那我四处转转去,看看都有什么。”
桌边的王影拧着眉头娇喝:“你说的叫人话嘛,青云国际是他命根子,当初抛妻弃子也要把公司建起来,足以证明他有多用心。”
我边抽烟边低声道:“对呗,你看你,既然啥都知道,何苦还让自己活得那么压抑,偌大个公司建立起来不容易,想要守下去更难,老头除了你以外没有任何亲人,他如果现在还不放手让你管理,将来等他没了,你那时候还不得乱成一锅粥。”
“你才没了呢,不会说话就吃瓜。”王影瞪了我一眼,将手边剩下的半拉西瓜推到我跟前,翻着白眼球轻哼:“最烦你的就是这一点,就不会装个哑巴,让我任性一会儿、牢骚一会嘛。”
我猥琐的一笑,搓了搓鼻子撇嘴:“话说,我晚上冒那么大的风险替你挡事儿,你就请我吃半拉西瓜啊?”
“对你来说不是小场面嘛。”王影一脸的理直气壮:“反正我当时没害怕,你让我走我就走,因为我知道你肯定有办法。”
“切,也不知道谁被吓得小脸白刷刷得。”我恶狠狠的啃了一大口西瓜,汁水顺着我下巴颏往下横流,斜楞眼睛继续逗她:“你跟我说句实话,当时你是不是就差尖叫啦?”
“怕你干嘛,我真没害怕,从我认识你以来,哪回咱们见面,你不得金戈铁马的跟人杀一盘,我都习惯了。”王影睁圆好看的杏仁眼睛,声音很小的轻叹:“可惜你没让我把这个习惯保持太久。”
听到她的话,我心尖禁不住一颤,但我很快将这种感觉压下去,有意岔开话题:“听你刚刚打电话,公司遇上什么麻烦了嘛,有需要的话,帅哥朗可以随时为你效劳哦。”
她看着我似笑非笑的说道:“不怕你老婆吃醋?”
“怕,非常怕。”我实话实说的点点脑袋:“但我相信她一定会理解,莽叔对我来说意义非凡,青云国际虽然没有我一毛钱股份,可我乐意帮助你一块守护下去。”
“没了?”王影歪着脑袋笑道。
我一头雾水的反问:“什么没了?”
“本来以为你能慷慨激昂的来段陈词呢,谁知道刚准备鼓掌你就结束了。”王影轻捋散落在脸前的碎发,正打算再说什么的时候,她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看了眼备注写着“宝来公司段总”,我努努嘴道:“先忙正事儿。”
王影叹口气,随后将脑袋转向另外一边,接起电话:“段总您好,您的要求我已经听我们公司市场部的经理说过了,实话实说我们真的办不到,我翻过公司以往的台账本,也从来没有哪家公司能让我们让利百分之四十得。”
电话那头的人不知道说了几句什么,王影那张平静的小脸蛋陡然泛红,胸口也一起一伏的剧烈鼓动:“段总,请自重,也请你把我和自己都当成个人,合作这种事情,能谈妥咱们就继续谈,实在谈不妥也没必要结怨..”
我坐的比较远,所以根本听不清电话那头到底在说什么,反正看王影的表情变得不太好看以后,我的目光立即投向她。
“混蛋,流氓!你随便,愿意怎么着姑奶奶都接着!想跟姑奶奶睡觉,你配吗!”猝不及防间王影“腾”的一下站起来,扯着嗓门咒骂:“对,随便你,我们青云国际既然能在羊城屹立这么多年,就不会怕任何宵小的挑衅!”
随着她的娇骂声越来越大,周围的不少食客和街道上的一些纷纷将目光投向我们,更有甚者直接**裸的望向我,那架势就好像是王影在跟我吵架一般。
骂完以后,王影“啪”的一下将手机拍在桌上,气得浑身直打哆嗦。
“甭管啥事,坐下来慢慢谈。”我弱弱的拽了拽她的袖子劝解。
“干嘛!”她余怒未消的瞪了我一眼,随即扭头指向街上的看客怒斥:“看什么看,没见过闭月羞花的美女发脾气吗!一个个全是神经病。”
闻声而来的郑清树赶忙扒拉开人群,迷糊的发问:“怎么了,怎么了..”
“啥事没有,你继续溜达你的去。”我摆摆手驱赶,同时拽着王影的小手硬拉坐下来,压低声音道:“你可是个沉鱼落雁的俏佳人,怎么能跟这些凡夫俗子置气呢,有什么委屈跟哥哥说,哥哥帮你搞定。”
“不用你。”王影将凉冰冰的小手从我掌心里抽出来,深呼吸两口气,又抓起桌上的手机开始拨打电话:“采购部李经理吗,你马上联系金来公司,就说他们之前的价格咱们同意了,让他们最快时间送货,我知道盈利很低,但起码好过赔本吧,你按照我说的去做就可以,董事会那边我来交代。”
挂断电话后,王影又马不停蹄的拨通另外一个号码:“明天帮我约一下商业局的周科,就说我想请他吃顿便饭,需要准备什么礼物,你看着安排,宝来公司的总部是在荔湾区对么,通知下去,从今天开始,咱们彻底切断和宝来公司的所有合作,对!正式跟他们打响商业战..”
望着脸颊泛红,但却透着一抹浓郁刚毅的王影,我第一次读懂什么叫“虎父无犬女”,此时王影那股子睥睨群雄的傲骨像极了我和刘博生第一次见到王莽时候的模样,两人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打完电话以后,王影嘟着小嘴自言自语的生闷气:“哼,跟我斗,宝来公司是真忘了我一个女人具备的优势他们都没有,等着瞧吧。”
“诶诶诶,说着话咋还跑偏了?”听到她的话,我挑眉打断:“啥叫女人的优势呀,咋地你准备干啥呀。”
“你猜呢..”王影莞尔一笑,风情万种的朝着我的面颊轻吐香气:“你觉得一个女人,尤其是一个单身女人的优势是什么呢。”
“我跟你说昂,你斗气归斗气,不该扯的马篮子最好少扯,莽叔如果知道的话,肯定削你信不信?”我没由来的有点紧张,盯着她的眼睛警告:“我告诉你昂,就算莽叔不知道,如果让我知道了,我绝对也不能轻饶你,女人应该懂得自爱和自重..”
