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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狼全文阅读

作者:寻飞     头狼txt下载     头狼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878 开局

    时间过的飞快,转眼间来到一个礼拜之后。

    整整六七天时间,我杜绝和任何人碰面,除了王莽和叶致远给我打电话问候过两句以外,我再没接到过其他人的电话,不过在外界,我们“头狼公司”准备转卖几家分店的消息已经传的沸沸扬扬。

    其实我们旗下的酒店并没有多值钱,用王莽的话说,众人更好奇的是能让“天娱集团”连续吃瘪几次的这支生力军为什么会在事业刚刚进入高速发展的档口会突然间撤退。

    这天傍晚,我闲来无事,陪着江静雅窝在沙发里看电视剧。

    她一边帮我削苹果,一边轻声问我::“老公,我听元元说,你准备往外甩卖酒店了是吗?”

    “嗯。”我点点脑袋,手指电视屏幕岔开话题:“诶媳妇,那个长的跟哪吒似的男主角叫啥来着,我记得以前好像在什么电视剧里见过他。”

    江静雅低头沉寂几秒钟,幽幽的叹口气道:“你心里是不是特别不舒服呐?要不我把舅老爷喊过来帮你吧,你是个有大脾气的人,可这次事件之后,整整一个礼拜了,除了陪着我,你顶多是自己跑到健身房里练一会儿,我能感觉到你很不快乐。”

    “生活哪有那么多快乐。”我扭头看了眼她,宠溺的抚摸一下她的秀发微笑道:“别折腾舅老爷了,他比我爸还大好几岁,就说战斗力尚存,可持久性太差了,四五十的老头子我让他拎枪跟人拼命,不合适。”

    江静雅咬着嘴皮,欲言又止:“可是你..”

    我搂住她的肩膀温柔的开腔:“你现在唯一的责任就是照顾好自己,保护好孩子,我的事情都不叫问题,明白不?”

    江静雅迟疑几秒钟,乖巧的点点脑袋,倚靠在我的胸口处。

    “我跟堂哥联系过了,明天中午他会派人过来接你,你到崇市养一段时间胎,可以吗?”我习惯性的抓起烟盒,又看到她凸起的小腹,咧嘴笑了笑道:“往后我尽可能少抽烟不喝酒,争取活个大岁数,照顾好你们娘俩。”

    江静雅吸了吸鼻子发问:“老公,你为什么不让堂哥帮帮你呢?”

    我把玩着烟盒,表情认真的回应:“如果我是刚起步,遇上坎坷绝对会毫不犹豫的求他,可现在我混了这么久,还像个弟弟似的有事没事就找家长,别说堂哥怎么看我,我底下兄弟们怎么想我,外面的那帮敌人怎么看我。”

    江静雅心疼的抚摸我的脸颊:“你真不容易。”

    “你更难。”我握着她的小手,诚心实意的出声。

    “嗡嗡..”

    就在这时候,我放在茶几上的手机突兀震动起来,看了眼号码,我立即兴高采烈的坐了起来,按下了接听键:“驼哥。”

    电话那头传来一道嘶哑的声音,笑骂道:“你快拉**倒吧,我不是你哥,你是我爷,没有血缘关系的纯爷。”

    我干咳两声打趣:“别闹,给我个准确位置,咱俩见面聊。”

    对方朝我不满的嘟囔:“微信里给你发定位了,速度快点吧,我待会还有事儿。”

    挂断电话后,我像是重新别激活一般,直愣愣从沙发上站起来。

    而江静雅已经替我从衣柜里取出来提前熨好的西装和衬衫。

    我边换下睡衣边朝她歉意的说道:“媳妇,今晚上我可能会回来的晚点,你不用等我。”

    “知道啦。”江静雅露出一抹微笑,很是贤惠的帮着我系衬衫扣子:“你说这人也是够奇怪的,以前我常常幻想你什么时候才能不忙,陪着我一起做做饭,刷刷电视剧,可这段时间你真做到了,我又开始胡想乱想,总希望你能快快乐乐。”

    我闻声微微一怔,随即轻叹一口气,没有再往下接茬。

    江静雅费力的替我拿出一双皮鞋呢喃:“老公,我想和你在一起,但更希望你每天笑的时间多过皱眉,其他真的无所谓..”

    我郑重其事的保证:“安心回崇市养胎,我只要一有时间马上就过去陪你。”

    从房间里出来,我拨通张星宇的号码:“一号主演就位,待会我再去接触一下二号主演,你那边有什么安排?”

    张星宇好像在什么夜场,听起来闹哄哄的:“顺着那辆救护车的线索,我捋出来一家名为惠安的私人医院,医院的注册老板是个老外,但我透过一些别的方式查出来背后真正的老板叫宋博森,绰号宋老虎,同时这个宋老虎还是一家挺大的建材公司老总,据说年轻的时候在羊城也是号响当当的人物,之前李洁明因为盖建材市场的缘故不是找咱们帮过忙吗,你让小铭、尿盆和余佳杰一块去处理的,还有印象不?”

    我简单回忆一下确认:“确实有这个事儿。”

    张星宇笑道:“嗯,当天小铭和尿盆拿枪吓唬过宋博森。”

    “行,我知道咋回事了,第一步先拔掉这个宋老虎的狗牙。”我长吁一口气道:“你这会儿搁哪呢?”

    “陪朋友喝酒呢。”张星宇含含糊糊的回应。

    “啥朋友?”我下意识的问了一嘴,接着又马上改口:“算了,我也不问你啦,咱们的计划从现在正式开始。”

    “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往前走,莫回呀头..”

    手机里传来一道杀猪似的嚎叫声。

    我龇牙笑骂:“你朋友唱歌真**难听,你给谢天龙去个电话,让他来门口接我一下,得想招刺激一波这个狠人。”

    挂断电话后,我又迅速拨通陆国康的号码:“这几天工作进展如何?”

    陆国康那头先是传来一阵噼里啪啦敲击键盘的声音,接着听到他开腔:“俊杰你先玩着,我出去接你朗哥个电话。”

    手机里传来柳俊杰不耐烦的催促:“你快点昂老陆,马上要开团本了,缺你这个奶爸不好打。”

    不多会儿,陆国康那边陷入安静,他吸溜两下鼻子道:“你给我安排的这趟活简直要老命,我特么一把岁数的人了,天天陪着个儿子打游戏,真是肝到憔悴。”

    我开玩笑的打屁:“我这不是想着帮你寻找一下逝去的青春嘛,董咚咚求我多少回想接这活我都没同意,别墨迹昂,赶紧说说给他洗脑洗的咋样了?”

    那晚遇袭之后,我明里暗里总共做了三件事,第一是明面上让段磊、白老七转卖兜售我们的产业,给人一种我不想玩了的幻象,第二就是让聂浩然回了趟崇市联系他曾经的大哥驼子,第三则是陆国康过去看住柳俊杰,洗脑兼陪玩。

    陆国康压低声音道:“不算太费劲,这小子除了纨绔点,人性倒是也凑合,我昨天暗示了他一下那个大壮的事儿,他心里多少有点不乐意,不过感觉应该能谈。”

    我想了想后发问:“那我待会能直接跟他开门见山呗?”

    “问题不大。”陆国康也思索一下后应声。

    结束通话以后,我也正好从电梯里出来,装腔作势的捧着手机往门外走:“我待会就过去啊莽叔。”

    酒店门口,一台黑色的“雅阁”朝我“哔哔”按了两下喇叭,我马上走过去拽开了车门,朝着坐在驾驶位上面无表情的谢天龙出声:“越秀区解放路高铁站附近,路上注意有没有人跟踪。”

    “哦。”谢天龙耷拉着一张鞋拔子长脸发动着车子。

    瞟了眼他那张死人脸,我烦躁的骂咧:“你最好换个态度跟我对话,我从石市回来到现在为止大大小小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哪次你都故意避让开,但我特么该养活你还养活你,别整出一副我欠你的架势。”

    谢天龙也不惯着我,直接皱眉怼了一句:“你可以换个司机的,我没求着你帮我安排工作。”

    我不屑的看向车窗外道:“可以,待会把我送到地方,你爱干啥干啥,往后我这儿没你的饭票,要不是七哥感觉跟你处的不错,我早他妈让你滚蛋了,天天五马长枪的跟我咋呼你有底线,除了天娱的人,你不会伤害任何,老子跟天娱对拼几个回合了,你他妈倒是冒头啊,我要是你,都没脸搁爹妈的灵位前哭。”

    “吱!”谢天龙猛踩一脚刹车,回过来脑袋怒气冲冲的瞪向我...

1879 种因得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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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天龙瞪着阴郁的眸子恶狠狠的注视我。

    “咋地,你还想整我一下子呗,尽管放马。”我戳了戳自己心窝,挑衅的努嘴道:“我告诉你昂谢天龙,以前我真挺高看你的,不过透过这几回事儿,我发现你就是个纯嘴炮,所谓的报仇雪恨,顶塌天是喝醉酒之后的两句醉话。”

    他蠕动嘴唇低吼:“我忍你,不是因为我怕你,而是觉得..”

    “巧了,我忍你也不是怕你,就是单纯你觉得可怜,但我的可怜不能没限度。”我梗着脖颈用比他更大的嗓门打断:“我知道你挺看不上我们这帮盲流子的,觉得我们做事没有底线,但我想告诉你的是你吃的每一粒米,喝的每一口酒,都特么是我们这帮混子没有底线赚来的,你装什么矜持,跟我处了这么久,你难道心里不清楚,我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谢天龙鼻孔外翻,剧烈喘息几下。

    我棱着眼珠子轻笑:“你想要观察期我不反对,可特么这观察期也太长了吧,我又不缺爸爸,凭啥要好吃好喝供着一个啥麻烦都不会替我解决的废物?走吧,把我送到目的地之前,你都有时间考虑去留,你看不上我们,我绝对不会挽留,你愿意跟我共事,我举双手欢迎。”

    谢天龙沉默一下后,发动着车子,继续沿着路口行驶而去。

    我坐在后排,装模作样的摆弄手机,但眼珠子时不时斜视他几下,迅速琢磨着这家伙此时的心态。

    四十多分钟后,越秀区高铁站附近的一家宾馆的房间里,我见到了从崇市远道而来的驼子,敲开房门的时候,他正在盘腿坐在床上和聂浩然一口小酒一口烧腊的对饮。

    将近两年没见,这位曾经在崇市叱咤风云的大哥级狠主仿佛变了个人似的,锃光瓦亮的秃脑门多出几分沧桑,脸上那股子阴狠的霸气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和颜悦色的慈笑,手腕上挂着一串黄花梨木的佛珠手串,整个人的气质俨然变成一尊做白道买卖的大亨。

    “驼子哥。”我笑盈盈的凑过去握手。

    “滚滚滚,少来这套虚头巴脑的玩意儿。”驼子烦躁的摆摆手道:“坐吧,事情大概经过我都浩然路上说了,你想让我扮成假装买你们酒店的商人是吧?”

    “对。”我径直点点脑袋:“我认识的所有朋友里,就您老最符合要求,钱财不缺,地位也不差,段磊又正好认识,而且还不容易打听出来你的底细。”

    驼子白了我一眼,抓起酒瓶替我倒上一杯酒道:“你直接说我没啥名气不就得了,绕这趟弯子累不累呀?”

    “嘿嘿..”我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后脑勺。

    “这事儿我能干,关键我咋信你呀。”驼子抓起酒杯,很豪爽的喝了一大口,随即朝我直不楞登的开口:“小朗,你别嫌我嘴碎,你也清楚,我现在对社会上这摊事儿没有任何兴趣,如果不是浩然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我道德绑架过来,我真不想掺和,我买你们酒店,是真金白银的往上铺钱,万一最后你把我坑了,丢给我几家酒店空壳子,然后卷着钞票跑路,我找谁哭去?”

    聂浩然替驼子续上半杯酒后,替我解释:“大哥,朗哥不是那样的人,而且头狼为了在羊城立足,砸进去的资源绝对不止面上的这几家酒店,朗哥的意思就是让你先假装买下来酒店,给外界传递一个我们要撤的假象,等捶趴下那帮篮子以后,我们肯定还会原价在把酒店赎回来的。”

    “兄弟啊,买酒店花出去的钱不是三万两万,整不好就是我的全部身家,你觉得就凭你们简简单单的几句话,我能点头答应吗?”驼子侧脖瞄了眼聂浩然,随即拽下来腕子上的佛珠道:“小朗,这几年我深居简出,没事儿就陪着你嫂子和孩子全国各地的玩,别说羊城,估计就连崇市新铲起来的混子们都没听过我名字,我要是帮你的话,就意味着自己的平静生活可能会被打破,这对我来说弊大于利,懂吗?”

    我低头沉默片刻后,朝着驼子道:“驼哥,您给我开个价码吧。”

    驼子笑着摇摇脑袋道:“弟弟诶,你感觉哥这辈子赚的钱能不能花到归天?我的肉联厂虽然比不上你们敛财的速度,但绝对够花了,如果为了钱,我会从崇市大老远跑到羊城陪你们演这出戏吗?”

    “那您的诉求是..”我舔了舔嘴皮,一阵茫然。

    驼子又喝了口酒道:“我之所以愿意过来,一是因为顾念浩然这个弟弟,怕他回来不好跟你交差,二是因为我岁数越来越大,越来越相信命运,佛家讲究种因得果,我当初把浩然拜托给你是因,现在帮你处理坎坷是果,同样我年轻时候造过的孽太多,种的因也太多,不瞒你说,这段时间我老是做噩梦,梦到那些曾经被我伤害过的人,集体跑到法院告我、揭发我,我戴着手铐和脚镣被枪毙,回回醒过来,泪水都能把枕头浸透,哥想在你这儿求份果。”

    盯着他不掺杂任何狡黠的浑浊眸子注视几秒钟后,我搓了搓额头道:“我在京城有个关系不错的朋友,他们家很有背景,应该可以帮助你从国外安排一张身世清白的身份,事情结束后,我介绍你们认识。”

    驼子没有丝毫拖泥带水的端起酒杯道:“谢了小朗,老哥不想乘人之危,可除了你这道关系,我真不知道应该找谁帮忙,不怕你笑话,这次就算没有浩然回家找我,我都在琢磨应该找个什么法子主动上羊城跟你见一面。”

    我扬脖一口将杯中酒灌进肚子里,冲他龇牙道:“擦,后话别告诉我行不驼哥,你这么说让我瞬间有种自己太心急的后悔。”

    “哈哈,这就是因果报应。”驼子心情大好的拍了拍我肩膀道:“买酒店的事儿交给我吧,保证帮你演的比真的还像真的。”

    “拜托了驼哥。”我诚心实意的端杯。

    “各取所需。”驼子摆摆手,接起旁边响个不停的电话,声音陡然变得无比和蔼:“哎呀我滴乖宝宝,你怎么还不睡呢。”

    手机里传来一道带着哭腔的小孩说话:“爸爸,我想你啦,想听你给我讲故事。”

    “好,过一会儿以后,爸爸给你回过去电话。”驼子看了我一眼,笑盈盈的招呼。

    挂断电话后,驼子摸了摸自己的大脑门,眉飞色舞的笑道:“我现在一个闺女一个小子,闺女昨天刚过完两岁生日,一天跟个小尾巴似的可黏糊我了。”

    我迟疑几秒钟后问了一嘴:“驼哥,金盆洗手的日子舒坦吗?”

    “俩字形容,舒坦。”驼子涨红着脸颊翘起两根手指头道:“你现在理解不了,等再过两年就会明白,老婆身体健康,孩子茁壮成长比特么啥都真..”

    十多分钟后,我径直离开驼子的房间,心情变得稍微有点复杂,驼子是真活明白了,他嘴里的“老婆孩子热炕头”给了我一种特别大的视觉冲击,他提及社会和江湖时候的那种厌恶更是毫不遮掩。

    酒店门口,谢天龙倚靠着车头旁边发呆,见到我出现,他迟疑几秒钟后,弯腰替我拽开车门。

    “想好了?”我没有直接上车,而是直不楞登的问他。

    谢天龙脸上的肌肉抽搐两下,自嘲的点头:“嗯,你说得对,我一直在装清高,自以为好像守着牢不可破的底线,其实从我第一次拿起枪的时候,就已经跟你们没有任何差别,甚至可以说比你们更加灰色。”

    “我不会逼你做任何你不想做的事情,但你得主动帮我分担忧愁,你以真心待我。”我掏出烟盒递给他一支,微笑着保证:“你以真心待我,我定当以坦诚回报,倾尽全力的那种,等掀翻天娱集团,你想走的话,我会随时帮你安排的妥妥当当...”

