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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狼全文阅读

作者:寻飞     头狼txt下载     头狼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2237 诉求.

    听到连城郑重其事的介绍,我忙不迭站起来,点头哈腰的朝着两位老者执后辈礼。

    在这个现实到骨干的世界里,我坚信一定会有真情存在,但对于连城这样咖位的人来说,讲究情义的同时,肯定也回根据对方的地位和背景而裁定。

    果不其然,当两个老头跟我打完招呼以后,连城又笑盈盈的继续介绍:“朗朗,这位是石公,石公在退休之前曾经连续连任过两届省的大老板,这位是我干爸秦公,我干爸是我的伯乐,没有他当年的力排众议,也就没有今天的我。”

    我的心口陡然间狂跳,极其不自然的干笑:“石公好,秦公好,今天来的匆忙,加上连哥也没告诉我是要拜访两位叔伯,所以我没太准备,您二老千万别见怪。”

    连城的老干爹,被称作秦公的老头,笑着摇摇脑袋道:“哈哈,小家伙就是小家伙,你觉得像我们这个岁数,还会在意什么凡夫俗礼吗?”

    “小家伙,你旗下有家叫头狼的公司对吗,应该是在天河区那边吧。”而叫石公的老头更是一语道破我的身份,眨巴眼睛在我脸上打量几秒钟后发问:“王莽那个老小子最近还好吗?”

    见到对方居然认识王莽,我忙不迭的应声:“莽叔莽叔还不错。”

    石公摆摆手,端起茶盏,滋溜抿了一口口,无比和蔼的开腔:“不需要太客气,常飞是我的学生,我曾经在党校带过他几堂课,说起来我们的关系都不算太远。”

    “诶诶。”我懵逼十足的狂点两下脑袋。

    另外一边,秦公重新提起二胡,轻抹一下嘴角笑道:“老石,咱们再来一段红灯记,今天就到这儿吧。”

    “成,那咱们就来都有一颗红亮的心吧。”石公清了清嗓子,双手摆在胸前开始起范儿:“预备,开始奶奶你听我说,我家的表叔数不清没有大事不登门”

    低沉沙哑的二胡声瞬间响起,时而高亢激昂如同气势磅礴的瀑布,时而又婉转缠绵如同缓缓流动的溪水。

    即便我这种压根不通五线谱的人,都能感受到那股子难以言表的韵味。

    约莫两盏茶的功夫,两个老头同时熄琴停唱。

    连城带头,我和谢天龙同时吆喝着鼓掌大声叫好。

    连城满脸诚恳的朝着秦公比划大拇哥:“干爸,你这二胡拉的简直”

    秦公满脸堆笑,带着一丝宠溺的笑骂:“得了得了,你那套说辞我都会能背下来了,是不是又准备说我的胡拉的宛转悠扬、洋洋盈耳呐?”

    “嘿嘿,我说的是实话。”被揭穿老底的连城不尴不尬的接茬。

    “你呀,一天天就会哄我们俩老头穷高兴。”秦公白了眼连城,小心翼翼的拿起旁边的小盒子,将二胡轻轻放在里面,临了还不忘轻轻拨动两下胡弦,那种感觉就像是在抚摸自己的爱人一般的温柔。

    几分钟后,他昂起头朝着连城道:“京城那边我建议你暂时不要回去,一是形势不太明朗,现在不适合站队,二来你的位置还是有点低,别看卫戍罗家那个小混蛋跟你把酒言欢,实际上转过头都不一定记得你,回头我再和你上面那几个老家伙商量商量,有没有办法再往起提拔一下你。”

    连城闻声微微一怔,随即满脸歉意的辩解:“干爸,我这次过来,就是单纯的探望您跟石公,真的没想过要再让你帮着做什么”

    秦公长叹一口气道:“你想不想是你的事儿,我做不做是我的事儿,你既然喊我一声爸,甭管干的亲的,我就得尽到爸应该有的义务,事情暂时就先这么定下来吧,京城那边召你的话,想办法推掉,实在推不过去,就给我打个电话,我帮你想辙,你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强化自己,让自己变得无足轻重,明白吗?”

    “是。”连城“唰”的一下站起,身体绷的笔直的点点脑袋。

    秦公侧脖看向石公又道:“老石,你还有啥想跟你这小子说的没?”

    “不站队不代表不交人,不盲从不代表没主见。”石公低头思索几秒钟后,声音不大不小的出声:“有些规矩是明的,有些规矩却是暗的,懂就懂,不懂得想办法学着懂。”

    “这”连城磕巴两下,随即再次重重点头:“我努力。”

    “不是努力,是必须!”石公放下刚刚端起的茶盏道:“你要明白,你身处的圈子和即将进入的圈子,都属于只要踏错半步,就可能万劫不复,这一点不论是交朋友还是觅知己都需要小心再小心。”

    “是!”连城像个战士一般昂声回应。

    说完那句话后,石公再次恢复刚刚邻家老头似的慈眉善目,喝了口茶水道:“这次就到这儿吧,有时间多过来转转,不想我就算啦,难道连你干爸也不想嘛。”

    连城抓了抓后脑勺憨笑:“好,等我忙完这阵子,就过来给您俩当戏迷。”

    半小时后,我们将两个老头送出茶社,至于为啥不送他们回家,连城没有多言语,我也没敢瞎问。

    目送两个老头走远以后,连城长吁一口气,那种感觉就像是卸下了两座大山一般的轻松,摸了摸额头的细汗,朝着我苦笑:“我从十九岁第一次见他俩开始就会满身大汗,到现在这个毛病都没有改变,这辈子怕是都改不了了。”

    “说明你有孝心。”我舔舐一下嘴唇捧臭脚。

    “孝心?”连城歪了歪脖颈,像是自言自语道:“算是吧,至少我看他俩都跟看自己亲爹差不多,算啦,不说这些了,朗朗啊,知道今天带你来听这一个多小时戏的目的吗?”

    “混个脸熟吧。”我摸了摸鼻尖回应。

    “对,旁人不知道得磕碎多少回脑袋都不一定求得来跟他俩见一次面,我却轻松给了你,我要的不是你的感激,而是你得学会把握住机会,至于他们俩人的背景你可以慢慢打听。”连城抬起胳膊看了眼腕表道:“我能做到的就是让他们眼熟你,剩下的得靠你自己,每个礼拜三,他俩都会包下这座茶社来过戏瘾,以他们现在的段位,其他物质类的东西很难再引起他们的兴趣,唯有精神,你自己慢慢品。”

    我拍了拍胸脯保证:“城哥,你放心,我指定”

    “这类话,你留在心底即可,我这个人现实且市侩,更注重结果。”连城摆摆手打断我,从兜里掏出一块包装精美的表盒塞到我怀里:“这是我送弟妹的礼物,至于咱家大儿砸的礼物,等我回去以后,马上就到,对了,你手底下有家贷款公司是吗?”

    我微微皱眉,但还是实话实说的承认:“是,不过是三家公司合伙一块干的。”

    连城像是在赶时间,抬起胳膊又看了眼腕表道:“近期我可能需要你帮忙过一笔账,大概在三个太阳左右,中间的辛苦费你看着抽,甚至可以比你们平常的佣金都高一些也无所谓,我只要保证钱过一水回来后干净就,这笔买卖能不能干?”

    我压低声音问了一嘴:“钱的来源”

    连城语速很快的再次打断我:“和你无关,你也不要过多追问,这样吧,你回去问问另外几个合伙人,如果可以干的话,马上跟我电话联系,如果做不了也通知一声,我好告诉雇主再找下家,尽量时间不要拖太久”

2238 网瘾少年

    寒暄数句后,我和谢天龙将连城送上了一台没有挂车牌的草绿色“帕杰罗”车上。

    握着连城刚刚塞给我的“表盒”,我打开随意看了一眼,就是一款做工精美的“卡地亚”女式腕表,估摸着价格应该不菲,摆弄两下后,我随手抛给了旁边的谢天龙:“送你女朋友吧。”

    谢天龙撇撇嘴嘟囔:“我没女朋友。”

    “那就等你以后有了再送。”我没好气的翻了翻白眼:“总之随便你处理吧,不管你是卖还是送人。”

    谢天龙拿出来那款腕表笑问:“咋地,你觉得表里面有东西啊?”

    “我怕我没时间送给小雅,然后又丢三落四的不知道扔到哪去了,与其那样,还不如做个顺水人情。”我打了个哈欠道:“走吧,跟柳俊杰碰个头,今天的任务就算彻底结束了。”

    谢天龙咳嗽两声提醒我:“你不帮着问问连城刚才说的事儿?”

    “等他二次打电话催我吧,这事儿我拿捏不好是对是错。”我吸了吸鼻子实诚的回答:“毕竟三个太阳的买卖,干好了,大家全能高高兴兴赚一笔,万一哪块出现纰漏的话,最后赔出去的不光是钱的问题。”

    连城刚刚轻描淡写的说出“三个太阳”的时候,我承认自己内心深处翻腾了良久,不止是因为数目太过巨额,更重要的是他想借助我们和王者商会、天门商社合伙的那家贷款公司。

    按理说,他常年不在羊城,根本不可能知道这事儿的存在,可人家偏偏知道了,也就是说明,他关注我不是一两天了,想要通过我做介入点,把钱给漂白干净也绝对不是临时起意的想法。

    如果是早有预谋的话,我坚信就算我这次找借口搪塞掉他的需求,他下回还是会找理由让我帮忙的。

    而且我听的很明白,这“三个太阳”的来路指定不正,连城无非是想要让钱变得干净。

    谢天龙直接将表盒揣进兜里,表情平淡的开口:“随便你吧,反正我感觉跟这类人打交道,你最好干脆利落点,能行就给人办,不行马上推辞,但凡是当过兵的,没有一个喜欢拖泥带水,还有刚刚那两个老家伙绝非善类。”

    “你咋知道的?”我笑盈盈的发问。

    谢天龙抽了口气,很是认真的应声:“军人的直觉。”

    “那你能不能再直觉我一下,能不能活到二百岁。”我抬手轻拍他后背一下打趣。

    “切”谢天龙不屑的撇撇嘴。

    其实不用谢天龙说,我自己也能感觉的出来,刚刚那两头老梆子绝逼都属于那种常年位居人上的大拿巨头,即便可能现在已经卸任,但余威尤存。

    像他们那个层次的人,是真的已经活成了人精,对事情和人性的把控方面完全属于游刃有余,甭管暗中推着谁走一把,那个家伙可能就会达到旁人不敢想象的程度,譬如刚刚离去的连城,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秦公和石公”我轻轻念叨两遍两个老头的名字,掏出手机给张星宇迅速编辑了一条短信发送过去,嘱咐他用最快的速度帮我查到两老头的信息。

    从巷子里出来,谢天龙去拦出租车,我则按下了柳俊杰的号码。

    电话“嘟嘟”响了两声后,柳俊杰“喂”一声接起,听起来他那头好像特别忙碌,噼里啪啦的键盘敲击声连带着几句破口大骂掺杂在一起,我竖着耳朵等了十几秒钟后,那边才传来柳俊杰歉意的笑声:“不好意思哈朗哥,刚刚跟几个废渣组队刷副本来着,有什么吩咐?”

    我由衷的感慨:“真羡慕你呀,搁羊城都能活的跟自己家似的。”

    前阵子,兄弟们回崇市庆贺孩子出生,我特意问过陆国康,柳俊杰这段时间一直都混迹在羊城没有回去。

    “我这种人,属于只要有网吧就是家,啥时候回来啊朗哥,都快想死你啦。”柳俊杰笑呵呵的接话,同时不知道朝着旁边谁吆喝:“你特么能不能速度快点,牧师你丫当战士使唤,真特么行!”

    我瞥眉浅笑:“要不你先忙着,本来寻思着晚上找你一块喝顿酒呢,看来你不太方便呐。”

    “方便咋不方便呐,卧槽!你回来了啊朗哥,在哪呢,我这会儿过去找你。”柳俊杰惊呼一声:“buff刷起来,法师你是真鸡儿菜逼朗哥,要不你来接我吧,咱晚上一块去个新开的场子摇头,昨晚上我还跟叶致远一块喝酒来着,他说那家场子是你们一个叫熊熊什么玩意儿开的,气氛挺好的。”

    “熊初墨开的夜场?”我不可思议的问道。

    柳俊杰没正经的嘟囔:“对对对,就叫熊初墨,一个挺靓丽的妞,昨晚上刚开业的,我随了八万八的礼,想着能撩惹一下,结果人家根本没搭理我,后来我听叶致远说,昨晚上最次的礼金都是随我那个数,话说那个妞到底啥身份呐。”

    我忍俊不禁的出声:“她呀,你还真撩不动她,算了,把你坐标给我,我过去接你以后见面说吧,你手底下的李腾龙回来没,晚上喊他一块,白白辛苦兄弟替我跑了小半个华夏。”

    “刚回来,在网吧旁边的宾馆睡觉呢,给你挂断电话,我就喊他过来。”李俊杰语速飞快道:“那咱就先这样吧朗哥,我马上给你发坐标,这边着急刷一波副本,来了给我电话哈。”

    没等我再说什么,电话已经挂断,我无语的盯着手机屏幕,自言自语的骂咧:“你特么搁羊城都认识一帮什么鸟人,叶致远是个不进风月场所的乖宝宝,熊初墨是个想一出是一出大小姐,再加上这个大龄网瘾少年,还能有比这更奇葩的没。”

    “有,你就是。”谢天龙歪着嘴角轻笑:“能跟这样的人称兄道弟,足以证明你的奇葩程度。”

    我斜楞眼睛坏笑:“龙哥,你发没发现你最近边活泼了,对啦,我一直忘记告诉你,熊初墨貌似对你挺感兴趣的,今晚上你最好有点心理准备。”

    谢天龙双手插兜冷哼:“我准备个毛线,我对她不感冒。”

    四十多分钟后,我们在天河区某家网咖的门口总算见到了“网瘾少年”柳俊杰,有时候真不知道应该说他是不拘小节,还是特么不修边幅,本身挺帅气、多金的一个翩翩公子哥,愣是给自己搞的满头油污。

    坐在出租车里,我无语的朝着满身刺鼻烟熏味的柳俊杰骂咧:“铁子,你信不?就你的洗头水我特么能就地炒盘火锅肉,完事再卤俩猪肘子,咱好歹也是柳家的嫡传大公子,能不能稍微注意点形象。”

    “形象个得儿,夜场那种地方,爆闪一开,场子里最贵的酒一摆,你就坐原地瞅吧,小姑娘都跟过年似的往你身上猛贴。”柳俊杰满不在乎的摆摆手,掏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还没睡醒呢?洗个蛐蛐澡,算啦,不等你了昂,我们先过去,待会我发定位给你,你来时候记得把我的笔记本电脑抱过来。”

    挂断电话后,柳俊杰朝着出租车司机摆摆手:“师傅,中山大道新开业的百伦酒吧”

    “你抱笔记本电脑干啥,跑那种地方办公呐。”我好奇的问。

    柳俊杰打了个哈欠,懒散道:“我喝醉酒就喜欢打游戏,我先眯一会儿哈朗哥,到地方喊我,从前天晚上到现在晚了俩通宵啦。”

    “你真是个仙儿。”我哭笑不得吧唧嘴。

    可能是巧合,又或者是宿命,总之打死我都没想到,我只不过是想请柳俊杰简简单单的喝顿酒,却直接在这个晚上掀起了一波始料未及的风浪

2239 碰面!

