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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寻飞     头狼txt下载     头狼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668 车祸

    看孟胜乐满面焦躁的模样,我赶忙昂起脑袋。

    “怎么了兄弟?别着急,你慢慢说。”段磊起身问道。

    孟胜乐搓了把面颊道:“刚刚叶致远给我打电话,说是郭海今早上中毒,幸亏抢救及时,才没过去,我进你屋之前几个警察跑过来询问咱们情况。”

    我皱着眉头反问:“他中毒找咱调查鸡毛的情况?”

    孟胜乐咽了口唾沫回答:“警察说郭海中毒前的最后一餐,是在咱们这儿吃的,怀疑可能有人故意投毒,要看咱们酒店的监控录像,小胖子这会儿正跟警察交涉呢。”

    我恼火的咒骂:“操,真尼玛是捡软柿子捏,走吧,推我下去看看。”

    几分钟后,我们来到一楼大厅,见到张星宇正跟几个警察在比比划划的说着什么,带队的警察头头我也不陌生,正是闫诗文的那个男朋友赵祥。

    张星宇表情认真的朝着赵祥解释:“同志,昨晚上在我们这儿吃饭的人很多,别人都好好的,为啥单单就郭海食物中毒了呢?我能不能理解成,这是有人在恶意诬陷我们?”

    赵祥旁边一个警察横眉倒竖的低喝:“郭海可以诬陷你们,难道我们公安医院的检查结果也会造假吗?况且我们也没说你们是凶手,只是希望你们酒店把昨晚的监控录像交给我们,你找这么大一堆借口干嘛?”

    “同志,我耳朵不背,不需要跟我那么大声喊。”张星宇掏了掏耳朵眼,似笑非笑的轻哼:“你们一进门的时候,我就已经回答过了,昨晚上电路检查,酒店的监控根本没开,你让我去哪给你变监控录像啊?”

    赵翔合上询问笔录,盯盯注视张星宇开口:“可以,你的说辞很圆满,但我还是想到你们的监控室看看,没问题吧?”

    我轱辘着轮椅来到赵翔面前,嘲讽的努嘴:“赵警官,你们队里难道一天这么闲吗?那么多大案要案不去破,就一个劲的盯着我们酒店看,我特好奇,郭海到底给你多少钱呐,你玩了命给他当护卫。”

    赵翔挑着眉梢俯视我:“王朗,请你说话注意一下方式,我们是在例行公事的办案,你有权提出质疑,但不要恶语相加,否则的话,我有权利告你妨碍执行公务。”

    我捏了捏鼻头,很无所谓的点头:“好呀,你告吧,收到法院传票我一定过去。”

    段磊拍了拍我肩膀,径直走到赵祥的面前道:“同志,我昨晚有幸和天娱集团的郭海同桌共饮,我可以证明头狼酒店的监控摄像头确实出问题了,有什么事情您可以问我,整个过程我全部都在。”

    “小刘,你给这位先生做一下询问笔录。”赵祥扫视两眼段磊,随即又看向我道:“王朗,我现在以天河区大案组的名义正式向你提出到你们监控室检查。”

    我吐了口浊气,笑盈盈的做出一个邀请的手势道:“当然没问题,只要你有局里盖章的搜查令,别说监控室,你就算去我卧室,我都举双手双脚的欢迎。”

    “呼..”赵祥胸口一起一伏,瞪着牛眼跟我对视几秒钟,随即翘起大拇指道:“好,你等着,我马上回局里批条!小彬、大雷,你俩从现在开始给我把守头狼酒店的监控室,不许任何人进出。”

    “是!”

    两名警察“啪”的敬个礼,快速朝电梯口走去。

    不多会儿,赵祥气呼呼的离开,我朝张星宇使个眼神,他会意的推着我的轮椅朝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我俩来到落地窗前,我瞄了眼正给段磊做笔录的警察,压低声音道:“你说郭海这个老**灯儿到底是唱的哪一出?想让警察看到谢天龙吗?”

    “不止是这样。”张星宇拨浪鼓似的摇头:“昨晚饭桌上最大的咖是常飞,虽说他是为了平息天娱集团的风波才跟咱们见面的,但这种私人聚会的视频如果被抖落出去,保不齐会被被郭海动什么手脚,给常飞制造一些小麻烦,常飞有麻烦,就意味着咱都得跟着倒霉。”

    我恨恨的攥着拳头咒骂:“这个狗娘养的,都特么跪下给人舔鞋面了,竟然还不安分。”

    “也怪我大意了,昨晚上就该想到第一时间把视频删掉的。”张星宇拍了拍脑门道:“现在说这些都迟了,你赶紧跟王莽联系,让他想想办法,总之说啥都不能让视频流落出去。”

    “行。”我立即掏出手机拨通王莽的电话号码,将情况简单跟他说了一通。

    等我打完电话以后,张星宇咳嗽两声道:“我估摸着郭海整这一出,除了想给咱制造点麻烦以外,更主要的还是丫打算潜水,转移大众的视角,你想啊,现在全羊城的人都在议论天娱集团拖欠民工工资,门口昨晚打死了人,要是再爆料出常飞竟然跟咱们达成某种协议,人们的关注点肯定会瞬间转移。”

    “确实。”我咬着嘴皮点头。

    “再有就是这狗日的说不准已经琢磨出怎么反击咱了,最近这段时间你务必小心再小心,怕被人算计,就干脆什么都不做,不做肯定不会出错。”张星宇双手托着轮椅后面沉声说着话。

    “滴答..”

    突然间我感觉额头好像被什么东西滴答上了一点,黏糊糊的,就条件反射的抬起脑袋,猛不丁看到张星宇的鼻孔往外冒血,他可能也觉得不太舒服,顺手拿手背抹擦一下,鲜血直接将他的鼻子和嘴巴染红一大片。

    我慌忙提高调门:“胖砸,你咋了?”

    “没..没事,可能就是有点上火。”张星宇一手掐着鼻子,一边昂起脑袋道:“我先去趟卫生间,待会咱再聊。”

    我挣扎着站起来,冲着前台的服务员吆喝:“那谁..你赶紧陪他一块上趟卫生间。”

    “不用不用..”张星宇左手捂着面颊,右手迅速摆动两下,小跑着朝卫生间方向奔去。

    盯着张星宇的背影,我感觉心里没由来的一阵慌乱。

    十几分钟后,张星宇从厕所出来,头发被水打的湿漉漉的,鼻孔里塞了两团卫生纸,脸色虽然有点憔白,但是精神状态特别好,径直走回我面前笑着说:“别用那副世界末日的眼神瞅我行不,估计是今两天我总吃辣椒的缘故,啥事没有哈。”

    我紧绷着面颊问他:“跟我说句实话,你身体是不是出问题了?”

    “操,我不是早就告诉过你,我有病嘛,小问题。”张星宇嬉皮笑脸的朝我吐了吐舌头道:“我刚才洗脸的时候,又想了想,这事儿很有可能不是郭海整出来的,他又不缺心眼,视频要是真抖出来,他等于一下子得罪了四家,你说有没有可能暗地里还藏着第三伙人,在故意挑拨咱们和天娱干起来?”

    我答非所问的盯着他的眼眸:“你身体真没问题?”

    “日了,我说城门楼子,你唠山羊篮子,咱俩就没在一个频道里,前段时间,辉煌公司不是往羊城空降了两员大将,一个是被你废掉的那个鸭梨,还有一个叫什么玩意儿来着?哦对,叫杜伟是吧,这个杜伟迄今为止现过身没?”

    我烦躁的一把握住他的胳膊低吼:“你别给我扯没用的,老子问你身体到底咋回事?”

    “嘛事没有,就流个鼻血至于给你紧张成这样不?你要不相信,回头咱俩一块去医院做个全面检查,我身体指定比你棒。”张星宇仰嘴轻笑:“行了,别矫情,咱俩继续分析分析这个杜伟..”

    “轰!”

    就在这时候,我们酒店的大门拐角处突然传来一声巨响,我透过车窗看到两辆车的车头碰撞在一起,一台黑色的私家轿车,一台警灯闪烁的警用面包,满地全是玻璃茬子和塑料壳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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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69 祸水东引

    瞅着眼前的这幅场景,我和张星宇都惊诧的站大嘴巴。

    大厅里正给段磊做笔录的那名警察神色慌张的站起来,就往门外门口跑,边跑边喊:“赵队..赵队..”

    “快,推我出去看看。”我忙不迭朝张星宇示意。

    就在这个时候,跟警车碰撞在一起的那台黑色的私家车的驾驶位的车门突然打开,从车里蹿出来个穿一身牛仔服,头戴鸭舌帽,脸上还捂一次性口罩的男人。

    男人手里攥着一把明晃晃的片砍,两步跨到警车跟前,“嘭”的一下拽开车门,抡刀就朝车里乱砍一气。

    “住手!你特么干什么!”跑出去的那名警察暴怒的大声喝骂。

    男人扭头晃了眼警察,随即拔腿就跑,不过没等他离开,警车里猛的伸出一只血淋淋的手一把薅住那个男人的裤腿。

    “草泥马得,松手!”男人气急败坏的举起手里的家伙式朝着车内“噗噗”又是两刀,用力挣扎开那只血手,速度奇快的奔向街口。

    跑出去差不多十几米远,男人又突兀停下身子,朝着我和张星宇的方向大吼一声:“老板,你交代的事情都干完了,记得把尾款给我结一下。”

    “老板?”

    “你找的人?”

    我和张星宇同时满眼懵逼的看向彼此。

    “操,被人栽赃了,保安!”张星宇跺了跺脚,迅速朝着大厅喊叫:“快抓住那个家伙,别让他跑了!”

    很快几个保安拎着警棍撵了出去。

    “赵队,赵队..”从大厅里跑出来的警察弯腰从警车里抱出来一具套着警服的身影。

    我定睛一看,那家伙不正是半个小时前说要回局里批条的赵祥嘛,此时赵祥几乎休克,脸上、身上遍布血污,尤其是额头和侧脸处被刀口砍的血肉模糊,皮肉朝外翻着,无比的吓人。

    我掏出手机开始打急救电话:“喂,120吗?赶快派救护车来趟天河区的头狼酒店门前。”

    张星宇推着轮椅将我送回大厅,声音很小的呢喃:“这把麻烦大了,朗朗,待会我趁乱把昨晚上的监控录像删掉,你赶紧让皇上回来,把店里的刀枪转移地方。”

    “嗯,小心点。”我点点脑袋,掏出手机开始拨号,叮嘱钱龙从后门将酒店所有的管制武器全都转移走。

    不到二十分钟,我们酒店门前就变得热闹非凡,警笛、救护车的呼啸声不绝于耳,看热闹的男男女女,以及一大堆全副武装的干警、交警彻底将酒店门口堵的水泄不通。

    我正惆怅的盯着门前发呆的时候,脑后突然传来一道低沉的男声:“你好,请问你是王朗王总吗?”

    我循着声音转过去脑袋,见到一个约莫三十来岁的男人正微笑的上下打量我。

    我点点脑袋回应:“我是王朗,请问您是..”

    这男的应该是个混血儿,自来卷的头发呈亚麻色,整整齐齐的梳在脑后,还扎了个麻雀尾巴似的小炮儿,额头特别宽,两颗眼珠子也是褐色的,鼻梁骨很高,身材干干瘦瘦,像个骷髅似的,穿件紧身的黑色西装,给人一种极为绅士的感觉。

    “哦,看来我的眼光不错,王朗先生你好。”男人很友好的朝我抻出手掌:“我叫文君,今天专程来一睹您的尊荣,没想到你比我想象中还要年轻很多。”

    “文君?”我皱了皱眉头,感觉这个名字异常耳熟,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究竟是在哪听过。

    我俩蜻蜓点水一般的握了下手后,他笑嘻嘻的道别:“好啦,不打搅王朗先生,咱们有机会再见。”

    我疑惑的开腔:“哥们,你是..”

    他回过来身子,神经兮兮的凑到我脸前低喃:“哦对啦,忘记提醒王朗先生了,刚刚在你们酒店门口行凶的那个混子我认识,我预计他会在明天中午之前主动投案自首,想必到时候,王朗先生一定会很麻烦,买凶杀人可是大罪。”

    “你特么到底是谁?”我抻手一把薅住他的领口。

    “王朗先生的身体现在恐怕不适合跟人拳脚相搏吧,呵呵..”他很轻松的掰开我的手指头,然后精神病似的在胸前画了个“十字架”,眨动两下眼皮浅笑:“愿主耶和华赐福给你,阿门!”

    话音落下,他大大咧咧的朝酒店门外走去。

    瞅着他的背影,我陡然想起来了对方的身份:“文君?你是天娱集团的文君!”

    之前郑清树告诉过我,郭海旗下有四个得力干将,分别是丧鬼、蒋钦、冯东华和文君,我跟丧鬼和冯东华都打过照面,唯独还没见过蒋钦、文君,据说文君帮着郭海打理海外的那摊生意,算得上四小鬼里最难缠的角色。

    文君并没有回头,双手插兜绅士范十足的踏出酒店。

    这时候,张星宇突然气喘吁吁的从电梯里出来,看向我询问:“你跟谁说话呢?”

    我情绪颇为激动的,手指门外吆喝:“郭海手下的那个文君主动蹦出来跟我见面,就是那个穿黑色西装的家伙,今天的事儿全是狗日的编排出来的,胖砸,你赶紧喊警察抓他。”

    “啊?”张星宇扬脖看了眼门外,迷瞪的反问:“哪有穿黑西装的啊?”

    他说话的功夫,文君已经钻进了人群,眨巴眼的功夫彻底没了身影。

    我恨恨的咒骂:“操,让那个狗篮子跑了。”

    “你先平复平复心情。”张星宇扶着轮椅将我推进电梯里,我把刚刚跟文君的对话仔仔细细跟他复述一遍。

    张星宇想了想后,深呼吸一口气道:“朗朗,这把咱们碰上对手了,郭海中毒可能是真的,不过很大几率是他自己搞出来的,他的目的就是想把警察引到咱们酒店,起初我以为丫是想拿昨晚上的视频说事,没想到对方的目的根本就是祸水东引。”

    我点点脑袋道:“你继续往下说。”

    “我刚刚走马观花的看了眼门口的监控录像,发现那个袭击警车的刀手今天早上六点多就已经把车开进了咱们的停车区。”张星宇蠕动着喉结解释:“也就是说,不论警方能不能从咱这里拿到监控,那个刀手都会伺机而动。”

    我头疼无比的骂咧:“麻痹的,文君刚才告诉我,那刀手明天会去自首,狗日的绝对会往咱身上泼脏水,说是我雇佣他干的。”

    说话的功夫,我们回到办公室里。

    “监控拍下来那个刀手的长相了,我拷贝了一份录像,待会发动一下王莽和叶家,尽可能抢在对方自首前抓到他。”张星宇从兜里掏出一支棒棒糖,也没拆包装,直接叼在嘴里道:“让我再琢磨琢磨,对方大费周章的给咱来这一下,应该不单单只是想嫁祸,他还想干嘛...”

    “哒哒哒!”

    办公室的房门被人突然叩响,我刚示意张星宇开门,门已经被人从外面推开,闫诗文红着眼圈注视我几秒钟后,声音沙哑的问:“朗哥,是不是你让人袭击的赵祥?”

    “诗文妹妹,你也怀疑我?”我皱眉反问她。

    “我知道你和赵祥不和,我也一直在劝他,可警察是他的工作,很多时候他也不想跟你对话,你真的没必要这样,哪怕看在我的面子上,也不该让人伤害他啊...”说着话,闫诗文直接开始哽咽起来:“朗哥,你真把我伤到了...”

    站在门口的张星宇突然发声:“知道啦,除了嫁祸就是挑拨。”

    边说话,张星宇一边将房门合上,冲闫诗文问道:“你现在是不是特别恨你朗哥?”

