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8 意外的邀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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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我靠...真的假的?”
对面白老七似笑非笑的回应,我的嘴巴直接瓢了。
白老七哈哈一笑:“还尼玛油炸的呢,先这样吧,我这头真忙着呢,这事目前你先憋着,别他妈跟个大喇叭似得逮谁跟谁说。”
我忙不迭喊叫:“诶七哥,鹏城那头,事情到底稳不稳啊?”
白老七想了想后回答:“稳不稳我也说不好,但是四个小王八蛋手里属实有点东西,而且这头的大环境比羊城更好,比邻香港近不说,各种政策也不错,如果能够倚靠这块当跳板,说不准咱们能搭上什么特殊关系,将来往前狠狠夸一大步也不是没可能的。”
我沉声叮嘱:“成,我这两天抽出来时间再过去溜达一圈,另外你帮我盯好他们几个,百利集团姓贺的那个家伙不是省油灯,我总感觉他肯定...”
“你快拉**倒吧,真拿老子当看孩子的小保姆了,爱看你自己过来看着,我没那么多闲时间。”白老七不耐烦的打断:“就这样吧,忙着呢。”
我无语的骂咧一句:“诶我草,你忙个篮子球,着急卖手机还是急着找对象呐?”
白老七挺时尚的跟我扯了句外语:“跟你这种农村老山炮说不明白,拜拜...”
结束通话后,我又仔细听了一遍刚刚偷录和李倬禹的对话,发现确实没有任何效果后,才心有不甘的删掉,重新回到代表着身份和地位的雅间里。
屋里,常飞和他几个同僚已经喝的面红耳赤,嘴里念念叨叨的说着羊城上的趣闻秘事,时不时发出几声男人都懂的哈哈大笑。
其实所谓的大佬和平常人喝酒没有任何差别,他们会称兄道弟,也会拍桌子行酒令,喝多了照样会扶墙吐,唯一的不同之处可能就是达官贵人们玩的更隐晦更内涵。
“小朗啊,跟你刘叔叔喝几个,我是猜不过他的拳,太有套路了。”见我把房门合上,常飞笑着朝我勾勾手指头,瞅他的眸子红通通的,想来肯定没少喝,但我相信丫绝对没喝多,他们这类人就是这样,不管什么时候都不会让自己五迷三道。
“好嘞。”我坐下身子,同时挽起袖管,朝着被称做刘叔叔的中年人吧唧嘴招呼:“刘叔,你注点意昂,我可是号称酒场赵子龙,猜拳界里的拿破仑,搁我们村里喝酒,从来没醉过。”
“巧了,你刘叔搁我们圈子里的外号恰好叫滑铁卢。”常飞哈哈一笑,冲我使了个眼神,随即招呼旁边另外一个中年上厕所。
我知道常飞这是不想让旁人打扰他们对话,又怕扫了“刘叔”的面子,所以才会打发我临时救场的,当然我也不可能真给刘叔灌醉,不然常飞回来指定熊我。
跟领导们喝酒,乱七八糟的规矩贼多,既不能话太多,也不能不讲话,酒量需要好,还不能无度。
强忍着乏味的无聊感,陪着一群跟我爸岁数相差无几的老头们边喝边玩,一直捱到下午三点多,酒席才总算结束。
将常飞一众人分别送上车后,我欲言又止的朝着他憨笑几声。
坐在车里的常飞何其聪明,一眼便看出来我有事,往旁边挪了挪似乎,轻拍旁边的的位置示意:“去哪啊?我让司机送你一段。”
钻进车里以后,我讪笑着搓了搓手掌低声道:“叔,待会有活动没?没有的话,咱爷俩一块找个茶馆醒醒酒呗。”
“有什么事情直接说。”常飞脸上挂笑,缓缓将车窗玻璃升上去,随即先摸出来老花镜,然后又取出一台平板电脑,手指轻轻滑动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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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导,我上个卫生间。”开车的司机很有眼力劲的下车,径直走进酒店。
我看到电脑屏幕上显示“关于增城区改造建设草图”的一张简易地图,吸了吸鼻子道:“郭海的遗产被蒋钦继承不少,这个蒋钦又是头扎手的货,所以我寻思安排两个兄弟亲自去趟国外,能斩草除根最好不过,实在不行也得把蒋钦废掉。”
“嗯,蒋钦这个孩子脑袋瓜不空,而且做事心狠手辣,老郭的遗产他一定会想方设法全部夺下,让他得手以后,事情确实比较麻烦。”常飞没有抬头,手指头继续戳动两下屏幕自言自语的呢喃:“便民广场得有,各个小区的公共停车设施也需要改善...”
见他有些心猿意马,我禁不住微微提高一点调门催促:“常叔,您看能不能帮忙把我两个兄弟安全的送出国门...”
“这块搞什么超市,简直是胡闹。”常飞仿佛没听见似得,勾着手指头又朝平板电脑另外一边滑动两下,直接画了个叉号,烦躁的小声嘟囔:“规划局这帮人真是吃干饭的,连最起码的逻辑都没有...”
说着话,常飞昂头看向我,貌似迷惑的问:“啊?你刚才说什么来着,我有点走神,不好意思。”
“我想让您帮忙,把我两个兄弟送到伊l克。”我咬着嘴皮道:“他们身上都挂着事儿,如果没有合适途径的话容易出问题。”
之前透过李倬禹,我知道蒋钦目前应该就身处伊l克,那郭老三估计应该也在那边,所以想着直接让孟胜乐和李俊峰来一招“直捣黄龙”。
“可以,这事儿能研究。”常飞点点脑袋,又低头拨动几下平板电脑轻声嘀咕:“区政府占最黄金的位置干嘛,这块应该用来做商圈,这帮废物啊...”
边嘀咕,常飞一边掏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喂,是规划局的老钱吗?我是常飞,你传给我的规划图纸是做梦时候画的吗?”
不知道电话那头具体解释几句什么,常飞粗暴的打断:“不要给我找任何客观理由,国家花钱养着你们不是为了听数不完的原因,让出图的设计师回学校复读吧,明晚上之前我要看到新的、有脑子的图纸,做不到你可以辞职。”
话说不说,常飞这个人虽然身上毛病一大堆,但是在工作方面还是特别认真的,尤其是一些涉及到民生民计的地方,更是一点都不带含糊。
气哄哄的挂断电话后,常飞扭头看向我道:“小朗啊,你说的这个事儿可行,但我眼下没有太多时间帮你安排,这样吧,回头我联系一下旅游局的朋友,让你们走正规渠道出去。”
我感激的缩了缩脖领应声:“行,那就太麻烦常叔了。”
常飞摘下来鼻梁上的镜框,随即长吁一口气道:“朗朗啊,我也有件事情想要麻烦你。”
“您说。”我忙不迭的点头道:“能办不能办的,侄子肯定都尽力给你办。”
“你看这块哈...”常飞左手拖着平板电脑,右手指向其中一个标注“科技园”的小图标道:“这个生物科技园是你莽叔的青云国际负责承建的,可目前你莽叔的身体不允许他太过操劳,出于私人角度出发,我也不太想让他太过劳累,所以我想让你们头狼公司接替青云国际,继续第二期的建设。”
“啊?”我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小声呢喃:“常叔,这事需要跟莽叔先沟通一下吧,不然他还以为我从中作梗,心里一定不痛快。”
说话的同时,我脑子里迅速转动,暗道常飞这是打算直接把王莽给请出局的节奏啊,王莽出局不要紧,关键的是建设所谓的科技园肯定需要大笔资金,这笔钱谁掏?王莽出局以后,引发的一连串后果又由谁承担?
见我半天不吭声,常飞语重心长的抽吸一口大气道:“小朗啊,我得为自己的将来谋划,你也得琢磨琢磨头狼的未来不是?咱们之间不能总隔着大莽吧?你好好想想,想好了跟我联系。”
话音落下,我兜里手机突兀震动,董咚咚给我打来的电话,我歉意的朝常飞应了一声,随即按下接听键。
“哥,百利集团的贺总约您参加他们公司明天的年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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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9 合适不?
听到董咚咚的话语,我瞬间一阵懵逼。
可能是见我半天不搭茬,董咚咚提高调门催促一句:“哥,你在听着没哥?”
我搓动两下脸颊上的干皮,欲哭无泪的呢喃:“大弟儿啊,你跟我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你们到底闯出来多大的篓子,让哥多少有点谱,知道应该怎么帮着你们处理。”
董咚咚忍俊不住的言语:“说啥呢哥,真是人家百利集团周年庆祝,对方让我通知你一下子,我们没有给你闯祸,也没有干出来任何出格的事情,不信你回头可以问问七爷。”
我没好气的骂咧:“打住吧新时代的社会咚哥,好吗?如果不是七哥帮你们撑着场面,你有八个脑袋都不够我拽的,从现在开始给我老老实实的闭嘴,等着我过去即可。”
“好嘞,哥。”董咚咚笑盈盈的应承一声,随即挂断了电话。
结束通话以后,我顺势扭头看了眼坐在旁边的常飞。
“家里有事啊?”常飞很是善解人意的问了一嘴。
我点点脑袋干笑:“算不上啥大事儿,但比较膈应人,对了常叔,现在羊城的一把和鹏城的一把谁比较大一点?”
“谁比较大?”常飞昂头思索半晌后,梭着嘴角道:“小朗啊,我不知道你所谓的谁大具体应该怎么定义,现任的老熊是中y纪委的委员,而鹏城的一把则是中y委员会的候补委员,两者说起来算是同一级别,但鹏城的一把实权更甚,可羊城又毕竟是省会城市,懂啥意思没?”
听着常飞跟绕口令似的解释,我迷瞪半晌后,也没分析出来个所以然。
见我满眼雾水,常飞微微一笑道:“这么跟你说吧,老熊的级别肯定比鹏城的一把厚,但正儿八经的跟再往上一层的大咖们对上,不一定比鹏城一把好使唤,有权威性,这样理解了吧?”
“差不多懂啥意思了。”我半真半假的点点脑袋。
常飞审视的打量我几眼开腔:“怎么突然间问起来这事儿,你准备在鹏城插旗吗?”
我言辞确凿的冲着常飞保证:“倒也算不上插旗,只是几个叔伯家的小兄弟跑过去谋生,恰巧和当地势力发生一点点不该有的小冲突,您放心常叔,我肯定不会任由冲突扩大的。”
“小朗啊,我们这种人和你有所不同,对于我们来说肯定是先守住自己的一亩三分地,然后在择机开垦别的荒地草场。”常飞将摆在两腿间的平板电脑关掉,然后点燃一支烟,声音平淡的开口:“鹏城的疆域不好开拓,地理环境的缘故,再加上地理位置的优越导致,那片地界一直以来都属于混乱之地。”
我迷惑的出声:“不能吧,我前阵子去鹏城溜达了一圈,感觉那边的发展不比羊城次啊?”
“阳光越是强烈的地方,阴影也就越是深邃,譬如羊城的你和郭海,又譬如王莽和叶家。”常飞抚摸着自己下巴颏道:“也就是这几年大环境影响,全国氛围内都在打黑除恶,但是明眼人谁都看得出来,这玩意儿,根本没办法斩草除根。”
我吞了口唾沫开腔:“常叔,我觉得把..”
“你觉得没有任何作用,事实永远胜于雄辩。”常飞眨巴两下眼睛道:“七十年代的大圈仔,八十年代的和胜和,九十年代的水房,你感觉这些名字耳熟不?”
我老实的应和:“嗯,听着有点熟悉。”
“小时候看过古惑仔没?”常飞接着又道:“我要告诉你,我刚刚说的那些其实就是古惑仔的原型,你还觉得匪夷所思,还觉得我在耸人听闻吗?”
听到常飞的话,我短时间一愣。
作为一个新时代的“好青年”,我的青葱岁月,几乎算是在网咖里熬过来的,记得那会儿半夜上通宵的时候,我和钱龙、杨晨除了开黑打游戏以外,最多的爱好就是等到天快亮、通宵时间马上结束的时候,戳开一个港台的黑帮电影打发时间,而“古惑仔”系列绝对算得上我们这帮人的启蒙导师。
即便走入社会,正儿八经的开始扒拉社会饭,我对于那些曾经出现在荧幕中的洪兴、东星啥的仍旧深信不疑,此刻从常飞口中听到,那些跟我们昔日“偶像”团体有瓜葛的组织,我自然间变得有点手足无措。
常飞吸了口烟,将只抽到一半的烟卷直接抛出车窗外,表情认真的跟我叙说:“小朗啊,我和鹏城那边的大咖不算特别熟悉,但也清楚一件事情,在那边想要发展,首先得经过各种拜关二哥的社会闲散人群支持,而这帮拜二哥的社会闲散人群,究竟又处于一种什么样的社会地位,我没办法给你一种很好的诠释。”
“嗯,我明白什么意思了常叔。”我微微点头出声。
“别看同属潮汕地区,但鹏城的形式绝对要比羊城复杂的多,对于你们来说,肯定是喜欢乱到没有秩序的地界,但是对于真正的当权者而言,唯一的想法就是将这些混乱之地全部取缔。”常飞接着紧了紧领口道:“你如果一定想要在鹏城插旗,我的建议只有一点,少惹事多听事儿,那边的情况真的很复杂。”
“叔,以你的地位竟然会怕那边的牛鬼神蛇?”我很是不信的皱紧眉头。
“不是怕,是忌讳。”常飞直言道:“不止是我,就连鹏城现在的规划者可能都极其不愿意和当地的任何势力产生纠葛,我这么跟你说吧,自打改革开放以来,京城那边的大佬们不知道往鹏城安置过多少能工巧匠,而最终的结果却都始终差强人意,知道为什么吗?”
“不知道。”我实事求是的摇头。
“第一,还是我刚刚说过的,环境因素的制约,在那种地方杵着,真的发生什么影响社会治安的事情发生,既不敢大包大揽,又不敢不言不语,因为咱们摸不清谁是有根儿的,谁是瞎折腾的,稍微有丁点处理不善,可能就会引起两个地区之间的仇恨。”
常飞又给自己续上一支烟道:“第二,也是最为关键的一点,历任的每一个一把都不知道那些违法乱纪的混蛋,究竟哪个是真哪个是假,抓真的,可能会破坏京城那帮大佬们的计划,抓假的又容易打草惊蛇,久而久之,鹏城就变成了外表衣着光鲜,实则深不见底的恐怖之地。”
我拍了拍额头很是无语的苦笑:“诶卧槽,常叔,听你这么一说,我那几个弟弟在鹏城支起来的场子也得马上转出去,不然真有可能踩着谁的霉头。”
常飞使劲裹了口烟后点头道:“还是我一直在强调的那句话,在鹏城玩,真能跟上面搭上线叫成功,除此之外都只能算是陪跑的。”
我笑盈盈的歪脖问他:“那常叔,您在那边有处的不错的朋友没?”
常飞拨浪鼓似的摇头:“没有,鹏城对我来说太过危险,上面在那头特设了几个特殊部门,其中有一个部门手握先斩后奏的权利,对于我们这些倚靠皇粮生存的人来说,先斩后奏也就意味着死也白死。”
听到他的话,我陡然间想起来师父林昆。
良久之前,他好像就跟我说过,他在鹏城有一个特设的部门,只是当时的我并没有往这方面太过深想过。
常飞意味深长的朝我努努嘴:“朗朗啊,羊城这个地界对你来说就属于最合适发展的地方,如果你听我的,就不要再到处乱跑,尤其是不要再往鹏城那边游动,不然有一天你可能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明白常叔,刚刚就是随口那么一问。”我笑容如花的接茬。
又寒暄几句后,常飞的司机钻进车里,将他安安稳稳的送回家后,我直接招呼上孟胜乐、李俊峰跟我一块出发鹏城。
虽然不知道百利集团那个姓贺的男人究竟为什么要邀请我,但从我这块出发,坚决不会拒绝任何一个拿我当回事的哥们。
当天晚上,将近八点半左右,我们一行三人总算抵挡鹏城。
我刚跟董咚咚拨通电话,那边连客套都懒得跟我多说,就直接甩出来一个地址。
找到他说的地址后,又是半个小时后的事情。
董咚咚告诉我的地址是在鹏城市龙岗区,一家四星级的酒店里。
我们仨到地方以后,董咚咚、大壮、姜铭和尿盆小哥四个已经在门口等待。
从车里下来,我迷瞪的望向“四小只”开口:“着急忙乎的非把我召唤过来究竟是几个意思啊?”