    几分钟后,柳俊杰就倚着汽车座椅发出震天的鼾声。

    瞅着这家伙,我一时间有点忍俊不禁,用北方话说,这小子绝对属于那种心比屁眼大的选手,而且很少有什么烦恼。

    他家里人让他来羊城寻求发展,他直接把难题丢给我,整天不是泡吧就是打游戏,我不主动开口,他也从来不会刻意发问,那种安于现状的生活态度,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出来的。

    想到待会要去熊初墨开的场子,我迟疑几秒钟后又给叶致远打了一通电话,当然少不了寒暄打屁,一通闲扯后,我们差不多也来到了一家名为“百伦”酒吧的门口。

    因为停车位不让出租车进去,所以师傅只能把我们放到了路边。

    喊醒柳俊杰后,我们一行仨人径直奔向酒吧门口。

    门口两个人高马大的保安直勾勾的盯着我们打量,那眼神就好像感觉我们不像是能来这地方消费得起一样,让人感觉分外的不舒坦,旁边还站着一个西装革履,貌似是经理的青年。

    柳俊杰打着哈欠,懒散的从兜里掏出几张大票塞到那个经理打扮的青年怀里,笑盈盈的打招呼:“哥们,还认识我不?昨晚上跟叶致远一块来的。”

    “你是..”经理迷茫的眨巴两下眼睛,随即后知后觉的拍了拍后脑勺笑道:“哦我想起来啦,您是柳少对吧,昨晚上我记得您喝多了,满酒吧找插座,说是要给笔记本电脑充电。”

    “有眼力劲儿。”柳俊杰纨绔十足的又从兜里掏出几张大票拍在经理胸脯上,朝着身后的我努努嘴道:“头狼公司的王总听说没,你们老板的朋友。”

    经理再次一愣,随即马上弓腰做出邀请的手势道:“柳少请、王总请,这位大哥里面请,我马上让服务生给你们开间最大的卡台。”

    柳俊杰歪着牙豁子努嘴:“开什么卡台,包房!最豪的包,看不出来我们都啥身份是不..”

    我打断柳俊杰的话,冲着经理微笑道:“卡台就挺好的,喝酒有氛围,麻烦了哈。”

    不多会儿,经理领着我们来到大厅最中央的卡台上。

    可能是这会儿时间还早,不到上人的时间,大厅里空荡荡的,只有两三只小猫,小型的t台上,一个抱着吉他的女孩正轻轻拨动弦子调试着音乐。

    见我们坐下以后,经理很会来事的笑应:“王总、柳少,你们先坐,我招呼服务员给你上点酒水什么打发时间,咱们这儿离正式营业还得有一个多钟头。”

    “不用麻烦,想要什么我们自己点。”我摆摆手,冲着他轻问:“哥们受累通知墨墨一声哈,就说我想请她喝酒。”

    经理忙不迭的点点脑袋道:“老板估计一会儿就到,我先给她打个电话。”

    尽管我一再拒绝对方送东西,但过多一会儿桌上还是堆满了各类酒水和果盘。

    柳俊杰抓起一直啤酒朝笑道:“朗哥,看来你面子还是比我硬呐,一听说你的名号,你看这啤酒洋酒,简直送个不停。”

    “屁的面子,就是朋友之间互相捧。”我寒暄的装了个小逼,跟他轻碰一下酒瓶道:“咱悠着点喝哈,远仔待会就到,他说还带着两个朋友,别让人看笑话。”

    “放心,就我这酒量,杠杠的。”柳俊杰龇牙一笑,回头朝着坐在我旁边的谢天龙举瓶招呼:“哥们,我敬你一杯。”

    谢天龙不苟言笑的摇摇头拒绝:“谢谢,不过和老板在一块的时候,我不喝酒,我以饮料代酒吧。”

    “擦,真不给面儿。”柳俊杰爆了句粗口,自顾自的扬脖牛饮小半瓶,随即点上一支烟,悠哉悠哉的瞟着t台上摆弄吉他的小姑娘招呼:“妹子,给咱唱一首那一夜,待会我送你几个小皇冠。”

    “啊?”女孩迷茫的望向我们,似乎根本没听懂柳俊杰在说什么。

    柳俊杰站起来,抻着破锣嗓门比比划划:“就内个那一夜我为你喝醉,那一夜我抱着你睡..”

    女孩看来岁数不大,顶多也就二十出头,我估摸着应该是附近大学半工半读的那种学生,她歪着脑袋思索几秒钟后,红着脸解释:“先生,我不会唱您说的那首歌,您再换一曲吧,要不我给您唱一首《同桌的你》可以吗。”

    “不听,我上学时候同桌是头恐龙,你给我唱首你身上有他的香水味吧。”柳俊杰拨浪鼓似的摇头,同时朝着旁边的服务生叫嚷:“去,给我送她五个小皇冠。”

    不多会儿,服务生捧着五个碗口大小,王冠造型的塑料头饰送到了台上,女孩犹豫几秒钟后,感激的朝着柳俊杰道谢,随即开始轻轻拨动弦扭。

    我好奇的跟柳俊杰碰了一瓶酒发问:“你说的小皇冠是啥意思?”

    “这地方挺有意思的,纯纯的清水场,不带一点色的那种,前半夜唱歌听曲,下半夜蹦迪摇头,感觉玩的尽兴了,可以送歌手或者dj礼物,小皇冠一个一千,大皇冠一个五千。”柳俊杰像个二世祖似的翘着二郎腿一抖一抖道:“昨晚上酒吧老板上台唱了一首,底下有一帮狠人直接三五十个大皇冠的往上送。”

    说话的过程中,女孩边弹吉他边开唱:“我曾经爱过这样一个男人

    他说我是世上最美的女人..”

    女孩子的歌声很空灵,听起来让人心里很舒坦。

    莫名间,我想起来同样一个酷爱唱歌的丫头,望着摇曳的灯光,我轻轻叹口气,攥起酒瓶朝柳俊杰晃了晃:“来兄弟,干!”

    “吹了哦。”柳俊杰哈哈一下,瓶口对嘴“咕咚咕咚”倒入嘴中。

    唱到**部分,柳俊杰手舞足蹈的站起来,跟着一块吼:“你身上有她的香水味,是我鼻子犯的罪..”

    有人说过,即便再滥情的人内心深处总会藏着一个不可能在一起的人,而这种表达方式通常就是通过喝酒或者高歌,瞟着这个平常二乎乎的富家公子哥,我心中暗想,保不齐他也曾经是个痴情种。

    就在这时候,距离我们不远处的卡台传来一道极为不和谐的声音:“操,唱的什么逼玩意儿,哼哼呀呀,好像哭丧似的,赶紧特么给我换首快乐的。”

    一个服务生忙不迭过去解释:“先生您好,这首歌是八号卡台的贵宾点的,您想听别的话,可以等我们歌手唱完这曲..”

    那桌客人还没说话,酒吧门口,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等不及了,马上给我换,两组大皇冠够用不。”

    我扭头望过去,眉梢瞬间拧皱,酒吧门口四五个青年在经理的带领下走进来,带头的赫然正是许久未见的葛川...

2240 有意思的小联盟

    葛川同样似笑非笑的盯着我。

    我们对视几秒钟后,同时转移开视线。

    葛川身后的阵容挺全乎的,杨晨的亲弟弟杨晖、我们的老对手孙马克,以及孙马克的贴身班底方世豪和几个挺面熟的小伙。

    孙马克回头朝着经理吧唧嘴:“给我老板换首快乐的,出来玩要的是开心,别特么整的好像跟谁吊丧似的。”

    坐在我旁边的柳俊杰瞬间急眼了,梗着脖颈回怼:“啥特么快乐啊?你到正佳广场那块看老太太跳小苹果更快乐,操!”

    说罢话,他又朝着t台上六神无主的女孩招招手:“你继续唱你的,谁**让你改歌,让他拿钱说话!服务员,再给我送五个大皇冠。”

    孙马克喷着唾沫星子厉喝:“十个皇冠,老子今天还跟你卯上劲儿了,偏要听小苹果,经理,赶紧得!”

    “别急,夜生活才刚刚开始。”葛川微微一笑,搂着经理努嘴:“去,把我安排到王总旁边那桌。”

    不多会儿,葛川一伙直接在我们左边的卡座坐下,t台上的女孩声音颤抖的继续唱《香水有毒》,而葛川则绅士范十足的握着一支高脚杯,朝我眨巴眼睛:“许久不见,王总最近可好?”

    “还行,活的比你想象中充实。”我抓起一支啤酒吧唧嘴:“来葛少,为了再度重逢走一个。”

    “呵呵,走一个。”葛川轻抿一口杯壁后,冲着孙马克摆摆手道:“替我送王总一首《死了都要爱》。”

    “爱不爱的无所谓,主要是死呗。”孙马克吊着眼珠子冷笑。

    “要送也是我送葛少,毕竟这是我朋友的酒吧,跟我的主场没啥区别。”我伸直脖颈冲着t台上的女孩道:“姑娘,还把你刚才那首歌重新唱一遍,五个皇冠够吗?甭管大小,你唱的高兴就好。”

    我话音还未落地,又是一道公鸭子似的呱噪嗓门响起:“五个皇冠不显王总小气嘛,十个皇冠,给我来首刀光剑影,送给今晚上在场的所有好朋友。”

    循着声音望过去,酒吧门口再次出现呼呼啦啦几个人,带头的家伙同样不陌生,竟是辉煌公司的洪震天。

    洪震天叼着烟卷走在前面,身后跟着几个他的铁杆马仔,双手插兜冲着服务生吆喝:“我就喜欢挨着大佬坐,给我安排到王总和葛少当中0间那张桌。”

    原本站在葛川桌旁边的经理,马上一脸歉意的凑过去解释:“对不起啊洪先生,那个位置刚刚邓少打电话预定了,我给您安排到旁边行吗?”

    “哪个邓少?”一个虎背熊腰的马仔挑眉发问。

    酒吧门口又一次响起说话声:“羊城的邓少很多吗?”

    这一回,所有人全都齐刷刷的扭过去脑袋,之前因为破鞋被睡,单枪匹马跑到崇市找我们报仇的邓锦鸿不紧不慢的跨着八字路摇摇晃晃走进来,而跟我有过数面之缘的李洁明笑盈盈的陪在身后。

    邓锦鸿还没开腔,李洁明已经八面玲珑的双手抱拳打招呼:“王总、葛少、洪总,晚上好啊。”

    扫视着面前这帮牛鬼神蛇,我嘴角禁不住上翘。

    他们好像葫芦娃救爷爷似的一个接一个的往出蹿,很明显是得到了我来这里的消息,而最有可能放出去这个消息的人除了高利松,我想不到旁家。

    葛川率先朝着邓锦鸿抱拳打招呼:“阿鸿,叔叔最近还好吗?”

    “老头子硬朗着呢,我死他都不带咽气的,对啦,他前几天刚从山城出差回来,说是带回来你最喜欢喝的什么茶,有时间你上家里拿一下哈,不然回头我还得给你送,麻烦。”邓锦鸿笑盈盈的回应一句,接着又扭头冲洪震天打招呼:“天哥,冒昧占了你地方,你不会跟我闹别扭吧。”

    洪震天热情的拍了拍邓锦鸿的肩膀应声:“说什么呢,咱俩还分彼此嘛。”

    就这样,身处大厅最中央的我们很自然的被葛川、洪震天、邓锦鸿三伙人包围起来,几桌人有说有笑的相互攀谈,整的彼此间关系好像非常亲密似的。

    实际上谁心里都跟明镜似的,场上大家互相之间都多多少少有点羁绊。

    我和柳俊杰肯定是死抱在一起的,洪震天跟葛川之间藕断丝连,葛川貌似又和邓锦鸿关系不一般,而那个倚靠着我才进入羊城的李洁明似乎和谁关系都处不错,但又明确站哪队,招呼邓锦鸿坐下以后,他领着个手下直接跑到了角落的一张卡台上。

    同理,这帮人可能都不知道我和邓锦鸿曾经在崇市发生过一段“小故事”。

    邓锦鸿昂头看向我笑道:“看来以后我得跟墨墨多建议多请王总来捧场,你简直堪比流量明星呐,你看看,你一来,咱们羊城最近风头正劲的几伙青年才俊马上全部到位。”

    一道清冷的声音泛起,身着银色西装的叶致远龙行虎步一般径直走了进来:“对呗,墨墨回头应该给你办张终身vip,酒水点歌永久免费的那种。”

    路过邓锦鸿旁边时候,叶致远抬起胳膊很自然的往后拨拉他胸脯一下,皮笑肉不笑的清冷:“借过。”

    邓锦鸿杵在原地没有动弹,表情慵懒的反问:“路就这么宽,你让我往哪躲!”

    叶致远脸上的表情不变,嘴角仍旧挂笑的出声:“你可以上桌,也可以踩他们身上,总之别挡着我的道!”

    “挡你道怎么了!”洪震天“蹭”的一下站起来,梗着脖颈,拽的像个二五八万似的吆喝:“都说羊城一叶遮天下,我们辉煌公司还真不服。”

    见到我们这边来盟友了,柳俊杰一点不带惯着的起身就骂:“你特么不服能咋地,草泥马得,长得跟个大头娃娃鱼似的,呼喊个**!”

    孙马克歪着身子站起来,冲着柳俊杰威胁:“哥们,说话注点意,这年头因为嘴臭断命的不在少数。”

    “你快消逼停的吧,被人从崇市捶到山城,又从山城撵到羊城,自己啥段位心里是一点数没有呐。”别看柳俊杰整天迷迷瞪瞪,但跟人打起嘴炮来是一点不带含糊的,数落完孙马克,他又侧脖看向洪震天狞笑:“不用斜楞眼,你比他强不了多少,哪回跟我朗哥碰撞,你少挨揍了,这会儿往那一杵,装的跟个人似的。”

    “你马勒哔,跟谁俩呢!”洪震天瞬间被点燃,暴躁的小眼神怒视柳俊杰,他身后的几个小马仔立时间叮铃咣当的全站了起来。

    酒吧门口一声暴怒的吼声响起:“跟谁不跟谁,你行事呐!”

    紧跟着就看到剃着个光头的李腾龙领着两个青年径直闯了进来,李腾龙怀抱一杆“五连发”,枪口“腾”的一下顶在洪震天的太阳穴上,声如洪钟一般的咆哮:“我特么问你呢,你行事吗?”

    “带枪来的啊,呵呵..”葛川风轻云淡的捧起高脚杯轻轻摇晃两下。

    “就他妈你有枪是咋地!”

    “马勒个哔的,跪下!”

    孙马克、杨晖以及方世豪一人从怀里抽出一把手枪,齐刷刷的指向李腾龙。

    “呵呵,操!”向来温文尔雅的叶致远咬着脑袋爆了句粗口,一胳膊搡开前面挡路的一个小马仔,直接坐到我旁边,抓起一支啤酒解渴似的猛嘬两口,随即搂住我脖颈道:“看出来没朗哥,大佬们这是集体给你施压呢,需要我帮忙喊几个哥们不?”

    酒吧门外,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泛起,钱龙吊儿郎当的往里走,边走边撇嘴嘲讽:“在座的有一个算一个,今天我指着脑门子告诉你们,全特么是弟弟,甭管是单蹦单,还是特么组团殴,你们哪个在我头狼手下能超过俩回合。”

    “包场,不是头狼家的全部往外闪!”

    “喂,那边的老疙瘩,没特么点你名是咋地,往外滚!”

    张星宇、地藏、王嘉顺、刘祥飞、聂浩然和苏伟康一个接一个的跨步走了进来...