    闫诗文的眼泪瞬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滴答滴答顺着面颊滚落下来:“我...我就是觉得心里很难受,朗哥对我像亲哥哥一样,可赵祥是我男朋友,他也是我长这么大,除了爷爷和陆哥以外,对我最好的一个人,我真的不想他们闹得不可开交...”

    张星宇指了指我开口:“诗文,你打你朗哥一顿吧。”

    “打他?”闫诗文顿时愣住了。

    “嗯,打吧,拿出来你全部的愤怒,打完以后,你哭着往出跑,随便去什么地方都可以,这期间不管谁给你打电话,你都不要接,等到晚上九点十点左右,你再回办公室,我到时候跟你明明白白解释清楚,记住我说的,谁给你打电话都不要接,不然你对象白挨两刀不说,你朗哥可能也会摊上大事。”张星宇表情认真的叮嘱:“我可以拿人格向你担保,你对象被袭击,和朗哥没有任何关系,但我们一定会为你讨回来这个公道...”

1670 大导演张星宇

    听完张星宇的话,闫诗文顿时陷入沉默当中。

    张星宇皱着眉头催促:“妹子,咱抓点紧行不?”

    “我..我下不去手。”闫诗文挪揄的摇摇脑袋,边说话边往后倒退。

    “操,你就当成你对象是被他找人干的,现在他不是王朗,是跟你有着杀夫之仇的大混蛋。”张星宇横着胖脸,一把薅住闫诗文的手臂,不停推搡:“别多想,照他脸上咔咔一顿挠就完了。”

    “不行,我真的下不去手..”闫诗文仿佛触电一般,将胳膊从张星宇的手臂中挣扎出来。

    “真是个完蛋玩意儿。”张星宇无语的拍了拍脑门,随即扭过身子,抬腿就是一脚“咣”的踹在我轮椅上,震的我差点没从轮椅上跌下来,同时扯他着嗓门厉喝:“诗文你干嘛?有什么话咱好好说行不?这事儿真和朗朗没关系,你赶紧松开手。”

    边嘟囔张星宇边跑到办公桌旁边,将桌面上的文件、摆件全都“呼啦”一下推翻在地上,回过脑袋朝着闫诗文压低声音努嘴:“哭啊,喊啊,大声骂王朗..”

    “我..”闫诗文磕磕巴巴长大嘴巴。

    张星宇抬腿在办公桌上“咚咚”又狠踹了两脚,挪着肥胖的身子小跑回来,凑到闫诗文脸前声音很小的比比划划:“想想你对象可能马上嗝屁着凉了,以后都没人稀罕你了,你即将又变成那个无人问津的丑小鸭。”

    听到张星宇提起自己对象,闫诗文的情绪马上被调动起来,眼圈立时边变红,嘴角更是止不住的颤抖:“小赵..”

    “对呗,声音再大点,你对象马上要凉了。”张星宇像个指挥家似的挥舞着胳膊继续刺激闫诗文:“而你一直视为亲哥哥的王朗就是罪魁祸首,他就是不想让你幸福。”

    “呜..”闫诗文一下子哭了出来。

    “你也别愣着,赶紧说两句啊。”张星宇又扭头冲我嘀咕:“吵架、解释你不会吗?”

    “呃..”我迟疑片刻,马上提高调门:“诗文,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赵祥的事情真和我无关。”

    “拽开门往外跑,记得我说的,不论谁给你打电话就别接。”张星宇回头推了闫诗文一下。

    闫诗文迟疑不到两秒钟后,满脸挂泪的摔门离去。

    确定闫诗文已经跑下楼后,张星宇这才看似焦急,实则动作缓慢的撵出来吆喝:“诶,诗文..你别冲动。”

    估计是听到喊叫声,两个保安赶忙跑出来询问:“张总,怎么了?”

    “快,赶紧下楼看看闫总去。”张星宇满脸臊红的指挥。

    等保安离开,张星宇这才又折身回屋,上下打量我几眼后,抬手“蹭”的就在我脸上抓了一把,接着非常暴力的一把扯开我的衬衫。

    我摸了摸火辣辣的脸颊,皱眉低喝:“操,你干啥?”

    “还是不太逼真。”张星宇像是根本没听见我说话一般,围着我转了两圈,跑到办公桌旁,翻出来一瓶红墨水,手指头蘸着墨水,往我小腹的地方抹擦两下,又精神病似的嘟囔两句,接着掏出手机道:“喂,生哥你开车回趟酒店,朗朗的伤口又崩开了,赶紧送我们去医院。”

    我不耐烦的质问:“不是,你到底要干啥?”

    张星宇摸了摸鼻梁骨坏笑:“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对方以为咱是蝉,我特么拿行动告诉他,咱是雀。”

    因为狗日的手指头上全是红墨水,结果瞬间摸了自己一脸红,那架势瞅的好像比我还凄惨。

    说罢话,张星宇又掏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你在酒店附近没?”

    “我在。”电话里顿时传出谢天龙的声音。

    “看到闫诗文跑出去了吧?”张星宇鼓着腮帮子吹口气。

    谢天龙怔了怔回答:“看到了,需要跟上她妈?”

    张星宇翻了翻白眼道:“跟她干什么玩意儿,难改报不了仇,你这个智商就适合插秧,我说你听着,应该会有人跟踪闫诗文,你负责给我盯紧跟踪闫诗文的那个人或者那伙人。”

    “没有啊..”谢天龙迷惑的出声:“闫诗文都快跑出街口了,我也没看到谁跟踪她。”

    张星宇跟训自家儿子似的吹胡子瞪眼:“废话,这会儿还在酒店附近呢,你感觉对方缺心眼啊,马上就会露头,听我的就ok,从现在开始你一眼不眨的盯紧闫诗文,一定会有人跟踪她的,发现人以后,你不要轻举妄动,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没啥意外的话,今天能让你收点利息。”

    “好,我明白。”谢天龙应和一声,挂断了手机。

    端着手机杵在原地静站了十几秒钟后,张星宇深呼吸一口气道:“饵是撒出去了,究竟能钓上来多大的鱼,就得看咱运气喽。”

    我迷惑的问他:“你怎么知道对方一定会派人跟踪诗文?”

    “猜的呗。”张星宇耸了耸肩膀道:“对方的目的除了想嫁祸以外,最重要的还是想挑拨,挑拨其他人的都没戏,唯独闫诗文是个软肋,跟咱关系说亲也亲,说远也远,现在挑拨计划基本成功了,他们要是不派人跟闫诗文聊聊,那不白费劲了嘛。”

    我诚心实意的夸赞:“你这个反应速度..真特么是属电脑的。”

    “这事儿我以前也总干。”张星宇昂头看了眼天花板轻笑:“再快的刀也快不过内乱之刃,不过说实在的,咱这个对手确实有一套,定位特别准,一下子就定准了闫诗文,这妹子属于咱家的边缘人物,可又能不费任何劲的跟你碰上面,加上手里还有工夫,真如果被对伙洗脑了,整死你跟捏把鸡似的容易。”

    我倒抽一口凉气道:“因为这点事儿,诗文不至于跟我翻脸吧?”

    “他朗哥,你不懂人心,更不懂仇恨的力量,就拿谢天龙来说吧,这小子猛不猛?一只手揍俩五个来回估计都不带重样的,可为啥还要依附咱这种他最看不上的地痞流氓?因为他想报仇,在报仇的过程中,其他情感全是摆设。”张星宇眉飞色舞的轻笑。

    不知道是他说的太亢奋,还是脸上墨水没有干透,两滴血红的水渍落在了我额头。

    “操,你悠着点。”我顺手蹭了一把额头,话没说完,我看到张星宇鼻血就像是喷涌一般的往外冒,鲜血顺着他的嘴角滴滴答答落在我脸上。

    我愕然的手指他的鼻梁:“你怎么..”

    张星宇顺手摸了一把,接着马上昂起脑袋,从办公桌上胡乱抓起卫生纸揉成两团塞进鼻孔里,随即朝我咧嘴一笑:“妈的,火太大啦,晚上高低早俩小妹儿暖暖床,你别老是一副大惊小怪的模样行不。”

    “胖砸,你跟我说实话..”我咽了口唾沫,表情认真的注视他。

    “对了,谢天龙只能帮咱把人盯死,动手的事情还得是咱自己干。”张星宇眼神闪烁的瞄了我两眼,直接岔开话题:“我给嘉顺去个电话。”

    “吱嘎..”

    与此同时,办公室的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刘博生一脸紧张的冲进来:“怎么回事..”

    当看到我和张星宇惨兮兮的模样时候,他的眉头立时皱紧:“啥特么情况,你俩被谁削了?”

    张星宇将鼻孔里的两团卫生纸又用力往里塞了塞,压低声音交代:“生哥,多喊几个保安进来抬朗朗,阵势闹的越大越好,但别走正门,反正只要给人一种朗朗又受伤了,但不想让人知道的感觉就ok,有人希望朗朗现在无暇分身,咱就顺着对方的意思走,我打完电话就去医院跟你们回合,今天谁也别跟我抢活昂,我要客串一把奥斯卡大导演...”

1671 迅猛如狼

    几分钟后,我被刘博生带着几个保安浩浩荡荡的抬出酒店后门。

    边安置我,刘博生边像个碎嘴老太婆似的埋怨:“你说你也特么老大不小了,明知道自己一身伤,就消逼停的呆在医院多好,非要死乞白赖的往出跑,咋地?属猫的,九条命呗。”

    看着怨妇一样的他,我顿时间有点忍俊不禁。

    “还**好意思舔个大脸笑。”刘博生白了我一眼,朝着几个搭手帮忙的保安摆摆胳膊道:“这几天店里不太平,都打起精神昂,完事工资翻倍。”

    “谢刘总。”

    “知道了刘总。”几个保安忙不迭点头,退回酒店。

    给我系上安全带以后,刘博生吐了口老气道:“你有师父罩着,现在改头换面重新做人了,老子身上还背着一大堆的通缉令,真被逮着了,枪毙我五分钟都不带多。”

    我瞟了眼车外,见到两个打扮的溜光水滑的小青年正从不远处的垃圾箱旁边叼着烟卷闲聊,眼珠子时不时朝我们这个方向瞟动两眼。

    我扬眉笑了笑轻哼:“还真让胖子说准了,有人在盯梢。”

    “就这么两头货,能盯明白他奶奶个哨子。”刘博生也顺势瞄了一眼,不屑的吐了口唾沫,发起着车子油门踩到底,载着我直接冲出街口。

    很快我就发现一辆银灰色的轿车不远不近的吊在了我们后面。

    刘博生也通过后视镜发现了那台车的存在,脸色阴沉的轻笑:“怼他们一波?”

    我想了想后摆手:“不用,对方就是想确定我是不是去医院,你加快速度就可以。”

    说罢话,我拨通陈傲的号码:“带上家伙式来趟我住的医院,灰色尼桑,车牌粤ad651..”

    十多分钟后,我俩来到医院,检查了一下伤口,又换好药后,张星宇推开病房门走了进来。

    这么一会儿工夫,这家伙不光把脸上的血渍、墨水洗的干干净净,还换了件印着“蜘蛛侠”的天蓝色t恤,松松垮垮的套在他身上,再配上他那张人畜无害的胖脸,简直跟个高中生没啥区别。

    我瞥了他一眼,好笑的打趣:“敢不敢不那么幼稚,你丫好歹在外面也被人尊称一声张总,咋整天打扮的跟个弱智儿童似的。”

    “衣裳的作用除了蔽体,最重要的还是舒坦,我这么穿着我带劲,看我不爽,你可以戳瞎自己的眼。”张星宇撇撇嘴,从兜里掏出一支棒棒糖塞进嘴里,瞅着刘博生问:“有人跟踪你们来医院没?”

    刘博生点点脑袋:“有,小朗子喊兄弟过来了。”

    “还行,对方的智商不算低,玩起来也比较有乐趣。”张星宇“吧滋吧滋”裹着棒棒糖轻笑:“接下来咱就守株待兔吧。”

    说罢话,他一屁股崴到病床上,打了个哈欠嘟囔:“我补一觉昂,昨晚上没睡好。”

    “睡个毛线睡。”我冲着刘博生道:“生哥,你赶紧领他做个全身检查去,这傻篮子最近老是流鼻血。”

    “流鼻血?”刘博生侧目看向张星宇。

    张星宇一屁股从床板上爬坐起来,揪着眉头哼唧:“操,我都说八百遍我就是上火而已,有啥可检查的,你能不能别总那么小题大做啊?”

    看他情绪瞬间变得激动,我越发感觉这家伙肯定有鬼。

    刘博生不由分说的薅着张星宇的胳膊往起拽:“又没怀孕,查查怕啥,走吧,我正好最近也感觉血糖有点高,顺带抽一管子血去。”

    张星宇挣脱开刘博生的薅拽,一只手紧紧握在病床的护栏上,无比抗拒的解释:“王朗犯神经,生哥你咋也跟着抽风,流个鼻血能咋地,我这会儿真困,要不你等我睡一觉起来,咱再慢慢查行不?”

    刘博生是干啥的,没跟我们混到一起之前,人家就是看眼力劲和嘴巴吃饭的狠手,一看张星宇这幅架势,立时间也起了疑心,再次揽住他的肩膀头道:“检查身体用不了多一会儿,走吧。”

    “等会儿,我手机响了。”张星宇脸色突兀变得正经,从兜里掏出响个不停的电话,边贴到耳朵,边往病房外走:“喂嘉顺,你们到位了是吗?行,不用进医院,也不要露头,医院正门口西边有一家网咖,你们先去网咖消磨会儿时间,随时等我电话,对了,记得把车牌换掉..”

    眨巴眼的功夫,张星宇就那么堂而皇之的从我和刘博生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不见。

    沉寂几分钟后,刘博生抓了抓后脑勺问我:“我特么咋感觉这小子好像溜了呢?”

    我抿嘴道:“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这两天说啥得按着他检查一下身体,这小子越心虚,说明他越有事瞒着咱。”

    刘博生歪头思索一下后道:“小朗子,你说他那么喜欢吃糖,会不会是身体里缺少什么成分,我记得第一次见他的时候,这小子虽然胖,但还没有这么肥,这才几个月啊,他至少比过去宽了半圈,人一胖,各种各样的毛病就找上门了,你得说说他,控制一下。”

    我点点脑袋回应:“他以前告诉过我,他体内特别缺少糖分,要么固定的输液打点滴,要么就是靠这种外力补充。”

    “这么补下去,他早晚胖死。”刘博生皱着眉头道:“你别觉得我开玩笑,我真见过胖死的人,体重直线飙升,意味着身体的承重也在不停增加,而且你没发现这小子头发越来越稀吗?”

    我禁不住打了个激灵:“别说了,听着我毛骨悚然得,明天喊俩兄弟,说啥把他放倒,全身做下检查。”

    跟我猜测的差不多,张星宇这厮打着接电话的幌子,出去以后就再没回来,一直捱到晚上八点半,他才给刘博生去了个电话,示意我们到医院门口集合。

    往楼下走的时候,我同时拨通陈傲的手机询问:“盯梢我的那台车还在医院门口没?”

    陈傲低声回答:“在呢,不过他们换了一辆车,一共就俩人,从下午到晚上,俩人进进出出医院二三十回,估计是监视你究竟还在不在医院里,需要我按倒他们吗朗哥?”