董咚咚嬉皮笑脸的冲我努嘴:“哥,我们今天就想替咱头狼要份来鹏城的入场券,百利集团那个姓贺的老咔嚓,待会就过去,您请好就ok,七爷他们不会过来,今晚上您就是咱家最大的嘉宾。”
我们正说话的时候,一台gl8缓缓停到了酒店的正门口。
紧跟着自动车门打开,之前跟我打过一次照面的那个姓贺的男人从车里大摇大摆的走了出来。
“哥,您歇着,看我们表演就可以。”董咚咚回头朝我念叨一句,随即春峰满脸的朝姓贺的男人凑了过去:“贺总您好,不情之请的电话是我打的,之前咱们见过面,您还有印象吗?”
“你?”姓贺的男人淡撇撇的一笑:“我记得你,但不知道你叫什么。”
“那正好,今晚上我帮您加深一下印象。”董咚咚不气不恼的点头:“今天上午我们透过正规渠道买下来您的金太阳,您让人给我们带话说是让我们注意点,还要邀请我们大哥明天参加您公司的年会,我心里各种惶恐,所以就提前请您见个面。”
“嗯,你想怎么见面呢?”姓贺的男人轻笑。
“好说,这只手给您当见面礼了,作为您和我们头狼友好共处的砝码,您觉得有价值不?”董咚咚揉搓两下眼眶,随即直接举起自己的左手。
我立时间扯足嗓门厉喝。“咚咚,你要干啥?”
董咚咚回头看了我一眼,并未接茬,笑盈盈的朝着贺姓男人继续到:“贺总啊,我们这帮兄弟岁数小,底子也特别薄,出门在外求碗吃,贼**不容易,所有呢,我想求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抬抬手呗?”
贺姓男人没有打岔,自顾自的从兜里掏出烟盒,点上一根烟,然后轻吐一口,一眼不眨的看向董咚咚!
“贺总,您请好哈,之前是我这只手不听话,跟您撕巴,我今天必须得让这只手付出代价。”董咚咚突然弯腰蹲下,从旁边的花池子里捡起半截子砖头,然后“咣”的一下直接砸在自己攥着烟的手上。
“咣咣..”
令人牙酸的碰撞声泛起,董咚咚咬着牙豁子,红着眼珠子,朝自己的左手背上猛砸几下,手背顿时间变得血肉模糊,随即抬头看了一眼张贺姓男人道:“贺总您看啊,我这手不听话,之前跟您撕巴了两下,今天我废掉它,我们头狼想往鹏城插一杆旗,您觉得合适不?合适您言语一声,不合适,我继续给您表现...”
2030 无组织无纪律
瞟了一眼董咚咚渗血且红肿的手掌,贺姓男人脸上的肌肉剧烈抽搐几下。
董咚咚紧咬着嘴皮,因为疼痛,身体禁不住打着哆嗦,倒吸几口凉气浅笑:“看来看来贺总还是不太满意呀,你觉得是不是我的力度还是不够,那我再加把劲?”
说着话,董咚咚横紧眉头,再次高高举起右手上的半截砖头。
“小哥们,你唱这出究竟是图点什么?”姓贺的男人猛然弯腰,一把攥住董咚咚高举的手腕子上,嘴角上翘浅笑:“你们想插旗插就是了,好像不需要跟我打商量吧,我也没拦着拽着你们的手。”
“贺总您这话敷衍的成分有点大啊,咳咳”董咚咚咳嗽两声开腔:“在鹏城想看这一行,没有百利集团点头,一般人还真做不下去,就拿治安大队来说吧,我们管王伟叫王队,而您却喊王老弟,这中间的差距,傻子都看的明白。”
贺姓男人侧脖看向我微笑:“关系这东西靠人自己处,我说的没错吧王总?”
董咚咚抢在我前面开口:“贺总,今天的事儿跟我大哥一毛钱关系没有,完全就是我想冲您求一份生机,您刚刚也说了,关系这东西靠人处,我们这帮初生的小牛犊子没能耐和上层大咖们攀上关系,所以只能想尽办法搭上您这一棵高枝。”
男人饶有兴致的笑问:“哦?那你说说,我为什么要让你攀呢?”
“就凭我刚刚送出去的这只手和我是个十足的小人。”董咚咚吐了口唾沫,举起自己肿的像个熊掌似的左掌,额头青筋暴起的沉笑:“我知道贺总您在鹏城的关系通天,手底下的猛将更是如云。”
贺姓男人摆摆手打断:“奉承话就不要说了,我听得多,你讲的烦,直奔主题吧。”
“好,简单来说,我们确实使了点小手段强取豪夺了您的金太阳,这点是我们做的不够地道。”董咚咚点点脑袋出声:“但咱实事求是的讲,如果不是您有意把场子处理出去,我们也没那么容易得手对不?”
贺姓男人沉默一下后,微微点头:“对。”
“场子已经到我们名下了,这是怎么也改变不了的事实,您又掐着不让开门,那不是明摆着在坑我们嘛。”董咚咚吸了吸鼻子,语速很快的念叨:“您千万别说什么你不知情,或者事情和百利集团无关哈,我打听的很清楚,荷官也好、局东也罢,没有贵司点头,谁也不敢主动接活。”
“干一行得守一行的规矩,那些人赚我的钱,肯定就得听我的。”贺姓男人既不承认也没否认的微笑。
“您这话说到点上了,干一行就得守一行的规矩,之前是我们几个小家伙不懂规矩,冲撞了贺总您,所以我今天特别诚心实意的给您道歉。”董咚咚清了清嗓子道:“您看,金太阳我们是花真金白银买下的,现在眼瞅着万事俱备,但就是死活没法开业,所以希望您抬抬手,场子只要能开业,以后每月我们都给您抽两成的水钱,到日子不需要您张口,我主动送到您面前,不管谁问起来,鹏城玩牌这块,我们肯定是以百利集团马首是瞻。”
贺姓男人似笑非笑的眨巴两下眼睛:“这么大方?一下子给我抽两成水钱?”
“抽两成给您,我们赚剩下的八成不算亏。”董咚咚深呼吸两下回应。
“条件确实挺优厚。”姓贺的男人揉搓自己下巴颏,自言自语的嘀咕几句后,突兀提到调门:“但我好像不缺你这点水钱,更没有必要引狼入室,你们头狼能够在羊城发迹,我多多少少还是了解一些的,当初天娱集团就是不够果断,没能赶在你们站住脚之前动手,所以最后才把自己给倒塌了。”
“不一样,天娱集团跟我们是死仇,解不开的那种,而贺总您和我们并没有太深的怨恨,保不齐咱们还能处着处着处成好朋友,缘分这玩意儿谁又说得准呢。”董咚咚慌忙出声:“贺总,只要您点点头,我再让一步,给您分三成的水钱,可以吗?”
“我如果还是不同意呢?”贺姓男人微微眯起眼睛。
“那”董咚咚“咣当”一下将手中的半截砖头丢在地上,佝偻着腰杆站起来轻笑:“那没辙了,我只能抄起自己这张破网卯足劲跟您这条大鱼搏一下,金太阳是我们公司的一位大哥借钱给我的,这笔钱如果打水漂的话,我没脸回公司,更没法跟我自己交代。”
“所以呢?”贺姓男人面不改色的蠕动嘴角。
董咚咚昂着脑袋,声音洪亮的回答:“所以,我们哥几个从今天开始,玩了命的祸害您所有的赌档,先分俩人实名制的举报,再分俩人进您的场子里各种闹腾,不论是管事的老板,还是拉人的局东,包括发牌的荷官,我们见一个收拾一个。”
“你是真不怕死啊。”男人眯成一条细线的眼眸陡然间瞪圆。
“哈哈,你又说对了,我还真不怕死。”董咚咚甩了甩自己淤肿的手掌,咬着牙豁子道:“贺总,您刚刚不是说叫不上我名字嘛,那我再跟您自我介绍一把哈,我姓董叫咚咚,是头狼家弟弟辈儿的,我身上挂着一件大案,在石市犯的,以您的能力打听出来不是什么难事,实话实说,我现在每多活一天都觉得是赚,可能哪天想不开了,直接搂个煤气罐上您家提前拜年去也说不定。”
“呵呵呵”贺姓男人莫名其妙的笑了,再次上下打量董咚咚几眼后,拍了拍他肩膀直接道:“很别致的自我介绍,你的名字我记住了,从今天开始金太阳正式姓头狼,但仅限于金太阳,如果你们还敢继续往外扩张,我一定会马上翻脸。”
“谢贺总怜悯。”董咚咚费力的用自己高高隆起的左手夹起一支烟,使劲嘬了一口道:“今晚上开始,我们场子想展开为期一月的试营业,赚到钱分文不取,全都给您送到百利集团去,甭管谁问起来,我都肯定会昂首挺胸的回答,我们能在鹏城吃上饭,全靠贺总的抬手。”
贺姓男人没有接茬,又瞟了眼董咚咚后,转身朝停在旁边的8商务车里走去。
半分钟不到,汽车绝尘而去。
刚刚还硬的像个铁汉似的董咚咚“卧槽”呻吟一声,直接瘫坐在地上,捂着微微有些变形的手背不住的倒吸凉气:“尿盆,快送我去医院”
十几分钟后,距离最近的鹏城三医院。
我瞅着左手被一圈纱布严严实实包裹起来的董咚咚,翻动白眼骂咧:“你们这帮小王八蛋现在真是越来越有主意了,不跟我商量一声就跑到鹏城盘场子,完事还特么用自残的方式夺人饭碗,咋地?你们要反天呐?”
大壮马上递给我一支烟,笑盈盈的凑过来打圆场:“哥,您消消火,咚咚不懂事,回头我教训他,拿皮带沾凉水的那种教育。”
我没好气的一肘子怼开他呵斥:“滚犊子,你特么也不是个什么好玩意儿,他们闷着脑袋瞎干,你就不能提前跟我打个电话?”
大壮讪笑着缩了缩脖颈解释:“我劝了,没劝住,况且这事儿七爷、天道哥和顺哥都知道,他们也赞成我们这么干,您看那个贺总不是照样被我们吓到了嘛。”
“作吧你们就,往死里作哈。”我咽了口唾沫,拿手指头在大壮脑门上狠狠戳了两下臭骂:“姓贺的如果那么容易被吓趴下,也不可能在鹏城支起来这么大的摊子,与其说人家害怕,不如说他压根没拿你们当盘菜,七哥呢?给他打电话让他过来一趟,一个个现在无组织无纪律,还特么欠教育,待会必须给你们好好上一课。”
大壮憨厚的说道:“七哥他们应该马上就过来,刚刚来医院前,我打过电话得。”
就在这时候,走廊顶头的消防通道里突然传来一声很熟悉的腔调:“给谁上课呀朗妹妹”
2031 九死一生.
听到那道声音,我身上的鸡皮疙瘩瞬间蹿了起来,条件反射的扭过去身子,随即昂头望向消防通道口。
“踏踏..”
杂乱的脚步声泛起,紧跟着打消防通道里走出来一条体格魁梧的身影。
小平头、目字脸,两撇粗重的眉毛瞅着分外的孔武有力,泛着亮光的眼眸却又透着一抹狡黠和睿智,整张脸颊完美的将力和智结合到一块,却又不让人感觉有什么不妥。
“就你那点文化水平还要给人上课呐?别特么误人子弟了好吗?来,听我口令,嘴上翘,眼瞪圆,嗓门洪亮喊老天!”
见我傻愣愣的张望,那人笑盈盈的朝我伸出自己的两条胳膊。
“刘博生,卧槽瞎子妈!”
看清楚那人的模样后,我先是愣了几秒钟,随即就像个卖刮刮乐中奖的小孩儿似的一激灵蹿上去,直接扑到了那人的身上。
没错!这个突然出现的家伙正是消失许久的刘博生,那个当初凭一己之力,替我们扭转乾坤,通过自首的方式暂时压制住天娱的傻犊子,也正是从那时候开始,我们才一点一点将败局挽回。
我曾经不止一次的求过林昆帮忙,但每回他都闪烁其词,从来不肯正面回答我,我一直都以为这辈子可能都再难见到这个亦兄亦友的哥们,不想昨天跟白老七通电话的时候,突然听到他声音。
当时,我对这事儿仍旧持将信将疑的态度,所以才会马不停蹄的带着孟胜乐和李俊峰赶到鹏城求证,可当刘博生猝不及防出现的时候,我仍旧有种身处梦境一般的不真实感。
刘博生重重搂住我的后背,轻轻拍打两下开腔:“哈哈哈,傻儿砸想爹没?”
我眼眶发酸,语无伦次的念叨:“想你奶奶个哨子,槽你娘得,能通电话为啥不先给老子打一个?为啥不回羊城?还有你个狗日的,究竟是人是鬼,我尼玛怎么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呢..”
刘博生笑呵呵的眨巴眼睛:“你个瓜怂,老子要是鬼的话不得腾云驾雾,拿天雷劈死你个没良心得!”
拥抱了足足能有半分钟后,我跟他分开,然后举起手臂出声:“你别动昂,让我确定一下。”
“干啥?确定嘛?”刘博生狐疑的望向我。
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掐在他的大腿内侧,然后呈逆时针狠狠的转了一圈。
“诶呀卧槽!”刘博生疼的一杵子捣在我胸口,姿势极其不雅的揉搓自己的大腿,同时瞪眼骂咧:“你丫特么脑子有问题吧,你确认拧我干个**。”
“废话,拧我自己多疼啊。”我拍了拍自己脑袋坏笑:“会骂街,证明是真的。”
闹腾了好一阵子后,等董咚咚拍完片子、包扎完手掌以后,我迫不及待的揽住刘博生的脖颈絮叨:“快跟爸爸说说,你这段时间究竟经历了啥?”
董咚咚跟在后面,弱弱的出声:“先吃饭吧大哥,我都饿懵圈了..”
“吃饭吃饭,订个排场点的馆子。”我亢奋不已的晃动两下胳膊。
半小时后,鹏城宝安区,一家不算太大的小饭庄里,我们一帮人围坐一桌,地方是刘博生挑的,看架势他似乎跟瘸腿的老板关系还挺熟络。
一边翻动菜单,刘博生一边念念有词的朝着老板笑道:“来个茄丁豆角,再来个蒜苗炒蛋,再帮我烧个香菇油麦,对了最后整个冬瓜哥素丸汤,栋哥还是老样子哈,尽可能少放油,少放咸盐。”
“你朋友呢?”跛着一条腿的胖老板指了指我们问。
“三菜一汤差不多够吃了,给我们来二斤你自己酿的花雕。”刘博生合上菜单,侧脖朝我们介绍:“栋哥过去是南少林膳食房的主厨,做的素斋特别到位。”
坐在旁边的孟胜乐指了指刘博生手腕子上戴的一圈念珠调侃:“啥情况啊生哥,什么时候有的信仰,怎么还改吃素的了?”
刘博生拽下来腕子上不知道什么材质的念珠盘动几下后,点点脑袋道:“你还真猜对了,我现在真信佛。”
“信佛?”
“啥玩意儿!”
我们一帮人齐刷刷的张大嘴巴。
“准确的说,我现在信因果,种善结善,食荤必恶。”刘博生抓起茶壶分别给我们都倒上一杯香茗后,笑了笑说:“尝尝吧,我专门找人从泰国带回来的宁心茶,经常喝有助睡眠。”
李俊峰没正经的眨巴眼睛道:“生哥,你这鸡棚子蹲的都有佛性了,哈哈...”