1880 缺人!

    半小时后,我和谢天龙来到白云区一片老式居民小区。

    找了个不起眼的旮旯将车停下后,谢天龙朝着我低声道:“你上去吧,我在楼下盯梢。”

    “不用,我给你个号码,你过去搭把手。”我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拨通董咚咚的新办的手机卡:“那边进行的咋样了?”

    董咚咚脆声回答:“你说的那个小白脸这会儿就在我和尿盆的视线范围内,想抓人随时可以,不过那家狗日的很狡猾,在店的前后门都安装了不少摄像头,抓他的话,我俩容易暴露。”

    我看了眼谢天龙,轻声笑道:“我给你们调过去个大高手,一切听他指挥,今晚上抓人。”

    结束通话后,我将董咚咚的号码告诉谢天龙,表情认真的叮嘱:“直接联系他,把人给我按下,但不能打草惊蛇。”

    “好。”谢天龙利索的点点脑袋。

    几分钟后,我俩分开,我抹黑钻进其中一个楼洞,随即叩响二楼的防盗铁门。

    “来啦,来啦”

    房间里传来陆国康的回应声。

    不多会儿,**着上半身,就穿条花格子裤衩的陆国康斜嘴叼着烟卷将我迎了进去。

    刚一进屋子,一股子难以形容的恶臭味就扑鼻而来。

    我扫视一眼不点大的客厅,茶几上摆的全是一次性饭盒,不少盒饭里还有残羹剩饭,无数绿头苍蝇嗡嗡乱飞,靠近沙发的地方扔着个拿脉动瓶子制成的简易冰壶,旁边还扔着一些用过的锡纸。

    隔壁的卧室里,键盘噼里啪啦的敲击声不绝于耳,柳俊杰扯着喉咙吆喝:“老陆,你快点的,整组人都等你呢。”

    见我皱起眉头,陆国康压低声音解释:“药是我找地方买的,这小子瘾有点大,不然老闹腾。”

    我搓了搓脸颊示意:“嗯,收拾一下吧,好歹是自己住的地方,整这么窝囊,你不觉得难受呐。”

    陆国康收拾客厅的时候,我背着双手走进卧室。

    卧室里的摆设更简单,两台电脑,一张双人大床,被褥胡乱揉搓一团,枕头上扔了几个没拆封的“拦精灵”就那么**裸的摆在明面上,垃圾桶里堆满了各种生活垃圾。

    柳俊杰和陆国康的打扮相仿,同样**着上半身,就穿件四角底裤,背对着我坐在一台电脑旁边“啪啪”按动着键盘,他的后背和肩膀处有两片很扎眼的疤痢,看起来应该是枪伤。

    见我笑眯眯的走到跟前,柳俊杰下意识的抬了下脑袋,随即表情自然的打招呼:“朗哥来了啊,你等会哈,我刷完这波图,咱再聊哈。”

    “没事儿,你慢慢玩。”我摆摆手,慢吞吞的坐在床边。

    时间过去大概半个小时,柳俊杰仍旧没有丝毫要结束的意思,我回头朝着陆国康眨巴两下眼睛示意。

    他立即明白过来,迈步走向客厅。

    几秒钟后,柳俊杰突然恼怒的“啪”一巴掌拍在肩膀上,怒气冲冲的吼叫:“我草特么得,怎么突然掉线了呢,马勒戈壁得,我马上就要刷完这波了,操!”

    我站起来,递给他一支香烟浅笑:“多大点事儿,抽根烟败败火吧。”

    柳俊杰气呼呼的接过烟卷嘟囔:“唉,你不知道朗哥,我有种预感,我这把我肯定能刷出来”

    我没心思听他那些所谓的游戏术语,替他点燃香烟笑问:“兄弟,在我这儿呆的咋样?”

    “啊?”柳俊杰微微一怔,随即点头道:“挺好的,有饭吃、有妞玩、有药嗨,无聊了老陆还能陪着我打游戏,也就是朗哥你仁义,这要是咱俩身份对调,我肯定做不到。”

    我搓了搓手掌,一本正经的出声:“哥们,我这个人做事干脆,干啥都不喜欢拐弯抹角,你看哈,咱俩之前算不上朋友,但阴差阳错的走到了一块,不知道你听没听说,我这阵子被天娱集团和一些羊城的本地势力压得就快揭不开锅了。”

    柳俊杰嘬着烟嘴道:“缺钱是吗朗哥,待会给我个卡号,我开机让我妈给你转一笔,不叫啥大事儿。”

    “缺人!”我直接了当的开腔:“缺个能替我架枪跑马的纯兄弟。”

    “这”柳俊杰微微一顿,沉默几秒钟后干笑:“要不我把腾龙喊过来吧,社会上这档子事儿他是把好手。”

    我吞了口唾沫道:“除了他,我还想求个人,兄弟是聪明人,肯定清楚我说的谁。”

    柳俊杰仰头看了我一眼,再次低下脑袋“吧唧吧唧”嘬起烟嘴。

    “你上回差点被叶家的人绑走之前,我就说过,你要是乐意当兄弟处,咱俩往后好好处。”我清了清嗓子,走到窗户口,走向远方道:“兄弟,你站起来看一眼,不远处那家亮着灯的大酒店,那是我们公司费劲千辛万苦才打造出来的二号店,结果都没轮上开业,就被旁人一毛钱不花的给抢走了,咱都是老爷们,你说我心里啥滋味,如果不是被人逼的走投无路,我绝对不会跟你开口。”

    柳俊杰踩灭半截烟蒂,干笑着开口:“朗哥,不是我不想帮忙,实在是我害怕,大壮的爷爷是因为我没的,当初他差点杀了我,他进去以后,我们家没少支关系在里面收拾他,他如果出来,能轻易放过我吗?”

    “我可以给你承诺,只要你能把他弄出来,前面的事情保证既往不咎。”我摸了摸鼻头注视他道:“咱说句不好听的,大壮虽然在里面,可董咚咚和尿盆可一直都在外面啊,如果没有在我当中,你觉得自己现在能这么安稳的窝在屋里打游戏吗?”

    “我我试试吧。”柳俊杰抿嘴磕巴道。

    我站直身子道:“兄弟,我给董咚咚和尿盆的承诺就是,你一定会想辙把大壮弄出来,不是吓唬你啥,咱做人得讲究个因为所以,你对我们那样,我以怨报德的护你平安,你要是还看不出来我的诚意,那真的说啥都没意义了。”

    “朗哥,我”柳俊杰眼珠子转悠两圈,欲言又止的蠕动嘴角。

    我将烟蒂从窗口弹飞,甩了甩手腕微笑道:“大壮平安归来,我许你羊城一家公司,这是我能拿出来的全部诚意,如果你还是觉得没保障,今天晚上我就让人送你回石市,咱们就此别过吧。”

    “成,大壮的事情包在我身上。”柳俊杰翻出自己的手机,插上充电器道:“最晚明天这个时候给你结果,但我有个要求,这次我九死一生,你得帮我想招阴叶家人一下,不管是叶致远还是叶小九,他们谁都可以。”

    陆国康闲聊似的接茬:“别忘了想整的你的还有郭海呐。”

    “郭海这个狗东西也绝对不能放过。”柳俊杰咬牙切齿的咒骂。

    我一板一眼的出声:“明天晚上天黑之前,我要见到你手底下的李腾龙和大壮。”

    柳俊杰瞪圆眼睛反问:“那你什么时候帮我整叶家的人?”

    “近期。”我模棱两可的回应。

    柳俊杰这家伙瞅着好像一无是处,就是个只知道花天酒地的纨绔子弟,实际上心眼并不少,而且睚眦必报,明明都混的朝不保夕了,仍旧在心里盘算怎么样报仇,这样的人很难真正交心,不过当个纸面朋友应该没啥问题。

    话音落下,我手机震动两下,看到谢天龙给我发来一条信息:顺利得手。

    从出租房里出来,我绕着附近溜达一圈,确定没什么人跟踪后,才打车返回天河区,然后拨通了谢天龙的号码:“地址给我。”

    “荣盛女子会所对面,我们在车里。”谢天龙声音压的很低的回答。

    四十多分钟后,我赶到地点,刚从出租车里下来,一辆本田雅阁就缓缓的开到我跟前,谢天龙努努嘴示意:“上车吧。”

    后排座上,一个手脚被皮带捆绑,皮肤白皙的帅气小伙眼神惊恐的望向我

1881 负心多是读书人

    我笑盈盈的注视观察着小伙,他也拘谨的望向我。

    “嘭!”

    坐在旁边的董咚咚抬手就是一拳头砸在小伙的眼窝上,恶狠狠的咒骂:“你瞅啥?”

    “没有,我什么也没看到。”小伙吓得慌忙耷拉下脑袋:“大哥我懂规矩,您放心,我绝对没有看清楚你们的脸。”

    “龙哥,顺着大道往前开。”我顺势钻进车里,拍了拍小伙的大腿发问:“怎么称呼啊哥们?”

    “我叫李尚。”小伙再次往下缩了缩脖颈:“大哥,你们要是求财的话,我可以马上打电话让人转,我保证不会报警,求求你们不要伤害我。”

    “让谁给我转呀,姚盼盼吗?”我抬手扒拉两下他的脑袋。

    小伙明显哆嗦了一下,估计也意识到了什么,呼吸瞬间加重:“大哥,我和姚姐就是普通的工作关系,我是她会所的经理,她给我开工资。”

    董咚咚粗暴的薅住小伙头发,照着车窗“咣咣”猛撞两下,凶神恶煞一般的低喝:“草泥马,开的啥工资,保养篮子球的吗?你以为老子这几天没看到你俩出双入对是吧,还**普通工作关系。”

    叫李尚的小伙当即哭嚎起来:“别打了大哥,我错了,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跟姚姐来往”

    我朝董咚咚使了个眼神,微笑着问他:“兄弟,你胆儿是真肥呐,咋谁的破鞋都敢穿呢,你不知道你姚姐这部车除了你以外还有别的司机呐?”

    李尚牙豁子剧烈颤抖的哽咽:“知知道,是姚姐非让我和她那样的,我念大学的时候是她资助我的,所以欠下她很多钱,不敢不听她的。”

    我舔了舔嘴皮,阴笑着说:“这样吧铁子,我也不难为你,把你家的具体地址给我留下来,完事你再约下你姚姐,今晚上偷摸给我拍部你俩的现场演绎,我们保证以后都不会再找你。”

    李尚慌忙开口:“大哥,我手机里有我和她的很多相片和视频,姚姐这个人脾气很奇怪,喜欢将我俩的事儿录下来,你们要的话,可以把我手机拿走,我保证从今往后再不会出现在羊城。”

    “呀,瞌睡送枕头。”董咚咚抻手直接从他兜里翻出一部手机,很快电话里传来一阵令人血脉喷张的靡靡之音,我示意谢天龙靠边停车,接过来手机仔细打量起来。

    李尚的手机里存满了他和姚盼盼各种各样的床照,很多画面更是劲爆的让人跌破眼镜。

    看了能有十多分钟,我瞟了眼他的裤裆,羡慕的开口道:“铁子,该说不说你确实有点资本哈。”

    李尚很没骨气的呜咽:“再有资本也架不住整宿整宿的折腾,大哥,你们放我走吧,我和姚盼盼在一块,完全就是图她的钱,我也知道我俩肯定不会长久,所以早就动了心思,只是我害怕遭受她报复,所以一直没敢动弹。”

    我思索片刻后,朝他努嘴:“你给姚盼盼去个电话,就说你现在找她有点急事,让她过来跟你见面,然后我放你走人。”

    “好!”李尚毫不犹豫的答应。

    董咚咚松开绑在他手上的皮带后,小伙深呼吸几口,调整好情绪,随即按下一个号码。

    “嘟嘟”

    电话响了足足能有十几秒钟,姚盼盼才掐着嗓子接起:“我不是告诉过你,每周二的晚上不要联系我吗?我得陪老畜生过夜,幸亏老畜生睡着了,不然我又得解释半天,什么事情呀?”

    “老婆,我想你啦。”李尚很快进入状态。

    我凑到他耳边低声道:“电话录下来音。”

    李尚迟疑几秒后,马上按下录音功能。

    “呼”听到李尚的话,本来恼怒的姚盼盼瞬间变得温柔很多,像哄孩子似的安慰:“乖哈,明天我就回去啦,这几天老婆赚了很多钱,下周带你去巴厘岛度假,然后再买下来那台你看上很久的跑车。”

    李尚嘴一嘟,露出个差点把我隔夜饭恶心出来的撒娇表情哼唧:“不嘛,我想现在就见到你,你就偷偷出来跟我见一面嘛,反正以前又不是没有过。”

    姚盼盼同样恶心死不偿命的说道:“今晚上真不行,老畜生最近心情不好,睡觉睡得特别不踏实,万一半夜醒过来没看到我的话,容易发狂,你乖一点,明天一早我就回去,昨天我刚买下来一套空姐装,穿给你看好不好。”

    “这”李尚犯难的望向我。

    旁边的董咚咚直接从腰后拔出一把泛着大卡簧,笑嘻嘻的在他裤裆上方比划两下。

    李尚立即打了个激灵,马上捧着手机央求:“你们还在老地方吗?那我过去偷偷跟你见一面好不好,就见一面,亲亲你、抱抱你,我马上就走。”

    姚盼盼停顿片刻后,吐了口浊气道:“那好吧,你过来的时候给我发信息,千万不准再打电话了哈。”

    挂断电话后,李尚抽吸两下鼻子望向我道:“她和常飞每个礼拜二都会在天河区的颐德公馆过夜。”

    我挑动眉梢轻问:“颐德公馆?好家伙,听说那地方全是高档别墅区吧?”

    李尚连连点头应声:“对,常飞在那边有一栋别墅,以前他到外地出差的时候,我和姚盼盼去里面住过一段时间,地方我熟悉。”

    “走吧。”我朝着谢天龙摆摆手。

    坐在车里,我递给李尚一支烟,轻飘飘的问道:“听你俩刚刚的通话,姚盼盼好像对你不错啊。”

    李尚沉默几秒钟后,面无表情的说:“确实挺好的,我念大学就是她资助的,基本上我想要的,她都会想方设法满足我,但我不喜欢她,跟她在一起就是为了有钱花,况且她都三十多了。”

    猛然间我想起来,那个姚盼盼貌似也怀孕了,好奇的问他:“她肚子里的种该不会是你的吧?”