    此刻我和刘博生刚好从电梯里下来,距离医院大门不到二三十米,我抻脖朝外扫视一眼道:“速度要快,动作要隐蔽,别给对方打电话的机会。”

    挂断电话后,刘博生搀着我胳膊,不急不缓的跨出住院大厅,不过我们并没有急着出医院,而是站在门前的树荫底下观望。

    与此同时,我看到陈傲攥着半个烧饼从医院斜对面的小超市里走出来,径直来到一辆黑色的“捷达”旁边,抬手轻轻叩击两下副驾驶的车窗。

    车窗顿时降了下来,一个青年探出头,迷惑的望向陈傲。

    “火车站走不走?”陈傲憨笑着啃了一口烧饼,喷的对方满脸全是饼渣。

    “滚蛋,不是出租车。”对方不耐烦的摆摆手,当他胳膊刚抬起的那一刹那,陈傲猛地一手握住青年的手腕往外一抻,同时拿半块烧饼塞进对方的嘴里,青年当场被从车窗薅出来半截身子。

    陈傲眼疾手快的“嘭”一下拽开车门,按了下升降玻璃的开关,将青年不偏不倚的卡在车窗里,接着他饿狼扑食一般蹿进车里,小轿车一颠一颤的震动两下后,陷入了平静,只剩下被卡在车窗上的那个青年“嗷嗷”喊叫。

    半分钟不到,我攥在掌心里的手机响了,是陈傲打过来的:“朗哥,搞定了。”

    “走!”我示意刘博生将我搀过去。

    捷达车里,驾驶座上的司机晕厥的趴在方向盘上,而刚刚被卡在车窗口的那个青年则浑身颤抖的抱头坐在后排,陈傲坐在副驾驶上,攥着一把卡簧,歪扭身子顶在那青年的裤衩处。

    “天娱集团的人?”我站在车外朝着青年笑问。

    青年眼神迷茫的蠕动嘴角:“什..什么?”

    陈傲“噗”的一刀径直戳在青年大腿上。

    “啊!”青年惨嚎起来。

    “再特么发出一点声音,我立马攮死你。”陈傲面无表情的将卡簧尖移动到对方的喉结出,冷着脸轻喝:“给谁干活的?”

    青年疼的直抽抽,但愣是没敢再发出半点哼唧,连声解释:“我..我们也不认识,有个老板给了我们五万块钱,让我们盯梢这位大哥的,说是只要这位大哥出去,就马上给他打电话,那老板基本上每隔半小时都会给我们打一次电话。”

    我仔细打量那青年几眼,感觉他不像是在撒谎,朝着陈傲交代:“小傲,你就在车里呆着,对方如果打电话过来..”

    陈傲很是利索的应声:“我懂啥意思朗哥,今晚上你一直都在医院。”

1672 我想当个驯兽师

    陈傲正跟我说话的时候,趴在方向盘上那个昏厥青年兜里的手机突然响起。

    陈傲攥着卡簧朝后排青年努努嘴:“来兄弟,你接,该咋说不需要我提醒吧?”

    “是是是,我明白。”青年颤颤巍巍的弓腰站起来,从同伙口袋翻出来手机:“放心吧老板,你让我们监视的那个人还在病房里呢。”

    手机那头传来一道低沉的男声:“你确定人没有离开过医院?”

    青年瞄了眼陈傲,迅速回应:“百分之百确定,还是那两个人,五分钟前我哥刚住院楼里偷偷看过,您就放心吧。”

    那边的男人沉默一下出声:“今天晚上不准睡觉,务必给我打起精神,只要那个坐轮椅的男人出来,第一时间打给我,事情结束以后,我再给你们加两万块钱的车马费。”

    “好嘞,谢谢老板。”青年点头哈腰的回应。

    不多会儿,两人挂断电话,青年吞了口唾沫,可怜兮兮的又把手机递给陈傲。

    陈傲探头望向站在车外的我和刘博生,低声询问:“还有啥要交代的吗朗哥?”

    我想了想后,朝着坐在后排那个青年出声:“哥们,雇你们那个老板长啥样?”

    青年咳嗽两声,小心翼翼的回答:“没见过,他是在一个户外论坛里找到我和我哥的,因为我和我哥都是驴友,平常偶尔也接点跟踪小三、抓奸之类的小活,在圈子里还算比较出名,可能是有朋友介绍给他的,我们这行基本都不会见面,通常都是网上交易。”

    “你再好好回忆一下。”陈傲攥着卡簧直接怼在对方脖颈处,眯缝眼睛冷笑:“别逼我动粗哈。”

    青年吓了一激灵,带着浓郁的哭腔干嚎:“大哥,我对天发誓,我们真没见过那位老板。”

    “应该没撒谎。”刘博生注视对方几秒后,凑到我耳边低声道。

    “小傲,那这边就交给你了,我打电话你再让他们走,来,手机给我吧。”我舔了舔嘴皮,冲着青年道:“把手机锁解开。”

    “吱!”

    正说话时候,一台黑色的“猎豹”越野停到了我们旁边,张星宇坐在后排朝我们招手:“抓紧时间上车,鱼钻网了,那边好戏马上要开始。”

    半分钟后,我和刘博生钻进车里。

    看了眼车内,除了张星宇以外,就开车的王嘉顺和坐在副驾驶上的苏伟康,我迷惑的问:“那两头虎玩意儿呢?”

    “磊哥着急回东莞,把他俩先带过去了,没事儿对付今晚上的大鱼,大家足够了。”张星宇从兜里掏出手机,按出来一个类似跟导航似的软件,软件里也显示地图和街道,不同的是上面有个红色的小亮点一闪一闪。

    “啥玩意儿啊?”我饶有兴致的问道。

    张星宇头也没抬的回答:“黑市上买的劣质追踪器,我让谢天龙偷摸放闫诗文身上的,这次准备的太着急,下次我应该提前预备几个可以监听的那种追踪器。”

    我揉搓两下腮帮子浅笑:“都是自己人,没必要那么夸张吧。”

    “什么叫自己人?”张星宇猛地抬起头,一眼不眨的盯着我问:“你心里对自己人有概念吗?”

    “这”我被他顿时问的有点懵圈。

    张星宇轻戳两下手机屏幕后,表情严肃的继续道:“从闫诗文气冲冲的踹开门质问你那一刻起,她就已经有被策反的可能,在我理解的范畴里,真正的自己人永远不会怀疑对方,比如你和钱龙,哪怕谁嘣了对方一枪,另外一个都会无条件的相信一定是子弹走火。”

    刘博生笑呵呵的打圆场:“胖砸,你说的话太绝对,这年头类似朗朗和钱龙这种关系的少之又少。”

    “少不代表没有,除了这种关系,其他人只能称为朋友或者是熟人。”张星宇脸上平静从兜里取出一支棒棒糖,不过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拆开包装,也没叼在嘴里,而是捻动着把玩:“朗朗,仁义确实是笼罩人心成本最廉价的手段,可人性又是这世界上最无常的东西之一,并不是你每一次的仁义都能换来等价回报,譬如何佳炜。”

    听着他的话,一车人瞬间沉默。

    好半晌后,张星宇拆开糖纸包装,将棒棒糖含在口中,恢复自己昔日的那抹憨厚笑容:“这话题唠的稍微有点沉重,我并不是说闫诗文一定有问题,只是提醒大家分清朋友和兄弟之间的区别。”

    前面的开车的王嘉顺点点脑袋应声:“宇哥这话说的没毛病,可能是我们四个在一块相处的比较久吧,除了他们仨以外,我现在觉得我跟谁都不合拍。”

    “我也是,除了我舅和朗舅,也就他们仨能指着我鼻子骂娘。”苏伟康瓮声瓮气的接茬:“大飞和浩然跟我俩也差不多,大飞对谁都冷冰冰的,唯独跟我们仨一块总有话题唠,浩然虽然平常瞅着**呵呵得,但要跟我们仨尥蹶子,他指定第一个往上蹿。”

    “对呗,这就是个圈子问题,别看他们仨辈儿小,但”张星宇低头瞅了眼手机,猛地提高调门:“有点不对劲,嘉顺前面左拐,开进解放路。”

    “咋了?”我马上凑过去问道。

    “整晚上闫诗文都在龙洞商业街这块”张星宇指着手机屏幕道:“刚刚她突然朝荔湾区的方向移动了,看速度还挺快,应该是坐上了什么人的车,你给谢天龙去个电话,问问咋回事。”

    我立即拨通谢天龙号码:“闫诗文咋回事?”

    “五分钟前她接了个电话,然后突然上了一辆蓝色的保时捷,我跟丢了。”谢天龙沉声回答。

    “以你的本事竟然跟丢了?”我惊诧的张大嘴。

    谢天龙毫不客气的怼了我一句:“那有什么可奇怪的,人家开的是轿跑,我开的是出租,你问问张星宇,我还需要继续不?”

    “让他早点歇着,回去多喝热水吧。”坐在我旁边的张星宇不耐烦的抢过来手机,朝着那头的谢天龙道:“姓谢的,我给你句忠告,你特么要是一直都用这种态度应付差事,这辈子你也就只能对着郭海的照片吐了口泄火了。”

    没等谢天龙说完话,张星宇直接“啪”一下挂断,侧脖看着我,辞简易骇的开腔:“这些话我能说,你不能,往后想骂街的时候,让生哥给你当黑脸,从旁边听着也倍儿爽。”

    “我不行,我这个人心慈手软,骂不来难听话。”刘博生连连摆手浅笑:“这活儿咱家就你最合适,后半辈子你就给小朗当黑脸吧。”

    “后半辈”张星宇微微一怔,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将手机还给我,摇摇脑袋苦笑两声,朝着王嘉顺道:“嘉顺你往荔湾区的方向走吧,闫诗文终究还是对小朗怀疑多过了信任,呵呵”

    我们根据张星宇的跟踪器一直来到荔湾区一处不知名的人工花园附近,张星宇指着公园,打了个哈欠道:“诗文在里面,估摸着这会儿还没开始聊主题,我意思是再等一会儿。”

    “你咋那么确定呢宇哥?”苏伟康傻笑着问出我们所有人心底的疑问。

    “我猜找闫诗文的那个家伙应该就是指使刀手袭击小警察的那位,他想让闫诗文相信自己说的话,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刀手主动出面跟闫诗文讲是朗朗雇佣的他。”张星宇指了指车窗外道:“这附近没有住人的地方,就说明那刀手应该不住在这里,他赶过来多少需要一点时间,对方想要换取闫诗文的信任,肯定也免不了一通说教。”

    “宇哥真心牛逼,这小推理一套一套的。”王嘉顺很是崇拜的翘起大拇指:“往后不混了,宇哥当个悬疑片导演肯定富富有余。”

    张星宇吐掉嘴里的棒棒棍,眼中闪过一抹惆怅:“其实我从小到大的梦想一直都是当个驯兽员,比起来人,我觉得动物更像人,就是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了。”

    话音落下,张星宇揉搓两下眼眶,有些疲惫的朝我努嘴:“他朗哥,按照人的正常心理,闫诗文一天都没联系上了,你现在应该给她打电话,疯狂的打,不然对手会起疑心,同时你也看看她会不会接”

1673 哥们,笑一笑

    依照张星宇的建议,我拨通闫诗文的号码。

    手机里传来“嘟嘟”的等待音,让人没由来的心情烦躁。

    可能正如张星宇刚刚分析的那样,从她闯进门质问我的那一刻起,“信任”这个词就已经在我俩的心里都产生了裂痕。

    连续两通电话过去,闫诗文都没有接,我自嘲的摇了摇脑袋,掏出手机犹豫半晌后给她编辑了一大段的短信,想了想又觉得不合适,干脆一股脑都删掉,只留下一句:有急事,速回电话。

    等信息发出去以后,我倚靠着车座长叹一口闷气。

    “女人和男人完全不同,男人心野装的多,皇图霸业、红粉佳人、一世春秋,而女人只需要爱情俩字足以。”刘博生拍了拍我肩膀,安慰的笑道:“诗文不一定是怀疑你,只是她更倾向于自己对象。”

    “唉”我再次叹了口气。

    可能我思想比较肮脏吧,总觉得闫诗文就是个极其缺爱和自卑的女人,从小到大因为疤瘌的问题,她一定忍受过不少白眼和嘲讽。

    有时候她虽然嘴上表现的大大咧咧,但试问哪有真正不在乎自己容颜的女孩子,所以每每有人对她好的时候,她都恨不得拿出自己百分之一千的好去回报,之前的陆国康是这样的,现在的赵祥还是这样的。

    沉寂了差不多十多分钟,张星宇的手机上突然有人给他打了个未接,他没接,直接给挂断,又看了眼定位器后,长舒一口气道:“时间差不多了,走吧,收网!看看这一杆子到底钓着个什么玩意儿。”

    很快,我们几个人依次下车,估计是觉得我走道太费事,刘博生干脆将我背了起来。

    我们几个就像是吃完晚饭遛弯的一样,走进公园里慢慢悠悠的沿着羊肠小道东张西望,好在公园里有路灯,虽然昏暗,但足以看清楚地形。

    终于,在一处人工湖的旁边,我们看到了闫诗文。

    她坐在长椅上,旁边还站在一个穿黑色紧身西装的男人,男人的身材极其消瘦,后脑勺上扎着个麻雀尾巴似的的小辫儿,瞅着那人的背影,我压低声音道:“诗文旁边的家伙是文君,郭海手下的得力干将,别让他跑了。”

    王嘉顺和苏伟康立即摸向后腰,一人抽出来一把套着刀鞘的卡簧,佝偻下腰杆慢慢朝闫诗文所在的方向摸去。

    “簌簌”

    就在两人越走越近的时候,旁边的小树林里突然传出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紧跟着二十多号拎着棒球棍、片砍的小青年表情阴森的闯了出来。

    听到脚步声后,闫诗文和那个装西装的男人同时转过来脑袋。

    “朗哥”看清楚我们后,闫诗文局促不安的“蹭”一下站了起来。

    我瞄了她一眼,将目光投向了那个男人,男人的五官棱角分明,正是今天早上在酒店跟我打过照面的文君,此刻瘦巴巴的脸颊上写满了得意,温柔无比的朝着低头闫诗文巧笑:“闫小姐,我没有骗你吧?真正不信任你的人是王朗,现在应该紧张的是他不是你,你可以问问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又是如何那么精准定位到你身上的。”

    听到文君的话,闫诗文的表情也瞬间变了,瞪圆眼睛注视我:“朗哥,你”

    张星宇一步跨出,站在我前面开口:“我在你身上装了追踪器,这事儿没经过朗哥的同意,我怕你心智不成熟受到篮子的蛊惑,结果还是慢了半拍。”

    “啪啪啪”文君昂着笑道拍击两下手掌,朝着张星宇翘起大拇指道:“这位想必就是头狼的智囊张星宇吧,在国外的时候,我就对阁下有所耳闻。”

    “算漏了,我以为万无一失,谁知道还是看轻了你的智商,能想到有人跟踪诗文不算聪明,能料到王朗偷偷从医院跑出来,顶多也就算不傻,知道安排人埋伏,哥们你有一套真的。”张星宇上下扫视一眼文君,笑呵呵的回以大拇指:“但我最佩服的还是你竟然没把那个刀手一块喊过来,看来,你对今晚上的计划十拿九稳啊。”

    “还好把,至少我知道你们现在都是瓮中之鳖。”文君嘴角上翘,装逼犯十足的在胸口画了个“十字”,慢悠悠的开口:“马太福音第七卷上说,虚心的人是有福的,阿门,愿主赐福你们。”

    随着他话音落下,旁边那二十多个小年轻立时间如同潮水一般朝我们蜂拥而来。

    “嘉顺,你护着我朗舅,草特么的,我挡着!”苏伟康一步跨出,额头上的青筋凹起,抬腿照着一个家伙的小腹就踹了上去,同时握着卡簧恶狠狠的朝对方脑门上扎了下去。

    王嘉顺犹豫一下,握刀慢慢朝我的方向移动。

    “不用控制,今天随便你怎么玩!”张星宇骤然提到调门。

    王嘉顺扭头看了眼我们,一跃而起,单手薅住一个青年的衣领用力往下一压,手起刀落,照着对方的小腹“噗噗”就是两下。

    就在这时候,我感觉身后一阵劲风袭来,紧跟着一个套一身亚麻色的恤、身着牛仔裤的魁梧廓落,如同一道风似的从我们旁边奔过,抡起拳头“咣”的一下扎在一个马仔的后脑勺上,那马仔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直接“噗通”一声栽倒在地,休克过去。

    “卧槽!小兽?”看到那个生猛的不像话的男人,我低喝一声。

    没错,这个男人竟然是那天晚上轻而易举给谢天龙干退的那头牲口,想到他竟然会突然出现在这里,我侧头看向了满脸挂着咪咪笑的张星宇。

    张星宇冲我飞了个媚眼,笑盈盈的从兜里取出一支棒棒糖:“你当我今天下午真闲着找地方睡觉了啊?老子跑王莽那儿苦苦哀求了差不多快一个多钟头。”

    我这才意会到,敢情刚刚张星宇喊的那句“不用控制”是跟这头牲口说的,而我们下车前,张星宇挂断的那个电话,十有**也是瘦打来的。

    连续几记炮拳砸躺下两个马仔后,小兽回头朝我撇嘴哼哼:“把小字去掉,我叫兽!”

