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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狼全文阅读

作者:寻飞     头狼txt下载     头狼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2207 混乱的角斗场

    前面提到过,这家场子最大的特点就是隔音效果特别好。

    所以郑清树的那一声枪响,并未影响到素场里面那帮摇滚的青年男女,隔着玻璃窗户望去,里头的小青年仍旧该唱的唱,该晃得晃。

    反倒是对讲机里那个所谓的“总经理”听出来动静,扯着喉咙喊:“所有保安部到门口集合,给我拦下闹事的人。”

    我来不及多琢磨别的,粗暴的薅着服务生让他将我们带去通往地下室的电梯,电梯里有密码,不是他们内部人根本不知道应该怎么输入,电梯门打开,我们直接来到地下二层,也就是角斗场旁边的看台上。

    角斗场里,声音低沉的主持人正在卖力的吆喝:“那么咱们掌声欢迎今天的两位挑战者..”

    而场中两条仿若光柱一般的聚光灯已然亮起,一簇灯下是个身材瘦溜穿件跆拳道服饰的青年,另外一簇灯光下赫然正是张星宇,张星宇还是白天的那身装束,橘色的卡通t恤,松松垮垮的休闲裤,满脸挂满慵懒的贼笑,没事人似的裹着一支棒棒糖。

    “今天的决斗正式开始!”

    紧跟着喇叭里再次传来主持人亢奋满满的吼叫声。

    和昨天一样,宽广的角斗场瞬间被灯光照的恍如白昼,四周看台上的男女老少挥舞着手臂摇旗呐喊,用这种方式宣泄着身体内分泌过剩的荷尔蒙。

    “朗哥,比赛已经开始了。”郑清树靠了靠我胳膊出声。

    “打断!”我一把推搡开服务生,横着脸径直朝角斗场奔去,因为看台上的观众实在太多了,情急之下我干脆爬到椅子上,踩着一些人往过跑。

    “诶,这人怎么回事啊?”

    “保安,快把这个酒懵子撵走..”

    好多观众瞬间不乐意了,纷纷嗤喝叫骂起来。

    “嘣!”

    一道沉闷的枪响泛起,郑清树手持“仿六四”对准天花板上最亮的大灯直接开枪。

    小太阳似的大灯直接碎开,角斗场里的光亮当即黯淡不少,刚刚还吵吵把火的观众们纷纷循声望去,当看到郑清树宛如杀神一般站立,不少人吓得嗷嗷尖叫起来。

    郑清树宛如标枪一般矗立,抬枪又是“嘣”的一下干碎另外一盏灯:“清场!没事儿的,部滚蛋!”

    “啊!”

    “杀人啦..”

    闹哄哄的观众席顿时间变得更加嘈杂,不少人抱着脑袋起身就往出口跑。

    就在我马上要逼近擂台外围的时候,喇叭中传来刚刚那个主持人的叫声:“欧金华,老板说啦,干掉的对手,现金奖励八十万!放心,们都是签过合同的,生死不论!”

    角斗场中,那个本来满脸迷惑,身穿跆拳道服饰的青年闻声,迟疑几秒钟后,虎着脸径直朝张星宇冲了上去,我估计他就是喇叭声里呼喊的“欧金华”。

    “妈呀!”张星宇见状,嗷的吼叫一声,转身就跑。

    我梗着脖颈咆哮:“哥们,别追他,要多少钱我给多少钱。”

    四周嘈杂的声音完将我的喊叫淹没,欧金华不知道是根本没听见我说话,还是故意装作没听到,卯足劲的狂撵张星宇。

    说罢话,我又扭头叫喊:“小树,给我嘣了那个穿道服的。”

    结果身后没有任何回应,我转过去脑袋才发现,几个黑衣黑裤的保安已经跟郑清树短兵相接到了一起。

    两个家伙异常生猛的上手抢夺郑清树手中的“仿六四”,剩下几个家伙见缝插针的从旁边找机会搞偷袭。

    此刻连哭带叫的那些观众正蜂拥不停的从他们跟前往出口处逃,郑清树可能是怕伤及无辜,所以干脆将弹夹卸掉,跟几个保安肉搏,但他的优势并不在拳脚上,三两下就被对伙给踹翻在地,可仍旧倒在地上,两腿凌空乱蹬,试图阻止那些保安。

    “还有一个,抓住他!”混乱中,有个保安昂头看向我,朝着同伴挥挥手臂叫嚣。

    我没理那茬,继续往角斗场方向狂奔,此时场中的张星宇已经被那个欧金华给干躺下了,正像个人肉沙包似的蜷缩在地上,任由对方拳打脚踢。

    角斗场边缘,将近三米来高的外墙挡住了我的去路。

    刚才从上方观望,感觉墙壁也没多高,结果走近才发现,我就算垫两块砖头也够呛能翻过去,看台上的椅子又都是焊死的,我根本没法移动半分。

    “擦得!”我原地蹦跶几下,试图能够摸着墙壁的外沿,用以借力翻过去,结果试了四五次,始终没有能成功。

    这个时候,两个保安已经气喘吁吁的冲到我跟前,挥舞着手里的橡胶棍呵斥我抱头蹲下。

    “胖砸,再坚持一会儿。”我梗脖冲着角斗场内大吼一句,干脆解下来皮带,绕着右手缠绕几圈,面无表情的朝着一个保安冲了上去。

    那家伙一看也是个外厉内荏的角色,眼见我俯冲而来,吓得慌忙往后倒退。

    “去尼姥姥的。”我不做任何停顿,一拳砸在那小子的鼻梁上,小保安踉跄的跌倒在地上,我抬腿重重的补上两脚。

    与此同时,另外一个保安一棍子“噗”的抽在我后背上,疼的我闷哼一声,回头左手薅住他的衣领,右胳膊抡起,连续一顿炮拳怼出,又轻松将那小子给撂翻。

    接着我揪住那名保安的衣领,恶狠狠的质问:“说,怎么进角斗场!”

    面对我杀人似的凶狠眼神,保安哆嗦的指了指不远处解释:“得..得通过东南角那边的暗门。”

    “踏踏踏..”

    我刚想喘息一口,一阵凌乱的脚步声泛起,又有十多个保安手持橡胶棍,防爆盾跑了进来,此时看台上的观众几乎已经部跑散,郑清树双手抱头蜷缩在地上,被**个保安围成一圈狠踹。

    “抓王朗!”

    保安群中,不知道谁喊了一嗓子,包围郑清树的那帮保安加上后来增援的那十几人纷纷如狼似虎的朝我扑了过来。

    “嘣,嘣,嘣!”

    趁着四周没人了,满脸是血的郑清树一激灵爬起来,手速飞快的再次从怀中摸出一把“仿六四”,连续几下点射,干翻三四个保安,不过都是只嘣对方的小腿,并没有要谁的命。

    郑清树扶墙爬起来,嘴里呼哧呼哧的吐着粗气:“来啊,不怕死的继续往上撩!”

    十多个卡在观众席的保安直接傻眼,既不敢继续迈腿往我跟前跑,又不敢退回去继续围攻郑清树,场面瞬间陷入僵持。

    “妈妈呀..”

    角斗场里,张星宇哭爹喊娘的叫声传出。

    “撅着,敢乱动我打死!”我一记勾腿将那个保安给扫倒,随即往后倒退两步,望向场中。

    此刻的张星宇正被那个欧金华的家伙反扭一条胳膊擒拿在地上,他的面庞红肿,脸上更是写满了痛苦。

    我搓了搓脸颊,冲着欧金华低吼:“朋友,赶紧松开手!我给一百万,现金!出去以后就能拿到钱。”

    谁知道那个支持人的声音再一次响起:“欧金华,别忘了是签过合同的,打假拳或者故意放水,都属于违约,违约需要赔偿我们一百倍,拿的出来那么多钱吗?”

    听到我声音明显一愣的欧金华,迟疑片刻后,继续反扭张星宇的手臂,抬腿就是一脚重重跺了下去。

    “狗篮子,老子肯定杀了!”我愤怒的低吼,那主持人肯定始终在附近或者是透过摄像头观看,不然不会那么恰到好处的开腔。

    可我的咆哮根本于事无补,欧金华“咔嚓”一声撅断张星宇的左胳膊,又很快抓起他的右手臂打算如法炮制,我猜他不是不想下死手,可能只是头一次没什么经验,不知道究竟应该从哪入口。

    角斗场的暗门“咣当”一声被从里面暴力拽开,一道幽冷的声音泛起:“敢打我兄弟,得死..”

2208 套路

    随着暗门打开,一道宛如龙盘虎踞一般的凌厉身影出现。

    精神的板寸头,松松垮垮的草绿色跨栏背心,一条路边摊常见的花格大裤衩,再配上一双高仿的彪马跑鞋,赫然正是张星宇那个童年的玩伴地藏。

    地藏的手里攥着一截门把手,想来他应该是通过砸烂门才闯进去的。

    从暗门里出来,地藏速度奇快的冲了出去,跳起来一脚直接踹在欧金华的后背上,欧金华被踢得踉跄两步,但很快调整过来节奏,回头甩出一招侧踢想要封死地藏的进攻。

    地藏抬起左胳膊架在身前防守,右手横摆,一记勾拳重重砸在欧金华的抬起的大腿跟上。

    没等欧金华再做出反应,地藏不带一丝拖泥带水,抬腿又是一脚径直蹬中他的小腹。

    欧金华整个人宛如一只断了线的风筝似的倒飞出去两米多远。

    他的身体刚刚倒地,地藏又是两步蹿出,踩蟑螂似的一脚狠狠跺在欧金华护在脸前的手臂上。

    欧金华疼的发出“嗷”的一声干嚎。

    “动我兄弟,你得死!”地藏面颊冰冷,又是压倒性的一脚踏向欧金华的面颊。

    欧金华应该也不是个俗手,眼见自己没有任何优势,就地来了个驴打滚,拼命往旁边滚动,地藏就好像算准了他的逃匿轨迹一般,那家伙刚滚出去一米多远,地藏做出个“铲球”似的的动作,再次将欧金华踢飞。

    欧金华如同破布一般滚了三四米远,嘴角溢出一抹鲜血,气喘吁吁的蠕动两下身体,想要爬起来,结果试了两三次都没能成功,最终重重趴下,晕厥了过去。

    我见过谢天龙的大开大合,也看过小兽的力拔山兮,但还是头一次看到一个人能把战斗算计的步步到位,从地藏进场再到欧金华喷血,整个过程持续不到五分钟,地藏每一招都看似朴素无华,没有任何花哨,同时也没有任何一记废招。

    “牛逼啊迪哥。”张星宇半死不活的趴在地上,露出一抹笑容孱弱的出声。

    地藏瞄了眼张星宇,抻手将他拦腰抱起,直接扛在自己的肩膀头上骂咧:“我再牛逼也架不住你是个傻逼。”

    扛着将近二百多斤的张星宇,地藏的脸上没未见任何吃力,完完全全就是如履平地一般,可想而知这家伙的力量和对力量的把控能力有多恐怖。

    扩音器里,那道令人反感的主持人声音又一次响起:“地藏,想想你跟我们签的合同,一百倍的赔偿金,你能支付的起吗?”

    “赔不起。”地藏停驻下来,昂头看向角斗场角落的一处摄像头轻笑:“我可以割肉卖血的还账,但谁碰我兄弟一指头肯定不行,你不行,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行!”

    被地藏扛在肩膀上的张星宇不屑的吐了口唾沫冷笑:“赔特奶奶个哨子的,我知道你姓贺,钱不缺、势也不小,还知道你目前身处何方何地,想抓你一找一个准,需要我继续再往下说吗?”

    扩音器里瞬间陷入沉默。

    张星宇咳嗽两声,继续面视摄像头道:“大哥,不是我看不起你,这都什么年代了,连要饭的都知道想吃饱得往特区跑,你说你守着个特区不好好发财,流窜到崇市这种地界玩什么百花齐鸣,你和我家某些长辈有渊源,这把我让你,如果还有下次,你看我们头狼和王者两家能不能完全活吞你就完了。”

    扩音器里传出一阵狂笑:“呵呵..你很不简单。”

    张星宇嗤之以鼻的冷笑:“不不不,是你太简单,我们几个初生牛犊都玩不明白,你又凭什么敢挑战曾经将你玩弄于鼓掌之间的那座大山,年龄不小啦,仔细想想吧,另外我奉劝你,把我家的四个小崽子完完整整的送回来,不然我立即戳穿你的神秘人身份。”

    紧跟着扩音器里传来“吱吱..”两声刺耳的调调,那边彻底没有人再说话了。

    “踏踏踏..”

    又是一阵脚步声泛起,十多个西装革履的青年焦躁的从入口处跑进来,带头的竟然是跟我有过几面之缘的程志远,那个令我曾经遥望不已的崇市地下霸主。

    看得出来程志远赶来的很着急,身上的西装扣子都系歪了,来回扫视几眼后,他怔怔望向我:“小朗子,你不要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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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苦笑着搓了搓脸颊道:“远哥,你还能不能来的在晚点。”

    “这事儿不赖我,是你堂哥傻缺,半天没给我发过去地址。”估计是看我毫发无损,程志远舒了口气,随即朝着左右招招手道:“把这帮篮子的武器全给我下了,给市局的老邢打电话,眼皮子底下冒出这么大一家黑拳赛场,他快走到头了。”

    “抱头,蹲下!”

    “谁敢动弹,腿给你们敲折。”

    程志远带来的那帮青年吆五喝六的呵斥一众保安,程志远则直接掏出手机开始拨号:“老魏啊,我给你地址,你带人过来看看吧,这地方精彩着呢,私设黑拳赌档不说,还有挺多违禁品的。”

    趁着程志远打电话的功夫,我奔到郑清树跟前,上下打量他几眼后,关切的发问:“树儿,你不要紧吧?”

    郑清树先是指了指耳朵,又指了指不远处被踩成碎片的助听器,朝着我耸了耸肩膀,意思是他现在什么都听不到。

    “走吧,先去医院。”我揪了揪鼻头,揽住他的肩膀往出走。

    路过程志远身边时候,我表情正经的问:“远哥,我们刚刚动枪了,不会给你惹什么麻烦吧。”

    “枪留下,待会我安排兄弟自首去。”程志远想了想后,又朝着我道:“另外,这几天你最好别再嘚瑟,现在风口特别紧,招呼你那群小兄弟没啥事就搁家里看看电视、吹吹空调。”

    我不解的问:“什么情况?”

    程志远吐了口浊气,凑到我耳边道:“三两句话说不太明白,反正你只需要知道你堂哥也好、我也罢,包括远在科国的三哥现在情况都不太好,惹出来太大的麻烦,没人帮你擦屁股。”

    “行,我知道了。”我点点脑袋应声。

    半小时后,崇市中心医院的骨科楼上,张星宇倚靠在病床上,手臂上打着石膏加班,像个小姑娘似的疼的时不时发出“嘶嘶..”倒吸凉气的声音。

    我、地藏和郑清树坐在床边,盯盯注视着这个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的混蛋。

    张星宇笨拙的用另外一只好手,从裤兜里掏出来一张银行卡递给地藏:“迪哥,这十万块钱,可是我参加拳赛挣来的,不是我无偿给你昂,是咱们兄弟之间的互相帮助,我需要的时候你还得还我,这次你总没有推辞的借口了吧。”

    地藏一眼不眨的望着张星宇手中的银行卡,脸上的肌肉不自然的抽搐两下:“值吗?”

    “不值,但必须得这么做。”张星宇龇牙一笑,揉搓两下眼眶道:“你觉得我给你得可能不干净,但这钱是你亲眼看到我咋赚来的,收下吧,不然我这顿打白挨喽。”

    “妈的,又套路我。”地藏的眼圈泛红,一把搂住张星宇。

    张星宇表情夸张的贱笑:“妈耶,轻点轻点,不要再碰到我脆弱的小胳膊。”

    “老子就知道,只要收了你的钱,绝逼又得跟你死绑在一块。”地藏声音低沉的呢喃:“傻逼小宇,你告诉我,你究竟是图什么。”

    “图情义,图曾经,更图你是我兄弟。”张星宇深呼吸一口气道:“前面的恩怨纠葛咱都翻篇了,从这一刻开始,重新处,好好处,你愿意吗?”