    李尚拨浪鼓似的摇头:“不知道,我不关心这些。”

    不多会儿,我们来到天河区数一数二的颐德公馆附近,李尚掏出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给姚盼盼发过去,对方很快回应了一个ok的表情。

    等了能有不到五分钟吧,一个披头散发,套着丝制睡裙的女人蹑手蹑脚的从小区大门口走了出来,正是常飞的破鞋姚盼盼。

    我从兜里掏出一张银行卡拍在李尚的手中,吧唧嘴轻笑:“把她骗过来,你的任务就结束了。”

    “谢谢大哥。”李尚不做丝毫停顿,直接从车里蹦下去,朝着姚盼盼挥舞手臂:“亲爱的,我在这儿”

    姚盼盼慌忙比划一个“嘘”的手势,脚步很快的奔了过去。

    在她距离我们还有四五米的时候,我示意尿盆和董咚咚下车抓人,姚盼盼愣了一下,但并没有跑,反倒速度更快的朝我们走过来,两人没费多大劲直接将姚盼盼给拽住。

    我从车里走下来,朝着神色慌张的姚盼盼笑嘻嘻的打招呼:“哈喽啊姚姐,又见面了。”

    姚盼盼气喘吁吁的瞪着我,说出一句我怎么也想不到的话:“王朗,有什么难题你冲我来,不要为难小尚,我的事情他肯定不清楚。”

    我侧脖朝着李尚摆摆手:“哥们,你的任务完成了。”

    李尚杵在原地看了看姚盼盼,又看了看我们,随即朝姚盼盼鞠了一躬,声音很小的呢喃一句“对不起”,然后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姚盼盼满眼不可思议的喊叫:“小尚,小尚你别走”

    不过李尚根本没有回应,很快消失在霓虹闪烁的夜色当中。

    沉寂片刻后,姚盼盼像是得了失心疯似的挣扎着身体谩骂:“你们你们真卑鄙,有什么事情冲我来,难为他干吗?一定是你们强迫他离开我的。”

    整晚坐在驾驶位上没有任何言语的谢天龙从车里走下来,自言自语的摇了摇脑袋叹息:“唉,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小朗你们该干嘛干嘛,我去一边盯梢,这种画面,我真心有点接受不了。”

    “嗯,你去吧。”我也没为难,摆摆手应允,毕竟他今晚上才算是真正入伙,保留很多年的生活习惯和我们这些职业混子不同,需要个适应的时间。

    “小尚,小尚你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要离开我,我可以保护你的。”姚盼盼被按着趴在车前脸上,满脸全是鼻涕和泪水,不停的碎嘴念叨着。

    我不确定这娘们究竟是在作秀还是真情流露,但完全可以看得出来李尚对她肯定没有一丝丝感情。

    我打了个哈欠,鄙夷的轻笑:“姚总您别犯病了,自己好好琢磨琢磨,他如果不是心甘情愿的主动配合,我们怎么可能轻轻松松钓出来你?行了,咱别扯没用的,我有他手机,手里存满了你俩激情满满的往昔,还有你和他刚刚的通话录音,咱们聊点有意义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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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82 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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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荡荡的街头,姚盼盼伤心欲绝的痛哭声回荡久久。

    瞟了一眼面前这个让人又烦又觉得可怜的女人,我犹豫片刻,朝着反扭她胳膊的董咚咚和尿盆摆摆手,随即点燃一支烟蹲下身子递给她。

    “呜呜..”姚盼并没有理我,仍旧伏在车前脸上嚎啕呜咽。

    直至香烟燃烧到一多半,她才胡乱捋了一下散落在脸前的乱发,接过去香烟,低头使劲吸了两口。

    “如果你今天没心情,那咱们就明天再谈。”我面无表情的开腔。

    她昂起脑袋,瞪着泛红的眼睛注视我:“我想知道,你们究竟是如何逼迫小尚的。”

    我深呼吸一口气,实话实说的解释:“我没有逼迫他任何,如果非说有的话,顶多是通过暴力手段把他挟持到了这里,在路上,他主动告诉我,早就想要离开你,只是欠缺一点勇气。”

    姚盼盼暴怒的咆哮:“绝对不可能,我对他那么好,赚到的钱有一多半都给他花,他绝对不会走的,一定是你们威胁他什么,我们说好了等我离开老常,就登记结婚,就一起周游世界,他不会骗我的,你知道我一个月给他花多少钱吗?三十万不止,他离开我,去哪过这样的生活!”

    “这个世界上,任何东西都可以用数据说明,除了感情和生命。”我怔怔注视她轻笑:“你不是傻子,很多事情其实不用我去刻意渲染,自己也一定会感觉的出来。”

    听完我的话,姚盼盼像是被谁猛推了一下似的,踉跄的往后倒退两步,夹在指间的烟卷陡然落地,烟蒂在地上溅起几朵火星,恼怒至极的眼眸开始慢慢变得灰败,接着慢慢蹲在地上,两手抱着脑袋“呜..”的哭出声。

    感情的世界里,不太好概括究竟是男人受伤多一点还是女人心痛多一些,但可以肯定伤的最重的一定是用情最深的。

    两三分钟左右,见这女人似乎还没有要谈的意思,我吐了口浊气道:“今天先这样吧,明天我会用李尚的手机跟你联系,咱们约地方谈一下,我的忍耐是有保质期,别逼我把难堪的事情做绝。”

    说完以后,我朝着哥几个摆摆手,“嘭”的一下拽开车门。

    当我半个身子已经钻进车里的时候,姚盼盼蹲坐在地上,突然抬起泪流满面的脸颊开口:“你想让我做什么?”

    我重新钻出车子,踱步走到她面前反问:“我觉得在这之前,你是不是先应该告诉我,咱们为什么会在服装店遇见?”

    “再给我一支烟吧。”姚盼盼站起来,拍打两下睡裙上的泥土。

    我微笑着又点燃一支烟递给她,她像个过瘾的老烟枪似的“吧滋吧滋”吮吸着烟嘴,白蒙蒙的烟雾几乎将她的面容笼罩起来,我心里很明白,她是在犹豫应该如何跟我达成交易,所以很有耐心的站在旁边静静等候。

    一根烟抽罢,姚盼盼将自己凌乱的长发束起,表情也恢复如初,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从这一点不难看出来,这个女人内心的强大。

    她抖落两下身上的睡裙,将暴露在外面的半拉酥肩掩盖起来,随即不挂一丝表情的开口:“实打实的聊聊吧,我需要一千万。”

    我微微一愣,嘲讽的笑道:“姚总,你好像弄错了方向,我现在不是在跟你谈交易。”

    “如果不是为了交易,你不会煞费苦心大半夜把我钓出来。”姚盼盼轻轻揉搓泛红的眼眶,语调冰冷的反讥:“你完全可以把手里的罪证甩给老常,到时候都不用你动手,老常也不会放过我,你能心平气和的找我,说明我还是有价值的,至少这次的事件,让你看到我这个枕边风的力度。”

    “呼..”我吸了吸鼻子,这女人真心不一般,冷静之后的洞察力和观察力完全在我预料之外。

    说老实话,我今天来找姚盼盼,确实没有奔着搞臭她来的,透过这次事件,常飞无声胜有声的表态,我意外发现这个姚盼盼可能起了一个至关重要的作用,所以我的原计划是先吓唬吓唬她,等她六神无主的时候,再虚情假意的随便许诺她一点承诺,完事让她将来老老实实的替我办事。

    姚盼盼风牛马不相及的挑动眉梢道:“我从十七岁就跟着老常,今年已经三十五岁了,这些年老常不是没有过别的女人,但最后仍旧乖乖回到我身边,我见过的达官贵人比你想象中还要多。”

    “嗯,你确实有手段。”我心服口服的翘起大拇指。

    以常飞今时今日的地位,不说夜夜笙歌,周周当新郎,但要想拥有几个年轻美貌的后宫肯定不是啥大问题,可为啥仍旧会对这个女人宠爱有加,这其中一定有着我不知道的秘密和姚盼盼特殊的手段。

    “我现在谁也信不过,只信任钱。”冷静下来的姚盼盼和刚刚那个疯婆子简直判若两人,她大大方方的拽开车门坐进副驾驶,翘起二郎腿道:“给我一千万,我先告诉你,你想知道,然后再帮你狂吹老常的枕边风。”

    我自顾自的点上一支烟,轻飘飘的问道:“这钱,辉煌公司或者天娱集团都能给得起吧,为什么偏偏找我要?”

    姚盼盼昂起满是破尿酸的脸蛋轻笑:“你不用拿这种低端的言语套路试探我,我说了,只要你承诺,我就把你想知道的告诉你,还可以帮助你用最短的时间反客为主。”

    我低头沉吟片刻后,点点脑袋道:“成交,但我现在拿不出来这么多钱,你需要给我点时间。”

    “没问题,三个月之内给清楚我就可以。”姚盼盼笑盈盈的伸了个懒腰道:“让我故意在服装店里和你们偶遇的人是蒋钦。”

    “蒋钦?”我立时间皱紧眉头。

    “对,蒋钦这个名字你可能觉得陌生,但我如果告诉你他的身份,你就觉得能解释通了,蒋钦是天娱集团的四鬼之一,也是郭海最信得过的头马,很多人说他可能是郭海的私生子,但我可以保证绝对不是。”姚盼盼以为我不知道蒋钦这个人,所以很耐心的解释:“因为老常和郭海不太对付,所以我也很少和天娱集团的人产生瓜葛,但蒋钦是个例外,我们很早就认识了,那会儿我在歌厅陪唱,蒋钦是那里的服务生,我俩一直有私交。”

    我咧嘴笑道:“所以你没少帮蒋钦吹过耳边风是吗?”

    姚盼盼咳嗽两下道:“不,这就是蒋钦最聪明的地方,他明知道我和老常的关系,但却从来不会为难我,更不会要求我帮忙做任何,这次的事情是我们认识以来,他唯一一次求我,我自然而然的答应了。”

    “嗯,你继续往下说。”我掏出烟盒递给她一支。

    姚盼盼深吸一口气道:“蒋钦找到我,希望我和你们偶然间发生点小摩擦,我照做了,但我并没有跟老常吹过任何枕边风,因为我清楚,老常是头狐狸,我只要稍微有点反常,他就会产生怀疑,所以我不说不闹,反倒让他特别内疚,所以就有了后面你们被围攻,老常介入,故意拉走王莽的事情。”

    “那老常现在对我们的态度呢?”我皱了皱眉头又问。

    “没有任何态度,对于老常来说,类似头狼这样的公司,每年羊城都会出现一大批,你不服管教,他无非再等一年,重新拉起来一批的事儿。”姚盼盼挑动指尖巧笑:“咱们还是继续聊,你这次遇袭的事情吧...”

1883 将计就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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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的时间里,我几乎没有出声,完全静静聆听姚盼盼讲述。

    整个事件跟我和张星宇猜测的差不多,先是由天娱集团牵头在我送给江静雅的鲜花里藏了追踪器,然后又设计姚盼盼巧妙的跟我发生了冲突,最后天娱集体、辉煌公司以及羊城本地的几家势力出枪手在白云山试图拿下我。

    计划并没有多巧妙,但正如张星宇说的那样,对方步步为营玩的特别高。

    听完她的叙说后,我沉默片刻发问:“按理说你只需要做好你该做的就可以,蒋钦为什么要把后面的计划也告诉你?”

    姚盼盼夹着烟卷轻笑:“后面的计划不是蒋钦告诉我的,是老常分析出来的。”

    我顿时愕然:“常飞都知道?”

    “我刚刚说过,我从十七岁开始就跟着老常,那会儿他还只是文物局一个普普通通的科长。”

    姚盼盼语调轻佻的冷笑:“这些年他见过的人和事不知道是你多少倍,你可能很聪明,但他的经验更骇人,或者说能爬到他那个位置的人,没有一个是傻子,老常知道你们的近况,包括你最近往外兜售酒店他都清楚,前两天我听到他给王莽通电话说,如果连一个回合你都没挺下来,真没有扶持的必要。”

    “确实。”我吸了口烟,认同的点点脑袋:“这世界上没有真傻子。”

    我侧脖看向她问道:“说说你的想法吧,你打算怎么帮我?”

    “老常最近已经开始怀疑我了,可能他并不知道李尚这个人的存在,但一定能猜到我身边有人。”姚盼盼从车里走出来,举起修长的手指在昏黄的路灯下晃动两下,声音骤然泛冷:“我需要一个替死鬼。”

    我摸了摸鼻头,没有往下接茬。

    “蒋钦很相信我,我如果单独约他,他一定会出现,你完全可以躲在暗地里拍照录像,至于怎么样无意间让老常看到偷拍的相片你自己考虑。”姚盼盼眨动眼眸道:“老常很讨厌天娱集团,我也可以解释的清楚,我是被他们要挟的,届时老常一定震怒,你我的目的都能达到。”

    我稍稍有些意外这个女人的狠辣,低声道:“你刚刚不是还说蒋钦和你是认识很多年的朋友吗?”

    “所以他更得消失,他知道我的过去太多。”姚盼盼面无表情的叹息一声:“人最重要的就是活着,可是最可悲的就是卑微的活着,小尚没有离开我之前,我对未来其实充满了幻想,可现在我唯一的幻想就是钞票,不管离开哪个男人,我都得让自己衣食无忧。”

    “这事儿需要好好计划一下。”我盘算几秒钟后,朝着她摆摆手道:“咱们暂时先这样,等我想好以后再联系你。”

    姚盼盼挑眉反问:“你在计划的同时,蒋钦同样也在计划,你敢保证今晚之后,蒋钦不会通过别的渠道得知你找过我的事情?如果他知道以后,你觉得你的算盘还能打得响吗?”

    “那你的意思呢?”我吸了吸鼻子。

    “快刀斩乱麻。”姚盼盼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就今晚。”

    “今天晚上!”我立时间提高调门。

    姚盼盼点点脑袋道:“对,老常最近的睡眠质量很差,我出来这么久,他可能已经醒了,我需要一个可以勉强解释的过去,但又恰巧让老常产生怀疑的理由。”

    我琢磨好一阵子,仍旧没有拿定主意,最终走到不远处拨通了张星宇的号码。

    听我简单说完以后,张星宇当机立断:“照她说的办。”

    我看了眼站在车边摆弄手机的姚盼盼,压低声音道:“万一这娘们耍咱咋办?”

    张星宇思路清晰的说:“她就是在耍咱,前面跟你说的那些话应该是真的,老常绝对把事情大概猜的七七八八,也属实想看看咱的能力,但从她望风使舵开始就全是假的了,这娘们心里肯定认为她的小姘头是被你吓跑的,她想报复头狼。”

    我有点不敢相信:“假的?”

    “对,她张嘴要一千万为的就是麻痹你,狗日的打算透过这事儿让常飞彻底厌恶头狼,你和那帮达官贵人接触的少,不了解他们的脾气秉性,我告诉你哈,古往今来没有任何一个大拿希望别人掺和自己的家务事,常飞可以暴打姚盼盼,但绝对不希望被任何人看到。”

    “嗯。”我舔舐嘴唇上的干皮应和。

    张星宇接着道:“连张小可都知道姚盼盼包养小白脸,你真当老常缺心眼啊,很大可能是他早就知道,但一直隐忍,毕竟知道和曝光是两个概念,所以不管你是透过什么方式把照片发给常飞,常飞的第一反应是自己守护许久的秘密被人戳穿,首先会恨咱,其次才是那个逼娘们,这事儿不论成与不成,咱都完全把老常得罪了。”

    “明知道是套,那咱还往里钻?”我顿时有点懵圈,随即反应过来:“你想将计就计?”

    “对头!”张星宇低声道:“我猜她这么整,第一是为了拖延时间,当她说出这个想法的时候,你至少今晚上你已经打消了把她和那个小白脸丑事的事情通告常飞,第二她想借刀杀人,借辉煌或者天娱的刀,直接给你干掉,你如果没了,咱家肯定乱作一团,更不会有人把她和那个小白脸的事情告诉常飞,第三..”

    “第三是什么?”我转动两下眼珠子。

    “我希望没有第三条。”张星宇欲言又止的哼唧两声,随即回归正题:“先照她说的整吧,待会给我具体位置和时间,我安排朋友过去护场,我如果没预测错误的话,她一定会要求偷拍照片的时候,你必须在场。”

    和张星宇结束通话以后,我杵在原地抽了个烟,仔仔细细又琢磨一遍后,才重新走回姚盼盼的跟前。

    姚盼盼双手环抱在胸前,有些不耐烦的催促:“王朗,你再继续拖延下去天都要亮了,想成大事儿就不要犹犹豫豫,如果干的话,我马上约蒋钦,如果不干的话,那你慢慢计划,将来出现什么变故,不要埋怨我就好。”

    我咬着嘴皮,作出一副不情愿的样子点头道:“行吧,那就照着你的想法来,不是我犹豫,主要我这边什么都没准备好。”

    姚盼盼眨动眼眸轻笑:“就是因为这样才得办,你没准备好,蒋钦同样也没准备,况且我有本事将他单独约出来,你们这么多人,难道还会怕他不成?如果你足够胆大,完全可以今晚上当场按下他,明天把照片甩给老常,再把蒋钦交给老常,天娱集团百口莫辩。”

    我侧脖问她:“你不怕蒋钦在老常面前反咬你一口?”

