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8 备忘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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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最大的遗憾不是求而不得,而是失而永诀。
很多人和事,你以为不重要,可当他们真正远去的时候,才会发现痛彻心扉。
这一夜,我和林昆聊了很多,也懂了很多,不说一夜成人,至少明白了许许多多的取舍。
黎明时分,王鑫龙和哥几个轮班守灵,我才趿拉着脚步回到办公室里。
刚一进屋子,就看到办公桌上摆着一部贴着火影里“自来也”后壳的手机,心口陡然一疼。
手机是刘博生的,我拿起来的时候,还充着电,我记得当时买那个手机壳时候,我还嘲笑他幼稚,他说我不懂啥叫真男人。
一想到他满脸挂着微笑,潇洒的挥挥衣袖,义无反顾走出这扇门时候时候,我才真正读懂这个平常看似嘻嘻哈哈,实则内心深处无比细腻的家伙是拿真心在对待我,对待这个家。
“呼..”我吐了口浊气,抓起那部手机自言自语的呢喃:“你特么走的干脆利索,剩下老子想哭的时候都得找个背人的角落。”
“滴滴滴..”
就在这时候,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一条备忘录出现在屏幕。
“小朗子,记得给郭海打电话,开价就是荔湾区的中信大厦,我和段磊研究过,三号店开在中信大厦,既能迅速敛财还可以完美的遏制天娱集团,郭海如果不同意,你就告诉他,我反正是死路一条,保不齐会在里面咬他什么,3..”
盯着屏幕上的字迹,我的眼睛突兀睁大,随即又戳开他后面的几条备忘录,每条信息都是一样的,只不过后缀的编号分别是4、5、7一直排到了半月后。
唯一不同的是,最后一条备忘录里多了一句话:小朗子,如果最后一条备忘录你都没看见,那就说明你一定想到了比我认为合适的索赔方式,那哥也彻底能放下心了,好好保重,记得告诉咱家孩子,我是他三号干爹。
读到最后几个字时候,我的心仿若被刀扎针刺一般的疼,鼻子更是酸楚的不行,可眼中愣是一滴眼泪都没有。
经过今天在灵堂的突然吐血,我除了声音变得呱噪难听以外,我好像也失去了哭的能力,不论我怎么使劲,就是没有一滴眼泪。
“你特么的,走就走吧,老整这一出干啥。”我颤抖的攥着手机呢喃。
坐在沙发上,我毫无困意,机械的翻动着他的手机备忘录,翻着翻着,我又看到一条三个月以后的信息:下半年的计划,娶个不丑不俊的媳妇,造个儿子,完事带着老头老太太全国各地的转一圈,小朗子说云南不错,第一站就去云南。
我不知道应该如何形容,看到这行字时候的心情,只知道本就颤抖的身体越发变得更加激烈,我竭力长大嘴巴想要呼吸,可仍旧觉得喘不上来气,就像是一条脱水的鱼,无论怎么努力,可仍旧感到窒息。
我捧着手机贴在脸前,咬着嘴皮嘀咕:“生..生哥,我欠你的,这辈子都欠你,求求你,一定要好好的,给我一次偿还的机会。”
就这样,我一个人静静的坐在办公室里,等到窗外的太阳彻底升起。
阳光透过纱帘斜射进屋内,我点燃一支烟,使劲嘬了一口,直接起身“咔嚓”一下将帘子完全打开,整个人沐浴在晨曦暖洋洋的日光中,蠕动嘴唇呢喃:“一切还要继续,我得竭尽全力。”
师父林昆说过,如果有如果,那么一切早就如果了。
陈傲的逝去,刘博生的远离,对我们整个家来说,无疑是一次重大打击,可我是头狼,允许在黑暗中嘶叫舔伤,也可以在无人时黯然心慌,但绝对不能在人前表现出丝毫的负面情绪,我的心态会直接影响到其他人。
将刘博生的手机重新插上电,我拿桌上的座机拨通张星宇的号码:“开门吧,接受所有朋友的凭吊。”
张星宇沉默一下,微微提高嗓门:“你走出来了?”
“嗯,走出来了!”我使劲抹擦一下脸颊,眨动几下酸涩的眼眶道:“另外告诉兄弟们,除了羊城、莞城的本来人马,全部归位,航线不能因为某个舵手的离去偏移,想让他们安心,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继续扬风。”
“妥了!”张星宇直接笑出声。
结束通话后,我想了想后又翻出李倬禹的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嘟嘟”响了几声后,那边传来李倬禹的询问:“哪位?”
“王朗!”我开门见山的出声:“接电话这么快,说明你也一宿未眠吧,是在等我们和天娱二次宣战吗?”
“王朗?”李倬禹迷惑的反问:“不对吧,你的声音不是这样的。”
我舔了舔嘴皮轻笑:“听架势你最近的腰包好像又鼓起来了?”
“操!”李倬禹立即打消怀疑,恶狠狠的低吼:“你特么心真大,不给兄弟操办白事,竟然还有兴趣大清早调侃我。”
我没理会他的语言攻击,直不楞登的问:“你想立足吗?”
李倬禹瞬间沉默几秒钟,冷笑着说:“朋友,你可能这几天消息有点闭塞,还不知道我们在天河区、荔湾区已经购置下来多家公司吧,你兄弟出殡那天,我们正好开业!”
我梗着脖颈提高调门:“听清楚我的话,我指的是你想立足吗?不是辉煌公司想立足吗。”
李倬禹再次沉默半晌,不耐烦的哼唧:“听不懂你什么意思,没别的事情就挂了吧。”
“好的,想立足的时候记得电联我,不过时间仅限于三天之内。”我轻飘飘的应了一声,随即挂断电话。
从办公室里走出,我刚打算到楼下的灵堂看看,李新元攥着我的手机一路小跑到我跟前,低声道:“哥,郭海的电话。”
瞟了眼还在通话中的手机屏幕,我冷冰冰的开口:“以后这种人的电话,你接就可以,没必要非让我跟他对话。”
“啊?”李新元微微一愣,随即点头应声。
“有事?”我端起手机,不冷不热的问了一嘴。
电话那头立即传来郭海的声音:“我找王朗!”
我没跟他多解释,直接道:“谈和没商量,其他你随意。”
郭海怔了一下,这才确定是我本人,长吁一口气道:“王老弟,事情闹到现在这种程度,我觉得咱们俩家是不是可以..”
我烦躁的打断:“打住,咱俩永远没可能称兄道弟,直接点吧,想和谈就把荔湾区的中信大厦想办法给我拿下,然后在不引人注意的情况下过户到辉煌公司李倬禹的名下。”
郭海横声低吼:“王朗,你要知道继续闹下去,你我两家就是鱼死网破的局面,羊城不容天娱,我无非转移到海外,你头狼呢?难道也能..”
“我就欣赏你这种挨打没够的性格。”我讥讽的笑道:“郭海啊,你说都到这步田地了,你还跟我摆你麻痹的优越感,阿生自首,意味着不知道多少人能官升三级,你感觉这种情况下,旁人想要撬开他的嘴,让他往外吐点昔日的光辉业绩,会不会答应他某些条件,比如自上而下的怼一波天娱集团?既然你给我打电话,就说明已经做好了装孙子的准备,还特么装什么山羊篮子?”
郭海立时间不再多言语。
“趁着我一宿没睡,这会儿脑袋不清醒,抓紧时间办我想要的,晚点我可能就改变主意了。”我眯起眼睛开腔:“郭海,你肯定比我心里明白,羊城希望天娱倒下的人绝对比希望我倒下的要多的多...”
1819 借人!
没再给郭海任何絮叨的机会,我直接挂断手机。
李新元迷惑的望向我发问:“哥,我有点没弄明白,咱们和天娱现在不是都受损失了吗,为什么郭海会打电话来求和..”
“不懂就使劲琢磨。”我搓了搓脸颊道:“磊哥呢?昨天都没见到他。”
李新元抓了抓后脑勺干笑道:“老师在二号店那边,他说你要是..要是找他的话,就自己过去一趟,我估摸老师可能是觉得有点下不来台,想让你给他找找台阶,哥,你觉得抹不开脸,待会给他打个电话,我过去请他回家。”
“他要是真像你想的那么狭隘,也不会有今天的成就。”我没好气的白了眼他,摇了摇脑袋道:“往后少玩点溜须拍马,多想想人情世故吧。”
李新元缩了缩脖颈干笑:“诶,我记住了哥。”
我心力交瘁的拍了拍他的后背道:“兄弟啊,小傲走了,我这心里空荡荡的,既怕你们不成器,又怕你们太成器,都好好的吧。”
“我懂。”李新元再次点头。
扫视他两眼,我没有再多说什么,径直朝电梯方向走去。
李新元快步撵过来,低声问我:“哥,波哥他们回山城了,疯子哥他们也回缅d了,目前一楼灵堂是宇哥在主持,你看需不需要..”
“不需要,告诉嘉顺也回去吧,另外让财务备两份厚礼感谢老根叔和王者帮忙的那些兄弟。”我摆摆手道:“我待会从后门走,今天任何来凭吊的朋友都推脱我病了,没办法亲自迎客。”
李新元点点脑袋应声:“知道了。”
我想了想后,又嘱咐李新元一句:“还有就是转告胖子,假设郭海联系他,让郭海找李倬禹来跟咱们说,胖子肯定能明白啥意思。”
从电梯里出来,我没有去大厅,而是直接顺着后门,打了一台出租车奔向白云区的二号店。
之所以非要把李倬禹拖上我们和天娱的谈判桌,我的目的很简单,第一,这次混战,辉煌公司没有参与,也就意味着他们并未受到任何损失,反倒有了足够的时间去发展,我肯定不能给他们这样的机会。
第二,但凡大枭皆是疑心很重的人,郭海同样也不例外,原本我们俩家的事儿,我硬拉上辉煌公司,并且还白送一大份好处,就是要给他一种假象,我们这回的混战,有辉煌公司的影子在里面。
只要产生了猜忌,他们两家再想精诚合作根本就是没可能的事儿。
况且辉煌公司比谁都精,心里也很明白,我平白无故送出去一大份好处,肯定得多多少少表示一下,只要他们同一时间给天娱施加压力,郭海就算再有脾气也得憋着。
出租车里,我轻轻拨动手机屏幕,思索良久后,拨通了远在果敢老街的风云的号码。
电话很快接通,风云沉声道:“小朗啊,节哀顺变,听疯子说完你那边的事情,我也挺难受的,昨晚上打你手机也没人接,怎么样有什么需要哥帮忙的地方吗?”
“风云大哥,我还真有事求你。”我清了清嗓子道:“帮我找几个人吧,底子要干净,下手得狠厉,反正就是犯了案,一时半会儿很难查出来那种,对啦,最重要的是得会说国语,而且国语一定要很标准的那种。”
风云不解的发问:“开什么玩笑,你枯家窑养了三四十号山兵,想干谁不是一句话的事儿,对啦你嗓子咋回事?怎么变得比我还沙哑?”
“嗓子有点发炎,没啥大事。”我表情诚恳的说:“大哥,我刚折了一个手足,又进去一个哥哥,心疼的真不行,所以我想着往后要是能用钱解决的事儿,绝对不再让自家哥们往上冲。”
“这话说的没毛病,段位越来越高,确实越没必要事事亲力亲为。”风云想了想后应允:“需要几个人,啥时候用?”
“两三个就够,但必须得狠。”我舔了舔嘴皮道:“另外这事儿,你别亲自参与,通过别的朋友最好,这样一旦事情败露的话,怎么找也找不到你头上。”
“你快拉倒吧,你那点小心眼我还能不明白嘛,你是怕找到你头上吧?”风云哈哈一笑道:“成,下午我正好要去趟金三角拜访几个老朋友,帮你物色两个狠手,完事让人直接去羊城找你呗?”
我想了想后说:“别介,先去莞城,晚点我把我一个小兄弟的号码给你,你让刀手联系我小兄弟就可以。”
风云大哥关切的出声:“你自己注点意昂,我可听韩飞说了,今年国家的重点就是打黑除恶,别撞枪口上了,如果搁羊城呆的实在闷得慌,就来果敢玩一阵子。”
“行,最近我抽空过去一趟。”
挂断电话后,我思索片刻又拨通王嘉顺的号码:“大弟儿,从莞城给我租套房子,不要用任何能查出来你身份信息的证件开房,这两天会从缅d去你那边几个亡命徒,听清楚我现在说的每个字,你先上黑市办张不需要身份证的手机卡,然后把号码发给我,跟那帮亡命徒接触就用黑卡,你不要露面,更不许跟他们发生任何接触,我需要的时候,直接联系你。”
“知道了哥。”王嘉顺利索的应声。
结束通话以后,我又思索片刻后,拨通王莽的电话。
王莽很快接了起来:“心情怎么样啊小朗朗?”
我压低声音问:“叔,除了常飞以外,你还能约到羊城什么大拿吗?”
王莽爽朗的回应:“得看你想干什么,如果是吃饭的话,羊城大部分的触顶级大拿我都能约出来,但要是办正经事,也就区区三两只小鱼吧。”
“就吃饭,单纯的吃顿饭。”我不假思索的说。
王莽发问:“那没问题,你是想请公检法部门的朋友,还是做办公室动笔杆子的?”
我揉搓一下眼眶道:“最好都有,时间就定在一周后吧。”
王莽语重心长的说:“可以,小朗啊,我得提醒你一句昂,和天娱的梁子虽然已经结下了,但没必要分秒必争的下黑手,你是不傻,可郭海能立足羊城多年同样猴精,你要是想在饭桌上搞事,将来影响的还是你自己和头狼。”
我拍胸保证:“放心吧叔,饭桌上搞事那是小孩子才玩的把戏。”
“行,那我就先帮你约一下,你抽空看看嗓子去,二十啷当岁的小伙子说话调门比我这个抽了半辈子烟的老头还沧桑...”
半个小时后,我来到白云区正在装修的二号店。
比起来一号店,新开的酒店明显档次和格调都要高上不少,虽然只是初现雏形,但已经可以想象到落成以后的辉煌,我下车的时候,不少装修工人正进进出出的往里面搬运着装饰材料。
走进充斥着刺鼻气味的大厅里,我一眼就看到段磊和白老七正摆弄着图纸在吵吵着什么,郑清树站在旁边正打电话,仨人的胳膊上都系着一条白色孝带,谈论的无比专注,就连我走到跟前,都全然没有在意。
“大磊,不是我说你吹毛求疵,地下室放着不用,不可惜啊?小朗家那帮孩子,一个个跟人虎拼没问题,但手脚上没功夫啊,我意思是就弄个小型的训练场和枪械市,我有空就教教那帮小孩儿。”
段磊脸红脖子粗的争辩:“七哥,咱这是酒店,不是训练基地,你想教那帮孩子,完全可以从郊外包一块地,当时我为啥力排众议避开荔湾区把二号店开到白云区,不就是希望给那帮上层领导们,一个可以玩的舒心的地方嘛,你别看我图纸上没规划地下室,其实早就琢磨好应该弄什么了。”
白老七拿拇指和食指夹着烟卷反驳:“想玩,你可以将来再改造三号店、四号店啊,眼下的当务之急是帮着那帮小崽子提升一下个人的战斗力,你昨晚上没回那边,我亲眼看到小朗子气的直接吐血,哭的跟什么似的,咱都是当哥的人,瞅他那模样,你心里不难受呐..”
这时候正在打电话的郑清树回过来脑袋,猛地看到我,马上打招呼:“朗哥,你怎么来了?”