    正说话时候,两只棒球棍同时朝他的面颊砸了过去,小兽像是有第六感一般,身体敏捷的往旁边微微一侧,很轻盈的避开对方攻击,回头又是一记“重拳”直接怼在一个马仔的肩胛骨。

    “噗”

    一声拳拳到肉的脆响,那个马仔的肩头明显有凸起的形状。

    “我靠,一拳给人胳膊打错位了?这家伙从小吃铁长大的吧?”背着我的刘博生“咕噜”吞了口唾沫。

    昨晚上小兽和谢天龙的交手,他并没有在现场,并不在我们面前这头凶兽的威猛。

    再次撂翻一个后,小兽冲着正跟不远处另外几个马仔交手的苏伟康和王嘉顺吆喝:“你俩能不能往后稍一稍,总共才这么几个靶子,你们都打完了,让我打啥?”

    小哥俩瞥了眼小兽,同时一愣,随即快速退回到我们跟前。

    同样站在闫诗文旁边的文君明显也被小兽惊人的战斗力给震住了,嘴巴不可思议的咧成了“”字形。

    “哥们,你的主有没有告诉你,今晚上你有血光之灾啊?不过他有句话说的挺对的,虚心的人有福。”张星宇举起手臂,朝着对面的文君吧唧嘴:“笑一笑,没什么大不了,你放心,就凭你刚才那股子嚣张劲儿,我绝对不会弄死你,待会顶多扇你二十来个嘴巴子。”

    “呵呵”文君摸了摸额头上凌乱的碎发,神神叨叨的摇了摇脑袋

1674 智商的交锋

    “你笑的可真**难听,跟我们老家的老夜枭似的,让人听着就想甩耳光子。”

    正跟一圈人鏖斗的小兽抬头看了眼文君,烦躁的吐了口唾沫。

    就是他这一个恍惚的功夫,三四把棒球棍、片砍同时落在了他的脊背和脑袋上。

    幸亏小兽反应快,脖颈及时往旁边一歪,可即便如此他的额头也顿时被刀刃刮出一条血淋淋的刀口,但他的下盘却稳如泰山一般,愣是一动没有动。

    再挨打的同时,小兽两条胳膊同时抻出,手掌宛如铁钳一般直接扣住两个马仔的脖颈,嘴里发出一声轻喝,直接将两人凌空抓起,当暗器似的反手砸向旁边的人堆,五六个马仔同时被砸躺,立时间将旁边包围他的那帮人吓得全都没敢再继续动弹。

    “哥们,没事吧?需要帮忙不?”王嘉顺攥着卡簧往前迈了两步。

    “他们把我惹火啦!”小兽后背一起一伏蠕动两下,原地一个俯冲,像是台小型推土机一般“咣”的一下撞翻两三个人,仅剩下的六七个人互相看了眼对方,不知道谁吆喝一声,三把片砍、三把棒球棍一齐朝小兽扫去。

    愤怒中的小兽并没有像什么超级赛亚人变身一般红光一闪,更没有出现玄幻电影里突然变大变壮的画面,只是像头捕猎的猛虎一般,身体微微佝偻,迅速躲闪开几人攻击,接着他右腿绷曲,左腿前迈,做出一个赛跑前的准备动作。

    就在我疑惑这家伙下一步准备干啥的时候,他像颗子弹一般突兀蹿起,左边胳膊横摆,一下子扫倒两个马仔,而右手则攥成拳,“嘭”的一下砸在他正前方另外一个马仔的脸上。

    那个马仔“嗖”的一下倒飞出去两三米远,身体痉挛一般的抽搐两下,之后就彻底没了动静。

    干脆利索的撂翻三个人后,小兽瞪着红通通的眼珠子转头看向唯一的三个马仔。

    仨人同时发出“嗷”的一声尖叫,随即丢下武器,就朝小树林里跑去。

    “让我流血,还想跑!”小兽精神病似的自言自语一句,也迅速拔腿撵进了小树林,不到十秒钟的时候,树林里接连不断的传来几声惨绝人寰的惨呼声,但小兽并没有马上出来。

    瞟了眼倒在地上哀嚎不已的一众马仔,张星宇像个老学究似的双手后背,冲着站在闫诗文旁边的文君努努嘴:“哥们,你还有啥后招没?要是没有的话,咱这场就谢幕吧。”

    文君也扭头朝着小树林的方向注视几秒,慢慢解开自己的西装扣子,拍了拍里面的奶白色衬衫,径直朝我们走了过来:“呵呵,好,那就谢幕吧”

    “来,你过来!”张星宇朝文君勾了勾手指头。

    这时候坐在石椅上的闫诗文突然站起来,紧咬着嘴皮出声:“朗哥,宇哥,你们先等等,我还有事情想问他”

    “闭上嘴!”张星宇表情阴森的怒视闫诗文:“从他们刚刚动手围攻我们,你坐在原地一动没动的那一刻起,你和王朗以前的情分已经走完了,从今开始,你和我们头狼再无关系。”

    闫诗文楞了一下,眼眶里瞬间泛出泪水:“朗哥,我”

    张星宇表情严厉的打断:“我说的还不够明显是吧?那行,我就再讲的明白一点,闫诗文,如果刚刚看到那帮人夹枪带棍的包围我们,你二话不说走到我们身前,不用王朗说任何,我会给你一字一句解释清楚前因后果,甚至帮你男朋友报仇都无所谓,但现在没可能了,你出局了!”

    “胖砸,她毕竟是个小女孩,没经过这样的事情”刘博生稍有不忍的从后面拽了拽张星宇的衣裳。

    “小女孩怎么了?眼瞎还是耳聋?气冲冲的跑去质问王朗,我可以理解她是个性情中人,出门前,我千叮咛万嘱咐,不要接任何人的电话,我可以当做她少不更事,可这回呢?眼睁睁看着我们要被包饺子,这个昨天还口口声声喊你们哥哥的小女孩,竟然无动于衷!”张星宇像是一头发怒的雄狮一般回头朝着刘博生低喝:“如果我没有最后一张底牌,现在趴在地上的跟人解释的,就是我们!”

    听到张星宇的话,我们几个老爷们齐刷刷沉默了,不是张星宇挑理,他刚刚说的基本句句属实。

    对面的闫诗文擦抹一下眼泪,抽泣着弯腰朝我们的方向深鞠一躬:“我我知道了对不起朗哥、对不起生哥,我让你们失望了,一路走来,你们总是想尽办法的哄我笑哄我高兴,我在这种时刻却完全忘记了你们的好,对不起,我错了”

    说罢话,闫诗文再次朝我们鞠了两躬,然后低头朝旁边走去。

    当闫诗文从我们身边走过的时候,张星宇硬邦邦的开腔:“诗文,你辜负了一份真心实意,如果王朗信不过你,根本不会让你对他知根知底,我希望你看在昔日的情分上,马上离开羊城,更不要出现在我们敌对的行列中,如果再有下次,我一定送你早登极乐!”

    闫诗文站在原地沉吟片刻后,小心翼翼的点点脑袋:“等小赵脱离危险,我马上就走,对不起”

    随着一阵淅淅沥沥脚步声的远去,我知道这个曾经满面质朴的女孩,也算彻底跟我们画上了句号,唯一令我觉得遗憾的就是,我食言陆国康了,到现在都没来得及替她做手术,去除掉额头上的疤痢。

    跟我的心情沉重不同,张星宇似乎恢复的特别快,朝着径直站在我们对面的文君笑盈盈的勾了勾手指头:“好嘞,继续聊聊咱们的事儿朋友。”

    “你想怎么聊?”文君抖落两下衬衫,将脸抻到张星宇的面前眨巴眼。

    “啪!”

    张星宇猛地抬起胳膊,猝不及防的给了文君一个大耳雷子后者被扇的往后踉跄两步。

    “你特么脖颈昂那么直溜,是打算跟我比身高啊?”张星宇眯缝眼睛,朝他继续勾了勾手指头邪气十足的笑问:“想起来应该用什么态度跟我们对话没?”

    “呵呵,想起来了。”文君摸了摸左脸上的巴掌印,再次凑到张星宇的面前不过这回脑袋很自然的下垂,做出一副悉听尊便的小受模样。

    张星宇抬起胳膊肘子架在文君的肩膀头上,抽吸两下鼻子道:“这么乖巧,一点都不匹配你的身份啊,心里挺不服的是吧?”

    “马太福音十六章,二十六节里,圣主耶和华说过,人若赚得全世界,赔上自己的生命,有什么益处呢?人还能拿什么换生命呢?”文君说着话,在胸前画了个“十字架”道:“输了就是输了,没什么服不服的,至少我现在表现的乖巧一点,能让自己少受很大皮肉之苦。”

    张星宇盯着文君沉默了半分钟左右,突兀开口:“你还有一张底牌,就是那个刀手吧,准备啥时候把他亮出来呢?”

    “确定我安全以后吧。”文君很是随意的回答:“我只要安全,他会主动自首告诉警方一切均是他个人所为,我替他准备好了动机,如果我今天失联,明早上他也会自首,不过会带着王朗给他酬劳的证据,别问证据从何而来,那是我另外一条保命的底牌。”

    张星宇摇了摇脑袋浅笑:“哥们,你这套说辞,很难给自己保命昂,王朗大不了从今天开始由明转暗,但错过宰掉你的机会,我们下次不定得等到什么时候。”

    “也是,那你觉得这套底牌如何呢?”文君慢悠悠的从兜里掏出手机,戳到一个界面,屏幕中马上出现一组画面,画面中竟然是我们几个人,而且就是此刻。

    “喏,那边有个摄像头,咱今天晚上的所有对话都在我和我大哥的手机里同步直播。”文君笑嘻嘻的指了指不远处的路灯,深呼吸一口道:“今天确实是我大意了,以为二三十号人足够,算了,就当是给自己买份教训吧。”

    十几分钟后,我们一行人挟持文君钻进车里,径直朝天河区方向往回赶,张星宇侧脖看向始终表情自然的文君笑问:“冒昧的问一句,从我们走进公园开始你应该就已经知道了吧,但为什么没再让郭海施以援手呢?”

    “丢人这种事情,少数人知道就可以,搞的满城皆知,我以后还怎么在公司里抬头?”文君舔了舔嘴皮反问:“失败以后,我就知道了,你肯定还有后手,我们的援兵就算速度再快,也快不过你干掉我的子弹”

1675 低端的挑拨离间

    听到文君的话,我瞬时一愣,迷惑的望向张星宇,难不成这家伙还埋着什么我看不到的后手?

    张星宇没事人似的龇牙一笑,猛不丁一拍后脑勺抬起胳膊“啪”的又是一耳光甩在文君的脸上。

    文君直接给打懵逼了,满脸莫名其妙的呢喃:“为什么打我?”

    “都特么怪你个狗篮子絮絮叨叨。”张星宇绷着脸臭骂一句,同时朝着开车的王嘉顺招呼:“嘉顺掉头,我把凶器落公园里了”

    不多会儿,我们再次回到公园,嘉顺和大外甥留在车里看守文君。

    张星宇则领着我和刘博生返回刚刚那个人工湖的旁边。

    此时跟文君手下那帮马仔已经没了踪迹,只剩下地上的斑斑血迹证明十多分钟前这里确实发生过一场刀光剑影。

    看着张星宇不停的东张西望,好像是丢了什么东西。

    “找啥呀?”刘博生好奇的问。

    “那头凶兽,我答应过王莽要把他毫发无损的领回去得,那小子不认识钱,也不记得路,来的时候,是我替他提前付好的车费。”张星宇昂头冲着旁边的小树林里轻啸:“小兽!小兽!”

    就在这时候,小树林里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嚎。

    随着一片“簌簌”的脚步声,小兽骂骂咧咧的从树林里走了出来。

    一边走,他嘴里还不闲的一边嘟囔:“妈的,打伤我脸,回去以后我爸肯定又得骂我,每回跟人打架吃亏,他都骂我”

    “你没事吧,需要去医院缝下针不?”张星宇皱了皱眉头,看向不停拿袖口擦抹额头上血迹的小兽发问:“刚才里面啥声音呐?”

    “缝个屁针,我就是气得慌。”小兽回头又看了眼树林子,翻动白眼哼唧:“我把砍我那小子的手剁了,我爸说过,在哪吃的亏就得在哪再补回来,那小子敢砍我,我就让他这辈子都拎不起刀。”

    说罢话,小兽突然昂起脑袋朝我们“嘿嘿”一笑,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指着额头上的破口问:“你们帮我看看伤口明显不,也不知道过几天会不会长好。”

    “呃”听到他这套理论,不止张星宇懵了,我和刘博生也同时惊的半晌说不出来话。

    很难想象这个满脸挂着傻乎乎笑容的家伙,竟然把剁人手脚说的好像掰折一根书叉子似的轻描淡写。

    “应该没啥大碍吧。”张星宇敷衍的摆摆手道:“走吧,我给你打车先回去,剩下的事儿明天再说。”

    小兽木讷的“哦”了一声,随即像是想起来什么一般,停驻原地,瞪着大眼睛望向张星宇:“等等,你不是答应过,我替你打架,你让那个小玩意儿陪我玩几天的嘛?他什么时候去找我?”

    “什么小玩意儿?”我不解的接茬。

    小兽露出一抹天真无邪的表情,手指张星宇回答:“就昨晚上跟我比比划划那小子啊,他答应过我的。”

    “谢天龙?小玩意儿?”我惊诧的张大嘴。

    “我不管他什么龙啊虎啊的,总之他要是敢骗我,我就把他打成打成”小兽歪着脖颈似乎在思考,想了半晌哼唧:“把他当成赵成虎,对,就是赵成虎,听起来还挺对称的。”

    我一下子好像吃了二斤铁疙瘩似的噎嗓子,不可思议的发问:“你说的赵成虎是不是王者商会的那位?”

    “对呀,他跟小佛是一伙的,小佛是我哥,我还揍过他俩呢。”小兽理所当然的点点脑袋,接着像是发现新大陆一般,回过身子一巴掌拍在我后背上,憨乎乎的笑道:“你也认识他啊?你能找着他不?我也挺喜欢跟他玩的,好久没见小白了,也不知道小白怎么样”

    听着他神神叨叨的嘟囔,我吸了吸鼻子浅笑:“小兽,你是从缅过来的吗?”

    “不是啊,我家是从金三角”小兽摇摇脑袋,脱口而出,话说到一半,他突然像个小孩儿似的捂住嘴:“我姐不让我告诉别人我家在哪,你问这个干嘛?你是不是想对我做坏事?”