    姚盼盼语调平静的说:“怕呀,不是还有你给我作证吗,你完全可以站出来替我说话,就说你亲眼见到蒋钦威胁我,我可以解释说我前几天赌马输了一大笔钱,当时鬼迷心窍收了蒋钦的好处,然后他就胁迫我帮天娱做事,还要跟我强制发生关系,这样既能让老常买你的好,又能彻底痛恨上天娱。”

    我瞬间露出个笑容,乐呵呵的朝她摆手道:“不愧是大佬的女人,这思维能力就是不简单,成,那就照着你说的来吧,今天晚上咱们拿下蒋钦。”

    “好,等我给他打电话,对了,你答应我的一千万,天亮之前必须先支付三百个哦。”姚盼盼莫名舒了口气,从睡衣裙里掏出来自己的手机,往旁边走去。

    “咚咚,陪着姚姐,天黑路滑,多操点心呀。”我侧脖朝董咚咚努努嘴暗示,做出一副我还不完全相信她的样子。

    两人走出去**米远,我脸上的笑容慢慢褪去,还真被张星宇言中了,这娘们确实抱着把我彻底推进火坑里的打算。

    我朝着蹲在不远处的谢天龙招招手。

    “怎么了?”谢天龙迷惑的发问。

    我勾着他的脖颈声音很小的叮嘱:“准备准备,待会估计有场恶仗,我不确定天娱集团谁会到场,来多少人,但一个中心思想,必须把带队的给我按住,人赃并获的那种,要不我明天没法报案,自己被人袭击。”

    “没问题。”听到天娱集团四个字,谢天龙的眼珠子陡然放光...

1884 她玩套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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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谢天龙正说话的时候,站在车旁边的尿盆突然出声:“大哥,那娘们不对劲,好像在跟咱们玩套路。”

    “嗯?”我条件反射的昂头望向姚盼盼那边。

    她就站在我前方十几米开外,满脸挂笑的捧着手机打电话,董咚咚距离她不到三米,按照正常情况,狗日的轻易不敢使诈。

    但是尿盆懂唇语,且准确率也很高效,所以我迷惑的问向他:“她怎么不对劲?”

    “刚刚那娘们刚一接通电话,就立即说了句来了,后来还刻意咳嗽了好几声。”尿盆看了我一眼,然后又盯盯注视着姚盼盼道:“哥,你是知道的,我耳朵虽然不灵光,但是眼睛和感觉绝对比大部分人要好使。”

    “来了?什么来了,难道说的是咱们来了吗?”我自言自语的呢喃。

    我扭脖看了眼谢天龙问:“龙哥,你怎么看?”

    谢天龙也扭头看向姚盼盼,沉默几秒钟后出声道:“这女人比一般男人要有魄力,我记得在部队学洞察力那一课的时候,教官曾经说过,遇到突然情况,当一个人脸上表现的越正常,恰恰好说明他的内心是最为不平静的,他在刻意用常态的表情来掩饰不安,起初姘头离开,她哭的痛不欲绝不是伪装,但我不相信一个人,特别是女人能够如此迅速的恢复如初,她给我的感觉有点像...像是在等待什么。”

    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谢天龙迷茫的摇摇脑袋:“我心理学和洞察力学的都不太好,没办法很好解读她此时的心态。”

    “是在等待机会报复我们吗?”我低声接茬。

    谢天龙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应声:“对,就是那种感觉,她站在像极了一头等待猎物上钩的人熊。”

    话音未落,姚盼盼和董咚咚已经一前一后的掉头朝我们返身回来,看姚盼盼脸上的表情,并没有任何变幻。

    “唉,要是阿生在就好了。”我声音很小的呢喃。

    十几秒后,姚盼盼走到我面前,微微摇了摇脑袋叹息:“蒋钦去香港办事了,估计今天早上才能回来,他答应一回来就立即和我见面。”

    “蒋钦不在羊城?”我迷惑的盯着她的眼睛。

    “是。”姚盼盼没有任何躲闪,轻咬着嘴皮确认道:“我不敢追的太紧,生怕他会起疑心,你放心吧,他非常信任我。”

    “意思是明天早上咱们才能圈他?”我眨巴两下眼睛往她跟前又踏出一步。

    “我知道你一定认为我在耍花招,我可以对天发誓我没有。”姚盼盼不适宜的往后倒退一步,但语调仍旧很真诚的说:“王朗,你现在手握着我和小尚的那些照片和视频,无异于掐着我的命脉,我没胆量挑战你的忍耐。”

    原本我和张星宇已经计划好了将计就计的圈蒋钦,可这娘们突然给我来这一茬子,弄的我顿时间有点反应不及。

    见我半晌没有说话,姚盼盼提了口气道:“如果你信不过,从现在开始我就待在你的视线范围之内,直至你见到蒋钦为止,这总可以了吧?”

    明知道她在捣鬼,可我却挑不出来任何毛病,沉吟半晌发问:“待在我视线范围内,那如果老常找你的话,你怎么交差?”

    姚盼盼眼珠子狡黠的转动两下,轻飘飘的笑道:“我这会儿就给打电话说公司临时出了点状况,他会信我的。”

    “行,你打吧,我正好方便一下去。”我反复思索几秒钟后摆摆手,同时朝着尿盆和董咚咚使了个眼色,才大摇大摆的朝着附近的树荫处走去。

    确定姚盼盼看不到以后,我迅速拨通张星宇的号码:“计划有变,姚盼盼这个死娘们刚刚告诉我蒋钦没有在羊城,得明天早上才能回来,我感觉应该是蒋钦那边没准备好,需要点时间筹备。”

    张星宇沉默一下,突然发出爽朗的大笑声:“预料之中,今晚上你突然钓出来姚盼盼,肯定超出天娱集团的设想,他们没猜到咱真敢动常飞的破鞋,对方根本不是需要什么筹备时间,如果我猜错的话,他们现在已经组织枪手朝你的位置出发了。”

    “这女人有两把刷子。”我舔了舔嘴皮道:“成,我这会儿给你发定位,你也准备准备过来吧。”

    张星宇吸了口气轻问:“朗哥,你自己能挺一波吗?我担心对方怀疑咱们有诈,最开始不会派主力,顶多就是一些小鱼小虾,挺个两仨波,对方的狠手子可能才会上场。”

    “应该没问题。”我点燃一支烟回应。

    我这边目前有谢天龙,还有咚咚和尿盆,算上我这个二等残废,只要对方不是像上次在白云山那样扛着长枪短炮的猛轰,挺一两个回合问题不大,现在又是在市里,只要对手不是傻子,绝逼不敢轻易拎枪。

    张星宇咳嗽两下道:“成,那你自己多小心,我们这边马上出发,尽最大可能的保证你安全,还有个事儿哈,姚盼盼千万不能有任何意外,不然将来常飞追查起来,咱们有理说不清。”

    挂断电话后,我杵在原地又琢磨了半晌,将手机的录像功能打开,然后若无其事的折身返回。

    张星宇的大局观、智商都比我强,但是他考虑问题太过公式化,很多基本的人情世故会忽略,所以我想着也不能完全依靠他那边安排,自己手里怎么也得握份保命的砝码,万一将来常飞追查起来,我至少可以解释的明白前因后果。

    我回去以后,姚盼盼已经打完电话,正表情轻松的夹着一支烟,望着远方的夜空发呆。

    我询问似得看向尿盆:“顺利吧?”

    “挺正常的。”尿盆心领神会的豁嘴笑道。

    “那走吧。”我打了个哈欠,笑盈盈的看向姚盼盼道:“姚姐,现在距离天亮还早着呢,咱们总不能一直在这块熬着吧,要不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姚盼盼不假思索的应允:“好啊,去我的会所吧,我正好想换身衣服。”

    我满脸挂笑的替她拽开车门奉承道:“走着,等这次事情结束以后,我一定好好安排您一下,咚咚把咱们的路线跟你宇哥发一下,他待会可能也会过来。”

    “明白。”董咚咚反应利索的点点脑袋。

    上车以后,姚盼盼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轻完起秀发娇声道:“安排就免了,承诺我的一千万准时一点,不然我很有可能在老常那儿说你们坏话。”

    “龙哥,走原路返回。”我笑盈盈的拍了拍谢天龙肩膀示意,同时朝着吞云吐雾的姚盼盼低声道:“姚姐,怀孕就少抽点烟,对孩子不好。”

    “连孩子爸爸都跑了,他好不好能怎么样?”姚盼盼夹着烟卷,吐了口浓烟自嘲的摇摇脑袋:“我这辈子其实挺悲哀的,青春靓丽的时候陪着个不喜欢的死老头,好不容易以为自己有了选择的权利,结果...呵呵...”

    “老常对你不好吗?”我攥着手机微微往起抬了一下,尽可能将镜头对准姚盼盼的面颊。

    她嗤之以鼻的歪着脖领反问:“我对小尚不好吗?今晚之前我也觉得喜欢一个人就是对他好,但现在醒悟过来,男欢女爱这种事情完全和好坏无关。”

    车子行驶进一条不算宽敞的小道时候,我们车子的反光镜猛的有两道亮眼的灯光闪烁,一台黑色的尼桑轿车打我们后面不缓不急的驶来,一下子引起了我的注意力。

    谢天龙更是直接挺直了腰杆,一只手探向旁边的手扣。

    不过很快那辆尼桑轿车从我们旁边驶离,并未做任何停留。

    “你很紧张?”坐在我旁边的姚盼盼眨巴两下开过眼角的伪丹凤眼,在我脸上吹了口热气。

    我禁不住长舒了口气,风牛马不相及的看向她反问:“姚姐,我很好奇,为什么整晚上你都没有管我要过李尚的手机?”

    “说的好像我要你会给吗?”姚盼盼很自然的夹起二郎腿。

    “嘿嘿,睿智如瑶姐。”我拧皱的眉头舒展,咧嘴笑出声。

    “吱!”

    就在这时候,前方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刹车声,刚刚超过我们的那台尼桑车突然出现在我们前方十几米处。

    我看过去的时候,对方的车头突兀猛拐,直接挡在马路中间,紧跟着车门打开,五个头戴鸭舌帽的魁梧大汉拎着片砍气势汹汹的朝我们跨步而来...

1885 一夫当关

    一夫当关

    目视五个持刀中年甩着大步朝我们的方向横冲直撞而来,没等我招呼,谢天龙已经反应很快的挂倒挡,急速往后倒退,车轮胎摩擦着柏油路面发出“吱吱”尖锐的爆响声。

    我立即拿起手机对着车窗外晃动两下。

    车子刚往出倒退出去不到五六米远,谢天龙猛然又踩下刹车,我们来时的路口,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也横挡上一辆浅蓝色的工具车。

    更吓人的是工具车的后斗里人头攒动,我草草扫视一眼怎么也得二三十号举着镐把子、片砍的社会小青年。

    “呼..”谢天龙先是看了看前面越来越近的五个壮汉,然后又瞄了眼后面的工具车后斗,冷着脸颊呢喃:“能杀人不?”

    因为我手机还开着录像功能,不太方便说的太直白,只能大有深意的暗示:“咱们是自当防卫。”

    “干他们!”

    “一个都别放跑!”

    我话音刚刚落下,工具车的驾驶座内传来一声怒吼,紧跟着就看到后斗里那二三十号小年轻宛如下饺子似的呼呼啦啦的从车上蹦下来,五官狰狞叫嚷着朝我们涌动而来。

    “你们在车里保护好朗哥。”谢天龙丢下一句话后,身体已经如同弹簧一般蹿出车外,首当其中的是那五个拎刀的壮汉,一股脑举着家伙式齐齐朝谢天龙的脑袋上挥舞而去。

    “草泥马,弄死你!”带队的一个壮汉瞪着凹出来的大眼珠子,一刀纵劈向谢天龙,好像要用气势压倒谢天龙。

    “滚!”谢天龙双脚横移,不费吹灰之力避开对伙几把明晃晃的片砍,皱着眉头低吼一句,抬手一把攥住带队壮汉的手腕往反方向一扭,身体随之猛蹿一步,紧跟着拿胳膊肘“嘭”的一下怼在壮汉胸脯上,无比轻盈的夺下来对方手里的家伙式,那壮汉也踉跄的一屁股跌倒在地上。

    “砍死他!”

    “剁他!”

    没等谢天龙缓过来神儿,剩下四个壮汉再次齐齐抡着家伙式斩向谢天龙。

    谢天龙再次往旁边灵巧的一闪,手持缴获的片砍,刀尖径直扎向其中一个家伙的脖颈。

    眼瞅就要得手的时候,谢天龙的手腕突然抖动一下,刀尖蹭着那名壮汉的皮肤剐了过去,偏移了本来的进攻路线,饶是如此,壮汉仍旧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心有余悸的捂着血流不止的脖颈“嗷嗷”喊叫两声。

    我看得出来谢天龙是故意砍偏的,禁不住摇头叹口气呢喃:“唉,他动手还是忌讳太多。”

    我刚说完这句话,一名壮汉横抡手里的家伙式,直接削在谢天龙的胸脯上,谢天龙身体一阵摇晃,剩下几人见到有机可乘,咆哮着围拢上去。

    “都给我滚下!”被团团包围的谢天龙抬腿一脚踹在一名壮汉的小腹上,直接将那人给蹬飞,我没看错,那壮汉倒飞出去两米多远,随即重重跌倒在地,再没能爬起来。

    接着他回身过来,手持片砍直不楞登的朝着另外一名壮汉的心窝戳了上去。

    那壮汉眼神惊恐的侧开身子,想要避让,可没等他做出反应,谢天龙一把扯住他的衣领薅到自己跟前,手里的刀尖径直贯穿他的肩胛骨,从后背扎了出去。

    “啊!”那壮汉吃痛的惨叫起来。

    这时候坐在我旁边的姚盼盼突然笑眯眯的开口:“你好像一点都不慌呐,让我猜猜,你一定还准备了什么别的后手吧。”

    这娘们不说话还好,一说话我的火气瞬间压不住了,直接一把薅住她的头发原地摇晃两下咒骂:“草泥马得,你是不是真以为你不敢怎么着你!”

    “你敢吗?”被我揪着头发的姚盼盼面色无惧的昂头俯视我,像个病态似的哈哈大笑:“王朗,我看得出来你舍不得离开羊城,哪怕是把几家酒店卖出去,你照样舍不得,但我今天晚上如果出什么事情,你就算再不舍也得滚蛋,你可能还不知道吧,我和老常的手机有定位关联,我刚刚给他打电话时候说的含含糊糊,以他的聪明绝对猜到什么,是男人你就弄死我。”

    与此同时,车外的打斗愈发激烈,谢天龙轻而易举的撂翻五个壮汉,已经跟从后斗车里那帮小青年短兵相接在一起,我们车的周围堵满了戾气满满的小青年,喊打喊杀的喝叫声、中招倒地的惨嚎声、以及我们车身被人攻击叮叮当当的敲击声瞬时间连成一片。

    听到她的话,我微微一愣,皱着眉头咒骂:“你特么跟蒋钦也不是一伙的?”

    姚盼盼的五官瞬间变得扭曲,胸口更是剧烈起伏,癫狂似的狂笑:“我和谁都不是一伙的,之前帮助蒋钦只是因为我和他是朋友,我甚至都和他谈好了,只此一次,以后绝对不会参与你们之间的破事,可你为什么不放过我,要不是你们的矛盾,小尚根本不会离开了我,我要让你们血拼到底,让你们都付出代价。”

    “咔嚓!”