    地藏松开张星宇,眼珠子直勾勾的盯着他。

    张星宇伸出没有受伤的手掌笑盈盈的自我介绍:“迪哥,我叫小宇,往后我们一起同舟共济。”

    地藏迟疑良久后,深呼吸一口气握住张星宇的手掌:“张迪,你也可以叫我地藏,以后我陪你呼风唤雨。”

    望着重归于好的两人,我想起来下午在地藏家门口时候,张星宇说过的那句话,这世上最大的套路就是真诚,死胖砸用他最特殊的套路,俘获了曾经的玩伴...

2209 神仙打架

    几分钟后,地藏接了电话走出病房,郑青树也随便找了个借口离开。

    屋里顿时只剩下我和张星宇俩人,我俩互相对视几眼,他朝我努努嘴:有什么话直接问吧,我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瞟了眼他胳膊上吊着的石膏夹板,我既心疼又埋怨的摇摇脑袋:你真是真狠呐铁汁,现在都开始拿自己当棋子使唤了,自己啥体格子自己心里没点数呗,还尼玛上战场跟人比比划划。

    不亲自参与一下,我怎么可能知道潮人酒吧幕后的老板究竟是个什么段位。张星宇倚靠着枕头爬坐起来,指了指自己受伤的胳膊道:这次的伤受的很有价值,不签生死合同的话,我根本没办法挖出来幕后老板。

    挖出来了?我立时间来了兴趣。

    跟辉煌一毛钱关系没有,至少目前展露出来的是没有关系的。张星宇吐了口浊气道:合同上盖的公章是潮人酒吧的,我透过一点关系查了一下潮人酒吧那位法人旗下还没有别的公司什么。

    我不耐烦的催促:别卖关子,快说。

    潮人酒吧的法人在云南还有家分木材公司,我当时也以为,可能这事儿有辉煌公司的影子在里面。张星宇搓了搓脸颊道:后来我给韩飞去了个电话,让韩飞帮着查了一下,你别说还真查出来东西,之前四小只在鹏城和一个姓贺的老混子抢赌场的事情,你还有记忆没?

    我点点脑袋道:有,那家伙据说曾经跟王者商会茬过架,貌似挺有实力的,狗日的全名好像是叫贺鹏飞吧?

    我记得上次在鹏城差点被那家伙给堵在高速路口,当时得亏了叶致远和熊初墨的鼎力相助,两人祭出来背后的关系,我们才得以侥幸逃离。

    你意思是潮人酒吧跟他有关系?我拧着眉头问。

    张星宇压低声音道:不止有关系,关系还很大,潮人酒吧的法人代表本身就是鹏城那位姓贺的司机兼保镖。

    嚯...我倒吸一口凉气道:这么说来,潮人酒吧是针对王者商会的?

    张星宇皱了皱鼻子道:我不敢确定,所以才会以身试险,然后借你的嘴巴通知到陈花椒或者王者商会别的大佬,这把棋盘铺的有点大,凭借咱们的能耐没办法再继续往里掺和。

    我思索几秒钟后出声:那个姓贺的,我跟他打过照面,感觉也就一般般吧,没有你想的那么夸张。

    王者商会实际如何?张星宇风牛马不相及的望向我:跟咱们现在比起来,你感觉头狼如果和他们对上,有多高的胜率?

    我实话实说的回答:最多三成,就这我还是咬牙夸大说呢。

    做为王者商会曾经的对手,你感觉他的实力再弱能有多弱?张星宇怔怔反问:最重要的是,他仍旧活的好好的,这其中难道还不够说明很多问题吗?

    这...我被问的一愣,突然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

    张星宇接着又道:另外,你感觉咱们在崇市搞一家类似潮男酒吧这样规模的场子有困难吗?

    有。我毫不犹豫的点头:不说疏通关系,单是招募乱七八糟的小明星和那些打黑拳的赛手就是件极其困难的事情。

    对啊,我们这样算得上半个崇市做庄户的人想要摆弄出来这样一家场子都很不容易,可那位贺姓的大拿却手到擒来,关系力可见一斑,我不知道你发没发现,你们今晚上祸乱潮人酒吧的时候,其实并未受到什么太大的阻力,无非就是一些外聘的保安,这说明人家幕后老板,压根没把这家场子太当成一回事。张星宇从床上爬起来,艰难的甩动两下腿脚笑道:我还有种感觉,王者商会的人可能知道有潮人酒吧的存在,只不过是故意听之任之。

    怎么讲?我突兀感觉自己的脑袋似乎有点转不过来圈子。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张星宇老神在在的轻笑:潮人酒吧能有现在的规模不可能是一夜时间形成的,这么长时间里,我不信王者商会没有任何人察觉,所以我认为只有两个可能,第一王者商会在崇市的统治力已然松动,再难达到霸主的地位,第二就是他们整个商会是被更重要的事情缠住了,根本无暇顾及这边的得失,我个人更倾向于第二种可能。

    听着张星宇的分析,我认同的点点脑袋道:还真有可能,前阵子鱼阳和我说过差不多的话,还有今晚上程志远也说了几句...

    神仙打架,凡人避让。张星宇笑了笑道:咱们现在要做的就是低调再低调,能让王者商会那种排量都觉得棘手的问题,咱们对上会更费劲。

    我习惯性的掏出来烟盒,看了看病房四周,又快速揣起来,眼巴巴的望向他问:你意思是咱们现在当做啥也不知道?

    事实上,我们确实是什么都不知道。张星宇昂起脑袋道:这一切都只是你我的猜测,王者商会没有开口寻求帮助,要么是认为咱们的骨架子太小,不够资格参与,要么就是还没有到最难的时候,朗朗,这回我没有任何私心的劝你昂,锦上添花永远不及雪中送炭,哪怕是当刀咱也要当把最后的剔骨刀,千万别做炮灰似得杀猪刀。

    嗡嗡...

    正说话时候,张星宇兜里的手机响了,我看到来电显示是她,立即没正经的调侃:你家小对象查岗了。

    别瞎叭叭,不是我对象。张星宇老脸一红,磕磕巴巴的将手机又揣起来,朝着我道:还有个事儿,你打算怎么安排我发小?给他什么位置?

    你的人你来安排。我毫不犹豫的出声:工资待遇都由你自己看着办,这事儿我绝对不参与。

    你必须得参与。张星宇一反常态,表情很是严肃的出声:我们是发小,我哪怕给他一个月一千块钱都是在走后门,不论是他自己还是别的兄弟,保不齐会心生芥蒂,而你不同,你是老板,最重要的是我想让他留在你身边,天龙去阿城以后,你现在真是读秒在挨打,让人拳打脚踢都快变成家常便饭了。

    我尴尬的撇撇嘴:滚犊子,一句正经话没有呢。

    最正经的,你身边必须得有个狠人,这事儿就这么定了,给他开多少工钱,你说了算。张星宇笑了笑道:四号店的手续我暂时收起来,如果有天他的能耐配拥有四号店再给他。

    嗡嗡...

    嗡嗡...

    话音落下,我和张星宇兜里的手机同时震动起来,他的来电显示还是她,而我这边的来电人却是董咚咚的号码。

    行啦,你赶紧跟你的她秉烛夜话吧,我问问他们几个虎犊子咋样了。我站起身子摆摆手,随即接起电话走了出去:傻篮子,我让你拦下你宇哥,怎么你们几个还拦没影了呢。

    哥,我们这回真是踢着铁板了,宇哥跟潮人酒吧签完合同以后,我们几个按着他不让上场,结果被一个人给干懵了,就一个人,赤手空拳把我们四个全给砸晕过去。董咚咚丧气的出声:我们醒过来以后,发现全躺在崇市通往郑市的国道口,刚刚才打车回到市里面,这把算是丢人丢大了,我和大壮的身上都揣了枪,结果枪都没来得及拔出来。

    不叫啥事,你们先回去休息吧。我沉吟片刻道:另外这几天悠着点,千万别出去瞎折腾,没事就呆在租的房子里。

    吱嘎...

    电话中突兀传来一阵急刹车的声音,接着就听到董咚咚姜铭大壮的咆哮声:尿盆,尿盆...

    :。:

2210 出道即巅峰

    手机那边先是一顿杂乱的动静泛起,接着又是一阵此起彼伏的咒骂和咆哮,感觉应该是董咚咚的手里落在了地上。

    我拖着手机轻喝:“喂?喂!咚咚..”

    “咔嚓!”

    一道刺耳的脆响透过听筒直入我的耳膜,电话就被挂断,应该是有人踩在了手机上。

    我连忙又将电话回拨过去,那头传来机械的电子合成音:“你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操。”我跺脚咒骂一句,又马上拨通大壮的号码。

    谢天谢地,电话总算是通着的,响了几声后,那边大壮呼哧带喘的接起:“大哥,我们在医院门口呢。”

    “马勒哔的,还摇人是吧,干死你!”

    “弄他!”

    听筒中,很快又传来几道陌生的男人声音,紧跟着大壮的手机也“嘟嘟”挂断。

    “小树,小树!”听到大壮说他们就在医院门口,我忙不迭回头朝着身后的走廊咆哮。

    张星宇踉跄的从病房里面跑出来,关切的发问:“怎么了?”

    “四头小犊子在医院门口出事儿了。”我迅速解释一句,然后拔腿就朝电梯口方向奔去:“你去找下小树,让他马上到医院门口碰头。”

    张星宇撵在我身后招呼:“诶,你别急啊..我喊一声我迪哥。”

    我跑进电梯里,将紧随其后的张星宇推出去,绷着脸道:“能不急嘛,大壮挂着保外,另外仨也都是通缉身份,如果他们在崇市出点啥事儿,不好帮着周旋,你身上有伤别跟着嘚瑟,赶紧帮我找找小树去。”

    张星宇点点脑袋,不放心的叮嘱:“成,看情况不对劲,不要跟人硬干。”

    六七分钟后,气喘吁吁的从住院楼里跑出来,路过花池子的时候,我从里面翻出来半截砖头,藏在身后,继续甩开膀子往大门口狂奔。

    “让你装,我特么让你装!”

    “操!操!”

    医院门前,老远就看到一大群看热闹的人围聚,一台白色宝来,一辆银灰色的面包车斜停在医院门前,二十多个拎着镐把子、铁管的小年轻围成一圈,正边骂边抬腿猛踹着什么。

    快要跑到跟前的时候,我故意比划一个打手机的姿势,扯着嗓门吼叫:“喂,110吗?中心医院门口有黑涩会打架。”

    六七个小伙听到我的声音,立马下意识的扭过来脑袋。

    “多管闲事是吧,给我干他!”其中一个家伙指着我咒骂一句,然后第一个拎着铁管子就朝我跑了过来,旁边四五个同伴也马上咋咋呼呼的蜂拥而至。

    快要走到我跟前时候,带头的那小子抡起铁管径直砸向我的脑袋,同时嘴里大声破骂:“你还特么多管闲事!”

    眼看带着破风声的铁管就要落在我脸上,我抄起手里的砖头当暗器,一个丢铁饼的动作直接抛向他。

    那小子的脸盘挺大的,一张脸刚好完美不缺的接住我砸出去的砖头。

    他“呜呜..”两声,捂着鲜血直流的鼻子踉跄的蹲在地上。

    “整他!”

    “弄死丫挺的!”

    旁边几个生慌子见状,非但没有丝毫害怕,反而像是激起了血性,一个个瞪圆眼珠子,怪笑着扑向我,我来回打量几眼,挑准其中一个准备薅住往死整的时候。

    “嘭!”

    一条长腿从我身后突兀踢出,毫不费力的踹趴下一个马上贴到我脸跟前的小崽子。

    接着那条腿的主人并肩站在我旁边,同时拿后背拱了我身体一下,恰好将我挡在身后,随即那人跳起来又是一记“二连踢”又轻松踢趴下另外一个青年,顺势弯腰从地上捡起来一根铁管。

    虎虎生风的扑向对面几个青年。

    盯着那人草绿色的跨栏背心,我的心口微微一缓,来人正是张星宇的那个童年玩伴地藏。

    “妈的,会武功是吧?”

    “专干会武功的,弟兄们,磕他!”

    对面一帮小青年岁数都不大,感觉就是十**岁左右,其中有俩人梗着脖颈吆喝,召唤不远处还在围成一圈踢人的同伴,顷刻间二十来个生慌子成堆的跟地藏对峙在一起。

    我这才看清楚,刚刚被那帮人围着暴打的就是董咚咚、大壮、姜铭和尿盆,小哥四个满身是血,半死不活的躺在地上发出阵阵呻吟。

    “老板,你往后让让,别让血弄脏衣裳。”地藏挑眉扫视一眼对面的那帮小年轻,声音低沉的呵斥:“我查三个数,马上滚蛋,一..二..”

    “数你奶奶个哨子,整他!”

    “拿刀捅他!”

    而对伙仗着己方人多势众,压根没有买账,甚至还有几个家伙直接将手里的铁管、片砍朝地藏扔了过去。

    “呼..”

    几根铁管刚刚落地,地藏宛如风一般迎了上去,手起棍落,玩命砸在最前面一个家伙的脑袋上,旁边立马伸出来七八只手薅拽他的衣裳和胳膊,还有好多条铁棍从四面八方抡想地藏的身体。

    地藏灵猴似的弯下腰杆,手里的铁棍竖起,当杵子似的光挑那帮小年轻的脚面猛捣。

    “啊!”

    “卧槽,疼死我了..”

    围在地藏身前的几个青年吃痛的惨嚎,想要往后躲闪,可奈何身后的人并不知情,依旧蹦跶着往前猛挥手里的家伙式,造成的直接结果就是,被包围在最中心的地藏并未受到多少创伤,而他旁边的那几个青年基本上全被身后的同伴误伤,想要往后退,可根本没什么机会。

    也就二十多秒的时间,聚在地藏身旁的那几个家伙被地藏手里的铁棍捣的双脚满是鲜血,疼的实在受不住了,趔趄的倒地,同时又挂倒身后不少同伴。

    而人堆中的地藏手持铁棍舞的虎虎生风,感觉没费多少力气就又将几个小伙给撂倒。

    感觉出自己不是对手后,剩下的十几个小孩儿想要逃跑,郑清树恰好从医院里跑出来,手持一把“仿六四”,枪口冲天“嘣”的开了一枪,梗脖厉喝:“码一排,跪稳!敢跑,腿给你们打折..”

    听到枪响,附近的吃瓜群众们再也淡定不起来,一个个逃的比兔子还快。

    十多个小孩齐齐一怔,回头看了眼郑清树,动作无比整齐的抱头蹲在地上。

    “呼..”地藏吐息一口,侧头看向我轻问:“老板,你没事吧?”

    “我没事儿,抓几个人先带走。”我又朝着郑清树招招手道:“你也撤,让胖子安排你,不要进医院了,附近摄像头肯定不少,电话跟他联系。”

    “诶。”郑清树点点脑袋,拔腿就朝医院斜对面的胡同处跑去。

    眼见地藏一手薅住一个青年后,我深呼吸两口气,火急火燎的跑到车跟前,一手搂住董咚咚,另外一只手搀扶大壮,冲着姜铭和尿盆焦躁的问:“你们咋样了?”

    “大哥,先救..救尿盆,他被车撞了一下子。”董咚咚挣扎着坐起来,搂起倒在血泊中的尿盆,眼圈通红的朝我吆喝:“麻痹的,这帮狗渣,专门在医院门口等我们..”

    “别急。”我扫视一眼尿盆,他浑身上下全被鲜血给染红,整个人就像是从血池子里捞出来一般,根本看不出来究竟哪个地方有伤。

    “昂..”