白老七和段磊闻声同时转过来脑袋。
我点点脑袋,干笑着朝两人弓腰:“磊哥,七哥。”
段磊轻哼一声,像个赌气的小孩儿似的偏过去脑袋,白老七哈哈一笑摆手:“你们聊吧,我到楼上施工现场看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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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20 约法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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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会儿,白老七领着郑青树朝楼上走去,原地只留下我和段磊两个人。
段磊撇了我一眼,低头继续摆弄图纸,知道他心里绝逼还有火气,尴尬的往他跟前凑了凑身体。
“干啥?挤暖和啊!挺热的天,别特么蹭我一声痱子。”段磊不耐烦的往旁边让了一下。
我豁嘴浅笑:“还生气呢磊哥?”
“别扯没用的,有啥事赶紧说,我这头忙着呢。”段磊板着脸轻哼一句,低头继续翻动图纸。
“图纸都拿反了哥。”我忍俊不禁的调侃:“那啥,我琢磨着跟你商量商量咱们公司下一阶段的规划。”
“吁..”段磊吆喝牲口似的打断:“别咱咱的,那是你们的公司,我已经辞职了,跟我一点关系没有昂。”
“哥,你看你这话唠的。”我搓了搓手掌讪笑:“这回为了帮我,你把自己公司都搭进去了,我这头要是再不赶紧给你送上饭碗,往后你拿啥养活嫂子和孩子呀,况且不看旁人面子,看在生哥的情面,你也得给我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是不。”
刘博生这次自首扛事儿,套的是段磊公司的外壳,我相信以段磊的聪明才智肯定早已经把公司真正的财产什么都转移走了,但即便如此他也赔进去一家公司,损失不说有多少,起码名誉方面绝对受损了。
听到我这话,段磊寒霜一般的面颊才总算缓和一点,深吸一口气道:“阿生是个爷们,纯的,这把如果不是他豁的出去,最后的结局头狼不说伤筋动骨,至少得降一大阶,如果有一天你王朗能够扶摇直上,阿生就是你腾飞前最关键的那块踏板。”
“是。”我毫不犹豫的点头。
“小朗啊,倚照个人感情来说,你是个好大哥,出色的龙头,但如果从生意人的角度出发,你绝对是个很失败的经营者。”段磊点上一支烟,轻吁口气道:“这把和天娱的混战,外人都觉得头狼占尽上风,其实你心里比谁都明白是啥情况。”
我坦诚的点点回应:“嗯,损兵折将,比惨胜还惨的微胜。”
“算了,现在再研究什么胜败得失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段磊吸了口烟后摆手:“让我回归没问题,但咱们必须得约法三章。”
“你说我听着。”我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第一,经济这块,我要求必须独立,如果你信得过我,给我时间和机遇,三年内我还你一个商业帝国。”段磊伸出三根手指头道:“第二,从今往后不论内部矛盾还是外部争端,但产生分歧的时候,一切都必须得给经济让步,第三,短时内不能和辉煌公司开战。”
我迷惑的皱紧眉头:“前两点我理解,第三点是为啥?”
“现在的辉煌公司就好比刚刚入驻羊城时候的头狼,除了兜里钞票宽裕以外,无根无蒂,他们迫切需要几次展现的机会,不然前段时间就不会借故跟天娱开战,对于辉煌那帮人来说,能干的过自然容易立足,干不过无非拍拍屁股走人,留下个烂摊子让咱来收拾,可不论哪种情况,咱们都吃亏。”段磊清了清嗓子道:“商场如战场,都需要扬名才能立万,咱们不能给辉煌踩着头狼名头上位的机会。”
我眨巴眼睛道:“辉煌在羊城应该也有关系户吧?”
“如果关系真到位,他们这段时间就不会大肆收购一些濒临倒闭的小公司了。”段磊深呼吸两下道:“社会上的条条道道我不懂,可生意场上对手的一些小举动我能分析的一清二楚,你要不信,我可以跟你打个赌,最晚一周内辉煌公司就会有所行动,不是头狼,就是天娱。”
我不解的出声:“为啥不是叶家和青云国际?”
段磊昂头笑道:“所谓对手的对手是盟友,辉煌公司拿脚后跟权衡都知道,碰叶家和王莽,等于直接招惹上三家,但要是动你和天娱就完全不一样了,先说天娱,此刻不知道有多少人再等着痛打落水狗,其次就是头狼,王莽和叶家全是老狐狸,即便给予咱们帮助,也很有限。”
“还真是这么个理儿。”我快速琢磨一下,段磊的分析属实到位。
辉煌要是揍我,叶家和王莽真不一定实打实的帮忙,但要是敢碰他俩任何一家,我指定闷着脑袋往上凑,跟为人处事没有任何关系,完全就是一个需要的问题,他们俩家可以没有头狼这个盟友,但头狼要是离开他俩,很有可能揭不开锅。
段磊伸了个懒腰道:“所以不管辉煌公司的人如何寻衅滋事,咱都置之不理,无视他们就是最大的反击。”
我迟疑片刻后,将我来之前的安排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段磊:“哥,今早上我给郭海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想跟咱们谈,就得薅上李倬禹,另外就是我让王莽组了个饭局..”
听完我的话后,段磊沉默半晌后,侧脖看向我问:“把中信大厦白送给李倬禹,稍微有点画蛇添足,即便咱们啥也不做,以辉煌公司的侵略性也一定会主动寻觅合适机会出击,不过也不算太失败,至少给了辉煌公司一个理直气壮进驻荔湾区的名头,只要辉煌公司进驻荔湾区,天娱集团一定会阻挠,一来二去两家绝对起摩擦。”
我捻动手指头浅笑:“对,你刚才分析过,辉煌公司现在的状态就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郭海不挑事儿他们还想找点借口开揍,郭海如果稍微表现出一点不满,更是直接给了辉煌公司抡胳膊的缘由。”
段磊挑动眉梢问我:“那你让缅d那边过来几个亡命徒是为了啥?别告诉我,你打算直接整死郭海昂,这种想法太幼稚,郭海能不能死是两回事,一旦败露,定你个买凶杀人的罪,你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我故作神秘的坏笑:“那几个亡命徒过来肯定是饮血的,但不是饮郭海的血。”
正说话的时候,我兜里的手机突兀“嗡嗡”震动起来,看了眼是李新元的号码,我马上接了起来:“怎么了元元?”
李新元言语亢奋的说:“哥,抓到大姚和他表弟了,这会儿俩人正跪在小傲的照片前哭丧呢,你看咋整?”
“把他们送到二号店。”我不假思索的出声,想了想后又补充一句:“让咚咚、尿盆和小铭送过来。”
放下电话后,我侧头看向段磊道:“磊哥,查清楚没?大姚黑了咱们多少钱?”
“将近六百万,还不包括他拖欠的一部分工资。”段磊咬着嘴皮道:“小朗啊,大姚跟我认识很多年了,穷了半辈子,现在好不容易乍富,肯定心态有些把控不在,我意思是如果他能把钱还回来就拉倒吧。”
“之前我也是这么想的,可小傲没了,阿生进去了,我就改变了主意。”我眯缝起眼睛轻笑:“磊哥,你说这次的事故真的只是一场意外吗?”
“什么意思?”段磊迷茫的反问我。
“从表面看,这起混战是天娱的给咱们埋了个坑,等着咱们主动往里跳,可要是仔细想想,大姚表弟这个鱼饵究竟是主动还是被动的?”我揪了揪鼻头,声音泛冷的说:“当时冯东华把咚咚他们放出来的时候,我特意看了一眼大姚的表弟,他身上没有任何伤痕,这就说明了很多问题。”
“会不会是伤都在身上?”段磊还是有些不信。
我脸上的肌肉抽搐两下沉声道:“有没有伤,待会就知道了,磊哥,你得我答应我,如果大姚的表弟真有问题,你不能..”
段磊果断的开腔:“我不会为他俩多说一个字的求情。”
“这块有能办事的地方吗?”我昂头来回看了一眼问。
“去地下室吧。”段磊指了指不远处的暗门解释:“我和老七还没讨论明白地下室究竟适合干什么,所以一直扔着没装修,隔音效果什么的也好...”
1821 有猫腻
四十多分钟后,董咚咚、尿盆和姜铭带着大姚和一个长得尖嘴猴腮,瘦的好像麻杆似的年轻小伙来到地下室。
将近六七千平米的地下室里,没有任何装潢和摆设,除了四周被水泥简单抹平,也就剩下隔十几米就有一盏的白炽灯,散发着孱弱的亮光,人站在里面连呼吸都感觉有回音,从闷热的地面下来,瞬间就有种阴嗖嗖的凉意。
见到我和段磊倚在一根水泥墩旁边抽烟聊天,小哥仨拽着大姚两人走了过来。
“踏踏踏..”
凌乱的脚步声平添一股子阴森森的感觉。
被姜铭搂着肩膀的青年眨巴着耗子似的小眼睛,左右环视几眼,随即捂嘴“阿嚏”打了声喷嚏。
还没走到我们跟前,大姚马上卑躬屈膝的出声:“段总、王总,谢谢你们帮助我救回来我表弟,小满快谢谢两位老板,这次要不是他们仗义出手,你就..”
“把他俩衣服扒了。”我弹飞烟蒂,面无表情的开腔。
“啥..啥意思啊王总?”大姚瞬间一愣,他那个叫小满的表弟更是条件反射的捂着衣领往后倒退。
“扒了!”我立时提高嗓门。
“配合一下哈姚哥。”董咚咚反应很快,左手一把揽住大姚的脖颈,右腿往前一勾,将大姚摔了个狗吃屎,接着骑在他身上就开始解扣子。
大姚挣扎了两下就没有再继续动弹,反倒主动开始脱衣裳,而他那个表弟则像是被人轻薄的小姑娘似的,声音尖锐的喊叫:“干嘛呀你们,别**碰我..”
姜铭好言好语的商量:“哥们,你赶紧的,我们都是正常取向的人,不能把你咋地。”
“这点事儿都特么办不明白吗?”我拧着眉头走过来,抬腿一脚踹在小满的肋巴骨上,直接将他干翻,随即又从地上捡起来半截砖头子指向他厉喝:“你是自己脱,还是我帮你!”
“王..王总,到底什么意思啊?”小满脸色刷白,嘴唇片剧烈打着哆嗦,姜铭和尿盆趁机按住他,手脚迅速的将他身上的t恤和运动裤全都薅拽下来。
不多会儿,大姚和小满俩人光不出溜的捂着**部位站在我们面前,我盯盯注视小满的身体,他的前胸后背上都有一片片的淤青,明显是被人打过的。
我皱了皱眉头,心里暗道,难道是我猜错了,这个小满真的没有问题?
段磊面无表情的围着小满来回转了两圈,随即侧头看向我道:“小朗,我就说你肯定是神经过敏了,你俩赶紧穿上衣裳吧..”
“等会儿。”我摆摆手,扭头朝着董咚咚问:“你们被抓的时候是不是跟小满关一起的?”
“没有,分开关的,他应该在我们隔壁房间。”董咚咚点头确认。
我接着又问:“那他挨收拾没有?”
姜铭不确定的说:“好像挨了,我记得听到他惨嚎。”
我再次打量小满几眼道:“他身上的伤好像是新留下的吧?你们的伤都快好差不多了,他的怎么还这么清晰?”
“小朗,人和人体质不一样。”段磊递给我一支烟劝解。
我冲着尿盆摆手道:“尿盆,去附近给我找个医生,验一下他身上的伤。”
我还是觉得这事儿有猫腻,当天我记得清清楚楚,小满的脸上一点伤痕没有,要知道冯东华那伙人又不是办案的,揍他绝对不会避开脸颊。
“哥,不用找医生,我以前在医院看停尸间的,总听那些医生、法医说,这点东西我懂。”尿盆摇摇头,径直走到小满的跟前,捏着他身上的伤痕研究几秒钟后,扭头朝着我道:“大哥,这伤应该是今早上刚留下的,我确定!”
小满往后退了一步,龇牙瞪眼的鬼喊:“你放屁,我身上的伤是那天被冯东华打的。”
“找个医生过来吧。”我仰嘴一笑,朝着尿盆摆摆手。
小满两手抱在胸前怒吼:“王总,你什么意思啊?我自己什么时候挨的打自己难道不清楚吗?我和我表哥是给你们干活赚钱的,又不是你养的牲口,凭什么你说..”
“啪!”
没等他喊完,大姚反手就是一巴掌扇在小满的脸上,朝着我抱拳道歉:“王总,他岁数小不懂这些,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呵呵,没事儿。”我摆摆手,蹲下身子作势要从他俩的衣服里摸出来手机。
“你干什么!”小满一个健步冲过来,惊恐的抓起自己的衣裳抱在怀里,呼哧带喘的厉喝:“我告诉你,你这是在犯法,如果我举报你的话,你保证吃不了..”
“把他手机给我夺过来。”我冲着董咚咚摆手。
小哥仨立马如狼似虎的扑了上去,小满奋力抱着自己的衣裳挣扎,扭打的过程中,一个钥匙扣大小的黑色物件“啪”的掉在地上,小满慌忙弯腰去捡。
我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做出一个提膝的动作“嘭”一下磕在他脑门上,他被我磕了个踉跄,一屁股坐在地上,我接着捡起来那个黑色的小物件。
“还给我..你特么还给我!”小满表情焦躁的爬起来朝我抻出手。
“揍他!”我握着小物件倒退两步,哥仨将小满围起来,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猛踹。
大姚急眼了,忙不迭走过去想要拉拽:“诶王总,你们这是干啥,有什么话好好说不行不?”
就在这时候,白老七领着郑清树从楼梯处走下来,虎着脸呵斥:“你敢动弹,连你一块收拾!”
大姚迟疑几秒钟后,杵在原地没敢再继续嚷嚷。
“这啥玩意儿啊七哥?”我将那个小物件递给白老七询问。
那东西长得很像五号电池,但是纯塑料的,顶头的地方有个小蓝灯一闪一闪,捏在手里也轻飘飘的。
“应该是警用定位追踪器。”郑清树凑过去脑袋看了一眼回答:“我以前一个射击队的朋友在警队定位办公室工作,我在他那儿见过这东西,这玩意儿抗干扰性很强,据说在隧道里都有信号。”
“王总,那东西不是我的..”被哥仨按在地上胖揍的小满扯着脖颈干嚎。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这是谁的呀?”我摆摆手,笑眯眯的蹲在小满的面前,朝着他和悦的努努嘴道:“你实话实说,我保证不会难为你,我也知道你无非是想赚点小钱,肯定对我们没什么坏心眼子,对吗?”
小满咬着满嘴是血的嘴皮,犹豫了十几秒钟没有出声。
我叼起一支烟,一眼不眨的注视他的眼眶道:“兄弟,我跟你好好聊的时候,你最好也能好好的说。”
“跟他唠这些**用没有,来!你闪开!”白老七一把推搡开我,直接从腰后摸出一把“仿六四”的手枪照着小满的大腿“嘭”的一下扣动扳机。
震耳欲聋的枪响在几乎完全封闭的地下室里回荡,震的我耳膜“嗡嗡”作响,我痛苦的揉搓半晌才反应过来,至于其他人,也跟我反应差不多,除了尿盆例外,他似乎根本不受任何印象。
“啊!”