2241 我宣布,你们正式解散

    眼瞅着一帮兄弟呼呼啦啦的闯进来,我抓起啤酒瓶跟旁边的叶致远和柳俊杰分别碰了一下,笑盈盈的开口:“你们看我家缺战犯不?”

    从我见到葛川的那一刻,就知道张星宇他们肯定会到,以地藏的办事风格,下午砸完葛川酒店的玻璃绝不会掉头就走,他得杵在附近蹲一阵子看清楚情况。

    葛川大张旗鼓的领着全部班底来酒吧堵我的消息一定会传到张星宇的耳中。

    邓锦鸿眯缝眼睛看向我低吼:“王朗,你最好想清楚你现在踩在什么位置,我”

    “邓少,看这里。”

    张星宇背手走到邓锦鸿的身后,抬起胳膊一把薅住他的头发直接往下一扯,抬腿又踹了他膝盖一脚,我估摸着这家伙八成是想拿膝盖磕两下子的,但因为身体太胖,没能提起腿。

    邓锦鸿满眼的迷惑坐在地上,以他的狗脑袋,估计打死也想不明白,向来扮演军师形象的张星宇竟然也有如此暴戾的一面,其实不止是他,包括我在内都没看明白张星宇这是唱的哪一出。

    但我转念又一想,以张星宇不把事情后果琢磨的透透彻彻,不会轻易动手的性格,他敢这么整,总是已经研究出应对的方法。

    一脚把邓锦鸿踹了个踉跄后,张星宇后退两步,撩起来自己的上衣,从腰上抽出来一把“仿五四”扔到地上,然后又从腰后摸出一把“仿五四”再次“啪”的扔到地上。

    这还不算完,张星宇想事似的抓了抓后脑勺,又从两边裤兜里分别掏出一把“仿五四”仍在脚边,才慢悠悠的露出个人畜无害的笑容,回头看向葛川眨巴眼:“你刚才说枪是吗,是这玩意儿不,我和兄弟身上还有挺多的,要不要看看呀。”

    葛川抿了抿嘴角,眼神阴鹫的吞了口唾沫。

    “葛大少”王嘉顺走过去,一巴掌趴在葛川的脑袋上,抻手扒拉他头发两下低吼:“我哥问你话呢,想不想看?嘴巴瞎了还是耳朵瘸了!”

    “草泥马得,你干什么!”

    “嘣了你个狗日的!”

    孙马克和杨晖同时将枪口抬起,指向了王嘉顺。

    “嘣呗,我脑袋练过金钟罩。”王嘉顺歪着脖颈冷笑。

    “抓紧时间嘣!”

    “快**点的,别老拿唾沫星子杀人好吗!”

    刘祥飞和苏伟康同时从怀里拽出来一把“折叠微冲”,黑漆漆的枪口朝着酒吧里众人晃动两下。

    “羊城大路朝天,我头狼只占半边,我们不说话时候,你们可以畅所欲言,我们要是吱声啦,必须全部眯着,听没听见?”钱龙从兜里掏出两枚香瓜大小的“麻雷子”,棱着眼珠子咆哮。

    葛川咬着牙豁子,从兜里掏出一沓钱,慢慢站起身子摆手:“咱们走。”

    “嘭!”

    他身体刚离开座位,地藏弹起一脚直接蹬在他肚子上,葛川踉跄的往后倒退两步,一屁股崴坐在地上,咬牙切齿的怒视张星宇。

    地藏双手抱在胸前,面无表情的冷哼:“让你走没?没点你名字之前别特么动弹!”

    “不爱搭理你,老老实实做你生意就完了,老上蹿下跳的装什么齐天大圣。”张星宇双手托在膝盖上,弯腰俯视葛川:“你今晚上做的最对的一件事情就是没有牛逼哄哄的摆大哥谱,不然我第一个拿你开刀,既然想看戏,那就坐稳当哈。”

    葛川吭哧吭哧喘了几口粗气后,慢慢耷拉下脑袋。

    张星宇嘴角上扬,又拍了拍葛川的脑袋道:“看在马克跟我昔日的情分上,今晚上我保你安然无恙,克爷答应我的事情,回头记得办一下哈。”

    “少特么来这套,我什么时候答应过你事情。”孙马克着急忙慌的骂咧,同时朝着葛川辩解:“葛少,你千万别信他说的,这狗日的最擅长的就是玩这套,我跟他从来没有联系过。”

    葛川淡撇撇的扫视一眼孙马克,再次将脑袋低了下去。

    怀疑的小种子就是这样出现的,只不过在玩弄人心这块,张星宇确实比大部分人整的更自然。

    看葛川没有搭理孙马克的意思,张星宇又扭过去身子,一眼不眨的注视洪震天。

    洪震天不自然的咽了口唾沫,身体不由自主的往后倒退半步,打着磕巴道:“张星宇,我不信你敢把这一屋子人全都突突了,我告诉你,你现在牛逼可以,但想好这么做完是个什么后果。”

    “后果呀”张星宇吸了吸,猛然从葛川桌上抓起一瓶红酒,照着洪震天的大脑袋“咣”的一下就砸了下去。

    酒瓶“咔嚓”一声破碎,腥红的酒液混合着洪震天脸上的血迹一齐滑落,没等他站稳身子,张星宇又攥着半拉破碎的酒瓶“噗”一下扎再洪震天的大腿上。

    “干什么!”

    “草泥马得。”

    洪震天的几个马仔叫嚣着要往张星宇跟前扑腾。

    “哒哒哒”

    苏伟康枪口冲下直接扣动扳机,震耳欲聋的枪响刹那间泛起。

    几个马仔顿了顿,动作整齐的抱头蹲下身子。

    大外甥气势如虹的低吼:“我的枪会响不?响起来能杀人不!”

    洪震天捂着额头上的破口原地摇晃两下,敢怒不敢言的闭上嘴巴。

    “啥后果呀!”张星宇拍了拍洪震天的脸颊浅笑。

    洪震天趔趄的退了一小步,紧紧抿嘴不言不语。

    “完犊子,又特么一个失聪患者!我给你治治吧”钱龙将两枚麻雷子揣回兜里,左右手并用,分别从桌上抄起一支酒瓶,蹦起来就往洪震天的脑袋上砸。

    另外一边,王嘉顺也有样学样的抓起两个酒瓶子往洪震天的脑袋上凿。

    很快洪震天就被打趴在地上,噼里啪啦的酒瓶子破碎声此起彼伏的响起。

    “解决了小芝麻,剩下就是你这颗大西瓜喽。”张星宇背手踱步走到邓锦鸿的面前,居高临下的藐视:“邓少啊,知道我为啥在崇市时候没碰你吗?”

    “张星宇,今天的事情肯定没完。”邓锦鸿有恃无恐的咬牙威胁。

    “哦。”张星宇点点脑袋,抬起腿“咚”的蹬在邓锦鸿的脸上,接着双手薅住他的衣领提了起来,梗着脖颈低吼:“当时不招惹你,是因为我怕你觉得我们欺负你在崇市没权没势,我特意等到回羊城再收拾你,就是想告诉你,甭管在哪,你都是个提不起的弟弟!”

    邓锦鸿脸色泛白的挣扎:“你你特么松开我。”

    “迪哥,枪给我!”张星宇一手揪着邓锦鸿的衣领,一手朝身后的地藏招呼。

    眼见张星宇要动真格的,叶致远赶忙拿手臂靠了靠我劝阻:“朗朗,邓锦鸿他老子毕竟还在位置上呢,打两下踹几脚,差不多就得了,再整下去常飞都不好帮着说话。”

    “胖砸”我压低声音喊了一句。

    张星宇从地藏手里接过枪,毫无征兆的回头朝着我的方向“嘣”的开了一枪,子弹直接打在我身后不远处的酒柜,一瓶洋酒让嘣的支离破碎,酒液哗哗蔓延。

    “跟你没关系,我特么早就退出头狼了,这是我和他的私人恩怨。”张星宇冲着我厉喝一声,随即又握枪对准邓锦鸿的大腿,粗声粗气的咆哮:“这屋里一大半人是因为你才走到的一起,今天我要你一条腿,往后再特么敢跟着瞎掺和,你看我整不整你就完了。”

    “胖砸,不要”

    “嘣!”

    我的喊叫和枪声同时响起,邓锦鸿的大腿上飙起一抹鲜血,他本人更是“嗷嗷”惨嚎着跌坐在地上,从张星宇的脚边来回打滚。

    “嘘”张星宇吹了吹枪口,冲着龇哇乱叫的邓锦鸿轻笑:“我听说你爸就你这么一个不成器的犬子,给你句忠告,往后替他也替你自己好好活着哈。”

    “你特么要干啥。”我跑到张星宇的跟前,朝着旁边的地藏、钱龙摆手催促:“赶紧给他弄走,连夜滚出羊城。”

    哥几个都没动弹,张星宇掰开我握住他胳膊上的手指头,咧嘴笑道:“我跑路以后呢,你拿啥应付老邓的怒火,来之前我和哥几个商量过了,这一枪必须我来放,不然大伙喊我这声宇哥显得太水分。”

    “别**扯淡,赶紧滚,我有办法处理。”我横着眉头推搡他。

    张星宇杵在原地一动不动,先是扭头扫视一眼倒在血泊中,满身全是玻璃茬子的洪震天,接着又看了看表情呆滞的葛川。

    最后才将目光定格在惨嚎不已的邓锦鸿脸上,乐呵呵的笑道:“我宣布,你们这个小联盟从今天算是正式解散,我特意安排了两个亡命徒从今天开始潜逃,直到我被判刑以前,他们都不会露面,替我转告你爸,真想老邓家断子绝孙,他就继续兴风作浪。”

    说罢话,张星宇从兜里掏出手机按下110:“喂,我自首,中山大道的百伦酒吧发生枪击案,一个叫葛川的社会大哥绑架了我全家老小,强迫我开枪行凶,你们快点来吧,不然可能还会发生更恐怖的案件”

2242 叮咛嘱咐

    见到张星宇掏出手机报警,钱龙和地藏很有默契的朝着其他兄弟摆摆手,一群人先是整整齐齐的弯腰给张星宇鞠了一躬,接着头也不回的走出酒吧。

    很快门外传来一阵发动机咆哮的咋响,证明哥几个已然离去。

    眼瞅张星宇放下手机,我皱着眉头低吼:“你特么的,能不能别作妖了..”

    “骂破天也没用,我来之前就已经准备好的。”张星宇摸了摸嘴角,将手机递给我,压低声音道:“你让我查的俩人我都已经查出来了,资料在皇上手里,回头让他拿给你。”

    叶致远也从座椅上站起来,凑到我们跟前不住劝阻:“胖子,你听我一句劝,你杵在原地不动弹是在难为朗朗,你想想看,你出事儿他能不管吗,他能眼睁睁看着你进去吗,快走吧,剩下的事情虽然难办,但只要你人安安全全,都能想出来招。”

    “我要是走了,他更为难。”张星宇眨巴两下眼睛,从兜里掏出一支棒棒糖,慢条斯理的剥开糖纸,随即自顾自的叼在嘴里,咳嗽两声道:“行啦,一个个别灰头土脸的,我这点事儿判不了两年,动手之前我查的清清楚楚,只当是去进修喽。”

    我咬着牙豁子咒骂:“你说你特么这是何苦呢。”

    “图高兴图快乐,搁社会上摸爬滚打这么久,我还没正经蹲过鸡棚子,不进去镀镀金,往后再跟人吹牛逼说自己是大哥。”张星宇耸了耸肩膀,含糊不清的轻笑:“远仔,我进去以后,我大朗哥身边可真没啥人了,你得拿他当亲哥们似的看待。”

    叶致远沉默几秒钟后,点点脑袋道:“我懂。”

    “希望你真懂。”张星宇裹着棒棒糖坏笑两下,随即又扭头看向坐在地上的葛川撇嘴:“葛大少,咱们不一样,你奋斗是只是为了过的更好,属于锦上添花,而我们只有搏命才能继续苟活,完全是破釜沉舟,本来今天我可以一波流连你一块带走的,为啥没动弹你,自己静下心慢慢琢磨。”

    “你..”葛川喉结鼓动两下,看似有话想说,迟疑片刻后,最终只是化作一句“嗯”。

    “滴呜滴呜..”

    就在这个时候,熟悉的警笛声不远不近的响起。

    “那咱就这样吧,诸位留步,我不想被自家兄弟看到我戴手铐的狼狈样子。”张星宇站在原地来回环视几眼后,拍了拍我肩膀道:“尤其是你,不许跟出去,往后遇事先静再燥。”

    说罢话,他转身就朝酒吧门口走去,路过邓锦鸿身边的时候,张星宇跳起来一脚跺在他后脑勺上,粗声粗气的咒骂:“草泥马得,真**看不上你。”

    几个呼吸的功夫,警笛声再酒吧外响起,紧跟着听到张星宇的吼叫声:“警察同志,我自首..”

    很快,一大群警察冲了进来,见到身受重伤的邓锦鸿和倒在血泊中的洪震天,几个警察忙不迭的上手搀扶,剩下的人指着我们厉喝,要求蹲成一排。

    配合着警察们的要求,我、叶致远和柳俊杰原地蹲下,我压低声音道:“远仔,想办法支上关系,我要第一时间见见胖砸。”

    “嗯,待会我就办。”叶致远毫不犹豫的点点脑袋。

    一名警察注意到窃窃私语的我们,立即虎着脸走过来呵斥:“不许交头接耳,想说话待会有的是机会说。”

    半小时后,我和柳俊杰先一步从警局出来,从门口等了不到五分钟,叶致远也快步奔来。

    我刚准备开腔询问,他朝我摆摆手,直接道:“有啥事待会问,警局门口就监控。”

    从路边等了没多一会儿,一台香槟色的奔驰车停到了我们跟前,招呼我和柳俊杰上车的同时,叶致远掏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喂,马叔叔吗?我刚刚跟您说的那件事..可以是吧,好,那我马上带朋友过去。”

    等叶致远坐进车里以后,我赶忙舔舐两下嘴角问:“怎么样了?”

    “现在就带你去见小胖子,两个小时以后,他可能会改名扔到异地接受问询,短时间内联系不上。”叶致远语速很快的说:“眼下这种情况,属实挺特么折磨人的,邓锦鸿的老子邓国强震怒,连夜召开什么除恶整治会议,目前人还搁办公大楼里呢,邓锦鸿、洪震天均为受害者,因为小胖子死咬葛川,他和杨晖现在也被暂时拘留了。”

    我皱着眉头道:“怎么只有杨晖,孙马克和方世豪呢,那俩人身上都有事儿,只要按着铁铁的三大刑。”

    叶致远拍着大腿苦笑:“我滴亲大哥诶,咱有朋友难道人家没朋友呐,况且不知道小胖砸究竟在唱哪一出,就死咬着葛川和杨晖,对于孙马克只字未提,这起案子涉及到的人又都不是普通角色,甭管谁主管,肯定都不乐意多生事端。”

    “也对,你继续说。”我想了想后应声。

    叶致远吞了口唾沫后,伸出两根手指头道:“两件事情,第一,待会我联系墨墨,监控录像肯定不能往外泄露,不然谁都说不清,第二,你得安排几个顶事儿的小兄弟自首,胖砸一个人根本不可能制造出这么大的动静,哪怕是搪塞,也得堵住众人的嘴。”

    我毫不犹豫的点点脑袋:“好,见完胖子我就安排。”

    四十多分钟后,叶致远领着我来到海珠区一个叫凤阳管委会的办公楼里,某间小屋里,我见到了手脚全被套上铁镣的张星宇。

    我推开门的时候,这家伙正昂着脑袋看天花板发呆。

    他侧脖看了我一眼,咧嘴憨笑:“你比我想象中要速度很多。”

    我既心疼又恼火的臭骂:“速度你奶奶个哨子,我跟你说,因为你的事儿,现在邓锦鸿他老子彻底急眼了,这会儿还在开什么整治专项会呢,你说你是不是虎,咱特么一步一步的整多好,你非要..”

