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8 万念俱灰
听到王影那边懵懂无知的声音,我一直悬着的一颗心总算彻底落下。
“王朗,你那边到底怎么了?王朗?王朗?王朗你说话呀!别吓我行不,你到底怎么了?”
手机里,瞬间传来王影焦急的喊叫声。
我噎了口气,费力抓起手机笑着出声:“你好就好,我这边还有点事情,晚点再打给你哈。”
说罢话,我胸口盯着铆钉的位置再次袭来一阵剧痛,我禁不住轻哼一声。
就在这时候,两名防爆队员走到我面前,虎着脸呵斥:“能动不能动?跟我们一块回趟局里!”
王影的调门瞬间提高:“王朗,你是不是出事了?”
我慌忙朝两个防暴队的比划一下胳膊,示意他们给我一点点时间,随即攥着手机大大咧咧的出声:“我能出啥事,就是不小心摔了一跤,我这头忙着呢,就这样吧。”
不待王影再说什么,我直接挂断了手机,生怕再打过来,挂完电话的同时,我就关掉了手机。
我挣扎着爬坐起来,朝着防暴队员道:“同志,我没问题,能不能先送我兄弟去医院,他后背被铆钉枪干了一下..”
“嘣!嘣!”
我话还没说完,突然传来一阵枪响,听声音应该是从酒店的前方飘过的。
紧跟着就听到警察头头挂在腰上的对讲机里传来一阵吼叫声:“二队二队,守好后门,政府袭击案的主谋谢天龙现身了,务必将他缉拿归案!”
“明白队长!”听到这声音,警察头头先是应和一声,接着赶忙呵叫:“一组、二组做好擒敌准备,三组四组马上将几名犯罪嫌疑人待上警车。”
刹那间,十多名训练有素的警察竖起防暴盾牌呈倒三角形的阵势严严实实的堵向酒店的后门,另外几名辅警迅速将我和李新元、丧鬼从地上拽起来,往街口的警车方向推搡。
挨了几记炮拳的丧鬼,一点记性没长,仍旧骂骂咧咧的挣扎:“别特么碰我,小警察,你等着昂!”
我也火急火燎的嚷嚷:“同志,我有事跟你们领导说!”
“说什么说,待会回局里,有的是你说话的机会!”
但是几个辅警根本没有给我任何解释的机会,不由分说的将我们分别带上不同的警车。
临上车前,我不放心的朝着李新元暗示:“元元,当个盲人哑巴不丢人..”
“不许串供!”押解我的一个辅警,不耐烦的打断。
即将被推上另外一辆警车里的李新元很快反应过来,忙不迭朝我表态:“哥,你放心吧,我什么都懂!”
我咬着嘴皮朝他点点脑袋。
“呼啦!”
警用面包车的车门被重重合上,很快车子启动,我揪心的朝着车窗外又望了一眼。
十多个警察、防暴队员严以待阵的堵在酒店后门前。
而我除了一声叹息,什么都做不了,与此同时一道看不见的枷锁像是彻底栓在了我的脖颈上。
刚刚那个警察头头腰上的对讲机说的很清楚,发现了谢天龙。
谢天龙是什么身份?警方和军方同时通缉的重犯,如果他被抓到,即便我什么都没做,一个窝藏要犯的罪名,加上天娱集团再使点脏手段,就足以彻底将我压垮。
我耷拉着脑袋,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小声呢喃:“希望菩萨保佑,也希望你能吉人天相!”
向来不信鬼道神佛的我,却在这一刻无比虔诚的为谢天龙祷告。
于公,他如果出事,意味着我们这家刚刚开业的酒店就可能会陷入浩劫。
于私,谢天龙是为了保护我才现身的,如果因为我被抓,这辈子我都觉得欠着谁。
四十多分钟后,车窗外的景色变成完全陌生,如果不是时不时能看到街道上行驶的汽车大部分还挂着“粤a”的车牌,我差点以为自己被带出了羊城。
将我带到一家貌似医院的地方后,两名辅警在我脑袋上套了个黑色的头罩,然后架出了警车,我只能被动的跟着他们往前迈步。
不多会儿,我听到左边搀我的那名辅警出声:“他的胸口有伤,先帮他处理伤口。”
接着我感觉自己好像被按倒了一张床上,然后有人撩起我的袖管扎了一针,意识随即变得越来越模糊,没多一会儿就彻底昏厥过去。
再次苏醒过来的时候,我是躺在一张病床上。
我迷迷瞪瞪的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的右手腕上和双手全都套着铐子,左手背上扎着输液针,病床前站着两名身穿制服的警察,正盯盯注视着我观察着什么。
“咳咳咳..”我孱弱的咳嗽两声,看向两名警察出声:“为什么铐我啊?”
一名警察马上抽出腰上的对讲机吆喝:“赵队,李组长,疑犯苏醒过来了。”
两个呼吸的瞬间,病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走进来两个龙行虎步的身影,一个身着警察制服,胳膊上箍着“执勤”的红袖罩,竟然是闫诗文那个叫赵祥的对象,也就是当初处理廖叔案子的那位。
另外一个更加熟悉,竟是在山城跟我有过数面之缘的重案组组长李泽园。
李泽园穿件青灰色的夹克衫,衬衫领子可以抻在外面,头发拉碴,满脸全是密密麻麻的络腮胡子,走进病房以后,只是轻描淡写的瞟了我一眼,随即就岔开了目光。
赵祥进屋以后,直接朝着刚刚站在我床边观察的两名警察询问:“两位师兄,这个王朗是不是你们要抓捕的那个王朗?”
一名警察扫视我一眼,轻轻点头:“相貌相似度百分之八十,血液和指纹的采集结果..”
“咳咳!”站在赵祥旁边的李泽园揪着喉结干咳两声。
说话的那名警察当即顿了顿,欲言又止的干笑:“血液和指纹的采集结果还没有出来,我们需要进一步确认。”
“老孔啊,看仔细点,咱们不能冤枉任何一个好人,同样也不能纵容任何一个坏人。”李泽园抽了口气,眨巴两下眼睛,又咳嗽两声,随即朝着赵祥道:“赵队,你先问你的案子,我喉咙有点发炎,出去喝口水哈。”
赵祥挪揄的出声:“李组长..”
“无妨,你问你的,我得赶紧喝点水去。”李泽园摆摆手,逃也似的走出病房。
当看到李泽园的那一刻,我的心瞬间跌入谷底。
李泽园不会好端端出现在这里,他会来,唯一的可能就是我的身份被人揭穿了,羊城警方已经得知我是从山城越出来的,想到这儿,我的脑骨子瞬间“嗡”的一下有点眩晕。
赵祥从裤兜里掏出一个询问笔录的小本,朝着床边两名警察缩了缩脖颈道:“两位师兄,麻烦你们先回避一下,我想问疑犯一点,我手头上这件案子的核心东西。”
两个警察很快懂事的离开病房。
屋子里,瞬间只剩下我和赵祥两个人。
“姓名、性格、籍贯!”赵祥搬了一把椅子坐在我对面,公事公办的埋头记录。
我扫视一眼空荡荡的病房,朝着赵祥挤出一抹笑容:“何必呢,有什么事情你直接问吧。”
“好!”赵祥沉默片刻,将询问笔录本合上,盯盯注视我道:“如你所见,你现在的身份几乎快要被戳穿,如果不是警局的内部资料,我甚至都无法跟你和几个月前从山城警局逃走的那位王朗联系到一起,真的,你很让我意外。”
我蠕动两下喉结没有打断,同样没有回应,此刻心底只有一种万念俱灰的挫败感。
“看在诗文的面子上,回答我两个问题吧,希望你能配合我,也配合你自己。”赵祥从兜里掏出烟盒,点燃两支烟,塞到我嘴里一支,自己叼起一支,紧绷着脸道:“第一,配合你从山城逃走的刘博生,现在人在哪里?第二,参与多起谋杀案的谢天龙,现在藏身何处,如果你愿意回答我,我一定会替你向法院求情...”
1639 我不服!
我仿若没有听到赵祥的问话一般,咬着烟嘴继续双眼无神的盯着天花板沉默。
赵祥重重喘息一口道:“王朗,你应该比我更清楚,负隅顽抗没有任何意义!你在山城和羊城所犯下的各类事件,判你终身监禁都不为过,继续这样沉默缄言,只能让你的罪状书越来越厚!”
我仍旧淡淡的盯着天花板,吧唧吧唧的嘬着烟嘴,像是一条离开水的鱼一般用力吮吸着空气,说老实话,我现在心里真的一点想法没有,就是抱着拖延一分钟算一分钟的打算。
赵祥再次提高调门:“王朗,你还在坚持些什么,你觉得什么人能执拗的过律法的制裁!”
“你刚刚自己都说了,我犯下的罪状终身监禁都不为过,我说和不说又有多大的区别?”我再次嘬了口烟嘴后,眼神空洞的注视着赵祥:“不过我得感谢你,让我知道,阿生和天龙成功逃走,真的谢谢。”
赵祥怔了一怔,眉梢瞬间皱紧,有些愤怒的“蹭”一下站起来,指着我厉喝:“你以为他们能逃得掉吗?抓住他们只是时间问题,我告诉你,为了这次抓捕任务,局里将一线公安干警全部换成了我这样谁都不认识的年轻人,你们根本没有任何机会。”
面对他暴躁的低喝,我扬起嘴角,淡撇撇的“哦”了一声。
赵祥抹擦一把脸颊,态度缓和的开口:“王朗,你不替自己想,怎么也得替别人考虑吧?诗文口口声声喊你哥哥,你想没想过,你这样,让她以后怎么做人,还有你酒店里的..”
“妹夫啊,别跟我玩心理战了好吗,我混的时间可能比你穿这身警服的时间还要久,我现在连自己都顾不上了,你认为我还会考虑谁的感受呢?”我吐掉已经燃到尽头的香烟,朝着他浅笑:“再给我来支烟吧,谢谢。”
赵祥脸上的肌肉抽搐两下,但还是很给面子,继续点燃一支烟塞到我嘴里,表情凝重的开口:“王朗,你觉得你这样还有什么意义吗?这回你逃不掉了,信我一句话,早点交代早点解脱,我会替你向法院求情,尽可能帮你套上戴罪立功的..”
“求他妈什么情!你能保证我无罪释放吗?你能马上给我松开铐子吗?”我突然挣扎着坐起来,表情狰狞的朝他低吼:“凭什么铐起来的人是我,我特么走进警车的时候明明是受害者身份,天娱集团那个叫丧鬼的要打死我,怎么一觉醒来,我就变成嫌疑人了呢!你告诉我,这到底是为什么!我不服!”
随着我突兀起身,锁在我手腕上的铐子和脚镣被同时震的“哗啦哗啦”作响,左手背上扎着的输液针也被我挣得脱落。
我红着眼睛,朝他气喘吁吁的咆哮:“别跟我扯这个那个,有证据你们就马上判死我,没证据麻溜放我走,我时间宝贵,犯不上跟你东拉西扯!”
“你没必要那么激动。”赵祥被我吓了一跳,随即摆摆手道:“你我心里都清楚,这次你肯定要伏法,没有任何缓和的可能,如果你愿意信我,我保证..”
“你能保证什么!”我再次昂着脑袋提高调门:“你自诩是个为正义而战的人民公仆,那么我问你,你清不清楚丧鬼要杀我?”
“我..”赵祥张了张嘴巴没吱声。
“你清楚的对吧?”我横着脸冷笑:“可他现在人呢?我没猜错的话,他现在不是已经无罪释放,就是已经被转到什么医院养伤了吧,你们准备怎么定论他?是打架斗殴?还是非法聚众?”
赵祥喘息两口道:“王朗,他的案子和你不同!”
“是呀,确实不同,因为他身后有天娱集团罩着嘛。”我嘲讽的吐了口唾沫,昂自脖颈狂笑:“我没人罩着,所以我就罪该万死,是这套理论不?”
赵祥沉默片刻后,无语的摇头:“你太极端了..”
“不是他妈我极端,这是摆在我面前的现实,他要杀我,最后他什么事情没有,我一个挨打的,被动还了两下手,现在反而被你们定义成元凶,这就是你口中所谓的理!”我目眦欲裂的低吼:“你知道人为什么会犯错吗?我告诉你,不平等才是罪恶的根本源泉!”
“你..”赵祥皱紧眉头呢喃。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不就是想说,我是从山城逃出来的嘛?”我讥讽的摇了摇脑袋低呜:“证据呢?你有证据证明我是谁吗?有吗?你特么什么都没有,跑出来跟我逼逼叨叨的普法,你觉得可笑不?”
“咣!”
房门被迅速推开,李泽园和两名荷枪实弹的警察迅速跑进来。
赵祥看了眼自己的同事,朝着他们摆摆手道:“没什么事情,你们先出去吧。”
两名军警犹豫一下,退出病房,李泽园则停驻原地,深呼吸两口气道:“小赵啊,让我跟他聊几句吧。”
赵祥担忧的看向李泽园叮嘱:“李组长,他现在情绪很失控,你千万要小心。”
“不要紧的。”李泽园摆摆手,朝着赵祥道:“你先出去吧,不管听到任何声音都不要进来,麻烦了。”
赵祥挪揄片刻后,表情复杂的出声:“李组长,麻烦您尽量不要动粗,他和我有点关系。”
“不会的。”李泽园笃定的点点脑袋。
几秒钟后,病房门被关上,李泽园看了我一眼,随即起身迅速将病房门“咔嚓”一声反锁上。
这才走到我跟前,轻轻叹息一口:“咋混的啊兄弟,当初满城风雨的从山城跑出来,结果栽在一个狗屁不算的小角色手里,我特么都替你惋惜的慌。”
“李哥,我现在身份被确认了吗?”我皱了皱眉头问他。
李泽园点上一支烟放在我嘴巴道:“目前没有,但只是个时间问题,你在羊城用的身份信息一直是假的,稍微一查就会露馅,等到医院检测出来你的血液和指纹,再和你在山城留下的案底一对比,你想否认也没辙了,我这次来羊城,就是为了确立你的身份,然后将你带回去得。”
“多久能出结果?”我咬着嘴皮子轻问。
“你别管多久不多久,你还指望这点时间在干点什么吗?”李泽园揪心的拍了拍我肩膀道:“我现在唯一能帮你做的就是尽可能让刘博生和钱龙、孟胜乐逃走,至于你,老哥哥真的爱莫能助,你的对手玩的太脏了,将你的视频录像直接寄到我们头儿和山城好几个领导的手中。”
“能帮我做这些已经够了。”我点点脑袋,感激的朝他挤出一抹笑容:“谢啦李哥,没想到把你一个顽固分子给拉下水了。”
李泽园替我倒了一杯水后叹息:“说那些有用吗?记得不记得,你教过我的,只有活着,只有让自己越来越高,才能做到自己想做的事情,你这是怎么了?为啥抽风似的要跟人玩命呢。”
“不是我想玩命,是别人要玩我的命,算了,不说这些了。”我使劲嘬了几口烟道:“哥,就目前为止,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我在羊城多停留一段时间?我不能回山城,回去这辈子我就彻底完了,只要还留在羊城,我相信我那帮兄弟一定可以想出来办法,我在这边认识一些触顶级别的大拿,他们说不准可以帮到我。”
李泽园摇摇脑袋劝阻我:“没可能了,不要心存幻想,这次要抓你的是两地联手,山城警局和羊城警局全都出动了大批的人力物力,你感觉这么大的阵势能毫无所获吗?听我的,你先养老身子骨,回去的路上,我看看能不能再为你争取一点时间。”
“我不能走,我不服!”我拨浪鼓似的摇头,哀求的望向他道:“哥,你给我指条明路,还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我在羊城尽可能拖延一点时间,我相信,只要我兄弟们脱困,他们一定会想出来办法救我的。”
李泽园苦口婆心的劝阻我:“不服你能怎么样?还从医院跑出来跟他们拼命不成,兄弟啊,人得信命,你的道儿走到这儿就算结束了。”
“我输在了关系上。”我沉着脸,咬牙切齿的摇头:“可我真的不服,心不服口不服!”