    就在这时候,谢天龙揪着一个青年的头发狠狠撞在车窗玻璃上,那小子顶着一脸玻璃茬子脑袋探进车内,身体还在车外挣扎着不停抽搐。

    谢天龙的胳膊和后背被片砍划出来几条血口子,虽然瞅着鲜血淋漓,但感觉应该没什么大碍,而车外此时已经哼哼哈哈的躺下不少人,有的满脸是血,有的来回打滚。

    谢天龙一人一刀傲然的站立在车前脸上,泛着寒光的片砍已经卷刃,鲜血滴滴答答的往下流淌,俨然一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豪雄状态,此时他的背影绝对称得上伟岸。

    而对方只剩下不到六七个人,纷纷眼神惊恐的望向他,谁也没敢再继续往前冲击。

    姚盼盼也挣动脖颈,扭头看了眼窗外,满脸鄙夷的摇摇脑袋冷哼:“蒋钦的人真差劲,那么多人打一个都打不过。”

    “啪!”我左手揪着姚盼盼的头发,右手抡圆照着她的脸颊就是一嘴巴子,横着脖颈厉喝:“婊砸你记住了,从现在开始你的生命开始进入倒计时。”

    “呵呵..你吓死我了,求死,真的..”姚盼盼把我扇的鼻子嘴巴往外冒血,但她根本没有擦抹,反倒像个疯婆子似的往我面前硬凑:“快弄死我吧王朗,求求你了。”

    “滚!”我烦躁的又是一巴掌掴在她脸上,朝着尿盆示意:“控制好她。”

    姚盼盼玩命推开尿盆,精神病似的抻手抓向我的衣领叫嚷:“王朗,你不是说我的生命已经开始倒计时了吗?怎么还不弄死我呀,不敢是不是?孬种,我死了,你能承受的起老常的怒火吗?王莽保不住你的,桀桀..”

    “来,卡簧给我!”我朝着坐在副驾驶上的董咚咚抻手胳膊。

    董咚咚回过身子,攥起拳头朝姚盼盼脑袋上“咚咚”闷了两圈,随即犹豫的朝我摇头道:“哥,你别冲动啊。”

    “刀给我!”我板着脸低吼。

    董咚咚迟疑两三秒后,一咬牙从腰后摸出卡簧,猝不及防的照着姚盼盼的大腿“噗”的扎了上去,然后棱着眼珠子低吼:“哥,要犯错也是我犯错,你是面上人,不能因为这种逼娘们脏了手。”

    “啊!”被董咚咚怼了一下子的姚盼盼瞬间老实,捂着被鲜血浸透的睡裙,呆滞的望向我:“王朗,你真敢伤我..”

    “噗!”

    董咚咚起身,又是一攮子扎在她另外一条大腿上,表情凶狠的吐了口唾沫:“草泥马婊砸,从现在开始给我闭上嘴,老子几个月前碎过尸,现在多活一天都叫赚,你觉得我缺整死你的魄力不!”

    “别伤害我,王朗..不要伤害我。”姚盼盼癫狂的眼神顷刻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恐惧,浑身颤抖的捂着两条血腿往尿盆的方向蜷缩身子。

    车外,谢天龙甩了甩卷刃的片砍,冲着工具车的方向低吼:“来吧丧鬼,看了一晚上热闹,也该活动活动身体,上次让你侥幸跑掉,今天咱俩再试一次..”

1886 弃子

    随着谢天龙的一声长啸。

    堵在我们后面那台工具车的车门“嘭嘭”两声打开,从驾驶座和后排上分别跳下来一条身影。

    驾驶座上下来的家伙,个头稍低,但是体格子异常健硕,后背有些微驼,手里拎着把半米来长的开山刀,正是天娱集团的第一把好手丧鬼。

    跟他并排前行的男人则显得稍微高一点,剃着个锃光瓦亮的秃瓢头,高高隆起的胸肌,充满了野兽一般的爆发力,竟是和陆国康同时出狱的那个毛龙。

    “小家伙,今晚上你还走的了吗?”丧鬼摸了摸脸上拳头大小的疤痢,边往前走边举起手里的开山刀,龇着一口参差不齐的大黄牙昂起脖颈。

    他脸上的疤痢就是谢天龙干出来的,我记得那地方之前好像长了颗挺恶心的肉瘤子。

    谢天龙没有接茬,而是将目光投向了五大三粗的毛龙。

    毛龙双手抱在胸前,笑盈盈的吧唧嘴:“你们打你们的,我就是个压阵的。”

    谢天龙轻啐一口唾沫,甩了甩握着手里已经卷刃的片砍,一个猛子从车前脸上蹦下来,径直朝着对面两人跨步袭去。

    两人距离还有不到两三米的时候,丧鬼举刀一跃而起,瞪圆眼珠子厉喝:“小崽子,你特么早该死了!”

    谢天龙不言不语,举起片砍横在脑袋上半空中。

    两人手里的家伙式碰撞在一起,发出“叮”的一声脆响,同时还迸起一朵火星子。

    接跟着,谢天龙一记重踹狠狠蹬在丧鬼的肚子上,丧鬼同时将刀口往下一挥,锋利的刀刃瞬间划破谢天龙的胸口的衣裳,红血随即慢慢浸了出来。

    两人简单利索的对拼一招后,迅速分开,谁也没有再继续贸贸然进攻,全都喘着粗气,一眼不眨的紧紧注视对方,宛如两头饿急眼的猛兽看到猎物一般有耐心。

    而那个毛龙倒是很讲道义的静立旁边,真没有乘人之危二打一的意思。

    谢天龙和丧鬼对峙了足足能有两三分钟,丧鬼吐了口黏痰狂笑:“小逼崽子,你行吗!”

    “你试试!”谢天龙表情淡漠的摸了摸胸口上的伤口。

    “我就特么烦你这幅荣辱不惊的**样!”丧鬼横着身子,举刀再次朝谢天龙劈了上去。

    刀身在半空中的破风声,就连坐在车里的我都听的清清楚楚,可想而知,这篮子使出多大力气。

    “去尼玛得!”向来以素质人自居的谢天龙爆了句粗口,握着手里的片砍当飞镖似的“嗖”一下扔了出去。

    片砍划着弧线砸向丧鬼,丧鬼下意识的举刀想要扫开,谢天龙原地蹦起来,大鹏展翅一般贴到丧鬼的跟前,抡起胳膊,就是一记直拳重重捣在丧鬼的鼻梁上。

    挨了一拳的丧鬼,仰面朝后一倒,谢天龙举拳刚打算再来个二连击,结果却被倒地的丧鬼抬起的左脚一下子踢的往后踉跄两步。

    “整死你!”趁着谢天龙身形未稳,丧鬼驴打滚似的往前拱动身体,攥着开山刀朝着谢天龙的两腿再次横斩一下。

    谢天龙没能躲闪开,膝盖上再次被刀刃划出来两条口子,鲜血滋滋的冒了出来。

    可谁知道他非但没有避让,反而上半身弯下,拿脑袋“嘭”的一下撞在丧鬼的脸上。

    丧鬼惯性似的往后仰躺,谢天龙骑马似的一激灵坐在丧鬼身上,先是抬拳凿了丧鬼个血鼻子,接着身体好似麻花一般扭动,迅速蹿到丧鬼的身后,左胳膊锁住丧鬼的喉咙,右胳膊握住丧鬼的攥刀的手腕,玩命似的往后硬掰。

    “让我近身,你还是个啥!”谢天龙脸上青筋暴起,死死的勒住丧鬼的喉咙往后用力。

    丧鬼双腿乱蹬,握着刀的左手试图挣脱开谢天龙的束缚。

    “你行吗!”谢天龙咬着牙,脸庞变的红扑扑的,勒住丧鬼的脖颈再次往后蛮掰。

    丧鬼费力的偏过去脑袋,朝着旁边看热闹的毛龙吭哧带喘的吆喝:“毛龙,说好的两家合伙,你特么玩我”

    毛龙似笑非笑的杵在边上开腔:“没错啊,确实是两家合伙,今晚上的刀手我们辉煌不是也派出去不少人嘛,对付完头狼,就轮上咱们两家比拼,少了你这个高端战斗力,以后麻烦事情也会少很多。”

    “你特么特么不得好死”丧鬼呼吸粗重的骂叫。

    “咔嚓!”

    一声骨骼断裂的脆响突兀泛起,只看见丧鬼握刀的手腕直接被谢天龙掰的变了形,两截挂着血丝的白骨透过手腕漏了出来。

    “啊!”丧鬼顷刻间疼的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嚎,拼了命的拿自己右胳膊朝后猛捣谢天龙的胸口。

    一下、两下、三下

    当丧鬼怼到第八下的时候,谢天龙也终于扛不住了,嘴角溢出一抹红血,泄了气似的仰面倒在地上。

    总算挣脱开谢天龙束缚的丧鬼,第一时间捂着自己断裂的左手腕,挣扎着想要往起爬。

    他半个身子刚俯起来,站在边上看了整宿热闹的毛龙突然动了,像是铲球似的一脚狠狠踹在丧鬼的后腰上。

    “咔嚓”

    又是一声脆响,丧鬼皮球一般滚出去老远,像是触电似的捂着脊柱来回滚动。

    丧鬼痛苦的滚动身体,同时张嘴骂咧:“卧槽尼玛毛龙,你绝对不会好死”

    毛龙冷冰冰的瞟了眼丧鬼,不屑的摇了摇脑袋轻笑:“你是玩左手刀的,左手折了,基本算报废,再送一根脊柱,后半辈子好好颐享天年吧。”

    “嘎巴,嘎巴”

    说罢话,毛龙歪着半拉身子,边踏步前行,边掰动自己的指关节发出脆响,紧跟着又从兜里掏出一枚犬牙似的指虎套上,随即微微眯起眼睛看向车内的我,声音干哑的开腔:“叫王朗的那个小娃娃,你主动跪着爬出来,我做主放你几个小兄弟一条活路。”

    “你咋那么能吹牛逼呢,让我徒弟给你下跪,你够辈分儿不?昂!”

    一道透着浓郁肃杀的声音陡然从街口泛起,紧跟着就看到一道一袭白色休闲装的短发青年,左手持佛串,右手拎枪,信步闲庭一般的从阴影处走了出来。

    青年的五官冷峻,脖颈处纹着一尊狰狞的恶鬼,竟是我的便宜师父林昆。

    “踏踏踏”

    林昆的身后脚步泛起,一个接一个高矮不一的身影慢慢浮现。

    张星宇、白老七、孟胜乐、李俊峰、王嘉顺、刘祥飞和苏伟康紧随其后,走在最后面的是跟我曾经打过几次照面的狐狸、陆峰。

    陆峰梗着脖颈吆喝一声:“嘿卧槽,过去搁天弃跑腿的小喽啰,现在都敢削尖了脑袋冒充大哥喽,朋友,天门宋康让我给你带句话,赶紧找个坑把自己埋了,他看在同门之谊,逢年过节还能给你上柱香,要是再**嘚瑟,他亲自过来清理门户!”

    看到突然出现这么多人,毛龙直接傻眼了,呆滞的愣在原地。

    张星宇吐了口唾沫咒骂:“妈了个巴子得,瞅啥呀,还没看明白呐,你就是颗弃子,辉煌的大拿们感觉你食之无味、弃之可惜,所以打发你过来送死,等了特么一宿,也就你们两条大鱼,就这样吧,收网!”

    “知道我身份,你们还敢”毛龙深呼吸一口,朝着我的方向倒退两步。

    “你有啥身份呐?进去前搁天弃修车的,进去以后采了两年矿,骗别人是社会大哥的话,自己咋还信了呢。”林昆歪着脖颈嘲讽的捻动手指头:“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林昆,第九处的,这几年的改造生活应该让你多多少少听过我的名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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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87 压制

    话音落下,林昆不挂任何表情的昂头目视毛龙。

    毛龙的光秃秃的脑门上瞬间泛出一层密密麻麻的冷汗,再次往后倒退两步,磕磕巴巴的喃喃:“第九第九处又怎么样你觉得我怕你吗”

    “十二年牢狱生涯不好捱吧”林昆负手而立,嗓门骤然提高:“你还有几个十二年,还有魄力继续蹲十二年吗四个月前,也就是你刚出狱那天,那天大雨滂沱,你在梅州公开组织无业人员非法殴打他人,需要看监控录像吗我这儿有你几张清晰的特写。”

    “呼”毛龙吐了口浊气,身体一阵踉跄。

    林昆继续往前踏出一步,拿指头戳在毛龙的胸口上冷笑:“今天晚上你再次组织多名涉案人员无端攻击王朗等人,我亲眼目睹,还有什么可辩白的今年国家的打击重心就是扫黑除恶,你的行为已经构成严重危害社会和治安,加上你是假释,信不信我现在就送你回三监。”

    “你凭什么说这些人是我组织的”毛龙的脸色顿时变得惨白。

    “呵呵”李俊峰弯腰一把揪起一个刚刚被谢天龙干趴下的小青年,手指毛龙厉喝:“今天晚上是不是他让你动手的”

    “我他”小年轻吱吱呜呜的结巴。

    “就特么一次机会,你错过了,动我兄弟,后半辈子你得在轮椅上忏悔。”李俊峰直接从腰后掏出一杆“大黑星”,照着小伙的大腿“嘭”的一声叩响扳机。

    “啊”

    小伙的大腿飙出一抹红血,惨嚎着跌倒在地。

    李俊峰眼神冰冷的又侧脖看向不远处另外几个趴在地上的青年。

    “是他,就是毛龙让我们干的”

    “我自首,是毛龙让我们砍人的”

    “对对对,我们全都是毛龙的马仔。”

    有了前车之鉴,那几个小伙纷纷争先恐后的手指毛龙。

    “还有什么好说的。”林昆把手背“啪啪”拍打毛龙的脸颊。

    毛龙喘着粗气指向李俊峰咆哮:“他特么开枪,你没看见”

    “没有啊,我没看见,你要是有证据可以告他去。”林昆头也没回轻笑:“需不需要我再帮你回忆一下监规昂,服从管教、听从指挥,认罪服法守纪律,不称王称霸不持强凌弱”

    “我尼玛”毛龙抬手一胳膊摆开林昆拍在自己脸上的手掌,龇着犬牙一脸要咬人的架势。

    没等他做出任何反应,林昆抬起粗壮有力的大腿,迅猛的踹在毛龙的肚子上,直接将他踢得往后猛退几步,后背“咣”的一下撞在我的车门上。

    “我借给你俩胆子,你敢还手吗”林昆原地一个俯冲,左手一把薅住毛龙的领口,右胳膊肘顶在毛龙的喉咙处,轻飘飘的发问:“拼武力,我一声令下你得变成煤球,比背景,我打个电话你就得重新滚回三监,信吗”

    毛龙嘴里呼哧呼哧的哈着热气,高高举起的拳头不自觉的颤抖起来。

    “寒窑十二载还是没把你蹲醒悟,旁人都躲着的事儿,你充什么大明白”林昆松开毛龙,再次抬手一嘴巴子甩在他腮帮子上,转动两下脖颈冷冽的开腔:“你办事我不管,但特么难为我徒弟,就跟我有关。”

    毛龙被扇的杵在原地晃了晃身体,不过却没敢做出任何反应。

    “啪”

    “说你和社会脱轨吧,你特么智能手机用的还挺溜,说你与时俱进吧,脑子实在不开窍,敖辉是不是承诺你,只要搞定王朗,就能接手辉煌在羊城的分公司是不是”林昆又是一巴掌掴在毛龙的脸上。

    毛龙的鼻孔开始往外冒血,怔了怔,没有作声。

    林昆拿手掌推着毛龙的脑门“啪啪”拍了两下,笑盈盈出声:“动动你二斤半的猪脑子想想,你出来以后天弃的人联系过你吗为什么不联系你,因为你已经是颗没用的弃子了,一朝天子一朝臣,天弃换了几代血,你心里有数没你老了,就是一头啃不动肉的老狗,新主人为啥还要在你身上多花费任何资源”

    毛龙低垂的脑袋,陡然间抬起来,眼珠子更是凸的快要轱辘出来似的。

    林昆松了松自己的领口,摆手吆喝:“草泥马得,不用七个不服八个不岔,从这儿跟我比眼大,既然要揍你,我肯定让你心服口服,来,给你机会打电话,你看看自己能不能召唤到什么有力的帮手。”

    毛龙毫不犹豫的从裤兜里摸出手机。

    林昆欠了欠身子,往后撤开一步道:“想清楚哈,打完这通电话,咱今天肯定得分出个公母,你再想走回头路,绝对是没一点戏。”

    已经捧起手机的毛龙听到这话刹时间停驻,犹豫的望向林昆。

    “江湖永远年轻,但自由难能可贵,你还敢再拿出十二年赌吗”林昆歪着脖颈笑问。

    毛龙沉默不到五秒,随后咬着嘴皮,将攥在掌心的手机丢在了地上,吐了口浊气抱拳道:“朋友,我服了。”