    一点不夸张,我是真心疼这头傻篮子,我们认识这么久以来,他几乎没有跨进过官门,更别说现在这样被人锁住手脚,拿脚丫子想都知道他有多难受。

    张星宇打断我的话,低声道:“你说,今晚上那帮人聚集到一块是为了干啥,只是单纯示威吗?我告诉你,如果不整邓锦鸿,辉煌公司、葛川团伙,以及羊城这帮驴马癞子早晚会凝成铁板一片。

    我顿了顿,不知道应该怎么往下接茬。

    张星宇接着道:“但只要碰邓锦鸿,他老子肯定得拿咱们说事,而且还得是大哥级的人说事,与其被动的等他们拧成一股绳,钝刀子喇咱肉,还不如我自己跳出来。”

    我拧着眉梢道:“可跳也不是你这么跳的。”

    “就得这么跳。”张星宇鼓着腮帮子吹了口气轻笑:“能把老邓吓哆嗦最好不过,吓不哆嗦他也无所谓,反正我这点事判不了两年,最主要的是经过这次事件,羊城肯定得掀起一阵整治风暴。”

    张星宇吞了口唾沫继续道:“所以不管是辉煌还是别家,都不敢太活跃,你刚好有时间好好的囤积一波实力,记住千万不要过分招惹高利松,如果有可能的话,帮着他发展,他实力越大对咱越好,那家伙不是个甘于人下的陪跑货,只要让他扑腾起来,势必会下场角逐。”

    “高利松?”我攥了攥拳头,憋屈的“嗯”了一声,直勾勾的望着他问:“你还有什么事需要我办的不?”

    张星宇低头思索几秒钟后道:“顶事儿的人我都已经安排好了,待会跟钱龙他们碰面以后,你直接让他们自首就ok,我还额外安排了钱龙和迪哥一件事情,你陪着一块去,但绝对不能参与。”

    我抬手在他的面颊上抹擦一把,心情沉重的嘱咐:“你特么的自己多注意,尤其是进去以后,千万别搁里头捣蛋,在里面脑子好不一定管事,老老实实的撅着,等我把关系铺上以后,会第一时间帮你办..”

    张星宇突兀想起来一般,凑到我耳边道:“对啦,还有一件重中之重,连城一定要维系好,甭管是给人为奴为犬,还是看家护院,只要他对咱有诉求,那就是好事,你得时刻保证,让他不能低看你,他找你办事的话,没有困难就想办法制造困难,总之要让他感觉到,你在非常尽心尽力的在帮他解决问题就可以..”

2243 让我任性一回!

    十几分钟后,我红着眼眶从小屋里出来。

    叶致远正从门口和两名便衣不停的交涉着什么,见到我出来以后,他拍了拍其中一个的肩膀,朝着我摆摆手道:“朗朗,咱赶紧走吧,再继续呆下去,容易给帮咱们办事的人惹麻烦。”

    “两位老哥,我兄弟就麻烦你们了..”我点点脑袋,朝着两名便衣拱手抱拳。

    “走吧走吧,我都招呼过了。”叶致远勾住我的脖颈,朝着门外生拉硬拽。

    等回到车里,我才有点控制不住的抹擦两下眼角。

    “放心吧,没什么意外的话,刚刚那两个哥们会一直负责看守胖子的,该打点的我都打点到位。”叶致远挤出一抹笑容,递给我支烟道:“车到山前必有路,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咱们能做的就是想辙补牢。”

    一直坐在车里的柳俊杰满脸愧疚的低声呢喃:“朗哥,对不起哈,今晚上要不是我跟那个葛川斗气,也至于闹出来这么大的动静,需要我做什么,您尽管言语,能做不能做的,我绝逼会使足力气。”

    盯着柳俊杰的面颊,我猛然醒悟过来,张星宇这一箭射出去,扎的不止是三雕,既打压了对伙那个小联盟,又凝聚了我们这伙小势力,最起码在柳俊杰、叶致远这样人的心里,首先会对头狼产生敬畏,其次才有足够的尊重。

    “不关你事儿,命该如此。”我吐了口浊气,拍了拍柳俊杰的后背安慰。

    “朗朗,我先送你回酒店,这两天事情肯定是没法办,甭管多大个本事儿,冒冒失失的乱窜都是自讨麻烦,邓国强亲自支持会议,往大了说是在为羊城的社会稳定做贡献,往小了说,人家就是要替自己儿子出口气,甭管是常飞还是其他的关系户,多多少少都会绕开这个风口浪尖。”叶致远也点上一支烟道:“所以,你现在要做的就是稳住,稳住自己,也稳住下面兄弟。”

    “嗯。”我会意的点点脑袋。

    我们正说话时候,四五台车排成一列停到了关押张星宇的管委会楼前,下来几个身穿西装的中年男人和一大群荷枪实弹的警察。

    “老邓来了。”叶致远侧脖看向窗外出声。

    我循着声音望过去,结果只看到一个身材微胖的男人的侧脸。

    “走吧,八成是要把胖子转移走了,再呆下去没有任何意义。”叶致远叹了口气,发动着车子道:“朗哥啊,千万别郁闷,更不要带着心情做任何决定,不然往后你得有后不完的悔。”

    我走神的盯着车窗外飞速倒退的景色,敷衍似的应和:“我知道。”

    晚上十一点多的时候,叶致远将我送回一号店门口,临下车前仍旧苦口婆心的劝说我一大堆,我深知他是怕我心情烦躁,再闯出来什么乱子,所以甭管他说任何,我都猛点脑袋。

    叶致远咳嗽两声,大有深意的开腔:“好好的昂,别逼着我找莽叔跟你唠,他身体一直不是太好,但却很关心你。”

    我颇为无奈的苦笑:“今晚上的事情,暂时别让他知道,省的老头大半夜又不睡觉。”

    “那就得看你表现了,明儿见吧,我约几个朋友咱一块钓鱼去。”叶致远摆摆手笑道,随即一脚油门干到底,载着柳俊杰驶向了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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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送叶致远走远以后,我掏出手机拨通钱龙的号码。

    钱龙很快接起电话道:“你就在站在原位等着,我们马上过去。”

    两个呼吸的功夫,一台“雅阁”停到我跟前,钱龙坐在驾驶位上朝我招招手,地藏则坐在副驾驶上捧着一大桶泡面“滋溜滋溜”往嘴里塞。

    拉开后车门坐进去以后,我吸了吸鼻子问:“胖砸还交代你俩干啥啦?还有安排好,我也没打算去深问,适可而止的岔开话题:“不扯犊子了,去哪?”

    “医院。”钱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邓锦鸿养伤的医院。”

    我拧着眉头问:“干啥?”

    “小宇说,如果他被抓的话,全市一定会很轰动,到时候所有人的注意力一定都在他身上,让我们趁着这个机会再好好的给邓锦鸿上一课,暗示他老子一声,咱们有干掉邓家独苗的机会,只是给他留了脸,他如果还敢不依不饶的话,那就保不齐会发生什么啦。”

    我眉心皱的更加紧促:“会发生什么?”

    钱龙拨浪鼓似的摇摇脑袋道:“我们也不知道,这事儿小宇另外找的其他人办,今晚上动手之前,他给天门的一位大哥打过电话,具体是谁,没告诉我。”

    地藏迅速吸溜两口泡面后,将面桶顺着窗外扔出去,大大咧咧的抹擦两下嘴角道:“小宇让你跟着一块去的主要目的,就是让邓锦鸿清楚,究竟是谁动的手,但你肯定不能参与,不然我会把你打晕扛回去。”

    钱龙唱双簧似的又补充一句:“而且这事儿你不能发表任何意见,不论是同意还是反对,只能接受,我们都已经准备好了,目前邓锦鸿身边只有一个他爸的秘书在陪同,待会你先买点水果上楼,我们随后就到。”

    我很是不乐意的骂咧:“不是,你们这是准备给我架空还是咋地。”

    “不是架空,是想办法让小宇进去变得最后价值,今晚上的疯狂过后,头狼还是你当家,你说一,我们这帮人绝对不说二。”地藏回过来脑袋,眼眸中透着一抹恳求道:“老板,小宇说,希望你让他一回,由着他任性一回,好吗?”

    我搓了搓脸上因为上火起的几个火疖子,没好气的嘟囔:“你们都特么商量好了,我说不好有用吗?”

    半小时后,羊城人民医院门口,我们仨人依次下车。

    刚走进医院大厅,迎面就碰上了拎着两个水果篮的王嘉顺。

    他把果篮塞到我手里,压低声音道:“六楼外伤科,狗杂碎刚取出来子弹,除了那个秘书以外,好像还来了两个他的狐朋狗友,你们注点意,事情办完以后,你们直接下三楼,大飞接应你们,直接顺着空调管道去地下停车场,蓝色的海马车,浩然和大外甥在车上。”

    地藏笃定的轻笑:“问题不大。”

    钱龙从后面推搡我一下道:“上去呗大朗哥,打个头阵,有啥不对劲的地方及时通知我们一声...”

2244 是疯子亦是枭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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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龙连推带搡的把我送进电梯里,他和地藏则选择了爬楼梯,我知道他们这么整,一来是为了防止被监控拍到,二来还能空出一段缓冲时间,等我确定好情况,可以保证出手万无一失。

    拎着两个果篮站在电梯里,我脑子里快速盘算张星宇布置整盘计划的所有细节,将前前后后都反复琢磨几遍后,我不得不感慨一句,胖子确实是个疯子。

    先当着我们所有敌对选手的面迎头暴击一轮邓锦鸿,给他们的内心深处播种下一颗恐惧的种子,然后又让他们亲眼目睹自己被戴上手铐,这么帮人会条件反射的松口气,然后卯足劲琢磨应该怎么合力把张星宇给判死在里头。

    就在所有人都卯足劲要干掉张星宇的时候,他又花开两朵,打了个时间差掉头继续整治邓锦鸿,这波操作过后,我不知道邓锦鸿会不会产生什么心理障碍,但老邓绝对会哆嗦。

    原因无他,他就邓锦鸿一个儿子,说的再直白点,老邓辛苦打拼半辈子图的是啥,不就让自己家的香火能够越来越旺盛嘛,哪怕自己爬的再高,假如儿子没了,那一切都是白瞎。

    所以说张星宇的安排确实巧妙,打压邓锦鸿的“度”保持的刚刚好,既让老邓感觉到威胁,又不至于把丫逼迫到绝望。

    胡乱遐想中,电梯门“叮”的一声开口。

    我深呼吸两口气,迈步走了出去,照着王嘉顺跟我说的房间号,径直叩响了木门。

    给我开门的是个打扮的非常时髦的女孩,见我杵在门外,女孩满脸的迷惑:“你找..”

    “邓锦鸿是我大哥。”我客气的解释一句,不等她反应过来,直接蹭着她的身子走进病房。

    房间里,邓锦鸿吊着一条腿躺在病床上,正和旁边两个穿装很上档次的青年小声的说着什么,靠近窗户口的位置,一个年约四十来岁的中年正在打电话。

    见到我突兀出现在病床上,中年人马上放下手机,邓锦鸿也下意识的直楞起腰杆,脸色惨白的骂咧:“王朗,你特么还敢..”

    我一点不拿自己当外人,先将果篮放到床头柜上,然后扒拉开坐在床边的一个青年,自顾自的崴坐下来,抬起胳膊一巴掌拍在邓锦鸿裹着纱布的大腿,笑盈盈的开腔:“邓少,我来看您勒,您身体没大碍吧。”

    “嘶..”邓锦鸿吃痛的抽了口凉气,挣扎着坐起来,推搡在我身上破口大骂:“王朗,你别特么觉得张星宇认罪这事儿就算完了,我告诉你,只要老子不死,头狼早晚得趴下。”

    “你看你,生那么大气干啥。”我眨巴眼睛笑了笑,掏出手机给钱龙发了条“ok”的短信后,慢悠悠站起来,围着病房转悠一圈:“这高干病房确实不一样哈,连空气中都透着一股子权利的味道,真好闻..”

    说着话,我表情夸张的嗅了嗅鼻子。

    刚刚站在窗户口打电话的那个中年,皱着眉头冲我厉喝:“这位朋友,不管你是谁,我希望你能马上离去,这里不欢迎你!你如果再继续胡闹,我们会马上报警。”

    “您是邓叔的秘书吧,之前我好像在饭局上见过您一回。”我侧脖看向中年人,从兜里掏出烟盒,刚叼起来一支,马上又拍了拍额头憨笑:“不好意思哈,忘记这是病房啦。”

    中年看了眼躺在病床上情绪激动的邓锦鸿,吸了吸鼻子,看向我道:“王先生,我知道你在羊城有一定的朋友圈,也非常清楚你们公司的实力,你和锦鸿的矛盾,我不想多参与,也没有资格参与,如果你真认识我的话,希望给份薄面,让他好好休养,谢谢了。”

    “好嘞,我马上走。”我小鸡啄米似的点点脑袋,朝着邓锦鸿豁嘴一乐:“邓少,我没什么恶意,就是单纯的来探望您一下,顺便替张星宇求个情..”

    邓锦鸿眼珠子瞪得溜圆,喘着粗气咆哮:“现在知道求情了,呵呵..晚了!我告诉你,只要老子还活着,张星宇这辈子都别想再出来,不管你找什么关系..”

    “嘭!”

    他话没说完,病房门突然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

    紧跟着一高一低两条身影径直闯入,两人的脸上都捂着口罩,脑袋上扣着没有任何标志的鸭舌帽,我一眼就认出来,矮个子的是钱龙,高一点的正是地藏。

    见到两个不速之客,窗台边站立的中年人马上走了过去,磕磕巴巴的出声:“你..你们..干什么!”

    “撅着!”钱龙一记大耳刮子掴出去,直接将中年扇坐在地上,地藏三步并作两步奔到邓锦鸿的病床上跟前,声音冷冽的狞笑:“邓少,有人让我转告你,伤好了以后最好马上离开羊城,再特么摇**晃篮子的乱窜,下半辈子容易不孕不育。”

    “你要干什么,来人啊,快来人!”邓锦鸿惊恐的对着面前的空气胡抡手臂,试图阻止地藏朝他靠近。

    旁边两个青年立即起身,同时抬手朝地藏抓了过去,其中一个还从怀里掏出一把手枪。

    没等对方的胳膊完全伸展,地藏一把握住拿枪小伙的手腕一记小擒拿,冲着反方向一转,小伙马上像麻花似的被扭的背转身子,地藏抬腿一脚踹在小伙的屁股上,轻松写意的将对方的手枪收缴。

    另外一个青年抬起胳膊一拳砸向地藏的胸脯,地藏也同时抬枪指向青年,面对黑漆漆的枪口,青年下意识的举起胳膊。

    “练过功夫呐。”地藏戏谑的摇摇脑袋,冲着墙角努努嘴:“去,上那块蹲着去。”

    打发掉两个青年以后,钱龙大摇大摆的走到邓锦鸿面前,发出森然的笑声:“邓少,看来你爸爸不爱你呀,给你就安排了两个战斗力不足五的渣保驾护航。”

    “我警告你们,不要乱来!”中年人又从地上爬起来,气喘吁吁的咆哮:“否则的话..”

