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3 有空请你睡觉
张小可能够肆无忌惮的挽住我的手臂,但我肯定不能蹬鼻子上脸,立即干笑着将胳膊从她怀里抽出来,随即朝着叶致远的方向干咳两声,暗示我这回可没坑他。
郭江楞了几秒钟,面红耳赤的低吼:“可可,你这是什么意思?帮着王朗让我难堪?”
“江哥,我做错什么了吗?”张小可立时间眨巴两下眼睛,然后晃着水蛇腰走到董建的跟前,无辜似的娇嗔:“老公,我到底做错什么了嘛,只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江哥为什么发那么火..”
我吞了口唾沫,心里浮过一抹说不出的怪异情愫,一边正大光明的跟我搞暧昧,一边亲昵的喊着董建老公,瞅着董建那副习以为常的表情,我忍不住在心里嘀咕,真是特么一对奇葩中的瑰宝。
郭江深呼吸一口,棱着眼珠子继续喘粗气:“可可,男人多了去,没必要因为一个九流小混子破坏咱们几家的关系吧?”
张小可立时间抬起脑袋,秋水一般的眸子微微眯起:“你的意思是我水性杨花,看到男人就走不动道呗?”
见到张小可愠怒的表情,我心里瞬间乐开花。
有道是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哪怕是四大皆空的和尚也指不定不乐意旁人当面骂秃驴,郭江这么直愣愣的贬低,骂的不止是张小可,连同旁边的董建其实也被他一块给怼了。
人这玩意儿活的就是一个面子,甭管乞丐还是土豪,没有真不要脸的,很多东西,心里明白是一回事,但要被人指出来就是另外一回事。
郭江这个傻篮子肯定也意识到自己口误,慌忙解释:“我..我没那种意思。”
“江哥,咱之间的关系,不需要多解释。”董建沉默片刻,寒着脸搂起张小可的嫩腰,继续出声:“我去联系一下国会俱乐部的老板,赶紧把监控录像抹掉,明天咱们再找时间喝茶吧。”
“北北喽..我老公好像有点不高兴啦,回头再请你喝东西吧。”张小可做出个小猫挥爪的可爱造型,朝我回眸一笑,随即跟随董建一块走进了电梯里。
“唉..”叶致远无病呻吟的故意长叹一口气,朝着我挥挥手道:“朗哥,美女相约怕是泡汤喽,不介意跟我这朵小鲜肉一块吃顿宵夜吧?”
“相当不介意。”我揪了揪自己的领口,大大方方的走了过去。
路过郭老三旁边的时候,我豁嘴轻笑:“郭总,你真应该庆幸自己生在了一个好家庭,不然就凭你待人接物的水平,让人打死都不带多的。”
“你闭嘴!”郭江面庞泛红,气的浑身直打哆嗦。
我鄙夷的上下瞟视他两眼,加重语气:“傻篮子,应该是你闭嘴,我揍你,我不怕进派出所,你动我一指头,怕不怕损害你们天娱集团的名誉?”
我俩大眼瞪小眼的互相对视,鼻子和鼻子的距离不到一拳头。
我能感觉郭江心底里的怒火,同时也做好了动手的准备。
“朗哥,对于长辈要保持起码的尊重。”叶致远笑盈盈的走过来,一手拽着我胳膊,一边朝郭江温文尔雅的吧唧嘴:“江叔,没什么事情的话,我们就先走了,至于朗朗手底下那个员工,您送警局也好,私设公堂也罢,总之..”
说着话,叶致远看了眼腕表道:“总之,明早上六点之前他要是没有回头狼酒店的话,我一定会帮忙报警,同时会告诉警方,他失踪前曾被你猛烈殴打过。”
郭江瞪着眼珠子吓唬:“远仔,你考虑清楚,叶家现在的情形能不能跟我们天娱集团对拼!”