“我除了刚进去那一个月是在看守所捱过来的,后面几乎没有被禁闭过。”刘博生抹了一把脸颊,我这才注意到他右手的虎口处竟然纹了一个指甲盖大小的繁体“九”字,同样的字迹,我在师父林昆手上也看到过一模一样的,不同的是刘博生这个“九”字显得更为精致一些。
“快和我说说,你这段时间都干啥了?”我急不可耐的催促。
“干啥了?”刘博生舔了舔嘴皮,眸子里闪过一抹不易觉察的惊恐,长吁一口气道:“这段时间的经历可以说是九死一生,一点不带夸张的。”
“自首后的第二个月,我被送出了羊城,我以为自己会被判到京城或者是老家,结果很出人意外的是我压根不知道自己究竟被带到了什么地方。”刘博生抽了抽鼻子讲述起来:“对于一个职业骗子来说,弄清楚方向和自己的位置都是最基础的,可这回我所学的那些东西竟然一点用途没有派上。”
“你被蒙眼了?”我想了想后问。
刘博生点点脑袋道:“不止是蒙眼,耳朵也被堵住了,整个过程我甚至都没法判定路上究竟用了多久,反正当我重见光明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挺原始的雨林里,单纯看气候感觉有点像云南那边,但是林子里的物种却有很多是北方的,最恐怖的是跟我一块被送进林子里还有好几个重刑犯,没有任何人给我们制定什么目标,但是大家好像心里有都有种默契,想要活着,就必须得剪除同类,我也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从何而来的,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就在林子里跟野兽跟同类厮杀,直到完全看不到任何会动的活物后,我才又被送进了另外一个林子,周而复始的继续了四个林子左右吧,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记没记错。”
“炼狱!”我惊诧的喊出声:“你被送到了炼狱是么?”
听到刘博生的介绍,我陡然间想起来我曾经被林昆送去的那个可怖的存在,也就是我和天道初次相识的罪恶之地。
“你知道炼狱?”刘博生诧异的望向我。
我又瞄了一眼他手背上的纹身,不确定的发问:“你和我师父在一块了?也加入了他背后你那个组织吗?”
刘博生把玩几下念珠,抿嘴没有回应。
“不方便的话,你就用沉默代替回答。”我揪了揪鼻梁骨浅笑:“算了,不问你这些了,只要你能回来就好,待会吃饱喝足,咱们回羊城吧,老陆也出狱了,目前在石市办事,我打电话让他回来,他看见你的话,绝对能高兴的哭出声。”
当初来羊城的时候,就是我们仨人相依为命,比起来其他兄弟,陆国康和刘博生之间的感情更特殊。
“咳咳咳,朗朗我不能离开鹏城,也不能和太多人见面,这是组织的规定,如果不是太想你了,我连你都不会见。”刘博生不自然的咳嗽几下,然后又表情认真的出声:“另外,我现在已经不能再算头狼的人,或者说,你认识的那个阿生已经死了,我不知道应该怎么跟你解释,反正希望你能理解...”
2032 曾经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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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异闻录
内容简介:
一个小小家丁,却牵扯着一个千古之秘。一桩离奇命案,把一个恋爱脑的多情大小姐和一个清冷傲娇的小俏婢送到了他的面前。她们,真的只是无辜涉入的人?西湖断桥,诡谲重重。情缘牵一线。真相,只在咫尺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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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试读
第001章衣锦还乡
南朝,齐国,钱塘,西泠桥畔。
月轮高挂中天,夜雾袅袅于途。
一辆油壁车由远而近,轻驰在江南乡间的小路上。车前挑着一对灯笼,随着辘辘的车轮颠簸着车子,灯上一个精致娟秀的“苏”字也是摇曳不定。
车上披着轻纱的帷幔,车前有一车夫持缰而坐。月光如水,照得大地并不黑暗,更重要的是,这路他早走熟了的,闭着眼也能如履平地,所以夜晚丝毫没有影响车行的速度。
帷幔随风起伏,时而便露出车中三道倩影。居中是一个绯衣少女,云寰雾鬓,步摇轻颤,自后望去,只见纤秀颈项,宛如优雅的天鹅。
左边少女着白,右边少女着青,看服饰与发型,仍作待字闺中的少女打扮,显然是这中间绯衣美人儿的丫环。不过,看这三人同座,月下夜行,清脆的笑声撒了一路,显然是情同姐妹。
这居中的绯衣少女乃钱塘第一名伎苏窈窈,左右的青白衣裳少女则是她情同姊妹的一双丫环:白素与青婷。三女夜行,乃是去赴官宦之家的阮公子之约,今夜阮公子设了盛宴,遍邀本地才子佳人,诗书风流,一时无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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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原本如霜的夜色瞬然一变,由清冷的浅白色突然变成了金光万道,仿佛一颗被封印万年的太阳突然挣脱了束缚,一下子跃到了空中。
驾车的车夫老黄双目顿时不能视物,慌得他急忙一勒缰绳,两匹骏马被他猛地一勒,人立而起,四只碗口大的蹄子“啪”地一下重重砸在地上,猛地止住了车子。
“哎哟!”车中三名少女措手不及,险些因为这骤停的车子一下子摔出去,亏得三人挤坐着,三个少女虽然娇躯轻盈,可一辆油壁车能有多宽,因此才没有滚将出去,跌一个钗横鬓乱倒也罢了,万一来个以面呛地,那可毁了一副我见犹怜的绝好容颜。
“老黄,怎么回事?”
苏窈窈有些愠怒,以手遮面,挡了一下那强光,旋即一掀帷幔,折腰而出,站到了车上。白素和青婷两个丫头也跟了出去,三人立在车头,举目向天上望去,一见天上奇景,顿时目瞪口呆。
只见一个巨大的金色的如天王所持金轮状的东西正在空中盘旋,那灿若太阳的光芒正是由它放射出来的。
它在空中摇摇晃晃,似乎已无力支撑,突然间,这金轮状的东西爆炸开来,巨大的冲击波仿佛一圈圈涟漪,迅速向四下荡漾开来,车夫老黄惊叫一声,一个懒驴打滚翻下车去,一头钻进了车底。
而苏窈窈、白素和青婷三女却是避之不及,被那金光透体而过,三个美丽的少女摇晃了一下身子,就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金光消失了,空中的金轮也消失了,远近有几处火起,有硝烟升起,夜色重归清冷,静静地照在三具窈窕动人的**上。
夜露晶莹,幽兰露,如啼眼。草如茵,松如盖,小径寂寂.
油壁车停在那儿,两匹马儿茫然地打着鼻息,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时光荏苒,五百年后……
月上柳梢,华灯初上,正是秦淮热闹时候。桃叶渡旁,一个少年摇着小扇,施施然地走了过来。路上很多行人见了他都要热情地打一声招呼:“瀚哥儿”,那少年也是笑吟吟地还礼不迭,十分的客气。
这位瀚哥儿一袭圆领袍衫,革带束腰,头戴一副无脚幞头,鬓边还插了一朵美丽的蔷薇花,衬得那俊美的容颜,未免显得有些妖孽。不过,没办法,这就是大宋的习俗,上到皇帝下到百姓,只要是个男人就喜欢簪花。
眼前这位簪花少年身材颀长、眉眼清秀,唇角儿不笑时也带着三分笑,微微地向上翘着,十分讨人喜欢。一双黑而亮的上挑眉,衬得他的眼神特别的精神灵动,顾盼之间仿佛会说话儿似的,比起那些满身油腻硬要簪花的男人可不同,大姑娘小媳妇儿的瞧见了他,总忍不住要多看几眼。
此人名叫杨瀚,三天前还是咱大宋建康府南京街道司的人。街道司是主管城市街道的,其职能、地位大抵与后世的城管相仿,只过宋代的城管职能相当的多,几乎是集片警、环卫、税务、消防、物价检查、工商执法、绿化清洁、处理违章占道等事务与一身。更新最快电脑端:https:///
能干这一行的,要么是牛二那般的泼皮无赖,镇得住人,要么就得八面玲珑,见风使舵,机警伶俐,可真要他跟人硬刚的时候,也使得一手好拳棒,不仅能屈能伸,也得能软能硬。
杨瀚就属于后者,能说会道,机警伶俐,还有一身的好功夫。虽说是社会底层的一个小民,可这两宋三百年江山,是列朝列代中平民百姓生活最优渥、最富裕的朝代。
如果你没有建功封侯、征伐天下的雄心,就想当一个平头百姓,又或者只有能力做一个平头百姓,那么你生在宋朝,便是修了几世的功德了,其他朝代,平民百姓的生活可是远远不及。
所以,杨瀚这个大宋建康城的小城管儿,活得倒也是有滋有味儿的。可惜,三天前,他却丢了这个肥差。
倒不是杨瀚秉公执法,得罪了什么大人物,也不是碰上了有什么背景的泼皮无赖,挤兑的他干不下去,是因为街道司的主司黎老爷看上他了,想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他。
主司,那就相当于“城管大队长”了,人家是衙门里的人,而像杨瀚这种,都是由主司负责招聘的,所以准确地来说,杨瀚端的就是人家主司老爷的饭碗。能成为主司老爷的乘龙快婿,那是祖坟冒了青烟才对。首发m.
可是,杨瀚也是个八面玲珑的人物,跟建康城的城狐社鼠们十分熟稔,耳目非常灵通,对于这位主司老爷的宝贝女儿,他了解的比主司老爷自己还清楚,怎么肯答应。
黎老爷这个女儿叫黎秀,生得倒也标致,可就是闱中不甚检点。杨瀚听到的消息中,这位黎姑娘有过几个相好儿的,还曾为最近一个相好儿的叫沐丝的秀才堕过胎,两个人到现在仍是勾勾搭搭、不清不楚。
常言道,宁可娶妓从良,不娶红杏出墙,杨瀚也是个志气男儿,才不给那姓沐的当刷锅的,背后遭人指点,惹人耻笑。因此上,杨瀚是使尽浑身解数,不惜自污,死活不肯就范。
可这黎老爷也不知道是哪根筋儿不对了,居然不懂得强扭的瓜儿不甜的道理,居然用辞了他的差使相威胁。杨瀚自然是不肯屈从的,于是他就失业了。这两天街上的人提起消失了的杨瀚,许多人不免就长吁短叹,替他惋惜一番,却不想今儿个傍晚居然露面了。
桃叶渡旁有一家食馆,杨瀚走进去,捡了张桌子坐了,扬声道:“掌柜的,鸭血粉丝汤一碗,蟹黄包子一屉,再打一角酒!”
系着围裙的杜小娘一见是杨瀚,心下欢喜,姐儿爱俏,谁不爱看俊俏后生?她和爹爹打理这店,每次杨瀚来了,那鸭血粉丝汤都是材料十足,还舍得给他放勺胡椒。她马上脆生生地答应一声,便忙活起来。
杨瀚扭头一瞧,看见挑担子经过的老范,忙又喊一声:“嗨!老范,进来进来,给我切半两羊肉、一副猪胰子。”
这老范是个挑担卖熟食的,杨瀚也熟悉,一听他叫,忙挑着胆子进了店来,放扁担一放,案板往杨瀚桌上一放,拈了块羊肉就切起来,一边切一边笑道:“瀚哥儿这是另谋高就了,如今在何处发财啊?”首发https://https://m.
杨瀚等地就是他这句话,他傲然向四下瞟了一眼,见众人都竖起了耳朵,这才矜持地一笑:“谈不上,谈不上,就是承蒙咱建康府通判李老爷赏识,现今在李府做了个小管事。”
老范吃了一惊,惊叹道:“哎哟!可了不得!宰相门前七品官呢。瀚哥儿你这到了通判李老爷府上做管事,怕不比黎主司身份低吧?”
杨瀚淡淡一笑,不好吹捧自己,不过也不否认,显然是默认了他的话。本来么,要不他今儿个为什么簪花打扮,腰间还系了个香囊,风流倜傥地出现在他以前负责的地段儿上啊?
衣锦还乡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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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33 意味深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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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许久未见,我和刘博生却没有丝毫的生分。
一边推杯换盏的喝着酒,大家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很快二斤白酒下肚,李俊峰刚准备吆喝老板再上点酒的时候,被刘博生给摆手制止了。
“咱四个人分着喝两斤酒,正正好,再多就真特么多了,醉酒误事儿,往后你们也都注点意,因为喝醉酒惹出来的麻烦还少嘛。”刘博生表情认真的开腔。
孟胜乐眨巴眼睛坏笑:“擦的,生哥你现在越来越像个老学究了,做啥事都一板一眼得。”
“要想成功,先懂自律。”刘博生意味深长的瞟了我一眼。
知道他这是在暗示我,我赶忙笑盈盈的接茬:“是是是,我生哥说得对。”
李俊峰搓了搓脑门低声道:“诶对了生哥,你刚刚说希望我们跟百利集团那个贺鹏飞曾经跟王者商会闹得挺不愉快的,我们要是再跟贺鹏飞发展关系,王者商会万一不高兴咋整?你也清楚,朗朗和陈花椒是堂兄弟,皇上的拜把子大哥又是鱼阳,咱们和王者怎么算都是打断骨头连着筋。”
“疯子,我刚才还说了一句话,不知道你听没听进去。”刘博生抽吸两下鼻子笑道:“到了赵成虎和贺鹏飞那个段位,个人情感已经不再那么重要,一切恩怨情仇都得给公司利益让路,况且根据我的观察,赵成虎似乎根本不想为难贺鹏飞,不然以王者商会现在的实力,随随便便派出来几个亡命徒,贺鹏飞就得跪。”
“那倒是..”李俊峰点点脑袋。
“说的再直白一些,如果咱们本身的价值够大够强,头狼选择跟什么人或者群体成为朋友,根本不需要任何人点头。”刘博生伸了个懒腰笑道。
又寒暄片刻后,刘博生提议一块到附近洗浴中心里泡个澡、散散酒劲,早就按耐不住的孟胜乐和李俊峰自然点头附和。
这俩家伙喝完酒的共性就是必须得合理的“发泄”好身体,用李俊峰的话说,不给身体摆弄明白,容易憋出来脑血栓。
来到周边一家名为“尚都”的洗浴中心,我和刘博生正脱衣服的时候,李俊峰和孟胜乐已经火急火燎的直奔楼上休息厅,吆五喝六的喊着要“港式按摩”。
刘博生一边慢斯条理的拖着衣裳,一边侧脖朝我吧唧嘴:“年轻人就是好啊,这精力充沛的恨不得给天花板滋出个窟窿。”
“说得好像你跟他们有啥区别似的,不是你攥着个小手机,通宵达旦勾搭良家妇女的时候了。”我坏笑着撇撇眉毛。
和李俊峰、孟胜乐的直接不同,我大生哥更享受“精神层面”的欢愉,他喜欢聊骚,喜欢打着搞对象的旗号跟人唠海嗑。
等他完全脱掉上衣,我瞬间愣住了,指着他的前胸后背皱眉呢喃:“诶卧槽,你这身上啥时候多出来这么多疤痢啊?”
刘博生的胸口处有两条特别深的疤痕,看起来像是被什么野兽给咬出来的,后脊梁和两条手臂上各种浅色的伤疤更是密密麻麻,猛地一瞅,他整个上半身就仿佛罩着一层渔网似的。
“你说这两道印子啊?”刘博生低头摸了摸胸脯上的疤痕微笑道:“棕熊知道吗?这两条疤就是被一头棕熊给干出来的,别看那玩意儿长得并没有多吓人,但实际上攻击力贼惊人,幸好我遇上的是一头刚成年的棕熊,这要是碰上再大点的,妥妥把我的心肝脾肺肾给掏出来。”
尽管他表达的风轻云淡,但我完全可以想象到当时的情况有多凶险和可怖。
“那后背上这些呢?”我又摸了摸他脊梁上那些凹凸不平的伤痕问。
“太多了,我都记不得了,又被人偷袭搞出来的,还有被一些小兽袭击的,基本上全是从炼狱留下来的。”刘博生摸了摸下巴颏上的胡茬浅笑:“野兽可怕的是牙和爪,而人可怕的却是心,你看到我肩胛骨上那两个跟锥子似的伤口没?”