面对我碎嘴子似的舒念,王影“噗嗤”一声捂嘴笑了出来:“想什么呢,还自爱、自重,我是说我是女人,我肯定比那些领导、老板都更了解自己的太太需要什么吧,现在讨巧老板那一套已经过时了,什么礼物都比不过枕边风吹得狠,我前几天刚刚盘下来一家美容院,准备再雇几个国外的专业美容师,以后只针对那类特殊人群的太太和情人们服务。”
“嘣、嘣..”
她正满脸兴奋跟我说自己的伟大理念时候,枪口处突然传来几声沉闷的枪响。
“杀人啦..”
“杀人啦!”
紧跟着一阵尖叫声泛起,只看到满大街的食客、行人纷纷落荒而逃,瞬间撞翻路边的一些桌椅板凳。
眼瞅着一大堆人朝我们这边狂奔,我急忙一把抓住王影的手掌喊叫:“别特么挤,小影抓紧我。”
随着惊恐的人流涌动,很快我俩被推到了街尾处,此刻拥堵的人群也少了很多,我掏出手机拨通郑清树的号码:“哪呢?你没受伤啥的吧。”
郑清树语速飞快的回答:“没有,街口有两伙人干起来了,这两伙人你都认识,一个是刚刚跟咱们打过照面的那帮越蓝仔,还有一个竟然是白帝,你们先找个安全地方,我看看能不能录下来点片段...”
2337 希望是我想多了
半小时后,天河区警局附近的一家咖啡馆,我和王影面对面坐着闲聊。
我现在有种上哪都不安全的感觉,尤其是还带着个毫无战斗力的王影,除了警察局,估计也就消防队能给我些许的宽慰。
我笑呵呵的调侃她:“你说你这一天不是吃就是喝,为啥一点肉不见涨呢。”
“没辙,体质在这儿摆着呢,羡慕吧。”王影轻轻搅拌面前的“卡布奇诺”,眉开眼笑的噘嘴:“话说你这段时间看起来瘦下去不少,肯定烦心事一大堆吧。”
王影和大部分女孩的区别在于,她很少矫情,胆量似乎也要大很多,不论是之前停车场的遭遇,还是刚刚小吃街上的枪声,都好像没对她造成太大的影响,事情过去之后,她根本不会再扭扭捏捏做出一抹害怕的模样,甚至压根不会主动提起。
“还好吧,都过去啦。”我抿了口面前的白开水笑应。
这个时候,郑清树大步流星的从外面走了进来,人还没到,声音已经传了过来:“朗哥,你是没看见,刚刚街口的混战真特娘的刺激,白帝一人单挑四五把枪,完杀对方仨人,重伤一人..”
“嘘。”我伸出食指放在嘴边,比划一个禁声的手势,随即朝他招招手。
等他坐下以后,我才低声道:“你呀,往后注意点影响,走哪都喜欢大嗓门的毛病得改,你听不见,不代表旁人听不见。”
说着话,我还意有所指的瞟了眼不远处几个服务生,此时已经是午夜时分,整个咖啡厅里除了我们以外再无别的客人。
“嘿嘿..有点小亢奋。”郑清树缩了缩脑袋,左右环视一眼后,压着嗓子道:“那个白帝真特么强悍,手里啥武器都没有,愣是拿筷子干死三个越蓝仔,五个人除了带头那个脸上有疤的全身而退,剩下的都撂了。”
“撂了是什么意思?”王影好奇的问。
郑清树呲牙解释:“被抓了呗,咱们大华夏的出警速度真不是盖的,从两帮人干起来再到防暴队的出现,我感觉也就几分钟的事儿,死的死、抓的抓,那帮越蓝仔这回算是彻底踢到铁板了,损兵又折将。”
“白帝呢?”我下意识的掏出烟盒,又感觉在这种环境下不适合抽烟,迟疑几秒钟后将烟盒揣回兜里,抓着打火机在指间把玩。
“大大方方的走了。”郑清树掏出手机,点开屏幕道:“喏,你看..”
说这话,他点一段视频,视频中白帝先是掀翻一张桌子,然后速度很快的移动到旁边的一辆灰色小轿车后面,接着宛如展翅的大鹏鸟一般,脚踩轿车的后备箱,身体一跃而起,直接从车顶掠过,人还没有完全落地,左腿已经精准无误的踹在一个藏在车头的壮汉脑袋上。
等他身体完全坠落,右手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掏出一把一次性筷子,然后“噗”的一下扎在那名壮汉的脖颈处。
壮汉轰然倒地,鲜血顺着脖颈潺潺喷出。
随着镜头一阵摆动,就看到白帝四平八稳的朝街口走去,临走时候,他还回头看了眼手机拍摄的方向,盯着他古井无波的眼眸,我禁不住打了个冷颤,那种感觉就好像是他在跟我们对视一般。
我皱着眉头看向郑清树发问:“他发现你在拍摄了?”
“应该没有吧,我当时躲在一家店门的后面,特别隐蔽。”郑清树不确定的摇摇脑袋。
“真特么的。”我鼓着腮帮子吹口气,随即朝他道:“把你手机先给我吧,我回头拷贝一下里面的视频。”
郑清树坏笑着豁嘴:“朗哥,你是不是准备拿这段视频干点啥?”
“干毛线,想办法给你续命,真被白帝盯上了,你估摸着自己能从他手底下挺几个回合?”我瞪了他一眼,挺无语的嘟囔:“树哥,你最近不止话多了,事儿也多了,要是放在以前,你就算偷看,肯定也不会拍照,能不能告诉我,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你焕发了第二春呢。”
“啊?”面对我似笑非笑的询问,郑清树不自然的揉搓两下鼻子,干声辩解:“朗哥,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给咱家里做点事情,之前我发现你好像挺欣赏这个白帝的,所以..”
“有心了。”我拍了拍他肩膀打断,将面前的白开水一饮而尽后,昂头望向王影道:“回家吗?回家我让人送你,不想回去的话,你就自己找地方溜达,我得去办点更要紧的事儿。”
王影眨巴两下眼睛,笑嘻嘻的问:“深更半夜,你放心把我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仍在大街上呀。”
“反正你已经醒酒了,报警电话比我打的还溜,你要不想回去就自己找地方玩去吧,不过我个人建议你还是少喝酒或者不喝酒,酒那玩意儿真不是啥好东西,喝少了心难受,喝多了胃难受。”我站起身子,朝她摆摆手道:“那咱就撒由那拉吧。”
“王朗,我..”见我要走,王影也“腾”的一下站起来,脸色窘迫的指了指不远处的收银台道:“我没钱..你要走也行,把账给我结了,完事再给我拿点打车费,大不了我下次还你。”
“祖奶奶,你真是我亲祖奶奶,堂堂青云国际的大总裁,竟然讹我一个开小旅馆得。”我双手合十的作揖,索性侧脖看向旁边的郑清树笑道:“树哥,你能者多劳,受累把账结一下,顺带送她回去吧。”
郑清树一副很受伤似的捂着胸口念叨:“诶我去,你俩搞对象,怎么还让我还往里搭钱呢。”
auzw. p;#109;
“闭嘴!”