“江叔,我发现朗朗对你的评价还真是挺到位的,你习惯性把天娱集团绑在你身上,那是你的事儿,但不要总把所有人都想象成和你一样好吗?”叶致远气死人不偿命的浅笑:“我和你的矛盾,只代表我个人,跟叶家没有任何关系。”
会所门口,被几个保安团团围堵的王鑫龙,眉梢飞扬,大大咧咧的摆手道:“叶少、老大,你俩跟他絮叨个**,眼瞎耳瘸的傻篮子,拿我一条贱命要是能泼天娱集团一脑子屎,这买卖咋算都值,况且我朋友走前说的很清楚,我要是有事儿,他后半辈子肯定啥也不干,就专门研究郭老三。”
我揽着叶致远的胳膊,半推半就的往门外走:“走了走了,脑残会传染..”
路过王鑫龙身边时候,我朝着他微笑道:“待会一定要全力配合警察同志,咱们头狼公司上下守法,不惧怕任何不法分子的威胁和恐吓,放心吧,七哥在暗处盯梢呢,谁要是敢抓你走,七哥一定会跟上。”
“妥啦。”王鑫龙豁嘴一笑,就地再次坐下,捂着自己的脑门咿咿呀呀的惨嚎起来:“哎哟,脑袋晕..天娱集团的郭总打人了..”
几分钟后,我和叶致远一块钻进他的车里。
不等他开口,我马上出声解释:“一个多小时前我们酒店被几个抡大锤的二五仔砸了,我过来是找场子的,另外我没想把你牵扯进来,如果不是郭老三那个傻x咄咄逼人的针对你,我根本没打算露面。”
叶致远微微一愣,苦笑着撇嘴:“我又没埋怨你啥..”
我实话实说的回应:“我不怕你埋怨,就怕你感觉我背地里使小心眼,对待朋友,我向来有一说一、有二是二,该解释的我都说清楚了,你要是还想骂娘的话,尽管来。”
“呵呵,操..”叶致远上瞟视我几眼后,笑着爆了句粗口,随即直接从我兜里翻出来烟盒,给自己点上一支道:“我更好奇,你是咋跟张小可达成默契的,按照我对那个妞的了解,她向来只喜欢躲在旁边看戏,从来不会主动参与这类事情。”
“呃..”我摸了摸鼻头,讪笑着掏出手机,找到我和张小可刚刚的聊天界面道:“喏,你自己看看就得了,别特么给我往外传。”
“帮帮忙呗可可姐,有空我请你睡觉。”叶致远眯缝眼睛念出我和张小可的最后一句聊天,沉寂不到两秒钟后,他拍着大腿“哈哈”大笑起来。
“笑个毛线笑,我就客气一下,没准备真请她。”我窘迫的将聊天记录删除掉,迅速踹起手机。
刚刚看到郭江老是一句接一句的针对叶致远,我属实有点没忍住,所以才会跟张小可发了那么一条信息,本来就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谁知道这妞那么给力,真蹦出来替我解围。
笑了好一会儿后,叶致远才停下来,冲我低声问道:“不是,你真跪倒在小可的大白腿下了啊?”
“是她拜倒在我的黑西裤下好吗?你是不知道那个妞多会勾引人,我俩就聊了几句天,她至少撩起来我两三次邪火。”我实话实说的嘟囔:“谁也别说是谁骚,都是插座找插销。”
“随你吧,反正我跟你说明白了,但凡被小可看上的男人,从来没有好果子吃。”叶致远翻了翻眼皮道:“你想想你正腻腻歪歪跟她亲热的时候,她一脚给你从床上放下来,然后告诉你分手吧,你自己能不能受得了那种打击。”
我缩了缩脖颈自黑:“不存在,我速度快,没等她动手,估计已经完事啦。”
“那啥..他朗哥,咱商量个事儿呗,你看大龙现在也瘸了,搁你那儿估计也发挥不出来什么作用,要不你把他匀给我当司机吧,连同今晚上捅了小杜两刀的那个哥们,我也勉为其难接收了。”
我毫不犹豫的摇头拒绝:“没商量,不可能..”