“嗯。”我点点脑袋,他左肩胛处有几个类似被刀尖扎出来的疤痢,每个都有一毛钱的硬币那么大。
“那是我第二次进炼狱时候,碰上两个会特么做弩的狠手弄出来的。”刘博生长舒一口气道:“第二次进炼狱,我有了一点经验,凭借自己的会忽悠的能力,先拉拢了两个家伙当同伴,结果中途那俩人突然要整死我,你是不知道,前一天晚上我们还抱在一块躲避大蟒蛇,呵呵呵..”
听到他的话,我陡然间也想起来自己那次的炼狱之旅,倒抽一口凉气道:“那里面的人都没人性的。”
“不,不是他们没有人性,而是第九处不希望我们有人性。”刘博生脸上的肌肉剧烈抽搐几下,指着自己手背上的“九”字纹身狞笑:“在他们眼里,我们其实和试管婴儿没什么区别,能活下来算成功,活不下去无非再安排一批试验品进来就可以。”
我沉吟半晌后,没有接他的话茬。
“呼..”刘博生喘息两口后,摇了摇脑袋苦笑:“不过他们也没错,毕竟能进炼狱的人首先都得是罪大恶极,对于我们这类人来说,能有一次再活的机会,确实比什么都重要,我是这样的,天道也是这样的。”
说话的功夫,我俩走进浴池,坐进一个热气腾腾的浴池当中,我侧脖笑问:“对了阿生,你知道天道究竟是犯什么事儿吗?”
别看我和天道是拜把子兄弟,但对于他的过往我还真没多少了解。
刘博生微微一愣,随即摇头道:“好像是杀人吧,具体资料我查不出来,第九处对内对外的保密工作做的特别好,比如你师父林昆、还有你曾经见过的那个女汉子福桂,包括天道这种外编人员的信息,我都查不到。”
“查不出来就算了,回头我自己问他吧。”我摆摆手,惬意的倚靠在浴池壁上,轻声呢喃:“真特么舒坦,日子就得这么过才有味道。”
“朗朗,你想过头狼要达到一种什么层次吗?”刘博生点上一支烟,看似无意的跟我闲聊。
我用热毛巾蒙住自己的脸,瓮声瓮气的回应:“我曾经的梦想是能和王者商会比肩,后来又觉得人只要活着就比什么都强,可能在外人眼里,咱家这帮兄弟现在一个个瞅着衣着光鲜、呼风唤雨,实际上我比谁都清楚,我不能倒下,只要我一倒,身上背着事儿的不跑就得被抓,身上没事的,会遭到别家的报复,这一路走过来,交了不少朋友,可也得罪了太多人。”
刘博生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你给自己定的终极目标就是活着吗?”
“对啊,好好的活着。”我毫不犹豫的点头。
刘博生再没有接茬,我俩同时陷入了沉寂当中。
“呼啦..”
一道出水的声音泛起,与此同时刘博生沉声道:“你先泡着,我蒸一会儿去,完事咱俩也到楼上放松放松前列腺,你请客哦。”
“你丫完美的学会了我这套抠门的精髓。”我揭下来脸上的毛巾,朝着他撇嘴笑骂:“去吧,再玩一会儿,我们该回羊城了,这几天打算让乐子和疯子出趟远门。”
刘博生爬出浴池,走出去两步后,猛然回头看向我道:“朗朗,不管你将来走到哪一步,也不论咱俩的关系今后变成什么样,我希望你都能记住咱们曾经是一个响头磕在地上的弟兄,我做任何事情都不会坑你。”
瞅着他的眼眸,我思索一下后,点点脑袋。
“踏踏..”
这时候,洗浴区的外围传来一阵拖鞋的趿拉声,三个打扮的流里流气的小青年骂骂咧咧的走了进来,仨人看起来岁数都不大,也就二十三四左右,但是造型非常的雷人,清一水“西瓜太郎”的发型,不同的是头发分别染成红黄绿三种色。
我下意识的瞟了一眼,随即又继续眯眼继续打盹,而那仨人也完全无视我,呼呼啦啦的坐进了浴池里,荡起一阵剧烈的涟漪。
“诶老三,你说这地方让玩不?”
“那特么谁知道啊,待会你问问,还有别拿你扣过脚丫子的手指头扒拉我的发型..”
从一坐进浴池后,仨人嘴巴就跟开挂似的嘚吧嘚个不停,给我烦的不行不行的,又坐了几分钟后,我起身直接往池子外面爬。
我两手刚扶到浴池边上,脑后突然传来一道声音:“哥们,你东西掉了..”
2034 二比一交换
我循着声音回过去脑袋,见到自己更衣柜的手牌落在了池子的旁边,随即一把抓起来,套到手腕子上,笑盈盈的朝着染绿毛的青年出声:“谢了啊兄弟。”
“没事儿,出门在外的多注意点吧。”绿毛小伙摆摆手臂,老气横生的朝我念叨一句。
然后他又侧脖朝着染红毛和黄毛的同伴吧唧嘴碎碎念:“你们也是,出门在外的,自己多注意,碰上咱们这样的雷锋还好说,万一碰上那些见钱眼开的,哭都没地方哭。”
“是是是,大哥说得对。”
“要不说,咱爹妈有先见之明呢,让他当大哥,咱俩当弟弟。”
小红毛和小黄毛小鸡啄米似的狂点脑袋捧臭脚。
绿毛小伙很是享受的昂起脖颈,抽吸两下鼻子后,露出一抹猥琐的笑容,小声嘟囔:“老二、老三,我跟你们说哈,这家洗浴中心到了后半夜有特色演出。”
“啥演出啊大哥,系不系那种不穿衣服、光不出溜的大老娘们瞎晃悠?”染红毛的立即坏笑的接茬。
绿毛青年嫌弃的撇撇嘴:“出门前我就跟你们说过,要注意素质和教养,都**听到狗肚子里去了啊?什么叫光不出溜的大老娘们,那是精神娱乐,搁国外叫行为艺术,懂不懂昂!”
说着话,绿毛小伙又昂头朝我傻笑:“我说的对不哥们,大城市里的人就讲究素质和涵养是吧。”
“呵呵,说的一点没毛病。”瞅着对方大板牙里嵌着几根韭菜丝,我敷衍的点点脑袋,然后转身朝着桑拿房走去。
随着我的离去,染着红黄绿三种头发的几个小青年也算彻底玩开了,各种骚话题唠的那叫一个欢快。
“诶老二,卧草泥妹得,能不能别特么老摸我大腿...”
“大哥,你系不系傻,明明是老三摸你的...”
看着这仨明显刚从农村来的大小伙子,我禁不住的咧嘴笑了,曾几何时我跟他们没有任何区别,同样对未来、对这个社会充满了无限的憧憬,要不是走上这条路,我想我的见识可能还不赶他们。
拽开桑拿房门口的时候,我听到红黄绿哥仨又在旁若无人的聊天。
“诶老大,老板让咱们找的事主究竟在没在这里啊?”
“闭上你的臭肛,咱们是职业的,能不能别总问这么业余的问题,老板的照片还没给我发过去呢,趁着有时间,咱几个好好搓搓身上的泥儿,说来也奇怪哈,这边的人好像都不搓澡似的..”
我好笑的回头又瞟了眼“红黄绿”哥仨,随即走进了桑拿房里。
仿若小火炉烘烤的蒸房里,刘博生修仙一般盘腿坐在角落里,身上的汗珠子犹如下雨似的密密麻麻,见我进来,他抿嘴笑着缩了缩脖颈。
“忍的挺痛苦呗,咱也不知道发明这玩意儿的人究竟图啥,典型的花钱找罪受嘛。”我坐到他旁边,刚一开口,一股子令人窒息的热浪当即冲进嗓子眼里。
“好好排排汗,对身体又好处。”刘博生犹如老僧入定似的侧脖朝我言语。
从蒸房里呆了不到二分钟,我就有点扛不住了,逃也似的往出奔,回头瞄了眼刘博生,这家伙真是属“忍者”的,竟然啥影响都没有。
随便找了个淋浴头,我快速跑过去开始往身上冲凉,同时闭上眼睛,防止脑门上的汗珠子淌进眼里刺挠,旁边传来一阵喋喋不休絮叨声,不用看也知道,绝逼是“红黄绿”三兄弟。
“诶哥们?”
我正享受温水冲刷身体的惬意时候,一道声音突兀在我面前响起。
我扒拉两下面颊,睁开眼睛望向对方,刚刚提醒我带手牌的那个绿毛小伙,左手掐腰,右手捏着自己鼻头,正一眼不眨的盯着我来回打量,那架势就好像我身上长了什么他没有的玩意儿一般。
“怎么了哥们?”我好笑的问了一嘴。
他舔舐两下嘴皮,朝我面前又跨过两步:“你是叫王朗吗?”
“你认识我?”我顿时间一阵迷惑。
“那就是你没错了。”他莫名其妙的挤出一句话,接着突然抻手朝我脖颈掐了过来,同时厉声吆喝:“老二、老三,我找到事主了,快过来帮忙。”
我被对方这一下子吓的打了个哆嗦,条件反射抬腿一脚径直冲他的小腹蹬了上去。
绿毛小伙的反应异常迅猛,胳膊往前一摆,直接握住我踹过去的脚踝,同时朝着反方向一摆,将我径直掀了个底朝天。
此时我全身**着,摔在大理石铺成的地面,可想而知有多痛苦。
没等我完全站起来,染红毛和黄毛的青年也吵吵把火的冲了过来,仨人像是踢足球似的将我围成一圈,完事一脚接一脚的猛铲。
起初我只能抱着脑袋尽可能避免脑袋不受创伤,等对方打了差不多两三分钟,都有些力竭的时候,我逮着一个空当,猛然蹿起一把抱住黄毛的腰杆,凭借蛮力将他给撞倒,然后侧头朝着桑拿房的方向大声吼叫:“阿生,阿生..”
“草泥马得,你还敢喊帮手。”绿毛青年突兀蹦起,像是灌篮一般,攥着自己两只拳头狠狠的砸在我脑门上。
我被打的原地一阵踉跄,身体再次失去平衡,同时脚后跟一阵打滑,“咣当”一下摔倒在地。
“草泥马得,敢还手是不?”刚刚被我推翻的黄毛青年快速爬起来,抬起自己不下四十二码的大脚丫子照着我的后脊梁“嘭嘭”连跺几下,疼的我差点背过去气。
“王先生,很遗憾的告诉你,你得跟我们走一趟。”绿毛小伙摆摆手,一把掐住我的脖颈后面,耷拉着眼皮嘟囔:“正所谓,拿人钱财,与人..与人..老二,后面那句话咋说来着?”
“与人消灾。”染红毛的小伙立即接茬。
“对,拿人钱财与人消灾,王先生有人花钱买你的命,得罪了。”绿毛小伙清了清嗓子,尽可能让自己表现的很有文化的样子,一只手掐着我脖颈,一只手摆动两下道:“你别挣扎,我保证你会少受很多罪。”
这仨小王八羔子,也不知道是练过还是特么天生力气大,跟我对殴的时候,瞅着好像没什么章法,但是打在身上嗷嗷的疼,也就是我抗击打能力还算强悍,这要是换个人,就凭刚刚黄毛那几脚,估计都得当场休克。
“哥们,有啥事咱们好好说行不?甭管谁花钱让你们办这事儿的,我出十倍价格替自己消灾,ok不?”我被绿毛掐的脖子感觉都快断掉了,咽了口唾沫拖延时间:“你们干这行不就是为了钱嘛,把我放掉,你们跟雇主说没得手,完事拿钱走人,我保证不会难为你们,更不会打听雇主是谁。”
“大哥,二十万的十倍是不是二百万啊?”
“我靠二百万够咱们兄弟三人全都娶媳妇了,要不..”
听到我的话,红毛和黄毛顿时间有点迷瞪,同时朝着绿毛小伙出声。
绿毛青年沉默几秒钟后,回头瞪了眼自己俩兄弟臭骂:“闭嘴,盗亦有道,咱们既然收了雇主的定金,就得把事情干明白,这是咱们出道的第一仗,必须把名声立起来。”
“立啥呀?拿啥立昂?”
就在这时候,刘博生皱着眉头,满头大汗的从汗蒸房里走出来,脖颈上耷着一条白毛巾,似笑非笑的扫视“红黄绿”哥仨,摆摆手道:“把我朋友放开,你们扭头走人,这事儿我权当成是个误会。”
“你行事儿啊小平头。”黄毛青年瞪着眼珠子,直接指向刘博生咒骂。
“啪!”
刘博生突兀拽到脖颈上的毛巾,手臂往前猛地一挥,毛巾就跟鞭子似的重重打在黄毛的脸上,黄毛青年随即趔趄的往后退了一步。
趁着这个空当,刘博生一跃而起,先是一记扫堂腿,轻描淡写的将站在另外一边的小红毛给撂倒,接着一脚踏在他背上,然后左手往前一抻,呈鹰爪似的掐在小黄毛的肩膀头上,右手攥紧拳头,照着黄毛的太阳穴“咣咣”就是几下,黄毛顿时失去了抵抗。
刘博生歪着脑袋朝正按住我脖颈的小绿毛微笑:“哥们,我抓你俩人,你抓我一个人,二比一交换,你不亏得..”
2035 躲不开的红绿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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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着小绿毛的青年闻声微微一愣,随即左手勒住我脖颈,右手指向刘博生厉喝:“别特么多管闲事昂,不然我..”
“咔嚓!”
没等他说完话,刘博生突兀加大踩在红毛后脊梁上的脚力,传来一阵清脆的响声。
“啊!”小红毛疼的发出一声惨嚎。
“别让我重复,二v一,换不换?”刘博生又掐紧小红毛的脖颈剧烈摇晃几下,面无表情的开口。
“大哥,疼!”
“嘶..嘶..”
小红毛和小黄毛同时发出呻吟和倒吸气的声音。
勒着我脖颈的小绿毛嘴里发出“呼哧呼哧”粗重的喘息,犹豫几秒钟后,冲着刘博生低吼:“好,我跟你交换,但你得先放开我兄弟,不然的话..”
“呵呵。”刘博生扬眉一笑,直接一把将跟前的小红毛推出去。
小红毛踉跄两步,快速跑到小绿毛的旁边。
“还有一个呢。”小绿毛牙豁子咬的“吱嘎”作响,指了指被刘博生踩在脚下的小黄毛。
刘博生眨巴两下眼睛轻笑:“别晒脸,听明白没?”
迟疑片刻后,小绿毛舔舐几下嘴角,学着刘博生刚刚的模样,猛地松开我,一把推在我后背上,我趔趄的向前几步,总算重获自由。
“走吧,今天的事儿我不问你们任何,但别有下回,不然我肯定把你们几个腿全砸折。”见我没什么大碍,刘博生抬起踩在小黄毛背上的脚丫子,不耐烦的摆摆手驱赶。
小绿毛仨人回头看了眼刘博生,狼狈的呼吸搀扶往门口逃去。
直至仨人消失在更衣间的方向,刘博生才慢条斯理的搀起我询问:“你没事吧?”
我有些恼火的摸了摸额头嘟囔:“你咋把人给放了?”