    一台本田“雅阁”突兀停到我们跟前,钱龙和周德着急慌忙的从车里跑出来。

    “日了,到底咋回事啊?”钱龙一边问我,一边拽开后车门朝着车内出声:“叔叔、阿姨,麻烦你们先下车,我们有要紧事儿。”

    车内,一对衣冠楚楚的中年夫妇从车里走了下来。

    看清楚两人的模样后,我微微一愣,没想到居然是江静雅的父母,随即咬着嘴皮打招呼:“爸、妈。”

    之前我和江静雅的父母都见过一次,只是没想到这次本该很正式的场合,我们却是以这种方式碰头了。

    “救人要紧,先忙你的正事儿。”江静雅的父亲往旁边让了一步,朝着我摆摆手。

    我也来不及客套,招呼钱龙和周德帮忙将四小只塞进车里。

    “先走,我给程志远打电话,让他安排地方和医生,他们身上都挂这事儿,不要去正规医院。”合上车门以后,我朝着钱龙低声叮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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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11 理解!

    目送钱龙驱车驶远,我又马上拨通程志远的号码:“远哥,我这边出了点状况..”

    挂断电话以后,那帮袭击“四小只”的生慌子基本上都已经跑远,现场只留下一地的棍棒和随处可见的血迹,周德和地藏一人薅扯着两个青年站在我身后。

    江静雅的父母站在不远处的马路牙子旁边,尤其是江静雅她爸正一眼不眨的盯着我打量。

    “给他俩先弄走,待会我联系们。”我回头朝着周德和地藏示意一句,随即走到江静雅的父母跟前低头打招呼:“爸、妈,实在不好意思,没想到一来就让们看到这幅画面,我..”

    “小雅在几号病房?”江静雅她爸打断我的话,面无表情的发问。

    我蠕动两下喉结回答:“在..”

    江静雅她爸点点脑袋,回头朝着她妈出声:“先去看看女儿和外孙,这里的事情不要跟小雅讲,她知道除了着急,什么忙都帮不了。”

    “老江,不要..”江母挪揄的开口。

    江静雅她爸不怒自威的摆摆手道:“去吧,我和朗朗聊几句。”

    不多会儿,路边只剩下我们两人,江静雅她爸深呼吸一口气,从兜里掏出烟盒,递给我一支,自己点上一支轻问:“咱们是随便走走,还是站在原地等警方过来处理?”

    “走走吧,我一个哥哥会帮忙处理的。”我想了想后,又补充一句:“爸,我们是受害者,刚刚那些人莫名其妙袭击我的兄..我的员工。”

    “我不是法官,不需要跟我解释。”江父笑了笑,掏出打火机替我点燃嘴边的香烟道:“刚刚来的时候,我看到不远处有家茶馆还在营业,那地方适合聊天,咱们过去呆一会儿?”

    “好。”我心情坎坷的点点脑袋。

    即便我和江静雅已经生米煮成熟饭,可毕竟我们没有媒妁之言,更没有父母之命,江静雅近期之所以会情绪发生剧变,我想更多的原因就是因为我们的结合没有得到爹妈的祝福。

    不多会儿,我们来到他说的那家茶馆,找了个小包厢,要了几两铁观音后,江静雅她爸很自然的脱去身上的西装外套,然后盘腿坐在茶案旁边,行云流水的摆弄着各类茶具。

    我局促不安的站在旁边,耷拉着脑袋观望,除了第一次面对常飞时候,我也就属此刻最为紧张,一面特别担心四小只的伤势,一面又在不停的揣测老头会不会张嘴就谈让我和江静雅分手。

    “坐吧,我和不是外人,虽然我不想咱们变亲近,可血缘这种东西没办法改变。”一根烟的功夫,江静雅她爸摆摆手招呼我坐下,端起一只小茶馆,表情随意的发问:“有什么特别想跟我说的吗?”

    “我..我没有。”我迟疑半晌后,最终还是收起了已经到嘴边的长篇大论,事实胜于雄辩,无论我跟他如何打包票,都抵不过他刚刚亲眼看到,我像个流氓似的喋血街头。

    “我有,那我就直接说了。”老头“滋溜”抿了口茶水后,又自顾自的点上一支烟:“我年轻过,也曾像这样凶神恶煞过,特别能体会此刻的心态,知道后来我为什么变了吗?”

    “因为婚姻和小雅的出生吧。”我在裤子上搓了搓手掌心里的细汗,同时掏出手机瞄了一眼,唯恐错过程志远或者是钱龙的电话。

    “有一部分吧,更重要的还是我认清了自己。”江静雅她爸再次抿了口茶水微笑:“用们的行内话说,我就是个半瓶子,比起来那些成名已经的社会大哥,我差的很远,比起来一些鸡飞狗跳的小贼,我又挺像回事,我意识到自己继续走这条道,可能永远没有出头之日,所以选择回归家庭去经商,改变生活。”

    “嗯,您说得对。”我咬着嘴皮点点脑袋,不自然的也抿了口茶水。

    他笑了笑道:“说实话,比我我第一次见的时候强了不止一星半点,甚至于我还从石市柳家的口中听过不少关于的故事,就连上次柳俊杰拎着几百万到家里赔礼道歉,我想可能都是出自的手笔吧。”

    “我应该做的。”我微微缓了口气,老头没提让我和江静雅分手,至少是个好兆头,至于能不能接受,我想没有什么是时间没办法搞定的事情。

    他又递给我一支烟问:“朗朗啊,觉得男人最重要的一点是什么?”

    我不假思索的回答:“家庭和事业。”

    他接着又问:“那家庭和事业发生冲突的时候呢,应该如何选择?”

    “我会努力调和。”我迟疑几秒钟后,表情认真的说:“爸,我不跟说,我会对小雅好,对孩子怎么怎么样,我觉得那些都是虚话,我能给出来的承诺就是,在我的有生之年,我的手只会牵着她。”

    “朗朗,我跟说两件事情,自己琢磨小雅为舍弃了多少。”他顿了顿,接着道:“没和在一起之前,小雅喜欢和朋友聊聊格威德的画作,斯蒂芬妮梅耶路的,最大的梦想是去看看喀什巴阡山的雪景,但我相信这些东西,她从跟在一起后就未曾再提起过,甚至不一定知道小雅最爱吃什么,最讨厌什么颜色。”

    我愣了半晌后,实话实说的承认:“是。”

    “第二件事情,她即将临盆的时候,她妈妈曾经给她打过一个电话,我告诉她,只要跟分手,孩子我们来养,我送她出国,她想都没想直接拒绝,即便我吼出来她不同意就要断绝父女关系,她仍然执着。”老头像是很口渴一般又抿了一大口茶水道:“作为父亲,我无疑是失败的,可作为老公,无疑是成功的,我愤怒的同时又感觉到些许的欣慰,至少我知道我的女儿有个不惜一切想去守护的男人。”

    听到他的话,我的心口陡然间剧烈震颤。

    这些东西,江静雅从未跟我提起过,哪怕是最近几天她性格骤变也始终没有谈过一个字,而我看到的可能只是她的变化,却从未仔细去深思造成她这种改变的最终原因不就是我嘛。

    我吸了吸鼻子呢喃:“爸,我对不起她。”

    “什么时候可以真正给她一个家?”老头答非所问。

    我咬着嘴皮如实回答:“短时间里不行,我不想因为自己的问题让他..”

    “五年!”江静雅她爸猛地抻出一只巴掌道:“五年之内,可以吗?”

    我攥了攥拳头,重重回应:“可以!”

    “好,我替小雅答应了。”他摆摆手,露出一抹笑容道:“刚刚医院门口的事情,打算怎么处理?”

    我摇摇头道:“暂时还不清楚,我甚至都不知道是谁在搞我们。”

    老头撅灭烟蒂道:“我在崇市也有一些朋友,需要的话,我可以帮支起来关系。”

    “不用,我能搞定。”我拨浪鼓似的摇头。

    能被他认可我,已经是意外之喜,如果连这种事情,我都需要他来运作关系,那我又谈何真正的崛起。

    老头没有固执的坚持,继续发问:“需要我..或者小雅做什么?”

    我咬了咬牙道:“崇市有点动荡,我想让您和我妈带着小雅、孩子到国外住一段时间,既可以缓解小雅郁闷的情绪,也方便我做出最正确的选择,们在旁边,我放不开,也狠不起来。”

    老头半举着茶杯,浑浊的眼珠子在我脸上打量半晌后,叹了口气道:“可以,待会我就联系我在崇市警局的朋友,把我们送去机场,小雅的三伯在墨尔本那边混的还算可以,安问题,不用多虑。”

    “谢谢了,爸。”我起身朝着他恭恭敬敬的鞠躬。

    “唉..和小雅能在一起是个缘分,我们能变成一家人同样还是阴差阳错的缘分。”老头长吁一口气,摆摆手道:“行啦,快去忙的吧,我有言在先,下次跟我聊天,不许总看手机,不然我得替爸好好收拾。”

    从茶馆里出来,我拨通钱龙的号码:“给哥和嫂子报个团去外地旅游一圈,也顺便帮疯子、乐子的家里人也都报上团,分开,去不同的地方,一定要注意隐蔽,另外告诉嘉顺带人回来。”

    我坚信四小只这次被袭击,绝对不是一场意外,不论对手是谁,这把我要让他们付出血的代价...

2212 重定规矩

    半小时后,崇市工程大学附近的一处民房诊所里。

    我见到了浑身挂彩的“四小只”和钱龙、程志远。

    董咚咚、大壮和姜铭应该就是皮外伤,虽然哥仨脸肿的跟包子似的,但起码能蹦能走,可尿盆的右手臂则完全被打上了石膏,整个人还处于晕厥的状态。

    我到的时候,程志远和钱龙正坐在屋里跟一个大夫打扮的中年汉子在聊天。

    我忙不迭发问:“远哥,我兄弟咋样了?”

    医生看了眼程志远,朝着我低声道:“那兄弟的右臂肯定是折了,至于身上还有没有别的内伤,需要比较专业的仪器诊断,我这边暂时不敢瞎给结论,条件允许的话还是尽可能找家大点的医院查查。”

    听到他的话,我立即紧张的望向程志远:“远哥,能不能想想辙。”

    “再等一会儿吧。”程志远搓了搓脑门,叹口气道:“别的都好解决,唯独你那个在医院门口开枪的手下有点难办?这段时间全市整治,敢在街头干仗都直接拽派出所去,你兄弟当众开枪,而且还是在医院那种人流密集的地方,这就是大案。”

    钱龙虎不吧唧的骂咧:“靠,对方先整的咱们呀。”

    程志远欲言又止的看了眼身后狼狈不堪的四小只解释:“对方已经有人去自首了,说是认错人,愿意赔偿咱们所有损失,关键是咱这边先不说开枪的那兄弟,你们这小哥四个身上可都挂着案子呢,如果真是走协调的话..”

    钱龙气的猛跺两下脚咒骂:“去特爹个篮子的,我给他们都突突了,说是误会能解决不?”

    “你跟我吵吵有用吗?”程志远有些不耐烦的反问:“对方是个新冒出来的小团伙,成员的平均年龄都在十**岁左右,正处于生冷不忌,鬼神不惧的年纪,明白啥意思没?”

    “我擦特个..”钱龙张嘴就骂。

    我摆摆手,拧着眉头沉思几秒钟后,看向程志远道:“远哥,能跟我说说对伙大概情况不?”

    “带头的叫李威,绰号屁孩,是个最近这一年刚铲起来的小渣,这两年上头整治风暴越来越严肃,崇市一些上岁数的大玩家都或退或逃了,空出来不少偏门行当。”

    程志远想了想后说:“这个李威胆儿大心黑,刚好趁着这个空当爬了起来,之前就是收收账、包点工地上小活,我也没太当回事,加上前阵子三哥在科国那边跟几个当地势力发生摩擦,我们主力基本上都过去了,也无暇顾及家里面,谁知道这小子滚雪球似的越滚越大,现在手底下光是跟着混饭吃的小马仔就得有个三五十号。”

    我摇摇脑袋发问:“远哥,我想听的不是这个,三五十号小马仔不叫问题,一干仗至少跑一半,我想知道那个李威的背后是谁?”

    “不知道。”程志远苦着脸道:“不瞒你说兄弟,我刚到家没两天,家里具体什么情况不是特别了解,只知道这个屁孩最近两个月玩的风生水起,不过却很少惹事,这次为什么会突然袭击他们哥四个,我也挺纳闷的。”

    “屁孩是吧。”我棱着眼珠子轻声念叨:“既然找不到根儿,那我就顺着枝叶一点一点往下刨。”

    走到尿盆跟前,仔细打量他几眼后,我朝着程志远抱拳:“我兄弟就麻烦你了远哥。”

    “这都是小事儿。”程志远摇摇头道:“朗朗,你听我句劝,现在不比前两年,不是动手就能拔根儿的时代了,想要讨回来公道,你得从长计议。”

    “咋从长计议啊,我搬个小马扎给他们聊聊论语,教导他们要以和为贵嘛。”我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轻笑:“公道是事后讨要的,我现在要做的就是替我兄弟收点利息。”

    程志远一脸上火的呵斥:“你这孩子咋不听说呢,要不我给你堂哥去个电话,让他跟你摆摆事实、讲下道理啊?你怎么转不过来这个弯儿呢,不管对手是谁,想跟你玩的肯定田忌赛马,用最次的马对你这匹头狼家的头马,先给你弄躺下,完事人家再用优势打压你的劣势,那个屁孩儿算个球,你跟他拼,绝对稳赢,可赢了以后呢,你是不是身上得挂点案子,到时候还怎么正大光明的出现在阳光底下?”

    “远哥,道理我都懂,可理不能代表事儿。”我咬着牙豁子道:“对方冲的是我,砸的却是我弟,我既然已经踩进来了,就不能再前思后想,今天整的是我这个兄弟,明天可能就是我爹我堂哥,我得拿力度告诉他们,既然他们敢刀锋指我,我就有能耐全盘接收。”

    “唉..”程志远叹了口气,无奈的出声:“你不是我弟,我也管不了你,反正轻重我都跟你分析过,你要还是感觉这种芝麻小事儿需要你亲自出马,那就随意吧。”

    “情义无小事儿。”我咬着嘴皮,朝着程志远抱拳:“远哥,剩下的事情,王者商会不用跟着掺和了,我借崇市的地头,好好跟这群新生代的大哥二哥飙一把车,你把那个李威的电话号给我吧。”

    程志远挪揄半晌后,将手机递给我:“喏,我还是劝你..”

    我扫视一下对方的手机号码,迅速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半天,那边才缓缓接起,听背景特别嘈杂,感觉应该是在酒吧k厅这类地方,接电话的人声音带着一股子尖锐,让人听着说不出来的反感:“操,谁呀?”

    “王朗。”我蠕动嘴角:“我弟弟刚被你的人伤着,有印象没?”

    “呵呵,操。”对方先是愣了几秒钟,不屑一顾的反问:“我的人不是已经去自首了嘛,都告诉你误会了,还想咋地!”

    我轻飘飘的出声:“盘你!来,给个地址。”

    小伙直楞的回怼我一句:“来呗,酒吧街上的2046,风里雨里我等你!就在你崛起的地方,老子今天按下去你!”

    “哦吼..”

    “威哥牛逼。”

    “傻逼王朗,我们等着你昂!”

    手机里面杂音一片,一帮驴马癞子的叫嚣声同时泛起。

    杵在旁边,全程听我打电话的程志远拿胳膊靠了靠我,低声道:“我跟你说了,这帮小崽儿都是刚出社会的,一个个饥渴的要命,现在别说你是王朗,就算你是三哥,只要钱到位,他们照样敢干,江湖在这样人的眼里根本没啥规矩。”

    “那我就给他们重新定下规矩。”我挂断电话,拧着眉头看向董咚咚仨人:“还能不能动弹?”

    “没问题!”

    “干呗,死不死谁儿子。”

    “靠特娘的,今晚上必须给这帮孙子拿下!”

    哥仨情绪激动的直接站了起来。

    “嗡嗡..”