“别瞎说!”
我和王影异口同声的开腔,说完以后,我俩彼此对望一眼。
“得,我只当是提前随份子啦。”郑清树悻悻的缩了缩脖颈。
透过旁边的窗户看了眼空荡荡的大街,见到路边摇曳的树枝不停晃动,我脱下来运动服外套披到王影身上,嘴里还小气吧啦的哼唧:“起风了,衣服先借你穿,提前声明哈,除了西装,我可就这一身运动服昂,阿迪的,买的时候嘎嘎贵,穿完记得洗干净还我。”
“吝啬鬼,回头赔你十件。”王影吐着粉嫩的小舌头扮了个鬼脸。
杵在边上的郑清树摸了摸脸颊,转身朝收银台走去:“哎,你俩慢慢你侬我侬吧,我去结账。”
盯着他的背影,我沉默几秒后,声音压的极低,用只有我俩能听到的音量道:“上车以后,你就把电话给我拨过来,什么也别说,完事不动声色将手机丢到椅座底下或者别的什么不起眼的地方,明白啥意思不?”
“呃?”王影也偏头看了眼郑清树,灵动的眸子转了几下,接着浅笑:“那你准备怎么感谢我呢。”
“请你水个饺?”我揪了揪喉结,没正经吧唧嘴巴。
王影立马举起粉拳娇嗔:“打死你!”
“正经的,这事儿对我挺重要。”我握住她的拳头,再次昂头看了眼走到银台边的郑清树,他正一边掏钱一边扭头朝我们这个方向张望,在他看来,我和王影估计是在打情骂俏。
王影没好气的翻动白眼:“知道啦,明天记得把手机还我,手机不值钱,里面很多客户值钱。”
几分钟后,我们仨人从咖啡馆门口分开。
临上车前,郑清树轻声问我:“朗哥,待会我直接回酒店啊?”
我诉苦似的捂着肚子嘟囔:“嗯,回去的时候记得给我买口吃的,这一晚上,吃没吃好、喝没喝美,真心憋屈..”
“哈哈,好嘞!”郑清树比划一个ok的手势。
目视车子渐渐驶远后,我脸上的笑容陡然泛冷,很多,王影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我将手机打开免提功能,然后翻出来白帝上次留给我的联系方式,拿郑清树的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接通,那边的白帝声音低沉而沙哑:“喂?”
“陌生号都敢接,你胆子可真肥。”我笑呵呵的出声:“我是王朗。”
白帝沉默几秒钟后发问:“听出来了,有事啊?”
我抽吸两下鼻子道:“有点关于你的小事儿,咱们还在上次碰头的那个小公园见面吧。”
白帝谨慎的出声:“总定在一个地方碰头不安全,去你一号店的后门吧,我记得那边有个垃圾点,一个小时后垃圾点附近碰面。”
结束通话以后,我拦下一辆出租车返回酒店,同时竖着耳朵听我手机那边的动静。
电话中,王影和郑清树似乎没有太多交流,除了王影让他拐弯或者直行,郑清树全程基本不吱声。
我希望是自己想多了,更希望自己想象中的事情永远不会发生。
让出租车在距离酒店好一段的距离停下后,我徒步朝后门走去,这个时候,我手机中突然传来王影的声音:“树哥,我到家了,那你路上慢点,今天晚上谢谢啊。”
沉默了一路上的郑清树突兀笑问:“不客气,对了小影,你喜欢我们朗哥吗?”
我顿时皱眉停驻原地,静静聆听二人的对话...
.skbbqkan
2338 白帝往事
..,最快更新头狼最新章节!
电话那头的王影久久没有回应。
郑清树接着道:“这会儿就咱们两个人,有啥不好意思说的,实话告诉你吧,我最近跟朗哥呆的时间比较长,我能感觉的出来,他肯定还喜欢你,在对小雅这块,我可从来没见过他有这么好的耐心。”
郑清树并不知道,他和王影的对话被我全程监听,但王影心里清清楚楚。
沉默片刻后,王影声音不大的说:“树哥,这些都是我和王朗的私事,你还是少问的好。”
“小影,从公司角度来说,王朗是我老板,老板的喜怒决定一个公司的前景,我说的没问题吧?从私人角度来讲,我和朗哥也算是在一起经历过很多的兄弟,我比他大一点,当哥的是打心眼里希望他能快乐。”郑清树叹息一声:“我感觉他和小雅分开是早晚的事儿,你加把劲,说不定能早早的跟朗哥在一..”
“树哥,我挺累了,要回去休息了,你回去路上也慢点,再见。”王影直接打断,传来“嘭”的一声关门的声音,手机中再次陷入安静当中。
我转动几下眼珠子,托着手机继续往前走,同时脑子里琢磨着郑清树刚刚为什么要和王影说这些,如果只分析两人的对话,貌似什么毛病都没有,郑清树对我的关切之情很明显,但不知道怎么了,我却总有种怪怪的感觉,认为哪里不太对劲。
“究竟是哪不对劲呢..”我自言自语的呢喃。
蹲在酒店后面的垃圾点附近等了差不多二十来分钟,手机里都没有再传来任何动静,郑清树好像一直都在开车,我正准备挂断电话时候,一袭白色休闲装的白帝脚步轻盈的打我对面走了过来,盯着他那张表情平静的脸颊,我终于意识到哪不对劲了。
郑清树和白帝其实差不多,都属于那种脸上挂着笑,但是骨子里很冷的人,即便现在他尽可能的表现出大大咧咧的样子,但是我了解,这只是他的一种伪装,他这个人性格冷、办事方式也比较冷,就算关心我,也绝对不会流于表面,也就是说他刚刚跟王影唠那些话,肯定是另有目的的,至于目的是什么,我暂时还没想出个所以然。
白帝几步跨到我面前,四平八稳的出声:“找我什么事?”