    “”我一阵无语,心里暗道,你丫就算给自己双手双脚捆起来,我特么也够呛能整的过你,哪还敢对你存什么坏想法,赶忙挤出一抹笑容道:“我看我长得像坏人嘛,我喊王莽大哥,跟佛爷关系也好着呢,就是好奇的你来历。”

    小兽横着眉头瞟了我一眼,轻哼:“好奇也不告诉你,我姐不让我告诉陌生人,拜拜”

    “那你应该也认识陈姝含吧?”我试探性的又问了一句。

    这回轮上小兽括圆嘴巴:“啊?你还认识那个魔女?”

    “对啊,我们也是好朋友,她现在也在羊城呢。”我挤眉弄眼的吧唧嘴:“要不,你今晚上跟我走呗,回头我安排你俩见面”

    不等我说完,小兽一把薅住张星宇的胳膊催促:“鬼才想跟她见面,小胖砸,赶紧给我打车去,还有你个小残废,不准告诉魔女我在羊城,不然我扭断你脖子。”

    几分钟后,我们几个来到公园门口,张星宇先替小兽拦下一辆出租车,结清楚费用以后,朝着小兽摆摆手道别。

    小兽降下来玻璃,不放心的叮嘱张星宇:“记得赶快让那个叫什么小龙的找我玩去,我都无聊死了。”

    “放心,就这两天哈。”张星宇拍着胸脯保证。

    小兽从裤兜里掏出一枚类似五号电池大小的东西丢给张星宇嘟囔:“哦对了,这个还给你,一点都特么不好玩,”

    “行,下次我给你找点好玩的。”张星宇乐呵呵的点头。

    等出租车驶远以后,张星宇这才长舒一口气:“总算把这祖宗打发走了。”

    “你拿的是啥玩意儿啊?”我指了指小兽刚刚丢给他的东西问。

    “最后一张底牌啊。”张星宇贱嗖嗖的耸耸肩膀,把东西递给我道:“我就是拿这玩意儿给文君吓傻的。”

    我接过一看,竟然是个小孩子玩的那种激光灯,就是一按会亮起个小红点的那种。

    张星宇压低声音解释:“小兽进场之前,我特意叮嘱过他,先拿这玩意儿躲在暗地里朝咱们那个方向晃了两下,没想到还真把文君给咋呼住了,文君八成以为我还安排了狙击手。”

    “我靠,你丫真损。”背着我的刘博生止不住惊呼。

    “嘘。”张星宇比划一个禁声的手势道:“这事儿别让文君知道,就让丫错误的以为咱们手里有玩狙击的高手,往后他不管干啥事都会谨慎三分,人只要谨慎的过头了,就容易出毛病。”

    刘博生舔了舔嘴皮呢喃:“坏种,纯纯的坏种,老子当然诈骗的时候要是碰上你多好啊,保不齐咱俩合伙都能去忽悠李嘉诚。”

    张星宇意味深长的眨巴眼睛:“快拉倒吧,有钱人没几个是傻子,越有钱的越精明,偶尔有在你身上吃亏的,只能说明他们的贪念大过理智。”

    闲扯中,我们回到车里,王嘉顺继续开车朝天河区方向返回。

    一路有惊无险,我们能确定身后肯定有车跟踪着,不过对方并没有做出任何拦截举动,眼见快要抵挡酒店,文君深呼吸两口,朝着张星宇道:“哥们,把我带走,除了想保证你们一路上的安全以外,你们还有所图谋吧?”

    张星宇裹着棒棒糖,理直气壮的承认:“那肯定呗,这一晚上我们舟车劳顿,因为你还撵走一个自己人,总得找点平衡,你说是不?”

    文君脸上没有丝毫意外的表情,咬着嘴皮点头:“不知道,你准备用我勒索我大哥多少钱呢?”

    张星宇摇摇脑袋道:“我们不开价,静等郭海自己上门,他感觉你值多钱,会带多少赎金来,你也正好可以检验一下自己在郭海心中的份量。”

    文君一愣,沉默片刻后苦笑:“你这招挑拨离间玩的真低端,但却让人没法拒绝,因为不论我大哥带多少钱来,我打心里都肯定会觉得少,但凡我产生这种想法,我们之间就必不可免的会有裂痕,不过我确实也好想看看,我在我大哥心里的价值”

1676 野生奥特曼

    有人说天才和疯子只差一线之隔,能被大部分人认可的那一部分被称作天才,反之就是精神病。

    在我看来,张星宇和文君都属于后者,而且还属于其中的翘楚。

    同理,正常人和精神病对待事物的方式永远不会相同,就像我特别不能理解,文君为什么也会赞成张星宇用自己来试验在郭海那里的价值。

    我想有可能是他生出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认命心理,当然更多的还是他想去证明什么。

    回到酒店,文君直接被我们带回了顶层的会议室。

    环视一眼墙角齐叔的灵位,文君眨巴两下眼睛,蠕动喉结:“冒昧的问一句..”

    “知道冒昧就别问,俘虏要有俘虏的觉悟,上一个像你这么没礼貌的,被我绑树上捶了三天。”我不耐烦的打断他。

    “呵呵,好..”文君看了我一眼,笑着随便坐到一张空位上,咳嗽两声道:“忙碌了一晚上,我想吃点东西。”

    我仰嘴一笑:“可以,嘉顺到楼底下的小超市给他买十个鲱鱼罐头,大外甥盯着他,吃不完,掰开嘴给我灌进去。”

    听到我的话,文君“蹭”一下站起来,皱着眉头道:“王先生,我觉得我们可以聊聊..”

    “二十个。”我冲王嘉顺翘起两根手指头。

    文君张了张嘴巴,没再继续多磨叨。

    张星宇倚靠着门槛旁边,朝着王嘉顺和苏伟康努嘴:“伺候文哥吃完饭,你俩就休息去吧。”

    “啊?不用看他啊?”大外甥很是意外的问。

    “不用,我相信文哥足够自觉,而且文哥是个惜命的人,轻易不会拿自己冒险。”张星宇笃定的昂头一笑,意味深长的看向窗外。

    我们窗外正对着的是一栋叫“国美”的三十多层的大厦,此刻夜已深,大厦里只剩下零零星星的几点亮光,坐在椅子上的文君随着张星宇的目光也侧头看向那栋大厦,沉默几秒钟后,朝着张星宇浅笑:“朋友,好算计。”

    张星宇抽回来目光,轻拍自己肥嘟嘟的脸颊摆手:“那你可以赌一下我到底是在算计呢,还是确有安排,祝你用餐愉快,晚安。”

    从会议室里离开,径直来到我办公室,刘博生压低声音问张星宇:“真不让人看住那个文君?”

    “聪明人都有一个通病,疑心重到吓人,越是简单的事情越爱想的复杂,越是模棱两可的感觉越想弄通透。”张星宇拨拉两下自己的头发,乐呵呵的说:“咱们如果设防,那家伙铁定会玩了命的琢磨怎么跑,反之借给他个胆儿,他都不敢瞎动弹,不信的话,你明早上去看看,他今晚上坐在什么位置上,明天肯定还是那个位置。”

    我调侃的问:“如果你俩身份互换呢?”

    “一样。”张星宇毫不犹豫的回应:“我也不敢拿自己的小命赌,对面楼里到底有没有狙击枪在瞄着我,而且我也特想看看,我在你心里究竟是个什么价值。”

    刘博生叹了口气道:“你们这号人活的真累挺。”

    “好像你活的比我轻松多少似的,只要是人,就没有不累的,哦对,死人不在此行列。”张星宇打了个哈欠道:“明早上我要去检查身体,估计一整天不会露面,到时候你自己想招应付郭海吧。”

    我很是意外的扫视他:“卧槽,咋突然转性了啊,主动去检查?要不我陪着你得了。”

    “看到文君,突然又想活着也挺好。”张星宇莫名其妙的捏了捏鼻头道:“对啦,你看我帅么?”

    “帅,帅到掉渣!”我好笑的翘起大拇指:“就是比我还差点。”

    “漂亮,连自己都能骗,相信现在应该没多少人能拿住你了。”张星宇捻动手指头道:“那咱就晚安吧。”

    见他起身,我担忧的问道:“胖砸,你身体真没事吧?”

    “你当初吞完刀片以后,最不想让什么人知道?”张星宇答非所问的眯眼看向我:“家人、兄弟、伴侣,是不是全是你最在意的人?”

    “嗯。”我沉默一下点头。

    “因为你怕他们看到你最不完美的那一面对吧。”张星宇从兜里掏出一支棒棒糖,习惯性的想要拆开糖纸,不知道为啥又停了下来,将棒棒糖放在桌面上,朝我咧嘴一笑:“心里烦闷的时候就来一支,心越苦嘴越甜,人际关系啥的,你比我处理的好,剩下的就是克制好自己。”

    我皱着眉头低喝:“操,我听你的话咋特么跟交代遗言似的,那么瘆得慌呢?你啥意思啊。”

    刘博生打着哈欠岔开话题:“安啦安啦,困得要命,生哥送我一趟呗。”

    “送鸡毛送,咋地?酒店装不下你的臭屁股呗。”我白了他一眼。

    “没安全感,而且我也不想起早,让生哥送我到医院最近的宾馆最划算。”张星宇拨浪鼓似的摇头,朝着刘博生挤眉弄眼:“走吧我生哥,再辛苦一趟。”

    刘博生拍着大腿站起来嘟囔:“诶,我尼玛天生就是个打杂命,晚上给小朗子当坐骑,这会儿又给你当司机。”

    眼见两人快要走出办公室,我忙不迭问道:“对啦,多少钱可以让郭海赎回去文君?”

    “无所谓。”张星宇豁嘴一笑:“一块钱可以,一千亿也没问题,只要郭海是拿钱来赎文君的,咱的目的就达到了,文君那类人走到哪都不会差钱,在他心目中自己肯定是无价的,如果郭海脑不残,肯定会拿出咱现在最需要的东西过来交换,退一步讲,假设郭海真拿钱来了,你照单全收,完事时不时给文君打个小骚扰、发条暧昧短信啥的,祸乱一下他们的军心。”

    “问题是咱现在最需要啥?”刘博生迷瞪的反问。

    “嘿嘿..”张星宇高深莫测的一笑,摆摆手道:“好梦,裤衩王。”

    随着走廊里脚步声的渐渐远去,我扶着墙壁慢慢移动到刚刚张星宇坐着的位置,抓起他留下的那支棒棒糖,好笑的摇摇脑袋自言自语:“六十岁的智商,十六岁的情...”

    说着话,我突然发现桌面上居然有好多发茬子,想起来刚刚张星宇不停的扒拉头皮,心里暗道难不成这家伙现在脱发这么严重?

    “咣!”

    房间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暴力推开,王嘉顺脸色苍白的捏着鼻子跑进来:“哥呀,你刚才交代我买的鲱鱼罐头到底是个啥玩意儿,咋特娘的比屎味还难闻。”

    “你吃啦?”我抬头问他。

    “哪还有勇气吃呀,闻着味我就吐了。”王嘉顺轻拍自己胸脯嘟囔:“我特么宁愿被人剁两刀,也绝对不吃那东西。”

    看到他的表现,我好笑的又问:“那个文君吃没?”

    王嘉顺蹲到痰盂跟前,抠着嗓子眼干呕:“他也不吃,我和大外甥掰开他的嘴往里灌,这会儿搁会议室吐的哪哪都是,刚才保安还跑上来问咱是不是炖榴莲呢。”

    “给他把二十盒罐头全塞嘴里,完事你俩睡觉去吧。”我摆摆手道:“睡觉前你给大飞去个电话,问问他,东莞那边的事情解决的咋样啦,磊哥这次玩了命的帮咱,咱必须得做出回报。”

    “行。”王嘉顺气虚的扶墙离去。

    瞅着桌上的发茬,我再次小声嘀咕:“小胖砸这个熊玩意儿,到底是咋了,这两天神神叨叨的。”

    “王朗!”

    二分钟不到,房间门再次被人暴力推开,谢天龙怒气冲冲的闯进来:“你特么什么意思?”

    “什么我就什么意思了?今天的人都是特么吞火药了还是咋地,一个个推门时候不知道轻点?”我心疼的瞟了眼被谢天龙一拳捣出来一个大窟窿的门板,随即又仰头看向他。

    这一看不要紧,瞬间给我吓了一大蹦。

    谢天龙身上的白衬衫脏兮兮的一大片,袖子口也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给撕的一缕一缕的,最吓人的是他的左眼窝黑青一片,明显是被人给揍了。

    可关键以谢天龙的身手,能揍得他,整个羊城估计都屈指可数。

    我咽了口唾沫问他:“龙哥,你咋啦?”

    谢天龙呼哧带喘的爆粗口:“装什么装,半个小时前我正趴出租车里打盹呢,昨晚上跟我交过手的那个神经病突然找到我,二话不说上来就抡拳头,草特爹得,知道我开哪台出租车的就你、刘博生和张星宇!”

    我干咳两声问:“结果..结果你被他揍了?”

    谢天龙顿了顿,脸颊骤然泛红,气短的辩解:“不是被揍,我们是交手,虽然我吃亏了,但他也没占到便宜。”

    瞅丫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我好笑的吧唧嘴:“既然他没占着便宜,你为啥还发那么大火?”

    “我..”谢天龙被我怼的哑口无言,恨恨的厉喝:“我不乐意跟傻子一般见识,还有我告诉你,他说明天还会来找我,如果他还来,老子就马上走人。”

    我大大咧咧的摆手:“随便你喽,想去哪我帮你买票。”

    谢天龙再次急眼,喷着唾沫星子骂咧:“王朗,你不是听不懂人话啊,我不想跟他打,也没必要跟他打,他特么就跟个野生奥特曼似的,既不会累,也不知道疼,问题脑子还有病...”

1677 胖砸出事了

    瞅着谢天龙那张因为焦躁而变得急赤白脸的脸蛋,我顿时间有点忍俊不禁,认识这么久来,我还是头一回在他身上找到同龄人的感觉。

    一直以来,这家伙都像是块万年不化的寒冰似的冷峻,既没见过他大笑,也没见过他愤怒,整天就跟个没有表情的面瘫似的,显然今天晚上小兽是刺激到了他吃顿的表情神经。

    见我捧着下巴颏一语不发,谢天龙皱着眉头,提高语调:“王朗,你跟你说话,你听着没?”

    我木讷的点点脑袋:“听见了啊,你不说你想走嘛,去哪呀,我马上叫阿生给你订票,泰国新加坡印度尼西亚?”

    “靠!”谢天龙脸色肌肉乱颤,恨恨的爆了句粗口:“仇没报完之前,老子不会走,还有我警告你,转告那个神经病,他要是再骚扰我,我就..”

    我轻飘飘的接茬:“你就宰了他呗,没事儿,不用给我面子。”

    透过今晚上谢天龙气急败坏的模样,我算是彻底看明白了,这位自持天下无敌的“前伞兵同志”怕是吃了不小的暗亏,无奈的是他,可能还干不过人家。

    谢天龙被我噎的半晌没说出来一句话,涨红着脸颊憋出一口恶气:“行,你狠!”

    见他摔门要走,我乐呵呵的轻喊一嗓子:“龙哥,你说你咋老分不清敌我关系呢,揍你的是他,跟我一毛钱关系,我又指挥不动人家,人家也不会听我的,我分析这事儿呀,估计就是他看你不爽。”

    “嗯?”谢天龙迷瞪的扭头望向我。

    见他对我的话题产生兴趣,我立时间发挥起自己编瞎话的天赋:“你自己回想一下,昨晚上你俩干仗,是不是你偷摸占着人家啥便宜了?不然他能对你不依不饶嘛?”