    我兜里的手机突兀响起,看了眼是张星宇的号码,我深吸一口气接起:“喂?”

    张星宇声音急促道:“先回趟医院,介绍你认识一个朋友,速度快点的..”

    :。:

2213 人定规矩,钱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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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心医院的大门口。

    张星宇身着病号服,胳膊上吊着石膏夹板,昂着脑袋望向黑漆漆的夜空。

    我们一帮人开着从程志远那借过来的金杯车,风驰电掣的停到医院门前。

    钱龙一激灵从驾驶位上蹦下来,满脸不乐意的嘟囔:“干啥呀胖子,我们几个的热血刚特么被点燃,就被你一通电话给浇灭啦。”

    “不浇灭,你们得把自己烧着。”张星宇摸了摸鼻头微笑,随即朝着不远处路边停着的一台奔驰车招招手轻喝:“下来吧,朋友。”

    车门“嘭”的一下弹开,一个身着白色休闲装的身影拎着个小皮箱从车里慢慢走下来,我定睛一看,这不是前阵子刚给我们打过照面的高利松嘛,顿时间疑惑的望向张星宇。

    张星宇莞尔一笑,朝高利松努努嘴:“高总,你嘴皮子利索,替我解释两句。”

    高利松点点脑袋,先是很客气的跟我握了一下手,接着低声道:“伤你手下那帮小青年的头儿叫李威,我跟他见过几次面,他还从我这儿拿过两笔经济支援,当时是辉煌公司一个叫李倬禹的介绍我们认识的。”

    钱龙拽了拽脸上的口罩,棱着眼珠子咆哮:“李倬禹,槽特个血葫芦麻得!”

    张星宇摆摆手示意:“别打岔,听高总说完。”

    “李威这小子很有一套,胆大心黑,脑子也不算空,别看岁数没多大,社会经验很丰富,十二三岁就因为持械伤人蹲过少管,成年以后进看守所、坐鸡棚子更是家常便饭,也正是那个时期,他既打响了自己的名气,又网罗了不少生慌子。”高利松轻挑眉梢道:“不过这人做事很独也狠毒,五万块钱的活,顶多给下面办事的拿三千,谁敢有意见,手断腿瘸都是轻的。”

    钱龙迷瞪的问:“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他手底下那帮小兄弟现在都很穷很饥饿,也很病态。”张星宇笑着接茬:“这世上的病呐,最难治的是懒癌,最容易治的是穷病。”

    “对,穷病很好治,给钱就可以。”高利松笑盈盈的点点脑袋,随即掏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忙啥呢兄弟?知道我是谁不?哈哈,你小子真是个鬼灵精,来趟崇市的中心医院,我有点好活交给你,千万别告诉你大哥哈,他现在够肥喽..”

    趁着高利松打电话的空当,我拽了拽张星宇的胳膊,拧着眉头问:“啥情况啊?你怎么把他给勾搭上了?”

    “上次见完面以后,我俩就互相留过手机号。”张星宇眨巴眼睛道:“我跟他打赌,他堂弟的死绝逼有辉煌公司的影子在里面,赌约就是他得帮咱一次,昨天他跟我联系,说是真找出来一些证据,所以我今儿就让他来偿还赌约了呗。”

    我皱着眉头问:“你怎么敢肯定他堂弟的死一定是辉煌公司参与?”

    张星宇拨浪鼓似的摇摇脑袋道:“我有个屁的把握,就是随口那么一说,反正我又没承诺他任何,我输不输的不受啥影响,闲着不也是闲着嘛。”

    “你..”我被噎的一顿,翘起大拇指道:“你真牛逼。”

    “一般小牛逼而已,低调低调哈。”张星宇舔着大脸贱笑:“况且你瞅他像是甘于人下的那种软趴趴嘛,辉煌公司想拿他当炮灰,他心里保不齐也在算计怎么剐辉煌那帮家伙一层皮呢,这家伙做事风格跟你有一拼,阴着呢。”

    不多会儿,高利松放下电话,冲我和张星宇低声道:“王总,我约了个李威的左膀右臂过来,钱肯定能砸通,既能保证你把事情处理明白,还不会担上太大责任,但有一点我得提前声明,这把我不是无偿帮助,我有条件的。”

    我眯缝眼睛笑问:“你想到羊城插旗?”

    “对。”高利松点点脑袋道:“高氏进驻羊城,既可以替头狼分担辉煌公司的注意力,还能确保咱们之间能达成一个小的攻守同盟,透过今天晚上的事情,辉煌公司那边肯定会对我有所不满,咱们只要互相扶持,挡他几个回合铁定没啥问题。”

    我撇嘴笑道:“你这个忙..帮的挺值钱呐。”

    “王总,价值这玩意儿得看你怎么去衡量,假设哈,我是说假设李威在崇市成事儿,最受影响的会是谁?肯定是王者商会吧。”高利松笃定十足的轻问:“而崇市王者商会的分部归谁负责?是你的亲堂哥陈花椒,站在公司的角度来说,王者商会和头狼是联盟,一损俱损,可站在亲人的角度来说,你难道不怕陈花椒有什么闪失吗?据我的了解,李威绝对有魄力埋伏陈花椒一道,等陈花椒真有什么三长两短,你就算把李威撕碎,也全于事无补。”

    钱龙恨恨的吐了口唾沫骂咧:“能成个鸡毛事儿,小崽子而已。”

    “社会大哥也好,商家名流也罢,最惧怕的不就是这种啥啥都没有的小崽子吗?”高利松利索的应声:“他们什么也没有,赌的无非就是一条命和一把运,侥幸上位值了,功败垂成也无所谓,你们想想自己,当年不也是从这个时期走过来的吗?”

    我斜眼轻笑:“看来高总最近没少了解我们呐。”

    auzw. p;#109;“我这个人习惯性总结和自问,哪怕走路被卡个跟头,我都会爬起来研究半天,为什么会被绊倒。”高利松清了清嗓子道:“拿掉李威这颗辉煌公司预埋的棋子,你们绝对不亏,往小了说是替兄弟报仇,往大了说,是在给头狼和王者解决后顾之忧,王者商会头几年在崇市绝对属于王中之王,可这几年属实式微,第一重心转到了国外,第二现在形势紧张,他们不敢有任何涉险,怕有人把旧案子翻出来,所以嘛,压下李威,崇市地下真有可能改姓头狼。”

    “嗡..”

    就在这时候,一台改装过的白色本田飞度风驰电掣的从街口驶来。

    开车的小伙不用看就知道年纪肯定不大,车子快要到我们跟前时候,还故意耍帅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漂移,轮胎摩擦着泊油路面荡出来几条黑色的印子。

    紧着车门打开,一个打扮的溜光水滑的小伙从车里蹦出来,满脸堆笑的朝高利松挥舞手臂:“高哥。”

    当看到我的时候,那小伙下意识的把手摸向后腰,拽出一把折叠匕首来。

    “人来了。”高利松压低声音呢喃一句,一手插兜,一手拎着小皮箱走向那人,朝着他摆摆手道:“家伙式收起来,王总或许是朋友。”

    青年横着脸冷笑:“做不了朋友,我大哥说过,这两天肯定把王朗他们这伙人砸躺下。”

    “万事无绝对啊兄弟。”高利松将手里的皮箱放在地上,慢慢打开,箱子里整整齐齐的码满了一沓一沓的百元大钞,就在青年惊诧的张大嘴巴时候,高利松“嘭”一下又将箱子合上,朝着青年吧唧嘴:“如果我告诉你,这钱是王总让我送你的,你觉得你们能不能做朋友。”

    “这..”青年咽了口唾沫,磕磕巴巴的看看高利松,又看看我,最后将目光定格在地上的箱子里,迅速揣起来匕首道:“可以谈。”

    高利松拿脚尖踢了踢皮箱,转动脖颈出声:“小松呐,我没记错的话,上次咱们吃饭,你告诉我,你跟李威是同岁吧?”

    “我大他几个月。”青年点点脑袋道:“不过他是大哥。”

    “没人天生是大哥,也没人天生就该当马仔。”高利松掏出烟盒递给青年一支烟,和颜悦色的道:“你和李威唯一不同的就是,他胆子比你肥,运气比你好点,对不对?”

    青年眼珠子来回转动两下,随即点点脑袋。

    高利松接着又问:“李威现在快吃饱了,前段时间跟我打听出国去澳洲定居需要走什么程序,这事儿他跟你提过吗?”

    “他要去澳洲定居!什么时候的事儿?”青年满眼震惊。

    “就前两天吧,喏,你看我通话记录还没删呢,人家这段时间没少往兜里搂钱,你没看他都开上大奔了嘛,继续扯下去,早晚得上纲上线,换做是我,我肯定也会开溜。”高利松表情不变的点点脑袋道:“你想没想过,他要是走了以后,你咋整?”

    青年的眸子里先是闪过一抹茫然,随即变得阴狠:“李威真特么的狗哔,刚刚还跟我们勾肩搭背的说,大家永远是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马勒哔的!”

    “兄弟啊,这年头除了爹娘,谁特么能跟你生死与共,别活的那么虚幻。”高利松再次踢了踢脚下的皮鞋,顺势又从兜里掏出一把车钥匙,按亮路边停着的奔驰车,努努嘴道:“我觉得你也配拥有他那样的生活,你说呢?”

    “呼..呼..”青年发出粗重的鼻息,看似口干舌燥的望向高利松问:“高哥,我需要做什么?”

    “我堂弟的死,李威有份参与。”高利松弯腰将车钥匙也放在皮箱上:“但我这边拿不出来实质证据,你是他的左膀右臂,哪怕是张嘴瞎说也可以,只要帮我咬死李威,箱子里的钱和车都是你的,你进去以后,我会帮忙运作,你犯的案子顶多也就三两年的事儿,出来以后有钱有车,你自己衡量一下划算不,还是那句话,人定规矩钱定人,都是一块起家的兄弟,你小松凭啥就得被他李威呼来喝去。”

    青年再次狂咽几口唾沫,喘息声也变得比之前更加的粗重。

    “兄弟啊,机会对每个人来说都不多,一顿饱和顿顿饿,你应该能分得清吧。”高利松双手抱在胸前:“况且我不是非要用你,小潘和雷子也都收了我的钱,我只是单纯很欣赏你的人品和能力。”

    十多分钟后,那个叫小松的青年拎起皮箱,开着高利松的奔驰车消失在街口,原地只留下他那台改装的“本田飞度”。

    张星宇朝着高利松翘起大拇指笑道:“你丫放在古代,绝对是个能写进历史书里的说客。”

    “宇哥您捧我啦,刚刚的画面都录下来了吧?”高利松嘿嘿一下,冲着张星宇反问。

    张星宇点点脑袋,从旁边的花池里扒拉两下,取出一部手机。

    我这才看清楚手机里正开着录像功能,也就是说刚刚的一切全都被拍的清清楚楚。

    “他朗哥,咱们走着。”张星宇拿肩膀靠了靠我,笑盈盈的吧唧嘴:“今天让你看看,两部大脑是如何兵不刃血的剿灭一伙特大犯罪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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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14 两大阴损货

    接过张星宇藏在花丛中的手机,我打开刚刚偷拍下来的视频观看。

    拍摄角度算不上太好,画面也不是特别清晰,但是却将刚刚高利松和那个叫“小松”的青年的对话录的明明白白。

    张星宇乐呵呵的凑过来扫视几眼笑问“怎么样,你看小爷有没有点干私家侦探的潜力呐?”

    钱龙不解的发问“整这一出是啥意思呀,交给警方吗?”

    “交给警方有个屁用,这是点燃炸药包的引线。”张星宇眨巴眼睛坏笑,随即将视频传给了旁边的高利松,冲着他吧唧嘴巴“高总,点打火机的人找好没?”

    高利松搓了搓下巴颏的青色胡茬干笑“人倒是不缺,就是有点可惜,这枚棋子我放李威身边挺长时间了,本来还想着”

    张星宇舔舐两下嘴角出声“高总,咱都是一座山上的狐狸,就谁也甭给谁念聊斋了,你的棋子再值钱也肯定比不过咱们这次合作得到的成果。”

    “你俩唠啥呢,什么成果结果的?”钱龙一头雾水的呢喃,随即靠了靠我胳膊轻问“你能听得懂他俩在说什么不。”

    “多听多想。”我神秘兮兮的豁嘴一笑。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高利松绝对看中了那个李威什么东西或者产业,这次之所以选择跟我们联手,肯定是有所企图的,只不过这些东西不能放在明面上,高利松也绝对不会跟我们实话实说。

    见到张星宇根本不往套里钻,高利松又将视线转移到我脸上浅笑“王总,那我们高氏集团进驻羊城的事情,您看”

    我沉思几秒钟后,比划一个的手势,轻飘飘的出声“我只能保证我们不会为难,其他的事情咱们到时候再聊。”

    “唉”高利松苦笑着摇摇头“你俩还真是一狼一狈,想从你们嘴边抢口肉吃的,实在是太难了,行吧,我先让一步。”

    说罢话,他攥着手机拨通一个号码“勇子啊,跟你大哥在一起没?在就好,你往旁边走两步,我给发段视频,想办法让你大哥不经意间看到,对了,再给我一个你们现在的位置”

    几分钟后,高利松将手机抻到我和张星宇脸前,嬉皮笑脸的开口“我的程序是完成了,剩下的看你们喽,这个地方你们熟悉吧?”

    “请好吧我滴高总。”张星宇瞄了眼手机上的定位,迅速拿出自己的手机接通一个号码“迪哥,人民路老鞋帽厂的大院里,把摄像头给我架起来,我估计那地方可能是对方的老巢,你和周德注点意。”

    挂断电话后,张星宇和我对视一眼,又抬头看向高利松出声“高总,您脑子好使,帮着一块再想想,整个过程咱们还有什么没考虑到的。”

    “笑话我呢,跟你们这样的人谈智商,快拉倒吧。”高利松连忙摆摆手道“不过说正经的,你们想好怎么解决李威没?是自己亲手处理还是借官方的手。”

    “这事简单,不需要研究。”我直接打断,点燃一支烟,回头看了眼伤痕累累的董咚咚、姜铭和大壮。

    哥仨此刻全都用幽怨的小眼神盯盯注视着我,我长舒一口气道“别特么用那副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叼毛样子瞅我,哥不会让尿盆白受委屈的。”

    两三根烟的功夫,张星宇接了个电话后,朝着我们摆摆手道“出发,那边都已经安排妥当,争取天亮之前把事情全部搞定。”

    “走吧。”高利松朝着对面街边摆摆手,一台白色的“别克”商务缓缓停到跟前,我们几个鱼贯而入。

    等全部坐稳以后,张星宇掏出手机戳动几下屏幕,一组画面很快出现。

    屏幕中,首先显露的是一片类似于厂房的建筑物,加上光线的原因,给人一种灰蒙蒙的感觉,镜头正对着的地方有一抹类似手电筒似得的光点,隐约间可以看到某个车间的门口聚集着一帮小青年。

    张星宇冲着手机低声言语“迪哥,你问问周德能不能让镜头清晰一点。”

    “没问题。”画面中立即传来周德的回应。

    随着镜头一阵好像信号不好似得晃荡,画质也逐渐变得清晰,镜头直冲车间门口的那帮小青年。

    坐在后排的高利松直愣起腰杆,指了指手机屏幕“看着没?剃光头,脑袋上有条疤痕的就是李威,他旁边的是我的暗棋,旁边几个小家伙算得上李威团伙的骨干吧。”

    我循着他的手指头看过去,那帮小青年中间,一个穿一身黑色圆领中山装,留着个圆滚滚大光头的小伙正满脸愤怒的在朝周围的人咆哮着什么。

    小伙的年纪不大,顶多也就二十四五岁左右,眼睛很小,但却充满戾气,裸楼在外的手背上全是花花绿绿的纹身,而旁边六七个小伙全都吓得耷拉着脑袋,没任何人敢接茬。

    张星宇又沉声发问“迪哥,可以让我们听到对方讲什么吗?”