    “好,你既然说服气,那我就不拿身份继续压你,来,摆出个服气的造型吧。”林昆打着响指,居高临下的指了指地面。

    “非要踩我一脚”毛龙脸上的肌肉剧烈抽搐,额头上的青筋更是隐隐凸起。

    “我踩不了你呗”林昆抬起手臂,像是盘文玩似的来回扒拉着毛龙的大光头反问。

    “踩得了。”毛龙沉寂片刻,胸口剧烈起伏两下,随即撅起屁股,径直跪在了地上。

    “对,能屈能伸才是老爷们。”林昆满意的咧嘴一笑:“咱撇开背景关系不说,我跟你盘盘道哈,第一把你整我徒弟,我给你机会,觉得你刚出来需要个发泄口,这回你又来,是不是太没把我当回事,也就是我身份制约,不然一声令下,枪响你归天,信吗”

    匍匐在地上的毛龙脸色铁青一片,抿嘴声音很小的点点脑袋:“我信。”

    “咱都是从腥风血雨里走过来的,我难为你,就跟难为过去的自己一样,所以今晚上我还放你一马,增城区仙村镇,往西三公里有家养鸭场,缺个看门的,从看守所出来,你就过去报道吧。”林昆回头朝着李俊峰摆摆手,然后拿下巴颏指向毛龙道:“来,把枪给他。”

    李俊峰两步跨到毛龙面前,将手里的大黑星递给毛龙。

    “咔嚓”

    “咔嚓”

    与此同时,站在不远处的白老七、孟胜乐、王嘉顺、刘祥飞和苏伟康同时掏出手枪,弹夹上趟,枪口指向毛龙。

    林昆俯视着毛龙轻笑:“这是你最后一次选择的机会,我要开枪,肯定干死你,你要开枪,只要我满意就行。”

    听见林昆的话,又看了眼李俊峰递在自己面前的大黑星,毛龙本就哆嗦的身体愈发抖动的更加剧烈。

    林昆从兜里掏出一包烟,点燃一支塞到毛龙的嘴里,拍了拍他的脸蛋子微笑道:“我现在转身走,抓住这把难得的翻身机会。”

    说完话,林昆径直背过去身子。

    毛龙咬着烟嘴,使劲抽吸两口,一把从李俊峰手里夺过来大黑星,枪口直愣愣的顶向毛龙。

    “师父,小心”坐在车里的我,禁不住“咣”一下打开车门。

    林昆并未停下脚步,仍旧慢悠悠的冲着孟胜乐他们所在的方向迈腿。

    我身体还没从车里完全探出来,毛龙握枪停顿不到两秒后,又慢慢将枪口垂下,对准自己跪在地上的左大腿。

    “嘣”

    一声沉闷的枪响泛起,毛龙的膝盖上腾起一阵血雾,疼的他闷哼一声,扔掉手里的家伙式,身体像是熟透的大虾似的佝偻起来,脑壳更是冲地“咣咣”疯狂猛撞地面。

    听见枪响声,林昆回过身子,眼神冰冷的扫视一眼毛龙开腔:“既然扔下枪,这辈子就不要再捡起来了,你在我这儿就一次机会,养鸭场里我给你备了一副铁拐,如果时间宽裕,我会带着王朗找你喝酒”

1888 三支烟

    随着毛龙的一枪扣响,今天晚上的剧目基本落下帷幕。

    毛龙“嘶嘶..”的捂着腿躺在地上呻吟,不远处的丧鬼更是出气多进气少,感觉离归西已经没多远,谢天龙脱力的躺在地上,眼巴巴的望着一切。

    林昆回头朝我努努嘴道:“这兄弟挺有样,你背他上医院吧。”

    我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林昆的深意,马上一瘸一跛的走过去,将谢天龙揽在自己身上。

    “开我的车的去吧。”张星宇指了指街口,朝我坏笑着眨巴两下眼睛。

    “嗯。”我半背半搀的搂着谢天龙往前走。

    脑后传来张星宇掷地有声的吆喝:“简单说下今晚上的案情哦,来,咚咚、尿盆,扶着姚盼盼女士下车,姚女士,冒昧的问下,您腿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我回头看了一眼,见到董咚咚拽着披头乱发的姚盼盼从我们车里出来。

    谢天龙脑袋半倚在我肩头,孱弱的挤出一抹笑容:“咱们听..听一下吧,不然你心难安。”

    姚盼盼不知道是疼的,还是吓得,浑身剧烈打着摆子,低头没有作声。

    张星宇拍了拍双手微笑:“我听说您有两个弟弟在湖北读书,一个念师范,今年刚大二,在学校还是个小有名气的网红,另外一个在读研,有老常跟您的这份亲密关系,他将来毕业一定前途不可限量哈。”

    “你!”姚盼盼猛然抬头,仇视的瞪向张星宇。

    张星宇捏了捏自己胖乎乎的脸蛋微笑:“我叫张星宇,是头狼家打杂的,王朗乐意干的事情我干,他不乐意干的事情我也干,今晚上我托朋友给您两个弟弟各送了一瓶你们老家太原的特产竹叶青,至于下次送什么礼物,完全取决于您的态度,我这个人唯一的规则,就是没有规则。”

    姚盼盼抹擦一下自己的面颊,低头思索半晌后,声音不大的开腔:“今天晚上我被一伙不知姓名的狂徒绑架,腿上的伤就是那帮狂徒弄出来的,而你们头狼公司恰巧路过,救我于水火之中。”

    “诶,这就对喽,思路清晰,有理有据,不愧是大亨背后的女人。”张星宇拍了拍手鼓掌:“但有一点您没说仔细,不是一伙不知名的狂徒,而是天娱集团的不法分子,他们先是绑架了您会所的心腹李尚,以此要挟您,您又害怕对方会借机为难老常,所以才单刀赴会,期间无巧不巧的遇上我们,目睹的全部过程,对吗?”

    姚盼盼沉默一会儿后,点点脑袋:“对,但是..”

    “但是以后的事情,不需要你考虑。”张星宇直接打断她的话,踱步走到毛龙的跟前,笑盈盈的蹲下身子道:“您是鸡棚子里的江湖前辈,一定比我更懂法,能不能劳烦再补充一下后续故事,务必考虑清楚哈毛先生,我和昆爷不一样,他讲江湖规矩,我只谈个人利益。”

    毛龙吭哧吭哧喘息几口后,点点脑袋道:“我和丧鬼..我和丧鬼私交很好,今天晚上他约我喝酒,说让我陪他办点事情,我来了以后才知道他竟然要绑架人,我蹲了那么久的号子,当然明白这是违法的,所以劝阻的过程中和他发生了摩擦,之后他不幸被我..”

    “毛先生仁义,就凭您这份大智慧,一定可以长命百岁。”张星宇拍了拍毛龙的肩膀翘起大拇指道:“放心吧,姚总一定会为您作证的,你这属于没有皮肤的人民卫士,政府应该给你颁锦旗,但有一点需要改正,你和丧鬼没交情,真正关系不错的人叫郭海。”

    说罢话,张星宇站起身,扫视一眼之前被谢天龙撂躺下一地的那帮拎刀小马仔,慢悠悠吧唧嘴唇:“至于你们嘛..现在立刻离开羊城,上外面躲几年,兴许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当然愿意义字当先的朋友也没啥问题,回头可以让毛先生跟你普法一下,故意伤害罪、绑架勒索罪究竟会判多少年,完事个人衡量一下自己的价值,背后的老板能不能站出来替你们讲话。”

    没等张星宇话语落地,躺在地上装死的那帮小青年纷纷爬起来,拔腿就往街尾跑去,速度一个赛一个的迅猛。

    张星宇笑容满面的盯着那群落荒而逃的小青年背影注视几秒,随即掏出手机拨打电话:“杰哥,人都出去啦,一人送他们副镶金的拐杖,顺便让他们给圈子里的刀手朋友们带句话,敢接砸头狼的活,就得背下断腿的锅。”

    张星宇眨巴眼睛扫向生死不明的丧鬼,自言自语的呢喃:“唉,还有最后一个难题需要解决下。”

    整晚上一直没说话的陆峰皱了皱眉头,抻手阻止:“小宇,没必要赶尽杀绝,他已经废了。”

    “峰哥说得对,确实没必要赶尽杀绝,但这人不咽气,很多事情摆弄不明白呐,万一他发狠替郭海扛罪,咱这一晚上不是白忙活了嘛..”张星宇貌似一脸思索的点点脑袋,但却朝着李俊峰故意咳嗽两下。

    李俊峰两步跨到丧鬼的跟前,眼神冰冷的俯视他开口:“平心而论你是个爷们,我敬你!可身份对调你太棘手,必须走!”

    “咳咳咳..”

    一直趴在地上的丧鬼剧烈咳嗽两声,仰头看向李俊峰,接着又看了看张星宇和我,回光返照似的咧嘴笑了:“内有鬼才张星宇,外有刀手谢天龙,家里人才济济,头狼崛起是..是必然,你们这帮人一旦起势,叶家、王莽将来也够呛能按的下,他们替自己埋下了祸根,呵呵呵..可惜呀,海哥不听劝,为了一个纨绔老三,搭上了整个天娱,哈哈哈..”

    “爷们,三根烟敬你、敬天娱,没有你们这样的拦路虎,头狼的崛起不会如此迅速,走好!”李俊峰从腰后掏出一把卡簧“咣当”一声丢在地上,随即又从烟盒里取出三支烟点燃,恭恭敬敬的放到丧鬼的面前。

    “哈哈哈..江湖情短,人生路漫,今天的我,就是明天的你们。”丧鬼抓起一支烟放在嘴边,使劲嘬了两口后,猛地握起面前的卡簧抹向自己的喉结上。

    瞅着丧鬼泼洒出来的红血,我禁不住叹了口气。

    “胖子比你狠的多,比你更适合当大哥。”谢天龙靠在我肩膀上,声音不大不小的呢喃。

    我没有回应,扶着他慢慢朝前走去。

    谢天龙耷拉着脑袋,又幽幽叹息一口:“但他这样的大哥,长久不了,不是死在对手手里,就是死在自己人手中,你和他在一块简直珠联璧合,一个冷血无心,一个无情有义,让我选择的话,我肯定跟你。”

    我笑了笑,身体前倾,撅起屁股道:“来呗,让大哥背你一下子。”

    “我比较重,背上就下不来,你考虑清楚。”谢天龙挑动眉梢浅笑。

    “大哥啥也不多,就是力气多,别说你,整座头狼我都扛在背上,你看公司啥时候起过动荡。”我拍了拍自己屁股,开玩笑的打趣。

    “谢了,你懂我谢谢你什么。”谢天龙慢慢伏在我背上。

    四十多分钟后,医院急诊科的走廊里,我、张星宇、孟胜乐和李俊峰、陆国康齐坐成一排。

    张星宇递给一支烟,低声道:“毛龙和姚盼盼一块到警局报的案,警方已经连夜在传唤天娱集团,听说郭海昨天就离开了羊城,只带了他那个植物人似的二弟,还有傻不溜秋的老三,以及蒋钦。”

    我想了想发问:“那背锅的是文君?”

    张星宇舔了舔嘴皮轻笑:“嗯,他现在是天娱集团的法人,对于姚盼盼和毛龙的举报也供认不讳,承认所有事件都是他策划的,动机是因为天娱集团给常飞送礼,他拒不接受,所以才恼羞成怒打算拿姚盼盼说事,平白无故送给常飞一块两袖清风的金字招牌。”

    “现在天娱就算送钻石招牌,常飞也不敢领情。”孟胜乐不屑的吐了口唾沫。

    李俊峰搓了搓侧脸道:“那意思是整个事件在文君这儿就算完结了呗,狗日的几年大刑肯定是跑不了,剩下的就看常飞咋运作吧,这把唯一遗憾的是没有连辉煌公司的一块整一下。”

    张星宇抓了抓侧脸道:“根本整不了,两线开战,咱家吃不消,而且今晚上这种结果,也是辉煌和咱们共同达成的一种默契,李倬禹给我提前透过信,他只说了一句话,辉煌公司的投资成本是毛龙,再多就会引起反弹。”

    “你联系李倬禹了?”我立时间皱起眉头。

    “嗯,你在白云山被袭那段时间,我就联系过李倬禹。”张星宇从旁边拿出个铝合金的摩托头盔扣在脑袋上,随即瓮声瓮气的说:“李倬禹告诉我,毛龙出狱为的就是接手辉煌在羊城的分公司,他很不满,完事我俩就研究了一下,该说的我都说完了,想咋打你看着办。”

    说罢话,张星宇还透过摩托头盔的护眼玻璃,无辜的朝我们眨巴两下小眼睛。

    “你特么的。”我抬手一拳捶在他胸口,不过落拳的时候,还是收了力气,正如他自己之前说的那样,我乐意干的事情他在干,我不乐意干的事情也是他在干,风光是我占的,可挨打全是他扛着,真揍他,我属实也下不去手。

    见我没动弹,张星宇贱嗖嗖的摘下来头盔,朝我眨巴眼:“接下来咱的棋局咋摆?”

    我攥着拳头轻笑:“天娱骨架子太大,一起事故两起灾难很难彻底垮台,接下来就干的就是拔掉他剩下的牙,将常飞的军,让常飞求着咱们头狼不要走。”

    孟胜乐裹了口烟发问:“还有个事儿,我一直没想通,那个毛龙怎么也算个好手,要是硬拼起来,咱今晚上咋也得躺下几个,可他到最后为啥都一下手没还,直接被昆爷给吓唬瘫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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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89 兽医

    听到孟胜乐的询问,我和张星宇相视一笑,齐齐看向坐在最边缘的陆国康。

    陆国康迷惑的揉了揉鼻梁骨嘟囔:“都瞅我干啥,这事跟我没关系,我确实想着和毛龙沟通一下得,但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张星宇坏笑着努努嘴:“你给乐子分析一下当时毛龙的心理呗。”

    “毛龙的心理呐?”陆国康眼珠子转动两下,随即吐了口浊气苦笑:“就一个字,怕。”

    “怕?”孟胜乐和李俊峰异口同声的张大嘴巴。

    “对,他怕了。”陆国康也点上一支烟,长吐一口后自嘲的缩了缩脖领道:“你们没有蹲过重刑号,永远理解不了那地方有多煎熬,如果真是无期或者死刑也没什么,至少知道自己啥结果,怕就怕那种判了十多年不上不下的。”

    我们几个谁也没打岔,静静聆听陆国康讲述另外一个距离我们很近,但大家暂时还没有经历过的国度。

    陆国康弹了弹烟灰接着道:“那种人,做任何事情都小心翼翼,上不敢得罪管教,下不敢招惹狱友,唯恐旁人找借口祸害你加刑,谁特么多看你两眼,心里都会犯嘀咕,这种日子毛龙已经过了十二年,你们如果是他,哆嗦不?”

    孟胜乐皱眉道:“那也不该连打都还没打就怂了吧。”

    “他那样的人混到现在,吃的喝的玩的,该体验的基本上都体验过,比谁都清楚自由有多可贵,嘣林昆,他必折,千辛万苦才熬出来的自由肯定没了,可要去嘣自己的话,自由还是他的,最多丢掉腿。”陆国康将烟蒂一脚蹉灭,抹擦两下脸颊浅笑:“拿余生赌所谓的面子,他赌不起。”

    孟胜乐鄙夷的抽了抽鼻子评价:“我还是觉得丫太怂了,一点不像特么个扛旗大哥。”

    “经历这种玩意儿很难感同身受,倘若毛龙现在跟你们岁数差不多,今晚上咱家至少倒下仨。”陆国康又替自己续上一支烟,慢悠悠的吐了一口,声音很轻的呢喃:“不怕你们笑话,如果今晚上把我放在他的位置,我的选择也一样。”

    我拍了拍陆国康的大腿,大有深意的笑道:“放心吧,我不会再给你这样的机会。”

    陆国康眨巴两下眼睛岔开话题:“不扯了,说正事吧,这把天娱集团不塌也得断代,抓紧时间研究研究接盘计划吧。”

    我扬起嘴角轻笑:“接盘的事儿不着急。”

    陆国康表情认真的开腔:“小朗,这事儿可不能托大,羊城有实力接盘的公司和势力不在少数,一个没玩好,咱就给他人做嫁衣了。”

    “老陆,你还是不了解你裤衩弟弟的性格,这家伙不光贪婪无度,而且还得标榜自己吃相。”张星宇满脸堆笑的朝我努嘴:“我说的没错吧朗秀才?”