    “昨晚..”谢天龙挪揄的呢喃:“不可能啊,昨晚上..我俩打的旗鼓相当,准确的说,他还稳压我一头,要吃亏也是我吃亏,我就走的时候骂了句脏话。”

    “你看看,问题肯定就出现在这儿。”我捻动手指头,做出一副大明白的样子道:“那小子估计是特么忌讳别人骂娘,所以才会对你不依不饶,不如这样,等明天有时间里,你可以去王莽那边溜达一圈,他住王莽那里,以我和王莽的关系,咱都不是外人,说和说和,矛盾就解决了。”

    谢天龙的牛脾气立时间泛起,吊着眉头低喝:“你让我给他认错?”

    我舔了舔嘴皮,和事佬似的劝阻:“不是认错,就是互相认识一下,我知道你肯定不鸟他,但总被这么个跟屁虫似的玩意儿纠缠,你也没办法好好的调理身体不是?身体调理不好,将来咱们跟郭海开战,你还咋手刃仇敌?”

    谢天龙沉默几秒钟后,将信将疑的点头:“也是,行,明天我找找他去。”

    “对呗,冤家宜解不宜结。”我眨巴两下眼睛,贼兮兮的笑道:“对了龙哥,你多久没被人这么胖揍过了?”

    “一两年了吧,除了刚入伍新兵营那阵子,后来我基本上都处于整个连队的尖刀兵。”谢天龙回忆一下后,侧脖问我:“王朗,那小子是什么来路?我看他的攻击套路根本不像职业学过的,又跟街头混子打架不太一样,完全就是仗着力量和爆发力在跟人交手,可反应速度又比普通人快了不知道多少倍。”

    “谁知道呢,可能是天赋异禀呗。”我敷衍的摆摆手:“不早了龙哥,早点歇着吧,明天早点过去,太晚的话,保不齐王莽又带着那家伙去干嘛了,白天没把事儿谈清楚,晚上他又得跑出来骚扰你。”

    谢天龙重重点头,竭力挤出一抹笑容道:“嗯,谢谢啊。”

    “客气啥呀,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大大咧咧的摆手,冲着他半真半假的努嘴:“龙哥,多笑笑,生活也许没你想象中那么灰暗,你说你长得那么精神,整天阴着个脸,多糟践父母赐给的尊荣。”

    “嗯。”谢天龙抿嘴应了一声。

    “龙哥,你岁数比我大,懂得可能也比我多,但人情礼往上面真的差点意思,你别嫌老弟说话难听,生老病死本就是谁也没办法改变的轮回,伯父伯母的去世,确实让你大受打击,可人不能总活在自己的脑回路里不是?”我从抽屉里翻出一包烟,递给他道:“如果你爸妈在天有灵,我相信他们也不希望看到你这样,真的。”

    听到我提及自己的父母,谢天龙原本还挂着一丢丢笑容的脸颊,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冷漠,咬着牙豁子发出“吱嘎吱嘎”的作响。

    我知道这家伙的心结已久,绝对不可能因为我几句话就轻易解开,所以适合而止的岔开话题:“不喜欢住在酒店里,回头我让阿生给你拿点钱,从附近租间房子吧,铁打的身体也扛不住天天搁车里吃车里喝,而且家里现在内鬼的事情基本解决了,你也不需要再从门口装出租车司机。”

    “我知道了。”谢天龙表情僵硬的点点脑袋,接着头也不回的走出办公室。

    “唉..”我摇着脑袋叹了口气。

    之所以支走谢天龙,是因为张星宇猜测郭海明天应该会亲自出现赎走文君,假如谢天龙看到的话,我担心这哥们抑制不住自己情绪,一刀给郭海“咔嚓”掉。

    郭海挂掉事小,关键他没了以后产生的影响太大,尤其是见识过那个文君的智商,我现在特害怕他坐上第一把交椅,今晚上他和张星宇的交锋只是小范围的,狗日的并没有动用天娱集团庞大的势力和人脉圈,倘若让他当上天娱集团的头儿,那我们真得卷铺盖滚蛋了。

    而且,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郭海口中虎口夺食,拿下增城区的项目,现在要是出点什么差池,等于白白为他人天做嫁衣。

    随着夜色的渐浓,街道上穿梭不息的车流也慢慢趋于平静。

    我伏在办公桌前开始一点一点梳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猛不丁想到那个生猛的不像话的“小兽”,我又紧跟着联想起陈姝含和果敢老街上的佛爷,随即拿起笔和纸,“唰唰”在纸上写下几个他们仨的名字。

    “兽管佛爷叫哥,大含含是佛爷的妹妹,也就是说他们仨之间就算不是亲兄妹也肯定有着很直系的亲属关系。”我咬着鼻头,自言自语的嘟囔:“佛爷那条线我八成是靠不住,小兽和王勉关系不清不楚,我跟大含含算是哥们,能不能通过大含含把小兽拉到我的队伍里呢?”

    见识过小兽爆棚的战斗力后,我愈发感觉我们这帮人里属实欠缺一个高端的战斗力,假设我们这边有这样一个狠茬子坐镇,丧鬼下回再想跑出来嘚瑟,自己都得掂量掂量够不够段位。

    “咣当!”

    就在这时候,房门再一次被人暴力的撞开,门板在刚刚被谢天龙怼了一个大拳头的基础上直接掉下来半截子,刘博生气喘吁吁的跑进来,朝着我连摆手带招呼:“出..出事了。”

    “你媳妇要改嫁?”我眯缝起眼睛打趣。

    “滚犊子。”刘博生烦躁的骂了我一句:“你知道小胖砸让我把他送到哪了吗?机场!你师父林昆在机场等着他呢。”

    我顿时间收起来玩闹的心思,表情认真的问:“他和..和我师父?他俩咋碰到一起了?”

    “不知道啊,咱也没敢问,反正我瞅俩人的表情都挺严肃的,林昆好像还训斥了小胖砸几句什么,看他们机票应该是飞上海的。”刘博生拨浪鼓似的摇摇脑袋,又从兜里掏出一部手机递给我道:“小胖砸临走前,让我把手机给你,说是视频里有你想知道的所有,要不你给你师父去个电话问问吧...”

1678 承诺!

    我忙不迭按亮手机屏幕,找到视频的选框里,里面只有一条二十多分钟的短视频。

    点开视频,小胖子一张肥呼呼的大脸瞬间出现在屏幕中。

    他窸窸窣窣的对着屏幕摆弄好一会儿后,才后退两步坐在一张长椅上,看背景应该是在医院的走廊。

    可能是觉得不太好意思,坐好以后,张星宇的脸颊有些泛红,他从兜里掏出一支棒棒糖,熟练的剥开包装纸,含在口中后,才朝着镜头摆摆手:“嗨裤衩王,头一回用这种方式跟你聊天,是不是觉得我挺low的啊?”

    “是特么挺low得。”我忍不住小声呢喃。

    “当你看到这段视频的时候,说明我已经做好了思想斗争,准备跟你便宜师父去手术了,心放宽,听我慢慢说。”张星宇裹着棒棒糖,叹口气道:“你不是一直问我有啥病嘛,说实话我也不太明白,应该是心肺的事儿吧,反正从小我就听孤儿院的阿姨说,就是因为我这个病,我亲生父母才把我抛弃的,还好老天爷垂怜,让我又多活了这么多年。”

    说着话,他又换了个坐姿,低垂着脑袋继续唏嘘:“小时候没收入,孤儿院条件又有限,每次发病,我都会疼的哇哇大哭,园里的阿姨就会给我一块糖鼓励我,久而久之,我就养成了只要一疼,就拿一颗糖来,并不是因为糖能帮我什么,只是会让我心理上舒服很多。”

    听到他再次讲起自己的“身世”,我没来由的一阵心疼。

    “可能你也发现了,最近我吃糖的频率变得越来越高,因为我痛苦的频率也在不停加快,随之我的体重也在与日俱增,人胖了,乱七八糟的毛病就出来了。”张星宇抬起头,眼圈有点泛红:“不骗你,我小时候其实挺帅的。”

    听着他这些话,我的眼眶突兀酸楚,原来这家伙每次嘴里叼着糖,喋喋不休跟我们聊天的时候,都是在强忍着痛苦,难怪他说话总喜欢大喘气。

    “说实话裤衩王,刚认识你那会儿,我想活,所以我接近你,希望借助林昆的手给自己创造一个活下去的契机,不过那会儿的想活,只是希望有一个更大的平台继续胡作非为。”张星宇长舒一口气道:“可到了山城以后,我想死,因为犯病时候的痛苦,太让人崩溃了,尤其是这段时间,我不止一次想过死。”

    尽管知道视频是他提前录下来的,可我还是忍不住骂咧:“说特么什么傻话呢!”

    “刚听说你吞刀片那会儿,我其实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张星宇吐掉嘴里的糖棍,揉搓两下脸庞继续望着镜头道:“我活了这么多年,不知道自己具体哪天过生日,也不知道将来谁会记得我忌日,没有要好的朋友,更没有贴心贴肺的兄弟,可当我亲眼看到你时候,我心开始难受了,头一次意识到,这段时间,你这个就会耍嘴皮子的混蛋竟然真变成我生活的一部分,看你没有知觉的躺在病床上,我甚至开始计划怎么样怂恿你手下这帮人去跟天娱集团鱼死网破,还好,你挺过来了。”

    我咬着嘴皮,强忍着眼眶里打转的泪水呢喃:“妈的,你狗日的不是早就说拿我当兄弟了吗?”

    张星宇再次掏出一支棒棒糖叼在嘴里,抿着嘴角道:“当那个文君利用一个小毛贼摆了你一道以后,我发现自己可能遇上对手了,我头一次想活,想要跟他好好斗一场,也头一次想帮着你们扫平天娱,因为我知道,我如果倒下了,头狼家一时半会儿可能不会再出现能玩的过文君的人,所以..所以我发自肺腑的想活。”

    “活着,咱都好好活着!”我攥紧拳头呢喃。

    “你刚刚让阿生拽我去检查,当时我第一个感觉就是想逃,既害怕又感动的逃,我害怕从医生口中听到我生命的倒计时,感动这么多年终于出现一伙人真心实意的在意我的身体。”张星宇深呼吸一口气,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镜头前面轻声道:“我身后是医院的太平间,我刚刚在这里呆了十几分钟,感受了一下这里阴森刺骨的寒意,然后我问自己,愿意不久后来到这里吗?”

    “愿意个**!”

    “愿意个得儿!”

    我和旁边的刘博生异口同声的开腔。

    “我特么不愿意!”画面中张星宇昂头低吼:“我特么害怕我不在了,你们这帮傻篮子被人欺负的遍体鳞伤,我更害怕人没有下辈子,害怕下辈子再难遇上你们这群只会口花花的..兄弟!”

    “好了,不录啦,反正就是告诉你一声,老子跟你师父走了,去上海看病,他说他认识一个嘎嘎牛逼,不需要手术台都能给人换心脏的医生。”

    张星宇端起手机,大脸贴在屏幕上,轻声念叨:“我给你几条建议,明晚上没意外的话,我应该能把那个文君整跪下,到时候郭海肯定会来赎他,给钱咱收钱,给地咱收地,但咱最需要的是关系,就看郭海那个逼养的怎么铺路了,第二小兽是个牛逼的即战力,一定要厚着脸皮给他拿下,再有就是王莽,王莽和你前妻王影绝对有关系,我专程回崇市打听过,你就放放心心拿王莽当成爸爸使唤吧,当然我个人建议,希望你和王影有个完美结局。”

    “呼..叨逼叨这么久,嘴巴有点干。”张星宇露出自己那抹标准的贱笑模样摆摆手:“林昆说过手术成功率只有百分之二十,这次道别,就两种可能,要么老子平安归来,陪你一起歃血羊城,要么老子驾鹤西去,佑我头狼万事昌隆!”

    视频到这里就结束了,镜头的最后一幕,我看到张星宇抻手擦抹眼泪。

    “这个狗日的,犯病疼就说出来啊,啥也不吭..”刘博生抽搐两下鼻子,侧头看向窗外嘟囔:“麻痹的,真是年纪大了,现在看点啥眼里都容易进砖头,你赶紧给你师父去个电话,问问具体啥情况。”

    “他拍这段视频的目的就是不希望我过问。”我摆摆手叹息:“别看那家伙平常龌龌龊龊,实际上比谁都骄傲,他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他最难看的一幕,那咱就装个聋哑人。”

    “唉..”刘博生仰着脑袋,声音沙哑的呢喃:“小朗子,有时候我觉得你丫就是个演员,给谁都假惺惺的,只交面不交心,有时候又觉得你比24k还特么真,甭管谁遇难,你都第一次往前蹿,话说今晚上诗文的事儿伤到你了吧?”

    我拨浪鼓似的晃头否认:“没有,就是觉得心里空落落的,诗文其实也没啥错,至少她没有帮着对方干咱们不是?”

    刘博生一把搂住我肩膀笑骂:“你快拉倒吧,别以为我没看到诗文冲你鞠躬的时候,我特么抹眼泪了。”

    “我特么那是擤鼻涕。”我撇嘴哼唧。

    “该说不说哈,小胖砸拿头狼当成家了。”刘博生挎着我的肩膀轻喃:“打今儿开始,我也拿这块当家了,咱这脑子虽然没小胖砸那么钛合金,但好歹也算行内数得着的诈骗高手,他不在这段时间,酒店这块我给你兜起来,就一句话,我在,酒店在,我亡,酒店仍旧在。”

    我拧着眉头纠正:“别特么给我扯犊子,酒店是死物,在不在都无所谓,但咱必须都得活着,不光活着,而且还得好好的活着。”

    刘博生乐呵呵的吧唧嘴:“不,这是哥给你的承诺,头狼想要崛起,那必定是需要踩着一路血迹,不可能咱们总占上风,也不可能受损的永远是对方,不过哥有个条件,我走那天,咱家所有人不准哭,必须给我笑,而且还得放嗨曲,dj版的那种...”

1679 盘盘江湖道

    没等他说完,我直接火急火燎的打断:“你马勒哔,好像有病似的,大半夜老跟我念叨什么生啊死啊的,咋地,你是感受到天宫对你的召唤了?迫不及待要羽化升仙呐?”

    刘博生嘴角上翘微笑:“不是,你不懂..一个组织想要崛起,必定是带着腥风血雨,头脑可以占领先机,但取代不了人类本质的弱肉强食。”

    “咋地,不唠玄幻又改成动物世界了?”我斜楞眼睛再次打断:“你要能好好聊天咱俩就磨叨一会儿,不会聊天就麻溜滚蛋,就这点口条子,还尼玛当过国际诈骗,真特么替给你写新闻的记者寒碜。”

    “行行行,不说啦,我睡觉,你也赶紧歇着吧。”刘博生赶忙朝我摆摆手道:“待会记得把小胖砸的视频给我发一份,今夜我要枕着泪水入眠。”

    我口无遮拦的骂咧:“滚蛋吧,傻狗!”

    “晚安,裤衩王。”刘博生夹着裤裆,朝我猥琐无比的挥挥小手:“有空跟我讲讲,你和裤衩那些事儿哦..”

    “哗!”