    手机中传来地藏的声音“这帮小子特别机敏,附近都安了监控器,离太近的话,可能会被发现,如果你那边需要的话,我再想想招,我自己是没问题,可关键我不会用摄像头。”

    “不用,我有办法。”高利松轻声打断,边说话他边掏出手机编辑一条短信。

    手机画面里,李威旁边一个青年下意识的掏出手机看了一眼,紧跟着高利松的手机就响了,而视频中的青年也很自然的将手机揣回裤兜里。

    高利松的手机中,传来一道略显尖锐的男声,这声音我听过,正是之前我给李威打电话时候的那道声音。

    “真是特么飘了,你们说,我对你们到底怎么样?操!”

    “那还用说,大哥对我们这帮人肯定没得说。”

    “是啊,我每个月的房租都是大哥给交的,出门吃喝拉撒睡也全是大哥安排。”

    “大哥,你别生气,消消火”

    高利松的手机里立即传来另外几道声音,连同着张星宇手机中的监控画面,基本上能够匹配上是谁在说话。

    一个染着满脑袋银色发叉的小伙开口“大哥,你说有没有可能是有人故意嫁祸松哥的,按理说松哥跟你时间最长,你对他也最好,他不应该整这种恶心事。”

    “你啥意思啊?我嫁祸小松呗。”刚刚回拨高利松电话的那个青年立马梗着脖领质问。

    “我可没那么说,就是感觉这视频来的不清不楚的,鬼知道会不会是合成出来的。”银发小伙撇撇嘴冷笑。

    “都他妈闭嘴,吵吵个**。”站在人群中间的李威恼火的低吼一声,随即朝着银发小伙道“你打电话催一下小松,问问他,什么时候能到,勇子,你赶紧想办法找找给你发视频的人到底是谁?”

    被称为勇子的青年和银发小伙同时点点脑袋。

    大概五六分钟左右,之前跟我们碰过面的那个小松叼着烟卷,领着两个青年出现在视频当中,笑呵呵的问李威“啥事啊大哥,怎么突然让兄弟们全回老巢了呢,不是说好了这两天干王朗嘛。”

    李威挤出一抹笑脸道“咱们哥几个是从这儿走出去的,你们还记得吗?最开始咱们就是在这里生产假烟假酒往崇市的各大烟酒行和夜场饭店卖。”

    小松愣了一下,点点脑袋道“咋不记得啊,那段时间咱虽然没钱,但是特别快乐,兄弟们吃住在一块,最穷的那段时间,一袋方便面调料都能当下酒菜,想想那会儿,真好啊”

    “对啊,这么好的感情,可是有人要杀我,你说怎么办?”李威突兀打断,一把薅住小松的衣领咆哮“你说应该怎么办!”

    小松微微一愣,随即委屈巴巴的出声“什么意思啊大哥,你不会是怀疑我吧。”

    “呵呵,勇子把视频给我最亲爱的兄弟小松看看。”李威松开手,回头又朝着另外一个青年道“去门口看看,松哥今天是开什么座驾来的。”

    几个青年立即反扭住小松的胳膊,强制按在地上。

    小松带来的两个跟班吵吵把火的想要往上凑,李威突然从腰后摸出一把手枪,“嘣”的一下打在一个小松跟班的大腿上,横着脸颊咆哮“草泥马得,连你大哥看着我都得跪下,你还要跟我比比划划是吧!”

    “大哥,误会绝对是误会。”被扭按在地的小松忙不迭喊叫。

    一个青年快步跑到李威跟前喊叫“大哥,松哥确实是开奔驰车来的,就跟视频里那台车一模一样。”

    听到青年的话,小松直接跪下,眼泪汪汪的朝着李威哀求“大哥,我错了,我真的是财迷心窍”

    “完蛋玩意儿,一轮都没撑过去,得帮他添把柴火。”张星宇皱眉骂了一句,朝着高利松道“高总,给这个小松拨过去电话,我来说。”高利松点点脑袋,先挂断正在通话的号码,随即又拨通另外一个电话。

    画面中,李威五官狰狞的弯腰从小松兜里摸出来手机,然后贴到自己的耳边“喂,高哥?”

    张星宇掐着嗓子,满脸挂笑的开腔“小松啊,我让你收集李威的那些证据你全交给我警局的朋友了吧?事情办完就赶紧撤离崇市哈,地点还是我今晚上跟你说好的那里”

2215 人心测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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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星宇的话音刚刚落下,我们从手机监控里就清晰看到李威抬腿就是一脚“嘭”的踹在小松的脸上。

    而被两个马仔反扭胳膊按住地上的小松立即剧烈挣扎起来。

    电话传来一阵嘈杂的骂叫声,紧跟着又听到李威接起电话:“高哥,咱们关系一直处的不错,你整这出究竟是图点什么,抱歉哈,不管你是奔什么来的,小松从今儿开始不能再接你电话了,有时候我会带兄弟们到郑市拜访你。”

    “误会啊兄弟,你听我解释..”张星宇忙不迭的叫嚷。

    那边的李威已经气哄哄的挂断了电话,手机屏幕中李威从一个马仔手里接过一把片砍,劈头盖脸的就朝着小松的脑袋上、身上猛招呼,凶残程度,就连我们这些坐在镜头外的人都不由一颤。

    高利松咳嗽两声,无语的苦笑:“宇哥,我算看出来啦,不把我彻底拉下水你心里不舒坦呐,这下只要李威不死,我后半辈子的安全都成未知数了。”

    张星宇侧脖反问:“你会怕这么个盲流子?”

    “我不怕吗?”高利松眨巴两下眼睛。

    两人对视几秒钟后,同时发出哈哈的大笑声,那架势像极了两个精神病患者在探讨彼此的病情和康复程度。

    另外一边,还不知道被我们监控的李威手持片砍一下接一下的照着小松的身上猛抡,不过是眨巴眼的功夫,小松已经变得血呼拉擦,趴在地上不住的扭动身体,嘴里还在不停的辩解着什么。

    我搓了搓脸颊,自言自语的嘀咕:“要是能听到他们聊啥就更好啦。”

    高利松歪着嘴嘟囔:“王总,快别给我上眼药啦,我埋下的那颗棋子如果再有点什么反常举动的话,今晚上他保不齐也得提前过头七。”

    我吊着眉梢笑道:“高总,你要是满足我们这个小小的想法,高氏集团落户羊城的时候,我让胖子代表头狼给你们送花圈,啊呸..送花篮,一般只有关系好的朋友开业才会送那玩意儿吧。”

    高利松深呼吸两口气,掏出手机再次拨通号码:“电话别挂断,直接揣兜里,继续该干啥干啥。”

    画面中,那个叫勇子的小伙迅速接起电话并揣进口袋,然后佯做没事人似的杵在李威的身后。

    手机中,很快传来小松哭天喊地的求饶声:“大哥,我冤枉啊..是高利松和王朗联手做套想坑你,我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你相信我..”

    李威甩直胳膊,又是一刀径直劈在小松的额头,气喘吁吁的咆哮:“草泥马得,不知道咋回事,你又是怎么知道他俩联手做套的,不知道咋回事,你为啥收人一皮箱钱和奔驰车。”

    已经让整的完全变成血人的小松哭讥尿嚎的再次叫嚷:“大哥,给我一次机会吧,我求求你了,看在咱们这么多年的份上。”

    “噗..”

    “噗..”

    李威又是两下子补在小松的身上,上气不接下气的咒骂:“这么多年感情,你帮着外人圈我,也就是老子发现的及时,不然死都不知道会被埋在哪个坑里。”

    “李威,你特么别逼我,这么多年我给你鞍前马后,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而你呢,每次有好处,你拿完大头不说,还要瓜分我们这点残渣剩饭,咱在一块混了好几年,你从电瓶车变成了奔驰,我还是那台破飞度,难道我就不应该为自己考虑吗?”被砍急眼的小松终于暴发,昂起血淋淋的脑袋低吼:“不止是我,你问问身边这些兄弟,哪个对你没意见,凭什么你吃完肉,连骨头都不带给我们一根的,小潘、雷子你们说句话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也收了高立松的钱!”

    李威猛然转过去脑袋,眼神凶狠的盯着他身后两个青年,我估摸着那俩青年就是小松嘴里的“小潘”和“雷子”。

    而两个青年同时一愣,接着连吼带骂的一齐扑向小松,抬腿就是“咣咣”的一顿猛跺。

    “你俩干啥,要杀人灭口呐!”李威一手薅住一个青年的衣领直接推搡到另外一边。

    “大哥,小松这个逼血口喷人,我是什么样的性格你最了解了。”一个青年满脸怒容的解释。

    另外一个青年更直接,“噗通”一下跪在地上,拍着自己胸脯,朝着李威发誓:“大哥,我雷子跟你一年多了,我家有几口人,银行账号啥的,您可以随便查。”

    李威盯盯注视着两人几秒钟后,深呼吸一口气道:“晚点再聊你们的事儿吧。”

    说吧以后,李威再次捡起来刚刚仍在地上的片砍,踱步来到小松的面前。

    他眯缝眼珠子,声音干哑的开腔:“小松,今天当着所有兄弟的面,我跟你解释一遍,第一我为什么把每次赚钱的大头拿起来,确实有一部分私心,但更主要的还是给大家伙留条后路。”

    “呵呵呵..”被打的人头狗脑的小松不屑的发出阵阵冷笑声。

    李威并未受影响,继续道:“去年四月份你跟洗煤厂的段瞎子火拼,最后跑路,谁给你拿的钱?五月份雷子在酒吧跟人干仗,失手捅瞎对方一只眼,最后怎么解决?咱们无根无蒂,想要平事,除了拿钱还能怎么着?第二,我的奔驰车是辉煌公司李经理送的,他认为我出门谈事,有排面的话更容易谈妥。”

    说罢话后,周围的小青年齐齐一愣。

    杵在镜头这边的我也的心口也跟着颤抖,抛去敌对关系,这李威其实跟我并没有任何区别,他现在做的所有事情,我曾经也做过,甚至做的更决绝。

    记得我们这帮人刚混到一起的时候,前面几个月,哥几个几乎都赚着什么钱,每次的盈利不是在我手上,就是统一归卢**管理,我不敢想象,当时的哥几个会不会也生出和此刻小松一样的心理,更不敢去想象如果当时有什么人用我们现在的方式耍一波,还有没有可能出现后来的头狼。

    小松耷拉着脑袋沉默良久后,再次发出一声嘲弄的笑声:“装的真像,你怎么解释前几天你找高利松询问想出国定居的事情?”

    “你信不过,我说再多也白搭。”李威怔了一怔,朝着反扭小松胳膊的两个跟班摆摆手道:“放开他吧,小松,你我兄弟一场,今天就算走到头儿了,滚出崇市,往后不要再让我见到你。”

    “卧槽!”张星宇惊呼一声,扭头看向高利松发问:“你不说这家伙凶残无比吗?咋跟预想的剧本不一样呢?”

    “我..我特么哪知道啊。”高利松明显也有点懵圈,摇摇脑袋道:“根据我掌握的消息,之前有人偷偷挪用过他们的公款,都被李威给砸断了双腿。”

    张星宇上火的搓了搓腮帮子,自言自语的呢喃:“妈的,你的消息真不靠谱,得赶紧想办法让李威下死手,不然咱特么白计划一晚上。”

    画面中,重获自由的小松同样有些猝不及防,匍匐在地上,满眼不可思议的盯着李威来回打量。

    “滚,马上滚!”李威眼圈泛红的一脚踹在小松的肩膀上厉喝。

    我接过充当监控显示屏的手机出声:“周德,你能听到我说话不?”

    “可以的老板。”周德立即回应。

    我迅速问道:“你们所处的位置距离那帮人大概有多远?”

    周德想了想回答:“不到三十米,中间搁了一间库房。”

    我咽了口唾沫出声:“拿把枪跑过去,枪里只放一颗子弹,把枪丢给那个小松,完事喊一句松哥快跑,李威在门口有安排,你就找机会开溜,理解我啥意思不?”

    “哪个是小松呀,我看半天没有看明白。”周德迷迷瞪瞪的轻问。

    手机中传来地藏的声音:“老板,还是我来吧,我知道这事儿怎么办。”

    我看了眼张星宇,他朝我微微点点脑袋,我赶忙叮嘱:“务必小心。”

    “收到!”地藏应了一声后,便失去声息。

    监控画面中,小松不知道是伤的太厉害,还是心里产生了愧疚,趴在地上并没有马上走,反倒带着哭腔朝李威重重磕了几个响头,瓮声瓮气道:“大哥,你也撤吧,郑市的高利松和王朗合伙要整你,你根本不是他们对手。”

    “滚!”李威又是一脚狠狠蹬在小松的身上。

    这个时候,屏幕中陡然出现地藏的身影,他脑袋上扣着白色鸭舌帽,脸上捂着个口罩,速度极快的奔向人群,当李威那帮人发现他的时候,他已经贴近小松的跟前,左手一把揪住小松的衣领,右手将一杆“仿六四”塞到小松怀里,奋力将他往后面一推,梗脖大喊:“松哥快跑,李威在门口有埋伏。”

    吼完以后,地藏一肘子怼开边上一个马仔,转身就朝不远处的一栋车间逃离。

    小松杵在原地楞了两三秒钟后,马上将枪口对准李威嘶吼:“我特么就知道,你绝对没那么好心放我走,全部给我往后退,不然老子立马开枪。”

    “你拿枪指我?”李威瞪圆眼珠子质问。

    小松明显已经吓的失去方寸,嘴边一边骂骂咧咧,一边不住的往后踱步。

    张星宇从兜里掏出一支棒棒糖,包装纸都顾不上拆开,直接含在嘴里嘟囔:“考验人心的时候到了,如果这小松现在掉头走,估计李威会放他一马,如果他感觉自己一下子占优势了,想要趁机取代李威,那咱今晚上的计划基本成功。”

    “我他妈指你不行吗?”小松倒退两步,估计是感觉自己的安危没什么问题,又撞着胆子朝前走了两步,攥起枪托“嘭”的一下砸在李威的额头上,病态似的哈哈大笑:“知道啥叫命不?这就是命,你当了这么久的大哥,底下兄弟怨声载道,老天爷都觉得我应该取代你。”

    李威踉跄的往后倒退一步,眼珠子直勾勾的盯着小松。

    小松绝对是打心底里害怕李威,几乎不敢跟对方对视,歪着脖颈吼叫:“你瞅啥,给我跪下!不然老子马上送你上西天。”

    我感觉气氛调动的差不多了,朝着手机道:“周德,对天放一枪。”

    “嘣!”

    我话音刚落下,一声沉闷的枪响泛起。

    镜头中,手握“仿六四”的小松已成惊弓之鸟,也下意识的“嘣”的一下叩响扳机。

    李威慌忙半蹲身子,即便如此肩膀头仍旧腾起一片血雾,他吃痛的低吼一声,直接猫腰扑向小松,匆忙间小松还想再次扣动扳机,但只安了一颗子弹的“仿六四”却没能给他任何奇迹。

    “草泥马得,我放你一马,你竟然要杀我。”情绪完全失控的李威骑马似的坐在小松身上,从腰后摸出一把大卡簧,看没都看直接奔着小松的脑袋“噗噗”就是两下。

    小松起初还剧烈挣扎,但他动弹的越厉害,李威下手的力度就越狠辣,不过两个呼吸的功夫,小松的身上已经浸透一片湿漉漉的血迹。

    周边那帮小青年,全都目瞪口呆的盯着李威和小松,李威完全走火入魔,骑在小松的身上一下一下的猛怼,而小松不动不喊的躺在原地,估计已经没了声息。

    我照着手机催促:“周德,大声吆喝,警察来啦!”