    “否则个粑粑,你这样的,我一年能宰仨。”钱龙回头又是一脚“咣”的踹在中年的裤裆上,中年惨嚎一声,就地跪在了地上,痛苦的来回打滚。

    “记住啦,往后别特么犯贱,再贱那咱们就只能再见。”钱龙从腰后摸出一把大卡簧,一刀“噗”的扎在邓锦鸿的伤腿上。

    “啊!疼..”邓锦鸿梗着脖颈呼喊。

    “再特么叫唤,我还扎你!”钱龙棱着眼珠子恐吓。

    邓锦鸿闻声,马上捂住自己的嘴巴,病号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浸透一大片。

    钱龙刀口冲下,又是“噗”的一下攮在邓锦鸿腿上,不屑的嘲讽:“就你这个逼养的,咋特么寻思要跳出来给人当带头大哥的,昂!”

    “错了,我错了..大哥高抬贵手。”邓锦鸿哭撇撇抹擦眼泪,同时朝着杵在旁边的我哀求:“朗哥帮我说说情,我错了,明天我就离开羊城,永远不再掺和你们之间的事情。”

    “真**是个损篮子。”钱龙握着滴血的卡簧,刀尖顶在邓锦鸿的太阳穴上:“给你老子带句话,不想断子绝孙,最好懂得什么叫适可而止,从今儿开始,我们哥俩啥事不干,就在暗处二十四小时盯梢你。”

    “是是是..”邓锦鸿捣蒜似的狂点小脑袋。

    从钱龙和地藏进屋以后,我整个人就处于断网的状态,电线杆似的杵在原地一动不动,眼见邓锦鸿认怂,我立马来了电,脱下来身子就朝钱龙砸了出去:“诶卧槽尼玛,敢伤我邓哥,谁也别走昂。”

    “妈的,没想到这屋里居然有位世外高人,快走!”钱龙很是配合的朝着地藏摆摆手,两人很有默契的拔腿就往病房门口跑。

    “别特么跑!嫩死你们。”我光着一只脚丫子,深一脚浅一脚的撵了出去...

2245 莽叔善后

    撵着钱龙和地藏跑出去十几米,目送他俩大摇大摆的顺着消防通道离开后,我这才长长的舒了口气,调整一下情绪,尽可能的让自己表现的愤怒一些,二次重新回到病房里。

    当然路过门口时候,我没忘记顺手捡起来自己刚刚砸出去的皮鞋,瞟了眼跪在地上捂着裤裆不停呻吟的中年人和病床上龇哇乱叫的邓锦鸿,我故意使坏先去搀扶中年,关切的发问:“您没事吧。”

    中年倒抽着凉气,断断续续的吱声:“王先生,麻烦..麻烦先喊医生,看一下锦鸿。”

    “哦,好嘞。”我松开已经搀到一半的中年,又径直转身朝着病床走去,边走边碎嘴子似的夸夸其谈:“邓少,你放心哈,就算砸锅卖铁我也一定帮你挖出来刚刚那俩匪徒,奶奶滴,也就是他们跑得快,不然你看我踢不踢他们篮子就完事,等等哦,我先帮你报警。”

    “朗..朗哥,你能不能先喊医生,我会流血流死了..”邓锦鸿满脸涂满了鼻涕和眼泪,从床上不停打着滚,雪白的床单和被罩被他的血渍染的东一片、西一片,跟小孩儿尿床似的。

    “哦哦哦,你看我这脑子,长这么大没经历过这种事情,都不知道应该从哪下手,紧张啦,嘿嘿。”我拍了拍后脑勺,继续嘚吧嘚,但是两腿就跟钉在地上似的没有动弹。

    我多耽搁一秒钟,这损篮子就得多疼一秒钟,尤其是他那条腿上本来就有伤,痛苦程度可想而知的酸爽。

    可惜这种愉悦感没有持续多久,那俩充当保镖的青年火急火燎的跑出去将医生和护士给喊了进来。

    不大一会儿功夫,病房里就挤满了人,我没事儿人似的靠在墙头边看边玩手机。

    等医生帮着邓锦鸿处理完伤口后,已经是一个多小时后的事情。

    邓锦鸿躺在新换的床单上,苦着一张倭瓜脸望向我:“你怎么还没走。”

    我揣起来手机,笑盈盈的回答:“我怕待会你报警,警察找我问话太麻烦,索性从这块等着警察过来,不过话说邓少啊,你们到底报没报警,怎么老半天都没看着人毛呢。”

    听到我的话,邓锦鸿双手合十的作揖:“你快走吧大哥,我求你啦,我不报警,也不会再跟任何人掺和,求求你了,走行不?”

    我表情认真的摇头道:“别介啊,生命受到威胁,咱必须得经公处理,我愿意给你当证人,指证刚刚那两个王八蛋,是不是你手机欠费了邓少,要不我替你打110?”

    “我真不报警了,拜托你赶紧走吧。”邓锦鸿刚刚才干涸的眼眶再次变得湿润,带着浓郁的哭腔朝着另外一边蛋疼不已靠窗户蹲着的中年人喊叫:“魏叔叔,帮我订张飞阿根廷的机票,越快越好,我想回我母校看看。”

    “不需要我当证人啦?”我歪着膀子再次发问。

    邓锦鸿几乎崩溃的挥舞手臂:“不用,不管谁问起来,我都说是自己摔倒磕着的,朗哥、朗爷,我服了,心服口服。”

    “唉..原本我还寻思着能给我颁发个什么五好市民、或者见义勇为的锦旗呢,可惜了。”我装腔作势的叹口气,摇头晃脑的走出病房,走到门口时候,我又回头看向邓锦鸿皮笑肉不笑的道:“邓少,你好好养伤哈,改天我再来看你。”

    面对我的笑容,邓锦鸿猛然打了个激灵。

    等我走出病房好,屋里瞬间传来邓锦鸿的干嚎声:“魏叔叔,快帮我订机票,头狼这群人全是疯子,你刚刚看没看见,草特么的,他们要杀我,如果不是我哆嗦了,刚刚那一刀可能直接插在我命根子上,呜呜..我不玩了..”

    走进电梯里,我自言自语的感慨道:“命真好,有个像样的爹,就等于绑上了免死金牌,想玩的时候随时加入战场,不想玩哭两嗓子、服个软,就啥**事儿都没了。”

    这个社会很虚幻,一夜暴富、坐拥千万资产绝对不是天方夜谭,可能每时每刻都发生在地球的某个角落。

    但这个社会又很真实,钱财为首、为权作狗的家庭子嗣永远不缺退出重来的机遇,几乎每个人都能看得见、听的着,但却除了茶余饭后的谈资和苦笑没有任何高招。

    “嗡嗡嗡..”

    从住院部的楼里刚一出来,我兜里的手机就响了,看了眼居然是王莽的电话,我转动两下眼珠子,佯做被吵醒的慵懒腔调接起:“深更半夜健身呢莽叔,这么晚还不休息。”

    王莽神神叨叨的出声:“你穿件黑西装、里面的衬衣也是黑色的,我算的准不准?”

    “嘿我去!”我马上昂起脑袋四处观望。

    “以后走道步子迈的大点,不然西裤容易出褶子,挺精神的一条小裤子,愣是让你穿出了岁月的沧桑。”王莽又笑呵呵的补了一句。

    环视周围始终没看到王莽的身影,我开玩笑的打趣:“敢问老神仙在什么位置?”

    “别管我在哪,我告诉你昂小朗子,最近给我稳着点,老邓有能耐跟常飞竞争下一届,除了他本身的能力过硬以外,人家的背后也有你意料不到的关系户。”王莽爽朗的笑道:“小胖这种方式只能用一次,今晚上能吓哭邓锦鸿,一个是他出其不意,再有就是邓锦鸿就是个纨绔,没经过事儿,相信在他的哭闹中,老邓多多少少会让半步,但千万不要有下次,不然老邓有本事让你哭出五线谱。”

    我咽了口唾沫问:“叔,你来医院了?”

    王莽大大咧咧的回答:“对呗,我是小胖安排的第二步棋,替你们这帮小王八犊子擦屁股的,邓锦鸿怂了,人家老子指定得怒,我得过来帮着打打包票,让人找找平衡。”

    我轻皱眉头问:“胖子事前找过你?”

    “你想打听的那俩老头就是我给的资料。”王莽长吁一口气道:“小朗啊,我个人建议你不要跟那些达官贵人走的太近,但只是建议,毕竟人和人不同,你我走到路也不一样,兴许你跟那样的大能耐真能碰撞出什么火花也说不定。”

    我没有接茬往下唠,岔开话题问:“叔,今晚上的事儿会很难办吗?”

    “不难办,无非是多说两句软话的事儿。”王莽嘿嘿一笑:“人吧,岁数大了看什么东西都变淡很多,或许是自己也做过急功近利、好勇斗狠的年岁,比任何人都明白这种方式易成,可同样易损,所以我现在对你们这帮娃娃的态度挺矛盾的,既希望你们能好,又害怕你们太好。”

    我揪了揪喉结问:“叔,你图什么?”

    “图..”王莽顿了顿,莫名笑道:“我不知道图什么,往前推个三五年,我或许还有心思把你们这群小崽全笼络到身边,可自从生了场病后,心劲儿也一下子散了,帮你们可能是觉得看顺眼,也可能是因为自己没能做到的事情,希望看到你们做到吧,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因为小影,无论你们什么关系,至少我知道你不会害她,如果有天我不在了,她也不是没人牵挂。”

    听到王莽的话,我心口微微一颤,诚心实意的邀请:“明天咱们一块钓鱼去吧,远仔安排,到时候我给你好好烤几个大腰子补补。”

    “哈哈哈..行,那我等你电话。”

    结束通话后,我再次四处寻找一番,始终没能看到王莽的身影,这才有点不死心的闪人。

    半小时后,回到久违的一号店,我前脚刚刚推开我办公室的门,谢天龙后脚就跟了进来,之前在熊初墨的酒吧里,因为警察到来的缘故,他和柳俊杰手底下的李腾龙先一步离开。

    我替他倒上一杯热水,满怀希冀的发问:“怎么样,跟那个李腾龙聊过没有?”

    他俩走的时候,我刻意给谢天龙发过一条短信,让他半道上跟李腾龙透漏一下我有招揽的意思。

    “没戏。”谢天龙摇摇头回答:“他跟我说的很明白,柳俊杰没咽气之前,他永远不会考虑下家。”

    “这话说的真绝,整的好像我想招聘他,还非得给柳俊杰推进火葬场。”我搓了搓额头道:“家里基本上稳定下来,你这两天准备准备回阿城吧,你七哥想你想的都快哭了。”

    “信他个鬼,糟老头子坏得很,急急忙忙喊我回去,无非是想拽着我挡酒,不过伊德和他几个手下确实能喝,跟他们混久了,我怕我早晚酒精肝。”谢天龙撇撇嘴,两只眼睛陡然放亮:“朗朗,我跟你打个商量行不?”

    瞅着他的表情,我鸡皮疙瘩瞬间泛起,这家伙从来不懂趋炎附势,之所以会做出这种表情我打赌肯定跟“地藏”有关系,没等他说完,我直接摆手拒绝:“没商量,老子身边已经没人了,你是真不怕我哪天夭折啊。”

    “得,当我没说。”谢天龙瞬间翻脸,恢复成那副面无表情的死人脸:“那让天道跟我走总没啥问题吧,好歹让我们凑一桌人斗地主,蛋蛋每天让磊哥安排的各项工作忙的晕头转向,见天瞅着白老七那张鞋拔子脸,我都看烦了。”

    “你要人,真的只是为了斗地主?”我审视的看向他...

2246 进去还不忘给我上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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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对我满脸认真的发问,谢天龙不自然的摸了摸鼻头。

    我点上一支烟笑盈盈的出声:“咱是自己人,有啥事都能明着说。”

    谢天龙挪揄几秒后,喘了口大气道:“提前声明哦,管你要几个人是老七的主意,老七的意思是既然咱准备联手和伊德做药品生意,纸面上光我和他两个人显得太单薄,蛋蛋带了一批专业的文员过去,顶塌天是保证伊德在表面不敢跟咱们耍诈。”

    “嗯,继续说。”我点点脑袋。【长生界漫画/】。

    “但私底下呢,阿城的混乱你也见识过,我说句不好听的,指望我和七哥压制伊德没啥问题,但用我俩看家护院不太现实,我和他就算整夜整夜不睡觉,也不敢保证会不会有宵小过去砸场。”谢天龙彻底打开话匣子道:“目前磊哥和伊德谈好的合作方式是咱们在阿城郊区开办一家药厂,实际上没有任何生产设备,所需的药物全部由国内走莞城华侨联盟的运输渠道过去。”

    我撇着眉头反问:“这事儿不是我走之前就研究的好的嘛,没什么问题,跟你们要人有什么关系。”

    谢天龙咳嗽两声道:“可当时你没有想过,郊外的那家药厂既是供货源头,也是批发市场呐,万一有什么乱七八糟的组织过去抢劫,咱们打还是不打?打的话,怎么打,就凭我和老七两杆枪吗?”

    我翘起二郎腿,笑盈盈的打趣:“我听明白了,你俩的意思是想要个保安队长呗。”

    谢天龙急赤白脸的辩解:“狗屁的保安队长,我和老七商量过很久,都一致认为咱需要咱那边建立自己的势力,而我和他的性格都不适合管理,顶多是带人冲锋陷阵,不管是国内带过去人还是本地招募,我们都需要一个可以把关的,总借用魏家货站的人不是个长久的事儿。”

    “那天道合适吗?”我舔舐两下嘴角发问。

    “合适。”谢天龙点点头道:“第一,他辈分在那摆着呢,是你拜把子大哥,不论是跟我们搭伙还是和伊德对话,没人敢小看,第二,他手底下也有点真本事,思想和办事风格,跟我和老七都比较接近,最重要的一点是在国内,你没办法给他安排任何合理的身份,太明面吧,他经不起查,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得躲起来,干脏事吧,你现在手底下有地藏有周家哥俩,基本用不上他。”

    我思索片刻后,不太确定的说:“成,回头我找他谈谈吧,听他什么意思。”

    “不用谈了,我俩都聊完啦,只要你带头,明天我就带着他走。”谢天龙嘴角上翘,露出一抹狐狸似的坏笑:“这招是小胖子教我的,他说如果我上来就问你要天道,你指定不会答应,但我要是先表现出对地藏有兴趣,然后再退而求其次,你一定会动摇,他还让我转告你,不是什么东西都一定要最好的,而是得选最合适的。”

    听到谢天龙的话,我顿时间一阵无语,禁不住又气又心疼的低声臭骂两句。

    这就是张星宇,一个从来不会跟你讲大道理,只会用实际行动把你治服然后再告诉你什么是因为所以的男人,这家伙其貌不扬的外表下永远藏着一颗七窍玲珑的钻石心。

    我吐息一口气,摆摆手臂苦笑:“妈的,进去了还不忘给我上课。”

    “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昂,明天一早我和天道就出发,还是走楚月家医疗机构的包机,疯子都已经帮联系好了。”谢天龙轻拍我肩膀头一下,低声道:“不管怎么说,谢谢你朗朗。”

    “谢我干什么玩意儿。”我眨巴两下眼睛笑问。

    “谢你拿我们这帮兄弟都当回事,你虽然嘴上从来不说为我们做过什么,但是该干的事情一样不少,我父母的灵位经常会被人打扫是你安排的吧。”谢天龙眼神认真的看向我问道。

    我搓了搓鼻头憨笑:“老早以前的事儿了,我怕自己忙起来忘了这茬子,所以当时他们下葬时候就花钱雇了个老头,你不说我都快忘啦,明年的费用还没给老头呢。”