我将我的手机揣进裤兜里,然后拿出郑清树的手机,翻出来视频递给他。
简单浏览一遍视频后,白帝歪了歪脖颈,似笑非笑道:“所以呢,你准备拿这东西要挟我做点什么吗?我劝你最好收起来这种心思,现在这里只有你和我,我只要动手,你肯定跑不掉。”
“狭隘、偏激。”我露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拿指头点了点他撇嘴:“让你看的目的就是为了告诉你,之前我哥们偷拍没有别的意思,不过是想拿给我看热闹,这是视频的原件,没有任何复印件,我现在当你面删掉。”
白帝斜眼看向我问:“录视频的家伙就是上次躲在暗处拿狙击枪的那位吧?”
“你别管他是谁,总之是我的人,为了怕你多想,我这不赶紧当面澄清嘛。”我抽吸两下鼻子,当着他面按下删除视频,随即耸了耸肩膀道:“这下啥也没了,干干净净。”
白帝淡淡的瞟了眼手机,双手抱在胸前问:“你对自己人挺好的,我听说头狼这次之所以会跟常、邓两尊大拿开战,也是因为你手底下的兄弟。”
我半真半假的出声:“你要是愿意过来,绝对也是这种待遇。”
“哈哈哈,你这嘴皮子啊,我服。”白帝翘起大拇指道:“不过我说句不该说的话,你认为他们是兄弟,想没想过,他们是不是同样拿你当兄弟呢,我见过太多太多兄弟相残的例子,贫困潦倒时候拥抱取暖,富贵荣华以后勾心斗角。”
“我没太懂你的意思。”我点燃一支烟,直勾勾的看向他。
白帝抖落两下手臂,从我手里接过郑清树的手机,对准我“咔嚓”拍了照,闪光灯晃得我下意识的抬起胳膊抵挡,随即他又将手机还给我,笑了笑道:“我就是这样发现自己被偷拍的,就像上次那位躲在暗地里狙击的哥们,突然用红外线晃我一样,我真没有你想象中那么神通广大。”
我不可思议的呢喃:“你的意思是..他故意让你发现他的存在?”
“是不是故意我不清楚,但作为一个狙击手,这点专业的素养都没有的话,我只能评价你这位兄弟真是太业余了,业余到有可能会毁掉你大事。”白帝转动两下脖颈,发出“咯嘣咯嘣”的脆响,微笑着说:“没别的事情,我就先闪了,需要我做什么,你可以直接电话,没必要回回见面,我是个灾星,跟谁离太近,谁就容易倒霉。”
见他转身要走,我冷不丁出声:“今晚上跟你开磕的那个刘冰我见过,他是打越蓝那边过来的吧。”
“哦?”白帝很是意外的回过来脑袋。
我咳嗽两声,指了指旁边的马路牙子道:“跟我聊几句呗,我对你的过往很好奇,书上说书有未曾经我读,事无不可对人言。”
“可书上还说,不如意事常**,可与语人无二三。”白帝迟疑片刻,随即一屁股坐下,朝我伸出手掌道:“有烟吗?给我来一颗。”
“我一直以为像你们这种武林高手都不抽烟呢。”我掏出烟盒,递给他一支,自己同时叼起来一支,比划一个“邀请”的手势道:“开始你的演讲,讲讲你能与人言的二三,我坚信甭管多坚强的人,都渴望有个能说说话的哥们,需要一个合理的发泄口,咱俩刚好没有任何利益冲突,我可以给你当个忠实听众。”
“咋说呢,故事有点长。”白帝咬着烟嘴,眼珠子朝上瞟动,似乎是在看天空,又似乎是在回忆过往,直到嘴边的烟卷燃烧了差不多一小半后,他才缓缓打开话匣:“我是hn人,跟高利松算是半个同乡,打小念的就是武校,这身功夫也都是从那边学来的,十六七岁高中毕业,成天游手好闲,又不爱打工上班,所以就跟着我父亲跑去越蓝做买卖。”
我点点脑袋,替他又续上一支烟后,示意他继续。
“过去以后,我父亲忙于生计,基本上就疏忽了对我的管理,也就是那时候,我开始迷恋上了混迹街头,因为觉得够帅够风光,想要什么直接抢就可以,拳头大就是硬道理,那边比咱这头落后很多,就算是现在也差不多是这种规则。”白帝夹着烟卷,眼眸里闪过一抹异样的光彩:“那时候,我们有五个结拜兄弟,我年龄最小,但是哥哥们都很听我的,很快我们在那一带就闯出点小名气。”
我随口应声:“嗯,那边似乎比较好铲社会吧。”
“风光伴随着风险,辉煌和仓惶总是同行。”白帝很文艺范的摇摇脑袋:“在一次街头火拼中,我们不小心伤到了当地一个很有实力大家族的公子哥,结果大家全部被抓,当时五家凑在一块赔了差不多能有四百多万吧,事情才算了解。”
我吐了口烟雾问:“经过那件事情后,你们更齐心了?”
“不,我们散了,第一,当时哥几个岁数都不大,那会儿的年轻人绝对没你们现在生猛,第二,基本上都是普通家庭,属我家条件好,可我爸忙活一年也赚不到几个钱,第三,两个哥哥要回国生活了。”白帝摇摇头道:“从那以后,我们算是暂时安稳下来,但是哥几个的联系从来没有断过,回国的是我大哥和三哥,大哥性子野,回来以后也没学好,继续靠捞偏门为生,不过混的还算不错,开了家小酒吧,三哥从小就喜欢摸枪,回来以后去当兵了。”
听到他的话,我猛然间想起,前几天亲眼目睹他在街口开枪,而后又听出租车司机们闲聊说是被杀的汪东生前荒淫无道,好像还占过某家酒吧老板娘的便宜,随即又想起来白帝刺死邢虎那晚上说过的话,好像一直围绕一个当兵的说事。
“你是为你大哥和三哥杀的人?”我咽了口唾沫问。
“算是吧,三哥已经没了,大哥让人打成了半瘫,原本我这次来羊城,只是为了跟大哥聚一聚,顺便道个别。”白帝揉搓两下额头干笑。
“那不对呀,我之前让人打听过,汪东和邢虎早几年前都在金边待过。”我抓了抓后脑勺费解的说:“还有那个叫刘冰的貌似是越蓝人,你们这关系有点乱套啊。”
“其实一点都不乱,汪东和邢虎包括刘冰和我其实都隶属同一组织,刚刚我说过,我们哥几个散了以后,大家算是暂时安稳下来,可只是暂时,大哥和三哥走了差不多半年左右,我又带着二哥和四哥加入了当地一个很有势力的公司,在组织里发生了很多事情,我不太想说,总之最后是我叛逃了。”白帝将烟蒂弹飞,苦笑着说:“与其说是我为大哥三哥报仇,不如说是他们因为跟我有联系倒霉,尤其是大哥,唉...”