小满捂着血流如注的大腿蜷缩在地上,声嘶力竭的嚎叫起来。
白老七一手掩着耳朵,一手再次抬起枪管:“还没想好咋说是吧,来,我再给你续一枪。”
“我说,我说..”小满歇斯底里一般的低吼:“是..是文君给我的,文君知道今天我和我表哥去你们酒店凭吊,所以早上找到我,让我把这个东西偷偷放在七爷的车里,我还没来得及放,就被你们给喊到了这里...”
1822 满腔怒火
继续!”
盯着小满那张耗子成精似的脸蛋,我强忍着一脚跺死他的冲动,横着眉头出声:“说点我想知道,再兜圈子的话,这地方就是你往后的安生处。”
小满捂着鲜血淋漓的大腿,带着哭腔说:“我身上的伤也是今天早上刚被文君打出来的,他说你很狡猾,说不准已经开始怀疑我了,还说段总看在我表哥的情分上一定会保我们,所以交代我脱衣服时候一定要反抗,只有这样,你才会觉得想错了,不再怀疑我们。”
“非让我提醒一句,你才说一句是吧?”白老七“咔嚓”一声又将子弹推上膛,枪口戳向小满。
“别..这样七爷,我说。”小满浑身打着摆子,颤抖的抽吸鼻子:“砖厂的事情是文君交代我那么做的,最开始他以为能引来王总,但是没想到只引来了铭哥他们,所以将计就计就把我放了。”
段磊阴沉着脸问:“那为什么后来又把他们抓回去了?”
“我也不知道啊。”小满捂着大腿,狗一样往后挪动两下身体,翻着白眼说:“我想起来啦,今天早上文君找我的时候说过,头狼快完了,不光他们天娱要找麻烦,石市也有一个很厉害的大组织最近会来找王总的麻烦。”
“石市?柳家?”我紧锁眉头呢喃。
“那我就不清楚了,文君没说,我也不敢问。”小满拨浪鼓似的摇头。
段磊深呼吸一口问:“我很好奇,文君为什么会选你?按理说你跟着你表哥,每个月也不少赚钱吧,我听说他都准备在老家帮你买套房子,能不能告诉我,他是通过什么打动你的?”
“我..我..”小满心虚的看了眼旁边早已经目瞪口呆的大姚,咬着嘴皮磕磕绊绊半天没说出一句完整话。
“腿又不疼了是吧?”白老七端起枪口狞笑。
“我和我表嫂那啥的时候,被文君拍了照片。”小满慌忙坐直身子干嚎:“我也是到后来才知道,我表嫂跟文君有关系,她跟我表哥就是被文君安排的,然后又故意勾引我,也是文君安排的,文君说,天娱集团被撵出增城区就是因为我表哥,所以他想报复我表哥..”
“卧槽尼玛,你这个畜生!”大姚瞪圆眼睛,发狂的冲过去,抬腿照着自己表弟猛蹬几脚。
小满抱着脑袋哭爹喊娘的求饶:“哥,我不是故意的,再说啦,你也收过天娱集团的钱,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拼了命的救我,不就是害怕王总和段总知道这件事情吗..”
“闭嘴,我去尼玛得!”大姚玩了命似的从地上抓起块板砖,照着小满“咣咣”猛拍。
没理会斗狗似的哥俩,我侧脖看向段磊。
“呵呵,玩了一辈子鹰,临了让只小家雀啄瞎了眼。”段磊气的浑身直打哆嗦:“这事儿我不管了,想怎么处理怎么处理,我都举双手赞成。”
我抹擦一下脸颊,直接摆手交代:“小铭,让大姚把黑咱们的钱吐出来,完事把他俩腿打算,送枯家窑去。”
说完以后,我招呼段磊转身准备走人。
走出去没两步,董咚咚突兀出声:“大哥,把他俩弄残废了太可惜,而且除了吐了口起以外,还没有任何实际意义,我倒是有个想法。”
“啥想法?”我回头看向他。
“他说他整这些事都是那个叫文什么玩意的安排对吗?”董咚咚咳嗽两声,走到我面前压低声音道:“那咱们就将计就计,对方想让他把追踪器放到七爷的车上,说明肯定是对七爷有什么想法。”
“嗯。”我认同的点点脑袋。
“咱不知道这事儿也就罢了,现在既然已经知道了,完全可以利用一下,安排妥当点的话,搞不好可以反杀对伙。”董咚咚扬起嘴角冷笑:“然后咱们再让那个小满告诉文..文什么来着。”
“文君。”我开口提醒。
董咚咚继续道:“对,告诉文君,任务已经完成了,你可能对他还是很有怀疑,他现在很害怕,不想再玩了,所以临走时候管文君要笔辛苦费不过分吧?”
我想了想后再次点头:“不过分,这种事情属于人之常情。”
“我不知道那个文君啥性格,但我感觉一般大佬对于他这种垃圾角色肯定是鄙夷的。”董咚咚揪了揪喉结道:“要么不给钱,直接..”
说着话,董咚咚比划了一个“割喉”的手势,随即又回头看了眼打的正凶的哥俩,声音再次压低一个分贝:“如果给钱的话,咱也可以制造一个他被抢劫的假象,总之只要能把屎盆子扣在那个文君的脑袋上,咱就算赢。”
我舔了舔嘴皮,斜楞眼珠子打量正被大姚按在地上暴打的小满,思索半晌后,凑到白老七的耳边压低声音道:“想办法给小满一个机会,让他弄死..”
“我明白啥意思,你和大磊先上去吧,场面太血腥,容易引起你们做噩梦。”白老七立刻会意,邪气十足的阴笑两声:“待会我会带小满上去跟你聊。”
“整好点昂,我要证据确凿。”我意有所指的提醒,随即拍了拍段磊的肩膀招呼:“走吧磊哥,咱上去透口气。”
段磊回头看了眼大姚,心事重重的叹了口气:“突然乍富真的不是好事,我给大姚上了半辈子的课,结果他给我上了一课,唉..”
几分钟后,我和段磊爬出地下室,站在二号店的门口,段磊苦着脸长叹短嘘,使劲搓着自己腮帮子呢喃:“我应该过去给小傲上柱香,然后磕头赔不是,如果不是因为我的有眼无珠,他可能不会..”
“过去啦,往后这事儿就烂在咱们肚子里吧。”我点燃两支烟,塞到他嘴里一根,自己叼起一根,仰头望向灰蒙蒙的天空。
人都是复杂的,人性也是复杂的。
我们往往习惯用简单的标准来判断黑与白,用粗暴的方式给别人贴上标签,可事实确是,有时候黑与白是那么难以分清,更多的是模糊、混合与复杂,就比如贪婪和**,往往看不见也摸不着,即使所见也非真。
“嗡嗡..”
就在这时候,我兜里的手机响了,看了眼是王嘉顺的号码,我马上接了起来。
王嘉顺语言清晰的开腔:“哥,那几个缅d过来的兄弟已经跟我接上头了,一共三个人,岁数都不大,但看长相就感觉透着一股子凶狠劲,他们是坐飞机来的,什么武器都没带过来,带队的给我打电话,说要是办事的话,得给他们整两把手枪和几柄卡簧,我办不办?”
“你和对方见上面了?”我皱了皱眉头。
“没有,我调过给他们租房子门口的监控录像。”王嘉顺浅笑着回应:“咱让对方办事,首先得弄清楚对方啥长相,大概性格,万一狗日的们反水,咱也不至于手忙脚乱。”
“你成熟了。”我心满意足的夸赞一句:“按照他们的要求整,安排完以后,这两天就不要再跟他们联系了,更不许找人盯梢什么的,这帮狠人敢从国外跑来接活,说明手上肯定有点功夫的,打草惊蛇就不好了。”
“明白。”王嘉顺利索的应声。
我想了想后又叮嘱一句:“另外,这两天你帮我约一下老根叔,就说我想过去拜访他。”
“妥了,晚上我们正好和老根叔一块吃饭,顺嘴说一声。”
挂断电话五六分钟后,白老七带着已经穿上衣裳的小满脚步踉跄的从酒店里走出来,小满的脸色刷白刷白,没有一丝血色,如果不是他被鲜血浸透的裤管,我都感觉这人跟假的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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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23 贪念起,痴念从
“结束了?”我委婉的看向白老七出声。
白老七微微点头,左胳膊搂着小满的肩膀拍打两下,右手攥着手机轻笑着说:“这小子看上去不声不响,实际上发起狠来是头禽兽,呵呵。”
听到白老七肯定的回答,站在我旁边的段磊禁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有些不适应的吞了口唾沫摇摇脑袋。
“王王总,我”小满浑身剧烈打着摆子。
我鄙夷的打断他,眯缝眼睛开腔:“哥们,你现在没资格跟我谈任何条件,我怎么说你就怎么做,明白?”
小满狂点两下脑袋应声:“明明白。”
我捏了捏鼻头道:“调整一下你的呼吸,给文君打电话,就说定位器已经安好了。”
“现现在吗?”小满咬着腮帮子问道。
我不容置疑的点头:“对。”
小满深呼吸两口气后,掏出手机拨通一个座机号码。
电话“嘟嘟”响了两声后,那边传来一道女声:“好到家外卖快餐,请问有什么需要?”
我禁不住皱了皱眉头,没搞明白小满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我要一份扬州炒饭。”小满看了我一眼低声道。
“好的,请稍等。”电话那头的女声吱应一声,四五秒后,那头传来一道低沉的男声:“你搞什么飞机,我不是跟你说过吗,白天尽可能不要给我打电话,王朗很狡猾,他身边的张星宇更是属狐狸的,如果暴露的话,你绝对死无葬身之地。”
听声音很像文君,但我没办法确定,凑到白老七耳边低声交代:“记下号码,让树哥去查下所在地。”
白老七点点脑袋,径直走进酒店。
这个小满也算有点急智,弱弱的看了我一眼后,继续道:“文哥,你交代的事情我办妥了,但是刚刚王朗把我表哥喊到了办公室,我也不知道他想干嘛,心里特别害怕。”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随即又问:“只喊了大姚?王朗没有检查你身体吗?”
小满越编越熟练,声情并茂的喘着粗气道:“检查了,我们早上刚一进头狼酒店,王朗就让几个人把我给扒光了,看了半天,也没说什么,就又让我把衣服给穿起来了,但临走时候他突然喊我表哥谈话,我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检查你身体的时候,那个张星宇在没在旁边?”对方接着问。
“在,我听见他好像还和王朗说,好像是他猜错了什么的。”小满轻声回答。
“哈哈,这个小胖子也有看走眼的时候,放心吧,你该干嘛干嘛,你表哥又不知道咱们之间的事情,就算跟王朗聊天也绝对会向着你的,加上他跟了段磊那么多年,段磊不会坐视不理,这事儿只要过了一两天就能风平浪静。”电话那边的男人亢奋的大笑:“今晚上我让你小表嫂好好招待你一下,等我电话吧,记住我的话,你不要紧张,没有证据,谁也不能把你怎么样。”
不待小满再说什么,电话就被挂断了。
小满握着手机,挪揄的望向我:“王总,我接下来”
“咚咚。”我回头朝着酒店喊了一嗓子。
很快董咚咚和尿盆、姜铭快步跑了出来。
我若有所指的朝着董咚咚嘱咐:“你们仨今天陪着小满,从附近随便开家宾馆,完事等我电话。”
“知道了哥。”董咚咚瞬间会意。
“小满,机会我给你了,如果你还跟我耍花招的话,那我只能送你上天。”我回头轻拍小满脸颊两下,眼神冰冷的吧唧嘴:“晚点再帮我办一件事,事成之后我给你拿三百个,保你安安全全的离开羊城,不?”
小满立即瞪圆眼睛:“王总,您没有骗我吧?”
我咧嘴一笑,指了指自己脸颊反问:“你觉得我像差钱的人不?”
不多会儿,小哥仨带着小满离开我们视线。
“唉,人这玩意儿真是特么没法形容。”段磊摇了摇脑袋苦笑:“贪念一起,痴念必从。”
“踏踏”
白老七双手插兜再次从酒店走出来,朝我比划了个的手势道:“小树从后门离开了,我让他去电信公司查查那个号码,估计最多也就一个来小时能出结果。”
段磊吸了口气问:“老七,大姚真没了?”
“嗯,他急眼了想拿砖头拍死小满,我又恰巧不小心没抓稳刀,被小满捡起来,一刀插进他心口。”白老七表情平静的点点脑袋,侧脖看向我问:“接下来咋整,我当把鱼饵呗?”
“别鬼扯,文君那个逼养的邪性的很,万一他是想透过警察圈你咋整?”我毫不犹豫的摇摇脑袋,侧脖看向段磊问:“磊哥,你手底下有没有身世清白,体格子跟七哥差不多的嫡系?”
段磊上下打量几眼白老七点点脑袋道:“还真有一个,目前就在羊城。”
“咱这样”我压低声音道。
几分钟后,白老七朝着我翘起大拇指道:“你小子越来越阴了。”
“吃一堑长一智嘛。”我搓了把脸颊坏笑。
文君这个狗坷垃智商不比小胖砸差,但他似乎更擅长玩挑拨离间这一套,不论是之前的游说闫诗文,还是这次挑唆小满、大姚,这家伙把底层小人物的心理分析的透透彻彻,不知不觉就在我们中间安插上他的钉子,这一点极其膈应人。
沉思片刻后,我朝着段磊和白老七道:“我估摸着文君暂时不会动弹,那小子鬼得很,他得暂时观察观察,这也给了咱们足够的时间,好好的运作一下”
当天晚上,八点多钟,荔湾区一家专业做外卖的小店铺门口。
我、白老七、郑清树坐在一台车里,静静注视那家小铺。
“那个固定电话就是这里的。”郑清树梭着嘴角道:“我白天特意找了两个小孩进去踩点,店里面确实是做外卖的,三男一女,不过并没有见到文君,应该还有暗门什么之类的。”
“嗯。”我夹着烟卷,长吐一口烟雾,拨通段磊的号码:“磊哥,你那边准备好了没?”
段磊笃定的开口:“完事了,我让我这个小兄弟特意染成了白头发,我俩刚坐进老七平常开的那台雅阁车里,下一步准备回工地,目前还没发现什么可疑人物。”
我低声说道:“放放心心的走,我大哥和乐子在后面给你们压场。”
挂断电话后,我又立即拨通天道的手机号询问:“怎么样大哥,钓到什么可疑角色没?”