那仨虎逼玩意儿也不知道是干啥出身的,拳拳到肉的撂在我身上,格外的生疼。
“不放咋整,咱俩光不出溜的陪着他们玩活色生香呐,他们不要脸,咱得要不是?”刘博生笑盈盈的拍了拍我后背道:“这仨家伙一看就属于那种什么都不知道,闷着脑袋办事的小马仔,难为他们没有任何意义。”
“关键我得知道是谁背后捅咕我呐。”我皱着眉头埋怨。
这次再相逢,刘博生给我的直观感受好像发生了翻天覆地一样的变化,以前的他,不说事事为我着想,但从来不会在这种小细节上有所含糊,可现在的他,却让我产生一种不论发生什么事情,他都只是想大事化小,能压着绝对不释放的感觉。
刘博生重复强调一遍:“如果你想整谁,会让自己刀手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吗?没有任何意义的,行了,这事儿到此为止吧,咱俩冲干净身上,完事到休息厅做个足疗去。”
“你特么得..算了。”我火燎燎的蠕动两下嘴角,最终没有再多说任何。
刘博生摆明了不想让事态继续发酵,那仨“红绿灯”此时估计已经穿好衣裳跑路了,我要是再继续念叨的话,只能让彼此心里都不痛快。
几分钟后,我和他换上洗浴中心里的一次性睡衣,找了个单间,又喊了两个技师,边喝茶边闲扯,他可能也感觉得出来我心底有些许不满,所以尽可能的转移话题,唠些我们过去在一块时候的趣事儿。
尽管我心里不舒坦,可一想到这么长时间没有和刘博生见面,也竭力压着自己的邪火没有表露出来。
几杯浓茶下肚,我们先前的尴尬气氛也算彻底化解,刘博生叼起一支烟,朝着我笑问:“朗朗啊,你是不是感觉,我现在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我想了想摇头接茬:“也不是,就是觉得有点陌生,可能是太长时间没有在一块,我不了解你的变化,你也不清楚我的改变吧。”
“其实,我还是过去那个阿生,只是看事情的态度和过去有些不同。”刘博生轻轻揉搓自己胸脯上的疤痢,苦笑着摇摇脑袋道:“在炼狱里的九死一生,让我明白一个道理,人千万不要犯错,否则就可能再也不是人,刚刚小哥仨估计就是刚刚出社会的小盲流,咱要是抓着不放,那哥仨往后百分之百得跟你成为仇人,但我网开一面放他们走,他们只要不是傻子,就会去琢磨、去反思,自己真适合吃这碗饭吗?兴许因为咱们不经意间的一次手下留情,能换来三个小家伙弃暗投明。”
瞅着他认真的眼眸,我开玩笑的打趣一句:“呵呵,你现在的觉悟真是越来越高了,就差没有直接把马列主义和伟人思想挂在脖颈上。”
“不是觉悟高,是怜悯。”刘博生咬着烟嘴,长吁一口气道:“假如我第一次违法的时候,也有人能让我狠狠的吃一鳖,或许我也不可能走上这条道,更不会像现在似的活的像只笼中鸟,不论去哪、做什么,都必须得跟人打报告,呵呵..”
“你想的确实没问题,但却忽悠了人性本贪的实际。”我抿了口茶水道:“人这玩意儿都一个**样,不自己摔两跤,磕几下,永远不会明白什么叫前路可畏,我当初刚出道时候,倒是碰上了挺大的阻碍,那会儿在崇市,孙马克正当辉煌,按着我和疯子、乐子的脑袋搁马桶里喝水,结果呢?我确实畏惧了,也生出了哆嗦的心理,可架不住穷啊,想赚钱过好日子呐。”
刘博生微微一怔,眼眸里闪过一丝迷惑。
“阿生,我不是说你有错,只是你可能刚刚从炼狱出来没多久,心态变得不稳当了。”我摸了摸鼻梁浅笑。
说到这儿的时候,我突兀分外的感谢我师父林昆,当初我刚从炼狱出来时候,心态和性格也特别爆炸,看着任何不顺眼的事情,都恨不得拿拳头解决,得亏他当时把我送去青市那家饭馆的后厨里打磨,不然我不定会闯出来什么大祸。
我刚从炼狱出来时候,变得暴戾、嗜血,而刘博生可能走向了另外一个极端,变得悲天悯人,变得看似佛性满满,实际上胆量呈缩水一般的下滑,准确的说,现在的他可能做任何事情都会畏手畏脚。
“也许你说的对。”刘博生昂头看着天花板楞了好一阵子后,将已经只剩下灰烬的烟蒂按在烟灰缸里。
两个多小时后,发泄完“过剩精力”的李俊峰和孟胜乐跑到包房里找到我和刘博生,我们四个又闲扯一通,随即准备打道回府,赶在天黑之前回到羊城。
洗浴中心的门外,刘博生热情的将我们几个送上车,随即站在车外低声道:“回头我把新换的手机号告诉小咚咚,让他再转发给你,没什么意外的话,我会在鹏城呆很久,心里要是不痛快了,或者碰上什么想不透的事情可以随时过来找我。”
“你也是,有什么觉得不舒坦的事情记得给我打电话。”我眨巴眼睛微笑:“那咚咚他们几个,我就交代给你了,帮我看好他们,那四个熊玩意儿做事没问题,就是情绪太容易失控。”
“妥妥的。”刘博生笑盈盈的比划一个ok的手势。
说话的功夫,李俊峰调转车门朝路口驶去,还没走到主路上,一辆没挂车牌的金杯车突然从对面街口驶过来,车头径直怼在我们前方,李俊峰慌忙“吱嘎”一声踩下刹车,才避免和对方碰撞在一起。
“草泥马得,喝醉酒就别开车。”李俊峰降下来车窗玻璃,冲着金杯车大声咒骂。
“咣当!”
“咣当!”
金杯车的副驾驶和后排车门同时打开,三个头发分别染着红、黄、绿的青年一人端着一把手枪气势汹汹的冲过来,竟然又是刚刚在洗浴中心里面碰到的那三个“红绿灯”。
黄毛将枪管透过车窗空隙塞进车里对准李俊峰,红毛则攥着枪托“嘭”一下砸在副驾驶的车窗玻璃上,绿毛则挡在车子在正前方,昂着脑袋厉喝:“全部下车,敢特么乱动,嘣了你们..”
2036 智障儿?
瞅着突然出现的仨人,开车的李俊峰和孟胜乐反应很快的同时把手摸向旁边的手扣。
现在我们出门办事,大家基本上达成一种默契,枪不会随身携带,一般都是放在车里。
绿毛小伙“卡擦”一声将手枪保险拉开,瞪着圆溜溜的眼珠子咆哮:“别**自己找不痛快昂,胳膊全部给我举高!”
“啥情况啊哥们,咱到底有多大仇?连枪都端起来了?”我咽了口唾沫,慢慢降下来车窗,朝着绿毛青年发问。
这仨玩意儿一看就知道全是刚出道的生慌子,青天白日的在大马路上搞绑架,不怕敢拎枪,而且还不遮脸,不是特么彻头彻尾的法盲,就是脑子没有开发完全的傻缺,不论是那种情况,他们绝逼都有开枪的魄力。
跟这类人针尖对麦芒的碰上,最后吃亏的肯定是我们,因为他们根本无所顾忌,闹出来什么事情无非跑路就可以,但我们现在属于有家有业的存在,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
绿毛青年龇牙瞪眼的撇嘴:“王先生,还是我们仨,不好意思哈,我们就想求份财,希望多理解。”
“大哥,那个小平头没在车里面。”站在副驾驶上的红毛小伙朝车内瞟了两眼,随即颇为兴奋的吧唧嘴:“只要那小子不在,咱们势不可挡!”
“挡尼玛币,赶紧把人拽下来。”黄毛不耐烦的一脚踹在红毛的屁股上咒骂:“速度快点的,不然待会条子来了。”
“特么是不是傻逼,我妈不是妈呀?骂她老人家,不怕半夜遭雷劈是咋滴。”红毛不高兴的嘟囔一句:“告诉昂,昨晚上咱妈还给我托梦了,说是她在底下有点冷,让咱们抽空给她老人家烧点纸...”
没等红毛说完,绿毛“咣”的一脚直接蹬在红毛大腿上,梗着脖领骂咧:“们能不能特么有点职业道德,正上班呢,俩聊个鸡毛私事!有啥问题等干完活再研究!”
小红毛委屈的撇撇嘴巴嘟囔:“真能装相,还**公事私事,说的好像咱们不是一个妈似得。”
瞅着这三个不知道从哪个坟圈子里蹿出来的乡村卡哇伊,我忍俊不禁的扭头朝着李俊峰和孟胜乐分别递了个眼神。
“滚一边哔哔去。”小绿毛一把推开抱怨的小红毛,又把枪口朝上提了一点,棱着眼珠子骂咧:“没点们名是咋滴,麻溜给我滚下来昂。”
“行行行,有啥事情咱们用嘴交流,小心子弹无眼哈。”我眨巴两下眼睛,笑眯眯的缩了缩脖领,随即朝着站在车外的小黄毛努嘴:“兄弟,养旁边让让,我下车了哈。”
“废什么话,快**点。”小黄毛不耐烦的侧开身子。
我“嘭”一下子打开车门,慢吞吞的将半个身子探出车外,小黄毛骂骂咧咧的抬起胳膊就准备往我衣领上拉拽。
我顺势往后仰了一下脑袋,避开对方脏兮兮的手掌,大声吆喝:“不用动手哥们,我自己主动!”
随着我的出声,另外一边的小绿毛和小红毛条件反射的扭过来脑袋观望。
“嘭!”
“嘭!”
两声车门打开的脆响,驾驶位上的李俊峰和孟胜乐同时蹦了出来。
“别特么动昂...”小绿毛慌忙举起手里的家伙式。
他的话刚说到一半,李俊峰猛的一拳头砸在小绿毛的腋窝底下,接着单手扣住他握抢的手腕子往自己身后一拽,脑门冲前“嘭”的一下狠狠磕在小伙的鼻梁上,当即就把小绿毛撞了个血鼻子。
趁着小绿毛龇哇乱叫的时候,李俊峰握住他握抢的手腕往车门上“咣咣”狠磕几下,轻松卸掉对方的火器。
另外一边,孟胜乐的反应同样迅速,一把勾住小红毛的脖领,照着车门“咚”的一下撞了上去,然后原地一记后勾腿将红毛给绊倒摔了个底朝天。
没给小红毛爬起来的机会,孟胜乐跳起来照着对方抓枪的手腕卯足劲就是一脚跺了下去。
“啊...”小红毛疼的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嚎声。
孟胜乐吐了口唾沫,恶狠狠的咒骂:“卧草泥们一群瞎子马得,老子玩响儿的时候,还不知道搁哪个屯子里撒尿和泥玩呢!”
整个过程从开始到结束,总共也没超过两分钟,对方两个主力顷刻间被削倒,仅剩下的小黄毛有点懵逼的慌忙抱起枪杆磕磕巴巴的喊叫:“别...别他妈动,不然我...我...”
“我个**,稍息立正站稳当!”李俊峰弯腰捡起来小绿毛的手枪,直接拿枪口对准他,面无表情的蠕动嘴皮:“三...二...”
“他妈别...别逼我。”小黄毛下意识的往后倒退两步,眼神闪烁的叫嚷:“不然...不然...我...”
“啪!”
李俊峰眼皮下翻直接扣动扳机。
但是枪管子泛出来的响声却和寻常的手枪动静不太一样,感觉有点像仿真的家伙式发出来的。
“噗...”
“啊!”
与此同时,李俊峰手里的枪冒出来一股子呛人的白烟,小绿毛的大腿上多出来个指甲盖大小的血窟窿。
“卧槽!什么玩意儿...”李俊峰抓起手枪当武器一下子重重砸在小绿毛的脸上。
而对面抱枪和哥俩对峙的小黄毛吓得直接“妈呀!”一声,丢下手里的家伙式,动作熟练的抱头蹲下身子,嘴巴哆嗦的嚎叫:“大哥,别开枪,我投降!”
“草泥个爹得,吓老子一跳。”我回过身子,一脚狠狠踹在他身上咒骂。
几分钟后,孟胜乐开着我们的车,我和李俊峰拽着“红黄绿”三个乡非钻进他们的金杯车里。
“跟紧我们的车,不然老子下一秒让脑瓜子冒血。”李俊峰左手攥着自己的手枪,右手握着刚刚小绿毛那把会冒白烟的家伙式,虎着脸朝开车的小黄毛吓唬。
说罢话,李俊峰将小绿毛那把手枪递给我道:“看看这是啥玩意儿,感觉和真枪差不多,但是明显又轻了不少,而且我研究半天没找到弹夹搁哪呢。”
我接过那把黑漆漆,有点像仿大黑星的家伙来回翻动几下,摇了摇脑袋出声:“估计是小作坊里出来的吧,膛口和膛线都不明显。”
“不是假的,这玩意儿叫七星梭子!”坐在后排,两手被皮带捆绑起来的小红毛豁嘴解释:“这枪是我们自己做出来的,外壳是用大兔子的气枪,实际上就能装七发子弹,打完就废了,一次性的东西...”
边上同样手脚被用皮带捆绑的结结实实的小绿毛皱着眉头臭骂:“闭上的臭坑,显摆他妈有文化是咋滴。”
“别总特么骂我妈,我妈不是妈啊?好像脑子有病似得!”小红毛梗着脖领,烦躁的怼了自己兄弟一句。
小绿毛满脸不悦的嘀咕:“能不能别说话傻逼,没看人家都笑话咱们吗?动手前老子让们拿真家伙,们倒好,非**用梭子,这下好了吧,全军覆没。”
前面开车的小黄毛舔舐着嘴唇哼唧:“知足吧大哥,如果不是我灵机一动拿了梭子,就刚刚那个狠人大哥一枪,指定能给腿干瘸了,我等于救了一命。”
“滚姥姥的,一枪没敢开,直接让人吓得双手抱头投降,不嫌丢人,我都替磕碜...”小绿毛恼火的喷着唾沫星子骂咧。
瞅着旁若无人,完全无视我和李俊峰存在的“红黄绿”仨人,我无语的抓了抓后脑勺,心里暗道,这把莫不是抓到三个智障儿吧...
2037 奇葩还是瑰宝
一秒记住【..】,!
人们都说傻人有傻福,很多时候我也觉得脑子不灵光或许会过的比较快乐,直到看到了面前这“红黄绿”弟兄仨,我一直坚持的理念彻底改变了。
这三人不光傻得别出心裁,貌似还特么一点都不快乐。
一路上,完全无视李俊峰握在掌心里的枪和我捏在手里刀子,就那么旁若无人的“你爹长我妈短”的揭着各自的老短儿,李俊峰尝试着骂勒几句街,顶多也就是让他们安静两三分钟,等不到一根烟的功夫,这哥仨就能因为新的矛盾点再次吵吵起来,打都不带害怕的。
“大哥,前面路口直走还是拐弯啊?”负责开车的小黄毛扭脖看向李俊峰轻问:“你朋友开的太快了,我刚刚一不留神没盯上。”
“啪!”李俊峰抬手就是一巴掌狠狠的掴在黄毛后脑勺上咒骂:“你特么当我从这儿跟你玩呢?知道自己啥身份不!”
“打他!该打!当俘虏都特么没有俘虏的觉悟,大哥你千万别惯着,下回直接搞脚踹他。”坐在我旁边的小绿毛冷不丁的咋吼。
我直接被这货猝不及防的一嗓子给吓了一哆嗦,气的攥刀就往他大腿上扎:“卧槽尼玛,你分清楚自己啥身份没?”
“哥,别扎我..错了,我真知道错了。”小绿毛缩着脖颈吆喝。
另外一边的小红毛,看出殡不嫌事大的昂头叫喊:“大哥,你不是总教我和老三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嘛,怕啥呀,跟他棱着脖颈干,我就不信他真敢弄死你。”
边叫嚷,小红毛边挑衅的朝我撇嘴:“姓王的,你别吹牛逼,真有能耐你就干死我大哥,不然我都不带看得起..尼玛币,拧我我干个**!”