叶致远捻动手指头,压低声音道:“我给你拿三百万当大龙的工龄买断。”
我拨浪鼓似的摇头:“想啥呢,你就是拿三千万我也不换,光大龙一个人就值一个亿,再加上他哥们,两人的价值绝对比一加一等于二还不止。”
我虽然不知道今晚上“杀鸡儆猴”这出戏码,究竟是王鑫龙和陈傲谁想出来的,但他俩的配合,那简直可以说天衣无缝,说句不夸张的,往后小范围里的对抗,我不用借助任何亡命徒,光是他俩这对黄金组合,基本就能搞定。
看利诱不成,叶致远又板着脸变成了威逼:“要是不把大龙给我,他很有可能被郭江丢进监狱哦。”
“铁子,你吓唬傻小子呢?今晚上郭江连一根汗毛都没掉,除非郭海一样脑残,才会拿我兄弟说事。”我胸有成竹的坏笑:“捅人的又不是大龙,说破天也不能把他咋地,至于被捅的那个倒霉蛋,我相信肯定能谈拢,谈不拢无非再干他两刀的事儿,你说系不系呀...”
1624 天大的蛋糕
听完我有条不紊的分析,叶致远撇撇嘴角,直接发动着车子。
看他耷拉着一张老长脸拨动方向盘,我乐呵呵的打趣:“咋地啦?貌似有点闹情笑绪哦。”
“我发现我最近有点不喜欢你了。”叶致远皱了皱鼻子轻哼:“你说你假装成被我吓到的样子能死吗?靠,跟你接触的越久,我越发现你没趣。”
我叼着烟卷,没正经的呢喃:“拉倒吧,我这就是一点皮毛,你要跟我家小胖玩两天,能郁闷到吐血。”
“小胖?张星宇吗?”叶致远眨巴两下眼睛问我:“我感觉他还行吧,总是笑眯眯的,一脸的人畜无害,难不成他也是个狠人?”
我吐了口烟圈,沉声回答:“nonono,他是狼人,比狠人还多一点。”
“切。”叶致远很是不屑的扬起眉梢。
我俩有一搭没一搭的闲扯,叶致远这个人别看岁数不大,但做人做事特别有一套,从我拒绝把王鑫龙给他以后,就再也没跟我提过这茬子。
快要到我们酒店的时候,我冷不丁一拍大腿道:“诶,想起来啦,最近你有时间没?”
叶致远马上紧张起来:“你又要干嘛?”
“操,至于那么紧张不?”我无语的翻了翻白眼球道:“就是想问你有时间没,要是有时间的话,你可以上山城溜达一圈,我们公司最近在那边干地铁工程,你可以考察考察,完事跟你家族的长辈们汇报一下,省的那帮老东西总以为我好像就是个只会拎刀的下三滥。”
“只是考察?”叶致远狐疑的在我脸上来回打量几秒钟后,轻哼:“我怎么闻到一股子阴谋的味道呢。”
“得,当我啥也没说。”我耸了耸肩头。
叶致远沉默一会儿后,长舒一口气道:“如果你真的只是想我过去考察一下你们公司在山城的实力,这两天我倒是可以过去溜达一圈,顺便喊两个家族的长辈一块看看,如果还有别的坏想法,那最好打住。”
我一脸无辜的吧唧嘴:“哥呀,我能对你有个卵想法。”
“朗哥,我记得我跟你说过,我们叶家到我这一代有六个子嗣,除去叶荣和我,还有四个兄弟,虽然他们没有我和叶荣的支持率那么高,但终归也是有机会的。”叶致远把车靠边停下,抓起烟盒点上一支后,表情认真的说:“所以我和叶荣从小就都格外的兢兢业业,生怕做错任何事情。”
我嘲讽的冷笑:“你说你兢兢业业我信,但叶荣那个逼出..”