天道迅速回答:“暂时没有,这会儿还在市区里,就算有也看不出来,再耐心等一会吧。”
我沉声道:“如果是警察拦截,你们躲起来就行,如果是刀手”
“格杀勿论!”天道杀气腾腾的回应。
结束通话后,我再次将目光投向那家名为“好到家”的外卖店,微笑着呢喃:“还特么挺能沉得住气。”
“要不,我再找俩小孩进去溜达一圈?”郑清树递给我一瓶矿泉水道。
我懒散的打了个哈欠:“不用,抓狐狸就得耐得住寂寞。”
就这样,我们从晚上八点半一直磨到将近十一点,直至那家小店拉下卷帘门,我感觉今天文君应该不会动手的时候,天道突然给我打来电话:“小朗,情况不太对劲,刚刚我看到四五辆车分批开到工地附近,但是车里的人一个都没下来,我感觉应该是便衣。”
我转动两下眼珠子道:“再等等吧”
天道突兀提高调门:“来警车了,卧槽!来了至少**辆,应该是防暴大队的。”
就在这时候,我们对面那家外卖店的卷帘门“兹拉”一声从里面被提上去,一道干瘦的黑影从里面疾步走出
1824 右眼皮跳跳
“出来人了!”白老七一激灵坐直身子。
电话那边的天道不知道我们这边的情况,随声接茬道:“对啊,出来不少人,清一水的防爆盾、警用配枪,看架势应该是准备了挺久。”
我脑子急速转了一圈吱声:“哥,想办法弄清楚今晚上出警的防暴队负责人是谁,具体名字叫啥,什么级别的,这点特别关键。”
“了解。”天道应和一句。
我盯盯注视着那道黑影攥着车钥匙,按亮一台停在不远处的越野车,朝白老七示意发动着车子,随即又叮嘱天道一句:“工地那边的事儿别管了,段磊会摆弄的明明白白,冒冒失失抓人,不管这次行动是谁主持的,都得倒大霉。”
天道接着又问:“需要拍点照啥的不?我和乐子身处的位置特别好。”
“拍点吧,但不要拍太清楚,不然容易得罪人,你俩千万注点意昂,别把自己漏出来。”我不放心的嘱咐。
“刚刚从外卖店里出来那个家伙是文君吗?”挂断电话后,我扭头看向郑清树询问,对于天娱的这帮人,他比我们更了解。
郑清树言辞确凿的说:“是文君,但那台车是丧鬼的,丧鬼这个人很奇怪,一般不开别的车,就那台越野他开了好像**年了,而且从来不会外借车,郭海借都不好使,我感觉丧鬼说不准也在车里面。”
“丧鬼?”我眨巴两下眼睛,朝白老七发问:“有把握吗七哥?”
对于这个天娱集团杀神一般的存在,我要说心里不犯嘀咕,那纯属吹牛逼。
白老七表情认真的思索一下后,摇摇头苦笑:“够点呛,单对单的碰上我肯定不是对手,如果有小树拎枪打辅助,可以拼一把试试。”
郑清树从车座底下拽出来一杆“仿五四”,手脚麻溜的“咔嚓咔嚓”连压几发子弹,棱着眼珠子道:“只要腾出来十米左右的有效距离,我有百分之三十的把握干掉丧鬼。”
我们说话的空当,那台越野车已经冲街口缓缓驶去。
我搓了搓脸颊道:“成功率不足百分之五十,没有拼的必要,启动第二套方案吧,先跟上他们。”
说罢话,我拨通董咚咚的电话:“小满那边没什么意外吧?”
“没有,狗日的很老实。”董咚咚轻笑着回答。
我点燃一支烟道:“让他接电话。”
手机里很快传来小满的声音:“喂,王总。”
“给文君打电话,就说我可能有点怀疑你了,这会儿让你过去找我,你现在很害怕,不想玩了,让他马上给你准备五百万,到番禺区大李村的稻田旁边交易。”我清了清嗓子道:“你就在电话里威胁他,如果不马上给钱,你就把事情告诉大姚。”
我现在说的地址是我们白天特意踩好点的,那块既没什么人,又比较方便小满携款离开,按照正常情况来说,把联系地址选在那边,文君一定不会怀疑。
但凡敢吃里扒外的篮子,脑子都不是一般的灵活,听到我的话后,小满停顿一下,接着轻问:“王总,如果文君跟我翻脸怎么办,再有就是他要是突然对我下杀手,我应该如何应对”
“怕个球,我会让咚咚他们先把你送过去,然后埋伏在附近,你要知道,我对你没什么兴趣,我的终极目标是文君。”我咧嘴笑道:“你要还是信不过,我会让咚咚给你一把枪防身的,记住我的话,你要是敢耍花招,杀你表哥的视频会马上出现在警局。”
小满迟疑片刻后应声:“好,那王总您答应我的好处费什么时候能到位。”
我心里暗道,这小子是真特么要钱不要命,嗤之以鼻的回应:“马上你就能见到钱,你把手机给咚咚吧。”
不多会儿,董咚咚的声音传来:“大哥,我听着呢。”
“免提关了,出门接电话。”我小心翼翼的提醒一声,随即道:“待会你们送小满去番禺区大李村那边的稻田跟文君交易,下车前给他一把枪,完事你们几个就藏在附近。”
“偷袭文君吗?”董咚咚小声问。
我没好气的骂咧:“偷袭个鸡毛,真干仗我用几个?藏起来拍照录像。”
挂断电话后,我又拨通蛋蛋的号码:“带上银行卡去我给你的地址,小满如果想检查的话,就让他检。”
蛋蛋不满的哼唧:“哥,真给那个狗篮子三百万呀?”
我笑盈盈的开腔:“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对!千金散尽还复来,这钱就是暂时过一遍他的手,早晚还是咱的,按我说的整吧。”
结束通话后,我眯缝眼睛盯着前面的那台越野车,看架势,它应该是向着增城区行驶,我们的车和对方保持大概五六辆车的距离,对方几乎没有发现的可能。
开着开着,那台车突然打亮转向灯,朝着偏道驶离。
“估计是小满的电话起作用了。”白老七舔了舔嘴皮冷笑:“这个文君不过如此嘛,之前我还以为他和小胖子的智商有一拼呢,现在看来,俩人完全就不在一个段位。”
“没到终点以前都不算赢。”我舔了舔嘴皮摆手道:“七哥,车速放慢一点,不然容易引起对方怀疑。”
随着那台越野车拐进了岔道里,车流瞬间变得稀少很多,生怕跟的太紧容易引起车内文君的注意,我一个劲提醒白老七减缓车速。
“小朗子,你就是疑心太重,对方摆明了就是照着咱们铺垫好的剧本走,还有啥可不放心的,我打赌他们现在肯定是去番禺区跟小满碰头。”白老七一边拨弄方向盘,一边透过后视镜,笑盈盈的冲我吧唧嘴。
“总感觉哪有点不对劲。”我摇摇脑袋出声:“树哥,给我撕个白纸条,我这会儿右眼皮一直跳,心里也觉得跟有啥似得直突突。”
民间有句俗语,左眼跳财,右眼跳灾,虽然我也知道没啥科学依据,但仍旧对此深信不疑。
“操,混社会的你还信这玩意儿?”白老七抛给我一支烟安慰:“我跟你说,你就是这两天没休息好,等干完这档子事儿”
说着话,白老七突然踩了一脚刹车,我看到前面文君所在的那台越野车行驶进了一家靠近路边的加油站,白老七侧脖问我:“咱是等等还是也装模作样开进去加点油?”
我想了想后道:“不要减速,往前开,不然肯定被对方发现。”
白老七也没迟疑,直接驾驶着汽车路过加油站开到了前面,等车子驶出十多米后,我回头通过后挡风玻璃观望,见到文君从越野车的驾驶座里出来,笑呵呵的跟加油站的工作人员在聊天。
这次我看的清清楚楚,绝对是文君那个逼养的,除了他以外,越野车里似乎并没有其他人,当然也不排除我视线有死角。
“还真是文君。”我蠕动嘴唇轻笑,示意白老七在路边停车,然后朝着郑青树道:“树哥,你下车,迂回绕到加油站附近,盯梢一会儿,等文君加好油以后,你打电话给我,一定要看清楚他往哪个方向走。”
“明白。”郑青树动作敏捷的蹦下车,沿着路边的树荫,速度飞快的朝加油站返回。
等他走远以后,我又招呼白老七继续往前缓缓行驶。
没办法,对手实在太狡猾,稍有差池可能就会功亏一篑。
时间过去差不多三四分钟左右,郑青树打来电话:“朗哥,文君的车朝你们那个方向开过去了,车里最少俩人,我刚刚看的清清楚楚。”
“好嘞,你自己打出租车过来,路上千万注意点,不要被文君发现。”我冲着白老七摆摆手:“七哥,提速。”
我挂断电话的同时,白老七也立即提高了车速。
也就一根烟的功夫,文君驾驶的那辆越野车呼啸着冲我们旁边快速驶过,速度快的一逼,似乎有什么着急事情。
我掏出手机看了看地图,发现这条道也能通往番禺区,随即冲白老七浅笑:“慢点也无所谓,文君应该是去和小满碰头,只要他到番禺区,我就有办法让丫背上杀人的罪名”
1825 有诈
半个小时后,番禺区大李村。
一片水稻田的附近,我们将车缓缓停驻熄火。
呱噪的蛙叫声此起彼伏,时不时刮过的清风吹着稻田簌簌作响,恬静中透着一抹让人恐惧的沉寂。
盯着停在我们前面三四十米那台越野车,白老七龇牙轻笑:“内个**文君完全是踩着咱们的陷阱进来的,接下来咋整?”
“等!”我盯盯注视着越野车。
对方已经把大车灯关掉,静静的停在泥泞的路畔。
我犹豫半晌后,最终还是没有拨打董咚咚的号码,我不知道他是否手机静音了,万一他就躲在附近,容易打草惊蛇,搞不好还会把我们这帮人都交代到这儿,毕竟丧鬼的战斗力,我再清楚不过。
寂静中等待了差不多五六分钟,一条黑影突兀打旁边的水稻田里出现,接着快步走向那台越野车。
“是小满。”白老七眼神很好的开腔。
我没有吭声,盯盯注视着越野车里的一举一动,此时水田里的蛙叫声仿佛变得更加亢奋,给人一种特别不好的烦躁感。
“嗡嗡”
就在这时候,我兜里的手机突兀震动起来。
我欠下来身子,看了眼是董咚咚的号码,马上接起,尽可能不让手机屏幕的亮光扩散太远。
董咚咚掐着嗓子发问:“哥,小满去跟对方碰面了,咱们怎么整?”
“你在什么位置?”我低声问道。
董咚咚又望向压了压嗓子道:“越野车左边咕噜靠上一点,我这里可以清晰的看到车内的情况。”
“车里几个人?”我微微昂头,看了眼前方。
电话那头沉寂几秒钟后,董咚咚抽身道:“不算小满以外,两个人,车膜贴的太深,具体模样看不清楚,但要是干他们,咱肯定十拿九稳,我们仨人身上都揣枪了。”
我赶忙劝阻:“别胡闹,继续趴”
话还没说完,越野车里突然传来“嘣嘣”几声沉闷的枪响,接着越野车里就仿佛电焊似的“咔咔”闪了几下亮光,紧跟着越野车的后车门“嘭”的一下打开,一条黑影踉跄的摔下来,扯着嗓门就喊:“咚哥,救我”
我立即抬起头,朝着手机那边的董咚咚吆喝:“看看怎么回事!”
我说话的同时,水稻田里同时蹿起来三条黑影,手机听筒里传来董咚咚“呼哧呼哧”的喘息声。
我犹豫几秒后,皱着眉头开腔:“七哥,下去看看!”
白老七反应特别快,立即如“狸猫”似的踹开车门一跃而下,“踏踏”几步奔向那台越野车。
就在这时候,我手里里传来“嘟嘟”的轻响,我看了一眼竟然是郑清树的号码,没有丝毫犹豫接了起来:“喂,树哥?”
郑清树吭哧带喘的低喝:“快走,文君和丧鬼从加油站下的车,两个加油站的员工替他们开的车,这事儿肯定不对劲。”
听到郑清树的话,我毫不犹豫的把脑袋探出车窗外大喝:“七哥,快闪!”
吼叫的同时,我从副驾驶上下来,坐到驾驶位上,发动着车子,猛打两下方向盘,随即“哔哔”按了两下车喇叭。
不多会儿,白老七和小哥仨喘着大气跑到我跟前。
白老七拽开车门准备往上走,边动弹边解释:“车里的人不是文君和丧鬼,狗日的小满开枪打死他们了,这事儿闹大了。”
“先上车再说。”我咬着腮帮子招呼,同时看了眼左右道:“小满呢?”
小哥仨也快速蹿上车,董咚咚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渍开口:“跑了,顺着稻田不知道跑到哪去了,这个逼肯定知道点什么,故意阴咱们。”
“马勒戈壁得,计划一晚上,结果让这条狗给咱们玩了。”我恼火的咒骂一声,迅速拨动方向盘掉头,打算顺着原话返回逃离。
车子开了五六分钟左右,我突然间灵光乍现,猛踩一脚刹车道:“你们都下车,返回那块水稻田,我估摸着小满肯定没走远,狗日的之前没来过这块地方,就算想跑也不知道道,从原地找五六分钟,不管找没找到人,马上走小道离开。”
董咚咚有些心虚的望向我:“大哥,这这不太保险吧?”
“听我的,准没错。”我揪了揪喉结道:“赶紧下车!”
白老七第一个打开车门蹦下去,然后朝着小哥仨摆摆手道:“走着!你们要是折了,还有老子替你们打底呢,怕个**。”
犹豫不到五六秒钟后,小哥仨也纷纷跳下车。
白老七大有深意的朝我呢喃:“小朗子,老子可是还没玩够呢,别特么让我为了这点**事儿陪葬。”
“放心吧七哥,你们照着我说的整,绝对不会出差错。”我搓了搓脸颊,猛地又想起来一件事道:“另外,不管抓没抓到小满,从番禺区逃离以后,你们第一时间去文君呆的那家外卖店,啥也不干,就给我候着。”
“明白!”
“妥了!”
哥几个纷纷做出回应。
通过后视镜,亲眼看到等他们走远以后,我这才发动着车子,沿着来时候的羊肠小道不急不缓的驱车前行。
我不知道文君究竟是通过什么方式知道我在计划他,但他既然做出了在加油站下车的举动,就说明狗日的肯定是识破了我的想法,按照他的逻辑,既然识破了我的计划,一定会加以利用。
一边把控着方向盘,我一边自言自语的嘀咕:“我如果是他,会怎么办?”
我迅速将自己代入文君的角色开始盘算:“报警?再来个计中计?”
琢磨再三后,我猜测文君最有可能的事情就是通过警方来阴我一道。
他让加油站的服务员冒充他们来和小满见面,肯定又交代了那两个服务员应该说什么做什么,不然小满不会好端端的开枪,现在两人全都死在车里,如果警方突然出现,小满再来句是被我逼迫的,我肯定百口莫辩。
想通这一点,我一直高高坠着的心脏瞬间沉了下去。
“小狗篮子,跟我玩这一套,你还差点道行。”我降下来车窗玻璃,冲着外面吐了口黏痰,接着加大了脚下的油门。
不多会儿,我就从乡间小道驶入了一条比较平坦的柏油马路。
猛不丁,我突然看到前方闪烁着红蓝警示灯的“临时关卡”,立即放慢了车速。
几秒钟后,我看到了警示灯的跟前,四五台警车横挡在马路当中,只留下一条允许一辆车通过的空当,十多个全副武装的警察正在执勤。
“啥事啊同志?”驱车慢慢滑行到几个设卡的警察面前,我笑盈盈的探出去脑袋。
“停车,熄火,来验一下酒精。”一个交警板着脸朝我摆摆手。
我马上从车内跳下来,冲着对方的酒精检测仪“呼呼”连吹几口,随即耸了耸肩膀笑道:“同志,这地方咋突然设卡了啊?”
没等那警察出声,一个身着黑色西装,扎着麻雀尾巴似的小辫的干瘦男人突然从旁边的一台警车里走下来,满脸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摆手:“哟,这不是头狼公司的王朗王总吗?”
看清楚对方长相后,我同样皮笑肉不笑的昂起脑袋:“哎呀,文总啊,怎么着现在业余时间这么充裕,都开始当交通监管员了?”
文君叼着烟卷,轻飘飘的朝我摆手:“王总啊,深更半夜的,你跑到这种地方是干啥呢?难不成你是要干什么杀人越货的把戏,警察同志,好好检查一下王总的车吧,我听说王总喜欢玩枪。”
“对对对,好好检查一下,我也怕我车里有枪。”我欠了欠身子,径直走到文君的跟前,压低声音道:“小狗篮子,我打赌你半个小时之内肯定得给我跪下”
1826 生擒
“哦?是嘛?”