话没说完,小绿毛一把掐在自己兄弟的大腿跟上,疼的直接破音。
“草泥马得周老二,你是希望我死了,接替我长子的位置继承咱家的三十亩责任田是吧。”小绿毛气冲冲的回头朝着自己兄弟咒骂:“老子早看出来你的狼子野心了,当初咱爹妈还活着的时候,你就见天给自己打扮的像个孝子,幸亏爹妈聪明。”
“你放屁,狗篮子才稀罕回家种田!”小红毛不甘示弱的吆喝。
听着这仨人剪不断理还乱的“家务事”,我烦的脑瓜子嗡嗡作响,直接攥刀顶在小绿毛的喉结上,表情阴森的训斥:“能特么闭嘴,消停会儿不?”
小绿毛原地颤抖两下,斜眼拿余光瞟了瞟泛着寒气的卡簧,干涩的狂点脑袋:“王大哥,我不说话啦,保证一个字都不带再说的,你把刀子往下挪一点吧,小心刀枪无眼、伤到和气..”
“没**完了是吧!”我握紧拳头“咣”的一下砸在他脑袋厉喝:“再让我听见你嘴里吐出一个字,老子立马让你感受一下什么叫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呜..”小绿毛立即闭上嘴巴。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这仨智障儿童总算安静下来,车子有条不紊的直奔羊城。
临近傍晚时分,快要驶回羊城的时候,我朝着李俊峰出声:“疯子,让他把车往白云山那边开,我记得那头有个叫黄婆洞的水库。”
“嗯。”李俊峰一记大脖溜子拍在小黄毛的脖颈上,瞪着眼珠子吓唬:“下高速以后,往东一直走,让你拐弯时候再拐弯。”
“大哥,那边是东啊?”小黄毛迷瞪的轻问。
“傻逼!”
“大沙雕,上北下南、左西右东,老子以前没教过你啊?咱们当杀手为啥老失败,就是因为你们义务不熟练。”
没等李俊峰发作,小绿毛和小红毛异口同声的叫骂。
“诶卧槽你奶奶个孙子的,你拿我这儿当小葵花课堂呢是吧?还特么晚上了现场说教,用不用我再给你配根小教鞭昂?”我薅住小绿毛的头发原地摇晃两下,直接被丫给逗笑了,用刀身在他脸上拍了两下呵斥:“继续给我保持安静。”
四十多分钟后,白云山附近的黄婆洞水库。
我们找了个没什么人的地方停下车,完事我和李俊峰,还有开另外一台车的孟胜乐将“红黄绿”哥仨从车里拽了下来。
知道这片有水库是因为我曾经跟王莽、常飞一块过来玩过夜钓,这地方有一部分包给了个人,剩下一大部分属于野地,平常几乎没什么人烟,是个审讯逼供的好去处。
让仨人肩并肩的蹲成一行后,我摸了摸鼻梁骨微笑道:“说说吧铁子们,接谁家的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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仨人互相对视一眼,小黄毛和小红毛同时眼巴巴的望向最旁边的小绿毛,那意思不言而喻。
小绿毛吸溜两下鼻子,倒也很光棍的昂起脑袋出声:“王先生,咱们行有行规,我们虽然是新手,但肯定也不能出卖雇主,这样吧,咱们按照江湖规矩,您给我来个三刀六洞,完事咱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
孟胜乐抬腿一脚“嘭”的射在小绿毛的胸脯上,气哄哄的吼骂:“去尼玛得,你搁这儿给我玩座山雕与杨子荣呢,还**跟我们扯上江湖规矩了,我就问一遍,说还是不说?”
小绿毛让踹的有点岔气,喘息好一阵子后,才再次抬起头,又摇了摇脑袋道:“不能说,这是规矩,不然以后,我们哥仨..”
“你没以后了。”孟胜乐从腰后摸出手枪,枪管直接顶在他额头上,不挂一丝表情的倒数:“三..二..”
“曹尼玛,你干啥!”
“别碰我大哥!”
蹲在边上的小红毛和小黄毛立时间情绪激动的挣扎起来,同时朝着自己大哥的方向拱动身体,别看仨人一路上骂骂咧咧,但真遇上事儿的时候,倒是没一个孬种,尤其是那种为对方不管不顾的架势,瞅着我心里还稍微有点小感动。
“兄弟同心是吧?”我搓了搓自己的下巴颏,凑到李俊峰和孟胜乐的耳边嘀咕几句。
“明白。”
“了解!”
李俊峰和孟胜乐一齐比划出个ok的手势,弯腰一左一右的薅住小红毛和小绿毛的衣领,蛮横的往车里拽。
“别碰我..”
“敢动我大哥,老子做鬼也不放过你们。”
小红毛和小黄毛连骂带动弹的试图挣脱开李俊峰,结果被我疯子哥一人一顿电炮飞脚瞬间干老实了。
把两人拖上车以后,李俊峰发动车子绝尘而去,现场只剩下我、孟胜乐和小绿毛仨人。
“你们把我兄弟弄哪去了?”小绿毛局促不安的喊叫。
“呵呵..”孟胜乐阴森森的龇牙一笑,双手揪住小绿毛的头发,粗暴的拽到水库岸边,接着拿卡簧割断绑在他双手上的皮带,一脚将他蹬进河里。
“噗通”
一声轻响,小绿毛荡起一阵水花,然后狗刨似的疯狂挥舞自己手臂扑腾,边朝着对岸游动,他一边叫骂:“姓王的,你别他妈犯我手里,不然我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叼着烟卷,双手后背朝他缓缓出声:“你只要敢跑,我就马上让我哥们弄死你俩弟弟。”
已经游出去七八米远的小绿毛闻声,马上又舞动自己“狗刨”的身姿,迅速朝我们所在的岸边游了回来。
等丫快要上岸的时候,孟胜乐从腰后掏出手枪,照着水面上“嘣”的扣响扳机,寒着面颊训斥:“往对面游,游过去以后再回来。”
小绿毛的身体还浸泡在水中,竭力昂起脑袋朝我们看了两眼,最后又心有不甘的冲着水库的对面扑腾。
盯着他的背影,我饶有兴致的朝孟胜乐努嘴:“你说他能游几个来回?”
孟胜乐想了想后说:“最多仨来回,这水库至少三十多米宽,平常人游一个来回就得累的腿抽筋。”
我席地而坐,伸出巴掌道:“咱俩打个赌吧,我赌他能游五个来回,输了的给对方洗一个月裤衩子。”
孟胜乐也一屁股崴到我旁边坐下:“赌呗,不过话说回来了,这仨还真是奇葩,就他们自己研究出来那个什么七星梭子,我研究一路上,都没研究明白究竟是咋回事,要不是给七哥去个电话,七哥说真有人能做出这玩意儿,我还寻思他们吹牛逼呢。”
我使劲吐了口烟雾笑道:“奇葩也叫瑰宝,至于他们仨究竟属于那种,咱还得再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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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38 德智体美
我和孟胜乐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闲扯着,眼睁睁看小绿毛从水库里来来回回游了四个多来回。
到第五次的时候,小绿毛气喘吁吁的趴在水库岸边,累的直翻白眼呢喃:“你..你们嘣死..嘣死我吧,我实在..实在是游不动了,行行好,赐我个痛..痛快。”
“能好好交流一下子不?”孟胜乐走到旁边,拿脚踢了两下浑身湿漉漉的他笑问:“你要说不能,那我们赏你个痛快,完事再继续研究你两个兄弟。”
一听说我们要拿他弟弟说事,小绿毛咬牙切齿的爬起来低吼:“大哥,祸不及家人,有啥招你们冲我来行不?”
“闹呢老弟?说的好像你俩兄弟没参与绑架我们似的。”孟胜乐“蹭”一下摸出来手枪,弯腰戳在小绿毛的额头上,面无表情的出声:“叫什么?”
“周德。”小绿毛毫不犹豫的回答。
“你俩兄弟呢?”孟胜乐又接着问。
“周智和周体。”小绿毛抹擦两下完全被水打湿,软绵绵趴在脑门上的绿毛,有气无力的蠕动嘴唇。
听到他的名字,我和孟胜乐同时被逗笑了,孟胜乐一脚踹在他身上轻问:“嘿卧槽,你爹挺关心四个现代化啊,这是要让你们哥仨德智体美全面发展呗。”
小绿毛表情认真的回答:“嗯,我小妹儿确实叫周美美,我父母都是种田的,没什么文化,在我们那边有个讲究,生孩子看到第一眼是什么就叫什么,生我们哥仨的时候,我爹正好看到我们村的小学贴标语。”
“得亏你爹看到的是标语,这特么要是看到公厕,还不得按屎尿屁给你们定名字啊。”孟胜乐揪了揪鼻子,眨巴眼睛道:“哪的人?”
小绿毛干咳两声,吐了口水出声:“内蒙包头得,跟吕布老乡。”
孟胜乐饶有兴致的努努嘴:“诶我去,你还特么读三国呐,知道赵子龙哪的人不?”
“好像是石家庄那边的吧。”小绿毛歪头想了想后说:“其实我们内蒙有挺多英雄好汉得,比如..”
“比如个**。”眼瞅孟胜乐成功被这小子转移了视线,我无语的一脚踹在他身上喝骂:“你跑这儿给我们科普历史来了?基本资料我也了解差不多了,说说主题吧,谁喊你们办事的?抓我还是杀我?”
“抓。”小绿毛咬了咬嘴皮挤出一个字:“不过你问我谁安排我们干的,我真不能说。”
看我脸色要变,他马上摆手解释:“大哥,你先别急赤白脸得,不是我不想说,是我真不知道,这活是我们老家的一个社会大哥介绍给我们的,那社会大哥也是通过别的朋友接上的活,可能连他本人都不清楚。”
“说具体点。”我沉默一下后,从兜里掏出烟盒,点燃两支,递给他一支,然后自己叼起一支道:“把你知道的全部告诉我,前因后果一个字不能差。”
“好。”小绿毛捡起香烟,使劲嘬了一口道:“我们那边主要是种莜麦和荞麦的,前年冬天..”
“嘭!”
我一脚射在他脑袋上,横着脸破口大骂:“你特么搁这儿涮我呢,还前年冬天,你咋不从你刚降生那会儿跟我说起呢!”
小绿毛很是委屈的摸着脸颊嘟囔:“大哥,不是你让我讲前因后果嘛,我不得把因为什么事情欠下来的钱告诉你,就是因为缺钱,我们才不得已接下来这趟活。”
“我就听这事儿。”我发现跟面前这个智障孩儿似乎有沟通障碍,我问城门楼子,这逼养的跟我扯**头子,完事直接把我领进傻逼的领域里,用他最擅长的方式给我唠无语。
auzw. p;#109;“这事儿啊..”小绿毛咬着烟嘴陷入沉思,几秒钟后,长吁一口气道:“大概是上个月吧,我们哥仨到市里面卖完粮食,天色已经晚了,我寻思着住旅馆挺贵的,因为我们之前盖房子拉了不少饥荒,所以就找了个网吧兑付一宿,老二和老三玩吃鸡,我看电影..”
我恨恨的举起拳头咆哮:“草泥马得,继续给我快进!”
“别急别急,就快到了,我正看电影的时候,感觉有点饿了,就出门买桶面,网吧里的泡面死贵死贵的,还都是过了保质期。”小绿毛吧砸两下嘴唇道:“然后呢..老二还尽事儿,非想要啃鸡爪子,就是一块钱一包的那种..”
“乐子,给我嘣了他!”我咬牙切齿跺了跺脚。
碰上一个智障已经够特么让人憋屈了,更憋屈的是这个智商还是个话痨,扯十句淡,愣是没有一句有用的。
“别介大哥,马上到主题了。”小绿毛连连摆手喊叫:“我出去买鸡爪子的时候,正好碰上几个小流氓欺负一个漂亮姑娘,咱好歹是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人,那我能惯着他们?结果直接冲过去,三下五除二把那几个小盲流子给干跑了,谁知道那几个小盲流子是跟我们市一个挺牛逼的社会大哥得,当天晚上后半夜,那社会大哥喊了好几车人上网吧抓我,我们哥仨就在网吧跟他们嘁嗤咔嚓的干起来了。”
“然后呢?”我皱着眉头问。
“我差点把那社会大哥给嘣了,他可能也是起了爱才之心吧。”小绿毛越说越亢奋,干脆坐起来,像个讲评书的一般拍着大腿,唾沫横飞的出声:“完事我们也算不打不相识,就跟社会大哥成了朋友,那大哥一听说我们特别缺钱,然后就说介绍我们个赚大钱的好活,然后给我们买的机票,一路送我们来的鹏城。”
说完以后,他舔舐两下嘴角道:“事情经过就是这样的。”
“没了?”我狐疑的看向他。
“没了。”他迅速点了点脑袋道:“上哪找你,你长什么样子,都是那个大哥给我发的信息。”
“嘶..”孟胜乐倒吸一口凉气道:“不对啊,咱们仨来鹏城,谁也没通知,怎么会有人提前知情呢?会不会是家里有..”
“没根儿的事儿别瞎猜。”我白了他一眼,继续俯视小绿毛道:“你没说真话,你老家的社会大哥是怎么知道我信息的?我这辈子连内蒙都没去过。”
“大哥,骗你我是小王八,真是他给我发的信息,不信你看..”小绿毛有点着急,忙不迭抻手摸向口袋,掏出一部手机来解释:“你看昂,微信的聊天记录我还没删..卧槽!我手机进水了,看不了机了。”
一边拼命甩着还在滴答水渍的手机,小绿毛一边满脸揪心的望向我问:“大哥,你们这边有修手机的不?我手机里存老些有用的东西,这要是坏了..”
“嘭!”
孟胜乐蹦起来一脚踹在他的脑袋上,棱着眼珠子咒骂:“你他妈都快活不起了,还有时间关心手机?”
“不是,我这手机新买的,花了两千多呢..”小绿毛全然没有在意挨在脸上的脚印子,红着眼圈,一副要给谁奔丧的沮丧语调道:“主要我还有几个挺好的网友..”
“嘿卧槽!”
“尼玛勒个大裤衩。”
我和孟胜乐刹那间被这小子神奇的脑回路给打败了,异口同声的咒骂。
我强忍着又气又想笑的复杂情愫,耐心朝他开口:“哥们,你不是差钱嘛,这样行不?你跟我交个底,说句实在话,这次雇主花多钱,我出十倍给你,完事再从老家给你们哥仨盖一栋大房子。”
“大哥,我真不知道背后的老板是谁,就连我们市里那个大哥也说,他是替人办事的,他都没见过幕后真正的大老板。”小绿毛昂起苦瓜似的脸蛋子回应一句,接着又使劲甩了甩淌水的手机小声念叨:“也不知道还能不能修的好,修不好的话往后咱们联系金达莱花她们几个浪娘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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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39 苍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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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着精神病似的小绿毛来回打量几眼后,我和孟胜乐眼神交流几秒钟,再次让他干无语了。
孟胜乐长吁一口气,蹲到小绿毛的跟前,语重心长的发问:“哥们,你到底想要啥?咱别老揣着明白装糊涂好使不,你说这深更半夜得,真给你淹死在水库里好呀?”
“大哥,我真不知道幕后老板是谁。”小绿毛也明显有点没耐心了,小心翼翼的将手机放到旁边,拍着胸脯发誓诅咒:“儿砸撒谎,我要是知道的话,早就告诉你们了。”
我皱眉沉默一会儿后,朝他摆摆手道:“不知道是吧?行,那你走吧。”
小绿毛昂起脑袋,斗鸡似的吆喝:“我走?那我俩弟弟咋办?”
那架势就好像,我抓他们不应该似的。
“我给你俩选择,要么把跟你们牵头的人找出来,要么我弄死你俩兄弟祭旗。”我阴森森的竖起两根手指头道:“你有三天时间置办后事,三天以后,我听不到想要的,会想办法登报告诉你,这地方无意间淹死俩落水青年。”
我感觉从这小子嘴里根本问不出来什么有用的消息,所以打算换个套路,省的老被这傻逼牵着鼻子走,拜拜折腾大半宿。
小绿毛气呼呼的骂咧:“姓王的,你这么整就没意思了,我们就是拿钱干活的..”