“唉..进屋前就想到了你得为难我。”李泽园再次重叹一口气,左右看了看后,从裤子兜里掏出一条剃须刀用的那种薄薄的刀片,然后不动声色的掖在我被褥底下,声音很小的呢喃:“现在唯一让你延期回山城的方式,就是你突发什么情况,但你千万慎重,生死有命,一个不小心你可能就没了。”
跟我聊了几句后,李泽园表情挣扎的离开病房,又换回赵祥过来跟我做笔录。
赵祥絮絮叨叨的跟我说着各种劝降的话,我却在心里不停的计算什么时间让自己“突发情况”最合适。
好一阵子后,赵祥揪着眉心问我:“王朗,你想吃点什么吗?诗文让我多照顾你,她也很担心你的。”
“你知道廖叔儿子的器官最后去了哪里吗?”我突兀仰头看向他问:“知不知道天娱集团其实作奸犯科比我更甚?又知不知道叶家其实私底下经营了很多家地下赌档?”
“啊?你什么意思?”赵祥迷茫的看向我。
“我想很多事情,你应该都模模糊糊知道吧,其实你特别明白,我不过是条杂鱼,因为没有人帮扶,没人宠着,才会落到现在的田地,对吧?”我左手不同声色的摸向李泽园刚刚偷偷掖在被褥底下的刀片,同时仰嘴轻笑:“能不能麻烦你件事情?”
赵祥并没有觉察出我的小动作,点点脑袋道:“你说。”
“替我转告郭海,我、不、服!”我一字一顿的朗声低吼,接着迅速攥起刀片就塞进了自己口中。
看到我的异动,赵祥慌忙起身,同时朝着病房门口大吼:“快来人啊,王朗吞刀片了...”
1640 谁还不是个孩子!
一边喊叫,赵祥一边抻手胡乱掏向我的嘴里。
我拿唯一自由的左手臂用力推搡开他,同时加快嘴巴咀嚼刀片的速度。
锋利的刀片瞬间割破我的舌头和腮肉,很疼,疼的我想哭,但我没有时间掉眼泪。
浸红的鲜血顺着我的嘴角朝下巴颏处蔓延,黏糊糊的。
“吐出来,快点吐出来!”赵祥焦躁的一手薅扯我的衣领摇晃,一边把手指头伸进我嘴里。
“嘎嘣嘎嘣...”几声脆响,我将刀片完全嚼碎,并且咽下去,一股钻心的剧痛,顺着我的喉咙处袭卷全身。
我疼的一手掐喉咙,一手用力推搡赵祥,满眼是泪,却歇斯底里的嘶吼:“我不服,死也不服...”
病房门被人从未“咣”的一下撞开,李泽园第一个冲进来,扯着嗓门咆哮:“快,喊医生!你们几个赶紧按住他的手脚,别让他乱动!”
很快几个警察,手忙脚乱的按住我的手脚和身体,两个穿白大褂的医生急匆匆跑进来,往我身上连续扎了好几针。
顿时间,我的身体开始变得僵硬,思维也越发模糊。
李泽园立在我的脸前,红着眼圈,声音很小的叹息:“兄弟,我劝过你要慎重,你终究还是这样..”
“我不服啊哥,不服!”我盯着他的眼睛,声音微弱的喃喃。
慢慢的,我眼前越来越黑,最终彻底失去了意识。
李泽园的声音在我耳边急促响起:“千万不要出事啊,不然这辈子我良心难安..”
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昏迷了多久,就像是在黑暗中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面有人在说话,有人在哭泣,还有在声声呼唤着我的名字,我想要看看是怎么回事,可是怎么也不成功。
终于,我费劲全身力气,总算微微睁开眼角。
刺眼的灯光随即朝我袭来,我不适应的再次闭上眼睛,耳边传来一阵似曾相识的声音。
“这事必须要有个交代,你们是怎么跟我保证的,可结果呢!我徒弟现在就躺在病床上,随时可能归西,他信我的,听我的,义无反顾的来到羊城,腹背受敌的时候没有求过援助,让人打的跪在地上没有说过一句不服,他是棋子不假,可他妈也是我徒弟啊..”
听着愤怒的咆哮声,我再次竭力睁开眼睛,看到一条傲然而立的身影就站在我病床旁边。
那人,白衣白裤,精神的剪发头,身上散发着无比熟悉的气味,手腕上套着一条菩提子的手串,正面无表情的打着电话:“你不用跟我扯这些,就算老头子站在我面前,我仍旧会实话实说..”
透过恍惚的光线,我终于看清楚他的面孔,一瞬间泪如雨下,艰难的发出声音:“师..师父。”
没错,此时矗立在我旁边的男人,正是我那个许久未曾谋面的师父林昆。
可能是听到我的声音,他微微侧头,随即直接将手中的电话揣起来,直接蹲在我面前,一把攥住我的手臂,皱着眉头轻喃:“狗犊子,你感觉怎么样?”
“疼..哪哪都疼..”我舔舐着嘴唇上的干皮浅笑。
林昆揪着眉头看了我一眼,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傻子,生吞刀片,能不疼吗?放心吧,我已经帮你安排好了身份,从现在开始你不是通缉犯,你胃部的手术明天做,我问过医生了,医生说成功率百分之八十。”
“也..也就是..是说..我胃里..胃里还有刀片是吗?”我感觉意识好像突然间清明很多,泪水顺着面颊滚落,声音很轻的出声:“师..师父..那这可能是..是咱俩最后一次见面了,徒儿不能给你尽孝,你别生气。”
“放屁,我他妈什么都还没教你,你想去哪!”林昆死死的攥着我的手臂,喘着粗气低吼:“你给我振作起来听没听见,医生都说了,你只是划破气管和胃外层,根本没什么大碍,不会有事的。”
我竭力挣动一下身体,哽咽:“我..我不服啊师父,一点都不服!”
林昆的眼圈瞬间泛红,但脸上还挂着微笑的开口:“哪个孩子不是师父的心头肉,谁家师父不是视自己孩子为珍宝!傻孩子,不哭哈,哪跌倒的,师父帮你从哪站起来,你好好的,行不?”
看到林昆的样子,我其实很想说一声我很好,但眼泪就是不争气的往下冒,那种压抑在心底的憋屈,让我愈发没有办法控制。
“师父,我委屈..”我流着眼泪喃呢:“他们都欺..欺负我,欺负我没有人管没有护,他们砸我..砸我的酒店无人问津,他们纵赌..祸害小孩子没有人理会,有人要..要杀我没人管,结果我却变成了疑犯..我难受。”
林昆抬起厚重的手掌,轻轻擦拭掉我脸上的泪水,咬着嘴皮出声:“不哭了孩子,有师父呢,一切都有师父,以前没人管你,从今天开始,师父护你周全。”
“哒哒哒..”
房门被人敲响,紧跟着一个套着一袭白衣的光头和尚从外面走进来。
那和尚长得眉清目秀,唇红齿白,五官看似很年轻,但眼眸中透着的沧桑又像是一个垂垂老矣的鳏夫,让人一眼很难看清楚岁数。
扫视一眼林昆后,和尚皱着眉头出声:“林昆,你私造他的身份,知不知道是重罪,你觉得你是在保他,其实你是在害他,如果事情闹大,就连你自己都有可能随时被剥皮。”
“你闭嘴!”林昆“蹭”的一下站起,手指和尚厉喝:“什么是罪?什么又是功?如果不是我们推波助澜,这个傻孩子怎么可能会被通缉,可能他现在只是一个快快乐乐的小混混。”
林昆怒视对方继续低吼:“如果不是因为我的授意,他又怎么会和辉煌公司对上,他历经千辛万苦才在山城和辉煌斗的不可开交,略尽上风,因为你们说辉煌公司的巨头没有出现,好!我让他身无分文的流落羊城,从头开始,他在羊城数次被人逼的下跪,你们说为了磨砺他的心智,好!我同意了!可到最后,他被逼的只能吞刀片自杀,为自己拖延一点时间,到现在,他胃上还插着两块刀片,我想问你,你有些许愧疚吗?”
和尚蠕动两下喉结没有说话。
“你不会觉得愧疚,因为在你眼里,他和曾经的三子一样,都只是制约对手的工具而已!用你的话说,就算一个势力倒下,还会有另外一个势力崛起,与其那样,还不如扶持一个听话的势力!”林昆的虎目瞪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使劲抽吸一下鼻子出声:“但是我会愧疚啊,他口口声声的喊我师父,我除了苦难以外,什么都没带给他,偌大个羊城里,没有我弟子的容身之处,你让我何感何想?从今天开始,我,护!着!他!”
和尚的眉梢瞬间皱紧:“林昆,你..”
林昆拿手背擦抹一下脸颊,随即膝绷曲、头朝鲜,径直跪在和尚的面前,低沉的声音中带着一抹颤抖:“师父,你宠着我的时候,我也飞扬跋扈过,可这孩子从来都是如履薄冰,根本不懂什么叫年少轻狂,别人像他这么大的时候,哪怕取得他一半成就,早已经翘到天上去了,但他不敢啊,因为他身后没有大树,身前却全是依仗他的小木。”
说着话,林昆朝着和尚叩首:“为了国家,我收起锋芒!可我是个人呐,师父,求你让徒弟也宠一次我的徒儿吧,这一次,我想为他,重展翼膀!”
“想好了?”和尚平淡的发问。
“想好了!”林昆使劲点点脑袋:“明天我徒弟手术,如果他活的过来,三年炼狱,我不会再露面,如果他走了,我退出第九处,定当血洗天娱、叶家和青云,让羊城未来十年之内再无任何组织!”
站在对面的和尚,盯盯的注视着林昆良久后,最终一语未发,转身走出病房。
“谢师父!”林昆悲锵的重重叩首....
1641 别让师父输
我想很多时候,人的情绪之所以会突然间崩塌,并不是因为懦弱,而是因为坚强了太久。
望着那林昆如山岳一般的脊背匍匐在地,我的眼泪再一次决堤。
从出道到现在,我一直觉得自己倒霉至极,总是在忙不完的拆东墙补西墙。
可仔细想想,我又幸运无比,此生经遇过三大贵人,其一,恩师林昆待我情深义重,其二,引路人齐叔对我掏心掏肺,其三,一干兄弟同我风雨并行。
几分钟后,林昆从地上爬起,迅速擦抹一把面颊,随即走到病床边,用从未有过的温柔腔调,朝我轻喃:“觉得累,就再睡一会儿吧,我在,没人能把你怎么样。”
我艰难的出声:“师父,明..明天我..我要手术吗?”
不知道是因为吞刀片的缘故,还是太缺水了,我感觉自己说话变得困难无比,不光声音有沙有哑,稍微用点力气,喉咙都会疼的撕心裂肺。
“对呗,小问题而已。”林昆轻抚我的额头微笑道:“主刀医生是我专门从京城带过来的,各种设备也全是最先进的,你就等着活蹦乱跳吧。”
我舔了舔嘴唇上的干皮,磕巴:“师..师父,我..”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林昆摇摇头打断我:“你家那帮小牲口全都平安无恙,晚点我会安排他们和你见面得,老子能力有限,不可能替你把所有背事儿的人都安排,想要他们正大光明的走在太阳下,还得靠你自己,明白不?”
“嗯。”我抽吸两下鼻子微微点头。
林昆挤出一抹笑容点头道:“再睡一会儿吧,医生说你有脂肪肝,这两天先空空胃,只当是减肥了。”
“再减我就成棍了,师父,王者三哥他们是不是总喊你木棍啊。”我蠕动两下身体,朝他轻声憨笑:“我觉得木棍挺霸气得,你刚..刚贼拉爷们,真的。”
“傻玩意儿,你以为爷们那么好当啊。”林昆笑骂一句:“等你这档子破事处理完,老子装孙子的日子也意味着正式开始了。”
我眨动两下眼睛问他:“师..师父,你会帮我把天娱..把天娱那帮狗篮子全都收拾干净吗?”
林昆抚摸一下脖颈上的恶鬼纹身,长舒一口气反问我:“你希望吗?”
我迟疑良久后,摇摇脑袋:“我想..我想亲手把他们撂翻。”
“这才像特么我徒弟,哪跌倒的哪爬起!那就等你好了,亲手一个一个的把他们撂翻。”林昆点点脑袋浅笑:“他们欺负你身份敏感,师父给你一个没有案底的新身份,从今天开始,不用再怕他们拿警察说事,他们欺负你没人罩,师父罩!”
“好!”我喉咙干哑的点头。
“睡会儿吧孩子,养足精神才能..”林昆抚摸着我的额头,顿了顿后,竭力做出一抹笑容:“才能好好的应付明天的小手术。”
安全感是一种在你前进时时刻跟随你,而当你停滞找寻它时却消失不见的一种特殊感情,我已经记不得有多久没感受过这种被人视为宝玺的踏实情愫。
看着师父那张冷峻的面颊,嗅着他身上别样的气味,我的眼睛越闭越小,意识也开始慢慢变得模糊。
朦胧中,我感觉好像病房门被人推开,想要睁开眼睛,却又疲惫无比,隐约间两人对话的声音传入我的耳中。
“手术成功率有多大..”
“不好说,两块碎刀片一个插在胃体,还有一片卡在贲门,加上他现在高烧不退,又没办法进食,身体虚弱的特别厉害,我不怕手术出问题,就担心他的身体扛不住。”
“可以给他注射一点营养液什么的吗?总不进食,铁打的身子骨也捱不住。”
“不敢注射,我怕他身体排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鼓励他,让他拿意志力硬撑下去..”
两人的声音越飘越远,我也彻底陷入了昏睡当中,这回我做了一个长长的梦,具体梦境记不太清楚了,只是模模糊糊记得,梦里有钱龙、有卢**、有李俊峰,还有一大票兄弟,好像就连许久没出现过我梦里的杨晨都坐着轮椅来看我。
梦境中,一直有个声音再问我后悔不后悔踏上这条路,我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答的了,但答案一定是肯定的。
我再次有感觉的时候,是被一阵“呜呜”的痛哭声给吵醒。
我想要睁开眼睛,可却怎么也不能成功。
一道陌生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伤者已经注射了麻醉,家属还请回避吧,不要耽误我们最后的准备工作。”
“让我们再和他说一分钟的话好吗?拜托了..”
我挣动了一下身体,听出来说话的人是卢**,我想要回应他,可却根本没法动弹。
钱龙的声音随之响起:“朗哥,我们都来了,乐子和疯子不能公开,就杵在医院的大门口等你,几个小的也都回来啦,不就是百万雄兵吗,咱也有,我进屋的时候,他们哭着告诉我,一定要叮嘱你,挺住!哥几个等你好起来喝酒撸串把马子。”
我能感觉到手掌被人使劲攥着,卢**带着浓郁的哭腔呢喃:“你说这人奇怪不奇怪,你好的时候,哥几个谁从来不愿意跟你多通电话,总觉得你碍手碍脚,可你倒下了,我们这帮人又全乱套了,疯子从缅d带回来十个收过安家费的兄弟,他说你如果没了,就第一个炸平天娱,三眼哥和大林都在等我们消息,假如你没醒,他们会第一时间把咱的全部产业换成钱,头狼所有兄弟朝羊城集结,苦了这么久,你也不想看到弟兄们全都出事的对吧,所以,求求你,一定挺过来..”