    “警察来啦!”周德扯足嗓门咆哮。

    李威身旁那帮小青年瞬间如同没头苍蝇一般,化作鸟兽逃窜,骑在小松身上的李威也像是恍然没惊醒一般,盯盯看了眼身上的小松,迅速爬起来,奔着一个方向就跑。

    “周德,给我锁死李威。”我点燃一支香烟,回头朝着董咚咚、姜铭和大壮摆摆手道:“去吧,给尿盆讨要公道的时候到了,留口气带回来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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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16 都是狐狸

    早就按耐不住的哥仨,没等我把话说完,已经如狼似虎的跳下车去,另外一边张星宇关掉监控画面,摸了摸手机后背,龇牙嘟囔:“这场直播看下来,给我手机造的滚烫。”

    高利松大有深意的浅笑:“是手机烫还是心烫呐?”

    “你猜呢。”张星宇舔舐两下嘴角,眨巴眼睛看向高利松:“老高,能不能给我交个底,你究竟看中李威手底下什么东西了?我们保证不抢。”

    “什么都没有,就是单纯帮你们忙。”高利松拨浪鼓似的摇头。

    假的就连坐在旁边反应慢半拍的钱龙都能看出来,钱龙撇撇嘴嘲笑:“你快拉倒吧,你帮我们就跟黄鼠狼上老母鸡家拜年一个性质,你要是没点诉求,我把篮籽拽下来给你泡酒喝。”

    高利松耸了耸脖颈憨笑:“我口味可没那么重。”

    我点燃一支烟,怔怔望向车窗外,禁不住长叹一口气:“唉”

    “怎么滴,看到他们兄弟反目,你感慨颇多啊?”张星宇靠了靠我胳膊轻问。

    “算不上感慨,就是觉得有点悲哀吧。”我摸了摸鼻头,实话实说的回应:“这李威不过是颗小棋子,至于小松啊、勇子什么的,更是小的不能再小的碎子,整他们吧,我于心不忍,不整吧,又实在咽不下这口恶气。”

    张星宇咬着嘴皮,表情认真道:“这帮小家伙全是过河的卒子,不杀不行,就好比曾经的你,但凡辉煌公司或者孙马克那会儿能不计后果的狠一把心,你指定不可能给他们再制造任何麻烦。”

    “确实。”我认同的点点脑袋,吐了口烟圈苦笑:“这条道上没一个人好人,一个好人都没有。”

    “走这条道可比考什么211、985更艰难。”高利松同样长吁一口气道:“有人带的还好点,没人带的全靠摸着石子过河,谁都不知道哪深哪浅,世人只看的到我们嚣张跋扈的模样,谁也不会心疼你我一个不小心就可能的万劫不复。”

    我吸了吸鼻子,半开玩笑半认真的侧脖望向高利松:“高总,既然这么难,要不你干脆跟我们一块玩得了,来了以后你老大,我老二,只要保住头狼的名字就ok,中不?”

    高利松略微迟疑几秒钟,随即拨浪鼓似的摇头:“肯定不中呗,高氏集团从我父亲手里传到我这一辈儿,结果没了,将来死了以后,我不知道咋面对他,不如你带着头狼全部大哥来我们高氏,我把龙头位置让给你。”

    我摆摆手笑道:“快得了吧,让出来的龙头至多是个花架子,谁特么能鸟我。”

    “是啊,让出来的东西都没味道。”高利松轻飘飘的接了句茬。

    他说罢这句话以后,我们几个很默契的齐齐陷入沉默当中。

    我不知道其他人心里是怎么想的,反正我跟高利松接触的越久,就越发有种不爱跟他对上的感觉,他这个人从面相上看好像挺循规蹈矩,实则狼子野心。

    就拿今天晚上,他在李威身边插下的那颗叫“勇子”的棋子来说,首先证明他早就有想法动李威,或者想要控制他们这个小团伙,其次在得知我们需要时候,他又能毫不犹豫的将棋子露出来来换取更大的利益,我相信如果今晚上出现什么纰漏的话,高利松绝对敢不惜一切代价让棋子做掉李威。

    这也是之前张星宇问他,你会怕李威吗?

    而后两人全都哈哈大笑的原因。

    选择来帮我们铲除李威,高利松一定在动身之前就已经想好了一切变故和结果,足以证明他这个人城府有多深厚。

    沉寂了大概能有四五分钟左右,高利松突兀出声:“王总,还有件事情不知道你考虑好没有,阿城魏家货站的原油销路,你准备卖给哪家?据我所知,魏家货站现在的原油滞销,既没找到合适的下家,也没打算自己充当销售方,这么一直耽误下去,浪费的可全是白花花的真金白银呐。”

    “你放心老高,我们就算让原油烂在仓库里,也指定不带卖给你的。”张星宇接茬道:“你们马上要到羊城开辟新公司,让你赚钱不是等于给我们自己制造麻烦嘛。”

    高利松被噎的微微一顿,干涩的搓了搓脸颊道:“宇哥,价钱其实可以商量,我愿意在原有的基础上,再加价百分之五,这百分之五就是你们的服务费,什么都不需要投资,直接拿钱的那种。”

    “没得商量。”张星宇态度坚决的摇头道:“老高,如果你愿意拿你们高氏旗下的几家食品加工厂做抵押,保证不去羊城发展,我可以跟朗哥商量降价百分之五供应你原油。”

    “呃”高利松蠕动两下嘴角,双手抱拳道:“打扰了,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前阵子你们刚从我手里连诓带骗的坑走三块地皮,现在又盯上了我们祖业,宇哥你是本着不把我打垮不罢休的目的来的吧。”

    张星宇露出一抹人畜无害的笑容道:“当不了亲人,就有可能是敌人,既然是敌人,那肯定得不遗余力的瓦解,老高你不照样也留着一手嘛。”

    说着话,张星宇指了指汽车后视镜底下的行车记录仪吧唧嘴:“我要是没猜错的话,你这玩意儿把咱们今晚上的一举一动全程都拍下来了吧。”

    听到张星宇的话,我微微一怔,立即昂头看向行车记录仪,上面的小蓝灯一闪一烁,证明机器始终都是运作着的。

    高利松“哈哈”一乐,既不否认也不承认的伸了个懒腰道:“如你所说,当不成亲人就有可能是敌人,对于敌人防范意识肯定是要有的,万一你拿下李威以后,言行逼供,让他直接把矛头对准我,那我不是给自己挖坑了嘛。”

    “靠,老高这人也不实诚呐。”钱龙半弓身子,粗暴的一把将行车记录仪拽下来,直接揣进自己兜里。

    “皇上,把东西给高总放下吧,买一个属实不便宜。”我咳嗽两声道:“高总这车上不定布下了多少天罗地网,没看你脸色都没变嘛。”

    被张星宇揭穿行车记录仪没有关掉,高利松脸不红心不跳,说明他肯定还有别的后手,既然已成定局,那再吵吵把火的要毁灭证据,显得我们小家子气。

    高利松拍了拍胸脯,模样正经的保证:“放心吧王总,今天晚上的全部事情我都有份参与,只要不是万不得已,不论是监控还是录音,都永远不会暴露在任何人的眼中。”

    正说话的时候,车外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紧跟着后车门打开,董咚咚和大壮掐着满身是血的李威推上车,姜铭还从他屁股后面狠狠的补了一脚

2217 你犯病的模样跟我很像

    狼狈不堪的李威倔强的两手撑着车门,死活不肯上来,眼睁睁直勾勾的盯着我和高利松。

    “草泥马得,你还有脾气是吧!”大壮掐着他的脖颈后面,蛮横的往车上推搡,姜铭和董咚咚从侧边“咣咣”又是两脚踹在小伙的身上,小伙紧紧咬着牙豁子,杵在车门外面一动不动。

    “很不服?”我朝着哥仨摆摆手,面无表情的和李威对视。

    李威声音尖锐的冷笑:“如果没有高利松这条杂碎帮衬,你不是我对手!”

    “你错了,如果没有我帮忙,你现在可能已经是个死人。”高利松摇摇头道:“那个把枪塞进小松手里的家伙,一人就足矣轻松荡平你们这群,而王朗付出的代价不过是安排他兄弟跑路。”

    听到高利松的话,李威微微一愣,紧跟着愤怒的咆哮:“为什么,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们明明都有实力干挺我,为什么还要故意折磨我,就是为了看到我亲手杀了小松吗!”

    “杀他是你自己的选择,就像没有人逼你与王朗为敌,伤他兄弟一样,一切都是你自己选出来的。”高利松皱了皱鼻子道:“至于你问为什么要折磨你,原因更简单,我们都是穿西装的,你只是个拎片刀的,让我们脱下来西装跟你血拼,你的段位还不配。”

    李威沉默片刻后,神经质的仰天大笑:“哈哈哈是啊,你们都是穿西装的,我只是个拎片刀的,我不配我确实不配,我杀了自己兄弟”

    话没说完,李威又突兀转笑为哭,慢慢蹲在地上,双手掩面,豆大的泪珠子顺着他的指缝止不住的往出蔓延,我坚信这一刻他心底肯定充满后悔,至于究竟是后悔不该杀了自己兄弟,还是后悔跟我为敌,我就不得而知了。

    “小威啊,我记得上一次跟你吃饭时候,曾经告诫过你。”高利松叹口气道:“地瓜就算在人参地里种一辈子,也始终不会变成人参,就像丑小鸭会变成白天鹅,并不是因为它有多努力,而是因为它爹妈就是天鹅一样,你的段位太低,按部就班的走你的路就好,为什么非要越级挑战呢,当不成人参没什么可惜的,你完全可以做地里最大的地瓜呀。”

    李威昂着脑袋,歇斯底里的咆哮:“我只是想变好,我想让我的兄弟全都锦衣玉食,有错吗?”

    “想法没错,错在你太心急。”高利松笑了笑道:“如果你当时听我的,不论辉煌公司给你开什么诱人的条件都委婉拒绝,一步一个脚印的踩稳崇市,等所有人反应过来的时候,你已经成为崇市的无冕之王,王朗就算给我磕头,我都不会过来帮忙,可你却锋芒毕露,葬送了自己。”

    李威沉默几秒钟后,将目光凝视在我脸上:“王朗,落在你手里,我没什么好说的,我动你的人在先,愿杀愿剐你随意,我只有一个恳求,我那帮兄弟全是听我命令办事的,希望别为难他们。”

    “能联系上李倬禹吗?”我抽着烟轻问。

    “可以。”李威不作任何迟疑,朝我伸出手掌道:“电话借我一下,我的手机刚刚跑丢了。”

    我迟疑几秒钟后,朝着董咚咚努努嘴。

    董咚咚将手机递到李威的面前,他迅速按下一串数字,然后将手机按下免提键。

    电话响了两下后接起,李倬禹的声音传了过来:“喂?”

    李威瞄了眼我,朝着手机里大大咧咧的开腔:“李经理,你交代我的事情我没办好,只伤着王朗一个兄弟。”

    李倬禹语调轻松的安抚:“不碍事,你也不用太着急,王朗没那么容易倒下,你得耐得住性子,慢慢的寻找”

    李威直接打断:“抱歉李经理,我以后可能没机会再为您效力,王朗就在我对面。”

    手机里瞬间陷入沉默,四五秒钟后,李倬禹发出一阵苦笑声。

    我冲着手机开腔:“禹哥,看来阿城留给你的记忆还是不够深刻呐,非想要跟我拳拳到肉的碰撞一下是么?”

    “说那么多没什么用,这颗棋子我弃了,有能耐你弄死他,或者让他进去咬出来我,王朗,这是咱俩正儿八经的过的第一招,日子还长,你我的故事还会继续。”李倬禹低吼一声,直接挂断了电话。

    盯着手机屏幕打量几秒后,我俯视车下的李威:“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李威气喘吁吁的咆哮:“有,我不服!你能带着头狼从崇市走出去,我也可以,只是运气没站在我这边。”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甚至于运气比努力更重要。”我点点脑袋道:“如果还有机会,不要再走这条道,这是对你也是对我自己的忠告,咚咚,你们几个给他腿敲折扔派出所门口吧。”

    “明白。”董咚咚利索的点点脑袋,薅起李威就朝身后的阴影里走去。

    “诶小咚子,你等会儿,我有两句话跟你交代。”张星宇打开另外一边的车门蹦下去,迅速朝小哥仨撵了出去。

    几分钟后,他表情沉默的走了回来。

    “给他留条活路吧,说起来他也是个倒霉蛋。”高利松沉声道。

    “活路肯定有,但我得保证他这个人永远对我们构不成威胁。”张星宇很直白道:“另外老高啊,你在崇市警局应该有朋友吧,待会我把李威杀人的视频传给你,你想办法运作运作呗。”

    高利松无语的出声:“我算看出来了,不把我最后这点利用价值榨干,你绝不会死心。”

    张星宇嘿嘿一笑道:“合作嘛,肯定是互惠互利,我猜你图的是人吧,是李威手底下那群生冷不忌的小崽子,对么?”

    高利松立时间不自然的辩解:“我要那帮小牲口干什么,再者说了,那样的人,只要给钱不是要多少有多少嘛。”

    “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张星宇打着响指,老神在在的轻笑:“那样的小崽确实有很多,可关键整合和培养太费劲呀,收现成的加以培养和洗脑,扔出去就是即战力,这买卖划算,最重要的是李威没了,那帮小崽或多或少都带着点同仇敌忾,凭你的三寸不烂之舌,想给他们忽悠的明明白白,实在太简单了。”

    “操,我越来越不愿意跟你接触。”高利松鼓着眼珠子注视张星宇几秒钟后,摇了摇脑袋骂咧:“如果不是生意上的需求,我特么真不想去羊城立足。”

    “老高,念在合作一场的份上,我给你个忠告,归拢那群生慌子没问题,但记住别让他们的刀口冲我们,不然你得倒大霉。”张星宇收起脸上玩味的笑容,表情极其认真的开腔。

    “呼”高利松吐了口浊气,朝着前面开车的司机示意:“走吧,把王总他们送回医院门口。”

    一路无话,半小时后,我们重新回到中心医院的大门前。

    高利松很客套的从车里跳下来跟我们一一道别。

    张星宇杵在原地,鬼头鬼脑的勾了勾手指头道:“你过来,我跟你说两句悄悄话。”

    “什么?”高利松迷瞪的走到张星宇跟前。

    “皇上,捶他!”张星宇突兀蹦起来,一脚踹在高利松的肚子上,梗脖厉喝。

    钱龙没有丝毫犹豫,一肘子揽住高利松的脖颈,往身子底下一压,抬起膝盖就是一记电炮飞脚撞在高利松的下巴颏上。

    高利松趔趄的直接躺下。

    车门“咣”的一下打开,他那个司机攥着手枪就跳了下来。

    高利松忙不迭的叫嚷:“老刘,别开枪。”

    司机握枪停下脚步,有些进退不得的来回观望。

    “了皇上,点到为止。”张星宇冲着钱龙摆摆手,居高临下的俯视趴在地上直喘粗气的开口:“打你不为别的,我怕咱们太亲密,下回再遇上,谁都不忍心下狠手。”

    “呵呵呵”高利松两手撑着地面爬起来,吐了口带血的唾沫星子,朝着张星宇翘起大拇指:“你特么犯病的模样跟我有一拼,我刚刚还在琢磨应该怎么跟你们发生点小摩擦,没想到你又快我一步。”

    “慢走,不送!”张星宇摆摆手浅笑。

    “羊城见!”高利松拍打两下身上的灰尘,朝着我们挥挥手,直接钻进车里,绝尘而去。

    等车子驶远以后,张星宇伸了个懒腰道:“得亏我反应快,刚刚瞅着那个司机不停的透过后视镜瞟咱们,我就觉得不太对劲。”

    我若有所指的出声:“这家伙难缠啊。”

    张星宇扭头看了眼高利松驶远的方向,认同的点头:“确实不好摆弄,不过越是这样,我越觉得亢奋。”

    作为刚刚的炮手,钱龙眸子里写满了不解:“啥呀,咋地啦”

    我俩谁也没理他,我拿胳膊靠了靠张星宇发问:“话说,你让咚咚怎么处理那个李威的?”