    我抓起桌上一本大厚书直接朝他砸了出去。

    也就是这货跑的溜,要不指定给他歇个脑震荡。

    屋里再次恢复平静,我拿起手机,又仔细看了眼张星宇的那段视频,随即扶着墙,一瘸一拐的将手机锁进了墙角的保险箱里。

    向来不敬神佛的我,头一次对着夜空许愿,祈福这家伙能够转危为喜。

    都说人的命天注定,我其实也一直都挺信天由命,但这次我真希望小胖子可以逆天改命,他这辈子太苦了,残缺的童年让他的性格产生了畸形,成年以后又身不由己的活在一场又一场的尔虞我诈中,好不容易熬着觉得有点活头,病情却愈发加重。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被一阵嘈杂的敲门声吵醒。

    刚一打开门,我就被一股子腥臭味呛得脑骨子一阵“嗡嗡”。

    而王嘉顺和苏伟康两个虎犊子更是打扮异常另类的朝我直吐舌头。

    王嘉顺脑袋上扣顶保安的大盖帽,脸上直接绕了一圈女士的黑丝袜,而苏伟康更特么夸张,直接给鼻孔里塞了两颗小葱,猛地一瞅,还以为《西游记》里的霸波尔奔穿越了呢。

    “操,谁搁房间里煮屎了?”我张嘴就骂,话没骂完,那股令人窒息的恶臭直接灌进我嘴里,呛得我忍不住扶墙一阵干呕。

    “朗舅,狗命要紧,咱进屋说话吧。”苏伟康和王嘉顺默契度十足的分别夹着我的两条胳膊搀进房内,随即重重将屋门给合上,王嘉顺这才拽掉蒙在鼻子的女士丝袜呼哧带喘的嘀咕:“哥,你也闻见了吧?咱这楼里属实没法呆了,全是被你昨晚上让我卖的那二十盒鲱鱼罐头给闹的。”

    “威力那么大吗?”我有点不可置信。

    苏伟康鼻孔里盯着两颗小葱,瓮声瓮气的嘟囔:“二十盒大号的鲱鱼罐头,基本赶上生化危机了,朗舅,不行咱报警吧。”

    “报你爹篮子,警察来了,第一个给你铐起来,赶紧让酒店经理联系清洁公司的,务必今天把楼里的味道去掉。”我没好气的抬手掴了他后脑勺一巴掌,顺手从他鼻孔里拽出来两根小葱插进我自己鼻子里,随即摆摆手道:“走走走,出门吃点早饭去。”

    十几分钟后,我们总算“逃”出酒店,我又给刘博生去了个电话,叮嘱他今天必须把酒店的臭味都驱除。

    随便找了家早餐摊,我屁股刚一坐下,兜里的手机就“嗡嗡”震动起来,看了眼是郭海的号码,我很随意的放到旁边,接没挂也没接,任由手机在桌上颤动跳跃。

    苏伟康抻着脖颈问我:“咋不接啊朗舅?接起来我骂狗日两句,过过嘴瘾。”

    “骂人都没意思,待会扇他多带劲儿。”我阴损的坏笑两声,朝着早餐铺老板招呼:“两笼大包,一碗白粥,你俩吃啥自己要,去旁边那张桌上去,身上臭烘烘的,影响我食欲。”

    王嘉顺好意提醒我:“哥,你的肠胃只能喝粥。”

    “呃..”我愣了一下,随即撇嘴:“老子拿起来闻闻不行嘛,事儿妈!”

    从受伤到现在,我肠道里所有的食物全是稀的,一点不夸张,我现在真到了看见肉就忍不住淌口水的地步。

    不多会儿,早餐端上来,我抓起一个软乎乎的肉包,使劲嗅了一口,然后又舀了一勺无味的白粥送进口中,就跟吞药似的用力咽了下去。

    手机仍旧“嗡嗡..”的响个不停,看来郭海这个老**灯儿确实有点按耐不住了。

    “对啦,那个谁呢?文君咋样啦?”又喝了两口粥后,我扭头问坐在旁边的哥俩:“死没死?”

    王嘉顺摇摇脑袋:“没有,那家伙生命力真心顽强,昨晚上干了二十盒鲱鱼罐头,就随随便便吐了几口绿水,愣是啥事没有,刚刚我俩去看他的时候,狗日的还挺悠闲的坐在椅子上玩手机。”

    “生命的渴望大过一切。”我笑盈盈的插诨打科:“跟人家多学学,往后要是被抓了,别动不动就寻死觅活的,好死不如赖活着,只要活着,就有翻盘再来的希望。”

    说着话,我猛不丁想起来张星宇,抬手轻甩自己一巴掌嘀咕:“麻痹的,肯定是受小胖砸影响,大清早就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是啊,只要活着才有翻盘的希望,王老弟岁数不大,感悟挺深,难怪会连连大败我天娱集团。”

    就在这时候,我脑后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我微微一顿,但是并没有回头,继续扒拉着面前索然无味的白粥,虽然我和郭海没处过几次,但丫那一口呱噪的嗓音绝对记忆犹新。

    “干什么!”

    “有啥话,两米之外说!”

    脑后瞬间传来王嘉顺和苏伟康的呵斥声。

    “懂点事儿,郭总好歹是羊城数一数二的大老板,你让人站着说显得咱好像都没规矩似的,郭总请..身体有伤,我就不亲自起身招待了。”我仍旧没有回头,冲着面前的空气年代。

    不多会儿,一身灰色西装的郭海和我相对而坐,他叼着一根烟卷好像相面似的静静瞅着我,我则全然不在意他的眼神,继续我行我素的大口扒拉着碗里的白粥。

    沉寂了大概能有五分多钟,郭海忍不住率先开口:“老弟啊,我手下的文君昨晚上叨烦你招待,你看要是方便的话,能不能让我今天把他接走?”

    “没问题,不过伙食费和住宿费挺贵的,老哥也知道,我最近手头不宽裕,况且我也没有替敌人买单的习惯。”我端起碗和勺,扬脖“扒拉扒拉”将紧剩一点的粥倒进口中,扭头朝着老板挥挥胳膊招呼:“再来一碗,就着郭老哥的话吃饭,就是香,老哥要吃点啥不?我请?”

    “不敢吃,也吃不起。”郭海哈哈一笑,像老朋友似的跟我打趣。

    “老哥,你眼上是啥东西啊?”我放下碗勺,抻手指向他的左边眼角。

    “呃?什么?”郭海下意识的摸了摸。

    在他抬起胳膊的一刹那,我抡圆胳膊就是一巴掌“啪”的抽在他脸上。

    郭海被我打的一下子从小板凳上跌倒,我身后突然传来几声咆哮。

    “草泥马王朗,你要干什么!”

    “海哥,你没事吧!”

    与此同时,王嘉顺和苏伟康也齐声咒骂。

    “麻痹的,骂谁呢?往后两米远,听没听见!”

    “没事,稍安勿躁。”郭海趔趄的爬起来,重新坐回小板凳上,朝着我脑后挥挥手。

    我把玩着手里的小勺轻笑:“海哥,今天咱们不论是非,就盘盘江湖道,唠唠社会嗑,你看咋样..”

1680 江湖风止霸气休

    “行啊,老弟想怎么盘,我都接着。”

    挨了我一耳刮子的郭海,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幻,反倒很淡定的点点脑袋。

    真是病来如山倒、伤去如抽丝。

    自打受伤以后,不管是体力还是精神,我感觉自己都跟个日暮西山的老头儿似的,譬如刚才扇郭海那一耳光,听声音好像挺清脆,实际上他根本没多疼,反倒是我手心被震的发麻。

    瞟了眼坐在我对面的郭海,我仿佛成了只娇弱的病猫,甩了甩软软地手掌,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哼唧道:“嘶..有点疼。”

    很快,早餐摊老板小心翼翼的将一碗新的白粥端到我面前,我抓起勺子,像饿死鬼似的狼吞虎咽,对面的郭海眯眼看了看我,将手指间的烟卷掐灭后,又重新点上一支。

    见我半晌不吱声,郭海吐了口烟雾,低声道:“老弟,现在你今非昔比,增城区大败我一场,羊城内又有叶家、王莽照拂,算起来咱们也算势均力敌,说实话我现在处境确实不太想和头狼继续交恶,而且昨晚上文君的举动..”

    我像是没听见他说话一般,扭头朝着早餐摊老板吆喝:“能不能给我加点糖。”

    这种占据优势的机会对我来说并不多,如果不是我手里拿捏着文君,相信单凭刚刚那一嘴巴子,就足以让天娱集团跟我们开战,所以趁着能装逼,我得玩了命的把过去逼全装完。

    不过从另外一个角度也看得出来,文君对于郭海的重要性。

    等老板给我加了一勺糖后,我才像是反应迟钝一般,抬头看了眼郭海浅笑:“郭老哥,你刚才说哪了?”

    郭海脸上的横肉抽动两下,瞳孔也陡然睁圆,沉默片刻后,他收起那副恼火的模样,鼓着腮帮子吹口气道:“老弟,我在越秀区那边有块地,毗邻商业区,挺适合你们做酒店的。”

    我拿小勺轻轻搅拌着面前的白粥,吸了吸微笑:“算是文君的赎金吗?”

    “不,只是咱们两家从此以后交好的一个证明。”郭海咳嗽两声,将烟蒂踩灭,深呼吸一口气道:“另外我..我一个在市里任职的好朋友,和老弟你神交已久,很希望通过我介绍你们认识。”

    我笑嘻嘻的翘起大拇指讽刺:“海哥真是仁义啊,为了一个弟弟,把自己的关系网都给我铺出来了,同样是弟弟,我特好奇海哥当初为啥对郑清树为啥就不闻不问的,甚至不惜大下杀手呢?”

    郭海沉默半晌,揪着眉头反问我:“老弟,何必戳人心肺呢?就比如你对钱龙的态度会和李新元一样吗?”

    “也对。”我点点脑袋,说着话,猛不丁将小勺“咣当”一声丢进粥碗里,惬意的打了个饱嗝,然后抓起餐巾纸很随意的抹了一把嘴角,笑呵呵直起腰杆:“吃饱了,咱谈正事吧。”

    郭海的脸色也立时间变得严肃起来:“老弟有什么要求尽管提,郭某能做到的绝对不会含糊。”

    “海哥,这江湖上的事儿呢,您肯定比我懂行。”我捻动着手指头微笑:“你我两家其实没有谁对谁错,只有拳头大小的差别,我这话没毛病吧?”

    郭海楞了一下,点点脑袋:“嗯,不错。”

    “我为了讨生活来到羊城,不管是误会纷争,还是后期的乱战殴斗,都属于我践踏你天娱的威名在先,这事儿我肯定不占理,所以你揍我的时候,尽管我心里很不服,但必须得挺着,这就是江湖的规则。”我面无表情的继续道:“可后期你为了给我整趴下,先联系辉煌公司,再招呼警察逮我,这事儿是不是干的有点损篮子了?”

    “嗯。”郭海机械一般点点脑袋:“所以我为此也付出了沉重代价,王者商会锁住我在海外和辉煌公司的支援,叶家、王莽,包括不起眼的张小可和不知道从哪蹦出来的段磊跟你里应外合的打了我个措手不及,天娱集团不光丢掉了增城区的改造工程,我本人更是在羊城上流圈子出尽洋相。”

    如果不是郭海亲口承认,我还真不知道这次王者商会竟然默默帮我们做出这么大的资助。

    “这就是你的命。”我指着他的面颊提高调门:“同理,这把如果我赌输了,王者商会的人情还不上,叶家、王莽包括我磊哥的付出全都打水漂,我可能还要面临张小可家族的追杀,这也是我的命。”

    郭海眼角泛红,吞了口唾沫点头:“你说得对。”

    “这局咱可以算成扯平了,你不守规矩,我同样破坏了规则。”我昂起脑袋道:“可特么明明就完事啦,你又让文君蹿出来祸害我,得亏哥们命硬,不然买凶杀警这么大一顶帽子扣下来,足够将我彻底压死,所以你说,我刚才扇你那一巴掌委屈不?”

    郭海的两腿气得直打哆嗦,沉吟半晌后,咬着嘴皮很屈辱的点头:“不委屈。”

    “还是我开场前的那句话,今天咱不论对错,只唠社会。”我甩了甩手臂,朝着他眨巴眼道:“社会比拼,我又险胜一局,这把我要你给我摆酒席,端杯道歉,记得我上次裸着身子找你赔不是那回吗?今天下午还是那桌人,一个不能差,给我约到我酒店隔壁的饭庄。”

    郭海嘴唇蠕动了半天,最后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好”字。

    “你那块地呢,我就不要了,折合成人民币给我送过来,至于你的关系呢,我也不沾你便宜,朋友还是手把手的交往出来的最牢靠。”我扶着小桌站起来,拍了拍郭海的肩头沉笑:“你应该认识何佳炜吧?”

    “认识。”郭海毫不犹豫的点头。

    “上道。”我笑嘻嘻的翘起大拇指,接着道:“今晚上吃饭,我要见到他,好了,该唠的都唠透了,希望今天过后,咱们两家能够互不干涉,也祝郭总的天娱集团能够蒸蒸日上,早日走出阴霾。”

    郭海仰头看向我:“王朗..”

    “我知道你想说啥。”我打断他的话,清了清嗓子道:“今天咱俩聊的是江湖,如果下回我栽到郭总的手里,希望郭总也本本分分的跟我谈社会,规则这玩意儿有比没有强。”

    我回过身子,看了眼正跟王嘉顺、苏伟康对峙的几个天娱集团的马仔,摇了摇脑袋装腔作势道:“这种阵容,不需要我龙哥现身,郭总还是得加强自己保镖团队的实力啊。”

    郭海的声音从我脑后飘起:“王朗,人不会一直得势,以前我也像你现在似的不信,现在我信了,不论你信不信,天娱集团不想再和头狼发生任何无谓的冲突,并不是我怕了,是我老了。”

    说到后面几个字的时候,我竟然从郭海的口中听出来些许的真诚。

    “海哥。”我回过身子注视他:“江湖风止霸气休,人在旗未倒,或许是你现在最好的结局,我不敢夸海口说自己一定能吃下天娱,但我想崛起,你就是挡在我面前的拦路虎,这把事情结束,说不定我们会在别的事情上又继续,既然承认老了,那就让让位吧,不管你信不信,这些也是我的肺腑之言。”

    “说什么你!”

    “王朗,你太特么狂了吧..”

    郭海没有作声,反倒是他的几个马仔气冲冲的指着我吆喝骂咧起来。

    王嘉顺一把掐住一把马仔的衣领低吼:“你特么是嘴上挂篮子了还是脑袋顶犄角了,我们狂还得提前跟你打个申请呗!”

    “好了嘉顺,打嘴炮没意思。”我冲着王嘉顺摆摆手,扭脖朝郭海摆摆手:“晚上见吧,海哥!”

    几分钟后,我们回到酒店,大厅里、楼道里,几个脑袋上套着防毒面具,打扮的非常专业的保洁公司的服务人员正在对楼里进行着空气清新,来到办公室,王嘉顺皱眉问道:“哥,你说郭海那个老**灯儿,真蔫吧了?”

    “半真半假吧。”我想了想后叹气。

    所谓高处不胜寒,以郭海今时今日的地位,他肯定比我享受过太多的风光,也一定比我见识过太多的肮脏,几场仗打下来,我们回回看似摇摇欲坠,却一次比一次踩得稳当,反观天娱集团却损兵折将不少,这种时候他萌生退意也不难理解,但我想,这狗渣更多的还是在玩缓兵之计。

    因为天娱集团现在不光饱受大众的舆论,内部也有些支离破碎,郭海需要拿出一定的时间和精力去调整,这种时候再跟我们开战,属实不太明智。

    但从另外一个角度也说明,郭海今天的屈尊,算是对我们这伙人的认可,虽说他肯定不会拿我当成同量级的选手,但至少没了过去的那股子颐指气使。

    “哈喽啊,大飞哥?”这时候旁边的王嘉顺接起电话,冷不丁他的调门提高:“什么什么?浩然伤了?谁整的..”

1681 巧合还是预谋?

    几分钟后,王嘉顺挂断电话,挪揄的望向我。

    苏伟康迫不及待的发问:“咋回事啊?”