文君瘦的跟骷髅似的脸蛋子瞬间挤出一抹笑容。
我眨巴两下眼睛轻笑:“对呗,咱俩也认识挺久了,你看我跟你开过玩笑吗?”
说罢话,我扭头朝着几个执勤的警察大大方方的摆手道:“同志,随便检随便查,配合警察工作是咱们公民应尽的业务,实在不行,我再陪你回去做个尿检血查啥的。”
文君侧脖看向我吧唧嘴:“王总有恃无恐呐。”
“还行吧,主要看对手。”我轻飘飘的甩了一句话,接着掏出手机打开自拍模式,对着我和文君“咔嚓咔嚓”连拍几张,然后拨通王莽的手机号:“莽叔,我这会儿暂时不能过去跟你喝茶了,正好搁番禺区碰上个熟人,照片我发你微信上了,我要是今晚上没联系你,说明可能是走迷路了,记得替我报个警哈。”
手机那头的王莽先是懵了几秒钟,接着很快反应过来:“好嘞,我正好跟你常飞叔一块说点事儿,有需要的话,我会让他帮忙。”
挂断电话后,我朝着文君耸了耸肩膀,装腔作势的问:“咱刚才聊到哪了?继续继续。”
“王总的准备工作做得够全套呀。”文君眯缝眼睛盯着我手机打量几秒钟。
我重复着刚刚没说完的话:“还行吧,主要看对手。”
正说话的时候,一个警察走过来“啪”的给我敬了个礼,随即摆摆手道:“感谢配合,您可以走啦。”
“诶,好嘞!”我咳嗽两下,转身就朝车跟前迈步,走了两三步,我又回头看向文君笑了笑:“文总真是太有公德心了,深更半夜不辞辛苦的充当交通疏导员,就凭这一点,我觉得郭海得给你颁朵大红花。”
文君单手插兜,朝我挥舞两下手臂:“呵呵,王总也不容易呀,为了手下兄弟,一个人身闯龙潭虎跃,回去的路上千万小心一点,我听说这一片不太平,老有拦路抢劫,越货杀人得。”
“诶,你这么一说,还真提醒我啦。”我佯做恍然大悟的模样,拍了拍后脑勺,随即从地上捡起来一截砖头,猛地照着旁边的警车玻璃“嘭”的一下砸了上去。
“滴呜滴呜”
刺耳的警报声瞬间响起,六七个执勤的警察呼啦一下全围上了我。
我立即举起双手吆喝:“不好意思哈,晚上玩药玩大了,有点没把控好方向,我本来是想砸草丛里的蛐蛐,多少钱,我赔偿行不?”
带队的警察表情严肃的扫视我两眼,然后朝着两个同事摆摆手:“带他回去做尿检。”
“好嘞,有人民卫士保驾护航,我感觉心底都是暖烘烘的。”我很配合的伸出双手,静等对方给我套上铐子,接着歪头朝文君抛了个媚眼:“感谢老铁送来的平安福,你要不出损招在路上设卡,我还真担心自己走不回去,那啥转告丧鬼一声,今晚上他又白等了。”
文君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龇着两颗大板牙冲我翘起大拇指:“王总的脑子里有点东西?佩服!”
“还行吧,主要看对手。”我晃动两下手腕上“簌簌”作响的铐子,大步流星的蹭着他的胳膊走过来,声音不大不小的呢喃:“我刚刚说了,半个小时之内你得给我跪下,这话一点不吹牛。”
“拭目以待。”文君冷冽的回应。
几分钟后,我坐着警车绝尘而去,眼珠子来回转动打量着路边。
我打赌这帮临时设卡的“人民卫士”肯定跟文君有关系,他们的主要任务应该是想查出来跟我同行的白老七、董咚咚他们,只是文君没有算到,我中途让哥几个先下车了,一下子扑了个空。
至于这帮警察的真实性,我毫不怀疑,眼下天娱集团已经焦头烂额,郭海不是傻子,文君同样是靠脑力吃饭的,除非他们真是不想在羊城继续干了,否则断然不会冒这种风险。
瞅了眼前面开车和副驾驶上的两个警员,我笑着发问:“同志啊,你们是交警还是刑警?”
“跟你有关系吗?”开车的警员虎着脸怼了我一句。
“呵呵。”我昂头笑了笑,没再继续多说什么。
半个小时后,番禺区警局,我四平八稳的坐在铁板登上交代完自己的毁坏公物的“罪状”,老老实实的等待王莽帮我缴纳罚款。
等了没多会儿,一个警察拿着调解书走到我面前努嘴:“王朗是吧,以后多注意一点,有病就看病,这就是砸了我们的警车,如果换台豪车,人家能不找你麻烦嘛?来,这块签个名,走吧。”
“好嘞,往后我一定注意。”我态度很诚恳的“唰唰”签下自己名字按上手印,然后跟他一块走出办公室。
王莽带着小兽站在门口正和一个舔着啤酒肚的中年警察在聊天,见到我出来后,横着眉头数念:“医生说你八百遍了,你这种间接性暴躁症不能晚上出门,怎么就是不听劝呢,看给人家警察同志找的麻烦。”
说罢话,王莽又和那中年警察握了手,笑盈盈的出声:“那咱们就先这样吧老欧,明天我让人送几台新款的捷达车过来充当警车,不许拒绝昂,我不是送你个人,是送给这些为了咱们广大人民群众生命安全冲锋陷阵的勇士们。”
“太客气了王总,我代表警局全体同仁感谢贵司的慷慨和支持。”中年警察轻拍王莽的手背。
几分钟后,我跟随王莽一块走出警局,钻进一台“奔驰”商务里。
“呼”我长舒一口气,赶忙掏出手机看时间。
王莽抛给我一支烟,没好气的嘟囔:“你小子是真有个折腾劲,深更半夜不睡觉,跑番禺区毁坏公物来了?要不是我赶过来及时,人家都准备给你送看守所去了。”
“时间差不多啦,莽叔让司机赶紧开车,我得接受文君的顶礼膜拜。”我来不及多解释,跟王莽招呼一声,马上拨通白老七的号码。
白老七很快接起电话笑道:“你丫绝对属猴的,我们刚跑到那家外卖店蹲点,就抓到了小满,等了不到五分钟,文君又正好撞到枪口上,连他一块抓了。”
听到白老七的话,我惬意的长舒一口气:“抓到就好,给他俩待会咱们二号店,待会见面说。”
挂断电话后,王莽迷惑的问我:“臭小子,你到底唱的是哪出戏?”
“声东击西,上屋抽梯。”我甩了甩手腕子坏笑:“警局的手铐子现在是不是增重了,给我手腕都勒出一条红印子。”
王莽不耐烦的瞪了我一眼:“鬼扯个毛线,赶紧说!”
“是这样的”我清了清嗓子娓娓道来。
当小满突然开枪跑路,紧跟着郑清树又打电话告诉我,文君和丧鬼从加油站里下车后,我就意识到事情肯定不对,以文君的智商绝逼是研究出什么反杀我们的计划,所以驱车往回走的时候,我故意让白老七他们下车。
被警察拦住后,文君亲眼看到车里除了我以外再没有任何人,而整件事发生的时间又那么短,按照他的思路,白老七等人应该还藏在附近,这就给他出了一道必须得做的选择题,要么鸣金收兵,要么就和丧鬼兵分两路。
丧鬼有足够的战斗力,他留下找白老七他们,一定一抓一个准,而小满会反水,我个人感觉,应该是他在很久之前就和文君已经商量好的,这中间的关键是小满跑路以后应该如何跟文君碰头。
聪明人都有个共性,会不自觉的认为别人都是傻缺,文君是这样的,张星宇有时候也这样,而且我还因为自保进了警局,这个时间段是没办法主持任何计划的,属于空白期,旁人更会下意识的忽略掉那家外卖店,但我发现一个细节,文君似乎一整天都躲在那家店里,说明店里肯定有什么他不得不守的人或者东西?以照文君的尿性,应该会第一时间返回解决
1827 蒋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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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我说完以后,王莽眼神诧异的张大嘴巴。
我夹着烟卷笑问:“咋地了叔,整的好像要吃我似的,别夸我帅哈,我也知道在气质这块,我把控得死死地。”
“少特么臭屁。”王莽大巴掌拍在我腿上,笑盈盈的出声:“你可以呀小子,这把玩的挺到位。”
我唏嘘的吐了口烟圈道:“其实也是在搏命,万一哪步没算计对,我有可能在来警局的路上就被丧鬼给干掉,现在看来郭海好像没那么大的魄力。”
王莽伸了个懒腰解释:“不是郭海缺魄力,是他现在很难受,常飞告诉我,郭海上面的两个关系户今天都找他谈话了,大概意思是让他消停,再整出来什么风波,上面真有可能抓他当典型,说白了还是前两天砖厂的斗殴案闹的。”
听到王莽的话,我陡然又想起了陈傲和刘博生,心酸的叹口长气:“唉..”
王莽拍了拍我后背安抚:“都过去啦,人这辈子总得有点坎坷和记忆。”
我抹擦一下脸颊,调整好自己的情绪,不解的问王莽:“莽叔,你说文君为啥要一整天守着那家小店?”
“对于文君这个人,我了解的也不是特别多,但我知道郭海特别信任他。”王莽摇摇头道:“郭海手下四小鬼,文君的地位绝对超然冯东华、丧鬼和蒋钦,很多另外三个不知道的事情,郭海都是交代文君去做的。”
我眨巴两下眼睛问:“诶,说起来四小鬼,蒋钦似乎一直都没出现过,这个人是干啥的?”
王莽想了想后说:“蒋钦现在应该是接替文君帮天娱集团打理海外市场,这个人也很有意思,四小鬼里属他最年轻,年龄应该比你大不了多少,感觉上平平无奇,但做任何事情都是在不知不觉中完成的,论智商不如文君,论武力也整不过丧鬼,论忠诚度不及冯东华,可愣是能在四人中站稳脚跟,外面很多人传言,蒋欣是郭海的私生子,哈哈..”
我眯缝眼睛呢喃:“这类人最难摆弄,样样精通。”
正说话时候,我兜里的手机突兀震动,我漫不经心的掏出电话,看了眼竟然是王者商会赵成虎的号码,我一下子有点懵圈。
虽然我手机里一直都有存他的号码,但这么长时间来,我和他几乎没有联系过,偶尔逢年过节我给他发祝福短信,他也很少会回复,这个时间段他突然给我打电话,究竟是有何深意?
咳嗽两声后,我小心翼翼的按下接听键:“喂,三哥!”
“忙什么呢小家伙?”电话里立即传来赵成虎富有磁性的嗓音。
我干笑两声发问:“瞎忙活呗,您咋这个点突然给我打电话呐?整的我有点受宠若惊。”
赵成虎语调轻松的问:“听说你最近和天娱集团又掐起来了?”
“嗯,闹了点小纠纷。”我把玩着矿泉水瓶回答。
赵成虎沉声道:“跟你打听个人,郭海手底下有个叫蒋钦小孩儿,你熟悉不?”
“嗯?”我顿时愣住了,真是白天不说人,晚上不聊鬼,我这头刚和王莽研究蒋钦呢,赵成虎好像踩着点似的就打过来电话。
我实话实说的回应:“知道一点点,不过到目前为止,我还没见过他这个人。”
赵成虎笑呵呵的出声:“小朗啊,你说哥对你怎么样?”
我当即明白他的意思,马上回应:“三哥,你是想找这个蒋钦是吧,如果他在羊城,我一定帮你使使劲。”
“呼..”赵成虎喘息一口道:“这小子是个横主,前阵子把我几单生意搅和黄了,而且还伤着我这儿不少兄弟,他自己也挂了一身伤,据说是逃回羊城了,如果你有他的信儿,就想办法帮我把他永远留在羊城吧。”
我禁不住有些质疑:“蒋欣有那么大能耐?”
赵成虎慢悠悠的说:“能耐不算大,但是很善于钻空子,他现在有伤在身,行动不会太方便,而且他在国内属于被通缉的对象,郭海绝对不会把他放在太显眼的地方养伤,也不会安排太多人手保护,你试着让兄弟们跟一下郭海的几个嫡系,保不齐能摸出来什么蛛丝马迹。”
“被通缉的对象?行动不太方便?养伤!”我轻轻呢喃,沉默片刻后,突兀将文君和那家外卖店联想到一起,赶忙端着手机道:“三哥,我可能有点眉目了,晚点再给你打过去。”
赵成虎爽朗的笑道:“好嘞,这事儿要是真能办成,三哥欠你一道人情。”
挂断电话后,我冲着王莽的司机吆喝:“哥们,打方向盘,绕道去荔湾区的如意大道。”
“怎么了?”王莽迷惑的问我。
“我猜到文君在守什么了。”我捻动手指头,亢奋的吧唧嘴:“保不齐这把我能一箭双雕,直接干趴下郭海手里的两员大将。”
这时候坐在后排,一直沉默不语把玩手机犹豫的小兽突然抬头开腔:“刚刚给你打电话的是小三子吗?”
“小三子?”我倒吸一口凉气,朝着小兽翘起大拇指:“你牛逼,我还是头一回听到小辈儿敢这么称呼他的。”
小兽耷拉着脸颊嘟囔:“不是小三子难道还是大三子呀?我揍他的时候,他都管我叫兽哥,回头你帮我问问他,小白啥时候能来羊城呗,我挺想小白的。”
我干涩的敷衍:“呃..行吧。”
趁着司机踩油门的空当,我侧脖问王莽:“莽叔,你是咋跟兽爷玩到一起的?”
通过之前的蛛丝马迹,我几乎可以断定,这个小兽的来历绝对不简单,保不齐他跟陈姝含、小佛爷可能都是亲戚,要是按照这种关系推算,他压根没可能给王莽当马仔。
“我俩算是忘年交吧。”王莽回头看了眼正全神贯注戳着手机屏幕玩游戏的小兽,笑了笑说:“前几年,我生意不顺当,曾经去过金三角淘金,一次偶然的机会遇上了小兽。”
小兽不知道从哪摸出一袋干脆面,边“嘎巴嘎巴”咀嚼,边昂头看了一眼闷声道:“他救过我的命。”
王莽吸了吸鼻子打断:“过去的事儿不提了,你在我这儿再玩几天就回去吧,不然你爸找过来,我跟着吃锅贴。”
“我跟他说了,出来玩三个月,他同意的。”小兽有些不乐意的撇嘴。
王莽说的不尽不实,说明肯定是有不想为人所知的苦衷,所以我也没好意思再继续深问。
半个小时后,我们来到文君之前藏身的那家外卖店,此时已经凌晨三点多钟,整条街上空荡荡的,外面的卷帘门是拉着的,但透过缝隙可以看到里面隐隐有灯光散出。
我朝着小兽低声道:“兽爷,你帮我个忙呗,围着这店四处溜达一圈,看看有没有后门啥的,如果有的话,帮我抓住跑出来的人。”
“麻烦。”小兽没好气的吐了口浊气,但还是很给面子的跳下车。
跟王莽打了声招呼后,我从他司机手里接过一把“仿五四”手枪,也随之跳下车,径直走过去,“啪啪”拍响卷帘门。
“谁呀?”店里立即传来一道女声。
我清了清嗓子吆喝:“荔湾区警局的,有点事情想找你们了解一下。”
“等一会儿啊。”
屋里顿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说话的声音,但我听不太清楚,我不耐烦的又“啪啪”拍了两下卷帘门厉喝:“速度快点。”
我的本意是如果屋里真藏着那个什么蒋钦,狗日的一定会趁乱从后门跑,那样的话,一定会被小兽逮个正着。
半分钟左右,卷帘门从里面“哗啦”一下被推上去。
一男一女两个身着印着“好到家”长袖工装t恤的青年好奇的望向我。
我没搭理他们的不解的目光,蛮横的冲了进去。
两人撵在我身后喊叫:“诶同志,给我看看你的警官证吧。”
“闭了。”我眯缝眼睛来回观望。
这家店总共不到三十平米,前面是个大理石铺成的柜台,后面有个不点大的厨房,厨房门外挡着半截门帘,可以说是一目了然,如果说藏人的话,也只有厨房里最有可能。
我利索的翻过柜台,猛地掏出手枪,踮着脚尖慢慢朝厨房挪动脚步...