话没说完,卢**已经泣不成声,我的鼻子酸酸的,竭尽全力的动了动手指头,想要告诉他们,我感觉的到,我也听得到。
张星宇的声音刹时响起:“裤衩王,咱别装行不?我当初答应你入伙,是因为你说会拿我当兄弟,哪有特么丢下兄弟先跑路的,我一身毛病都没倒下,你跟我装什么玩意儿,不就是个天娱吗?你好起来,老子帮你想招干他..”
尽管我没办法做出任何回应,但却听得清清楚楚,两行泪水却顺着眼角滑落。
“医生说你身体虚,我觉得他吹牛逼,你壮的跟头牛似的,你就是喜欢装,从小就喜欢装,啥也看得明白,总是扮出一副傻样子,我都跟你说了,咱不活那么累,你觉得疲惫,咱就一块上缅d钓鱼去。”好像是钱龙一把抱住我,泪水像是下雨一般打在我脸上轻喃:“小雅和小影都来了,我没敢让她们进来,因为你说男人什么时候都得帅,我不想让别人看见你不帅,好起来吧兄弟,我求求你了,你是咱这帮人的魂啊,魂散了,家也就散了...”
林昆的声音瞬间泛起:“好了,别耽误手术,全都抹干净脸上的猫尿,小朗可以听得见,别让他难受。”
接着我感觉身上的病床好像在移动,然后意识又开始陷入了不清醒的状态。
“孩子,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手术而已,你没问题的,师父从现在开始站在手术室门前为你扬风起帆,你不是老说不服我吗,等你好起来,师父让你先打我几拳泻泻火。”不多会儿我身上的病床停驻,林昆颤抖的声音在我耳边泛起:“你这一路艰辛走来,怎一个苦字了得,我都跟人打赌了,你终成大器,好好的哈,别让师父输,也别让师父哭...”
1642 醒
随着林昆的话音落下,我感觉身子底下的病床似乎又移动了起来。
“傻犊子,老子在门外等着你,一定要安全出来啊!一定要!”
“昆爷,不要再往里走了,耽误医生做手术..”
随着“咣”的一声房门关上的动静,我耳边重新恢复了安静。
一道陌生的男声在我耳边响起:“王朗,我是你的主刀医生,我知道你可以听到我说话,五分钟以后,我们将对你进行胃部清除手术。”
我很想回应对方一句,可既没有办法睁开眼睛,也没有能力发出任何声响
“这场手术,对你对我来说,都很重要,我希望你能凭借自己的意识力坚持到底,为了防止你受到我们的影响,我会再为你注射一剂麻醉,最后的最后,还是那句话,希望你能坚持到底,为了你的不屈,也为了门外等候你的家人和兄弟!”那道男声继续道。
我竭尽全力的挣动两下手指,想要告诉对方我明白。
“这一次,我不是孤军奋战,我身后有师父有兄弟,我不能让他们失望。”我在心底告诉自己:“我身前有仇敌有宵小,我更不能让他们得意!”
随着一针针剂注入我的身体,我仅存一点的清醒开始逐渐迷糊。
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沉睡了多久,好像只是一瞬间,又仿佛一个世纪那般的漫长,总之我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浑身都感觉像是灌了铁铅一样的沉重。
我慢慢睁开沉重无比的眼皮,不算鲜亮的光线瞬间刺的我止不住眨动几下眼眸,好多脑袋簇拥在我旁边,但一时间我却看清楚他们的五官。
“醒了,睁开眼了..”
“朗哥,你能听见我说话不?”
“王朗,你感觉怎么样?”
随着我睁眼的同时,七八道似曾相识的声音泛起。
“都别咋呼,全给我消停得!”一个焦躁的男声响起,紧跟着我看到我师父的脸颊抻到我面前,眼中写满了关切:“傻犊子,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合适啊?”
“师..师父。”我如鲠在喉一般,艰难的吐出两个字。
林昆立即眉梢飞扬,握着我的手臂,手舞足蹈的开怀大笑:“哈哈,还认识我,说明脑子没问题,孩子,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坦?”
我使劲咽了口唾沫,口腔里感觉又干又涩的出声:“我..我不是做胃手术吗?跟脑子有..有什么关系。”
“老子不是怕你被过量的麻醉刺激傻了吗。”林昆说着话,作势想抬手抚摸一下我的额头,但又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事情一般,迅速抽回去手掌呢喃:“你现在身子骨太弱,我手上有细菌,不能碰你,你有什么想吃的流食吗?”
“朗哥,你还认识我不?”
“裤衩王,看看爸爸!”
“王朗王朗,你记得我吗..”
没等林昆说完,钱龙、卢**、张星宇、王影、江静雅,还有一大群人纷纷挤开林昆,趴在我面前急不可耐的喊叫呼唤。
“我..我眼不瞎,脑子也不聋..”我蠕动两下嘴唇,孱弱的浅笑:“你..你们都在,真..真好。”
说着话,我又望向泪眼婆娑的江静雅和王影,尽可能扮出一抹笑容:“小..小雅,还有小影,我一直都欠你俩一句对不起,昏迷前,我就告诉自己,一定..一定得挺过来,亲口跟你们说声抱歉。”
“别说了。”
“等你好了,我俩组队揍你!”
两女顷刻间掩嘴泪如雨下,尤其是江静雅更是像个孩子一般,两手扶着病床的栏杆嚎啕大哭:“呜呜呜..你能醒过来,就是老天爷的恩赐,真的。”
林昆扒拉开众人,瞪着眼珠子呵斥:“行了,有啥话明天再说,让这个混蛋玩意先好好休息一下。”
钱龙眼巴巴的出声:“昆爷,再让我跟朗哥说一分钟..不对,说半分钟吧。”
“是啊,说半分钟不耽误。”
“就是昆爷,我们都等好几天了,就让我们跟朗朗聊几句吧..”
其他人闻声,也纷纷朝着林昆恳求。
“等他好了,你们想聊一天一夜都没问题,现在不行,都给我出去!”林昆不容置疑的撑开双臂将一帮人往外赶。
不多会儿,空荡荡的病房里只剩下我和林昆两个人,他坐在我旁边,两只眼珠子红通通的,遍布密密麻麻的血丝,盯盯注视我几秒钟后开口:“小朗啊,你这辈子都欠你这群兄弟的,你做了一半半的手术,他们在门外守了你三天。”
我挤出一抹笑容打趣:“师..师父,你好像有点不识数。”
“不识数个屁,从你吞刀片第二天开始,你家这帮小牲口就全都赶过来了,身上没事的站在病房的走廊里等,身上背着案子的在医院门外等。”林昆白了我一眼笑骂:“老子以为你这段时间混假的,没想到你收获了这么多人心。”
“咳咳..”我剧烈咳嗽两声,朝着他打趣:“正常,徒弟随师父,长得帅活的也帅。”
“帅个得儿,你狗日的吞刀片也是随我啊?”林昆瞥了我一眼叹息:“算了,等你好了再骂,你昏迷差不多一天了,身体肯定虚弱的不行,我去问问大夫,你这种情况能吃点什么吧。”
我喘着粗气发问:“师..师父,我..我为什么胸口和肚子都疼的不行..”
林昆瞟了眼我的身体,抹擦一下额头道:“废话,做手术不得从你肚子上剌刀子啊,总共缝了好几百针,你歇着吧,我还得再打几个电话去,你堂哥tnt都准备好了,就等着你醒不过来,直接抱着郭海一块升天,看来这把他得失望了。”
说着话,他就起身准备往门外走。
“师..师父,我有两件事情不懂。”我顿了顿,费力出声。
林昆停驻原地,侧脖问我:“啥事?”
我忍着身上的剧痛感,侧目望向他:“第一,我和..我和天娱闹了不是一次两次,以前他们都没拿我身份说事,这次为什么..为什么会动用警方的力量?”
“这事儿..”林昆沉默一下后,不自然的笑道:“这事儿怪我,原本压着你案子那位和第九处有协议,我们保证他不挪窝,他保证你不会被抓,但前阵子我因为一些别的事情,动了那个压着你案件的家伙,他被抓的时候,把我徇私舞弊的事情抖落出来。”
我愣了一下问:“也就是..就是说,识破我身份的并不..并不是郭海?”
“你的身份,根本不需要刻意去查,天娱集团第一次和你们发生矛盾的时候,就有尝试通过官方把你打压下去,但一直有人压着。”林昆点点脑袋道:“这次不过是凑巧了,还有什么事情?”
我抿着嘴角继续发问:“第二,我一出事你..你就赶过来了,是不是代表你本身就在羊城或者附近?”
林昆表情不自然的摸了摸脖颈上的青色纹身,沉吟片刻后点头:“是,我一直都在汕头,其实王者商会的赵成虎跟你碰面那次,就是我的意思,我碍于身份,能做到的只是给你一些不为人注意的帮助,对不起孩子。”
“此时..我只..我只想说俩字,卧槽。”我吭哧带喘的挤出一句话:“刀片..刀片吞的太冤了,也就是说我及时啥..啥也不做,你肯定也会出手帮我,对吗?”
“对!”林昆这回毫不犹豫的点点脑袋道:“如果你什么都没有做,我还是一样会帮你,但不会觉得心疼,更不会往出挤马尿,现在满意了吧?”
我蠕动两下脑袋,朝着他恳求:“师..师父,我想见乐子和疯子,我怕他们闹出来大事儿,我知道..以他俩的身份出现,不合适..你肯定受难..但见不到他..他们,我不放心。”
林昆盯盯注视我几秒钟后,歪嘴臭骂:“活该你丫就是个劳碌命,眼皮都还没睁开就开始担心旁人,傻篮子,你记住师父这句话,江湖上的事儿,其实并不是非谁不可,少了你,他们一样会活,可你没了,就是真的没了,叶家那个小子也在走廊外,要不要一并见他一眼,另外你琢磨一下,想怎么找回来场面,老子来铺路...”
1643 借人三千雄兵,直捣天娱老巢
“我..我什么时候能动弹?”
听到林昆的询问,我想了想后反问他。
林昆微微一顿,没好气的翻眼皮:“想蹦想跳还早着呢,最快也得两个月,你就告诉我,你想怎么着,剩下的事情老子来安排。”
“不..不用你。”我拨浪鼓似的摇头:“我..我想亲眼看到郭海跪在我面前,师父领进门,修..修行在个人,以前..以前我怕被警察抓,现在没..没这个后顾之忧,我要..我要虐哭他。”
林昆斜楞眼睛瞥了我一眼轻哼:“操,合着老子三年炼狱得白蹲呗?”
尽管他嘴上骂骂咧咧,但我却看到他的眉眼中分明是在笑。
我随即又问:“师..师父,你和我堂哥是啥关系啊?”
林昆摸了摸下巴颏边的胡茬龇牙:“尽特么问废话,我和他肯定是兄弟啊,上学时候我老揍他,不信你回头问问他,哪回不是让我打冒鼻涕泡。”
我没正经的贱笑:“你和..他是兄弟,我是他弟弟..那咱俩..”
“滚犊子,刚特么睁开眼就开始跟我耍贱是吧?我告诉你昂小牲口,甭管你是管花椒叫哥,还是管三子叫哥,那是你们的辈分,搁我这儿,你就一个身份,儿徒,明白没?”林昆两手拖着膝盖,眯缝眼睛轻笑:“如果从咱俩这儿论起来,他们都得管我叫声叔。”
我吞了口唾沫呢喃:“师..师父,你真奸,表面..表面上看起来好像只是收了我一个徒弟,实际上搁你那帮兄弟跟前,凭空..凭空涨了一辈儿。”
“这事儿得你自己以后慢慢品,没点能耐,凭啥你管我叫师父。”林昆眉梢上翘,替我抹擦一下额头道:“除了想见那两头牲口,还想见谁?叶家那小孩儿要不要碰个面?”
我沉思一下后,摇头:“暂时..暂时不和他碰面,让他..让他先心里胡乱琢磨着吧。”
“行。”林昆摆摆手道:“我帮你安排去。”
我猛不丁想起来王莽,又赶忙问了一句:“对了师父,青云国际有没有打听我消息。”
林昆挪揄一下后浅笑:“这事儿我不好说,回头回头你问你那帮小牲口吧。”
不多会儿,林昆离开病房,我盯着白森森的天花板,陷入了痴呆。
人都说,但凡死过一次的人都不怎么再怕死,但我却和其他人不一样,这回从鬼门关门口晃荡了一圈,让我愈发对生命这个词产生了切肤一般的敬畏。
我想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那些兄弟趴在耳边对我说的那些话,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自己曾经被人逼的近乎自杀,更不会忘记黑暗中是为我撑起了一盏亮灯。
我转动两下脖颈,自言自语的冷笑:“让你们..你们失望了天娱,你们是怎么逼我的,这把我..我怎么还回来。”
“吱嘎..”
病房门被推开,一个身上套着白大褂,脸上捂着口罩,头戴医生帽的消瘦身影走了进来,没等我看清楚对方的脸孔,他已经快步走到我跟前,一把攥住我的手,关切的发问:“朗哥,你怎么样了?”
我定睛一看正是孟胜乐,挤出一抹笑容出声:“穿上这身行头..还真挺像回事得。”
说完以后,我又看了看他身后,皱着眉头问:“疯..疯子呢?”
孟胜乐叹口气道:“得到你醒过来的消息以后,他就领着从缅甸带回来的十个兄弟直接去郭老二住的医院了,去之前,他特意给郭海打了个电话,告诉郭海务必多派点保镖,我拦了没拦住,真的。”
我狐疑的扫视孟胜乐轻问:“你..你真拦了?”
“呃..”孟胜乐摸了摸鼻尖,不自然的笑了笑道:“别在乎这些细节,你不用操心了,疯子说啦,郭海让我们一帮人不眠不休的熬了三天,我们就让他寝食难安的捱三个月。”
我喘着重气道:“给疯子打个电话,现在就打..”
孟胜乐遮遮掩掩的干笑:“打啥电话呀,疯子又不傻,不会真把郭老二怎么滴的,郭老二住的医院附近挺多巡警的,你放心吧,他就是吓唬吓唬郭海,让郭海揪心而已。”
“你..你非逼我爬起来自己打是不?”我佯装发火的模样。
“得得得,你是老大,你说了算,我打还不行嘛。”孟胜乐赶忙摆手,掏出手机拨通李俊峰的号码,几秒钟后,那边传来李俊峰的声音:“乐子,你说的没错,郭海这个老逼养的,真没在他公司,待会我寻思去他住的地方转悠转悠。”
我没好气的臭骂:“转个..转个蛋,天晴了雨停了,你又..又感觉你行了,是不?”
手机那头瞬间陷入沉默,良久之后,李俊峰才出声:“朗朗,你啥话也别劝我,这次打缅d回来,我就是照着二十年有期徒刑蹲的,他郭海不牛逼嘛,我就想想看看他能不能刀枪不入!”
“别..别絮叨,后面有的是你动手的机会。”我直接打断他道:“你要觉得..觉得实在闲得慌,这会儿带上你手底下那帮兄弟..去趟天娱集团的总部。”
李俊峰粗声粗气的发问:“我这会儿就在呢,怎么砸,你说!”
“砸..砸个屁,买..买二百挂十万响的鞭炮,从他..他们公司门口放,完事给我齐声呐喊,谢郭海不杀之恩,王朗定十分回报!”我拧着眉头道:“然..然后让**,带几个文员搁天娱门口支顶太阳伞,招..招工去。”
“招工?啥意思?”李俊峰应承道。
“照办..照办就行了。”我现在说话太费劲了,也没那么大精神头跟李俊峰逐一解释,随即又叮嘱道:“你..你让你从缅d带回来的十个兄弟,混进天娱集团在..在增城区的工地里,不闹事..不捣乱,就给打听清..清楚除了工头以..以外,还有哪..哪些人说了算。”
李俊峰利索的应声:“行,我马上去办。”
挂断电话后,我又朝着孟胜乐道:“让阿生..阿生联系一下王莽,王莽..王莽肯定知道天娱集团下一步老..老城改造朝哪边发展,我想和接下来..接下来被改造的村寨领导或者..或者是家族代表..见个面,一定..一定要尽快。”
孟胜乐重重点点脑袋:“好,我出去就告诉生哥。”
我思索几秒钟后又问:“嘉顺..嘉顺他们回来了吗?”