“既然想特么赚卖命钱,那就得琢磨好随时圈地给自己立坟圈。”我弯腰扒拉两下小绿毛的脑袋,随即将他咧嘴一笑道:“我就给你三天时间,三天以后要是我啥啥没捞着,那咱们只能在银河公墓见。”
说完以后,我招呼上孟胜乐直接转身上车。
“诶王先生..王哥,老王!咱再好好聊聊呗..”
车子启动以后,呆若木鸡的小绿毛突兀爬起来,撵在车后面大声吆喝。
透过后视镜瞟着撒丫狂撵的小绿毛,我再次无奈的叹了口气。
对于这类人,我真的是一点辙没有,劈头盖脸的揍他吧,他一点不害怕,真急眼杀了他,又不值当,所以只能使这种另类的方式盘盘道,试试能不能诈出来点啥。
孟胜乐边开车边笑呵呵的问我:“这家伙明显脑回路不正常,三天之后你还真准备送另外俩精神病去火葬场啊?”
“送个屁,这样的人能不招惹尽量不招惹,三天以后要是啥结果没有,直接把那俩玩意儿放了。”我头疼的揉搓两下太阳穴苦笑:“这仨狗篮子装傻充愣可能是假的,但互相之间的兄弟感情绝对是真的,整死一个,后半辈子别想消停。”
孟胜乐点燃一支烟轻声道:“这种虎逼的魄力还是不错的,留在手底下当炮灰,很多事情能事半功倍,你没发现吗?这哥仨似乎根本不知道啥叫害怕。”
“魄力决定他们能赚多少钱脑子决定的赚完之后有没有命花。”我舔舐一下嘴角摇摇脑袋。
四十多分钟后,我们回到一号店。
从某个房间里,我见到了被分别铐在床头和床尾的小黄毛和小红毛,哥俩的脸上遍布淤青,脑门和脸蛋子上多出来好几条指甲抓出来的血道子。
我看向李俊峰问:“你又收拾他俩了?”
“没有,他俩自己打起来的。”李俊峰翘着二郎腿边看电视边捧着碗速食面“吸溜吸溜”的吧唧嘴:“刚刚回来的时候,小黄毛好像骂了句小红毛他妈怎么着,小红毛一下子急眼了,俩人抱在一块互殴,我特么还打了半天和事老。”
说着话,李俊峰举起自己的手臂苦笑:“看给我胳膊上挠的。”
他的手臂处也有好几条炒土豆丝的血道子。
“奇葩,绝对的奇葩。”我扫视一眼五官轮廓有七八分相像的黄毛和红毛,哭笑不得的拍了拍脑门子道:“歇着去吧,待会让余佳杰安排几个小兄弟看着他们。”
见到我进来,小黄毛和小红毛同时蹿起来,挣着手腕子上铁铐“哗哗”作响的低吼咆哮。
“姓王的,我大哥呢?”
“老子警告你昂王朗,我大哥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他妈全家都别想好过..”
“傻逼啊你,大哥说过祸不及妻儿,你骂他就骂他呗,扯人家家里人干啥。”
“草泥马得,我乐意咋说咋说,跟你有关系吗?”
前一秒钟,两人还同仇敌忾的冲我喊叫,后一秒钟哥俩就又一言不合的吵吵在了一起。
要不是一个被锁在床头,另外一个铐在床位,我估计他们能当场打起来。
我背着手审视一下二人,刚准备往前迈步时候,李俊峰一把薅住我胳膊摇摇头道:“别搭理他们,这俩狗篮子鬼得很,回回借着内讧的由头想找机会跑路。”
“嗡嗡..”
就在这时候,我兜里的手机突兀震动,看了眼居然是王莽的号码,我迷惑的接了起来:“怎么了莽叔?”
电话那头传来一道陌生的男音:“你好,请问你认识这个手机的主人吗?我们这里是广医二院的急诊科。”
“广医二院?医院吗?”我愣神的轻问。
那人继续道:“对,手机的主人十分钟前突然在一家饭馆昏迷,被热心群众送到了医院,如果您是手机主人的朋友或者家人,请赶快来一下,或者帮我们通知一下他的家里人,我看到通话记录里,他和你的通话次数很多。”
听到对方的话,我马上火急火燎的接茬:“广医二院是吗,我马上过去。”
同时边朝门外走,边招呼李俊峰跟我一块。
不多会儿,我俩驱车跟着导航直接赶往位于海珠区的广医二院。
坐在车里,我边联系王莽公司的几个高层,边烦躁的嘟囔:“咋特么会好端端的晕倒呢,老头前几天不是天河区住院的嘛,没事跑海珠那边瞎溜达个什么劲儿。”
李俊峰递给我一瓶矿泉水轻声安慰:“朗朗,你先别着急,岁数大了,身体有个什么不合适也正常,我觉得你应该通知一下小影,毕竟她才是莽叔最亲近的人。”
“诶,小影对我敌意特别大,如果是旁人联系她估计还能去,我联系的话,她指定又认为我和王莽故意设套骗取她可怜。”我叹口气,迟疑半晌后,按下王影的号码。
电话是通着的,但我打了半天那边愣是没人接。
“算了,咱们先过去吧,指不定她已经到了。”我搓了搓脸颊呢喃。
晚上十一点多钟,海珠区,广医二院的急诊室病房里,我总算见到了王莽。
跟医生刚刚形容的夸张情况明显不同,我们过去的时候王莽已经苏醒,正倚靠在病床上慢条斯理的捧着水杯,见到我们急匆匆的进门,王莽抬头笑了笑,声音哑涩的开腔:“我都跟医生说了,没什么事情就是普通的血糖低,他们非要小题大做。”
“血糖低能晕倒啊?”我长舒一口气,坐到他旁边埋怨:“你说你好好的在天河区住院,大晚上跑到海珠区嘚瑟个毛线,得亏这是碰上好心人..”
“哈哈,老子没你想的那么脆弱。”王莽拍了拍自己胸脯,话没说完,就一阵剧烈的咳嗽。
“行了,快别吹啦,感觉哪不舒坦,咱们让医生再好好检查一下。”我皱着眉头关切的说。
这段时间,我一直没顾上来看王莽,结果突然发现他好像老了很多,过去黑白参半的头发现在大部分变成了花白,而且明显掉了不少,尤其是额头那块,都快脱成秃子了,额头上的皱纹更是深深浅浅的密布,最让我意外的是,他的两颗门牙好像也掉了。
我往他跟前坐了坐,一把握住他的手背询问:“咋回事啊叔?是公司碰上什么坎坷了吗?你这么一下子老了这么多?”
王莽摇摇脑袋,剧烈咳嗽两下笑应:“哪有什么坎坷,人嘛,到一定年龄就会老,你别笑话,将来你可能还不抵我呢,咳咳咳..”
2040 人老自多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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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老自多愁,水深难急流。
关于变老,永远都是个唠不完扯不明的伤感话题。
瞅着明显尽显老态的王莽,我怎么也没办法把他和那个曾经气势如虹,高呼脚踏天娱,手拨叶家的霸道男人联系到一起。
“不叫事儿哈,你咋瞅着比我还病恹恹的呢。”王莽放下手中的被子,左手反握住我的右手,右手轻轻拍打两下我的手背浅笑:“其实我真没啥事,就是突然间想起来十多年前,我刚到羊城那会儿,在海珠区的一家小饭馆喝过一回米酒,不知道为啥突然馋这口,所以就过来散散步。”
我翻动两下白眼珠子嘟囔:“自个啥身体自己心里没数呐?还喝酒..”
话说完以后,我突然发现自己对他好像有种儿子疼老子的那种特殊情愫。
“这话说的实在,自己啥身体自己心里真没数。”王莽摇了摇脑袋叹息:“就像我总觉得自己还是那个手握寒刀,枪挑豪杰的魁梧小伙,但实际上我现在连多抽一根烟都会控制不住的咳嗽。”
听到他这话,我瞬间沉默了,因为根本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宽解他。
“疯子,你帮我出去买碗面吧,出了医院往北走,大概过两个交通岗,能看到一家叫阿春面馆的,他家做的鸡汁面特别到位。”王莽昂头冲着李俊峰招呼。
“行。”李俊峰毫不犹豫的转身出门。
“胃口还挺好,胃口好就说明啥事没有,等你好了,咱俩约上常飞一块钓鱼去。”我挤出一抹微笑,替他掖了掖毯子道:“阿生也回来了,你不老说他在钓鱼上面比我有天赋嘛,回头咱们比一比。”
“朗朗啊,人都说五十知天命、六十而耳顺,我这在五十和六十之间徘徊的岁数真是啥都能感觉的到。”王莽抿了抿嘴角道:“我有种感觉,这把躺下了,我可能再难爬起来了。”
“尽扯淡,五六十岁的男人正龙精虎猛呢,我邻居家大伯,六十来岁还跟老婆离婚,嚷嚷着要再娶个小媳妇呢。”我有些着急的打断他的话,瞪着眼珠子念叨:“你刚刚自己不是还说了嘛,啥事都没有。”
“呵呵..”王莽敷衍的笑了笑,费劲巴巴的爬起来,从旁边的床头柜抽屉里翻出来一个棕黑色的钱包。
钱包的款式很老旧,外皮更是磨的油光油光的,有好几处地方甚至都破皮了,看得出来应该用了很久,对于王莽这种身价的人来说,不说一天扔几个lv都不心疼吧,但至少让自己用个档次点的钱夹子肯定没问题,看得出来这钱包对他肯定很重要。
他打开钱包,指了指里面镶嵌的一张烟盒大小的照片道:“这是我们一家唯一的一张全家福,那会儿小影才两岁多点,我有次去山东办事,路过崇市时候,回去看了眼她们母女,她妈妈非拉着我拍照。”
相片上的褶痕很明显,画面里的王莽正指青春,还梳着个那个年代特别流行的“陈浩南”式大波浪,看的格外流里流气,而他旁边站着的女人,也就是王影的母亲则显得分外恬静,模样和现在的王影更是七七八八的相像,怀抱中搂着个假小子似的小女孩,应该就是王影本尊。
王莽伸出枯瘦的手指轻轻抚摸相片,脸上洋溢着回忆的笑容轻声念叨:“小影小时候可皮了,就照相那一会儿工夫,尿我身上一回,揪我头发好几回,一眨眼的功夫,她都长那么大了。”
我知道老头这是想闺女了,笑着安慰:“叔,我联系过小影了,她可能在忙吧,看到我短信应该会过来的。”
王莽的眼眸跳跃几下,将钱包合上,沉声道:“她不会来的,在她心里认为,我不管变成什么样子都是罪有应得,不过她认为的也没错,我落到今天这一步,确实是自己咎由自取,当初小影妈妈哭着求着让我别走,甚至都给我跪下了,我还是头也不回的走了,并且一走就是这么多年。”
我蠕动两下嘴唇,没有接他的话茬,王影不论对错,都是他的家务事,我一个外人跟着瞎掺和不合适。
我俩互相间沉默几秒钟后,王莽突兀开口:“小朗呀,变老是人生的必修课,而变成熟是人生的选修课,我给你说这些,让你看这些,并不是想要证明什么,只是想告诉你,不要学我,让自己成熟的那么晚。”
“嗯,我记住了。”我轻轻点头。
“踏踏踏..”
这时候,房间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跟着六七个西装革履的青中年闯了进来。
“王总,您身体不要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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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帮您预约好医院了,王总要不您出国检查一下吧。”
进屋以后,那帮人纷纷簇拥到王莽的跟前七嘴八舌,我一看全是青云国际的高层,就随便找了个借口走了出去。
走廊里,我背倚着墙壁点燃一支烟。
病房里,隐隐约约传来几个高层和王莽说话的声音。
“王总,头狼公司的段磊前段时间从咱们这里借走一千多万,您看需不需要催一下,您这突然病倒了,万一将来他们不认账的话..”
“是呀王总,公司的事情您最好还是立一份书面的嘱托,王朗对您这么殷勤,绝对不是什么好现象,咱们青云国际毕竟还有小影这个继承人..”
“立什么遗嘱吗?你们是希望我快点死,然后欺负小影少不更事,还是盼着青云国际早点倒闭?我是有病了,但是并不瞎,小朗对我什么样子,我比你们都清楚!”没等那帮高层絮叨完,王莽突然大发雷霆。
听着屋里闹哄哄的交流,我吐了口浊气,一脚踩灭烟蒂,然后径直走向医办室,朝着一个正埋头做笔录的医生轻声问道:“大夫,303病房的那位患者究竟是怎么回事?就是紧挨着急诊室那个老头。”
“你说昏迷那个啊?”医生回头看了眼我,随手拿起病历本翻阅几下后,紧绷着脸颊训斥:“肾功能衰竭、心率过快、肺部还有一大片阴影,需要进一步检查,不是我说你们这些当儿女的,不要只管着赚钱,自己生活,能不能多关心一下老人,真等他哪天不在了,你们哭瞎眼睛都于事无补。”
说老实话,我并不懂他说的那些医学专用词汇,但感觉应该很严重,马上发问:“您刚刚说的这些病症,还有没有的治?”
医生歪脖来回打量我几眼道:“心率过快可以控制,只要保证你父亲不要太过于激动或者悲伤就可以,肺部的阴影处需要进一步检查核实,至于肾功能衰竭的话,如果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可以寻找肾源,做移植,或者是透析。”
几分钟后,我从病房里出来,迟疑好一阵子后,再次拨通王影的号码。
恼人的等待音“嘟..嘟..”响个不停,可那边的王影就是死活不肯接听。
连续给她打了四五通电话都无果后,我编辑了一条短信给她发送过去。
不多会儿,李俊峰买回来一碗王莽心心念念想吃的鸡汁面,王莽也正好将几个高层打发走,伺候老头吃完饭以后,又陪他聊了会儿天,看时间不早了,我示意李俊峰先回去,我留下来陪床。
“你也走吧,一天到晚忙的屁股冒烟,不用把精力都浪费到我身上。”王莽笑呵呵的摆摆手驱赶我:“小朗,你记住,只要你莽叔活一天,青云国际和头狼就是一家人,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希望你仍旧可以拿小影当一家人对待。”
“叔,别唠这些没用嗑行不?”我皱眉打断:“你肯定能活的比我长久,整不好你都能把我送走。”
“哈哈,那就借你吉言呗。”王莽大笑着点点头:“还有件事儿,跟常飞之间,你要做的是变成朋友关系,不是从属,跟他若即若离,不远不近最好不过,千万不要真正踏进他的圈子里,在政治这个大漩涡面前,不管多大的组织和个人都没有丝毫自由,切记啊!”
“好,我记住了。”我使劲点点脑袋。
“走好每一步,别让自己留遗憾。”王莽挥挥手跟我道别。
从病房里出来,我直接拨通张星宇的号码。
“嘛事?”这货肯定是在玩手机,几乎秒速接起。
“你这两天跑哪了?”我沉声发问。
“呃..”张星宇顿了顿,岔开话题:“出趟远门,见两个好朋友,有事啊?”
我也没多想,直接道:“你之前不是说天门那边有家自己的私人医院,还有几个医术特别好的大夫吗?帮我联系一下,莽叔病倒了,病情还挺严重的,但他挺抗拒治疗的,我寻思到时候直接给他硬送去上海。”
“王莽病倒了?意思是特别严重呗。”张星宇愕然出声,随即莫名其妙的“嘿嘿”怪笑两下,大包大揽的承诺:“哦**k,我马上联系陆峰,你准备准备,看安排谁送莽叔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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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41 我心里有谱
“行,我待会安排一下,你那边联系要是好了,就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我摸了摸鼻梁应声。
说罢话,我就准备挂断手机。
张星宇冷不丁喊叫出声:“诶朗朗,你确定王莽是真病了吗?他该不会是想玩什么路子吧?”