1828 人生哪有多如意
看到我突然摸出来手枪,一男一女两个店员马上吓得抱头蹲在地上没敢吱声。
而被半截布门帘挡着的厨房里极其安静,我攥紧手枪一点一点的靠拢过去,就在我准备来了个俯冲撞进去的时候,门帘子突然从里头被掀开。
紧跟着一道黑影“蹭”的一下从里头蹿了出来,那家伙手里还握着把半米多长的剔骨刀,虎虎生风的朝我径直劈了上来。
我连忙往后倒退一步,同时举起手里的家伙式径直指向他厉喝:“草泥马,立正稍息!”
那家伙顿时吓了一条,高高举起的手臂也像是定格一般停留在半空中,不自然的咽了口唾沫凝望向我。
我同样上下打量着他,这家伙看不出来具体年龄,脑门和左边脸蛋全都涂抹着紫药水,猛地一瞅像极了印第安纳州的那帮子插着鸡毛的原始人。
他**着上半身,穿条黑色运动短裤,胸口和肩膀处都有密密麻麻的青色纹身,胳膊和小腹处包裹着几层纱布,隐约可以看到血渍。
我眨巴两下眼睛努嘴:“来,把家伙式扔地上,千万别刺激我昂,我有帕金森,手脚容易哆嗦。”
对面那小子倒也挺光棍,直接“咣当”一下将手里的剔骨刀丢在地上。
我深呼吸一口,一脚将刀踢道墙角,盯着他的眼睛再次出声:“蒋钦?”
“朋友,咱们好像不认识吧?”他吭哧带喘的吹着粗气反问我。
听到他的话,我咧嘴笑了:“是你没错了,走吧,换个地方聊两句。”
接着我又朝门外高吼一声:“兽爷!”
很快小兽脚步沉稳的走进来,魁梧的身躯直接卡在店门口。
我冲着面前的小伙努努嘴道:“兽爷,带他上车。”
小兽双手抱在胸前,不耐烦的催促:“你赶紧自己出来,我着急打游戏呢。”
青年抹擦一下额头上的汗珠子,慢吞吞的从吧台里走出去,走到门口时候,那小子猛地推了一把小兽,想要往外跑,哪料到狗日的一巴掌搡在小兽的身上竟然任何效果没有起,他自己反倒后退两步,摔了个屁股墩。
小兽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拎小鸡子似的单手掐着青年的脖颈原地提溜起来,没好气的嘟囔:“诶,你这个人咋回事,推我干嘛!”
“放开我。”青年立马剧烈挣扎,同时梗着脖颈嗷嗷高喝:“朋友,你们抓我肯定是为了钱吧,只要把我放了,我愿意出雇主五倍价。”
“五倍个毛毛虫,再废话真削你昂!”小兽完全不理会小伙的吆喝,很是轻松的拖着他直接走出小店。
听到那小子的叫嚷,我愈发确定他就是赵成虎要抓的蒋钦。
来回扫视几眼小店后,我随即又掀开厨房的门帘子,探头进去打量。
厨房比外面的门脸还要大,除了安放了一些做饭的器材外,靠近角落的地方还摆了一张钢丝床。
床对面是台电视机,此刻屏幕中正静音播放着一部港产老电影,钢丝床的旁边有了垃圾桶,桶里扔的全是沾满血迹的绷带,靠边床边还有一张小桌子,桌上放着一碗还在冒热气的面条。
很明显,我进来前,蒋钦正在吃东西,所以根本没来得及做出反应。
观察几分钟后,我快步走出厨房,而那一男一女两个店员正抱着脑袋蹲在地上瑟瑟发抖。
我拿脚踹了一下那个男店员,虎着脸呵斥:“知道刚刚那人是干啥的不?”
男店员低垂着脑袋磕磕巴巴的解释:“大..大哥,我们就是打工的,老板让干嘛干嘛,您千万别杀我们。”
“杀个屁,跟你说了,老子是人民卫士。”我装腔作势的吓唬两人:“里面的人是通缉犯,如果有需要的话,我们警队会随时传唤你们,警告你们昂,你俩已经被我们定位,没有得到允许,不准擅自离开羊城。”
“是是是..”
“明白,明白。”
两个店员,小鸡啄米似的狂点脑袋。
我回头再次张望几眼,这才迈着大步跨出外卖店。
回到车里,我看到小兽已经拿麻绳将那个青年的双手捆绑起来,而王莽正眯缝眼睛来回打量对方。
我笑盈盈的发问:“叔,这小子是蒋钦吗?”
王莽歪嘴骂咧:“他脸抹的跟鬼画符似的,谁特么能看得出来,看体格子很像,小兄弟,你认识我不?来,说句话。”
那小子也挺有钢,耷拉着脑袋,紧绷嘴角愣是一语不发。
“滴呜..滴呜..”
就在这时候,一阵急促的警笛声泛起,我马上招呼司机开车,我们身上揣着家伙式呢,万一让警察逮个正着容易解释不清楚。
司机反应很快的打火、倒车,半分钟不到,我们就从那条街道里离去。
我扫视一眼蒋欣,掏出手机给他拍了几张照片,然后给赵成虎发了过去。
半根烟的功夫,赵成虎给我回过来电话:“小朗啊,你刚刚给我发的照片是谁呀?”
“蒋钦啊,你不是让我抓他吗?”我脱口而出。
赵成虎沉声道:“不对吧,蒋钦的确实受伤了,但是脸没事儿啊,而且蒋钦的身上没有纹身,我还以为你认识蒋钦呢,就没给你发他照片。”
“啥?”我瞬间懵圈,提高了调门。
赵成虎接着道:“你给我发的照片,绝对不是蒋钦,两人除了体格子差不多以外,完全没有任何相似的地方,你等会儿昂,我这边有点急需要处理,晚点我给你把蒋钦的相片发过去。”
挂断电话后,我马上让司机靠边停车,一拳重重闷在那个冒牌的“蒋钦”脸上,恶狠狠的低吼:“正主人呢?”
那小子昂起头,嘲讽的蠕动嘴唇:“呵呵,明明就在你眼皮底下,你竟然都没抓到,真是个白痴!”
“嘭!”我又是一拳重重倒在他的鼻梁上,然后抻手薅扯开他包裹在手臂处的纱布,里面一点伤痕都没有,我不信邪的又拽开他腰上缠着的纱布,结果一样。
我掐着他的脖颈,剧烈摇晃两下嘶吼:“草泥马,蒋钦人在哪?”
“刚刚在店里,现在肯定已经走了。”那小子被我揍得口鼻蹿血,很无所谓的摇晃脑袋:“蒋哥原本还想靠我钓出来你们关押文君哥的地方,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你识破了,王朗是吧,你要是个爷们,就一刀剐了我。”
“我草泥血奶奶!”我的无名火立时间蹿起,左手掐着他的脖颈,右手举起拳头,照着他腮帮子“咣咣”就是两下。
王莽拉住我摇了摇脑袋道:“赶紧给他放了,这小子身上搞不好有什么追踪器之类的东西。”
话音落下,小兽提溜着那个青年衣领一脚踹下车。
青年四仰八躺的倒在地上,盯着我受伤的左臂狞笑:“王朗,蒋哥让我给你带句话,华哥伤你的那条左胳膊,他收了,过几天就上门找你要。”
“小云,赶紧开车!”王莽“呼啦”一下关上门大声吩咐司机。
车子迅速朝街口驶去,行驶了差不多十几分钟,路过一栋小区时候,王莽让司机直接把车开了进去,确定绝对没人跟踪后,他才随后示意我下车。
王莽递给我一支烟,表情沉寂的说:“小朗,刚刚被抓的那个赝品绝对身世清白,那家外卖店里搞不好有监控摄像头,你做好对方会报案的准备吧。”
我搓了搓脸颊苦笑:“嗯,大意了。”
“不叫啥大事,也没必要浪费时间去懊恼,既然错已经出了,就得马上认清现实,这把没玩好,下一把从新来过就可以。”王莽拍了拍我肩膀安抚:“这事儿与其等对方报警,不如咱自己争取份主动,等你忙完了,第一时间回天河区自首,那边的关系我想办法帮你打理,记得一定要死咬,你是喝多了,拿的也是把玩具枪,至于动机啥的,你自己琢磨。”
我咬着嘴皮点点脑袋:“谢了莽叔。”
“我知道阿生和小傲的事情绝对刺激到你了,但咱做啥都得一步一步的走,健步如飞的前提是你要先四平八稳。”王莽挤出一抹微笑道:“人生哪有多如意,万事只求半称心,日子还长着呢,你不倒头狼无恙,天娱集团那帮人就得心慌慌...”
1829 棘手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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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是老的辣,这话真的一点不掺假。
我们跟天娱的斗了这么久,我愣是从来没有想过要在荔湾区安个家,可反观王莽,在荔湾区大大小小的住处不下六七套,用他的话说,这叫狡兔三窟。
从王莽停车的小区里换了一套干净衣裳,他又帮我找了台不起眼的“现代”车,我径直返回白云区的二号店。
此时已经是凌晨的三点半,即便号称亚洲不夜城的花都也彻底沉寂下来,大街上几乎看不到什么车和人。
按响车载收音机,听着不知道什么名的曲子,我烦躁一天的心情也慢慢平复下来,虽然不想承认,但事实是我和那个叫蒋钦的家伙第一次交锋,完全是以我的完败落下帷幕。
我甚至都没能见到对方正脸,就已经莫名其妙背上一套“持枪入室”的罪名,说句打脸的话,我拿人家当弟弟,可实质上自己彻底当了一把弟弟。
“嗡嗡...”
就在这时候,我兜里的手机突兀震动起来,看了眼号码很陌生,我犹豫一下接起:“哪位?”
手机里传来一道微显低沉的男声:“咱们刚刚见过面,你还踢了我一脚呢,这么快就忘啦?那我郑重其事的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蒋钦,是海哥旗下最不成器的弟弟。”
听明白对方的身份,我吐了口浊气开口:“你挺有一套的,怎么?打这通电话是为了示威呢还是奚落?”
对方没接我的话茬,直接道:“文君和我关系不错,我想接他回来,你有意见吗?”
我讥讽的反问:“铁子,你有不是点太不拿自己当外人了?你感觉我能答应吗?”
“跟你分享两个有意思的信息,第一,外卖店里有监控摄像头,也就是说从你持枪闯进店里的那一刻,全程都被拍下来了,包括你冒充警察的语音,我也恰好有。”蒋钦笑着说:“刘博生拼了小命,才勉强替头狼公司博下一份好名声,但如果你这个负责人持枪绑架的视频被曝光出去,你感觉会迎来什么样的口碑和谴责?”
我舔了舔嘴皮没有吭气。
“第二个信息更有意思,羊城国防办听说过吗?”蒋钦接着道:“今晚上你绑错的那个哥们他父亲正好是国防办的负责人,你说巧不巧?”
“所以呢?”我冷笑着反问。
“富家公子哥嘛,多多少少都有点矫情,我这哥们从小到大也没受过什么委屈,这回突然被人枪顶后脑勺,吓得够呛,他的意思是一定要报案。”蒋钦轻飘飘的笑道:“不过我俩关系特别好,我说句话他应该可以给面子。”
我靠边停下车,同时点燃一支烟,笑盈盈的出声:“呵,那意思是我要不放文君,下一步可能会犯罪了呗?”
“那你自己品呗,文君对你来说不是非死不行,但对我们来说肯定必保不可,他如果出问题的话,对我们天娱来说,绝对是重大损失,看到海哥难过,我心情肯定也不会太好,距离天亮还有三四个钟头,你可以慢慢琢磨。”蒋钦懒散的应声。
挂断电话后,我猛嘬几口烟嘴,随即迅速打着火,猛踩几脚油门。
很早以前,陆国康就跟我说过,一个团伙能够迅速拔高而起,绝对不是偶然,其中一定蕴含着属于他自己的底蕴和道理。
跟郭海明争暗斗了几场,每回合我们几乎都不吃亏,也让我差点遗忘了天娱集团其实本质里跟我们没有任何差别,他们甚至是头狼的升级版,我们玩的套路,郭海不说百分之百的了解,但多多少少还是可以摸出来一点轨迹的。
“真特么是个棘手人物啊。”我无可奈何的摇了摇脑袋呢喃。
四十多分钟后,来到二号店,给白老七去了个电话,我直接来到地下室,刚一走下台阶,就闻到一股子刺鼻的血腥味。
地下室里多了一张破沙发,哥几个正凑在一块喝酒、打牌,靠近墙角的地方蹲坐着两个人,满地都是湿漉漉的血迹,正是文君和小满。
不同的是文君虽然披头散发,但是脸上没有任何血迹淤青,整个人显得落魄却不太狼狈,而小满的口鼻正往外潺潺冒血,浑身全是泥巴和脚印子,像条死狗似得蜷缩在地上,不停的抽泣。
“大哥。”
“哥,你没事吧?”
董咚咚、尿盆和姜铭马上起身跟我打招呼。
“七哥和树哥呢?”我左右看了看轻声询问。
董咚咚舔了舔嘴皮回答:“他俩在楼顶架枪呢,说是有人敢来硬抢,直接给他们突突了。”
“簌簌...”
这个时候角落里传来一阵响声,紧跟着文君扶墙站了起来,朝我开腔:“谈谈吧王朗,抓着我或者搞死我,你除了能管海哥勒索点钱以外,达不到任何诉求,但要是给我活命的机会,你收获的绝对比预期还要大。”
我眼珠子转动两下,似笑非笑的打量他:“看架势你没受啥委屈呀。”
姜铭吐了口唾沫解释:“这个逼玩意儿特别懂事,看到我们出现在外卖店的附近,他没有任何抵抗,直接抱头蹲地上了,回来以后,七哥问啥他说啥,压根没给我们一点揍他的借口。”
“马太福音第十六章里说过,人纵然赚得了全世界,却赔上了自己的灵魂,为他有什么益处?”文君很是洒脱的轻挽散落在脸前的碎发,皱了皱鼻子道:“反正我肯定跑不了,多做无谓的抵抗,只能平添皮肉苦,完全没那个必要。”
“你家上帝这句话说得没毛病。”我仰嘴笑了笑反问:“你告诉我,你活着我能换来什么好处?”
“把手机还给我行吗?”文君直接朝我伸出胳膊。
尿盆闷着脑袋走过去,抬腿就是一脚重重蹬在文君的肚子上咒骂:“你特么咋不说给你个飞机呢。”
文君被踢了个踉跄,背靠墙壁笑着望向我:“王总,我人就在你们这儿,你难道连让我打个电话的魄力都没有?”