孟胜乐立即回应:“回来了,段磊磊哥也跟着一块过来了,要见一下么?”
“不用,我..我现在说话太费劲,你替我转告磊哥,最..最快的速度,帮我凑出来..凑出来三千民..民工,路费和别的开销..开销,咱们报。”我眨眨眼道:“另..另外你让叶致远进..进来一趟,就..就现在。”
“好,你等着。”孟胜乐起身,快速朝病房外走去。
不到二分钟,一袭黑色西装的叶致远径直走到我病床前。
我看到他的双眼透着浓重的血丝,嘴角泛着如释重负的笑容,随即昂头打招呼:“远..远哥。”
叶致远连连摆手:“别介朗哥,你是我哥,真的,往后你就是我亲哥,你是不知道你出事以后,你那帮兄弟真跟疯了似的,把我大哥吓得出国那个白老七,直接拿枪戳我脑门子,让我想辙,当时直接给我吓尿了,你能醒过来,我回去高低给祖宗上几炷清香。”
“骂..骂我是吧。”我笑了笑,喘息一口气:“真的..真的是九死一生。”
“朗哥,我有言在先,你的事情出的太着急了,已经在尽力想办法,但还是慢了半拍,等我确定你被关在哪间医院的时候,你已经吞刀片了。”叶致远坐在我旁边,表情真挚的出声:“天地良心,你要是不信的话,可以问问熊初墨,我是不是大半夜把她喊出来,求她帮忙打听的。”
我舔了舔嘴皮问他:“远哥..你在天娱集团有眼线吧?”
“你问这干啥?”叶致远迷惑的皱起眉头。
“看到你的..你的表情,就说明他的地位..地位应该还不低。”我孱弱的咳嗽两声道:“我想让你..你的眼线帮我干点事..弄清楚承接天娱集..集团工程的都有..都有哪些项目公司,具体地址和信息,越..越详细越好。”
“你要干嘛?”叶致远一头雾水的又问。
我咬着嘴皮,恨恨出声:“借人三千雄兵,直捣天..天娱老巢!”
1644 超级奶爸!
在吞刀片之前,我最大的梦想就是可以脚踏实地,即便有时候会很憋气,但至少一团和气,可我的憋屈最终换来的只是越来越气。
当我劫后余生,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瞬间明白过来一个道理,人活着不仅需要氧气,更需要勇气,最要的是得有霸气。
手术后的第五天,我总算可以吃一点点流食了。
一点不夸张,当师父林昆把捣的稀碎的米汤喂进我口中的时候,我差点没激动的掉出眼泪。
我含糊不清的望着林昆呢喃:“唔,从来..从来没觉得稀饭这么好喝。”
“废话,张嘴!”林昆白了我一眼,攥着小勺晃了晃:“小火慢炖了一天多的鸡汤莲子粥,不好吃才有鬼,也就是你狗日的爬不起来,不然打死老子都不带亲自下厨的。”
“你..你亲手煮的啊?”我意外的望向他,一直都觉得师父高冷的想块万年寒冰,没想到他竟然还有这么暖男的一面。
“也不算,那俩小姑娘也有份帮忙,她俩一个想煮粥,一个想煲汤,我综合了一下。”林昆替我吹了吹勺子上的稀饭,努嘴道:“话说你狗日的,本事没多大,撩妹的技术倒是挺到位,师承何处啊?”
“无师自通。”我豁嘴憨笑。
“通个屁,警告你昂,别特么擦枪走火,女孩子的青春期很短,不要在她们花开的年纪,让她们变得灰暗。”林昆斜眼瞟视我几秒钟后,将稀饭塞进我嘴里:“想好了,想周全了,做出该有的决定。”
“嗯。”我怔了怔,苦涩着点点脑袋。
林昆一指头戳在我脑门上,板着脸训斥:“你嗯个毛线头,听没听见?”
“师父,我..我可是伤残人士。”我弱弱的吧唧嘴。
“唉..”林昆无可奈可的叹口气,又舀了一勺子稀饭撇嘴:“张嘴。”
我摸了摸嘴角含笑:“师父,你刚才样子跟我爸简直一模一样。”
林昆翻了翻眼皮笑骂:“滚犊子,你爸啥岁数,我才多大岁数,要不是你把我喊老了,老子出门照样帅哥一枚。”
我油腔滑调的贱笑:“是是是,老帅哥,迷得大含含一愣一愣的,话说师父你跟大含含准备啥时候办事呐..”
“调侃我是吧?信不信真削你!”林昆故意扮出一副凶狠模样。
“哈哈,你这一瞪眼更像我爸了,我爸每回觉得不好意思,都会五马长枪的跟我甩脸子。”我顿时间被他给逗乐了,因为笑的太用力,一下子抻着肚子上的伤口,疼的我立即“哎哟哎哟”呻吟起来。
林昆慌忙放下饭盒,关切的抻手扶住我胳膊询问:“操,你这孩子是不是缺心眼呐?笑那么大声干啥,哪不舒服,我给你喊医生去。”
“哒哒哒..”
这时候房门被人突然敲响。
紧跟着段磊、张星宇、卢**和几个穿着工作服,打扮的很朴素的中年汉子走了进来。
“昆爷好..”张星宇和卢**立即热情的朝林昆打招呼。
而段磊跟林昆岁数差不多,所以只是点头互相问了声好。
林昆笑了笑,指着饭盒朝张星宇交代:“得,来活了,小胖砸你伺候他把剩下那点稀饭喝了,我正好出去办点事情。”
“稳妥,昆爷。”张星宇马上比划一个ok的手势。
“喂的时候,慢着点,他伤口还没愈合,不能吃太急。”林昆不放心的又叮嘱一句:“另外你们别聊太久,他现在最重要的还是休息。”
几分钟后,林昆离开病房。
站的跟两杆标枪似的张星宇和卢**这次齐齐大喘一口气。
“啧啧啧,父慈子孝。”张星宇摸了摸鼻头坏笑:“昆爷这是化身超级奶爸的节奏啊,细心的一逼,来吧皇上他爹,张嘴,皇上他二舅伺候你吃饭。”
我摆摆手,看向跟在段磊身后的几个陌生汉子询问:“不着急,这几位是..”
“这是大姚,前两年跟我一块干工程的,后面这几位是他朋友。”段磊笑了笑,指着身后一个满脸麻子的红脸汉子道:“你不是让我帮你摇三千民工嘛,我就给大姚去了个电话,有时候事儿就是这么巧,你猜大姚现在搁哪干活呢?”
我不确定的出声:“天娱集团下面的工地?”
“嘿,你这小脑袋瓜真没白长。”段磊顿时哈哈大笑道:“大姚现在跟了一个福建的老板,而那老板正好承包了天娱集团旧城改造的一点活,大姚你跟我兄弟说说吧。”
叫大姚的红脸汉子朝我轻轻点头:“王先生你好,俺和俺这几个朋友目前全在小塘镇工地干活,俺是二工区的,俺这几位朋友有五工区的,也有八工区的。”
我想了想后询问:“姚哥,你们是承包工程的还是给人打工?”
“俺们哪有实力自己接工程,给人打工呗。”大姚笑盈盈的解释:“俺是带工的,好听点叫工头,实际上就是替老板监工,他们几个也和我差不多,王先生有啥事你招呼,俺肯定全力以赴,年轻时候段总对俺特别好。”
我思索一下后又问:“那要是往你们工地里安排点工人啥的,你们能说了算不?”
大姚特别质朴的点头回应:“那没问题啊,现在工地上干活的基本上都是俺们村儿的,往里塞三五十人绝对没问题,王先生有亲戚想去工地上干活吗?”
“想啥呢,王先生的朋友是去工地出苦力的银儿嘛。”大姚身后一个长得格外敦实的汉子拽了拽他衣裳暗示。
“哦..”我吹了口气,侧头看向段磊询问:“磊哥,你现在帮我组织了多少人?”
段磊沉默片刻后回应:“大姚这边能出**百,剩下两千我得从石市往过调,明天下午差不多吧。”
我搓了搓额头望向大姚:“姚哥,再往你们工地里安插两千人行不?”
“啊?那么多人..”大姚楞了一下,挪揄的出声:“实不相瞒啊王先生,弄这么多人进去是没问题,可俺老板给的指标有限,工地也属实没有那么多活,也给不了他们太多钱。”
段磊同样一头雾水的问我:“朗朗,我没懂你什么意思,你不是跟天娱集团有仇吗?怎么还反过来帮他们招工了?”
“磊哥,我待会再跟你解释。”我朝段磊眨巴两下眼睛,看向大姚道:“姚哥,你只要想办法把人安插进去,我不光不让他们赚你的钱,还会倒贴你一笔,不过有个前提是,得让这些工人有活干,而且不能被旁人看出来,最好能再帮他们走个合同啥的。”
“干小工的哪有啥合同。”大姚直接摇摇头道:“王先生,我能问下你想干嘛不?”
我摆摆手,表情认真的看向他道:“你别管我想干嘛,我就问你,你想赚钱不?你是想一辈子给人当工头呢,还是想自己撑摊子干?”
大姚反应半天后,朝着我呢喃:“王先生,你们该不会是想坑俺老板吧?那肯定不行,俺现在的老板虽然没有段总对我好,带起码给了俺一口饭吃,做人得讲良心。”
“别讲良心,咱们谈钱谈现实。”我舔了舔嘴皮,微笑着出声:“你按照我的嘱咐做事,我保证最晚一个礼拜之内,你能摇身一变成老板,怕找不到活干,我可以帮你联系。”
大姚本就泛红的脸颊,顿时间变得跟猴屁股似的结巴:“这这这..”
“几位老哥怎么想的?”我绕过大姚,看向他身后的另外几个魁梧汉子:“是想一辈子给人打工呢,还是想自己当家做主?不用担心我的人品,磊哥可以替我做担保。”
几个模样质朴的工头互相对视几眼,操着我听不懂的方言嘀咕起来。
我从段磊努努嘴:“磊哥,替我表个态呗。”
“呼..”段磊狐疑的打量我几秒钟后,冲着几个工头道:“大姚,我这兄弟说话绝对靠谱,你要信得过我就点点脑袋,要是信不过,咱就当今天啥事都没发生过,往后不管遇上大事小事,你找我,照样好使。”
大姚长吐一口浊气,沉声道:“段总,俺肯定信你,让俺怎么做俺就怎么干..”
1645 左勾拳
“朗朗,你继续往下说吧。”
得到大姚几人的确定,段磊侧脖看向我暗示道:“我替你做担保,同样也替大姚做担保,我这兄弟是个特别特别实诚的人,你千万别坑他。”
“绝对不会。”我表情凝重保证,随即看向大姚道:“姚哥,你就帮我把磊哥从石市喊过来的民工兄弟安排进工区就可以,只要让他们有活干,别闲着,剩下事情,我电话通知你,待会你把手机号留给我。”
“没问题,老板一般不会去工地,前半个工区基本上就是我们几个说了算。”大姚利索的点点脑袋。
我微笑着威胁:“还有,今天我跟你们说的话,务必要保密,既关系到我的事儿,也关乎你们能不能起事儿,谁要是走漏出去,你们想当老板,那就只能下辈子了。”
几个工头同时摇了摇脑袋。
半个小时后,几名工人离去,我将心里的计划跟段磊简单说了一下。
听完我的话,段磊惊愕的张大嘴巴:“卧槽,闹这么大,你不怕收不了场啊?而且这事儿得花不少钱吧,你哪来的那么多现金往里砸?”
“事情只要只要按部就班的走,闹再大也轮不上咱头疼。”我摸了摸额头轻笑:“出钱的事儿有赞助商解决。”
“哪来的赞助商?”段磊迷瞪的瞪圆眼睛。
“满城尽带黄金家,舍得砸黄金的家族海了去。”我高深莫测的露出一抹笑容,回头朝着张星宇道:“他胖哥,你给疯子去个电话,让他把安排在天娱集团工区里十个兄弟撤出来吧,现在用不上他们了。”
张星宇眨巴眼睛巧笑:“然后直接进行下一步,让他们直接把天娱集团旗下的几个项目公司的老板绑了呗?”
“别介,这事儿得温柔着走。”我想了想后摆手道:“先让哥几个弄清楚那几家老板的日常作息,我谈好赞助商以后再动手。”
“妥了,我马上安排。”张星宇比划一个ok的手势。
我又回头看向卢**道:“波姐,你待会问问乐子最近跟那个妖女处的咋样,要是机会合适的话,待会让他们来一趟我病房吧。”
“哪个妖女?”卢**满眼懵逼。
“乐子知道我说的谁。”我坏笑着努努嘴:“对了,我让你安排人去天娱集团门口弄个招工处,你弄没?”
“弄了,上午咱们的人还和天娱集团的保安发生点小争执,差点打起来。”卢**点点脑袋道:“你这步棋是想干啥?”
“吸引郭海的注意力,让他以为我想拿天娱集团说事。”我阴测测的笑道:“保安会跟咱们的人发生矛盾,说明郭海已经注意到了,下午再多派点人过去,一个招工处撩不起他的火,就弄十个,记得一定要找身上干净的,没有背事儿的兄弟。”
“行。”卢**重重点头。
“你也过去吧,有个挑头的,郭海的疑心肯定会加剧。”我想了想后道:“让小傲和大龙陪着你,有点啥事不至于给你撂里面,对方要是跟咱闹,直接报警,最好这几天里,让天娱集团的大门口警笛长鸣。”
卢**掩嘴巧笑:“你丫真是蔫坏蔫坏得,这样一来,郭海根本不会注意你准备朝他在增城区的工地下手。”
“不能让郭海这个老**灯儿闲着,人一闲着就爱琢磨,啥事要是都让他琢磨明白了,我还咋揍他!”我鼓着腮帮子吹了口气道:“谢天龙身上的伤碍事不?”
“好像是小腿儿受了点伤,我感觉应该不太受影响,需要他干点啥吗?”卢**轻声回答。
“不受大影响就是还是有影响,让他歇着吧,他对郭海恨意太深,容易破坏我计划。”我仔细琢磨几秒钟后出声:“把郑清树和我大哥天道喊回来,加上白老七,从今儿开始无休止的骚扰郭海,不要真伤他,就装装样子吓唬吓唬就ok,比如放两声口枪,或者别的啥,整人白老七有经验,你把我意思告诉他,他肯定明白。”
“朗哥你可想清楚昂,山城如果只留下三眼哥和那个谭光辉,容易被天娱集团派过去的冯东华钻空子,大小涛半点脏事没问题,真让他们挂帅还是差点意思。”卢**担忧的出声。
我笃定的出声:“不碍事,只要天娱集团敢接,我特么就敢把山城让开他。”
“行吧,你想好就ok。”卢**没有再多言语。
沉寂几分钟后,我又朝着张星宇问道:“缅d大林那边现在挺稳定吧?”