    “以后不用再给了,他们已经没了,死了就是死了,如果人真的有灵魂,我相信他们也希望我不要永远生活在过去和仇恨当中。”谢天龙微微欠了欠身子道:“以前我活的自私自利,但以后我愿意为咱们头狼家撑起一面高墙。”

    我摸了摸鼻尖干笑:“你这突然慷慨激昂的一顿小演说,直接给我整不会了。”

    “千金难结一时之欢,一饭竟致终生之感。”谢天龙深呼吸一口气道:“以前我也觉得你这人贼虚伪,虚到一指头就能戳破,但你又是我见过唯一能把这种虚伪持续下去的人,不论你是一时兴起,还是真心实意,细节这块,你确实做到了极致,也正是你的细节捂热了我。”

    我浑身不自在的摆摆手道:“快别捧我啦,待会给我整脸红了。”

    “快拉倒吧,白老七说过,你如果会脸红,他就立马原地拽个女人结婚生儿子。”谢天龙轻推我胸脯一拳,摆摆手道:“我别的承诺不敢许,但只要你有事,即便我身处万里之遥,也会倾我所有,让对手匍匐跪倒。”

    我怔怔注视他几秒钟后,用开玩笑的语调掩饰内心的感动:“要不是没酒,我说啥都得跟你原地义结金兰,还是那句话,不惹事不怕事,阿城给我守得固若金汤,不管往后出啥事,保证弟兄们不至于流离失所就ok。”

    “妥!”谢天龙重重拍打自己胸脯两下。

    又寒暄数句后,谢天龙欣然离去,我躺在沙发上发了会儿呆,才缓过来精神,给江静雅连发几条信息,想问问儿子近况,结果那边不知道在忙什么,久久没有回应我,我这才倒下睡觉。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我放在枕头边的手机就暴躁的震动起来,看了眼是叶致远的号码,我懒散的接起:“啥事啊我远哥。”

    叶致远没好气的吐槽:“卧槽,你不是已经提前进入更年期了吧,记忆力这么差?昨天咱不约好的一块钓鱼去嘛,你赶紧的,我都搁酒店门口等你半个来小时了。”

    我这才想起来,好像确实有这么个事儿,尴尬的应声:“我能忘了嘛,这不是正准备钓鱼用的工具呢,这样..你先受累接一趟莽叔呗,我昨天也约他了。”

    叶致远不乐意的碎嘴:“妈的,全羊城也就你敢这么跟我对话,使唤我跟使唤自己小马仔似的,什么也不用准备,我全置办好了。”

    打了两句哈哈后,我俩结束通话。

    我迅速起身,先冲了个澡,完事翻开衣柜找要穿的衣裳,这两年我习惯性的走哪都是西装皮鞋,打开柜子才发现一件休闲类的服装都没有,无奈之下,只好随便套了件白衬衫,又翻出来件钱龙不知道啥时候塞到我柜子里的短裤,凑凑合合的出门。

    人这玩意儿,有时候真得信缘,缘分来了你踢都踢不跑。

    我刚走进电梯里,按下一楼按钮。

    “等一下,请稍微等一下..”电梯门外就传来一道女声。

    接着就看到,一个卷发披肩,身着乳白色百褶裙的女孩就着急忙慌的跑了进来,边跑边不住的朝我感谢:“谢谢你,咦?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王先生?”

    我吸了吸鼻子,望着女孩那张和汉人迥异,五官稍显立体的面孔,苦笑着编瞎话:“刚刚才到家不到五分钟,前几天我弟弟给我打电话说你差点被人贩子拐走,不碍事吧?”

    没错,这个突然闯入电梯的女孩不是旁人,正是跟我有过几面之缘,却又关系略微有点复杂的阿城女孩康乃馨。

    康乃馨上下打量我几眼,眼眶瞬间红了,轻咬着嘴皮,弱不禁风的点点脑袋:“那次真的吓坏我了,幸亏警察同志帮忙,不然我可能..”

    “唉。”我叹口气,摆摆手赶紧岔开话题:“既然已经过去了,就不要再回忆,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国呐?”

    康乃馨轻拭两下眼眶,挤出一抹笑容回答:“我的证件全都丢了,需要补办,大概还需要半个月吧,对啦王先生,你太太怎么样?”

    我乐呵呵的说:“母子平安,给我生下个大胖小子..”

    说话中,我们来到酒店的门口,我刚准备问她要去哪里的时候,叶致远已经从对面的一台越野车里蹦下来,眼神漂浮的贱笑:“我朗哥现在的身份确实不一样了哈,走哪都得带秘书,居然还是个外国靓女。”

    看叶致远误会,赶紧解释:“啥玩意儿啊,别瞎说,她是我朋..”

    “您好,我是王先生的生活秘书。”没等我话音落地,康乃馨已经落落大方的朝叶致远伸出白皙的手掌。

    盯着康乃馨的侧脸,我立时皱起了眉头,真不知道这丫头究竟是天生热情似火,还是演技拙劣,按理说如果她是带目的接近我的,这种档口,绝对不会表现出现在的模样,可要是说她性格如此,我又实在想不通,为啥她会吊着我不放...

2247 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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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康乃馨一点不拿自己当外人的开场白,叶致远上下翻动着两撇眉毛,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歪嘴啧啧:“幸亏我今天带着两部车,不然人多都坐不下。”

    我不耐烦的出声:“别扯淡,她还有事儿呢。”

    “我没事呀,我的主要工作就是服务老板。”康乃馨莞尔一笑,指了指后面那台车道:“我坐那辆可以吗?”

    “你别跟着添乱..”我拧着眉头道。

    话还没说完,叶致远直接揽住我脖颈劝阻:“添个毛线乱,都是咱自家人,靓女你别打理他,快上车去吧。”

    康乃馨朝我吐了吐舌头,一蹦一跳的拽开后面一辆越野车的车门。

    “诶,你..”我蠕动嘴角喊叫。

    这时候,后排座的车窗玻璃缓缓降下来,许久未见的王莽露出半拉脑袋打趣我:“亲爱的王总,咱们究竟什么时候能出发?”

    看了看王莽,我没好气的白了眼叶致远骂咧:“你是真能跟着瞎逼掺和,服了,妥妥的拜服!”

    钻进车里以后,我一扫刚刚的郁闷情绪,插诨打科的跟王莽闲扯起来。

    不多会儿,两台车一前一后的启动,王莽点上一支烟训斥我:“臭小子,你现在真是越来越野了,回羊城都不知道先拜访我,枉费你不在的这段时间,老子替你守护家业。”

    盯着他明显衰老的面容,我吸了吸鼻子诚心实意的解释:“叔,我一点不带撒谎的,我原本的打算就是昨天先还一个小哥们的人情,今天专门抽出来时间好好的陪陪您老人家,谁知道昨晚上又出了茬子,不然根本不用你给我打电话,我今儿一大早就跑过去跟您请安。”

    王莽戳了戳我后脑勺笑骂:“你呀..就特么长了张好嘴。”

    叶致远一边开车,一边很有礼貌的发问:“对了莽叔,你说待会还约了朋友,谁呀?我常叔吗。”

    王莽边抽烟边回答:“不是,也是体制内的一个哥们,他和老邓走的比较近,我寻思找他帮着给老邓美言两句,毕竟人家孩子是受害者,小胖究竟事大事小也是老邓说了算。”

    叶致远叹了口气苦笑:“不太好办,昨天我找了个叔伯辈儿的朋友探了探老邓的口风,他嘴巴特别严,看架势是打算借着这次的事件好好的整治一下羊城的治安。”

    王莽大有深意的瞄了我一眼,笑盈盈道:“你说的是昨晚上,今天说不准风向标又变了,毕竟一宿时间能发生很多事情,对不对啊小朗子?”

    我知道他是暗指钱龙、地藏昨晚上跑去医院恐吓邓锦鸿的事儿,尴尬的缩了缩脖颈没有接茬。

    一个多小时后,我们来到毗邻白云山附近的一处垂钓园。

    园子是叶致远的一个朋友开的,今天不对外营业,专门招待我们,地方虽说不算风景宜人,但也是依山傍水,建筑物也不多,刚一下车就能感受到无比惬意的新鲜空气。

    来到湖岸边,叶致远和王莽立即动作娴熟的摆弄各种垂钓工具,我不太爱玩这类静态运动,所以显得要笨拙很多。

    见我漫无目的的扒拉着翻找钓具,康乃馨满脸挂笑的走过来,抓起一支竿道:“老板,这种野钓的地方,应该选用这种四米五的竿,现在温度比较高,鱼儿喜欢到边上来,而且这种竿起鱼的手感特别舒服。”

    王莽好奇的侧过来脑袋:“咦,小姑娘你也懂钓鱼啊?”

    康乃馨讨巧的点点脑袋:“谈不上懂,只是爱好,在家乡的时候我偶尔也和朋友去玩。”

    “哈哈,钓鱼是个好兴趣,既磨砺人的耐性,又特别锻炼身体。”王莽立马翘起大拇指道:“值得培养。”

    我不屑的撇撇嘴哼唧:“叔,你要说这事儿磨砺耐性我信,但要是扯什么锻炼身体那就有点夸张了昂,这玩意儿和睡觉比起来,唯一的区别就是一个睁眼一个闭眼。”

    “老板,这你就不知道了吧,钓鱼确实特别锻炼身体,你想啊,往往喜欢垂钓的人是不是一玩就是一整天,不管是站还是坐,其实都是一项十分耗费体力的运动,对身体素质的要求还是蛮高的。”康乃馨边帮着我往鱼钩上挂饵,边很专业的介绍:“唯有身体好,才能确保人在抛竿扬竿时候足够精准,这是和小鱼儿们斗志斗勇的基础。”

    听着康乃馨的话,我顿时间有点哑口无言。

    “听着没,你这点见识还比不上人家一个小丫头。”王莽笑着摇摇脑袋,随即动作非常标准的朝着湖面抛竿。

    我斜楞眼睛瞟视几眼康乃馨,她可能也意识到我的目光,俏皮的朝我皱了皱小鼻子,随即也将挂好饵的竿抛了出去。

    “来,你跟我去那边说两句话。”我示意她将鱼竿方向,指了指身后的一大片草坪,然后又冲王莽和叶致远打了声招呼,先一步走了出去。

    十几秒钟后,康乃馨走到我跟前,朝着我炫耀似的挥了挥小粉拳娇声道:“我棒不棒。”

    “不是,你跟我说句实话,你到底要干啥?”我紧绷着脸注视她的眼睛:“我们之间很熟吗?你除了知道我叫王朗以外,还了解什么,今天这种情况,你应该有眼力劲,看得出来我和他们有正经事要谈吧,死乞白赖的跟过来,到底要干嘛!”

    面对我突然间的震怒,康乃馨呆滞的楞了几秒钟,声音很小的解释:“在我们国家,男人出去谈事情如果带个懂事的秘书会显得比较有地位,我只是想表达一下我的谢意,以为你会高兴的,感觉这样比较有面子,对不起,是我自作主张了,以后我一定改正,如果不方便的话,我现在就走。”

    看她满脸的楚楚可怜,我的火气顿时间消下去不少,挺无奈的搓了搓脸颊道:“算了算了,也不赖你,刚刚上车前我就应该拦下你,来都来了,只当是散心了,希望你以后不要替我做任何决定,谢谢。”

    正说话的时候,我看到一辆黑色的“奥迪a6”轿车缓缓开进垂钓园,顿时间引起了我的注意力,刚刚下车的时候,叶致远的那个哥们说的很清楚,今天垂钓于不会接待其他客人,难不成这就是王莽刚刚在车里说的那位跟老邓关系很亲近的朋友吗?

    想到这儿,我马上朝着康乃馨道:“好啦,说开就啥事都没了,想玩你自己待会也弄个竿玩一会儿,但是切记不要再胡乱插话和表态哈。”

    “好,我记住了。”康乃馨乖巧的点点脑袋。

    交代完以后,我整理一下衣裳,快步走回岸边,这时候奥迪车里也下来两个人,其中一个不光替另外一个开车门,还替那人撑起了遮阳伞,而原本正放竿的叶致远和王莽竟然全都站了起来,脸上的表情都很奇怪。

    我小声自言自语的嘟囔:“难不成来的人脾气很大?”

    走到河岸边,叶致远拽了拽我胳膊低声道:“老邓来了,估计待会会说难听话,你可千万忍住了,这种人绝对不会惯你任何小脾气。”

    “老邓?邓国强。”我瞬间张大嘴巴,眼巴巴的望向被遮阳伞挡住脑袋的那个微胖男人。

    王莽抿着嘴,压低声音道:“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不请自来,待会随机应变,既来之则安之吧。”

    在两人距离我们还有不到四五米的时候,王莽先一步迎了上去,笑呵呵的伸出手掌:“稀客啊邓老哥,老孟真是给了我份大惊喜,早知道您要过来的话,咱们今天就换个上档次点的地方玩。”

    说着话,王莽还朝撑伞的中年人笑道:“老孟你也是,不愧是侦察兵出身,保密工作做的那么好,刚刚我给你打电话都不肯往外透一个字。”

    “领导也是临时起意的,而且他说跟你的关系一直不错,没有提前通知的必要。”撑伞的中年不自然的讪笑两声,借此表达自己的无辜和无奈。

    “大莽啊,你确定是惊喜不是惊吓吗?我都怀疑你肯定在心里偷骂我这个不速之客,真不会挑时间出现。”遮阳伞上的微胖男人轻抬胳膊,露出自己的面颊...

2248 鹰立如眠,虎行似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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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伞下的邓国强大概在五十来岁上下,黑而浓密的头发梳成个简单的三七分,五官谈不上有多英武,但也算相貌堂堂,粗眉大眼,最为引人注意的是他的嘴巴很大,这一点邓锦鸿似乎并没有完美继承。

    穿件咖啡色的衬衫,上衣兜里插了一支钢笔,胸口上还挂着党徽,总体给人的感觉就不像是个一般角色。

    邓国强和王莽握手寒暄几句后,目光流转在我和叶致远脸上微微扫视一圈。

    叶致远也马上像个晚辈似的恭恭敬敬的凑上前打招呼。

    “真好啊,我记得我刚来羊城那年,你还是个这么点高的孩子。”邓国强冲着自己胸脯比划一下,颇为感慨的叹气:“这两年虽说咱们也经常碰面,但好像还没正经聊过几句天吧远仔。”

    叶致远不卑不亢的接茬:“主要是邓叔叔公务太繁忙,我不好意思总去打搅。”

    邓国强点点脑袋,眯眼看向我出声:“想必这位就是老常一直挂在嘴边的后生晚辈王朗了吧?”

    我抽了抽鼻子,也立即走上前,伸出手掌问好:“邓叔叔好,闻名不如见面,您比我想象中还要挺拔大气。”

    “哈哈,再挺拔终究也是要给你们年轻人让路啊。”邓国强慢慢伸出手掌,就在我俩的指尖快要触碰到一起的时候,他却突然抽回去手,从裤兜里掏出手机贴到耳边:“老周啊,方案的事情你先执行判断,等我回去再慢慢研究..”

    而我的手掌还不尴不尬的停留在半空中。

    邓国强仿若没有看到一般,握着手机转过身子继续打电话。

    盯着狗日的宽厚的后背,我“吱嘎吱嘎”咬了两下牙,佯做拨拉头发的模样,替自己化解尴尬。

    我打赌这头老狗渣是故意的,他明明可以使另外一只手接电话,但却要故意让我出糗。

    两三分钟后,邓国强将手机揣起来,笑容可掬的摆摆手道:“这边太热了,走,咱们到岸边聊聊去,对了王朗,你是做酒店业的吧?”