我思索片刻,朝董咚咚努努嘴:“手机给他。”
不多会儿文君接过手机,当着我们面按下110。
“诶卧槽尼玛,报警是吧!”姜铭直接从地上抓起来一把片砍,气势汹汹的走了过去。
“没事儿,让他打。”我冲着姜铭摆摆手。
文君不是傻子,相比起大部分人的智商来说,他绝对算得上佼佼者,所以我断定这货绝对不会干出赌自己小命的事情来。
“你好,这里是羊城110报警中心..”
“番禺区大李村今晚上是不是发生一起命案,一台车牌为粤a80080的切诺基越野车里死了两名男子,对么?”文君径直打断:“我有重要信息提供,我看到行凶者的模样了,而且还知道对方的身份。”
报警中心那边的声音瞬间变得严肃:“先生怎么称呼?”
文君看了我一眼,轻声道:“我姓文,叫文君,那台越野车就在我的名下,今天晚上我把车借给了万合贸易一个叫洪震天的朋友,你稍等一下哈,我手机没有电了,待会马上给您打过去。”
不待对方在多说任何,文君挂断电话,迅速关掉了手机,然后微笑着看向我:“满意吗王总?我这通电话结束,天娱集团和辉煌公司势必起纷争,您有足够的时间休养生息。”
强忍着心底的震撼,我歪脖发问:“我很好奇你这样做的原因?”
文君伸了个懒腰道:“公司是大家的公司,可小命只属于我自己,天娱和辉煌开战,我们不一定会败,但今天你如果不满意,我的生命肯定走到尽头,我有办法把这盆脏水泼到辉煌公司身上,至于能不能搞掉他们一两个高层,真心没任何把握,但我坚信,通过我这个电话,辉煌一定认为我们在宣战。”
“区区一个报警电话,似乎不能让我完全相信你啊。”我搓了搓双手微笑。
文君从手腕上取下来猴皮筋,动作利索的将自己的长发扎起,眼神阴霾的瞄了眼蜷缩在旁边直哼哼的小满,满脸挂笑的点点脑袋道:“说的也对哈,那能不能再借我一把刀,你们顺便把手机录像功能打开...”
1830 龙生龙,凤生凤
话音落下,文君再次朝我抻出手臂。
我没有动弹,只是盯盯注视着他的眼睛,这家伙比我想象中难缠,像极了张星宇,但是又没张星宇那股子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疯狂,反倒多了一抹难以形容的阴鸷。
见我半晌没反应,文君嘴角的弧度越发明显:“怎么?你不敢?”
“给他把家伙式。”我冲姜铭努努嘴。
文君接过卡簧,甩了甩手腕,眨巴眼睛朝我吱声:“起初我一直很好奇,为什么明知道小满有问题,你却还是给了他条活路,就在刚刚我突然想明白了,你压根没想过让他活,只是希望借我的手,对吗?”
听到文君的话,死狗似的趴在地上的小满慌忙昂起脑袋,眼神惊恐的望向我哀求:“王总,我错啦我真的知道错了,你放我一马,我保证以后”
“你没以后了兄弟!”文君手中翻着冷光的刀刃突兀下滑,径直刺在小满的脖颈后面,一抹红血随之腾起。
小满发生一声痛苦的低嚎声,像头受伤的野兽一般猛烈推搡开文君,接着硬撑着爬起来,声音呜咽的呢喃:“给我给我条活路我可以当牛做马。”
文君的反应不可谓不快,没等小满完全站起身,又像条鬣狗似的从后面扑向小满。
我不可思议的望着眼前,随即朝小哥仨摆摆手道:“你们录像吧。”
转过身子,我点燃一支烟,脑子里迅速琢磨何去何从。
大概两三分钟左右,文君的声音再次在我脑后响起:“王总,现在你可以抬抬手,放我走了吧?”
我双手插兜扭过去脑袋,见到文君手持还在滴血的卡簧,脸上、衣服上全是斑斑血迹,刚刚扎好的头发再次散落开来,整个人宛若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一般的狰狞,而小满则气若游丝的趴在他脚边,脖后颈处往外缓缓冒血,眼神里透着对生的浓郁渴望。
我长舒一口气,朝他翘起尾指:“你比丧鬼还像头鬼。”
文君眨动两下眼皮,看都没有看脚边的小满,在胸口比划了一个十字架造型喃喃:“天主竟这样爱着世界,甚至赐下了自己的独生子,使凡信他的人不至丧亡,反而获得永生,我相信主会宽恕他,会接引他上天堂的,阿门!”
虔诚的吟唱配上他邪气到极点的表情,陡然间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董咚咚咬牙咒骂:“你真特么是个精神病!”
文君“咣当”一声丢下手里的卡簧,微笑着开口:“王总,相信你也看得出来,我是个极其怕死的人,对于怕死的人来说,哪怕全世界毁灭都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我现在有把柄落在你手上,一定会竭力引战天娱和辉煌。”
我吐了口浊气,朝着他摆摆手:“你走吧,这是第二回,但一定没有第三次。”
“感恩上帝吾父!”文君毫不犹豫的从小满身上跨过,拔腿就准备离开。
“把他也带走!”我指了指小满出声。
文君稍稍一愣,随即弯腰抓起小满软绵绵的两条胳膊扛在自己背上,边走边嘟囔:“哈哈,多谢王总给了我毁灭证据的机会。”
董咚咚瞪圆眼睛低喝:“哥,就这么放他走?”
“嗯,他活着比死了更有价值。”我没有多解释,掏出手机拨通白老七的号码:“我放文君走了,不要开枪。”
“啊?”白老七懵了一下子,随即叹口气应声:“知道了。”
几分钟后,我和三个小家伙离开地下室,直接坐在酒店门前的台阶上望着天空中泛起的鱼肚白沉默不语。
虽然是敌对关系,但不能否认的是文君和那个蒋钦的能力。
要知道,文君压根不清楚蒋钦已经踩到了我的短板,即便文君刚刚什么都不做,我最后无非卸他点零件,还是得老老实实的放他离去,可这家伙的求生欲和思维能力太不一般了,不光能在最短的时间里让自己变得有价值,还懂得如何去取舍。
不多会儿,白老七和郑清树双眼透红的来到我跟前。
我长舒一口气道:“天娱集团能够立足羊城多年不是偶然。”
白老七怔了怔没有作声,一屁股坐到我旁边,点燃一支烟。
郑清树犹豫片刻后,不确定的询问:“朗哥,是不是文君杀了小满,然后留把柄给咱们了?”
“你咋知道的?”我诧异的望向他。
“文君最擅长的操作。”郑清树搓了搓腮帮子苦笑:“他靠这招屡屡化险为夷,他很豁的出去,回去之后就会把这事儿一五一十的告诉郭海,因为他是嫡系,知道天娱集团太多秘密了,郭海就算心里不满意,顶多也就是指责几句。”
我挑眉问道:“过去难道没人拿证据举报他吗?”
郑清树回忆一下后说:“好像也有吧,但最后的结果几乎都是证据不足,天娱集团很会运作这样的事情,命案这种事情,当时人赃并获,谁都百口莫辩,可要是耽搁久了,加上死者无根无蒂的”
“没辙。”白老七捻动手指头摇摇脑袋苦笑:“我蹲鸡棚子的时候碰上多起这种事情,只要外面的关系稍稍运作,加上死者尸体完全没有任何踪迹,最后的结果也是不了了之。”
我搓了搓酸胀的眼眶出声:“我和老根叔沟通过了,你们几个待会就开车去莞城,暂时先到那边躲一阵子,天娱集团玩的太埋汰,动不动就拿报警说事,等平息一阵子再回来吧。”
“我也去?”白老七不满的问。
我毫不犹豫的点头道:“尤其是你,七哥,我知道你的能耐,也希望你体谅我的担心,而且过几天,羊城肯定会展开一场无比严格的扫黑除恶行动,我怕到时候你们受株连,不止你们几个,包括乐子、天道,但凡身上有案子的全部都得躲。”
“你怎么知道过几天羊城会开展行动?”白老七好奇的问我。
我仰嘴轻笑:“因为这次行动是我策划的。”
白老七叼着烟嘴“吧唧吧唧”狠吸两口,点点脑袋道:“行吧,我正好想带带他们仨兔崽子,这边有啥事你随时给我打电话。”
“稳妥。”我笑盈盈的比划一个的手势。
白老七站起身子,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乐呵呵的朝小哥仨摆手:“那就走吧,不矫情了,我好好操练一下你们几个,正好有小树这个枪械高手,也可以教教你们怎么玩火器。”
小哥仨依依不舍的跟随白老七和郑清树离去。
我不放心的朝着几人吆喝:“懂点事儿,别特么再闯祸了。”
不多会儿,哥几个消失在街口,我又给自己续上一支烟,拨通叶致远的号码:“远仔,大半夜打扰你十分抱歉,但现在情况情急,你赶紧想办法删掉我们二号店附近所有路口的监控录像,现在就办。”
那头困的懵圈的叶致远沉默几秒后,无奈的吞了口应声:“哥呀,下次再找我帮忙,咱能不能白天进行,我都快被你吓出心理疾病了。”
我笑呵呵的打趣:“受累啦,回头哥把我们酒店门口那个叫小优的迎宾姑娘介绍给你。”
“你快滚犊子吧,别以为我不知道小优跟阿生那啥了,操,一提起这事儿我就一肚子邪火,阿生忒不是个玩意儿了,借我的车泡我的妞,临了还让我给他刷锅当连襟,下回见到他,我非得”叶致远破口大骂,说着说着他的声音渐小:“不好意思哈朗哥,我不是故意提起阿生的,你放心,这事儿我马上给你办。”
“麻烦喽。”我应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连续抽了三四根烟,几台呼啸的警车如我预期那样蜂拥而至。
二三十个荷枪实弹的警察快步涌动到我面前,一个带队的瞪着眼睛质问我:“你是这家酒店的负责人?”
“对,酒店是我们公司开的。”我站起来,高高举起双手,表示自己没有任何威胁性。
“我们接到举报,你这里窝藏多名网上在逃犯,请配合检查。”对方掏出自己的工作证在我脸前晃了晃,随即朝身后的同事摆手道:“一组、二组进去搜查,三组做包抄,四组马上联系交警队的同事,征调附近的监控录像。”
我往旁边欠了欠身子,让开门口微笑:“坚决服从配合警察同志的工作。”
带队警察,指了指警车,态度还算客气的说:“麻烦你跟我们回队里一趟吧,有些事情需要找你了解一下。”
“好的,等我抽完这口烟哈。”我小鸡啄米似的点点脑袋,连嘬几口烟嘴后,脚步轻盈的拽开了警车门。
白云区警局的问询室里,两名警察分别拿出白老七、董咚咚、尿盆的相片摆在我面前,让我辨认。
我装腔作势的抓起照片挨个看了几眼,随即点头承认:“这些人都认识,不过现在都没有来往了,之前我不知道他们是在逃犯,后来一个警局的朋友告诉我后,我立马跟他们断了联系。”
一个警察瞪眼呵斥我:“既然明明知道他们的身份,你为什么不报警?”
我耸了耸肩膀解释:“同志,我是个正正经经做买卖的,这种人哪可能招惹的起,我也怕他们打击报复呐,您说对不?”
正说话的时候,一个看起来级别不低的中年人朝着问我话的两名警察招招手:“刘子,小王,你们出来一趟。”
不多会儿,问询室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百无聊赖的又抓起几人的照片研究,自言自语的呢喃:“照片都是近期拍的,看来天娱的人一直在惦记你们呀。”
“踏踏踏”
就在这时候,问询室的铁门被人推开,六七个身着青黑色作训服的魁梧汉子横冲直撞的走了进来,两人直接按住我胳膊,朝着身后一个小青年询问:“是他吗?”
“对,就是他!”那青年点点脑袋,接着笑盈盈一手捂着自己的脑门,一手挡住自己的脸蛋,弓腰凑到我脸前吧唧嘴:“还认识我吗朗哥?”
我当即就认出来这小子,他就是今天晚上伪装成蒋钦的那个“赝品”。
“呵呵,拿枪顶我脑门挺过瘾的吧?”青年攥着拳头照我脑袋“嘭”的就是一拳,打的我眼前直冒金星。
赝品抡圆胳膊又是一拳捶在我下巴颏上厉喝:“说话啊,爽不爽?”
我吐了口带血的唾沫丝开口:“挺爽的,下次我不止拿枪戳你脑门,还有可能扣动扳机。”
“捶他!”赝品揪着我头发摇晃两下大声骂咧,六七个壮汉将我按倒在地,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暴踩。
打了差不多五六分钟,直到我口鼻都开始往前冒血,青年才摆摆手示意停止,然后一脚踏在我身上狞笑:“记住了,这次就是个小教训,下回你要再不知道天高地厚,我还会找你聊的。”
“你放心,咱俩之间肯定还会发生一段故事。”我咬着嘴皮回应。
“你是特么自己给自己拜把子,不知道自己到底算老几吧。”青年抓起旁边的椅子,照着我狠狠砸了上来。
我吃痛的呻吟一声,没有再多开腔。
几分钟后,几人陆陆续续的离去,我躺在地上喘息了足足能有五六分钟,才扶着墙壁爬起来,扶起来凳子重新坐下,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对方既然能正大光明的走进来捶我,就说明这里头肯定是有什么猫腻,不论我哔哔任何,除了给暗中等着看热闹的人增添一点笑料外,没有任何意义。
不多会儿,门外传来一阵说话声,紧跟着叶致远和段磊走了进来,看到我满脸挂血,叶致远立即凑过来,焦躁的问:“咋回事啊朗哥?”
“啥事没有,帮我说通没,咱能走了吧?”我抹擦一下脸颊,挤出一抹无所谓的笑容。
半小时后,我和叶致远、段磊一块走出警局。
倚在叶致远的车旁,我把刚刚的事情告诉了他俩。
叶致远气呼呼的跺脚:“日,你刚才咋不说呢,我特么说啥帮你出了这口恶气,那小子叫曹巍,前两天因为故意伤害罪进去蹲了半年多,出来以后就出国了,没想到竟然跟蒋钦混到一起了。”
“说了能咋样,你还能把他打死是咋地。”我擤了擤鼻子里的污血,自嘲的摇摇头:“咱必须得承认,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天生就会打洞,人也是分血统的。”
“啥意思,就这样算了?”叶致远挑眉望向我:“不是你性格啊。”
“性格不是不能当饭吃嘛,不然我每天肯定拿二斤性格当下酒菜。”我从他兜里摸出烟盒,点上一支,又揉搓两下乌青的眼眶问:“你说那小子叫曹巍是吧?过两天莽叔准备组织一场饭局,你看能不能帮我把他约出来,我当面好好给他赔个不是,认个怂,给人唱首征服也没问题”
1831 万事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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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致远和段磊同时像是看外星人似的围着我来回打量。
我摸了摸淤肿的脸蛋子笑问:“咋地,你俩缺下酒菜呐?眼珠子眯小点,瞅着我心底直发毛。”
叶致远撇撇嘴嘟囔:“你快别扯淡了,我还不了解你嘛,你丫根本不是会吃亏的人,快说吧,你准备咋找回来这个场子,你要是干仗啥的,我不行,但是帮你找几个人或者研究一下关系,肯定没问题。”
我吐了口烟圈,苦笑:“找啥场子,我真没打算再怎么滴,人家老子那么狠,你们是没看见揍我的几个家伙,一个个长得虎背熊腰,估计全是行伍出身,拿他开刀,我不没事给自己找事嘛。”
“走吧,耗一夜挺困的,得抓紧时间回去补一觉,过两天你记得帮我把那个曹巍约出来哈。”
半小时后,我们送回一号店。
等叶致远驱车驶远以后,段磊拿胳膊靠了靠我低声道:“给我交个底,这事儿你准备咋整?”