“朗哥,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不是因为出事了,家族里谁知道叶荣在做什么?说的再直白一点,如果不是我刚好介入了这件事情,你认为叶家人会允许叶荣吃这么大的亏吗?”叶致远倚靠着椅背,疲惫的摇摇头道:“你知道地下赌挡一晚上可以给叶家带来多少收入吗?”
“应该不会太少吧。”我抓了抓后脑勺干笑。
能把人逼到卖儿卖女的程度,拿脚趾头想都知道那赌档玩的有多大。
“三个晚上挣一家你们酒店那种规模的场子不会太困难。”叶致远压低声音道:“这还只是叶荣管理的其中一家地下赌挡,那样的赌档,他至少管理了三家。”
“我靠..”我禁不住爆了句粗口,难怪人们都说,十个卖药干不过一个办校的,十个办校的比不过一个点炮的,敢情这一行敛财的速度堪比印钞机还恐怖。
“最近几年网络博彩拉走了一大批线下玩牌的,如果再往前推几年,收入远不止这样。”叶致远摸了摸鼻尖道:“说句你不爱听的,叶荣这么干,难道家族长辈真的一点不知情?”
“这..”我蠕动两下喉结没吱声,说话太难听的话,等于连叶致远一块都骂了。
“叶家的产业有很多,多到有些我可能都不知道。”叶致远推了推自己的鼻梁骨叹息:“对于老辈人来说,不触及律法的道德底线都不算底线,我这么说,你能理解吧?”
“嗯。”我点点脑袋,叶致远的意思很直白,关于地下赌挡的事情,估计他家长辈之间都心照不宣,只是没被戳破窗户纸之前,所有人都在装聋作哑罢了。
“对于一个家族来说,没有任何事情是比利益和持续更重要的了。”叶致远昂头伸了个懒腰道:“就好像我跟你接触,扶持你们头狼公司,无非是希望将利益扩大化,这回叶荣点背,被我揭穿,让家族冷落了,但肯定也是暂时的,估计用不了多久,他就会被派到别的行业负责。”
我迟疑一下后,昂头看向他问道:“你是想说,让我想办法加快敛财的速度吗?”
“是!”叶致远毫不遮掩的点点脑袋:“我的优势是没有借助家族力量,在另辟行业,而叶荣无非是接管家族早就打下基础的一些行当,我赚一块钱比他赚一万块都有价值。”
我摸了摸额头点头道:“最近我研究研究第二家酒店开业的事儿。”
“其实酒店业来不了几个钱的。”叶致远欲言又止的呢喃:“跟你和王莽在增城区合伙开发的科技园比起来,差了不知道多少倍。”
“远仔..”我皱了皱眉头。
“你别多想,王莽和你的关系,是你自己的资源,我没有想要染指的意思。”叶致远马上出声:“我意思是,咱们可以琢磨琢磨,从天娱集团的虎口夺食。”
“怎么个夺法?”我倒抽一口凉气。
“羊城领导对增城区的开发力度相当关注,说是未来几年的工作重心也不为过。”叶致远将烟蒂弹出车窗外道:“现在全羊城想赚大钱的人眼睛都在瞄着增城区,可资源是有数的,不管是天娱集团现在干的老城改造,还是王莽斥巨资要投资的科技园,其实都是在为后面拿到各类工程做铺垫。”
他说的太笼统,弄的我有点云山雾罩。
“说的再简单一点,天娱集团和青云国际现在都是在赔本赚吆喝,老城改造和科技园投资,为他们两家带不来任何收益,但这是个必经的过程,他们现在不赔本,等将来增城区真正进入开发阶段,也不会有他们任何事情。”叶致远舔了舔嘴皮道:“所以整个增城区的资源实际上已经牢牢控制在了郭海和王莽的手中,不管谁再介入,都一定会被他们两家合伙干掉,毕竟一块蛋糕,两个人咋分也比三个人要多的多。”
“你意思是..”我犹豫一下道:“你们叶家也想参与进蛋糕里?”