张星宇笑盈盈的点头:“稳得一逼,大林哥和星辰现在跟当地的不少山兵混的跟哥们似的,加上果敢老街的风云大哥帮扶,只要咱们不主动挑事,那边轻易不会有人找咱麻烦。”
我打了个哈欠道:“那就让黑哥和兵哥动弹动弹吧,让他俩去趟瑞丽,给辉煌公司总部制造点动静。”
张星宇立时皱紧眉头:“双线开战,咱们可有点吃力昂。”
“想啥呢,咱的小身板哪可能扛得住两家巨头的愤怒。”我坏笑着摇头:“就是让他们给我牵制住辉煌公司别扯淡,告诉黑哥和兵哥一声,随随便便绑几个辉煌的高层就可以,等我这边事儿解决了,再把人放掉,回头我大不了给敖辉去个电话赔不是呗。”
张星宇没好气的吧唧嘴:“你说话跟特么皇上的脚气似的又味儿又大,还尼玛随随便便绑几个高层,人家辉煌公司的高层全是充气的呀,躺那儿任咱们抓。”
我耸了耸肩膀巧笑:“你不懂黑哥和兵哥的实力,他俩想干的话,这点事儿不在话下。”
不多会儿,张星宇、卢**和段磊离开病房。
我揉搓两下太阳穴,有些疲惫的轻喃:“左勾拳总算准备妥当了,剩下的就得看张小可这尊小妖女喽。”
我正出神琢磨的时候,林昆推开病房门闯了进来,先是瞟了眼床头柜上放着的半碗稀饭,随即瞪着眼珠子臭骂:“草你爹得,这点稀饭你是打算留在晚上当宵夜是不?”
“喝,我这就喝..”我吓了一哆嗦,赶忙抻手去拿饭盒。
“喝个屁喝,都凉透了,老子热热去。”林昆一巴掌拍在我手背上,烦躁的数落:“你说我一天给你个死孩子操多大心?就特么喝点稀饭的事儿,还得老子三番五次的说,小胖砸也特么不靠谱,交代这点小事就记不住,唉..”
盯着林昆长叹短嘘的背景,我咬着嘴皮,轻声呢喃:“师父,有你真好。”
林昆回头冲着我臭骂:“滚蛋,不是你搁崇市时候,呼喊着要跟我拼命那会儿了,老子也就是瞎,怎么会看上你个完蛋犊子。”
话音落下,房间门“咣”的一声关上,我却嘴角止不住泛起了笑容,这种被人惦记的感觉真好。
几分钟后,林昆再次坐在床边开始给我喂饭。
房门再次被人“哒哒哒”叩响,孟胜乐蹑手蹑脚的探进来半个脑袋,朝着林昆笑盈盈打趣:“昆爷在呢,嘿嘿..”
林昆板着脸呵斥:“不许进来,吃口饭事儿咋这么多事儿腻,有啥事等他吃完再说。”
“呃..”半个身子已经跨进房间的孟胜乐微微一愣,随即又迅速退出来,干笑着撇嘴:“昆爷,不光我来了,还有个身份不一般的美女也想看看朗朗。”
“不管是谁,让她搁门口等着,小朗今天要是不吃完,谁也别进来。”林昆皱着眉头低吼一声,回头舀起一勺子热粥冲我骂咧:“你瞅啥瞅,张嘴...”
1646 双簧!
在林昆连哄带骂的高压胁迫下,我风卷残云一般将半碗稀饭迅速灌进了肚里,孟胜乐和张小可这才乐呵呵的走进病房里。
孟胜乐媚眼挂笑的捧臭脚:“昆爷,我感觉你越来越帅了”
“医生说过,你今天最多还有二十分钟时间探视期,二十分钟以后,我来赶人走。”林昆压根没理睬孟胜乐,看似朝我交代,实际是说给孟胜乐听的。
说完以后,直接拉风带闪电的离开病房。
孟胜乐一脸崇拜的张大嘴巴:“真有派,我啥时候才能像昆爷似的撒尿蹭蹭蹭、走路带着风。”
我瞟了眼张小可,冲着孟胜乐干咳:“咳咳,注意点你的身份。”
“呃?”孟胜乐顿时反应过来,他现在的身份应该是我“大哥”,装腔作势的摸了摸下巴颏呢喃:“我说的是小昆他爷爷,不是他,他也就是个一般人。”
“行了,你快别装了”张小可揪着柳眉,不耐烦的一把推开孟胜乐,朝我眨动杏眼娇嗔:“王朗,你可真行呀,弄个莫须有的大哥骗财骗色,信不信我报警抓你们组团诈骗?”
说着话,张小可弯下杨柳一般的嫩腰,故意把头探在我脸前,朝着我的面前“呼呼”吹着热气。
这妞简直就是一朵盛开的曼陀罗花,不光勾人还会勾魂。
今天她故意穿了件领口偏大的蝙蝠衫,从我的角度可以清清楚楚看到里面的风景。
我脸皮泛烫的侧过去脖颈,朝着孟胜乐努嘴:“啥情况?你还骗财啦?”
“啥叫骗呀,别说的那么庸俗,是你非给我买的皮带好不好。”孟胜乐撩起衣裳,露出腰间的皮带,随即努努嘴道:“再说啦可可,咱俩搁一块,你就说你快不快乐就完事了。”
“切,老娘只当是花钱买个乐呵,反正出力的又不是我。”张小可白了眼孟胜乐,坐直身子看向我道:“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我打任何草稿,直接了当的问她:“可姐,想不想参与增城区改造?”
张小可灵动的大眼睛顿时闪过一抹精芒,但很快就掩饰下去,轻捋耳边的秀发,做出一副懵懂不知的模样:“什么增城区改造,我都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得,当我啥也没说。”我盯盯注视她几秒钟后,直接从孟胜乐招呼:“乐子,给我联系叶致远。”
张小可赶忙拉住我胳膊,轻轻摇晃:“王朗,有什么事情你直说嘛,我都没听懂你到底想表达什么。”
我舔了舔嘴皮,**无比的出声:“姐妹,都是一个山上的狐狸,谁也别跟谁唠聊斋,咱都敞开裤裆说亮话,增城区未来的开发项目你们家族有没有兴趣?有,你点头,没有,我送客!”
张小可一扫身上的媚到骨子里的妖劲儿,脸上的表情陡然变得严肃无比,沉沉注视我十几秒钟后,很是生硬的点点脑袋。
“两个亿的入场费!”我嘴角上扬,翘起两根手指头:“听清楚哈,只是入场费。”
“多少钱?你疯了吧,两个亿”张小可“蹭”一下站了起来。
“乐子,手机给我使一下。”我笑盈盈的朝孟胜乐抻出手掌,随即直接拨通张星宇的号码。
“喂?”张星宇迷惑的出声。
我大大咧咧的吭声:“远仔,两个亿进场费,你们叶家能掏得起不?我有办法把天娱集团赶出局。”
手机那头的张星宇微微一顿,很快明白过来我在演什么,很配合的应声:“我出四个亿,如果条件允许的话,能不能把我两个好朋友也带上”
“朗朗,你先等会儿再打电话”张小可瞬间着急,一把按住我的胳臂,咬着嘴皮浅笑:“我觉得咱们完全可以商量。”
我叼着眉梢,邪里邪气的扫视她:“哦?真能商量吗?”
手机里的张星宇更加卖力的秀了起来:“朗哥什么意思啊?我叶家出不起钱吗?增城区的项目,除去王莽以外,就咱两家合伙不好吗,你看这样行不,你一毛钱本金不用掏,所有费用由我叶家担负”
我斜视一眼张小可,淡淡的出声:“远仔,不光是钱的事儿,我哥们跟可可姐发生了几晚小事实,我要是啥也不表现,回头可可姐一急眼给我哥们告了,我们哭都没地方哭去。”
张星宇继续表演:“那咱说好啦,除了我和张小可,羊城别的家族都不许入场,算了,待会我找你面谈去吧。”
“稳妥。”我笑盈盈的挂断手机,侧脖望向张小可:“可可姐,两个亿呢,您不跟家里人再商量商量?”
张小可的呼吸明显变得粗重,眼眸中闪烁着浓浓的怀疑:“钱是小问题,我只想知道,你真有把握把天娱集团赶出局?”
我抿嘴应声:“一个礼拜之内见分晓,前提是走出这间屋子以后,你就必须忘记我说的话,更不许告诉任何人,否则局破财飞不说,你们家族还有可能被郭海惦记上。”
张小可颦着眉毛,杏仁眼瞪的溜圆:“那你拿什么给我打保证?钱出去你也跑了,我找谁去!”
“我不会给你任何保证,你们家族是做大买卖的,肯定比我明白什么叫投资有风险,任何一宗买卖,只要干就有赔的可能,我能做到的就是尽可能让赔的几率减小。”我直接摇头道:“而且,我并不是在哀求你投资,你可以选择拒绝我。”
张小可咬着嘴皮,指了指旁边的孟胜乐,一眼不眨的盯着我询问:“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会便宜我?别跟我说,因为我和他发生过几夜情,这种鬼话,三岁的孩子都不会信。”
我露出一抹和煦的笑容道:“因为除了你,我现在跟别的豪门大阀都不熟,我时间有限,也懒得再去挨个了解,这个理由能让你信服不?”
张小可胸口剧烈起伏两下后又问:“你什么时候需要钱?”
我捻动手指头,有恃无恐的出声:“越快越好,因为我那帮兄弟现在正从外面接触别的商贾大咖,如果有人能给我出更高的入场券,我肯定会毫不犹豫的把你pss掉。”
正说话的时候,病房门被人“笃笃”叩响。
紧跟着一袭黑色正装的叶致远捏着一个牛皮纸档案袋走了进来。
看到叶致远进屋,张小可和我齐齐一愣,叶致远瞟了眼张小可同样也有点没反应过来,但还是很有涵养的朝张小可打了声招呼:“可可姐也来探望朗哥啊?”
“呵呵,你速度够快的呀,刚接完电话就来啦,佩服。”张小可似笑非笑的扫视一眼叶致远。
叶致远舔了舔嘴皮点头:“嗯,星宇刚刚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正好就在医院附近,想着给朗哥送点东西,赶巧了,嘿嘿。”
听到他说,是张星宇给他打电话,我立时间反应过来,小胖子想问题终归是比我更周密,估计是怕我这边编不圆,他可能给我挂断电话,就又马不停蹄的联系了叶致远,叶致远到现在估计都不知道,自己变成了我和张星宇这幕双簧剧里的一处道具。
“嘻嘻嘻,那就不打搅你们聊天了。”张小可来来回回打量几眼我和叶致远,掩嘴巧笑两声后,朝我飞了个媚眼:“叶家敢入局,我们家也不缺上场的魄力,待会我给你送过来。”
“送送什么啊?”叶致远迷惑的问道。
张小可一只手轻轻搭在叶致远的肩头,挤眉弄眼的努嘴:“远仔呀,做人不能太贪心,钱一个人是赚不完的,回头我们找机会再聊哈。”
没等叶致远反应过来,张小可已经飘飘然晃出了病房。
叶致远揉搓一下鼻梁,一头雾水的问我:“不是,啥意思朗哥?什么入局上场的,张小可是怎么知道我是来给你送天娱集团旗下那几个承建公司老板资料的?”
“她知道个屁,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娘们一天神神叨叨的,别理她。”我随口打着马虎眼:“远仔,给郭海干活的那几家老板的资料你全搞到手了?”
叶致远点点脑袋道:“嗯,都在档案袋里,你自己慢慢研究吧,还是那句话,尽可能不要制造流血事件,郭海就等着你犯错呢”
1647 玩火的祖宗
一边笑呵呵的迎合着叶致远,我一边拆开档案袋从里面的取出几张打印的好像个人简历似的的a4纸仔细端视起来。
不得不说,叶致远做事确实有一套,简简单单的几张纸上不光详细记载了四个项目公司老板的资料、籍贯和年龄,每张纸上还贴了几张近照,让我可以更直观的了解对方的长相。
我边看边抬头问向叶致远:“这就是在增城区给天娱集团干活的几个老板?”
叶致远意有所指的回答:“嗯,这四个人跟郭海合作都不是一天两天了,关系比你想象中还要牢靠,你如果想从他们身上下功夫很难。”
我眨巴两下眼睛问道:“你能约出来他们吗?”
叶致远惊诧不已的张大嘴巴:“我约?开什么玩笑,这帮人怎么可能给我面子。”
我盯着他的眼珠子打量几秒钟,想确定对方究竟是搪塞还是真无能为力,仔细观察片刻后,我感觉叶致远应该是真够呛,龇牙笑道:“麻烦就算了。”
叶致远叹口气道:“朗朗,我跟你说句实在话,想以他们为切入点真心没可能,他们四家这趟工程干下来,没多有少也能赚到上亿,不管是经济利益和人情关系,都不是一般人能左右的。”
我舔了舔嘴角浅笑:“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的事情能用钱来解决,剩下的百分之一,需要更多的钱。”
“你这话说的..”叶致远顿了顿苦笑:“说的确实一点毛病没有,可关键也没人会拿大笔钞票砸躺下这四家项目公司的老板,他们只是给郭海干活的,在别的方面根本使不上任何劲儿。”
我昂起脑袋坏笑:“不用他们使劲儿,只需要他们泄气。”
“泄气?什么意思?”叶致远迷瞪的瞪圆眼睛。
“远仔,有时间你也吞一回刀片吧。”我摸了摸鼻尖打趣:“搁鬼门关门前溜达一次再回来,你会发现自己的思路跟原来天壤之别,真的。”
叶致远没好气的翻了翻白眼:“赶紧滚蛋吧,我特么可没你那么闲。”
“不闲就赶紧去准备钱吧。”我将手边的几页资料合起来,朝着他摆摆手道:“别问我准备多少,我既没干过工程,也没接手过谁的烂摊子,反正我感觉这种事情肯定是越多越好。”
“啥意思啊?”叶致远更加迷茫。
我眯起眼睛,一字一顿的开口:“你准备好接替郭海,随时入增城区的局!”
“替掉郭海?哥们,你没发烧吧。”叶致远抬手在我额头上摸了摸,狐疑的撇嘴:“该不是手术做跑偏了,给你脑子治坏了吧,你几个脑袋啊,就敢说替掉郭海,郭海到增城区搞改造项目,那是得到市政府的应允和支持的,你一句话说换就换?”
“我就一个脑袋,但换掉郭海绝逼没任何问题。”我摆开他的手掌,胸有成竹的轻笑:“政府当初是怎么支持他的,我就能政府稍后怎么厌恶他,记得联系一下熊初墨,关键时刻,她老子说话可比咱们都好使,至于将来的利益划分具体怎么分配,你们自己商量着来,对啦,记得给张小可留一份。”
叶致远担忧的望向我道:“哥们,你跟我说实话,你现在是不是得了妄想症,你知道郭海背后都是什么级别的关系吗?别说是你,我们叶家想要分一杯羹都很困难,你哪来的这么大勇气?”
“信我的,你就马上就安排,不信我拉倒,大不了最后便宜了王莽。”我打了个饱嗝道:“我坚信天娱集团出局的话,王莽一定会第一时间想办法接手,等人家把关系什么都支上以后,你再想往里面掺和可就难了。”
“我天呐,哥们你还越说越来劲了。”叶致远无语的搓了一把脸颊道:“咱撒由那拉吧,待会我跟护士说一下,等你外伤痊愈差不多了,带你去看看脑子,我现在看你的眼神都觉得害怕。”
说着话,叶致远整理一下衣裳,朝着旁边的孟胜乐道:“乐子,抽空给他检查一下脑子吧,我怀疑这次的经历刺激到他了,能用药物抑治的话最好还是使用药物。”
孟胜乐尴尬的缩了缩脖颈。
眼见他就要走到门口,我眨巴两下眼睛道:“远仔,你觉得我是在痴人说梦是吗?咱俩打个赌,待会张小可会过来给我送两亿,你什么都别问,只看着不说话,ok不?”