    见他没有再握手的意思,我干脆双手插兜,应付差事的“嗯”了一声。

    “酒店行业很有前景,尤其是对咱们羊城这座承载了一千五百多万人口的国际性大城市来说,绝对是个一本万利的行业。”邓国强哼哼呀呀的打着官腔,突兀间话锋一转:“不过我前几天却受到了几封匿名举报,信中直言,头狼酒店的老总以及旗下多名骨干均系某社团的帮会成员,有这事吗?”

    听到邓国强的话,王莽和叶致远齐齐愣住了,包括我在内,都没想过这头老匹夫上来就直接放大招,一副随时准备撕破脸皮的架势。

    王莽反应最快,马上笑呵呵的替我说话:“邓老哥,这孩子跟我是亲戚,我是亲眼看着他怎么样一步一步的走出来的,说他涉黑..”

    “大莽啊,知人知面不知心,你说你们有亲戚关系,我信,但你要说你对他百分之百的了解,你自己信吗?”邓国强嘴皮子异常利索的打断,眨巴眼睛看向我笑问:“王朗,你跟我说说,这究竟是误会呢,还是确有其事。”

    叶致远也马上接茬:“邓叔叔,我可以替王朗担保..”

    “你希望听见我说什么!”我向前一步,抢在叶致远前面反问:“或者说,你是以什么身份问我话?如果是官方呢,我和我名下的所有公司随时欢迎配合您的检查和审阅,如果是陌生人,你觉得你的问题唐突吗?”

    “朗朗..”

    “王朗。”

    王莽和叶致远忙不迭出声。

    我摆摆手,示意他俩别说话,继续一眼不眨的盯着邓国强笑问:“另外我觉得您肯定是在开玩笑,您的问题无异于质疑全羊城工作在一线的执法人员,如果我和我公司的职员有任何违法乱纪的行为,现在恐怕也不能站在您面前侃侃而谈了,您说对吗?”

    面对我连珠炮似的反问,邓国强表现的非常的平静,眉眼间甚至还挂着一丝莫名其妙的嘲笑。

    我俩对视了四五秒后,邓国强发出粗犷的笑声:“哈哈,玩笑玩笑,不玩不笑,诸位不必介怀。”

    我同样咧开嘴角,不过是对着叶致远和王莽道:“成,那莽叔、远仔,您俩先陪着玩笑,我肚子不太舒服,得赶紧方便一下。”

    说罢话,我直接转身,朝着刚刚跟康乃馨说的绿草地走去。

    “朗朗,你先忍忍呗。”叶致远忙不迭从我脑后发声。

    我抱着小腹,头也没回的继续往前走:“忍不住了,我这个人有个毛病,一开着恶心东西就容易大小便失禁。”

    走到一棵两三人怀抱的大树后面,确定他们看不到我以后,我才倚靠树干,使劲“呸呸”连吐几口唾沫,同时掏出手机拨通钱龙的号码:“在哪呢?”

    钱龙像是刚起床,声音懒散的回答:“莞城啊,昨晚上办完事以后,我们就直接跑嘉顺他们这儿蹭吃蹭喝了,咋啦?”

    我点上一支烟,扭头朝岸边看了一眼,见到王莽和叶致远正陪着邓国强有说有笑的聊天,重重吐了口烟圈道:“那没事了,我寻思你们在酒店呢,这两天暂时别回来,我估摸着老邓想给咱们摆摆谱。”

    钱龙瞬间急眼了,破马张飞的骂咧:“咋地呀,狗日的还没完是吧,行,我们马上回去,再给狗日的邓锦鸿上一课去。”

    我横着眉头呵斥:“上个篮子,再上你们全部都得上线,给你打电话的目的就是告诉你们一声,这几天都给我稳着点,国内要是实在呆的没意思,你们可以去枯家窑找疯子和乐子,也可以上阿城找七哥和天龙,总之尽可能的深居简出,理解没?”

    钱龙沉默几秒后回应:“行吧,但别让我知道你受啥委屈了,不然甭管是谁..”

    “得得得,你们只要平安无恙,谁都给不了我任何委屈。”我咳嗽两声打断道:“先这样,没事给媚儿去个电话,问问我儿子啥情况,我昨晚上给小雅发信息,她到现在都没回我。”

    钱龙笑着安慰我:“不用担心,他们目前搁新西兰的一家农场呢,那块信号不太好,但是安保问题嘎嘎硬,也不知道是小雅的大伯还是二叔,在那边都是跟当地有头有脸的人共事呢。”

    我俩聊了差不多十几分钟天后,亲眼看到邓国强那台“奥迪a6”开走了,我才挂断电话,又晃晃悠悠的走了回去。

    湖岸边,王莽、叶致远和康乃馨摆弄着渔具,王莽扭头朝我笑骂:“我寻思你丫去拉金山了,这么半天回不来。”

    我搬起一张小马扎坐下,烦躁的出声:“贼膈应那种装逼货,我给他脸,他拿我脸当鞋垫子。”

    叶致远抛给我一瓶矿泉水道:“不是我说你朗朗,有的时候场面的事儿你得过得去,虽说你俩肯定尿不到一个壶里,但你想在羊城发展,以后少不了面对他。”

    “面对他能咋地,他是能给我开方便之门,还是能在什么地方照顾我,既然已经确定了双方立场,我需要再继续陪着他伪装吗。”我牛饮似的“咕咚咕咚”喝了两口水,随即捡起一块小石子冲着湖面边打水漂边冷笑:“而且我是故意的,我在他面前表现的越毛毛躁躁,他就越轻视我,这年头被人轻视不丢人,就怕让谁拿你当成心腹大患似的防着。”

    可能是看我们这边的话题比较冷场,康乃馨很有眼力劲的朝我招手:“老板,我刚刚差点钓上一条鱼,你来玩一会儿吧。”

    “好嘞,争取钓上一条大鲶鱼,晚上给你们加餐。”我笑盈盈的走过去,捧起鱼竿,然后一眼不眨的盯着鱼漂发起了呆。

    时间过去足足能有十多分钟,鱼漂始终没动弹,我顿时间有点沉不住气了。

    “小朗啊,我也不认为你刚刚的做法有任何错误,但方式上稍微有点欠妥,这钓鱼啊,其实和做人一样,讲究一个姿态。”坐在旁边的王莽觉察到我的不耐,嘴角上翘道:“昂首挺胸是生活该有的态度,但并不是生活的必备态度,鹰立如眠,虎行似病,正是它摄人噬人的手段处,故君子要聪明不露,才华不逞,才有肩鸿任钜的力量...”

2249 噩耗!

    听着王莽发自肺腑的说教,我低头捧着鱼竿一语未发。

    “小朗子,别嫌我絮叨,我也是从你这个年龄段走过来的。”王莽说着话点上一支烟,咳嗽两声道:“驴的个头比狼大吧,尥蹶子时候又嚎又蹬腿,是不是特别吓人,但人照样能圈着它干活,你再看看狼,尤其是野狼,平常瞅着瘦骨伶仃,还没有狗精神,可寻常人有几个敢训它,让人恐惧的关键在于你的内心,而不是外在表现。”

    我明白王莽的意思,他是在暗示我必须得会伪装,得懂得藏起来自己的锋芒,但我没办法跟他解释,我刚刚的表现并不是因为不懂隐忍,只是不乐意在邓国强的面前示弱。

    王莽吸了口烟,笑着摇了摇脑袋:“你呀,什么都懂,有时候就是不爱做。”

    “少抽点吧,自己啥身体自己没数呐。”我偏过脑袋冲他撇撇嘴。

    “生死有命,老天爷不会因为我多抽这根烟,马上给我带走,也不会因为我少抽一根烟,就放我百年。”王莽夹着烟卷,悠哉悠哉的微笑:“我前半辈子就是太自律,自律到每一分钟都得精确到自己要做什么,以至于根本不懂活着的真谛。”

    我眨巴眼睛问:“现在明白了?”

    “也不算明白,但不想再让自己被条条框框束缚了。”王莽咬着烟嘴,仰头看向天空轻叹:“或许人只有在闭眼的那一刻才能真正领悟这辈子究竟想要什么,又到底做过什么吧。”

    我沉默几秒钟后,将鱼线收回来,重新挂上饵后,又使劲抛出去,豁着嘴角打趣:“不能跟你深聊,本来挺好的心情瞬间让你整压抑了。”

    “哈哈哈,老子这是在教你做人。”王莽将烟蒂掐灭,抹了抹侧脸道:“来,臭小子,今天咱爷俩比一比,看谁收获大昂。”

    “比就比,我的运气向来不差..”我比划一个ok的手势。

    “算我一个,输了的待会负责烧水做饭。”叶致远也立即兴趣满满的加入进来。

    康乃馨很懂事的分别给我们每个人递上一瓶矿泉水,插诨打科:“那我给你们当裁判。”

    就这样,我们一老二少从清晨一直耗到了烈日当空..

    临近中午时候,我一边摘菜,一边拿肩头顶着手机给江静雅打电话:“最终的状况分外惨烈,莽叔以微弱的优势力克我和叶致远,他钓了五条鱼,叶致远比他少钓一条,而我也只比他就少五条而已。”

    “呃..也就是说你一条都没钓到?”江静雅瞬间被我逗笑。

    我脸不红心不跳的耍嘴皮子:“说的不准确,我不光一条没钓到,还白白糟蹋了二斤多的鱼饵,厉不厉害?”

    江静雅像是哄小孩儿似的逗趣:“棒棒哒,我老公干啥不厉害呀。”

    我看了眼不远处还在岸边继续扩大战果的叶致远和王莽,笑盈盈的问:“那必须的,对啦..我爸最近没老喝的五迷三道吧。”

    江静雅心情不错的说:“还好吧,咱两个爸都喜欢喝,他们没事就一块出去滑滑草,骑骑马,玩累了,两人找块干净草坪一坐,一人一瓶酒,谁都不影响谁,连咱妈都说自从他俩玩到一起后,我爸变年轻好多,话也多了不少。”

    “这点我随他,甭管跟谁都有话题。”我摸了摸鼻尖,眼见康乃馨一蹦一跳的朝我走过来,我马上竖起食指比划一个“嘘”的手势,然后攥着手机起身,朝身后的空地走去。

    我不想让江静雅起误会,这种事情解释起来又太麻烦,所以最直接了当的解释方式就是不让他知道我这边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聊了没两句,电话里传来孩子啼哭的声音,江静雅马上道:“老公啊,宝宝哭了,我得赶紧喂喂他去,晚一点我再给你打电话哈。”

    听得出来,江静雅现在越来越进入母亲的身份,我心满意足的应了一声,随即马上又问:“对了,钱龙家的小爹过去没有?”

    江静雅笑着回应:“在呢,我大伯通过朋友,专门雇的保姆把孩子送过来的,俩孩子还是太小,再过一两年估计就能玩到一块了,真不能跟你聊了,同同最近特别黏我,离开他一块就哭个不停,你照顾好自己。”

    “你也是..”我依依不舍的嘱咐。

    挂断电话不到十几秒钟,江静雅给我连发了十多张她和孩子的照片,小东西现在算是勉强长开了,虎头虎脑的模样感觉跟我小时候像极了,江静雅也变得富态不少,脸上的笑容发自心底。

    一张一张翻动着照片,我的嘴角控制不住的上翘。

    叶致远不知道啥时候走到我旁边,调侃似的凑过来脑袋:“看啥呢,笑的跟个菜瓜似的。”

    “跟你隆重的介绍一下,这是你小叔,往后你们当兄弟处。”我将手机抻到他脸前,没正经的打屁:“怎么样,有没有我霸气如斯的风范。”

    “嗡嗡..”

    话刚说完,手机突兀响起,看了眼是李新元的号码,我马上接了起来:“怎么了元元?”

    “你好,请问你是王朗先生吗?这里是天河区惠民医院。”电话那头传来一道陌生的女声:“大概在半小时前,李新元被人丢在医院门前,身体多处受到致命创伤,目前正在我们的重症监护室急救,如果您方便的话..”

    “什..什么!”我如同被雷击一般的有些呆滞。

    对方耐心解释道:“我们院方已经下病危通知了,伤者一直在不停的喊你的名字,所以我们根据他的手机号码联系到您,希望您能抓紧时间..”

    “我马上过去!”我慌里慌张的转身就跑,跑出去两步后,朝着叶致远大吼:“车钥匙给我,快点!”

    “你别急。”叶致远掏出车钥匙道:“我陪你一块去。”

    四十多分钟后,医院的急诊室门前,我见到了刚刚给我打电话的女医生。

    我火急火燎的握住她的手掌问道:“大夫,到底是怎么回事?”

    女医生语速很快的解释:“具体情况,我们也不太了解,我们有同事下班时候,刚好看到你朋友被人从车里扔到医院门口,经过检查才发现,他的身体多处遭受锐器刺伤,失血现象很严重,我们院方已经报警了,刚刚警察来过,只是这种情况也没有办法问询..”

    急诊室的房门从里面被推开,一个护士着急的喊叫:“李医生,伤者再次大量出血,情况非常不乐观,韩医生让您准备准备,进行最后的抢救..”

2250 生死未卜

    “好,我马上准备。”正和我说情况的女医生连忙点点脑袋,回头朝着我道:“您是伤者家属的话,请麻烦先把费用缴一下。”

    叶致远赶忙出声:“我去交钱,拜托你们务必要救我朋友。”

    医生点点脑袋,迅速开门走进了急诊室里。

    随着房门的合上,我的心脏瞬间蹿到了嗓子眼里,焦躁的不停在原地踱着步子,脑子里更是一片空白,根本无暇去思索究竟怎么回事,李新元又是被谁伤害的。

    约莫十几分钟后,王莽和康乃馨脚步匆忙的赶来,王莽轻拍我的后背发问:“小朗子,什么情况?”

    “不知道,还在里面呢。”我抹擦一下额头上的汗渍。

    王莽叹口气安慰:“别慌,吉人自有天相。”

    “喝点水吧。”康乃馨递给我一瓶矿泉水。

    我摆摆手道:“我这边什么事也没有,你们先回去休息吧,让我自己安静一下。”

    王莽点点脑袋,低声道:“有啥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嗯。”我沉闷的点点脑袋,昂头看了眼康乃馨道:“你也回酒店吧,让莽叔顺道送你。”

    康乃馨蠕动嘴唇,轻声道:“我没有事的,陪你一会儿吧。”

    “不用,我想安静一下。”我态度决绝的摆摆手。

    康乃馨走到我旁边,深吸一口气道:“我不说话,就站在你旁边..”

    我压抑在心底的怒火瞬间喷涌而出,梗着脖颈咆哮:“你特么烦不烦啊,能不能有个眉眼高低,我不需要人陪,懂?”

    康乃馨呆滞的愣了几秒钟,瞬间有点手足无措。

    “过了啊小朗。”王莽马上轻拍我胸口两下,随即拉起康乃馨道:“他现在不正常,别跟他一般见识哈。”

    不多会儿,两人离开,我点上一支烟,蹲靠在墙壁处,像是一条脱水的鱼一般大口大口的裹着烟嘴。

    连续抽了两支烟,在我准备点燃第三根烟的时候,手术室的门“嘭”的一下从里面推开,刚刚那个医生朝着我喊叫:“家属,王朗..”