2339 翻篇!
..,最快更新头狼最新章节!
听到白帝的话,我倒吸一口冷气,皱皱鼻子道:“那你们这个组织挺庞大的啊,从金边到羊城,这中间跨度可不小,竟然都有你们的人。”
“怎么跟你形容呢。”白帝捏着烟蒂在地上画着圈圈:“我们组织不同于你们头狼公司、高利松的高氏集团那样,你们属于工作和生活挨着一起,而我们工作归工作,生活是生活,打个比方说,邢虎平常是拆迁公司的老板,只要组织不召唤他,他就可以一直保持这样的身份,但要是组织召唤,他就只能是个小兵。”
“意思是你们平常各有各的谋生手段,也各自有不同的社会身份,只有组织摇旗时候才会回归,对么?”我舔舐两下嘴角干笑:“卧槽,我听的咋那么瘆得慌呢,感觉跟**kb组织似的。”
“大同小异吧。”白帝轻啐一口,自嘲的笑了笑:“都属于打着各种各样旗号,四处敛财、为非作歹的那种法外狂徒,所以当我厌倦、看透以后,就决定逃离。”
说罢话,他长舒一口气,抹擦两下自己刀削斧刻一般的下巴颏浅笑:“老憋在心里没人可聊,冷不丁全说出来一下子心里舒畅很多,怎么样?你现在还敢邀我入伙不?”
“那有啥不敢的,你敢来我就敢要。”我不假思索的咧嘴笑道,随即表情夸张的吹牛:“狠茬子、硬货我也不是没见过,上回去阿城,我还看到有人扛着火箭炮,草特娘的,嘭的一下直接干塌半栋楼的那种,你问问我那群兄弟,当时我们鸟他没?晒脸照样收拾。”
白帝眨巴两下眸子,怔怔注视我几秒钟后,摆摆手道:“得了吧,我不能坑你。”
我语气真挚的出声:“真心话,来不?来的话,我马上给你安排个经理位置,有啥难事,咱们一块扛,多大的坎坷哥们都能陪你一起趟。”
“拉倒吧,咱们现在这种相处方式就挺好。”白帝摆摆手道:“故事也说完啦,我得找地方歇着去了,还是那句话,有什么事情打电话即可,没必要非跟我面对面,跟我碰头的次数多了,对你不是好事。”
不待我再多说什么,白帝悠然起身,拍打两下屁股上的尘土,不急不缓的朝街口走去。
“真事儿他白哥,你要乐意来咱家,回头给你个董事长当当也无所谓。”我双手合成小喇叭状冲他的背影吆喝,说完以后我又很小声的补充一句:“反正咱家除了我以外全是董事长。”
白帝没有任何回应,很快消失在黑夜中。
从原地抽了口烟后,我也晃晃悠悠的起身准备回酒店,同时在心底暗暗思索,明天应该先去拜访老熊呢,还是抓紧时间给石公、秦公两位老祖宗备份他们心仪的礼物。
“哎呀我滴天啊,破鞋漏脚尖,老师让俺交学费,俺说等两天儿..”
就在这时候,我兜里突然传来一阵手机铃声,给我吓够呛,忙不迭掏出来一看,居然是郑清树的手机,一个备注“家”的电话打到他手机上,我犹豫一下接起:“喂?”
“朗哥,你是步行往回走嘛,宵夜都凉了,也没见你回来。”电话里传来郑清树的声音。
“我临时去见了一个朋友,你搁办公室先等我吧。”我讪笑回应。
挂断电话后,我好奇的翻动郑清树的通讯簿,这才发现,他把酒店座机的号码存成了家,把我和其他兄弟的号码都加了一个“兄弟”的前缀,顿时间有点忍俊不禁的摇摇脑袋:“瞅着挺冷漠,实际上闷骚型。”
电话号码的备注确实代表不了任何,但至少可以证明公司和这帮人在他心里的地位。
对一个性格内敛的人来说,能把所有人都放在心上,这本身就是一件极不容易的事情,想到这儿,我掏出我自己手机,我跟王影的通话依旧没有挂断,我轻扇自己一个小嘴巴子呢喃:“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之前在停车场被那个叫刘冰的越蓝仔带一帮人包围,郑清树说过一句话,知道今天晚上我会去找王影的除了叶小九也就王影本人,所以让他产生了质疑,但他当时露说了一个人,他整晚上跟着我,出事时候又那么正好不在,所以我第一次产生怀疑,他是不是在故意把我往怀疑叶小九或者王影这个方向引导。
之后,我和王影在小吃街上,他的话又莫名变得很多,瞬间让我对他的疑惑增大,所以才有了我让王影和我保持通话那一段。
电话里面,我听得清清楚楚,他除了关心我和王影的私人感情以外,并没有做任何出格的事情,说任何不恰当的话,所以疑虑也就随之打消。
走近酒店电梯,我又冷不丁想起白帝跟我说的那些话,自言自语道:“可是白帝为什么说他有意暴露自己呢?”
白帝没有任何理由骗我,我们之间一不存在利益纠葛,二也没有太过亲密接触,甚至于他可能都不知道故意暴露自己的郑清树究竟长什么样子。
我像是陷入了一个思想的犄角旮旯,越琢磨越觉得脑瓜子嗡嗡炸响,干脆拍了拍后脑勺嘟囔:“妈的,想不通,越想越头大,直接问他得了。”
刘冰和邓锦鸿不是神仙,不可能无缘无故确定我的位置,这里头绝对有猫腻,白帝的话更不可能是信口开河,说明郑清树指定暴露了什么,我寻思着与其自己东想西琢磨,还不如大大方方的跟郑清树敞开心扉的谈谈。
回到办公室里,郑清树正瞧着二郎腿昂头看电视,见我推门进来,他乐呵呵的指了指摆在茶几上的一些零食调侃:“你再不回来,我一个人都快造完了。”
“曼联对莱切斯特啊,你也喜欢看球赛?”我看了眼电视机,随手抄起一支酒瓶子咬开瓶盖道:“来,咱俩喝一个,折腾特别半晚上,正经东西一口没吃上,还把咱俩累够呛。”
“那有啥累得,你为了幸福,我替兄弟们为了你幸福。”郑清树也咬开一瓶啤酒,跟我“叮”的轻碰一下,随即长吁一口气道:“朗哥,我说句正经话哈,小影其实真挺配你的,不管是模样、气质还是遇事时候那份不慌不忙的模样,临下车前,我还特意问她,喜不喜欢你了,她没吱声,但看表情我觉得有戏,你要跟她在一起,头狼和青云国际强强联合,到时候嘿嘿..”