    “手脚全废,舌头剪半。”张星宇眯缝眼珠子回答:“咱们的对手之所以敢屡次上蹿下跳的制造难题,无非是因为你我好的不够纯粹,坏的又不够彻底,既然没办法感化,那就干脆火化,我和皇上商量过了,往后的恶人我来当,恶事他来做。”

    “对!”钱龙拽起自己的口罩,瓮声瓮气的接茬。

    就在这时候,我们身后突兀传来一道结结巴巴的女声:“小小宇。”

    我回头望去,一个梳着披肩长发,穿深水粉色运动装的女孩站在医院的门口,女孩长得高高瘦瘦,白皙的皮肤宛如温玉,娥眉杏眼,瞅着别提多带劲了,不想竟然是前几天在医院花园和张星宇偷偷幽会的那个姑娘

2218 一声叹息

    当瞧清楚那女孩子模样后,刚刚还表现的一副稳如泰山的张星宇脸颊瞬间红到了脖子根儿,很是不自然的回头干笑:“你..你怎么来了啊,不是告诉你,我有时间就会联系你的嘛。”

    “你..你说..你住院..”女孩估计也特别紧张,结结巴巴的指了指身后的住院楼,然后又指了指她自己呢喃:“所以..所以我就..”

    张星宇杵在原地没有吱声,但瞎子都能看的出来这孙子此时绝逼是害羞了,不然以他堪比城墙还厚的脸皮,不可能不往下接茬。

    “还瞅啥呀,人家指定是担心你呗,不然大半夜疯了才会跑到医院这种地方找你,快去吧。”我一把推在张星宇后背上,奸笑着催促:“待会带上妹纸去看个电影午夜场,完事吃点宵夜啥的,最后找个上档次的酒店一起看看日出啥的,咱不着急走。”

    “呃..”张星宇被我推着往前踉跄几步,脸红脖子粗的吸了吸鼻子:“我和她其实不是你想的..”

    我斜眼歪嘴的摆摆手:“你和她究竟会变成什么关系,主要取决于你今天晚上的态度,去吧去吧,撒由那拉。”

    迟疑几秒钟后,张星宇朝着姑娘快步走了过去。

    不多会儿,两人一齐朝着街口走远。

    盯着娇羞的两人,我禁不住咧嘴笑了,两人之间始终保持着一拳左右的距离,瞅着虽然有点别扭,却又让人心生羡慕,这才是恋爱最应该有的样子。

    在这个网络高速发展、男人和女人的结合越来越像是吃快餐的疯狂年代,会脸红的姑娘少到可怜,懂得内敛的男孩更是堪比大熊猫一样稀罕。

    “嗡嗡...”

    我正感慨无限的时候,兜里的手机突兀响起,看了眼是我爸的号码,我立即接了起来:“喂,爸?”

    老头声音洪亮的开腔:“我和小雅她们一家到上海了,一个多小时后从上海转机去新西兰,然后再转道去荷兰还是啥地方,我也没听太清楚,总之那边你岳父已经都安排好啦,小雅怕你担心,让我告诉你一声。”

    我舒了口气,笑盈盈的出声:“一切稳妥就好,我这边也啥事没有,放放心心的吧,另外你跟小雅爹妈处好关系哈,别没事就喝大酒惹人烦,实在憋不住自己偷摸喝点,别耍酒疯就行。”

    老头有点不乐意的哼唧:“说什么呢,你爹是那么不懂人事的人嘛,你岳父脾气挺好处的,而且他也挺乐意喝,刚刚我俩还从机场的餐厅造了一瓶二锅头。”

    我忍俊不禁道:“哈哈,玩的开心点,我忙完这阵子就过去看你们,替我照顾好小雅和孩子,另外小雅最近心情不是太好,你多担待点。”

    “小雅没你想的那么夸张,她其实是个懂事孩子,刚刚在飞机上,她还给我道歉来着。”老头爽朗的笑道:“我一个当大人的,心眼再小也不能跟你们这些孩子计较,再说啦,不看别人面子,我也得看我大孙子同同的情分。”

    正说话的时候,我看到董咚咚他们哥仨从一辆出租车里下来,我忙不迭的开口:“成,那就先这样吧,我闲下来给你们开视频。”

    准备挂电话的时候,老头很突兀的喊了我一嗓子:“臭小子..”

    “啊?怎么了?”我不接的发问。

    老头剧烈咳嗽两声,带着一丝恳求的语调道:“如果实在太难,就放下吧,全世界那么多人,地球离开谁也照样转,我相信你那帮兄弟也都能理解,老子就你一个儿,我还想让你往后给我披麻戴孝呢。”

    我怔了一怔,随即吐口浊气道:“说啥呢,你这身体杠杠的,回头再给我找个小妈造个弟弟啥的,一点问题没有,岁数大了,别老瞎操心,好好的过你的日子,我干啥都有分寸。”

    老头挪揄的开腔:“关键是..”

    “关键啥呀,我现在干的是正当买卖,没你想的那么乱七八糟,先这样哈,我这边还有别的事情。”我语速飞快的念叨一句,随即马上挂断电话,再继续说下去,我怕自己会忍不住抹眼泪。

    放下手机后,我侧脖往下小哥仨轻问:“那个李威搞定没?”

    “搞定了,直接丢在警局门口。”董咚咚点点脑袋道:“那小子是个硬茬,我们整他的时候,一句求饶没有,就临结束,攥着我的手哀求,能不能别难为他手底下的兄弟。”

    “唉..这特么就是社会规则。”我长叹一声,仰望夜空苦笑。

    江湖永远年轻,热血也不会停止沸腾,一代人的退出,同样意味着另外一代人崛起,当然更多的还是那些倒在攀爬路上的年轻面庞,用高利松的话说,想端起这碗饭比考大学更困难。

    不论是灵光一闪的新颜还是老而弥坚的旧人,都终将会被滚滚浪潮一般的江湖大潮所淹没,能记住他们的,除了自己和兄弟,恐怕也只有所谓的“仇敌”。

    见我盯着空荡荡的街面发呆,董咚咚递给我一支烟低声道:“大哥,刚刚医生给我打电话了,说是尿盆..”

    我回过来神,拧着眉头问:“他怎么样了?”

    董咚咚搓了搓脸颊,咬着嘴皮道:“他的大脑受到重创,淤血压迫了脑神经,苏醒之后可能会有部分失忆,还有可能造成生活无法自理,如果开刀的话风险特别大,所以我的意思是不开刀了。”

    我点点脑袋发问:“嗯,然后呢。”

    他既然跟我提到了这事儿,就说明他们哥几个刚刚肯定是经过商量的。

    董咚咚深呼吸一口气道:“我和大壮商量了一下,等尿盆醒过来以后,要不让他就留在崇市吧,刚刚回来的路上,我看到一家烟酒店在转让,地界也不错,我们哥仨分摊一点钱,给他支个正经的营生。”

    我眨巴眼睛出声:“问过尿盆的意见吗?”

    “这回不和他商量了,我想替他做主。”董咚咚咬着嘴皮道:“而且我一直也知道他的心思,他这个人本身就比较笨拙,要不是我和大壮,他可能早就..”

    “你们研究好了的话,我同意。”我打断董咚咚的话道:“开店的钱公司出,完事再从崇市给他买个房,至少将来娶媳妇啥的没问题。”

    董咚咚很是意外的望向我:“哥,你不生气?”

    我笑骂一句:“生个毛线,如果你们愿意,我甚至都希望你们全部稳定下来,你们也看到了,接下来咱们怕是要跟辉煌公司的正儿八经较劲了,将来会遇上什么,你我会遭遇如何,谁也不知道。”

    大壮率先开腔:“我肯定不走,于公于私我都欠你的,而且我喜欢现在的生活。”

    “我肯定也不走。”姜铭同样拨浪鼓似的摇摇脑袋。

    “嗡嗡嗡..”

    我兜里的手机再次响起,看了眼竟是程志远的号码,我迷瞪的接起:“啥事啊远哥,这么晚了还不休息..”

    程志远呼吸粗重的低吼:“高铁站附近的海皇大厦,快点过来,多带几个人..”

2219 妖男!

    “到底怎么了远哥?”本身我就挺迷糊的,听着他没头没尾的话立时间变得更加懵圈。

    “快点!”程志远好像在奔跑,上气不接下气道:“再晚只能来给我收尸..”

    我还想再问什么的时候,电话已经挂断,我回拨过去,电话已经暂时无法接通。

    我摸了摸鼻头,朝着钱龙道:“皇上,你说这是特么啥情况呐,崇市的地界有人敢跟王者商会的晒脸,这不闹着玩嘛。”

    钱龙吐了口唾沫轻笑:“老虎都有可能在自己地盘被鬣狗群诛杀,没啥可大惊小怪的,我去开车。”

    “光凭咱几个够呛,我问问周德跑哪去了。”我自言自语的呢喃一句,掏出手机拨通周德的号码:“你们在哪呢?”

    周德含糊不清的应声:“在地藏租的房子这块吃宵夜呢,怎么了老板?”

    我咳嗽两声道:“先别吃啦,你俩抓紧去趟高铁站那边的海皇大厦,看看程志远到底咋回事,我随后就到。”

    “程志远是谁呀?”周德轻问。

    我无语的骂咧:“得,你们就过去看看,那边是不是发生啥状况了,如果有的话,先帮我保下来人少的那一方,这话能听得明白不?”

    手机那头传来周德虎了吧唧的询问:“小迪你听懂老板意思没?”

    “放心吧老板,我们马上就过去。”地藏的声音瞬间传了过来。

    挂断电话后,钱龙刚好把车停到我们跟前,我招呼小哥仨迅速钻进车里,边招呼钱龙拿手机导航一下,我一边再次拨打程志远的号码,电话始终没法接通。

    我犹豫一下后,放弃了给堂哥陈花椒和张星宇打电话的心思。

    陈花椒目前肯定被更重要的事情牵绊着,不然不会我这次都打算跟人真刀真枪的开干他都不露面,而张星宇更不容易,好不容易才把上个妹妹,如果再因为这些事情告吹,那我罪过可大了。

    我拍着脑门精神病似的念叨:“奶奶的,我还是百思不得其解,谁胆子那么肥,敢在崇市的地界碰王者大哥级别的人物。”

    钱龙一边开车一边应声:“以前不知道,但现在敢碰王者商会的人绝对不在少数,今晚上那个李威,他肯定敢动弹,辉煌公司的李倬禹,包括葛川底下的孙马克、杨晖,这帮人也都是从崇市爬出来的,对于崇市这点江湖事肯定知根知底。”

    我点上一支烟,咬着嘴皮分析:“真特喵的奇怪,先是李威剑指咱家,接着程志远又出事儿,你们说是不是有人在背地里推波助澜。”

    “真有可能。”董咚咚猛不丁开口:“我们废李威的时候,他曾经说过,李倬禹在崇市不是只扶持他们这一伙,周边郊县他也接触过好几个小团伙。”

    我上火的搓了搓脑门子咒骂:“这事儿闹的真邪乎,小胖子费劲千辛万苦让咱兵不刃血的拿下李威,我本以为不需要靠刀枪说话,临了临了还得用武力解决..”

    沉默片刻后,董咚咚低声道:“大哥,待会不管什么事情,你千万别动手,你只要不动弹,那永远是站在白道上的,甭管谁想整幺蛾子,都没法把脏水泼你头上,我觉得就是有人在收集证据,准确点说,是收集你违法的证据。”

    “为啥这么说?”我不解的问道。

    “你想啊,这次尿盆出事儿,依照你的脾气是不是打算亲自动手给李威干趴下的?”董咚咚眼珠子迅速转动道:“咱假设,如果今晚上有人像宇哥他们似的也在暗地里监控,而你带着我们动手的话,不论事后怎么化解,你动手就是事实,随随便便给你扣顶组织灰涩会的罪名,你能吃得消不?现在又是这样,王者商会的大哥发来求援,你要是不去吧,显得忘恩负义,去就肯定要动手,可你一旦动手,跟我们动手的性质完全不同,如果再有点伤亡什么的,你跳进黄河都洗不清楚。”

    钱龙若有所思的想了想后,回头朝着我道:“咚子分析的有道理,待会你别动弹,哪怕挨打也不能动弹。”

    我恼火的躲了躲臭骂:“奶奶个哔得,辉煌公司这帮山羊篮子究竟想干啥。”

    二十多分钟后,周德给我回过来电话,不过说话的人是地藏。

    “什么情况了迪哥?”我随着张星宇的称呼发问。

    地藏沉声道:“我们来的有点晚,海皇大厦在十分钟前发生枪战,这会儿大厦的前后门全都是警察,估摸着状况已经消停了,我找到一个值班的保安问了一嘴,他说最少死了仨,重伤五六个,具体原因还不清楚,你给你朋友打个电话问问吧,你们来与不来已经没什么必要了。”

    我拧着眉头发问:“能打听出来死的人是谁不?”

    地藏为难的苦笑:“我试试吧,不过可能性不大,这种案子不是一般人能问出来的,你最好还是找找关系户打听。”

    他正说话的空当,又有一个号码打进我手机里,是个来自崇市本地的陌生号码,跟地藏寒暄两句后,我示意钱龙靠路边停车,随即接起那个号码:“你好,哪位?”

    手机里传来程志远的声音:“我是程志远..你别过来啦,我刚脱险。”

    我连珠炮一般问道:“远哥,究竟什么情况啊?你怎么还会碰上这样的事儿呢。”

    程志远苦笑道:“大意了,一个不熟不熟的朋友晚上约我到海皇大厦打牌,中途我跟他一个朋友发生两句口角,本想着也没什么大事儿,谁知道走的时候,被对方给摆了一道,堵在地下停车场差点没出来。”

    我吸了吸鼻子问:“知道他朋友叫啥不?”

    “我就知道姓阮,他跟我自我介绍叫妖男,还说在山城玩过一段时间,那小子瞅着有点不正常,说话尖声尖语,做事也瞅着半男不女,异常的邪性。”程志远苦笑道:“算了,这事儿你别管了,我这两天手头上实在没啥人可用,高苍宇被你哥调去羊城了,我手底下有战斗力的也全跑科国支援三哥了。”

    听着程志远的话,我立时间不可思议的发问:“远哥,你刚刚说那人叫什么?”

    程志远回应道:“他自我介绍叫妖男,咋地?你认识?”

    “妖男,姓阮..”我摸了摸鼻头,脑海中陡然出现小妖男的模样,阿城之行,我们发生过巨大的冲突,小妖男也因此进去了,按理说他此刻不可能出现在国内,不过凡事无绝对,李俊峰都能出来,保不齐辉煌公司替他安排了其他什么关系。

    我咽了口唾沫,并没有把事情说破,低声问程志远:“你在哪家医院呢,我过去找你..”

    另外一边,坐在后排的董咚咚不知道什么时候接起电话,正扯着脖颈臭骂:“你他妈到底谁呀,让尿盆跟我说话,草泥马得,你动我兄弟一指头试试!”

    “怎么了?”我忙不迭放下手机发问。

    董咚咚焦躁的应声:“大哥,有人把尿盆抓了,还说让咱们赶快去他养伤的那家诊所..”

2220 凶残

    “皇上,拐道!”