“磊哥,我一直弄不明白曹巍他老子所在的这个部门究竟是干啥的?”我舔了舔嘴唇上的干皮问。
段磊摸着下巴颏思索片刻后回答:“咋解释呢,有实权但很有限,主要是负责地方和驻区绿营的沟通,有点类似武装部,不过却又没有武装部那么大的职能,我一直感觉这个部门属于个鸡肋单位。”
“了解。”我皱了皱鼻子冷笑:“就拿那个曹巍开刀,草特么的,给我眼窝捣的乌青,这会儿瞅啥东西都是重影的。”
段磊好心提醒我:“鸡肋归鸡肋,可人家自己儿子要是真出点什么事儿,老子肯定不能不管,你悠着点来,别到时候小鸡崽没偷走,再特么惹一身鸡毛。”
“我懂啥意思。”我竭力挤出一抹笑容。
回到酒店,先去给陈傲上了炷香,我又鬼使神差的来到了顶层的会议室。
盯着齐叔的灰白照片,我怔怔发呆。
这段时间,经历的事情属实不少,有收获颇丰,损失也巨大,我总算明白了良久之前齐叔曾经说过的那句话,谁的言传,都不如自己的身教。
劝阻和说教毫无意义,折断的骨头才是最好的课本。
我点燃两支烟,插在香炉了一支,自己叼起一支,自言自语的呢喃:“叔啊,这段时间没来看你,是因为我挺难的,想要快点往前走,结果老是在半道上跌跟头,阿生进去了,小傲也没了,就是那个平常总替我来给你供香的小伙,倍儿精神那个。”
相片里的齐叔,一如既往的慈祥,似乎在静静聆听我的苦衷,又似乎在用眼神鼓励我。
每次受挫或者是亢奋的时候,我都喜欢对着齐叔的相片絮叨很久,只有这样,才能让我狂躁的心情得以平复。
“吱嘎..”
房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张星宇闷着脑袋走了进来,没有先搭理我,他径直恭敬的给齐叔的上了炷清香,然后才侧头看向我出声:“又让人给泡了?”
“还不够明显嘛。”我尴尬的指了指自己脸颊。
“要我说,你就是该。”张星宇一屁股坐到旁边椅子上,从兜里掏出一把瓜子,像个农村老太太似的“嘎嘣嘎嘣”嗑起瓜子:“但凡你进那家外卖店前,稍微冷静五分钟,就不会闹出这样的后果。”
我老实的承认:“当时听到赵成虎说欠我一份人情,我有点没把控住。”
“唉..”张星宇叹息一口道:“挨顿揍也是好事,至少能给你的热血压下去,小傲和阿生出事以后,你整个人的状态有点癫狂,大家都看在眼里,可谁也不忍心阻止你,现在你能主动跑到齐叔面前,说明差不多恢复正常了。”
“可不呗,拳拳到肉让人安静。”我搓了搓脸颊应声。
张星宇打了个哈欠,揉搓两下眼角问:“那下一步,你想整天娱还是辉煌?”
“辉煌目前构不成威胁,天娱已经露出獠牙。”我吸了吸鼻子道:“我感觉最好的结果是让辉煌和天娱开干,辉煌想吃吃不下,天娱想护又护不住,他们两家斗上几个回合,咱的机会可能就出来了。”
“具体点。”张星宇唾沫横飞的吐着瓜子皮点头。
我抓了抓后脑勺,将心中的计划一五一十说了出来:“过两天我打算让王莽组个饭局..”
听完我的话,张星宇耷拉着眼皮沉默良久后,摇摇头道:“计划没问题,但是结果需要改改,你的原计划是想让那个什么曹巍受伤是吧,我意思是一把按死,死了的人不会想东想西,而活着的人一定会咬牙报仇。”
我皱了皱眉头道:“可关键那小子他爸是...”
张星宇脸上的肌肉抽搐两下,阴冷的笑道:“爱特么什么办什么办,你要知道,中国父母的传统观念是辛苦一辈子就为了给孩子,儿子都**没了,你觉得他爸还会在意这关系那关系吗?咱的目的不是让他爸倾向于咱这头,而是变成一条疯狗,逮谁咬谁。”
“会不会整的有点大?”我倒吸一口凉气轻问。
张星宇塞给我一把瓜子,笑盈盈反问:“他朗哥,你想啊,今晚上你不过是吓唬了那个曹巍两句,人家就直接干到问询室对你一通胖揍,这要是被他查出来点什么,你觉得是胖揍那么简单吗?”
张星宇像只狐狸似的眯缝起眼睛出声:“另外导火索方面,光一个曹巍份量肯定不够,还得再加筹码,曹巍老子再牛逼,他自己只能算个屁,想要搞的轰动点,还需要一两个达官贵人。”
“这点我想过,昨晚上不是有防暴队的跑到工区去抓白老七吗,我让天道给我打听出来负责人是谁,导火索里加上他。”我点点脑袋道:“然后再捎带一两个搞文职工作的,玩笔杆子的人发起狠来更可怕。”
“还是不够。”张星宇再次沉默片刻摇摇头道:“把常飞按到导火索了吧,只要保证他的安全,事后王莽再替咱们说几句好话,你亲自过去赔礼道歉,我估摸着事情肯定能成。”
我立即摇头拒绝:“开啥玩笑,常飞现在算得上羊城的三四把,他要是出点差池,倒霉的不光是我,还有王莽,整不好王莽能直接给我翻脸,这事儿不靠谱。”
“就因为他身份不一般,受到惊吓后,一定会急眼。”张星宇攥着我的手掌,一字一顿的开腔:“朗哥,剑走偏锋玩的就是一个偏字,你想啊,全羊城的人都知道常飞是王莽的伴侣,而你又算是王莽的自家人,不管发生任何事情,谁会往你身上联想?”
我思索片刻后,拨浪鼓似的摇头道:“不行不行,这事儿太冒险,刀枪无眼,一旦计划开始,我没办法保障常飞的安全。”
张星宇龇牙咬着一颗瓜子,表情认真的望向我:“朗哥,你信我的,放开手脚干,我找几个狠人给你压场,一旦局势超出你控制范围,我就让那几个狠人兄弟跳出去解围,第一时间先把常飞给带走,哦不哦?”
“你手边还有狠人兄弟?”我不可思议的看向他。
张星宇笃定的拍了拍胸脯打包票:“那必须得,你当大哥这次去上海看病就单单只是认识陆峰和狐狸俩人呀,你就照着你的想法走,后面的保障问题有兄弟我呢。”
虽然他的表情很肯定,但我仍旧感觉不太托底,焦虑的说:“胖砸,这事儿可不是闹着玩的,一旦计划开始..”
“万事有我呢。”张星宇笑盈盈用大拇指指向自己...
1832 越来越好
时光若水,转眼间来到三天以后。
这三天里,我们头狼发生了两件大事,第一件事是送走了陈傲,将他安葬在天河区大观路上的一家小型公墓,会议室中齐叔的相片旁边又多出一张年轻的相架。
尽管每每看到,会让大家的心里如针扎一般的刺痛,但让陈傲有家可归也是我们每个人共同的心声。
第二件事情就是谈和,迫于刘博生可能会“乱咬”的压力,郭海找李倬禹过来跟我们说和,赔偿结果是天娱集团将位于荔湾区的一栋“中信大厦”的楼盘以成本价卖给我们,而我则没有丝毫犹豫,当着郭海的面,就将那栋大厦划到了李倬禹名下。
作为补偿,李倬禹给了我一笔丰厚的买楼款,同时也为这次我们和天娱集团的混战暂时画下了句号。
第四天一大早,偌大的会议室里,我、张星宇、段磊、李新元、蛋蛋和余佳杰、杨解放目目相对。
张星宇低头摆弄着手机,沉声道:“大龙去上海了,预期两个月左右能回归,走之前我答应过他,二号店副总的位置给他留着。”
段磊点点脑袋:“我赞成,论资排辈大龙坐那个位置可以,而且他脾气好,和蛋蛋也能完美的配合。”
我搓了搓脸颊,看向李新元和余佳杰开口:“一号店,从今天开始由元元和杰子负责吧,你俩不管是私交还是性格上磨合的都差不多,往后精诚合作。”
“明白!”
“一定不辜负朗哥厚望。”
两个人动作利索的站起身子应声。
“老黑,你的签证下来没?”我又扭头看向杨解放。
杨解放马上点点脑袋:“下来啦,多亏了磊哥帮忙,往后我再也不担心谁查我身份。”
“你还负责安保这一块,一号店和二号店的安保都归你统管,将来如果有三号店、四号店等等,也全是你的分内事儿。”我眨巴两下眼睛道。
杨解放操着字正腔圆的国语,眉飞色舞的应和:“放心吧老板,散会以后我就联系我的那些老乡和朋友,自从听说我有了合法身份,每月还能赚到那么多钱,他们都老羡慕啦。”
段磊插话道:“不,保安必须全从你们老家找,本地的一个都不要,你那帮朋友全搁羊城混成人精了,有好处的时候争着抢着往前凑,稍微有点波折,立马跑的一个都不剩,已经忘了啥叫感恩和忠诚。”
“可是磊哥”杨解放干咳两声想辩解。
“签证问题我来搞定。”段磊不容置疑的出声:“但人品方面由你把关,你只需要记住平常咱们大部分高层都住在酒店,如果安保出现问题,公司可能随时倾塌。”
“我知道了磊哥。”杨解放声如洪钟一般的回应。
我清了清嗓子道:“和叶家、张小可合资的地产公司这块,我打算从外面聘一个懂行的管理人才,等风声不那么紧了,再让白老七带着三小只回来,明面打副手,暗地操实权,磊哥、胖砸你俩看咋样?”
张星宇无语的翻了翻白眼嘟囔:“我哪懂做生意呀,这事儿不敢瞎提意见。”
“可以。”段磊想了想后点头:“我意思也是咱几个不在公司挂任何职位,这样将来一旦出现问题,也不会牵扯到公司任何利益,外人知道头狼谁当家就可以了,法律上咱们和头狼没有丁点关系,包括山城和缅那边,最好也照着这种方式走。”
“山城和缅需要慢慢来。”张星宇摆弄着手机抬头说了一嘴。
段磊皱了皱眉头道:“要整改就得彻底,咱们得用最短的时间完成从团伙到公司的蜕变,时间不等人。”
张星宇摇摇脑袋反驳:“磊哥,你说的是规则,但咱们公司稍微有些不同,人情大于规则,王朗是先拎的刀后立的业,山城的**、三眼,缅的疯子、姜林,哪个都是公司的基石,说句不好听的,他们做出的贡献不会比王朗少,一下子让他们腾出来位置,心里绝对不会舒坦,这事儿需要沟通。”
段磊沉默片刻后,认同的回应:“嗯,也是这个理。”
关于公司的未来的操作,我没有多言语,用刘博生老早以前给我支的招说,我得学会当个表面佛爷,只发表言论,不去和谁争辩,既容易显得自己有内涵,还不会导致和谁撕破脸面。
不过经过这次砖厂斗殴的风波,我看得出来段磊其实也改变了很多,至少不再像过去那样,一味的坚持原则和制度,这就是一个特别好的苗头,我们这艘大船需要一个偏移航线时候能及时纠正的船长,但同样需要船长富有感情。
“嗡嗡”
这时候,我放在桌上的手机突兀震动起来,看了眼是王莽的号码,我朝几人歉意的使了个眼色,随即抓起手机走出会议室:“饭局的事儿怎么样啦莽叔?”
王莽笑呵呵的说:“常飞牵头帮我约到了六七个有分量的大拿,我自己这边也喊了三四个关系不错的朋友,面子这块保证替你铺垫的明明白白。”
我挑眉问道:“郭海呢,他会不会出现?”
“他够呛,你俩前段时间撕巴的那么厉害,要是因为我一个电话马上就屁颠屁颠赶过来,不显得好像害怕咱似的,跌份。”王莽吸了口气说:“不过他会派郭老三走了过场,就算不给我脸,他总不能连常飞的面子也驳。”
“我心心念念盼着就是郭老三能来。”我抿嘴轻笑。
王莽意有所指的开腔:“小朗,咱可提前说好啦,饭局是在我家里进行,不管你有啥计划,心里如何的不痛快,绝对不能在酒桌上给我掉链子,不然往后我没法跟跟常飞他们交代,有任何矛盾,只要走出我的门,那就随意吧。”
“放心吧叔,我不是那样的银儿。”我笑呵呵的保证。
“对,你不是那样的银儿,尽办那样的事儿。”王莽笑骂一句:“你看你那边还需要约谁?”
我轻声道:“我给远仔打过电话了,我的朋友他会帮忙约一下。”
王莽咳嗽两声笑道:“对啦,你听说没?昨晚上辉煌公司和天娱集团的几个马仔在一家酒吧里掐起来了,好像是后半夜的事儿吧,我今早上听一个朋友说,两家半夜集结了六七十号人,最后打没打起来不知道,反正谁也没报警。”
我笑盈盈的开腔:“不知道啊,我在荔湾区没什么耳目,乐意打就打呗。”
王莽笑呵呵的打趣我:“你小子这步棋走的贼缺德,表面看起来好像损失一次进军荔湾区的机会,实际上直接把辉煌公司给推到了前线,常飞告诉我,辉煌公司为了扎根,光是这几天就给郭海那些关系户砸出去不下八位数,天娱集团为了护盘,同样也没少砸钱,俩家还没正经开打,已经内耗不少啦。”
我语调轻飘的说:“跟我没关系,我又没按着他们谁脑袋强迫他们必须咋地,完全是辉煌和天娱自己心里有事儿。”
刚准备挂断电话的时候,王莽突然像是想起来什么一般:“诶小朗子,还有个事儿忘问你啦,山城有个叫李洁明的你认识不?之前你去石市那阵子,这人来找过我,说是你答应他,要把科技园的建筑材料全都包给他,我当时挺忙的,就搪塞过去了。”
“李洁明?”我迷糊好一会儿后,才想起来我在山城喝多那晚,张帅和廖国明确实给我介绍了一个搞建材的老板,那人好像就叫李洁明。
思索片刻后,我应声道:“对,我认识这个人,他是我山城好朋友的朋友,你科技园那边反正也需要建材,用谁的不得花钱,要不就便宜我朋友得了。”
王莽瞬间有点不高兴:“你小子咋那么能呢,谁允许你替我当家的?”
我以退为进的讪笑:“叔,我没坏心事,这不惦记着你岁数大了,为这点小事儿操劳划再累坏身体不来嘛,你要感觉不太合适,晚点我打电话推掉,我打不打脸无所谓,只要您老开心就好。”
王莽没好气的爆了句粗口:“操,还学会拿话点我了是吧?就这样吧,待会我跟他联系一下,人品和实力没问题的话,就把建材这块交给他。”
挂断电话后,我美滋滋的仰嘴一笑,李洁明这档子事儿对我来说不算大问题,关键是我从王莽的语气中听到了一丝宠爱,这就是个好兆头,其实我刚刚一直想问问他王影的情况,见他没心思往这上头跟我唠,我也没好意思多言语。
沉思片刻后,我拨通叶致远的号码:“远仔,莽叔的饭局今晚进行,你帮我约好那个曹巍和防暴队的郭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