    我深呼吸一口,站直身子伸了个懒腰:“既然已经开始洗牌,那特么就洗的彻底点,趁着这把机会,直接给羊城的朋友们提个醒,头狼不上桌,谁敢动筷剁谁爪。”

    李俊峰思索一下后,摇摇脑袋道:“开啥玩笑呢,就算这次把天娱集团掀翻,羊城也还有叶家、王莽和很多不显山不露水的势力,我就把缅d所有敢玩命的弟兄们都调过来也做不到全城为敌吧。”

    张星宇笑盈盈的替我解释:“疯子,你想想朗朗自从在白云山受伤以后,做的最多的是什么?”

    “养伤呗。”李俊峰脱口而出。

    陆国康的眼珠子陡然泛亮,笑呵呵的开口:“不,是往外兜售头狼的产业,目前二号店归葛川,三号店和四号店已经被外地来的神秘老板买走,一号店、合资公司的股份变卖也就是这两天的事儿,最开始我还以为小朗走这一步只是为了示敌以弱,随后扮猪吃老虎,没想到后面的深意,不一般,属实不一般呐。”

    “老陆你快别卖广告词了,到底啥意思,卖酒店不就是因为咱干不下去了嘛,还能有啥深意?”孟胜乐抓耳挠腮的催促。

    “乐子,你现在距离出色的亡命徒就差一点点前思后想。”陆国康叼着烟嘴哈哈大笑:“羊城但凡能叫的上名字的团伙,都知道咱们头狼是靠刀枪起家,老百姓怕不怕?”

    孟胜乐脱口而出:“那你废话,一般人有几个不怵亡命徒的,关键咱那些对手有几个是普通老百姓,你这话说的跟放屁似得没滋没味。”

    “他们不怕普通亡命徒,那怕不怕富可敌国、居无定所的土豪战犯?”陆国康挑眉一笑:“酒店和股份一卖,咱就彻底跟羊城断了联系,这种时候谁会嫌命长抢咱们盘子里的食,朗朗这是釜底抽薪,直接亮出来咱们最擅长的方式等接招的对手,一群腰缠万贯的亡命徒活跃羊城大街小巷,试问谁特么不哆嗦。”

    “卧槽,牛逼!”

    “朗朗这招走的狠呐,以前咱们有酒店有落脚处,但凡比咱关系硬得,谁也敢踩两脚,现在咱化整为零,谁敢晒脸子,直接开怼!”

    孟胜乐和李俊峰都不是笨人,听到陆国康的分析顷刻间明白过来。

    “我想好好当个生意人,天娱百般阻挡、辉煌趁火打劫,就连被我救过一回命的常飞也特么见风使舵。”我咬着烟嘴冷漠的笑道:“酒店卖出去简单,但想再他妈让我开起来,他们不拿出来点态度肯定不好使!”

    李俊峰直接掏出手机,铿锵有力的出声:“那就干呗,我从缅d往回调几个要钱不要命的兄弟,先把跟天娱有关系的篮籽选手全部扒拉一遍。”

    “算我一个,操特么得,这段时间可把我憋坏了。”孟胜乐也当即跃跃欲试的蹿了起来。

    我笑盈盈的看了眼战意盎然的哥俩,摆摆手道:“谁家斗地主上来就甩俩王得,消停眯着,明天你俩开台车,啥也不干,就去辉煌在羊城的分公司门口晒太阳去,他们敢动弹,就给我往死里扒拉,战斗选手不缺,明天差不多能到位吧老陆?”

    说着话,我侧头看向陆国康轻问一句。

    陆国康沉思一下,点点脑袋道:“差不离,我出来前柳俊杰已经在跟他家沟通这事了,真是一块地界一个王,咱们觉得棘手不行的事儿,柳俊杰那头似乎不费多大力。”

    “先办谁?”孟胜乐舔了舔嘴皮发问。

    我转动两下脖领,冲着张星宇开腔:“那台救护车的主人叫啥来着?”

    张星宇眨巴眼睛回应:“宋博森,绰号宋老虎,这人在羊城圈子里还是比较有名气的,而且还有个给熊初墨她爹当秘书的姐夫,人脉圈不算小,兜里的钞票也不少。”

    我一字一顿的拍板:“有时候面子给多了,狗都觉得自己是老虎,明天我客串一把兽医,先特么给这头假老虎拔牙。”

    接着我又眯缝眼睛开腔:“胖子这两天捋一下天娱集团底下那些盘根错节的关系网,摆弄明白以后,让董咚咚、尿盆、小铭带队,办的明白,他们下月工资翻十倍,办不明白就继续滚去和白老七学艺吧。”

    从进入羊城开始,我就把头狼的定位和天娱、青云国际划等号,基本上没有招惹过他们之外的别的势力,可总有些篮籽牟足劲非要跟我们飙一把马力,我寻思趁着这个机会,给他们亮一下牌。

    “我呢?继续陪着柳俊杰打游戏?”陆国康有点急眼,双手合十的作揖:“大兄弟,算我求你了,你赶紧换个人吧,本身老子的眼睛就近视,这几天直接快干瞎了。”

    “他也快演不下去了,没啥意外的话,这两天他得哭着喊着求你联系我见一面。”我摇摇头说:“完事你跟他一块回趟石市吧,柳家如果想在羊城插旗,那作为回报就得在石市给咱们支个窝。”

    “那谁呢,常飞这头你打算咋处理?我跟他聊聊,还有...”张星宇咳嗽两声问我:“还是再钓他一段时间?”

    “姚盼盼有句话说的贼对,能坐到他们那个位置的没有一个傻子,常飞会主动找我的,毕竟我手里还掐着他破鞋和小白脸的一大堆视频、相片,哪怕为了面子,他也绝对不会允许那些东西泄露出去。”我掏出李尚的手机在众人面前晃了晃。

    话刚说完,我自己的手机突然“嗡嗡”震动起来,看了眼竟是王莽的号码,我豁嘴一笑:“得,他比我想象中还没有耐心...”

1990 来自石市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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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盯着手机里王莽的来电号码,我犹豫几秒钟后直接递给旁边的张星宇:“你接,中心思想就是我病了,身体和精神双重不好。”

    “坏人全特么我当啦。”张星宇撇嘴笑骂一句,随即按下免提键:“午夜安好啊莽叔,你现在的生活规律真是越来越没常态喽,半夜不睡觉想跟我朗哥研究啥发财大计呢。”

    王莽微微一顿,随即破口大骂:“滚蛋,少特么调侃老子,王朗那个死小子呢?让他接电话。”

    “朗哥病了。”张星宇瞄了我一眼轻声回应。

    王莽迷惑的发问:“啥病啊,嘴癌呗,接电话就得死的那种是不?”

    张星宇煞有其事的出声:“不是,他真病了,自从上次在白云山被袭击以后,他好像精神就出了点问题,不瞒您说,这段时间我们中医西医都看过,昨天朋友还从老家喊来几个神婆,我们哥几个商量着要是再看不好,就干脆包机去泰国,那边不是流行什么降头术啥的嘛。”

    听到这话,王莽沉默好一阵子,电话那头似乎在跟谁小声研究了几句什么,随即又问:“咋回事啊,前几天我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嘛。”

    “主要还是心病呗,自从踏进羊城,我们头狼五步一小坎,十步一大坷就不说啦,好不容易攀上您和常叔这两支高枝,结果还因为一点有的没的屁事整的大家心里都不痛快,昨晚上我陪着朗哥喝酒,喝多以后他嗷嗷大哭,一个劲儿嚷嚷姥姥不疼、舅舅不爱,听的我心里别提多难受了。”

    张星宇越装越逼真,幽幽的叹口气道:“莽叔,我们打算这两天送朗哥去泰国,家里酒店啥的该处理也处理差不多了,没什么意外的话,我们应该不会再回来了,另外您受累转告常叔一句,我们这帮孩子没啥坏心眼,偶尔有脾气犟的时候,也就是年少轻狂,希望他别往心里去。”

    王莽的调门瞬间提高:“啥意思呀?电话道别呗。”

    张星宇搓了搓脸蛋,声情并茂的呢喃:“叔,您是一路看着我们起来的,我们心里多委屈,您比谁都了解,但这次的打击真挺伤人的,如果不是朗朗祖坟冒青烟,白云山那一场,他就跟您已经天人永隔了,敌人怼我们无所谓,难受的是亲人也看不上眼呐。”

    “别特么一天到晚瞎琢磨,哪个亲人看不上眼了?”王莽气呼呼道:“明天等小朗醒了你告诉他,搁哪家医院住着呢,我和他常叔一块过去探望一下,牙齿还有拌舌头的时候,自己人之间有点误会还不正常嘛。”

    张星宇拿眼神询问我该如何回答,我思索片刻后点点脑袋。

    他这次捧着手机道:“行吧,我一定把话带到,至于朗哥的身体能不能见人,我可不敢打包票哈。”

    “不见老子,老子踢死他,就这样吧,你也早点歇着,看好手机钱包啥的,别让哪个倒霉孩子给扒走。”王莽甩出一句话后,直接挂断了手机。

    张星宇将手机还给我,笑嘻嘻的出声:“老头这是打圆场呢,咱要是给他蹬鼻子上脸显得没良心。”

    我眨巴眼睛坏笑:“他比谁都不想当这个和事佬,实在是常飞推着他往前走。”

    张星宇随口又问:“那明儿你到底是见还是不见?”

    我大大咧咧的起身道:“瞅咱这边啥状态呗,时间早就见一下,时间太晚,就让常飞往后排。”

    陆国康哈哈大笑道:“硬气,全羊城敢让常飞那种段位的人等着你合适,绝对不会超过一巴掌。”

    我不屑的吐了口唾沫骂咧:“他特么自找得,姚盼盼那个破鞋做什么,他估计都清楚,狗日的为啥不制止,还不是希望借旁人的手敲打咱一下子,顺便警告我,头狼离开他转不动。”

    “吱嘎..”

    正说话的时候,急诊室的病房门打开,两个穿白大褂的医生满脸疲惫的走了出来。

    我马上起身询问:“大夫,我朋友怎么样?”

    一个医生板着脸训斥:“他是去参加极限马拉松了吗?全身肌肉多处拉伤,肋骨断了四根,其中有两根差点扎进肺里,我们都还没打麻醉剂,他已经睡着了,让他好好养一阵子吧,不然老了以后全是病根,这段时间,尽可能让他多躺着修养,食物方面以流食为主。”

    我小鸡啄米似的接茬:“好的,好的,我们一定谨遵医嘱。”

    待两个医生离去后,我搓了搓后脑勺嘟囔:“必须得有家咱自己的医院了,今晚上送天龙来医院的时候,院方说啥要报警处理,得亏麻烦叶致远打了个电话。”

    陆国康不解的问我:“那个叫啥罗红的大夫之前不是说有家私人医院要往外卖吗,我记得你当时让咚咚去谈的,咋地,没谈拢啊?”

    我摇摇头道:“没谈,我那会儿不是想做出一副准备撤出羊城的架势嘛,哪还敢再随便添置产业,回头你谈谈去吧,完事直接把山城的中特、贺兵侠喊过来,你们仨搭个草台班子。”

    陆国康略微思索一下后应声:“也行,我和他俩也认识,交流起来不费劲。”

    我吐了口浊气道:“咱今天就到这儿吧,各司其职,争取一周内让头狼二字响彻整座羊城,乐子和疯子这两天辛苦一下,待会偷摸带天龙出院,租间房子住下来,天龙现在是块宝,辉煌那边的人指定眼红。”

    “小问题。”孟胜乐笑呵呵的比划一个ok的手势。

    李俊峰一脸不乐意的嘟囔:“合着我尼玛千里迢迢跑到羊城就是为了当保姆,真**操蛋..”

    我语重心长的拍了拍他肩膀道:“疯子,你应该觉得开心,公司摊子越铺越大,咱给自己的定位也得发生变化,我们现在要做的是立竿,并不是亲力亲为,过去你玩刀,现在玩名声,就像王者那帮大哥一样,动不动手,往那儿一杵,名字就是一把刀。”

    李俊峰沉寂几秒钟后,咬着嘴皮点头:“我..我尽量。”

    几分钟后,我们一行人从病房门口分开,简单和谢天龙扯了两句皮后,我领着张星宇也迅速离开医院。

    钻进车里以后,张星宇并没有马上打火,而是摸出一支棒棒糖裹在嘴里,我则惬意的将座椅放倒,两条腿直接翘到窗户外面后,朝着他撇嘴:“行啦,别憋着了,整晚上你都欲言又止的,究竟想说啥?”

    张星宇叼着棒棒糖,含含糊糊的呢喃:“老陆如果肯站出来跟敖辉玩一招玉石俱焚,这把咱能辉煌公司一锅端,天娱倒台、辉煌滚蛋,给段磊一两年时间,他指定能把头狼在羊城经营的铁板一块,你真不准备找老陆谈谈?”

    我皱了皱眉头道:“这事儿咱之前不是聊过吗,别勉强老陆行不?他为啥宁愿叛出辉煌,也没有把这事儿兜出来,总是有自己的顾忌,咱们现在强迫他,那和敖辉、郭启煌又有啥区别?”

    张星宇吐掉嘴里的棒棒糖,表情认真的开口:“朗朗,这是个错过一次遗憾终生的大机会,老陆只要肯站出来,咱完全可以通过京城的马征,找大关系把辉煌俩字曝光到那帮央字号的大佬耳中,那群庙堂之上的大佬不一定马上会办辉煌,但肯定产生了印象,除非辉煌从今往后再没有越线行为,否则咱吃死他们,你要实在觉得开不了口,我明天跟他谈。”

    “胖子,在你眼里看老陆可能觉得他就是颗可有可无的棋子,但在我这儿,他和你一样,都是我兄弟,当初我、他、阿生仨人来的羊城,这期间我们产生的情分很难用一句话两句话解释明白,懂吗?”我没有发火,平心静气的注视着张星宇道:“这事儿,咱们从今往后不谈了可以不,就算老陆愿意主动站出来,我也不想让他拿小命去赌一个微乎其微的可能,咱们有关系有朋友,辉煌叱咤这么久,上面难道就没有点头的大亨吗?”

    “嗡嗡..”

    没等张星宇回应,我攥着掌心里的手机一阵震动,看了眼是个来自石市的陌生号码,我也没多想,直接按下了接听键...

1991 成长的代价

    次日上午,天河区时代广场附近,一栋高耸入云的商业大厦门前。

    我身着板正的黑色西装从一台奔驰“唯雅诺”里走出。

    替我开门的是个剃着大光头的冷峻青年,他缩了缩肩膀呢喃:“大哥,之前贵哥说在羊城玩的绝对不一般,我还寻思着,顶多就是开了两家夜场啥的,没想到奔驰商务都干上了,嘿嘿..”

    “这不是为了接,特意租的嘛。”我乐呵呵的拍了他后脑勺一下,关切的发问:“怎么样,这地方感觉如何?”

    他摸了摸左边侧脸上两条深深的疤痕,低声问我:“来了就不想走,哥,我啥时候能见到咚咚和尿盆呐。”

    我哈哈一笑道:“今晚上吧,得给他俩点时间准备礼物不是,我跟说哈,这俩王八蛋这几个月没少赚钱,晚上好好剥削吧,争取让他们带转遍羊城的风月场。”

    青年脸色微微一怔,不知道想起来什么,咬着嘴皮低语:“哥,咱们还是先办正经事吧。”

    “行,待会看表现。”我紧了紧衬衫扣子点头。

    几分钟后,我俩来到大厦的十九层,一家名为“博森建材”的公司门口。

    前台一个长相不错的小姑娘马上起身看向我们发问:“两位先生,您是..”