    “今早上大飞和浩然陪着磊哥..”王嘉顺抓了抓后脑勺,急躁的解释其事情原委。

    敢情就在我刚刚跟郭海盘“江湖”的同时,远在东莞的段磊也没闲着,带着刘祥飞和聂浩然去跟堵他会所门的那家人谈赔偿的事宜。

    之前说过,段磊和朋友合伙在东莞那边开了家挺大的会所,因为两伙消费者起意外,有个倒霉蛋死在了会所里面,真正动手的那一方跑路了,结果受损的这家就把责任全赖在会所上,堵着会所死活不上开业。

    书归正传,今早上段磊领着聂浩然和刘祥飞找了家茶餐厅,客客气气跟对方家人和死者生前跟着的一个社会大哥谈事。

    为了尽早的息事宁人,段磊甚至把赔偿金加到了二百万,对方估计是看段磊好说话,今早上再次狮子大开口,直接勒索三千万。

    社会上谈这种关于赔偿的问题,通常都是找几个相对比较有知名度老辈儿混子出面活活稀泥,最后象征性的取个中间数得了,可对方这价要的太好,结果自然不欢而散。

    临走时候,对方那个大哥故意挑事,吐了段磊一脸唾沫,刘祥飞和聂浩然自然不能无视,直接跟对方在餐馆里撕巴起来,按照两人的能力,轻轻松松胖揍了对方一顿。

    谈判期间,两帮人干起来其实也属正常,可谁知道对伙那个社会大哥玩的贼埋汰,谈事之前估计就想好了要硬干,故意安排了一大伙马仔从附近埋伏,没等刘祥飞和聂浩然护佑着段磊安全撤离,瞬间被包了饺子。

    着急往出突围的时候,聂浩然和段磊中了几刀都没能逃走,被对方给绑了,只剩下刘祥飞一个人逃出来了。

    苏伟康气急败坏的跺脚咒骂:“操特么的,不想好好谈,那就直接干丫挺得。”

    我皱着眉头问:“磊哥的几个朋友在东莞那头不是挺有关系的吗?能不能动用官方先把他俩给弄出来?”

    “这事儿不好整,混战来的太突然,浩然先动的枪,对方死了一个,重伤两三个,要是用官方帮着摆平,就得先把这事儿先给处理干净。”王嘉顺冷着脸摇摇头道:“而且大飞说,主事的不是那个所谓的社会大哥,而是东莞一个绰号森哥的人,磊哥的几个朋友都说那家伙很不一般。”

    “这个森哥又特么是干啥的?”我的眉心越拧越紧。

    王嘉顺摇摇头:“不太清楚,磊哥的朋友也跟对方不熟悉,正托朋友打听呢。”

    “朗舅,我请求出战,浩然这会儿落在对方手里肯定没好。”苏伟康紧绷着脸低吼。

    “出个鸡毛战,你是感觉自己能完虐大飞还是认为自己能以一敌百?消逼停呆着。”我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朝着王嘉顺道:“让乐子开车去楼底下等咱,抓紧时间去趟东莞。”

    交代完以后,我迟疑半晌拨通叶致远的号码。

    叶致远看来心情不错,很快接起电话:“哈喽啊朗哥,嘛事?”

    我没心思跟他逗闷,直奔主题:“东莞有个叫森哥的你熟悉不?”

    “莞城大了,什么木哥森哥的一砖头拍下去能有一大把。”叶致远沉吟一下反问我:“不过要是最出名的森哥应该是华侨圈的那个康森,诶我天呐,朗哥你别告诉我说,你跟康森起冲突了啊?”

    我头大如斗的搓了搓脑门道:“我到现在还没弄清楚他正名叫啥,反正段磊告诉我,他在那边挺有实力的,你看看能使上劲不?”

    “如果真是康森的话,别说我使不上劲,我们叶家也够呛。”叶致远吹了口气道:“莞城号称华侨之乡,那边光是海外华侨就有二三十万,还有百十多万的港台同胞,而这个康森的父亲曾经干过一任华侨会的会长,只不过后来家道中落,康森没能子承父业,但这家伙是个狠手,落寞了没几年,不知道通过什么手段网罗出一大批亡命徒,专做华侨生意,因为他父亲的缘故,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哪些华侨可以诈出来钱。”

    我接茬道:“说穿了就是个地赖子呗?别告诉我,你们叶家连这种选手都搞不定?”

    “不是搞不定,是特么抓不住。”叶致远抽声解释:“康森准确的说是个披着华侨外衣的顶级地赖子,那家伙行踪漂浮不定,手底下马仔也特别多,但凡严打就会提前得到消息,躲到关系交好的华侨富商府邸,一国两制的道理,你应该比我懂,很多条款对咱适用,但对那部分人就得怀柔。”

    我烦躁的骂咧一句:“唉,我凑特么的,行呗,你先帮我联系联系,看看能不能跟他搭上话,我再给我莽哥去个电话。”

    挂断电话后,王嘉顺攥着手机看向我道:“哥,磊哥的朋友刚才问过了,对方确实是康森,磊哥朋友还说,康森现在跟咱要价五千万,晚上见不到钱,就把浩然和磊哥的手指头给他们快递过去。”

    “马勒戈壁,咋地?看咱长得像冤大头呗,问问乐子到了没?会会这个康森去!”我气的恶骂一句,我就算手里攥着台印钞机赶不上对伙坐地起价的速度。

    边往出迈腿,我边低头拨通王莽的号码:“大哥,你认识东莞的康森吗?”

    王莽想了想后回答:“你说的是启煌公司的那个康森不?大高个,一米八几,长得还挺帅气的,好像还是个华侨,要是他的话,我认识,不过不太熟悉,怎么了?”

    我没有任何避讳,直接道:“磊哥在东莞出点事,他和我一个小兄弟都被对方给绑了,对方现在要价五千万。”

    王莽沉默半晌后,轻声道:“段磊怎么跟那个精神病闹起来了,康森这个人在莞城华侨圈里相当有关系,他本身又是个心狠手辣的横主,而且我听说他背后应该还有家实力雄厚的跨国公司撑腰。”

    我急不可耐的出声:“哥,你能帮上忙不?增城区的工程眼瞅着就要拍板定案了,这时候磊哥要是失联,不光会影响他和叶家、张小可合资的公司,而且还白让郭海捡了个大便宜。”

    王莽再次沉默半晌后,不太确定的回应:“我先帮你问问吧,十有**没啥用,我跟他没有任何生意上的往来,莞城那边我倒是认识几个官场上的朋友,但人家肯定不能跟着你一块跑华侨家里抓人。”

    听到王莽的话,我的心脏立时间坠入谷底,作为羊城巨头的他和叶家如果都不敢打包票,足以证明这个康森有多难缠。

    我吞了口唾沫道:“行,麻烦了大哥,我先过去探探底,看看能不能跟对方碰上面,能谈拢最好不过,实在谈不拢的话..”

    “小朗啊,你最好先别跟对方碰头。”王莽急忙出声:“这个康森跟寻常意义上的混子很不一样,他做事没有任何规矩,简单点说就跟个九流小地痞差不多,通常是干完人直接找地方猫起来,等事情慢慢平息就又蹦跶出来嘚瑟,关键他握着不少华侨的脏事,遇上难处的时候,那帮华侨都会袒护他,你懂我意思吧?”

    我揪着鼻梁骨思索半晌后,突兀问他:“对了哥,你刚才说康森是什么公司的?”

    王莽耐心跟我解释道:“他自己弄了家叫启煌的金融公司,看着好像挺正规,但实际上就是干点走私、贩卖之类的勾当,不过公司有不少富豪华侨注资,所以我经常能在一些企业家聚会上碰到他。”

    挂断电话后,我咬着腮肉,轻声呢喃:“启煌?郭启煌..”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真的有什么阴谋,这家伙的公司名竟然跟辉煌公司另外一位东家的名字完全一样...

1682 绝望的小龙龙!

    十几分钟后,我们仨离开酒店,坐进了孟胜乐开过来的越野车里。

    临走前,我特意给刘博生打了一通电话,叮嘱他最近两天守家。

    听完我的叙述,刘博生迟疑片刻后沉声道:“小朗子,你不觉得这事儿出的很巧合吗?”

    我苦笑着回应:“就是觉得太巧了,我才想抓紧时间过去溜达一圈。”

    “天娱集团刚从咱这儿吃了瘪,段磊马上就被人给扣下来了。”刘博生沉吟半晌道:“我咋感觉这是有人在玩围魏救赵的把戏呢,故意把你和战场往那头吸引,给郭海预留喘息的机会。”

    “嗯,你说这事儿我想过,可现在就算明知道是个套,我也得往里钻,撇开段磊对咱有恩不说,单凭他现在手握叶家、张小可、和咱们合资那家地产公司百分之三十的股份这一点,我就必须得过去,那笔股份要是落在别有用心的人手里,等于这趟我白忙。”我烦躁的搓了搓额头呢喃。

    刘博生关切的说:“要不你先别过去了,我替你看看咋回事。”

    “这事儿你替不了,你信不?现在叶家、张小可,包括王莽都在看着我会咋表现。”我拍了拍脑门道:“最重要的一点是咱做人得有良心,段磊和郭海本无仇无怨,就因为我一句话砸钱砸人,他落难了,我要是躲起来,往后谁还敢跟咱交真心。”

    很久以前,齐叔曾跟我说过一句话,人不能把眼光放在当下,但也不能把手伸向未来。

    当时的我并不懂他这句话的含义,现在回想起来,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他是在教我最基本的生存法则,眼光放在当下,容易影响自己的成长,而把手伸向未来,意味着我在不停为以后埋下祸端。

    这次怒怼天娱,其实我就是提前预支了未来,以我眼下的能耐根本不具备跟郭海叫板的实力,可我却以未来为噱头,借助了段磊、叶家、王莽的手臂。

    现在段磊出事,实际上就是我在为自己祸端买单。

    想到齐叔,我禁不住心头一阵苦涩:“唉,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呐。”

    刘博生沉默几秒钟后,笑呵呵的宽慰我:“心放宽,能管则管,管不了也别把自己搭进去,家里一切有我。”

    挂断电话后,我揉搓两下太阳穴,朝着孟胜乐道:“出发吧乐子。”

    孟胜乐将车子打着火,板着脸骂咧:“这事儿闹的真特么寸,疯子刚回缅d屁股还没坐热乎,再喊他回来属实不合适,要是他在的话,带上那十个敢死队的兄弟一轮冲击,直接把段磊和浩然抢出来应该没啥大问题。”

    我反倒很释然的摆摆手:“不能老让他干这么险的事儿,万一折一回,咱把半个家搭进去都不定能换回。”

    苏伟康摸了摸鼻头问我:“朗舅,用喊上白七爷不?”

    “不用,咱过去先谈和,实在不行再琢磨,而且七哥和我大哥也走不开,家里不能没人护旗。”我毫不犹豫的摆手拒绝,说着话,我又犹豫了一下,轻声道:“要不让郑清树来一趟吧,有他这杆枪在,咱起码生命有保障。”

    这段时间白老七、天道和郑清树总混在一块办事。

    白老七不止一次跟我提过,郑清树玩枪确实有一套,虽然达不到职业狙击手的水准,但在社会圈子里,十步以上的距离,只要给他配备充足的弹药,他基本无敌。

    苏伟康正打电话的时候,副驾驶的车窗玻璃被人突然被人“哒哒哒”的叩响。

    我降下来一看竟然是谢天龙,再仔细瞅瞅谢天龙的面颊,我顷刻间被逗乐了,这家伙眼窝两边被人擂的乌青,腮帮子更是莫名肿了一大圈,半长不长的头发杂乱的支棱着,看起来无比的狼狈。

    我舔了舔嘴皮逗趣:“啥情况啊龙哥,你这是准备出演熊猫侠第三部吗?”

    “演你爹个哨子。”谢天龙喷着唾沫星子咆哮:“王朗,你特么是不是耍我啊?你让我主动去找那个精神病说和,结果我早上刚到王莽门口,那个傻叉二话不说上来就跟我干。”

    我强忍着笑意问他:“那你到底说没?”

    “说个茄子,哪特么有机会!”郑清树喘着粗气低喝:“卧槽特姥姥得,那个精神病好像吃猪饲料长大的,根本不会累,要不是我跑得快,他现在还得纠缠着我。”

    “你看看,你不说他哪知道你去干啥?我要是人家肯定也会以为,你是不服气,主动上门挑衅。”我装腔作势的努嘴:“消消火龙哥,我现在有点急事要出去一趟,你等我回来吧,回来我跟你一块约出来王莽说和说和,这两天你受累替我看着点家。”

    谢天龙胸口一起一伏的追问我:“如果那个神经病又来找我呢?”

    孟胜乐插话道:“那你就跟他干呗,干不过难道还躲不过呐?”

    “嗯。”谢天龙木讷的点点脑袋:“是真躲不过,那家伙跟头野兽似的,好像会闻着味找人,今天上午为了避开他,我能想的招全想过了,可回回都能被他逮着,真心话王朗,我快被他逼疯了,他特么的也不下死手,就是一个劲的侮辱我。”

    “侮辱?”

    “侮辱你!”

    刹那间,我们几个全都直楞起脖颈望向谢天龙,每个人的眼中都闪烁着八卦的光芒。

    向来冷峻的谢天龙,接连爆着粗口:“不是你们想的那种侮辱,他特么就跟个低能儿似的,除了逼迫我跟他干仗,剩下的时间就是跟我玩..玩躲猫猫。”

    “呃..”我舔了舔嘴皮,笑着宽慰谢天龙:“龙哥,再稍微忍忍哈,我忙完回来就帮你办这事儿。”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突然响起:“嘿,小龙龙,咱们再来玩呀!你继续藏,我继续找。”

    谢天龙回头看了一眼,脸色直接变得泛白,丢下一句:“你特么快点帮我搞定!”

    随即拔腿就朝酒店里跑去。

    十几秒钟后,小兽背着双手走到我们车跟前,满脸天真无邪的歪脖朝我们张望几眼,接着神经兮兮一龇牙,也兴冲冲的朝着酒店里奔去,边跑嘴里还边发出“嘿嘿”的怪笑声:“小龙龙,我来啦..”

    “滚你麻得,你是不是有病啊!”谢天龙发出近乎绝望的干嚎声。

    瞅着两人一前一后的背影,我脑海中瞬间出现一副不可描述的猥琐画面。

    “咕噜..”孟胜乐吞了口唾沫,侧脖看向我,露出一抹龌龊的笑容,我估摸着,我俩脑袋里的画面应该差不多。

    孟胜乐叼起一支烟,压低声音问我:“哥,咱为啥不把谢天龙喊上,这家伙的实力有目共睹。”

    “他太正了,带过去不但啥忙都帮不了,反而容易坏事。”我吐了口浊气回应。

    可能是军人骨子里的骄傲吧,谢天龙这个人虽然脾气臭的一笔,但是本质特别正统,除了在对待郭海的问题上他很偏激,大部分时间里,他是不屑于跟我们这些“流氓地痞”混在一起的。

    “那这个小兽呢?”苏伟康蠕动嘴唇接茬。

    “你感觉你能摆弄明白他不?”我翻着白眼反问。

    “呃..”苏伟康尴尬的抓了抓后脑勺。

    我思索片刻咧嘴笑道:“不过回头,真可以从他身上想想招。”

    那头小兽给我的感觉就好像智力没有发育完全,看似凶神恶煞,实则本性善良,当然我肯定也没实力驾驭他,但有人可以,譬如此刻也在莞城的陈姝含,我记得昨晚上小兽提起陈姝含的时候,是直接用“小魔女”称呼的。

    从车里等了大概十几分钟,身着一套灰色休闲装的郑清树拎着一个类似琴盒似的小箱子钻进了车里...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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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狼介绍:
本来我只想老老实实的当条哈巴狗,可他们瞧不起我,硬生生的把我逼成一头狼!头狼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头狼,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头狼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