    没等董咚咚说完,我立即朝着钱龙吆喝。

    尿盆养伤的地方就是一家再普通不过的小诊所,那块除了两个跟程志远关系不错的医生以外,根本没有任何战斗力可言,而且尿盆此刻的又非常的虚弱,别说还手了,估计就是跑路都费劲。

    因为电话还没有挂断,程志远肯定也听到了这边的情况,忙不迭的安抚我:“小朗,你别着急,我有两个兄弟在诊所附近,我马上麻烦他们过去看看。”

    “先这样吧远哥。”我来不及多客套,挂断电话后又忙不迭拨通周德号码,让他招呼上地藏一块往过赶。

    点上一支烟,我使劲嘬了几口后,朝着董咚咚开腔:“拨尿盆的电话,想办法多拖一秒是一秒。”

    “好。”董咚咚迅速拨了过去。

    电话是通着的,但是迟迟没有人接听,“嘟嘟”的等待音让人心浮气躁。

    “操的,狗日的不接啊。”董咚咚上火的低吼。

    “继续打,别停。”我揪了揪鼻头,朝着开车的钱龙催促:“皇上再快点。”

    钱龙侧脖看了我一眼道:“脚都快蹬进油箱里了,你别慌别乱,赶紧分析分析,具体是个啥情况,这一晚上的遭遇太乱了,我总感觉不太对劲。”

    大壮咬着嘴皮低吼:“肯定是调虎离山,先把王者的那位大哥逼到绝境,让他不得不给大哥打电话求援,然后又安排别的人去抓尿盆。”

    听到钱龙的话,我深呼吸两口,摇摇脑袋道:“不可能那么简单。”

    今天晚上我们整了李威一波,紧跟着程志远被人袭击,而后尿盆又被人抓获,这其中有个至关重要的人物,就是小妖男,作为我们曾经的一员,小妖男跟我接触的并不多,其实并不太了解我的脾气和秉性,但这一系列的事件,却又好像是特意围绕我打造的,事情确实诡异。

    我们屁股底下的“雅阁”车在四下无人的街道玩了命的咆哮狂奔,似乎在宣泄着所有人心中的不满,距离诊所还有差不多两站地的时候,我猛不丁出声:“不对,不能去诊所,皇上靠边停下。”

    “吱!”

    钱龙下意识的猛踩刹车,轮胎摩擦着地面发出一阵刺耳的胎噪声。

    “怎么了大哥?”

    “什么意思啊,不管尿盆了呗!”

    哥仨全都迷惑的望向我,尤其是大壮和董咚咚脸上更是写满了恼火。

    “大壮保外就医,这几天没少抛头露面,咚咚你和尿盆更是挂着通缉的身份。”我长吁一口气道:“皇上身上的事儿也不算少,小铭跟我一块过去,剩下的人下车。”

    董咚咚拧着眉头道:“哥,我没弄明白”

    “没时间解释,你们先下车。”我摆手直接打断,跳下副驾驶,然后又拽开驾驶座的车门,朝着钱龙努努嘴道:“找地方先猫起来,完事我给你打电话。”

    “好。”钱龙没有多问任何,迅速招呼上董咚咚和大壮从车里下来。

    我坐进驾驶位以后,扫视一眼哥仨道:“我不打电话,你们别出来瞎晃悠,皇上你待会联系一下胖子,把咱们的事情跟他简单说一下,听听他什么意见。”

    “哥,一定要救回来尿盆啊。”

    “拜托你了大哥,尿盆够苦啦。”

    董咚咚和大壮双手合十的朝我不住朝我弯腰作揖。

    我咽了口唾沫,点点脑袋,发动着车子后,载着姜铭继续往朝诊所的方向奔去。

    虽然暂时没有揣摩明白小妖男究竟想干什么,但我坚信他的目的绝对不止是像遛狗一样耍着我们大晚上的在崇市满街跑,狗日的之前被白老七重伤,心态和身体肯定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现在根本没办法用一个正常人的视角去衡量他。

    “嗡嗡”

    即将开到诊所门口时候,我兜里的手机震动起来,看了眼是张星宇的号码,我单手拨动方向盘,按下了接听键,佯做没事人似的打趣:“怎么样了胖总,**一刻值不值千金呐?”

    张星宇声音沉闷道:“我刚刚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李威这帮人的存在,会不会是故意想拖住你的脚步,不论是尿盆受伤,还是咱们为尿盆报仇,这中间都需要花费不少时间,李倬禹就算再白痴肯定也知道,区区一个李威对咱们来说压根算不上一盘菜,可为什么还要主动送菜呢?”

    我看了眼不远处卷帘门大开,露着羸弱灯光的诊所门口道:“四十多分钟前程志远突然遭遇袭击,刚刚尿盆又被人抓了,动手的可能是小妖男。”

    张星宇立时间加重语气:“小妖男,阮宸迪,蛋蛋的那个发小吗?”

    我将车子熄火,但没有马上下车,语速飞快的解释一句:“对!前阵子在阿城的时候,七哥差点毁了他,具体啥情况我不知道,但感觉他应该受伤不轻。”

    张星宇沉默一下后发问:“事情有点诡异,那尿盆那边你打算怎么处理?”

    说话的空当,我看到诊所里人影晃动,压低一点声音道:“我已经到诊所门口了,中途让皇上带着大壮和咚咚先闪。”

    张星宇咳嗽两下道:“我的意思是置之不理,不过依照你的性格肯定不会听我建议,你想去就去看看吧,我现在帮忙报警,如果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哪怕是投降,你尽可能保证自己安全。”

    “好!”我利索的回应一句,迟疑几秒钟后,朝着张星宇道:“胖子,如果我是说如果哈,如果我发生什么意外,必须帮我第一时间把钱龙送走,从小玩到大的兄弟我只剩下他了,不希望他”

    “我知道该做什么。”张星宇抢在我前面吱声。

    挂断电话后,我将手机卡取出来掰断,然后招呼姜铭一块下车。

    路过垃圾桶的时候,我不动声色的将手机丢了进去,又冲着姜铭眨巴两下眼睛。

    姜铭有样学样的也将自己手机丢进垃圾桶里。

    距离诊所越近,我的心跳也越发变得剧烈,瞅着大开的卷帘门,像极了一只张开血盆大口的猛兽在等待我们自投罗网。

    中途之所以让钱龙他们下车,其实我并没有任何根据,完全就是一种很本能的反应,如果对手真的是辉煌公司或者小妖男的话,我打赌他们绝对不乐意在崇市跟我们明刀明枪的对上,因为一旦开火,那就意味着我们都有可能立即上纲上线。

    “呼”姜铭重重吐了口浊气,快走两步,挡在前面先一步钻进诊所里。

    我棱着眼珠子来回打量一下四周后,也甩开膀子走了进去。

    诊所似乎遭贼了,前面的药房被翻的乱七八糟,隐约可见一些不太清晰的血迹,而后面半间类似输液房的小屋子里,此刻传来几道男人说话的声音。

    “应该是入室抢劫。”

    “入室抢劫怎么还会杀人呢,而且你们看作案手段何其残忍”

    姜铭看了看我,我微微点点脑袋,他随手从地上抓起一支输液架,踮着脚步慢慢朝后面输液的输液房挪去。

    我也弯腰捡起来一瓶输液用的葡萄糖,慢慢佝偻下腰杆。

    “踏踏”

    脚步声泛起,我们身后猛然传来一道厉喝:“干什么的,抱头蹲下!”

    我条件反射的扭过去脑袋,见到几个荷枪实弹的警察怔怔杵在门口,其中一个已经拔出来腰上的配枪。

    “怎么回事?”

    输液房里迅速跑出来五六个警察,我看到他们楞了几秒钟,他们看到我,同样也明显有点懵圈。

    “尿盆”

    这时候,走在前面的姜铭突然“咣当”一下扔掉手中的输液架,声音颤抖的朝着输液房奔了过去。

    “别动,不许动!”

    输液房门前的几个警察立即伸手拦下姜铭。

    姜铭带着哭腔拼命挣扎喊叫:“放开我,那是我兄弟”

    我也马上快走两步,站在输液房门口时候,我瞬间瞪圆了眼睛。

    比之外面的药房,输液小屋子里更加凌乱不堪,担架车上一动不动的躺着一个人,嘴里插着一根类似氧气管的东西,小腹高高的隆起,手脚全都被皮带捆绑的结结实实,明显已经没了任何活人该有的生气,而那人正是尿盆

2221 稳住,有我!

    一秒记住【..】,!

    刹那间,我仿若被雷击一般呆滞原地,脑子里更是嗡嗡大作,有种天旋地转的眩晕。

    “兄弟啊,那是我的兄弟...”姜铭被两名警察拦在外面,哭天喊地的摆动身体,试图想要往前攀爬。

    一个看似领头的警察,轻轻拍打姜铭的后背安抚:“同志,我们能理解你的心情,但请不要破坏案发现场。”

    姜铭眼泪鼻涕混合在一起,捂住的挥舞着胳膊咆哮:“狗屁的案发现场,我兄弟..那是我兄弟..让我看他一眼行吗,也许他没有事儿,只是在跟我们恶作剧,我求求你们啦。”

    另外一名警察手持对讲机低喝:“林队林队,案发现场又有新突破,发现两名和死者认识的人..”

    半小时后,我和姜铭被带回了崇市大案组。

    某间办公室里,两名警察例行公事的询问着我们情况,包括和尿盆的关系。

    回答问他们的问题后,我盯盯注视着问询的警察发问:“我想知道我朋友是怎么没的?”

    “这..”警察犹豫一下,摇摇脑袋道:“暂时无可奉告,这属于案件的重心,我们需要等法医那边进一步确定。”

    “什么时候能出结果?”我面无表情的继续问。

    房门突兀被推开,“哒哒哒”的皮鞋踩地的声音随之传来。

    紧跟着我看到一名身穿制服的女警,手持一沓牛皮纸的档案袋来到我们跟前,她朝着两名问询的警察摆摆手,示意他们出去,然后坐到了桌子的另外一面。

    女警明眸皓齿,五官虽没有多精致,但却透着一股飒爽英姿的干练。

    看清楚她的模样后,我的眼圈瞬间红了,抿着嘴角呢喃:“梅子姐。”

    来人不是旁人,正是我当初刚刚到崇市时候,跟我机缘巧合认识的那个警花王志梅,中间我们也曾联系过几次,不过随着后来大家圈子越距越远,慢慢也就平淡了。

    王志梅叹了口气,随手关掉桌上的摄像机,将手中的档案袋推给我,声音很轻的说:“抓紧时间看,看完以后,你回忆一下有没有什么遗漏,可以告诉我。”

    “嗯。”我点点脑袋,翻动档案袋里的资料。

    死者郑慧鹏:男,汉族,二十一岁,三月份曾在石市参与一起特大凶杀案,目前属网上在逃,生前多次拘留、劳教。

    死因:氮气摄入过量。

    档案上薄薄的几页纸,基本上都是尿盆的一些资料。

    盯着资料上尿盆的二寸照片,我的心口禁不住一阵剧痛,小声发问:“氮气摄入过量是什么意思?”

    王志梅深吸一口气道:“根据我们现场的同事反馈回来的信息分析,他死之前受过巨大的折磨,被人用氮气管强制插入口中,才会造成氮气摄入过量。”

    “不管他是谁,我要杀了他!”旁边的姜铭咬牙切齿的咆哮。

    “这样的话,我希望你最好不要再说。”王志梅扫视一眼姜铭,又将目光凝聚在我身上道:“王朗,现在有两点你必须解释清楚,不然你很难离开,第一,你和死者郑慧鹏究竟是什么关系,他潜逃的这段时间,你是否予以庇护,第二,帮助我们一起梳理郑慧鹏身前的关系脉络,分析他有什么仇敌或者别的,我们才能尽早破案。”

    “我..我不知道。”我声音哆嗦的摇摇脑袋。

    王志梅有些焦急的望向我:“王朗,虽然郑慧鹏是个在逃犯,但他的生死并不是其他人可以决定的,他就算是死,也应该是受到法律的裁决,你难道不想帮助他沉冤得雪吗?”

    我再次拨浪鼓似的摇头:“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王志梅沉吟半晌后,盯着我眼睛发问:“好,那我换一个问题,另外一名在逃犯董咚咚和你有没有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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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愠怒的低吼:“这特么和你们破郑慧鹏的案子没有直接联系吧?”

    王志梅的语调瞬间提高:“王朗,你要清楚自己是在什么地方,更要明白你在做什么,于公我是人民警察,我有权利和义务对你提出问询,于私我们是朋友,我希望我的朋友能够走正道,行正事。”

    和她对视几秒钟后,我再次晃了晃脑袋:“抱歉王警官,我不知道您说的郑慧鹏和董咚咚是谁,也不了解他们的任何过去,今天晚上我和我兄弟会出现那间诊所完全就是一场意外,我感冒了,想进去买点药,仅此而已。”

    王志梅紧咬银牙叱喝:“王朗,你想过没有,如果被查出来你和郑慧鹏、董咚咚有直接联系,你的名誉扫地是小事,你本人也将承受相应的法律责任,作为朋友,我真的很不希望你犯错!”

    “之前你不是说你不做警察了吗?”我答非所问的望向她。

    王志梅愣了一下,随即苦笑:“可除了警察,我发现自己不适合任何行业,我的心告诉我,我这辈子要做的事情就是除暴安良,维护社会治安。”

    “你看..”我低头指了指自己的脚尖:“我的鞋脏了,证明我走的路从一开始就不干净,如果有天我伏法,我希望是你替我戴上枷锁,王警官,我不会再回答您任何问题,如果需要走什么程序的话,您公事公办吧。”

    王志梅看了我几秒钟,将桌子的档案收了起来,叹口长气后苦笑:“想到什么,天亮之前你都可以跟我说,不论郑慧鹏生前是何等身份,我愿意替他索要公道。”

    “谢谢。”我蠕动喉结,慢慢低下脑袋,怔怔注视着平滑的桌面发起了呆。

    几分钟后,王志梅离去,办公室里只剩下我和姜铭两人。

    我魂不守舍的琢磨着整晚上的所有事件,姜铭从旁边发出孩童一般“嘤嘤”的痛哭声。

    将近凌晨四点多的时候,我们被放了出来。

    来保我们的是程志远,走到大案组门口,我回头看了一眼,见到王志梅一眼不眨的盯着我们观望。

    我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小声呢喃:“对不起了,梅姐。”

    平心而论,王志梅也好,我在山城认识的李泽园也罢,绝对都属于一心扑在工作上,恨不得拿命去换取社会稳定的好警察,只是我们中间有一道肉眼看不见,但却难以逾越的鸿沟,没办法变成真正的好朋友。

    大案组外,程志远脑袋上裹着纱布,手臂打着石膏板倚靠在一台“奥迪”车的旁边,和他造型差不多的张星宇杵在另外一边。

    一看到张星宇,姜铭刚刚才止住的眼泪又夺眶而出:“宇哥,尿盆没了..”

    张星宇轻轻抱住姜铭,嘴上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是一双狭长的眸子里却闪过一抹泪光。

    程志远叹口气,拍了拍我肩膀道:“先走吧,晚点我看看能不能支点关系,把你兄弟的尸..把他弄出来,入土为安。”

    坐进车里以后,我朝着程志远低声道:“远哥,我和小铭的手机就在诊所不远处的垃圾桶里,你安排人帮我们拿回来吧,明天再帮我补办一张卡。”

    “成。”程志远点点脑袋,冲着旁边的司机耳语几句。

    四十分钟后,崇市一家名为清水湾的洗浴中心,程志远招呼我们下车,指了指洗浴中心的门头道:“这地方是自己家的,暂时不对外开放,你们暂时先住几天,我想办法查下那个姓阮的家伙究竟是什么脉络。”

    张星宇低声道:“不用查了,我知道他,你帮我想办法挖出来他人在什么位置就好,他的心思不止是整一个兄弟,应该是直指朗朗。”

    程志远欲言又止的叹了口气:“现在形势太严格了,能不动手..算了,你们自己多注点意吧。”

    不多会儿,我们几个褪去衣裳,来到浴区。

    我坐在热气腾腾的池子里,故意拿毛巾捂在脸上,此时此刻唯有这种自欺欺人的方式才能让我尽情的流泪,我不能被任何人看到自己虚了,不然大家全都会慌。

    我身体不受控制的剧烈颤抖着,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任何声响。

    “稳住,有我呢。”张星宇伸出手臂搂住我的脖颈,声音很小的呢喃:“我给你十分钟时间痛哭流涕,哭完以后还我一个无坚不摧的王朗,棋局才刚刚摆起,输赢不过尔尔,我在楼上休息厅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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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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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我只想老老实实的当条哈巴狗,可他们瞧不起我,硬生生的把我逼成一头狼!头狼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头狼,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头狼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