    “怎么了大夫。”我手忙脚乱的踩灭烟蒂站了起来。

    医生递给我一副一次性的鞋套和口罩道:“伤者的情况极不稳定,他一直在喊你名字,你快进去跟他说几句话,嘱咐他必须配合我的治疗。”

    “诶。”我胡乱套上鞋套,大步流星的跑进手术室里。

    刚一进门,一股子冲天的血腥味就扑面而来,李新元浑身**的躺在手术床上,身上插满了各种我叫不上名字的医疗管子,左胳膊扭曲的耷拉着,右手臂上全是皮肉外翻的伤口,最恐怖的是他的小腹处有好几个触目惊心的刀口。

    见到我进来,他挣扎着抬起右手。

    我马上一把握住他的手掌轻喃:“弟儿,我来了,你坚持住昂,医生刚刚跟我说了,你这点伤都是小问题。”

    “哥..”李新元气虚不稳的喘着重气:“是孙马克..孙马克动的手,还..还有几个人我不认识,但是很凶。”

    我红着眼眶低喃:“你放心,哥给你报仇,回头我肯定提着那个狗篮子让他给你跪下赔礼道歉。”

    “哥,我没给你丢脸,一号店每天都在盈利,如果我倒..倒在手术台上,能不能求你替我..替我照顾我儿子。”李新元眼中闪烁着希冀的目光,紧紧握着我的手呢喃:“把他生..生出来,没有好好照顾一天,已经..已经够对不起他了,我不..不希望他以后,也像我..像我一样。”

    “别他妈跟我扯淡,这点伤对你来说,屁事都没有,你儿子你照顾,少给老子制造负担。”本身我想用这种方式刺激他,可说着说着,再也伪装不下去,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打落在他的脸上,泣不成声的恳求:“你好好的,行吗兄弟,等你好起来以后,我给你好好放几天假,让你带着儿子玩个够。”

    au李新元断断续续的出声:“你..你哭了,说明他肯定..肯定会做到,我不后悔加入头狼,就怕..就怕再没有机会给你..给你鞍前马后。”

    说着话,李新元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微弱,瞳孔也越发的涣散。

    立在旁边的一个主刀大夫皱着眉头出声:“必须马上实施抢救。”

    几个护士和大夫连拉带拽的将我推出手术室,我情绪失控的喊叫:“元元,你得给老子爬起来,不然我肯定不带管你儿子的。”

    手术室的房门再次重重合上,我像是脱力一般匍匐在地上呢喃。

    这不是我第一次经历生离死别,但我却始终永远没办法适应。

    “嗡嗡嗡..”

    这时候我兜里的手机再次响起,看到是个陌生号码,我直接接起:“谁呀!”

    “桀桀..你猜猜我是谁。”电话那头传来一道阴森的声音:“昨晚上在酒吧拿瓶子砸我砸的过瘾吗?”

    “我猜尼马勒戈壁。”我瞬间听出来是洪震天的声音,破口大骂:“再他妈骚扰我,篮子给你捏爆,想整我的话,我随时接招,听明白没大傻逼!”

    面对我精神病似的叫骂,电话那头的洪震天明显有点懵圈,沉默几秒钟后骂咧:“王朗,你特么给我等着。”

    “我等你!”我恨恨的丢下一句话后,直接挂断手机。

    挂断电话后,我迟疑良久,最终还是放弃了给其他人打电话的想法,李新元现在生死未卜,能救他的除了医生和护士,其他人来也是添乱,与其徒增旁人的烦躁,还不如我自己挺着。

    “踏踏踏..”

    一阵脚步声泛起,几个身穿制服的“大盖帽”径直走了过来,其中一个带队的扫视我一眼发问:“你是伤者的家属吗?”

    “嗯。”我强打着精神站起来,冲着他问:“同志,我替我弟弟报案,刚刚他告诉我,伤害他的人叫孙马克。”

    “孙马克是做什么的?”对方从兜里掏出一个小本边记录边问:“受害者跟他有过什么恩怨纠葛吗?”

    我摇摇头道:“没有,我刚刚说了他就是个普通的酒店管理,平常连跟人吵嘴都不会,孙马克是个在逃犯,你们可以通过内部网络查一下。”

    对方点点脑袋道:“行,你再跟我说说受害者平常的交际关系吧。”

    听到他懒洋洋的话语,我立时间怒火中烧,喷着唾沫星子低吼:“不是,你有毛病吧,我都指名道姓的告诉你谁是凶手,你跟我扯个篮子的交际关系,他的交际关系和被人捅伤有一毛钱的联系吗。”

    他将手中的小本合起来,表情严肃的低喝:“你这是什么态度,我们这是例行公事的询问。”

    “我他妈应该用什么态度,我弟弟躺在里面生死未卜,你们明明得到准确信息却不动弹,跟我从这儿东拉西扯,到底要干啥!”我愤怒的“嘭”的一脚踹在旁边的垃圾桶上,气急败坏的咆哮:“是不是还得给你们挨个跪下来磕几个响头呐,你要说是,我马上就做!”

    叶致远立马从旁边跑过来,挡在我和对方中间劝阻:“朗朗、朗朗,稍安勿躁,让我跟他们说。”

    一边拿身体往后拱我,叶致远一边朝着带队的小头头道:“同志,有什么疑问你问我吧,我和受害者也是关系匪浅的朋友。”

    “朗哥,元元怎..”叶致远正说话的时候,钱龙和地藏呼哧带喘的从消防通道口跑过来,望向我大声的询问,当见到几个“大盖帽”后,钱龙马上皱了皱眉头,很自然的回过身子,貌似自言自语的呢喃:“好像跑错楼层了。”

    “钱龙!你站住。”带队的小头头,立即提高调门。

    边吆喝,他一边朝着身后另外几个警察摆手:“把他俩抓起来,昨天晚上百伦酒吧的群殴案,他们也有份参与。”

    “快跑!”钱龙扭头看了一眼,招呼上旁边的地藏,拔腿就朝消防通道里狂奔。

    一看情况不对劲,我立即挡在他们的前面,龇牙瞪眼的质问:“同志,明明是我们在报案,你们掉头去找别人,几个意思啊...”

2251 上船!

    被我横挡住去路,那小头头的面色瞬间变得冷冽起来。

    “你瞪我干啥,我说错了吗?”我咬着嘴皮反问。

    “让开,第一次警告。”他伸出一根食指,同时朝着身后的几个同事摆手厉喝:“还愣着干嘛,赶快抓人。”

    “想走也行,先把我弟弟的事情解决明白。”我将手臂撑起,尽可能将过道堵的严实一点,有俩小青年要过去,直接被我薅住了脖领子,顿时间剩下几个家伙跟我推搡在一块。

    旁边的叶致远见状,也马上配合的薅扯对方,同时帮腔:“对啊,我们的问题还没解决,你们这就是不负责任,我告诉你们昂,我有先天性心脏病,谁要是跟我发生肢体冲突,别特么说我讹人。”

    听到叶致远的咋呼,跃跃欲试的几个青年没敢再继续往前迈步。

    “第二次警告,第三三次警告。”小头头连续又竖起中指和无名指,接着大胳膊一挥吼叫:“妨碍执行公务,将他们拿下。”

    得到命令的几个青年马上如狼似虎的将我和叶致远给扑倒在地,我趁乱扭头看向明明已经跑到消防通道口,但却又停下脚步的钱龙和地藏咆哮:“还**瞅啥呢,赶紧溜啊!”

    哪知道这时候钱龙犯起了虎劲儿,撸起袖管就要往回掉头:“草泥马得,动我朗哥,老子灭了你们!”

    我皱着眉头喊叫:“迪哥,他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啊,赶紧得!”

    地藏迟疑两三秒钟后,拦腰扛起钱龙,转身就跑,钱龙的骂叫声瞬间在楼道里响起。

    见那个小头头要去追,我一把搂住他的小腿肚子,将丫给绊倒,他扭过脑袋冲着我呵斥:“我特么警告你,马上松手,听没听见!”

    “有能耐你整死我。”我咬牙切齿的狞笑:“替我转告**的邓国强,这把玩不傻我,他就准备当个孤寡老人吧。”

    就在刚刚,我突然看明白了什么情况,这帮家伙来医院的目的就是为了蹲点钱龙和地藏。

    至于他们是怎么知道钱龙和地藏一定会过来,我猜测李新元被袭击本身就跟邓国强有直接关系,保不齐就是邓国强联系到的葛川,然后葛川安排孙马克动手,事后又通过别的手段让钱龙知道。

    整个计划谈不上有多精妙,但却稳稳捏住我们这帮人“关心则乱”的心理。

    一个多小时后,我和叶致远走出海珠区警局,是王莽来保释的我们。

    边往出走,王莽边没好气的数落:“丢人不,都是号称有头有脸的高阶选手,结果被个小组长以妨碍执法的名义带回来,也就是医院人少,但凡有几张熟悉面孔,你看你俩的脸以后往哪搁。”

    “莽叔,我”我上火的辩解。

    王莽恼火的打断我:“能不能消停的闭上嘴,一天歪理比头发还多,输了就是输了,输不起是咋地?老邓在羊城玩的年头比你岁数还大,加上人家什么身份,输给他很丢人吗?”

    叶致远垂头丧气的嘟囔:“憋屈啊莽叔,你说元元在天河区住院,结果我俩被带到了海珠区,这其中难道没有猫腻吗?”

    “你也知道有猫腻呐,自己动脑子好好想想,为什么天河区那边全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不是因为老邓在后面指手画脚。”王莽喘着粗气道:“我离开医院前,特意给你打的电话,千叮咛万嘱咐,朗朗现在易燃易爆,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得想办法把他火压下去,结果呢,你跟着一块蹦跶,我听说还给人家一个小辅警的裤子给撕扯了?”

    叶致远抿嘴解释:“当时我们要是不蹦跶,皇上和小朗另外一个哥们肯定会被按住,他俩要是还手,事情肯定更大,不还手老老实实被抓,无异于增加朗哥的压力,那种情况下,明知道是错,我肯定也得跟着配合。”

    听到叶致远的话,王莽吹了口气道:“唉,老邓是真一点大家风范都没有,那么大的人竟然亲自下场跟几个孩子比比划划,小朗啊,常飞在车里,待会跟他聊天时候,稍微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另外远仔,这事儿你不要跟家里人说了。”

    叶致远不服气的哼唧:“为啥不说,就刚刚拽我们来的那个家伙,我肯定让他下课。”

    “下课能怎么样?那就是个芝麻绿豆大小的蚂蚁,懂吗?”王莽掐着尾指道:“你整的了一个,整的了十个吗?整的了一百个吗,根儿在老邓那头,只要老邓还在位,这样的选手他要多少有多少。”

    我咬着牙朝叶致远道:“远仔,听莽叔的,不要惊动你家里人,这事儿太小,根本发酵不起来,而且还容易让你家里那帮大佬们对你产生鄙夷,感觉你越混越回去,连这么简单的问题都处理不明白。”

    “唉”叶致远郁闷的跺了跺脚。

    不多会儿,我们来到王莽的车前,王莽找借口拽着叶致远上旁边的小超市里买烟,故意将独处的机会留给我和常飞。

    我深呼吸两口,平复好自己的心态后,拽开车门坐了进去。

    车内,常飞戴着眼镜,正手捧一沓文件在翻阅,见到我上车以后,他抬起脑袋,露出一抹微笑道:“挫败了?”

    “算不上败,半个回合都没走完。”我舔舐两下嘴唇片的干皮,咳嗽两声道:“常叔,我没想过要给你添麻烦,更没想到因为这种毛毛雨惊动你。”

    “邓国强的独子到现在大小便被吓到失禁,事情不算小了。”常飞将手上的文件放到一边,同时摘下来鼻梁上眼镜框道:“不怪老邓以大欺小,如果换成是我,我可能比他还暴躁,对于接下来的安排,我想听听你有什么想法。”

    “既然已经入局,那就肯定得分出个公母。”我吸了吸鼻子道:“他老邓位高权重我承认,但我不信丫刀扎不透、枪捅不坏,没有任何软肋,能爬到今天跟您平起平坐的位置,这中间的经历肯定非常丰富,我有耐心慢慢挖。”

    常飞盯盯注视我发问:“你的酒店呢,头狼的其他实业呢,你是准备孤注一掷吗?我打赌,你只要敢查他的过往,他就敢扣住你的命脉,把你们辛辛苦苦打造这么久的江山拱坍压塌。”

    “常叔,不是还有”我愣了一下,干涩的出声。

    常飞笑盈盈的点头:“我确实可以护佑,但需要理由。”

    “我和头狼,能不能算理由。”我倒抽一口凉气,绷着脸道:“常叔,希望您能助我一马,孤身在羊城打拼太累了,我希望有您这艘大船帮助靠岸。”

    常飞跟我对视几秒钟后,表情变得无比严肃:“上了我的船,就得当我的桨,说的再直接一些,船桨朝哪个方向,很多时候自己说了不算,能明白吗?”

    “明白,我愿意!”我毫不犹豫的重重点头。

    从跟老邓对上的那一刻起,就意味着,我们必须要站队了,要么立场常飞,以后大家一荣俱荣,要么跪下给邓国强叩首,将来像个篮子似的缩脑缩头。

    “行,那我就说说我的想法吧。”常飞看了眼车窗外,沉声道:“与其浪费时间翻老邓的旧账,不如抓他的新错,重症监护室里躺着的那个小朋友是被老邓的人袭击的吗?”

    “肯定是他授意,但没有直接证据表明是他干的。”我想了想后回答:“动手的人是葛川的手下,葛川的父亲在山城的地位不比您低。”

    “那是山城,在这里,他什么都不是。”常飞霸气的出声:“我意思是兵分两路,你想办法抓出来那个主犯,让他直指老邓雇凶杀人,我听说主犯还是个网上在逃犯,一个在逃犯是怎样在羊城风生水起的,这里面的猫腻足够上面很多人思索很久,第二路让那个葛什么川,卷铺盖滚蛋,计划你来制定,我这边全力配合。”

    我没有理解接茬,低头陷入考虑中。

    常飞接着道:“至于钱龙和你手底下另外一个小朋友,让他们大大方方的去天河区警局投案自首,直接隔断老邓下口的方向,他现在就是围绕你这两个朋友做文章,源头没了,我看他还能如何。”

    “让他们自首?”我立时间拧起眉头,张星宇到现在下落不明,已经够让我揪心了,如果再把钱龙和地藏搭进去,我真怕自己会发疯。

    常飞胸有成竹的保证:“按我说的做,我保证最多也就是几天拘留所。”

    “这”我磕磕巴巴的喃喃。

    常飞拍了拍我大腿道:“小朗啊,上我的船,能力是其次,最重要的是信任,这是基本。”

    “常叔,小胖目前还在里面呢。”我搓了搓手掌道。

    “所以我让你反击,老是被动防守,只能让老邓不停的抓你空隙,你只有捏住他的七寸,他才会马上松口,甚至主动跟你握手言和。”常飞抓起手边的文件笑道:“这是有人帮我搜集到老邓的几处房产信息,这些东西交上去老邓会炸,但也只是暂时的,因为他和我一样都有上家,我们需要一次压倒性的战斗,一把直接将老邓按趴下,再无翻身之日。”

    “嗡嗡”

    就在这时候,我兜里的手机震动起来,不想居然是高利松的号码,我迟疑几秒钟后,挂断没有接听。

    “小朗啊,今天在车里只有咱俩,我希望你我的对话,永远不会被第三个人知道,不论是你那些兄弟,还是你莽叔,他们知道的越少,对彼此越好。”常飞拍了拍我大腿道:“你可以展开行动了,有需要打叔的私人电话,二十四小时开机”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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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狼介绍:
本来我只想老老实实的当条哈巴狗,可他们瞧不起我,硬生生的把我逼成一头狼!头狼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头狼,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头狼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