“玩鸡毛路子,我刚问过医生,肾功能衰竭,还有什么心脏不好啥的,反正一大堆随时可能要命的病状,你赶紧联系吧。”我没好气的骂咧,说着话,我突然意识到张星宇这话问的有点莫名其妙,慌忙提高调门警告他:“我告诉你昂,青云国际和头狼是兄弟联盟,莽叔对我更是没得说,你别特么动不该有的歪脑筋。”
张星宇顿时沉默,久久没有开腔。
“听没听见啊?”我心口的不安愈发剧烈。
张星宇喘息一下道:“朗朗,你说王莽活着的时候,青云国际和咱们是兄弟联盟,我相信,可要是没了呢?咱们头狼和青云国际还能保持现有的这份默契吗?假设接手的是王影,还好说一点,你俩之间的关系比较剪不断理还乱,可如果又蹦出个唐缺怎么算?”
我楞了几秒,随即烦躁的打断:“哪有那么多假设如果,小影就是青云国际的合法继承人,而且现在也没到聊这个的时候,莽叔的身体确实出现问题,但我问过医生,并不是无药可治。”
“你我都不是傻子,互相之间心里也很明白,王莽就算真把青云国际的盘子交到小影的手里,她能接得住吗?”张星宇语重心长的出声:“王莽明明知道你和小影的那种关系,为什么仍旧肯帮扶你,帮扶头狼?目的就不是希望等他百年之后,你会顾念旧情,帮着青云国际保驾护航嘛。”
“是。”我毫不避讳的承认。
王莽是个狠人,也是个枭雄,之前为了帮助王影名正言顺的上位,不惜接着唐缺的事由快刀斩乱麻,一次性肃清了青云国际内部的所有不安定因素和那帮陪着他打江山的老兄弟。
但即便是这样,也不能否认他对我的好。
“可问题的关键是,咱们除了酒店行业以外,不论是建筑、地产都和青云国际有直接冲突,王莽活着,一切问题都不是问题,他没了,鸡毛蒜皮的事儿都能砸出来个大坑。”张星宇苦口婆心道:“假设小影真能如愿上位,可她毕竟是个女人,女人的耳根子软是通病,架不住底下人逼逼叨叨,再因为点什么事情跟咱卯上了,你说你是还击还是不还击?还击吧,以你的性格绝对不会一次性把事情做绝,可王影绝对不会那么想,不还击吧,又没办法跟底下这帮兄弟们交代,所以我觉得趁着王莽病倒了,咱们可以好好运作一下这事儿。”
“运作啥?你是想让我篡莽叔的权,还是夺掉他打拼了半辈子的位?”我一下子急眼了,粗声粗气的喝骂:“胖子我告诉你昂,不论莽叔咋样,也不管我和小影将来会变成什么关系,这事儿绝对不能干,咱们捞偏门不假,但他妈必须有底线,不能见肉就咧嘴。”
“你就是缺心眼,你以为现在还是你为我肝胆相照,我替你两肋插刀的年代啊?”张星宇破口大骂:“你觉得王莽是真心实意对你好吗?他就是怕自己不在了,挡不住咱们前进的步伐,才故意跟你亲近,如果他身体没毛病,如果他再年轻十岁,就咱们这样有野心的小团伙,分分钟被他灭掉。”
“不管他是咋想的,我肯定不能照着你想的去做。”我斩钉截铁的回应:“这事儿不研究了行吗?咱俩都当回傻子,照着莽叔挖好的圈套跳,算我拜托你了。”
“呼”张星宇重重的吐了口浊气,感慨:“你这人赢在有情有义上,但你亏在重情重义上,不听我的建议,你早晚得后悔,算了,我马上联系陆峰吧。”
结束通话以后,我回头看了眼医院的方向,心情沉重的招呼上李俊峰驱车返回。
一路上我都闷着脑袋不吭声,脑子里回映着刚刚和张星宇的对话。
实事求是的讲,张星宇的担忧和顾忌并无问题,可对于王莽、王影,我的私人情感多过一切因为所以,尤其是王莽现在刚刚病入膏肓,我就磨刀霍霍的看向青云国际,这事儿我是真做不来。
回到酒店,我倚在车座上没有下车,自顾自的点上一支烟,朝着李俊峰道:“你先歇着吧,这几天准备准备,等常飞那边联系好,你和乐子就赶往去伊l克。”
李俊峰坐在司机位上没动弹,挪揄片刻后开口:“其实胖砸说的也有点道理,王莽活着的时候,青云国际跟咱不分彼此,他如果没了,底下那帮高层指定会怂恿小影跟咱们决裂,小影本身对你误解就挺大的,架不住人总在耳边墨迹,咱们就算不霸占青云国际的产业,但起码得有个准备。”
我吐了口烟雾,皱眉反问:“怎么准备?提前买通青云国际几个高层,许重利诺未来,让他们帮着先架空莽叔,再架空小影,完事咱们遥控青云国际吗?”
“不说架空,至少有一天咱们和青云国际真撕破脸皮的时候,还有人能帮着咱们说话,咱也不至于对于他们的动向一无所知啊?”李俊峰抿嘴道:“你要觉得这事儿做的有违道义,那我就帮你安排,前几天我和青云国际两个副总总一块打牌喝酒,关系处的不错。”
“别捅咕了,前面有个唐缺已经狠狠的伤过莽叔心一把,我再补刀,真有可能随时把他气死。”我态度仍旧决绝的摆手:“不管莽叔在和不在,咱们尽可能和青云国际处好关系就ok,不研究了。”
“唉”李俊峰摇了摇脑袋,打开车门蹦了下去。
自从唐缺事件以后,王莽对青云国际的掌控力貌似变得集中,实际上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已经“廉颇老矣”,不止是他手底下那群高层,就连一些中层其实都在有意跟我们维持好关系,这种时候,我们想要往他公司里安插几颗钉子,其实特别简单。
我正胡思乱想的时候,兜里的手机震动起来,张星宇给我打来电话:“上海那边,我已经都联系好了,地址和过去以后找谁,我短信发给你,朗朗你再考虑考虑我的建议,咱们不是一定要和青云国际翻脸,而是为了避免将来的麻烦”
“这事儿不说了好吗?”我打断他的话:“我心里有谱。”
“你有**谱,拜拜!”张星宇气呼呼的爆了句粗口。
挂断电话后,我又拨通余佳杰的号码:“杰哥,我短信发给个地址和手机号码,你现在带几个信得过的兄弟去趟海珠区的广医二院,把王莽送过去,不管他同意不同意,抬也得给我抬去上海,路上务必要保证他的安全。”
“明白。”余佳杰利索的回应。
我又想了想后承诺:“等事情办完以后,你就去三号店述职吧。”
余佳杰和李新元、姜铭算得上同一时间跟我的,初入羊城那会儿,凭着他本地人的身份,也属实帮我们解决过不少麻烦,现在李新元接管一号店,成了家里明面上的负责人,而姜铭成天跟着大壮、董咚咚和尿盆,也算有了自己的事业,唯独余佳杰还有点漂浮不定,所以我寻思这把彻底帮他稳定下来。
给余佳杰通完电话后,我沉吟片刻又拨通郑清树的号码:“树哥,你去趟广医二院,我让余佳杰他们送王莽去上海看病,你陪着一起,但你不要露面,就躲在暗地里,不要被任何人知道。”
交代好一切后,我才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办公室里。
一夜无话,第二天天才蒙蒙亮,我就被手机急促的震动给惊醒,看了眼是王影打过来的电话,我当即一激灵坐起来,按下了接听键
2042 农卡中的皇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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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昨晚上给我打电话了?”
手机接通,传来王影慵慵懒懒的询问,听架势好像还没睡醒。
我运了口气道:“嗯,你爸病了,这次情况有点严重。”
“哦。”王影不冷不热的应了一声:“病了就看医生呗,你跟我说,我也不会治病。”
听着她明显没什么情绪变化的语调,我心口陡然蹿起一股子邪火,强咬着嘴皮没有发作:“你不觉得他此时很需要你的关心吗?哪怕是一句虚伪的询问,可能也会让他很暖心。”
王影仍旧很平淡的应了一声:“哦,知道了,还有别的事情没?没有的话,就这样吧。”
我倒吸一口气道:“给他打个电话吧,他毕竟是你爸。”
“嗯,有时间会打的。”
王影的这句话直接激怒了我,我当即没有忍住,直接低吼:“什么他妈叫有时间会打?你很忙吗?着急跟哪国总统会晤啊!之前我觉得你起码做人还有点追求,不论是唱歌当网红,还是拍什么电影,最起码通人性。”
“呵呵呵..”王影发出一阵好像讥讽似的笑容。
我吞了口唾沫接着喊叫:“究竟因为点啥啊,你现在咋变成这样了?你大把大把花他钱,买车购物时候,怎么不说自己没时间,你跟朋友花天酒地时候怎么不说自己很忙,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现在每天都干嘛,你他妈无非不就是吃吃喝喝,过着东跑西颠的残废日子吗?为什么跟他打个电话,这么困难!”
吼完以后,我发出吭哧吭哧剧烈的喘息声。
对于王影,我其实内心里一直有股子愧疚感,一般能忍着,尽可能不会多言语,但她此刻的态度,属实让我觉得陌生,甚至产生了一抹厌恶。
停顿几秒钟后,王影轻飘飘的问:“骂完了吗?骂完就挂断吧,我还以为你能一直保持风轻云淡呢,敢情你还是个凡人,也有正常人的喜怒哀乐呀。”
“别扯这些没用的,你不用觉得好像全世界都亏欠你,其实谁特么都不欠你!”我恼火的咆哮:“生而未养,断指可还,生而养之,断头可还,他就算前几年对不起过你,至少还赐给你一条生命,你凭啥总站在一个债主的身份去审视?”
“呵呵呵..”王影再次发出一阵嘲弄的笑声。
我咬牙沉声道:“你笑什么,我说的有错吗?你总是喊叫他欠你,你恨他,有能耐你别花他一个子儿啊,有能耐你给自己身体里的血液全都抽出来甩给他,什么事情都得有完有了,他老了,身体一天不如一天,说句难听话,咱谁都说不准,每一次分别会不会就是永别,难道非要等他彻底闭上眼那一刻,你才觉得扯平了吗?”
“我笑是因为你搞笑,身份不一样,觉悟好像也随之提高了哈,现在都懂的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不再像过去那么动不动就骂娘臭爹的跟人吆喝,你进步棒棒的。”王影讽刺的回应一句。
不等我说什么,她继续道:“既然你跟我讲道理,那我也跟你摆一下事实,你能理解从有你真好再到没你也行,这中间的弯弯道道吗?你又能理解什么叫举世无亲、孤苦伶仃吗?”
听到她的话,我语塞的抿了抿嘴角。
“你没有走过我的路,没有尝过我的痛,又凭什么像个圣人一般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指责我任何,你和王莽臭味相投的主要原因是因为你们从骨子里都是一种人,面对他的现在的处境,你不过是兔死狐悲罢了。”王影也骤然提高调门:“还有,我和他怎么样,是我们的家事,和你无关,也和你注定永远不会有关。”
这句话说罢,她直接“啪”一下挂掉了电话。
我盯着已经挂掉的手机屏幕,迟疑片刻后,给她编辑了一条长长的短信,解释我昨晚上亲眼看到王莽随身带着的钱包里,有他们一家的合照,还说了很多王莽的辛酸。
准备发送的时候,我又犹豫了。
此时的王影完全就像是个处在叛逆期的小孩儿,无论我说什么做什么,她都感觉我目的性不纯粹,说的越多,似乎越容易让她反感,僵持好一会儿后,我将没短信暂时先放到了草稿箱,打算等过一两天她心情平复下来,再好好的跟她说。
从床上爬起,简单了冲了个凉水澡后,我打算去看看被锁在房间里的小黄毛和小红毛。
刚一出房门,兜里的手机突兀响了,看了眼是个陌生号码,我顺势接起:“哪位?”
电话里传来一道大舌头:“雷猴啊,系不系王先森..”
“我不买保险。”我烦躁的按下挂机键。
半分钟不到,那个号码又给我打了过来。
本身刚刚和王影吵吵了一顿,我就一肚子邪火没地方撒气,瞬间接起电话,张嘴就骂:“你特么是不是有病啊?”
电话那头这回换成了正常的语调:“老弟儿,弟儿啊,你别急眼,我不是卖保险得,我声音你听不出来了嘛?”
我没好气的发问:“你谁呀?有事赶紧说,别逼我骂娘。”
对方笑呵呵的回应:“擦得,我是你鱼哥,之前白替你干仗了,连老子这么清新脱俗的声音都没有品鉴出来,你现在距离聋哑人就查一张证了。”
我从脑子里迅速过了一遍,随即试探性的问道:“鱼..诶我去,你是鱼阳大哥啊?”
对方嘟囔一句:“废话,除了我还能有谁,你没搁酒店吗?我来前台,前台说你打你屋里座机没人接。”
“昨晚上我怕影响睡眠把电话线拽了,你在我们酒店前台呢是吧?行,我马上下去哈。”我边接电话边迅速朝电梯口的方向奔去。
二分钟后,我在酒店门口,见到了造型另类的鱼阳,跟他一块的还有同样雷人打扮的诱哥。
鱼阳顶着个不到三毫米的毛寸,寸头染成了香蕉色,而诱哥更别出心裁,嘴唇上方和腮帮两边的络腮胡连在一起,后脑勺上还梳着个小拇指粗细的麻花小辫。
两人着装都是很统一,雪白色的低领衬衫,大红色的束腿裤,脚上蹬着一对我奶奶都够呛爱穿的老年登山鞋。
如果说,之前的“红黄绿”哥仨只能算是乡村非主流的代表,那鱼阳和另类绝对能数得上农村卡哇伊的皇者。
“鱼哥、诱哥,你们这造型挺时尚哈。”仔细打量两人几眼后,我抓了抓后脑勺尴尬的讪笑:“啥时候来的呀,怎么不提前给我打个电话。”
“三哥让我们偷偷滴干活,打枪滴不要,来看看你小子现在发展的到底咋样。”鱼阳随手将手里吃了一半的椒盐大饼塞给我:“尝尝鲜吧,我特意从科威特给你带过来的飞饼。”
“哥,你是不是当我傻啊?”我瞄了眼包装袋上印着的“米老头大饼”字样,欲哭无泪的撇嘴:“咱就算装样子,好歹也整的像点行不。”
“呃?”鱼阳抓了抓额头,面不红心不跳的岔开话题:“千里走单骑,礼轻情意重,是吧?”
“我滴妈呀,不会说话咱不能少逼叨两句,人家那是千里送鹅毛。”诱哥翻了翻白眼,从兜里掏出两颗蒜头塞给我:“小朗啊,别说哥有好事没想着你昂,正儿八经的阿拉伯养生蒜,吃一口龙精虎猛,吃两口精神百倍,这两颗玩意儿你全吃掉,你就慢慢活着吧,活好了你说不定能亲眼看到人类登陆火星,知道当年秦始皇让徐福东渡出海干啥嘛,就是为了寻找这玩意儿。”
我哭笑不得的瞄着诱哥不知道从哪个面馆里顺来的两颗绿芽蒜头,狂点两下脑袋应声:“妥妥的,回头我高低找人订个小号冰棺保存起来。”
鱼阳一点不拿自己当外人的,提了提自己裤腰带,随即拍打我后背两下道:“走吧,先给我俩安排个总统套,完事咱们再谈谈跟天门合作一块干贷款公司的事儿。”
我眨巴两下眼睛笑问:“那啥鱼哥,皇上没跟你一块来吗?让狗日的出来吧,我不骂他,挺长时间没见丫,还真有点想他。”
按照钱龙那么爱凑热闹的性格,指定会趁着这机会偷摸跟着他俩回国,我寻思着他肯定是怕我絮叨他,所以躲在什么地方不敢露头。
鱼阳迷瞪的偏过脑袋反问我:“他来哪啊?你不是喊他和小宇一块去办什么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