“你这话本身就挺不正经的,我尼玛有家有口,还跟人家一个未婚女青年扯什么喜欢不喜欢。”我白了他一眼,心底稍感踏实,他现在说的这些话,全是我晚上在电话里就听到的,既没有夸大其词,也没有藏着掖着。
郑清树抓起半拉烤鹅腿递给我,呲牙坏笑:“没听人说嘛,老爷们应该四海为家,可怎么做到四海为家,那肯定是四海八荒都有媳妇都有家,我感觉这种事情只要女人乐意,其他问题都不叫问题..”
“吁!”我摆手打断:“越说特么越不靠谱了,咱不说执手一人、共度白首,最起码的责任心和使命感得有吧,跟我一场,小雅几乎丢掉半条命,给我生了个大胖小子,又差点要去她半条小命,光是这份感情,我甭管心里有什么杂七杂八的想法都必须收起来,咱老爷们能花哨,但不能花心,能风流,但不能下流,这是底线。”
郑清树缩了缩脖颈,举起酒瓶道:“可能是我多想了。”
“肯定是你想多了,我自己应该跟什么样的人在一块,自己还能不清楚嘛,我的事儿往后不要跟着瞎起哄。”我乐呵呵的跟他碰了一下,猝不及防的出声:“刚才我和白帝见面了,他告诉我一件事情。”
“啊?啊。”郑清树愣了一下,第一声“啊?”是意外,第二声“啊”,则显得很平淡,低头喝了口酒道:“他肯定告诉你,我故意暴露了自己对么?”
我面不改色的啃着鹅腿,静等他自己往下说。
郑清树搓了搓腮帮子道:“说实话,上次狙他的时候,我真不是故意的,红外线可以更精准定位,而且还起到一个威慑作用,就是直接暗示他,敢不老实,我下一枪肯定嘣他,而今天晚上我是故意的..”
“原因。”我语言简练的问。
“不暴露的话,他怎么知道自己被偷拍,不知道被偷拍,他就不会有种又欠你一份人情的感觉。”郑清树叼起一支烟干笑:“可能是我自作聪明了吧,嘿嘿..”
我表情真挚的出声:“树哥,你拿头狼当家,我们就都是你兄弟,不存在想多想少,你把头狼当成个小旅店,那咱们也肯定拿你当成块随时能换的垫桌布,这玩意儿都是互相得。”
“喝酒、喝酒,往后这类蠢事我肯定不会再干了。”郑清树缩了缩脖颈招呼。
简简单单的吃了顿宵夜后,郑清树晃晃悠悠的离去,我则和衣躺在沙发上,陷入了沉思。
今天晚上,我俩虽不算开诚布公,但彼此间也把话唠的相当明白,不论是我起误会,还是他真得心生小九九,我感觉事情都应该翻篇了,毕竟身处这样时时充满诱惑的圈子里,但凡是个人都很难真正左右自己。
胡乱遐想中,我沉沉进入梦乡,感觉没睡多大一会儿工夫,我就被一阵急促的手机震动给吵醒,看了眼居然是连城的号码,我一激灵坐了起来,按下接听键:“怎么了城哥?”
连城语调急促的出声:“羊城军区总医院,速来..”
2340 猝不及防的帮忙
..,最快更新头狼最新章节!
四十多分钟后,羊城军区总医院脑科急诊室外的走廊外。
我拎着两盒营养品风风火火的赶过来,因为连城在电话里说的很模糊,既没告诉我什么人住院,也没说他本人在不在这里,所以我寻思着他可能是想让我代替他来探望某位病人什么的。
结果当我从电梯里出来,瞬间吓了一大跳。
走廊外,黑压压的全是人,而且应该都不是普通人,其中有**个身穿常服的,模样看起来都不算特别年轻,还有六七个上身白衬衫、下面衬黑西裤的中年,就连老熊都赫然在列,能和老熊并立,可想而知那群中年的身份肯定也极不简单,一群人严严实实的矗立急诊室门前,脸上都写满了焦躁。
我倒吸两口冷气,心里暗道,难不成住院是某位陆地神仙级别的大咖么?正准备跟老熊打声招呼时候,连城从走廊另外一头出现,朝着我挥挥手臂招呼:“小朗,这边!”
“城哥..”我忙不迭走了过去。
连城瞄了眼急诊室门口的一众大咖,搂住我肩膀直接走向不远处的消防通道。
消防通道里,一个年约三十一二左右的白净男人,眼圈泛红,正依靠着墙壁“吧滋吧滋”的裹着烟卷,见到我们俩进来,男人昂头淡淡的看了一眼,就又低头继续抽烟。
“小恩,这位是我刚刚跟你提过的王朗,我在羊城最好的朋友。”连城拍了拍男人的肩膀头,随即又扭头朝我介绍:“朗朗啊,这位是石公的二儿子石恩,也是白云山医药集团的负责人之一。”
“啊?”我愣了一下,脑子里随即出现经常在电视里看到的“白云山制药”的广告,对于羊城那些知名大企业,我除了知道辉煌公司和王莽的青云国际,也就听说过白云山制药,因为和阿城伊德的合作主要就是药材方面,所以我特意打听过周边的相关药厂之流,而“白云山制药”绝对属于羊城乃至半个粤省这行里的翘楚。
我瞬间不可思议的再次望向那个男人。
男人皮肤白皙,透着一股子大病初愈的孱弱,剃着个再平常不过的平头,五官虽不说有多俊朗,但是组合在一起却显得尤为的舒服,眼睛看人时候总会下意识的眯缝,我估摸着他本身应该是个近视眼,只是没有戴眼镜。
听到连城的介绍,男人丢掉夹在指间的烟卷,朝我温文尔雅的伸出手掌:“你好王朗,总听小城提及你。”
“恩哥好。”我顺杆往上爬的称呼一声“哥”。
刘博生说过,跟人打招呼是门高深且简单的学问,通常第一次见面如果就把关系搞得非常亲密的,往后交流起来会更轻松易上手。
简单认识一番后,连城看向我叹息一声:“朗朗啊,石公今天下楼梯的时候,不慎滑倒,伤到了脑子,根据医生的观察,石公最好的情况是变成植物人,也有可能..”