    我微笑着回应:“和们宋总约好的,我是瑞康地产公司的,姓杨。”

    “哦,请稍等,我给老板打个电话确认一下。”女孩谨慎的瞟了眼跟在我身后的青年,随即抓起旁边的座机听筒低语几句,半分钟左右,她才指了指公司内部道:“往里走,最顶头的办公室就是。”

    “谢了。”我背着手径直走进了公司内部。

    这家公司整的挺成规模,一进屋子就是个很大的工作厅,不少西装革履的男女职员正忙碌的敲击键盘、接打电话什么的,并没有特别留意我们。

    一直走到大厅的最后,我才找到一间门上挂着“董事长”小牌的办公室,直接慢悠悠的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一个剃着短发头,长得瘦骨伶仃的中年人正朝旁边捧着文件夹的女秘书招呼:“嘉乐地产那批材料暂时先不发,等他们什么时候结清楚尾款再说,他们老板要是有意见,直接让他给我打电话..”

    见我们推门走进来,中年人迷惑的昂起脑袋:“们是..瑞康地产的?”

    “瑞康地产的老杨来不了了,因为他这会儿正在急诊室抢救,我干的,嘿嘿..”我大大咧咧的拉起一张椅子坐下,翘着二郎腿微笑道:“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王朗。”

    “王朗!”中年人“蹭”一下站了起来,眼珠子顷刻间瞪得溜圆。

    “靓女,麻烦出去的时候把门带上。”站在我身后的青年,三步并作两步跨到办公桌旁边,皮笑肉不笑的朝着女秘书努努嘴:“我们跟老板有正事儿要谈。”

    女秘书询问似的望向自己老板。

    中年男人迟疑几秒钟后,朝着小秘书点点头:“先出去吧小栀,另外告诉全公司人今天放假,现在就可以都走了。”

    几分钟后,女秘书“嘭”的一下关上房门,屋里顿时只剩下我们三个人。

    我们互相对视几秒钟后,中年男人满脸堆笑的朝我走了过来:“王总大驾光临,真的是蓬荜生辉,早就听说王总是最近两年羊城最名声鹊起的人物,只是一直没有机会..”

    “机会也不晚,今天给一次好好认识我的机会。”我懒散的倚靠着座椅,掏出烟盒点上一支:“首先确认一下,是宋博森宋老虎吧?”

    中年再次一愣,随即干笑着摆摆手道:“什么老虎老猫的,都是年轻时候不懂事,社会上的朋友给瞎起的绰号,我现在就是一本本分分的生意人,呵呵..”

    “嘭!”

    站在旁边的青年猛然抓起桌上的座机电话,狠狠的砸在宋老虎的脑袋上。

    宋老虎顿时摔了一个踉跄,紧跟着青年拿膝盖顶住宋老虎的后腰,扯着电话线三下五除二缠绕在他的脖颈,直接往后用力的紧勒,宋老虎瞬间被憋了个大红脸,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呻吟声,同时拼命的挣扎身体。

    半分钟左右,青年松开电话线,拍了拍手掌站起身子。

    被差点勒的窒息的宋老虎双手撑着地面勉强爬起来,嘴里吭哧吭哧的喘起大气,一手抚摸脖颈上被勒出的红印子,一边恼怒的瞪向我:“王朗,特么什么意思?我告诉,我这间屋里有五个摄像头..”

    “嘭!”

    没等他嘟囔完,青年从后面又是一脚踹在他腰眼上,梗着脖颈狞笑:“我叫大壮,今天我负责替我大哥跟对话,不知道啥意思是吧,来,看看这台车认识不?”

    没错,青年正是在石市时候跟我有过一段非凡经历的大壮,通过柳家的努力,这小子不光昨天晚上就走出了鸡棚子,还连夜乘飞机赶到了羊城,由此可见柳家在石市的地位。

    说着话,大壮从怀里掏出几张相片直接摔在宋老虎的脸上,邪性十足的咧开嘴角:“相片上的救护车眼熟不,开车的司机认识不?”

    宋老虎当即傻眼了,呆滞的盯着散落在地上的几张相片。

    “咱们一没仇二没怨,他妈买凶杀我大哥,就该死!”大壮突兀从腰后掏出一把卡簧,猝不及防的扎向宋老虎的脑袋。

    宋老虎的反应也不慢,忙不迭往旁边躲闪,但仍旧被刀刃“噗”的一下攮在肩膀头上。

    宋老虎疼的一把推在大壮身上,大壮顺势拔出来卡簧,看都没看,直接抓起黏血的卡簧又“噗”的一下捅在宋老虎的大腿上。

    宋老虎吃痛再次跌倒,忙不迭挥舞手臂喊叫:“兄弟,误会..”

    “啥误会呀,慢慢解释给我听呗。”大壮瞟了眼扎在宋老虎腿上的卡簧,又慢悠悠的撩起衣裳,从腰上拽出一把“仿五四”,蹲下身子“啪”的拍在地上。

    宋老虎的额头顷刻间汗珠子密布,回头朝着我抱拳:“王总,咱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真把我怎么样,也不好交差,前面的事情不管怎么说是我不对,我服个软,开个价,从今往后咱们当朋友处。”

    “啪!”

    大壮抬手又是一巴掌扇在宋老虎的后脑勺上,横着脸咒骂:“是不是听不懂人话,今天的事儿跟我唠。”

    “好,好..跟唠。”宋老虎憋屈的回过去脑袋,朝着大壮抱拳道:“小兄弟,我认栽了,这事儿们开个价,只要能给得起,我绝对不带还嘴的。”

    “开价吧。”大壮玩味的抓起手枪,枪口戳在宋老虎的脑袋上轻笑:“这家公司我要了,三万之内啥啥都好谈,三万以上,我就干死,想办法从媳妇孩子那儿再继承遗产。”

    听到大壮的话,宋老虎一下子懵了,随即又回头看向我低吼:“王朗,杀人不过头点地,跟天娱的人合伙对付是我不对,但也不能抢走我饭碗呐,我告诉,我上面有人..”

    就在这时候,办公室房门突然被人推开,刚刚那个女秘书焦急的喊叫:“老板,建材仓库被人砸了,那边的工人和服务员集体辞职,拉货的大车一听是您的货,全部拒载,您得想想办法呐..”

    看到屋里这幅场景,女秘书楞了一下,随即尖叫着摔上房门就跑。

    “的小秘书绝逼报警了,警察来之前还有机会考虑。”大壮“咔嚓”一下将弹夹推上膛,枪口对准宋老虎的额头狞笑:“我手里命案好几条,不差再多两条。”

    宋老虎眼珠子冒火的瞪向我:“王朗,天娱集团倒下的不过是个法人,凭啥觉得郭海不会再派别的人把摊子重新拉起来,他们要关系有关系,要钱有钱,再次挂牌不过是个时间问题,把事情都做绝了,不怕..”

    “那个给老熊当司机的姐夫预计会在十分钟之内出车祸。”我抬手看了眼腕表,面无表情的开腔:“算算时间差不多了,可以打个电话确认一下,至于说天娱会重新挂牌,我不否认也不承认,但需要明白一点,我让天娱一马,他们才能活,我不让他们,他们只能干瞪眼,不管天娱能不能活,没了,不会有人给披麻戴孝,就这样吧,今天下午之前我看不到公司转让书,可能很难看到女儿结婚。”

    大壮拍了拍宋老虎的脸蛋轻笑:“宋老虎是吧,记住我这张脸,让的摄像头拍的清楚点,最好再整个美颜,类似我这种角色,头狼一抓一大把,看看的摄像头够不够使唤就完了。”

    “王朗,咱们再谈谈..”

    我回头指向他厉喝:“想我死的时候,为啥不跟我谈谈,李洁明抢生意,我帮朋友没问题吧,吃了亏,整我一把就拉倒,草泥马,竟然要整死我,觉得需不需要付出点成长的代价...”

1992 他就是块小积木

    几分钟后,我和大壮走出宋老虎的建材公司。

    等待电梯的时候,大壮压低声音问我:“哥,那老**灯儿好像有点不太服气,要不我待会再给他上一课?”

    我摆摆手微笑道:“不用,我就希望他心服口不服,不然没理由彻底收拾他,最好他能再喊几个天娱的大哥大出来,那帮逼养的现在全逃国外了,想找他们太困难。”

    “王朗!”

    电梯门刚刚打开,宋老虎踉跄的从他公司里跑出来,朝着我们吆喝一句。

    “咋地,还要跟我们盘盘道呐?”大壮转过去脑袋,面无表情的出声。

    “前面的事儿是我不对,希望您得饶人处且饶人。”宋老虎咬着嘴皮,本就稀瘦的身板剧烈打着摆子,朝我弯腰鞠了一躬,眼眶里噙着泪水呢喃:“我十六七岁就在羊城街头混饭吃,马上就要过五十岁生日了,拼命攒了半辈子才有现在的家底,你一句话让我滚蛋,我真..”

    “真不服是吧?”大壮回身径直走了过去,将自己的脑袋探到宋老虎面前,似笑非笑的拍了拍自己脸颊努嘴:“我怀里有枪,你要感觉哪不合适,直接给我嘣了,这事儿说不准就能一了百了。”

    “兄弟,我没那份魄力,瞎站队是我的错,希望你们能给我次机会,我家老小都在羊城,身边的哥们弟兄也都在羊城,你们现在让我滚蛋,等于我玩了半辈子的名声全都丢了,我这把岁数去哪都不可能重新开始,拜托了..”宋老虎喘着粗气,一眼不眨的盯着大壮注视几秒后,随即又往下佝偻一点腰杆,膝盖微微绷曲,一副马上要跪下的样子。

    见到这家伙一副可怜兮兮的**样,我清了清嗓子开口:“宋老哥,没必要这样,有啥话咱们可以慢慢唠,你梗着脖子跟我犟,我还知道咋处理,这眼泪扑簌扑簌的往下跳,瞬间给我整不会了。”

    见我有所松口,宋老虎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一般,快走两步,一把揽住我的胳膊,低三下四的哀求:“朗哥,您开个条件,但凡我能做到的,绝对不会推辞,赔钱赔地都可以,我保证..”

    “保证的事儿以后再说。”我揉搓两下鼻子,眨巴眼睛笑道:“其实呢,我也不是一定要把事情做绝,毕竟你走不走,我不会受太大影响,但我差点让人干死,一个兄弟到现在还下不来床,腿上打着老厚的钢板,我心里气不过呀,你明白啥意思不?”

    宋老虎迟疑几秒钟后,压低声音道:“要不我让那晚上开救护车的兄弟主动自首,就说是天娱集团强迫他这么做的,他在车里也的确听到那帮枪手要杀你的话了。”

    我摸了摸鼻头微笑:“还不够完善。”

    宋老虎揪着眉头低头又沉思半晌后,干咳两声道:“开救护车的兄弟亲耳听到郭海要杀你。”

    我眨巴两下眼睛轻笑:“郭海都已经流窜到国外了,你告他一百条罪状都没**用,但现在文君涉嫌绑架正在被调查,这个人我也极其不喜欢。”

    “我明白啥意思了。”宋老虎咬着嘴皮狂点两下脑袋,马上掏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老周,你现在去警局自首,就说文君持枪要挟你参与了白云山枪击王朗的案件,你亲眼看到他开枪嘣过王朗,他们当时逃走的时候,不是把手枪交给你处理的吗,把这条证据也一并交给警察,一定要咬死文君,你放心,你不会被重判的,你家里人我会照顾的妥妥当当。”

    挂断电话后,宋老虎讨巧的望向我:“朗哥,你看..”

    我满意的拍了拍他肩膀,笑容如花:“宋老哥不愧是江湖前辈,随机应变的能力不一般,咱就这样吧,往后踏踏实实做买卖,有什么需要兄弟的地方随时招呼。”

    宋老虎舔了舔嘴皮望向我:“那..那朗哥,我和李洁明的矛盾..”

    我点燃一支烟,抽了两口后,塞到他嘴里,微笑道:“老虎哥,你得明白一点,李洁明找我帮忙的时候,咱俩不认识,现在咱们是朋友,朋友和朋友之间更多的应该是相互扶持,一个行业总得有点竞争才合理,真要是被谁一家垄断的话也不是好事,对吧?”

    宋老虎咬着烟嘴,一脸的不可思议:“意思是我们可以继续竞争?”

    “还是那句话,竞争没问题,但是要合理,另外我不希望别人知道咱俩突然之间变成了好朋友,有些事情陌生人比朋友看的更透彻。”我意有所指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即转身走进电梯。

    宋老虎毕恭毕敬的替我按着电梯门,弯腰喃呢:“朗哥,谢谢高抬贵手。”

    我摆摆手巧笑:“别这么说老哥,您是社会前辈,只是现在岁数到了不想玩了,如果咱俩岁数差不多,你一定能把我撂翻,这套说辞你感觉能不能下得来台,跟朋友喝酒啥的就这么说吧,人嘛,混一辈子就图个名儿,我年轻名气可以慢慢赚,对喽,这是我兄弟大壮,目前无业游民一个,回头麻烦老哥在你公司给他安排个合适位置。”

    宋老虎微微一愣,埋头看了眼大壮,随即再次弓腰:“谢谢。”

    随着电梯门缓缓合上,我惬意的伸了个懒腰。

    大壮不解的问我:“哥,为啥又突然改变主意放他一马啊?还让我给他打下手。”

    “我一开始也没打算让真滚蛋,这人在羊城混了这么多年,就算没有他那个给老熊当秘书的姐夫,朋友圈肯定很有能量,关系网这玩意儿很难说的,可能他认识某某,某某又认识谁谁,这个谁谁恰巧能跟我说上话,完事找我求情,你说我给脸不给脸?”

    大壮抿嘴摇头道:“如果是我,除了自家兄弟,谁的面子我都不会给。”

    “格局要大,思维要广。”我咧嘴一笑,搂住他肩膀道:“宋老虎这种选手,不过是咱们对外奠定地位的一块小积木,真给他逼的走投无路,他有可能敢豁出去咬咱一口,得不偿失,你只需要让他明白咱们有随手检阅他的能力,只是不想碰他就可以。”

    “那为啥还让我给他打下手啊?”大壮不解的问。

    我松开衬衫扣子轻问:“拍马屁的人最终目的是骑马,咱们找宋老虎之前,你看到那帮在大厅里忙碌的职员没,听得懂他们说啥不?换句话说你了解现在的建材是啥走货价,进货渠道又是哪里不?”

    “这..”大壮眼神一阵迷离。

    我语重心长的开腔:“兄弟啊,刀枪可以打江山,但绝对不能守江山,你今年十八岁,明年还能继续十八不,咱早晚有一天会马放南山、刀枪入库,你也会活到宋老虎现在这个岁数,啥玩意儿都不懂,难道就指着扮演亡命徒活一世吗?”

    大壮连连点头应声:“哥,我明白了。”

    “好好跟着他学一阵子,老家伙能风雨不动安如山的在羊城建材行业混这么久,身上肯定有可取之处。”我揪了揪喉结道:“等你差不多懂行了,我再想办法打发他退休。”

    “知道了哥。”大壮沉声回答。

    我双手插兜道:“对了,没人知道咱俩的关系,回头你叮嘱宋老虎一句,嘴巴严点,别瞎往外嘚吧嘚,跟他的过程中,替我观察一下一个叫李洁明的。”

    “仇家吗?”大壮随口问了一嘴。

    我怔了一怔,语气复杂的摇头:“目前是朋友,但这个朋友让我有点不安的感觉,短短几个月就在羊城的建材圈子玩的风生水起,而且很懂人情世故,如果一直是朋友还好,万一有啥变故,我不至于措手不及。”

    对于李洁明这个人,我其实一直都是有好感的,但是他的急速发展莫名间让我感觉到一丝不安。

    “我懂啥意思了。”大壮表情认真的比划一个ok的手势。

    “嗡嗡..”

    从电梯里刚一出来,我兜里的手机就响了,看了眼是陆国康的号码,我侧脖朝着大壮微笑道:“待会你有一次报仇的机会,但下手必须有点轻重,我喊停就不能再继续,不然我很难继续下面的安排...”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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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我只想老老实实的当条哈巴狗,可他们瞧不起我,硬生生的把我逼成一头狼!头狼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头狼,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头狼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