叶致远深呼吸一口气,似笑非笑道:“张小可给你送两亿?哥们,你真的是病了,你知道张小可在我们这个圈子里号称什么吗?铁公鸡里的vip,想睡她没问题,但要想从她手里拿到真金白银的利益比登天还难..”
“咣当!”
病房门被人用力推开,紧跟着张小可快步走了进来:“王朗,钱我现在就可以给你,但是你必须得跟我履行一份协议,如果你..”
说着话,张小可冷不丁看到了门口的叶致远,声音戛然而止,有些不耐烦的反问后者:“你怎么还没走呢?”
叶致远上下瞟了眼张小可轻问:“这就准备走,可可姐,你这是要干嘛?”
“最烦你这种揣着明白装糊涂的人了,你是来干什么的,我就是来干什么的。”张小可鄙夷的瞟了眼叶致远冷笑:“远仔,做人不能太贪心,羊城的大型赌档、豪华酒店,和一些娱乐场所或多或少都有你们叶家的影子,你不能把我们这些人都饿死吧?”
叶致远马上解释:“可可姐,我觉得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我来医院是为了给王朗送..”
“送钱嘛,我明白!”张小可轻蔑的撩起额头的秀发道:“你一个叶家的公子屁颠屁颠跑到医院给王朗这样一个名不经传的小人物送钱,其中的猫腻还需要我再明说吗?”
“不是,可可姐..”叶致远急赤白脸的辩解。
张小可狐媚一般的眼珠子微微一转,娇笑着抬手轻抚叶致远的脸颊:“你放心,我们张家不贪心,只求入局,你如果还有继续推三阻四,那我只能把这个秘密和我圈子里那帮小姐妹一块分享了,万一传到我老公董建的耳中,嘻嘻嘻..你自己想吧。”
话音落下,张小可走到我病床旁边,声音清脆的说:“王朗,两亿随时可以进账,你说话必须得算数,不然我保证,就算叶家护你,我也一定会让你在羊城再无容身之处。”
“可可姐,你真给王朗两亿?”叶致远的嘴巴直接长成了o型。
张小可皮笑肉不笑的怼了一句:“呵呵,明知故问!”
“疯了,这世界上的人都难道都疯了吗?”叶致远拍了拍额头,语无伦次的来回打量我和张小可...
二十多分钟后,张小可和叶致远相继离去。
病房里瞬间只剩下我和孟胜乐俩人。
我艰难的翻了身子朝着孟胜乐努嘴:“嘿!想啥呢?还沉浸在张小可的温柔乡里不能自拔啊?”
“咳咳..”孟胜乐干咳两声,如梦初醒一般朝我翘起大拇指:“牛逼啊朗哥,两边扯虎皮装大旗,张小可以为叶致远参与进来了,着急忙慌的回去筹钱入局,叶致远看到张小可参与进来,瞬间相信你说的话,我靠,光是这两亿就够咱好好挥霍到下辈子了吧?我现在就去给你办出院手续?”
“办个毛线办,这才哪到哪,羊城是个聚宝盆,就看咱手够不够大,到底能抓到多少钱。”我轻飘飘的笑道:“这把要是站稳了,两个亿就是毛毛雨。”
这时候林昆从门外走进来,面无表情的瞟了我一眼出声:“吹吧你,自己不知道自己在玩火啊?站稳了,两个亿确实是毛毛雨,站不稳,能给你烧的尸骨无存,到时候别说在羊城,你就算躲到米国,羊城这帮顶级家族照样不会放过你。”
“放心吧师父,这把我就是红孩儿,专业玩火的老祖宗。”我笃定的抬起脑袋浅笑...
1648 我一咳嗽,你就动手!
林昆杵在病床边怔怔注视我几秒钟后,叹口气道:“朗朗,你记住昂,人际关系的永恒定律就是平衡交易,这些豪门大阀家出来的小孩儿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你的小伎俩能哄一时,哄不了一世。”
“我只需要一时就够了。”我嘿嘿坏笑两声,将叶致远刚刚给我的四个项目公司老总的资料递给林昆,讨好的吧唧嘴:“师父,你肯定有办法帮我把这些人组织到一起对吧?”
林昆看都没看,直接一胳膊摆开轻哼:“滚犊子,别在我身上打你的小算盘。”
“好吧,那我只能自己来喽”我幽怨的叹口气,朝着孟胜乐道:“乐子,去问一下医生,能不能给咱特批一个担架床,你们推着我出去办这事吧。”
孟胜乐眨巴眼睛偷瞄瞟了眼林昆,随即掩嘴坏笑:“诶,好嘞”
“好什么好,你赶紧给我消失!”林昆恼火的瞪了眼孟胜乐,俯身盯着我呵斥:“混蛋玩意儿,你将我军是吧?”
我故意作出弱弱的模样呢喃:“不敢,可师父我机会有限,必须得在最快的时间里把准备工作干完善,如果耽搁的太久,真有可能像你说的,我会被这把火烧的尸骨无存。”
林昆拧着眉头注视我几秒钟后,愤愤不平的一把夺过来我手中的资料,指着我鼻子呵斥:“臭小子,我警告你昂,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还没人敢把我当成免费劳动力!”
说完以后,他就气呼呼的甩胳膊出门了。
我瞬间眉飞色舞的朝孟胜乐道:“乐子,赶紧联系疯子和嘉顺他们四个小的,随时待命!”
孟胜乐刚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林昆又一阵风似的从外面闯进来,抬腿一脚蹬在孟胜乐的屁股上,指着我骂咧:“混小子,马上给老子睡觉,别逼我动粗!”
孟胜乐被踹了个踉跄,委屈的嘟囔:“不是昆爷你跟他动粗,为啥要踹我啊,我又没干啥。”
“废话,他这个样子我能揍他吗?”林昆侧身一记反踢,又是一脚踹在孟胜乐屁股上,理直气壮的轻哼:“你管他叫哥,替他受过有啥毛病吗?”
“没毛病,没毛病”我赶忙摇头。
“还不睡是吧!”林昆昂起胸脯,抬腿又是一脚蹬在孟胜乐屁股上。
这回可能用到力气比较大,直接将孟胜乐踢了个狗吃屎。
“睡,我这就睡。”我笑盈盈的往下拱了拱身子。
“还特么废话!”林昆阴沉着脸就朝孟胜乐走去。
孟胜乐一激灵从地上爬起来,拔腿就往门外跑,边跑边吆喝:“我靠,朗哥你睡吧行不?我求你啦,你俩是不是商量好了,故意找借口揍我的?”
看到孟胜乐跟个小受气包似的落荒而逃,我止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结果一下子又牵动小腹上的伤口,疼的我禁不住“嘶嘶”倒抽两口冷气。
林昆居高临下的俯视我道:“赶紧睡,我现在出去想办法,但今晚上肯定办不成,而且你也确实该休息了,刚刚才恢复点精力,别嘚瑟,听懂没?”
“那明天呢”我吞了口唾沫小声询问:“师父我真着急,比尿入膀胱还要急。”
“明天再说。”林昆转动两下眼珠道:“我不关心你的计划,我只希望看到你康复,你可以是个废物,但不能变成残废。”
话音落下,林昆替我掖了掖被子角,龙行虎步一般走出病房。
屋里瞬间陷入安静,好半天以后,我才长吁一口气,偷偷探出脑袋张望,别看林昆这段时间对我和颜悦色,但我骨子里对他还是有一抹畏惧的,尤其是当他露出不容置疑目光的时候,我更是连顶嘴的勇气都没有。
“唉敢情躺着也是件受罪的事儿。”我竭力抻着脖颈望向窗外。
窗外,皓月当空、繁星点点,被风吹的没有半朵云彩的夜空,显得格外富有诗情画意。
因为身体的缘故,林昆不准我玩手机,所以这段时间,我除了睡觉更多时间就只能是思考和回忆,空闲的时间多了,愈发能感觉到过去的自己存在多少不足。
骄傲和膨胀这种事情不是说以前反省过了,将来就肯定不会再犯,它会随着本身实力的提升,遭遇的增加,时常出现,难怪古人常言,一日三省吾身
混乱琢磨中,一阵困意朝我袭来,不多会儿我就进入了梦乡。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我是被一阵嘈杂的谈话声惊醒。
我迷迷瞪瞪的揉了揉眼睛,看到王嘉顺、刘祥飞、聂浩然和苏伟康宛如四杆标枪一般杵在病床旁边,而林昆正双手后背的板着脸出声:“你们几个听好了,怎么把他带出去的,怎么在把他给我带回来,他要是有闪失,你们就准备从今天开始亡命天涯吧。”
“知道了昆爷!”四个人齐刷刷的点头回应,可比平常跟我说话的时候恭敬许多。
“醒了就滚蛋吧。”林昆像只灵猫一般,反应很快的瞄了我一眼,抬起胳膊看了眼腕表道:“现在是早上八点半,中午十一点前必须回来,不然养伤期间,你就再没可能出去了。”
“啊?去哪啊”我很是懵圈的发问。
“朗舅,别问了,赶紧走吧。”苏伟康和王嘉顺迅速夹起我胳膊,而聂浩然则一溜小跑的从门外推进来一台轮椅,接着四个人手忙脚乱的将我搀上轮椅往病房外面推搡。
“等等”林昆喊了一嗓子,脱下身上的白色外套盖在我身上,皱着眉头道:“你好几天没出门了,有点不太适应外面温度,我告诉你昂,不许大声吆喝,更不许逞强和人动手。”
“放心吧昆爷,我肯定看好我朗舅。”苏伟康笑盈盈的狂点两下脑袋。
几分钟后,我被四人推出医院大门。
望着脑袋上湛蓝的天空,嗅着空气中新鲜的气味,看着大街上车水马龙的行人和汽车,我禁不住惬意的呻吟两声。
一台越野车迅速停到我跟前,李俊峰从里面探出来脑袋催促:“别**感春悲秋了,赶紧上车,待会昆爷撵下来又得踢我。”
不多会儿,我被他们连人带轮椅架上车内,车子的后排座位全部拆掉了,看来就是为了配合我坐车。
李俊峰先是来来回回的仔细打量我片刻,随即吐了口浊气道:“还行,既没毁容也没少啥,不然老子肯定把郭海那个杂种给卸了。”
这么长时间以来,我还是第一次跟李俊峰碰面,见到他,自然高兴的不得了,挤眉弄眼的努嘴:“小疯子,想爸爸没?”
李俊峰没好气的撇了我一眼冷笑:“我想你个鸡儿,黑哥说你是傻狗一点都不假,自己尼玛吞刀片,咋地最近给肠道练过金钟罩呗,下回再想死的时候,麻烦您来悄悄地,别让我知道行不?”
这个表情冷峻的汉子,虽然嘴上一副不鸟我的状态,但我看得出来他眉宇之间的挂念和担忧。
“傻逼,我死了你不成孤儿了嘛。”我同样插诨打科的骂咧。
“闭嘴吧傻狗,我跟你长话短说。”向来嘴笨的李俊峰瞪了我一眼,深呼吸两口气道:“昆爷通过羊城城建局关系把那四个给天娱集团干活的老板约到了一家酒店,他跟我说的很清楚,要么别闹事,闹完就善后,他不希望见到有人去警局报案,说什么绑架勒索啥的。”
“走吧,我心里有谱。”我顿了顿,随即回头朝着王嘉顺道:“把地址告诉你乐哥,让他带着我的赞助商赶紧过去碰面。”
“行!”王嘉顺马上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我又回头看向苏伟康打趣:“大外甥啊,练了这么多年武功,今天终于让你等到了这个丢人显眼的机会,待会我只要脑袋冲谁咳嗽,你就直接给我上去干挺丫得,越血腥越好”
1649 钱财开道
我不知道师父林昆究竟是通过什么手段将那四个给天娱集团干活的项目公司老板组织到的一起,也无心去多琢磨,国字号单位肯定拥有自己不为人知的特权和责任,以我现在的段位知道太多,未必是什么好事。
半个小时后,天河区人民医院对面的摩登大厦旁。
李俊峰招呼王嘉顺和苏伟康将坐在轮椅上的我从车里抬下来,随即压低声音道:“朗朗,这地方属于商业区,要是动手的话速度必须得快,万一有报警什么的,咱们”
“嗯,我懂。”我点点脑袋,侧头看向王嘉顺问:“你乐哥啥时候到?”
王嘉顺微笑着回答:“最晚十分钟之内,乐哥说你的赞助商得化妆。”
“嗯,时间差不多。”我抽了抽鼻子努嘴:“走吧,接客去,疯子待会记得拍照录像。”
大厦顶层一家高级餐厅的包房里,我见到了叶致远给我资料上的四个人。
三男一女,三个男的差不多都是四十来岁,共同特点就是都挺胖,都需要自我介绍,就能看得出来非富即贵,剩下的一个女老板看不出来具体岁数,不过穿装打扮属于事业型的,梳着个精干的沙宣短发。
当李俊峰推开包房门,将我迎进去的时候,四个人齐刷刷的偏过来脑袋,眼神中透着迷茫和愕然。
“刘总、方总、李总、彭总,你们好。”我坐在轮椅上,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准确无误的喊出四个人的姓氏,之前看资料的时候,我特别留意了四个人的姓名。
姓彭的女老板微微一怔,随即轻声道:“您好,请问您是城建局万局的什么人”
我抽了抽鼻子,表情平静的摇头:“哦,我和你口中的万局素不相识,我是拖朋友找到他,想跟四位老板见一面的,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王朗,这个名字不知道诸位听的是不是有点耳熟?彭总比照片上更加美丽动人。”
“王朗!”
“头狼公司的那个?”
四个人的脸色瞬间变了,尤其是女老板和他旁边姓刘的一个男人,更是直接“蹭”一下站了起来。
堵在门口的李俊峰“咣”一下将包房门重重合上,眯缝眼睛努嘴:“别激动,都坐下!”
“看几位老板的表情应该对我不太陌生。”我打了个哈欠道:“那我就不兜兜转转了,咱们直奔主题吧,我希望你们半个小时后离开羊城,并且永不再出现,当然我不会让各位徒劳,我会予以诚意足够的补偿”
四个人互相对视一眼,谁也没作声,差不多十几秒钟后,一个姓方的老板率先开口:“王先生,我知道你和天娱的海哥有过节,可我们只是干活的,您为难我们没有任何用,我们”
“方老板,你有意见?”我眨巴眼睛邪笑。
姓方的男人微微一愣,随即赶忙解释:“不是有意见,只是觉得你找上我们是徒劳,我们和天娱集团之间有合同,如果我们违约,将要面临大笔的赔偿金,而且,就算我们不干,海哥也可以找别的项目公司做,所以”
“咳咳咳!”我注视着她,手捂嘴角咳嗽两声。
站在我身后的苏伟康一个健步扎了出去,单手一把扯住姓方的男人衣领往下一压,随即抓起桌上的烟灰缸照着对方的脑袋“咣咣”就是两下。
烟灰缸里烟蒂撒的哪哪都是,姓方的男人脑门瞬间被砸出来血,蜷缩在桌下“哎哟哎哟”的惨嚎起来,另外三个老板被这猝不及防的一幕吓了一跳,齐齐往墙角靠拢。
“我话没说完的时候别打岔。”我轻描淡写的扫视一眼姓方的男人。
姓方的男人挣扎扶着桌沿爬起来,瞪着牛眼朝我低吼:“哎哟王朗,你等着,我肯定报警抓你”
我邪气十足的浅笑:“看来你还是没学会什么时候闭嘴。”
话音未落,苏伟康一把薅住他本就没几根毛的脑袋“嘭”的一下按在桌面上,随即从腰后掏出一把螺丝刀。
手起刀落,“噗”的一下刺穿对方的腮帮,浸红的血迹顺着他脸颊就蔓延出来。
“啊!”方姓男人疼的嚎叫一声。
“再特么叫唤,我把右脸再扎个酒窝出来。”苏伟康恶狠狠的鼓着眼珠子吓唬,方姓男人迟疑几秒钟后,迅速抿上嘴巴,不过透过他颤抖的身体,我看得出来,丫此刻肯定又疼又害怕。
我抬头望向墙角处的另外三人微笑:“我刚刚说到哪了?”