“这..石公..怎么会..”我立时间瞠目结舌,怎么也不敢想象几天前还引颈高歌的老头竟然一下子出了这么大的问题,脑子里有点反应不过来。
“石公对你的恩情不用我多言表,他已经这样了,生死有命、福缘看天。”连城点点脑袋,继续道:“现在小恩有个困难需要你帮忙。”
我毫不犹豫的拍打胸口保证:“好,您说!能办不能办我都肯定会竭尽全力。”
“这个人叫石光,是小恩的大哥,也是白云山制药的负责人之一,没什么意外的话,他会在今天早上八点半抵挡白云机场,我和小恩都希望他消失,最好是交通事故或者别的意外。”连城从衣服内兜里掏出一张照片递给我,压低声音道:“至于原因,你不用多问,如果闯出来什么不好收场的祸,我和小恩会全力帮你搞定。”
听到连城的话,我再次一愣,目光同时投向他手中的照片。
照片上的男人风华正茂,五官轮廓像极了我面前的这位石恩,只不过他是长头发,而且看起来岁数要大上一些。
见我犹豫不决,石恩侧脖轻问:“有什么问题你可以直说的朗朗。”
“没..没有。”我吞了口唾沫,挤出一抹干笑,回应的同时,我脑子里已经浮现出一幅豪门嫡系争权夺势的狗血桥段,即便连城没有跟我明说任何,但我也想象的到,石公八成就是“白云山制药”幕后最大的股东,此时他生死未卜,底下的两个儿子可能都怕财产会落到对方手里,所以率先展开了各自的攻势。
“小朗,我知道让你干这种事情确实特别膈应。”连城揪了揪鼻头,语重心长的开腔:“但现在我们真是走投无路,不怕你笑话,我和小恩来医院前,刚刚遭受过一次袭击,如果我们再不做出还击,这一仗肯定要败。”
说罢话,他撩起自己的衣裳,我这才看到他的小腹上缠绕一卷纱布,红血隐隐朝外浸透,难怪刚刚看他走路的姿势特别别扭。
“城哥,我懂什么意思。”我咬着嘴皮点点脑袋。
连城勾住我脖颈低语:“小朗啊,你别多想,我没有任何拿你当刀子的意思,你也可以拒绝我,这种事情本身小恩完全不需要露面,我特意让他跟你见上一见,目的就是告诉你,咱们是当朋友相处,应该坦诚,这样就算真闹出什么事情,你被抓或者被捕,如果我们不管你的话,你完全可以将我俩都咬出来。”
他这句话就像是一颗软钉子似的扎在我心口,让我既没办法反驳,又数落不出任何不是。
“朗朗,这个社会就是你帮我,我帮你,彼此互助,太过夸张的承诺我不敢保证,但如果这回成了,往后头狼公司就是我石恩的死党和知己。”石恩轻抹一下脑门子上的汗渍,表情诚恳的望向我:“拜托了。”
“只需要他咽气即可,方法不论是么?”我脸上的肌肉抽搐两下,盯盯望向石恩。
石恩蠕动两下嘴角,眸子里先是浮过一抹不忍,随即变得异常坚毅,重重点头道:“具体怎么落实你自行安排,所有后果我会一力承当。”
“明白!”我吐了口唾沫,发狠的从连城手中接过照片。
寒暄几句后,连城怕引人注意,将我从消防通道里一路将我送上车,替我关上车门的瞬间,他眼神复杂的开腔:“朗朗,我希望你不要有任何别的想法,如果有选择,我肯定不会找你的,实在是一切发生的太过仓促,我准备的很多后招都来不及亮出来。”
“城哥,不用解释,当初咱俩能混到一块,不就是因为你说话够直接嘛,就像你之前说的,朋友就得互相帮忙,总让你帮我,我没有回报,那你还不如直接养几个手下。”我会心的笑道:“你做到位了,但我还有个不情之请,如果事情侥幸办成以后,我想跟石恩谈一笔合作。”
“哦?”连城微微一愣。
我补充道:“你放心,不是啥非法买卖,最正儿八经的合作,我给钱、他卖我药,只求价格合理,大家可以长期合作。”
他点头微笑:“石光如果没了,制药公司就完全属于石恩了,什么合作都没问题,我甚至可以动员他,为你们酒店融一笔巨资。”
“妥了!”我比划一个ok的手势。
在我发动着车子以后,连城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一般,“啪啪”拍打两下车门招呼:“对了,小朗..”
我迷惑的将脑袋探出车外发问:“怎么啦?”
连城凑到我耳边低语:“石光很不简单,他既然能做出先一步袭击石恩,就说明肯定也动了杀心,我感觉他应该会留后手,机场能不动弹最好不要动弹,不然..”
我想了想后应声:“嗯,有没有关于他身边保镖或者随行的资料?”
“我得打听一下,待会我发你手机上吧。”连城不确定的回答。
我抿嘴道:“成,百分之百稳成的包票我不敢打,我只能说尽力,如果一旦有什么闪失,你和恩哥不要怪我就好...”
2341 我做事不需要帮手
..,最快更新头狼最新章节!
从医院离开后,我驱车直奔机场。
作为4f级的国际性大机场,白云机场的庞大程度可想而知,溜溜达达的从候机大厅里逛了几圈后,瞅着出来进去密密麻麻的人群,我彻底打消了在机场动手的想法,这种地方动手就意味着找死。
就算我能侥幸把石光给拿掉,想要跑路基本没啥可能。
不多会儿,我开车驶离机场,边拨动方向盘,一边自言自语呢喃:“在哪伏击最合适呢。”
琢磨片刻后,我再次将车开回石公所在的军区总医院。
在附近转悠好一阵子后,我总算打定注意,就在医院附近搞场偷袭,不论石光和石恩两兄弟关系如何僵硬,我料想石光下飞机第一件事情绝对是来探望他的父亲,一路平平安安,十有**会让他掉以轻心,我完全可以钻钻这个空子。
看了眼时间,此刻是五点半,距离石光抵挡羊城最少还有三个半小时,足够我精心安排,随即我掏出手机拨通白帝的号码。
“喂..”白帝可能还没睡醒,声音里透着一抹慵懒和沙哑。
我没有任何铺垫,直接道:“需要你还人情的时候到了,来趟军区总医院吧,我在正门口对面的时刻便利店门口等你,速度快点,急活、大活。”
“马上。”白帝利索的应声。
挂断电话后,我揉搓两下酸涩的眼眶呢喃:“只他一个动手怕是有点势单力薄,要不要再把这个小犊子也喊上呢?”