全场唯一的女老板,面色虚白的吞了口唾沫道:“王先生,我们知道你是干嘛的,可你这么难为我们真的没什么用”
“彭老板全名叫彭慧对吧,九江市武宁人,好像还是武宁的杰出企业家代表,一个女人为了生活打拼,确实值得尊重,但如果武宁的父老乡亲知道您通过特殊手段上位的,您的孩子和家人在老家还能抬起头吗?”我舔了舔嘴皮眨巴眼。
彭慧的资料是叶致远给我的,但里面并没有提过她的生平往事,后面那句话完全是我瞎编出来的,目的就是诈她一下,因为我觉得但凡相貌不俗又莅临高峰的女人大抵都会有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
果不其然,听我说完以后,彭慧立时间皱眉眉头。
“几位,冠冕堂皇的漂亮话,谁都会说,脏心烂肺的恶心事儿你们干的比我只多不少。”我再次咧嘴一笑:“刘总和李总这些年没少偷税漏税吧,彭总哪回给郭海干工程,不得中饱私囊?方总用三万块钱轻松处理掉给你干活摔死的几个工人,心不会痛吗?据说为了防止对方告你,你还专门雇了一帮流氓到死者家里恐吓威胁,相比起来你刚刚挨的这顿打,那真是小巫见大巫。”
几个人的眼珠子再次瞪圆,尤其是被苏伟康按在桌上的那个方姓老板。
“当然我不是正义使者,也没心思替谁讨要公道,人活着不就是为了混口饭吃嘛,你们是,我也是。”我皱了皱鼻子道:“继续我刚才没说完的话题”
“哒哒哒”
包房门突兀被敲响,紧跟着门外传来孟胜乐的声音:“我!”
很快,孟胜乐和张小可从门外走进来。
我瞟了眼二人,轻声发问:“可可姐,入场券呢?”
“总共六张卡,密码在卡背后。”张小可没有丝毫犹豫的从挎包里取出几张银行卡递给我。
我将卡平铺在桌上,朝着四个老板道:“我这个人讲道理,你们干活是为了赚钱,我想让你们失踪也是为了赚钱,卡里有两个亿,比你们这趟买卖赚的只多不少,主动拿钱走的,我记他一份人情,等将来我和郭海分成公母,你们遇上什么麻烦,都可以直接找我,视钱财如粪土,想和天娱死绑在一起的,也无所谓,诶对了,嘉顺啊,这栋大厦有多高?”
说着话,我扭头看向王嘉顺反问。
“刚才电梯显示是二十九层。”王嘉顺粗声粗气的回答。
“把人丢下去,应该会死吧?”我做出一副懵懂的模样道。
王嘉顺宛如灵蛇吐信一般舔舐两下嘴角,狰狞的出声:“哥,这俩亿你给我呗,我保证把事儿办的利利索索。”
我微微一笑,朝着对面几人吧唧嘴:“钱和义,你们怎么选?”
彭慧深呼吸两口气道:“王先生,是不是我们消失,您就保证绝对不会为难我们?”
“刚刚说了,我和几位一样都是讨生活的,可能方式不太一样,但没人愿意满手沾血,只是有时候你们挡我道了,我就得用点非常手段。”我点点脑袋回应。
彭慧率先出声:“我选钱!”
“我也选钱”
“我要钱!”另外两人也马上回应。
只剩下被苏伟康按在桌上的方姓男人,他迟疑片刻后,喘息道:“我也选钱。”
“感谢各位让路,王朗此生铭记于心!”我双手合十的作揖:“我给几位留出来安排家小的时间,一天以后,你们必须人间蒸发,另外我奉劝各位,千万不要跟我耍手段,郭海绝对不会像保护他二弟一样庇佑你们,可即便这样,郭洋现在仍旧躺在重症监护室里”
1650 狗急咬人
沉寂几分钟后,四个人齐齐点头。
“对呗,这就皆大欢喜。”我立时间泛起灿烂的笑容,朝着李俊峰努努嘴:“疯子,给我和四位前辈拍张合影留念,来,大哥大姐们,体谅一下哈,我身体不便,你们站我身后吧。”
彭慧紧绷着面颊出声:“王先生,我想没这个必要吧,我们既然收了你的钱,就肯定会消失..”
“商人重利。”我轻飘飘的回应:“别让我反复解释,谢谢。”
四个人这才极不情愿的从我身后站成一排。
“诶,左边第二个胖子,你特么奔丧呢,不会笑是吧,不会笑就给我低喊七爷。”李俊峰煞有其事的捧着手机对准我们拍照:“还有那女的,比个v字手势,高兴一点,表情那么僵硬干啥,操!”
冲着我们连续“咔嚓咔嚓”拍了几张照片后,我长吁一口气道:“好啦,各位可以拿钱走人,享受余生的美好时光,提前预祝各位晚年幸福,此生再无相见之日。”
不多会儿,四个人相继离去,我侧脖看向张小可微笑:“两个亿砸出来,眼皮都不带眨一下的,可可姐,大气!”
“我觉得你像个傻逼!”张小可蹦出一句跟她气质极不相符的粗口:“花两个亿买四个干活的小老板,王朗,你真是财大气粗啊,我警告你,一周之内,得不到我想要的..”
“你的愚蠢真是富有创造力。”我同样一点不惯着的轻笑:“以你只会用下半身思考问题的智商,我很难跟你解释清楚,三天之内,你会看到你想要的。”
“哦?”张小可稍稍一愣,随后笑了出来,一对狐媚一般的丹凤眼迅速跳跃两下,把头往前微微一探,腥红的嘴唇几乎贴到我脸上,带着三分挑逗七分威胁道:“如果你真能说到做到,我想咱们之间可能会发生点美妙的故事,否则你的名字只能成为很多人的回忆。”
我扬眉坏笑:“什么美妙的事情?比如你跟我生个孩子吗?”
张小可的嘴唇往上轻轻移动,轻咬我的耳根娇嗔:“生个篮球队都没问题。”
“哈哈,拉倒吧,我怕咱俩生出几个黑牲口。”我哈哈一笑道。
别看这个女人总是一副浪到海里的模样,实际上她比大部分老爷们都要稳,明明身世显赫,却总是扮出一副放荡不羁的模样,说明她对自己狠,轻轻松松甩出来两个亿,证明她做事不犹豫。
这样的女人其实跟张星宇有异曲同工之处,他们属于同一类人,都很明确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达到目的之前,一切皆可为棋子,包括他们自己。
张小可在我侧脸上轻啄一口,随即大大方方的摆手:“那我就翘首以盼的等待你的好消息啦。”
我笑盈盈的点头道别:“别光翘首,我更喜欢看你翘臀,电话别关机,随时等看戏。”
等张小可走远,屋里陡然只剩下我们几个自己人。
“乐子,给磊哥去个电话,让他通知大姚和那几个工头,这段时间加班加点的给工人安排活,怎么重怎么来,最好能激起民工们的怒火。”我思索片刻后朝着孟胜乐道:“另外,告诉七哥一声,今晚上怼一波郭海,尽可能让他挂点彩,没精力和时间再去琢磨其他。”
“行!”孟胜乐利索的点点脑袋。
我想了想后又朝李俊峰道:“疯子,待会你还得辛苦一趟,带着小哥几个去趟天娱集团总部。”
李俊峰不解的出声:“波姐他们不是在吗?好像从天娱集团门口的广场上弄了七八个招工处。”
“嗯,你不用管他们,待会你和哥几个弄点汽油,给我烧了天娱集团正门口,不用刻意避开摄像头,做出一副咱们准备跟天娱集团开战的架势就ok。”我摸了摸嘴边的胡茬道:“事情办完以后,你们找地方躲起来等我电话。”
孟胜乐咳嗽两下问我:“准备收网了吗?”
“挑起民工们的怒火还需要一到两天时间,这中间我得再做点别的小准备。”我摇摇头道:“皇上和小胖砸这两天忙啥呢?”
孟胜乐沉声回答:“皇上盯着酒店,小胖砸今天特意去拜访了一下那个王莽,具体俩人聊了点什么,我也不太清楚。”
“还是胖砸懂我,王莽一定会在关键时刻露头,右勾拳也可以蓄势待发了。”我长舒一口气道:“我再想想啊..对啦嘉顺,待会你不用和疯子一块去天娱集团总部了,让皇上给你批点款,雇个一二百号小混子,怼到天娱集团总部去,只围不闹事,对方有反应你就马上闪,反正只要演出咱准备跟郭海大决战的效果就可以。”
“好嘞!”王嘉顺打了个响指。
仔仔细细琢磨一圈后,我底虚的出声:“走吧,送我回医院,不然我师父又得咆哮了。”
李俊峰缩了缩脖颈应和:“这是正经事,昆爷急眼了,真踢人!”
往房间外面走的时候,我冷不丁想起个重要的事情,朝着李俊峰道:“还有个事儿,疯子你这回回来,不是从缅d带了十个收了安家费的兄弟吗?”
李俊峰点头:“嗯,我带了十个敢死队的回来,需要他们干点啥不?”
我邪笑着说:“想办法给他们一人弄一套天娱集团保安的服装,什么警棍、帽子啥的都置办上,然后让他们从附近找家宾馆随时待命,他们将会成为压倒郭海的最后一根稻草...”
一个多小时后,小哥几个将我送回医院,估计是看我比较守时,回到病房以后,师父没有给我甩任何脸子,直接招呼我吃午饭。
等他打开热气腾腾的饭盒,我顿时间叫苦连天:“又是稀饭啊师父,能不能给你活泼开爱的小徒弟来点荤的啊,我可是食肉动物..”
“想死你自便。”林昆白了我一眼,指了指饭盒轻哼:“吃不吃?不吃我倒掉喂狗。”
趁着老大没发飙,我赶紧贱笑着自己拿起小勺讨好:“你看你咋又急眼啦,我就是随口牢骚一句,别跟个孩子似的哈,对啦师父,把手机还我吧,今晚上郭海那个傻叉肯定给我打电话。”
林昆犹豫一下,从兜里掏出手机丢到病床上,表情认真的说:“你吃的,我得回趟京城,估计一两天左右,你最好谨遵医嘱,晚上九点半之前必须睡觉,否则的话..”
“哒哒哒..”
房间门这时候突然被人敲响,紧跟着两个穿制服的警察走了进来,其中一个跟我还是熟人,竟是闫诗文的对象赵祥,之前我吞刀片的时候,他也在旁边,事后我听钱龙说,亏了他当初扼住我的喉咙,才没让我吞下去太多碎片。
看到两个警察,林昆皱着眉头挡在他们面前询问:“有事?”
赵祥应该是不认识林昆的,表情平淡的指了指我出声:“我们想找王朗了解一下情况。”
林昆眼中闪过一抹厌恶,继续挡在两人前面阻止:“有什么情况可以跟我说,他嗓子发炎了,不方便说话。”
“抱歉先生,涉及的案子无法跟您说。”赵祥态度强硬的摇摇头。
我放下手中的饭盒和小勺,满不在乎的开口:“师父,没事的,让他们问我吧。”
林昆帮我重新办了合法的身份,我现在的案底一片空白,我也不怕警察拿过去的事情跟我扯淡。
赵祥歉意的朝林昆点点头,随即径直从林昆身边走过,看向我道:“王朗,我想问一下,网上在逃犯白七、郑清树和你是什么关系?”
我嘴角上翘,平心静气的回答:“没什么太深厚的关系,认识而已,怎么了?”
赵祥冷着脸道:“四十分钟前,白七、郑清树以及一个陌生男子荔湾区的海潮大厦袭击了郭海,郭海目前正在医院接受治疗,根据我们的了解,白七、郑清树之前应该都和你关系莫逆,希望你能配合我们调查取证。”
“郭海被袭击了啊?真是皆大欢喜,哈哈..”我禁不住乐出声,笑了几秒钟后,我脸色瞬间收紧,朝着赵祥反问:“另外赵警官,我想问一下,什么叫关系莫逆?”
另外一个警察瞪着牛眼,愤怒的呵斥:“王朗,别给我们嬉皮笑脸,我希望你最好配合一下,十多分钟前,你朋友李俊峰等多人在天娱集团门前纵火,你们公司旗下的王嘉顺组织多名暴徒围堵天娱大厦,这些人现在已经全部进入我们视线,如果他们被抓,你想想自己会是什么后果!”
林昆一步跨到我跟前,朝着那个警察质问:“你喊什么喊?配合警方调查取证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不假,但同时也要根据公民的个人意愿,警校没教过你吗?”
就在这时候,仍在床上的手机突然嗡嗡震动起来。
“我接电话不违法吧?”我抓起手机看了眼是个陌生号码,朝着赵祥笑问。
“你自便。”赵祥摆摆手。
我直接按下接听键:“你好,哪位?”
电话那头瞬间传来郭海愤怒的咒骂:“王朗,我真是高看你了,你就是个下九流的小混子,想跟我拼一把是么,行,你等着!小逼崽子,看来这次的刀片还是没让你吞清醒,我特么..”
“啧啧,狗急咬人呐。”我按下免提键,朝着赵祥努嘴:“警察同志,我是个法盲,想问下你们,对方这算不算恐吓和威胁啊..”
1651 海啊,你可长点心吧.
手机那头正骂得起劲的郭海,听到我的话,声音戛然而止。
我笑眯眯的托着手机望向赵祥:“警察同志,这到底算不算恐吓和威胁呀?要是不算的话,我可还嘴了昂。”
赵祥脸色铁青的回应:“他这种行为...”
“卧槽尼玛俩大扎,尼玛是个臭三八!”没等赵祥说完话,我喷着唾沫星子像个地赖子似的开骂:“还特么冒充天娱集团的海哥,你不知道我和海哥他爹是发小嘛,让你逮着你个逼养的,腿儿给你撅折塞菊花里!”
骂完以后,我直接“啪”一下挂断电话,随即朝着赵祥“嘿嘿”傻笑:“不好意思啊赵警官,我这个人就痛恨骗子,一接到这种诈骗电话情绪就容易失控,咱刚从说到哪了?对,你们问我认识在天娱集团门口放火那帮人是吧?”
赵祥顿了顿,表情严肃的看向我道:“王朗,你应该比我清楚天娱集团在本地的实力,假如你们两家发生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我希望你能通过正常合理的司法手段来解决,私自械斗,只能让事态继续扩大化。”
我懒懒散散的倚靠着床头叹气:“别快开我玩笑啦赵警官,您瞅我现在这个死出,站起来都费劲,拿啥跟雄踞羊城的天娱集团斗啊。”
另外一个警察,气势汹汹的低喝:“那在天娱集团门前纵火的李俊峰等人,你怎么解释?还有组织一百多无业游民将天娱集团门前广场围堵起来的王嘉顺,你不要告诉我,你不认识这些人,他们不是替你办事!”
“你嗓门天生就这么大是吧?”
“你老冲我喊什么玩意儿!”
我和林昆同时发声,不同的是林昆一对阴鹫似的眼珠子已经眯成了一条缝。
估计是怕林昆会暴起伤人,赵祥半个身子挡在那名警察身前,皱眉训斥一句:“小安注意一下你的态度。”
我笑盈盈的冲着赵祥身后那个叫小安的出声:“同志,我再三阐述一下我的立场,我现在呢,就是一个养病的废物,外面的任何事情都和我无关,您也别拿谁谁谁是我们公司员工的话噎我,公司就是赚钱的地方,人员走动很正常,你敢保证你脱下这身警服以后,没有别的经济收入吗?”
“你说什么!”小安恼火的指向我。
林昆一巴掌摆开他的手指头,小词儿异常专业的轻笑:“说话就说话,不要发生肢体冲突和挑衅。”
“你看你怎么老激恼的呢,我是说比如你下班了,到街上摆个地摊、卖个冰棍啥的,你理解成什么了?”我风轻云淡的眨动眼皮道:“难不成你摆地摊也代表你们警队的行为吗?还是那句话,有证据,你就抓,打击违法,人人有责,我到时候一定给你送多大红花。”
“你..”对方顿时间被我气得半晌说不出来话。
“赵警官,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得休息了,医生叮嘱我不能长时间跟人对话。”我转动两下脖颈道:“想要了解什么,您可以找我们公司在羊城的负责人闫诗文。”
“王朗,我希望你不要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掺和到诗文身上!”赵祥虎着脸低吼。
我争锋相对的昂起脑袋:“我也希望你别总原因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再来骚扰我,不送!”
赵祥和他同事小安互相对视几眼后,心有不甘的齐齐转身。
眼见两人即将走出病房,我轻飘飘的呢喃:“妹夫啊,站在私人身份给你个忠告,别跟长狗腿的人距离太近,狂犬疫苗挺贵的。”
“你骂谁?”小安像个一点就燃的汽油桶似的回过身子低吼。
“行了,闭嘴吧!”赵祥一把抻住小安的后脊梁,扭头怔怔注视我几秒钟后,皮笑肉不笑的开口:“希望你一直都能这么理直气壮,身上永远没有见不光的东西。”
我眉眼带笑的点头:“会的,一定会如你所愿。”
林昆沉吸一口气道:“这个叫赵祥的小家伙是个不错的好警察,正义感十足,你出事儿以后,你曾经调查过丧鬼,不过中途被人打断,就是岁数太小,锋芒毕露,别把主意打他身上。”
“人嘛,不狠狠摔两跤,很难发现自己到底哪块凹凸不平。”我闻声一笑:“总会有人狠狠教训他,让他知道他是谁。”
林昆迷惑的打量我两眼撇嘴:“你小子吞了把刀片,脑子好像突然开窍了。”
我连忙笑盈盈的捧臭脚:“不不不,是师父无微不至的关怀,让我的脑瓜子突然变灵光了。”
“少特么给我插诨打科,赶紧吃饭,吃完睡觉!”林昆老脸微微泛红,随即一巴掌轻拍在我后脑勺上训斥。
说完以后,他迈着两条大长腿就朝病房外面走去,声音轻飘飘的从走廊外飘进:“我跟你医生和护士都打过招呼了,如果被我知道你超过九点半没睡觉,那你就等着吧。”
“好嘞,爷!”我没正经的打趣。
可能真的是太缺爱了吧,有时候想想有这么个帅到掉渣的奶爸护佑左右,真是幸福到做梦都会打激灵。
等林昆走后,我捧着饭盒边吃稀饭边再次拨通郭海的号码。
电话“嘟..嘟..”响了几声后,郭海沉声接起:“你想怎么样?”
“说实话嘛..”我收起脸上的嬉皮笑脸,咬着嘴皮咒骂:“我特么想干你,往死里干的那种!”
郭海不愧是混迹江湖多年的老盲流,很快恢复了镇定,轻蔑的出声:“王朗,你这点手段对我没任何意义,你大可以让你的人继续围堵天娱大厦,放火算什么本事,有能耐你把楼炸掉。”
我慵懒的吞了口稀饭,含糊不清的吧唧嘴:“海儿啊,我给你指条明路吧,明早我换药之前,你带着丧鬼来医院给我磕头赔罪,这事儿咱就翻篇,你要感觉自己命够硬,那明晚上你我两家正式开战,别等我打的你猪头狗脸,你才想起来啥叫年少轻狂。”
手机那头的郭海沉寂几秒钟,随即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发出猪叫似的声音:“哈哈哈..你要跟我开战?行啊,时间地点你定,头狼有多少战犯你一把全拉过来,看我能不能把他们埋骨羊城就完了。”
“今晚千万别睡昂,说不定半夜就有人趴你家窗户。”我吸了吸鼻子,逗傻小子似的浅笑:“海儿啊,你可长点心吧。”
“废物!”郭海臭骂一句后,重重挂断电话。
隔着手机,我都能想象到这头老梆子此刻有多愤怒。
“唉,你生气我不气,气死你个大傻哔。”我念顺口溜似的自言自语嘀咕两句,随即拨通了段磊的号码:“磊哥,麻烦你带着大姚来趟医院呗。”
段磊异常豪爽的应承:“我俩这会儿正搁一块吃饭呢,马上过去。”
我眨巴两下眼睛呢喃:“组合拳准备的差不多,明天差不多能开揍。”
半个小时后,段磊带着身材魁梧的大姚推开病房门。
我立即坐直身子,表情诚恳的朝着段磊抱拳道歉:“实在不好意思啊磊哥、姚哥,大晚上的还连累你俩跑一趟。”
说老实话,这次我是打心眼里感激段磊,我俩说穿了非亲非故,他也就是看在齐叔的那点薄面上才会资助我,所以我一直在琢磨,怎么样能赶在齐叔的情分用完之前,真心实意的跟段磊建立上属于我们的关系。
“你要继续这么虚的话,我可直接走人了哦。”段磊笑呵呵的坐到我旁边,眯缝眼睛道:“别的不说,你是老齐的侄子,我和老齐是多年的兄弟,他不在了,你有什么需要的,找我跟找他一样。”
我耐心等他说完以后,鼓着腮帮子吹口气道:“磊哥,你跟我撂句实良心话,增城区日后的改造工程,你有想法掺和一下吗?”
“嗯?”段磊微微一愣,接着笑呵呵的摆手:“我有兴趣有啥用,羊城本地的门阀大家全都眼巴巴瞅着呢,轮也轮不上我。”
“我送你入场。”我笃定的眨巴两下眼睛,又看向大姚道:“姚哥,磊哥弄过来的两千民工,你都安排就位没?”
大姚憨厚的点点脑袋:“安排上了,基本上每个人都有活干。”
“也就是说,他们其实已经在给天娱集团干活了,对吧?”我长舒一口气道:“不管有没有合同,劳务关系其实已经建立,是这样吧?”
大姚想了想后回答:“俺不懂你说的劳务合同,不过他们确实在干活啦,干活就应该赚工资。”
“哦了,明天中午,你安排两个信得过的兄弟说家里急用钱,故意找你要工资,完事你再给你老板打电话。”我舔了舔嘴皮道:“放心,你老板的电话肯定是打不通的,然后你再让人散布出去四个老板携款跑路的小道消息。”
“啊?”大姚很是懵圈的张大嘴巴。
“听我说完再慢慢惊讶。”我摆摆手道:“接着你们几个工头可以坐下来开个会,研究一下讨要工资的事儿,期间你们再装模作样的给各自老板打几个电话,记得一定要当着工人们的面前,磊哥手下的两千多民工肯定会唯你马首是瞻,其他民工你需要稍稍煽风点火,就能激起他们的愤怒。”
大姚反应老半天才回过来味儿,惴惴不安的问:“那..那然后呢?”
“然后你可以尝试着给天娱集团负责人打电话,我估摸着对方应该没时间搭理你,他们肯定也在找四个项目公司的老板。”我笑了笑继续道:“最后也是最关键的,明天晚上,你们几个工头动员一下工人们,直接上天娱集团门前讨薪,横幅什么的都拉起来,怎么凄惨怎么来。”
大姚揉搓两下鼻梁,揪着脸问我:“王先生,那俺们老板真的跑了吗?他们跑了,俺手底下那帮兄弟的工资咋办啊?本来就已经两个多月没发钱啦。”
看得出来大姚绝对是个实诚人,都到这步田地了,他首先挂念的是手下工人们的工资问题,我侧脖朝着段磊微笑道:“你着啥急呀姚哥,老板跑了,不是还有磊哥嘛,不相信我,难道你还不相信段总嘛,你们要做的就是讨薪之前,把计算你们工资的账薄或者电脑提前毁掉,到时候想要多少钱,还不是你说了算嘛...”
1652 关系
十多分钟后,大姚惶恐不安的离去,病房里瞬间只剩下我和段磊俩人。
段磊犹豫几秒钟后,起身将房门关上,随即看向我低声道:“朗朗啊,你这一出玩的确实太大了,稍微有点不慎,可能尸骨无存,增城区的工程,表面看起来只有天娱集团和王勉,但实际上他们背后带着不同的势力。”
“我懂你的意思。”我笑了笑,挣扎着坐起来道:“如果把增城区比喻成蛋糕,王莽和郭海都只是切蛋糕的人,至于蛋糕切好以后,他们会转手送给谁,咱都不得而知,对吧?”
“是。”段磊点点脑袋道:“郭海那边出岔子,就意味着你牵动了很多人的利益,到时候恐怕不止天娱集团要办你,他背后那些大拿们也不会放过你。”
“磊哥,凡事无绝对。”我摇摇头,表情认真的说:“我确实触碰到一部分人的利益,可同样也给了另外一部分人机遇,蛋糕就那么大,羊城没分上蛋糕的大佬绝对不在少数,你信吗?”
段磊顿了顿道:“这我信,可关键是..”
我打断他的话,轻飘飘的反问:“比如你,比如叶家,比如很多我不知道名字,但实力不菲的大家族、大势力,很多人想要参与切蛋糕,可苦于没机会,王莽那一份我不碰,郭海这一份拿出来分给很多人,你说我是交到的朋友多,还是惹到的仇人多?”
“这..”段磊楞了好一阵子,苦笑着摇头道:“我没法帮你估量。”
“撇去利益不说,我和郭海这辈子注定成不了朋友,现在有打击他的机会,我为啥不抓住呢?”我接着有道:“郭海不会因为我不抢他的蛋糕而跟我从归于好,而很多人却会因为我把蛋糕分给他们,变成我的死党,这笔买卖虽然冒险,但绝对值得。”
“呼..”段磊深呼吸两口,胸口剧烈起伏两下道:“臭小子,你现在成长的有点迅速,我都有点看清你了。”
“看不清就对啦,辈分上你是你侄子,但关系上,我希望咱们成为朋友,就像你跟我叔一样,可以彼此信任,后背相依的好朋友。”我打了个响指道:“磊哥,给我来支烟吧。”
段磊挪揄的皱着眉头道:“你现在的身体抽烟..”
“我本来想跟你碰杯酒,但是肠胃不允许,所以抽支烟代替。”我抻出两根手指头道:“抽完这根烟,我希望咱俩的关系能在我叔的基础上,更上一层楼。”
段磊怔怔注视我几秒钟后,笑着从兜里掏出烟盒,放到我两指之间一支烟,随即替我点燃,翻着白眼道:“老齐要是还活着,看到你现在的样子,睡着都能笑醒。”
我使劲嘬了口烟嘴,盯盯注视他发问:“我想成为羊城的触顶,磊哥你会帮我吗?”
好长时间没抽烟了,加上我身体的缘故,一根烟还没入喉,我就被呛得剧烈咳嗽起来。
“孩子,永远别相信承诺,那玩意儿跟放屁似的,没有任何可信度。”段磊轻拍我的后背道:“你要让我跟你荣辱与共,真心话,我做不到,我手底下同样有一大票人嗷嗷待哺,我不可能拿自己的安危陪着你冒险,但能力范围内的东西,不需要你张嘴,我肯定尽力而为。”
“实诚!”我朝着段磊翘起大拇指。
“哈哈..”段磊爽朗的仰脖大笑:“要是没猜错的话,接下来你想让我准备入场费吧?”
我摇摇头道:“不不不,是收烂摊子的费用,譬如大姚那帮人的工资,天娱集团旧城改造没完成的一部分预算,还有零碎的一些设备维护,之类的费用,总体来说是血亏一大笔。”
段磊沉默片刻后,表情认真的开腔:“行呗,那老哥哥就给你当一次马前卒,我待会就打电话给石市那边公司,尽可能的拢现金,随时等你召唤。”
我再次摇头道:“不是给我当马前卒,是给你自己,烂摊子你收拾,完事就坐等收其他想入场大拿的入场费,增城区的项目,你肯定得往出分几股,不然根本没办法站稳。”
段磊低头深思一下后,朝着我问道:“朗朗,别嫌哥事多,这么大的盘子我得知根知底,你的政治伴侣究竟是哪位..”
“没有。”我毫不犹豫的摇头:“不过马上会出现,郭海出局,就意味着他背后那帮大佬肯定会着急找个接手的,我就是最合适的那位接盘侠。”
段磊好半晌没说话,最终夺过我指间的烟卷掐灭,轻拍我的肩膀道:“你小子..尽可能活个大岁数吧,我突然感觉下半辈子的荣华富贵说不定得跟你牢牢绑在一起。”
“那我尽量活。”我插诨打科的吧唧嘴。
段磊吸了吸鼻子又问:“准备明天收网吗?”
“差不多吧。”我半真半假的敷衍:“磊哥,别问我那么细致,不然我容易怀疑你是不是想刺探我的军情。”
“呃?”段磊楞了一下,随即笑骂:“你狗日的,如果能活到三十岁,绝对是特么头妖孽。”
我沉吟片刻,脑海中莫名出现王者商会赵成虎伟岸的背影,鼓着腮帮子吐气道:“妖孽不敢当,只希望距离我的偶像能够再近一点。”
段磊没有深问我任何,捻动手指道:“让我我轻松入局,你丫肯定不会吃亏,说吧,你想要什么回报?”
我也不跟他客套,很直白的说出心里头的诉求:“我第二家酒店想在荔湾区插旗,目前兜里没钱,手边没人。”
“荔湾区?天娱集团的老巢?”段磊立时间拧着眉头。
我毫不犹豫的点头:“对呗,就在郭海的脸前插旗,啪啪的甩丫大嘴巴子,你觉得我的这个设想美不美?”
段磊抽了口气道:“成,我晚点帮你留意,如果有合适的地方,直接帮你盘下来,权当是哥哥这回给你交学费啦。”
我止不住笑道:“哈哈,磊哥你这么谦虚,会让我膨胀的昂。”
段磊站起身子,轻拍我后背道:“不是客套,这套组合拳你玩的真心棒,至少我在你身上学到了不少东西。”
看了眼墙上的万年历,我打了个哈欠道:“哥,咱明天见吧,我得睡啦,不然我师父知道我又言而不信,会发火的..”
段磊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道:“说起你那个师父,我一直都想问你,他究竟是哪路神仙,我托了很多朋友,都没能跟你见上面,他居然轻描淡写的帮你提了个清清白白的身份,你师父的背景应该隶属国字号吧..”
“磊哥,我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少身份,但他搁我这儿就一个身份,他是我师父。”我收起脸上的玩味,一丝不苟的出声:“真拿我当朋友的话,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打探他任何,我拒绝你,你不高兴,我回答你,他不高兴。”
段磊再次微微一怔,随即搓了把脸颊笑道:“你小子死过一回,反而变得有点高深莫测啦,行行行,咱俩是咱俩的交情,往后我肯定不会再逾越雷池半步,晚安吧..”
“晚安啦磊哥。”我朝他摆摆手,蜷缩身子拱到被窝里,朝他摆摆手道:“记得替我关门关灯,谢啦。”
病房灯,关上的一刹那,我听到段磊杵在门外,声音很轻的叹息:“明天恐怕将会是腥风血雨的一天,同样也是你王朗捧起皇冠的一天。”
我听着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轻喃:“希望明天一切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