犹豫片刻后,我尝试按下杜航的号码。
自从上次这小子在叶小九的医院不告而别后,我们就再没有关系,我不知道他伤养的怎么样了,人到底现在还在没在羊城。
电话拨过去,没想到居然是通着的,“嘟..嘟..”响了两声后,那头传来杜航同样睡意朦胧的腔调:“嘛事啊老板,你该不会又夜跑呢吧。”
“对呗,刚跑了十万米的马拉松。”我笑盈盈的打趣:“你恢复的怎么样了?”
杜航沉默片刻后发问:“你有事吧?”
我没有隐瞒,干咳两声道:“确实有点事儿,如果你身体还不利索的话,就算了..”
杜航很利索的打断:“直接说事,把目标和想要的结果发我微信。”
我长吁口气道:“提前声明,这次的目标比较大,背景方面也挺可怖的。”
杜航嘿嘿一笑:“你见过哪个杀猪的会提前问清楚猪是什么品种,家里还有几口,对屠夫而言,我只需要弄明白自己几刀可以解决目标,我知道自己干的是什么活,老板你不需要跟我解释太多,把照片和资料发我吧。”
“你小子似乎变化挺大的。”我脸上的肌肉抽搐两下。
杜航低声道:“老板,我要是告诉你,我这段时间坐轮椅赚了不下一百万,你信不信?”
“唉..”我叹了口气,愈发开始后悔把他领上了这条邪路。
“别唉声叹气的,我感觉现在活的特别滋润,吃过很多过去想都不敢想的美食,玩过很多曾经只在网上看过的东西,对我来说,这就叫赚!”杜航反倒安慰我一句:“不墨迹了,你赶紧把资料发我,有言在先哈,这段时间我浪的挺厉害,兜里银子严重不足,概不赊账。”
“咋收费啊杜总?”我打趣道。
“送人上天一百个,我收你五十,送人入地二百个,我收你一百,购优惠吧。”杜航吧唧嘴巴解释:“上天是住院,羊城治不好肯定得坐飞机去外地,入地是下葬,具体是土埋还是水淹,得看对方家里条件。”
“成,来个入地的套餐,资料马上过去。”我尽可能装出轻松的语调道:“还是那句话,小心再小心,别特么回头对方啥事没有,我还得受累给你走一波上天土地的套餐。”
“请好吧您嘞。”杜航大大咧咧的回应。
挂断电话后,我将目光石光的照片、连同他身边有几个保镖的资料和医院的定位一并发给杜航,他只给我回复了一个ok的表情。
盯着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换成一个骷髅架子的头像,我禁不住再次叹口气:“这小子,唉..”
之前他的头像是自己和前女友的合影,现在换掉,我估摸着他应该是彻底走出来了。
“嘭!”
我正感慨时候,副驾驶的车门被人从外面猛地拽开,一袭白色休闲装的白帝哈欠连天的钻进车里,当时真给我吓了一跳,我用见鬼似的表情来回打量他:“卧槽,神了啊,你真学过周易八卦啊?你是咋知道我搁这台车里的?”
白帝再次打了个哈欠嘟囔:“大哥,动动你灵泛的小脑子好好想想行不行,整条街只有你这台车打着火、灭着灯,这很难猜吗?行了,别研究我身上那点故事了,赶紧说你要让我干嘛。”
“杀人。”我拿出石光的相片递给他:“就是这个人,八点半以后,他一定会出现在医院,随行有三个保镖,功夫应该都不次。”
“在哪动手?医院门口吗?”白帝扫视一眼照片,指了指对面的医院大门发问。
我重重点头:“对,既便于逃离,又出乎他意料。”
“你是真出乎我意料。”白帝鄙夷的撇撇嘴,又指了指医院门口道:“你去医院会从门口停车,然后下来步行啊?”
“呃..”我被他问的瞬间一懵。
“是不是肯定把车开到停车场?”白帝接着道:“这家医院我来过,住院楼背后有个很大的露天停车场,地下还有个封闭式停车场,你知道对方会把车具体停到哪里不?听你的计划,我都能感觉出来你和你的那位狙击手哥们一样业余。”
我拨浪鼓似的摇头:“不知道,我可以问问。”
说罢话,我掏出手机就准备给连城拨电话,白帝一把握住我的手背阻止道:“麻烦,而且停车场里保安和监控太多,不方便撤离,我想想办法把人拦在医院外面吧。”
话音落下,白帝打开车门又蹦了下去,先是走到医院正门口,像是散步一般来来回回溜达几圈,然后又像个精神病似的不停挥舞胳膊,感觉好像是在指挥交通,可附近别说车了,连人毛都没有半个,接着这家伙又昂头看向距离我们差不多二百米的丁字路口,紧绷着脸走到路口又踱步几下。
十几分钟后,他返回车里,将石光的照片拿起揣进自己兜里,朝着我道:“有没有办法弄清楚,对方开什么车?”
“有。”我马上点头,当着他面拨通连城号码发问:“如果我们不在机场拦截,石光会开什么车离开?”
手机那头传来石恩的声音:“一台纯白色埃尔夫,车牌尾数三个六,两台林肯领航员,车牌位数同样都是三个六,三辆车都做过防弹处理,别在车上动手脚,没什么用,而且也不确定石光具体会坐哪辆车。”
我歪头看向旁边的白帝,他眨动两下眼睛,用口型道:“挂了吧。”
我客套一句:“那就先这样恩哥,有什么需要问的,我再打电话。”
挂断电话后,白帝揉搓两下太阳穴道:“车子要是都有防弹功能就不太好整了,必须得想个办法把人从车里逼出来,算了一力降十会,给我拿三十万。”
“啊?”我张大嘴巴。
“啊什么啊,钱!你不能让我倒贴本钱还人情吧。”白帝朝我直愣愣的摊开手掌,随即面色认真的说:“这事儿我不敢保证稳成,但咱们必须声明,成不成,我的人情都还完啦,没问题吧。”
“好,麻烦了。”我重重点头:“需要多少钱你到我酒店去取,我给那边打好招呼,另外我还帮你找了个帮手,这是他手机号码,需要怎么干,你俩可以联系。”
没等我把杜航的号码念出来,白帝直接摆手拒绝:“我做事不需要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