“不是叶家,是我和你!”叶致远拨浪鼓似的摇头:“刚才我说过啦,叶荣的优势是替家族守业,如果我能为家族创业,到时候,增城区开发,除了我以外,谁都玩不转,你觉得他还能跟我一较长短吗?”
我抓了抓额头迷惑道:“可你刚刚不是说,增城区的资源已经牢牢被郭海和王莽抓在手里了吗?”
“分蛋糕的人是有数的,估计这是上面领导早就定好的。”叶致远扬起嘴角,露出一抹和他年龄极不相符的笑容道:“可没人规定,谁参与分蛋糕,可以是王莽和郭海,也可以是你我和王莽,还可以只有你和我,假如天娱集团败走,我们刚好介入呢?”
我打了个哆嗦干笑:“他远哥,你别闹..天娱集团多大的买卖我不知道,但王莽光是收地已经砸出去好几个太阳,这么大的生意,你就算给我骨头拆吧拆吧卖掉,我也拿不出来。”
“我可以呀。”叶致远嘿嘿一笑道:“不止我可以,羊城能拿出这笔钱的人有的是,譬如今晚上你见过的董建,还有墨墨,甚至张小可的家族承接这样的买卖都不会太费劲,能拿出钱的人很多,能参与进去的人很少,因为不管是郭海的天娱集团和王勉的青云国际都不是吃素的,惹恼他们两家合伙,羊城估计没多少势力能扛住...”
1625 咱永远是哥们
说罢话,叶致远扬起眉梢,微微一笑。
我低着脑袋半晌没有接他的话茬,说老实话,此时我心里除了满满的惊愕以外,还多了一丝难以言会的失落。
因为我瞬间明白过来,为什么我们干完叶荣,非但没有遭到叶家的打击报复,反而还得到了赞助,也理解了叶致远为什么会好端端带我去参加什么“海上大趴”,为了我不惜和郭江撕破脸皮。
甚至于他此刻看似知无不言的“促膝长谈”,全都是为了一个目的,叶家想要介入增城区分一杯羹。
见我没有吱声,叶致远再次从烟盒里取出一支烟点燃:“朗哥,你现在是不是挺失望的?感觉我这个人唯利是图。”
“是!”我毫不避讳的点头,随即又摇摇头苦笑:“但你没做错任何,这个社会本来就是这样的,交有用的朋友,才能达到自己想要的效果,就好比我想攀上你们叶家这棵高枝一个道理。”
叶致远咽了口唾沫道:“朗哥,我不知道王莽为什么会对你青睐有加,但从他把你拉入伙那一刻开始,你就已经注定要面对无数有所图谋的朋友和敌意十足的仇人。”
我搓了搓脸颊,表情认真的问他:“所以,之前熊初墨说要在增城区买块地皮干学校是假的,无非是想让我当炮灰,替你们踩踩天娱集团和王莽的地雷对么?”
“是!”叶致远犹豫一下点点脑袋。
我接着又问:“今晚上张小可故意接近我,而你各种防着她,其实也是假的,她想通过我进入增城区,你怕她通过我进入增城区,对么?”
叶致远咬着嘴皮迟疑了十几秒钟后,叹息:“半真半假吧,她肯定怀揣目的,我也确实怕她跟你熟络,但她这个人真的是我描述的那样,一点水分不掺杂。”
“呵呵,行我明白啦。”我揪了揪眼眶,自嘲的伸了个懒腰道:“这儿离酒店挺近的,我走路回去吧。”
说罢话,我打开车门就准备往下走。
叶致远一把拉住我的手臂,绷着脸道:“朗哥,除去利益关系,我想我们是朋友。”
“可他妈你总拿我这个朋友当傻逼!”我暴怒的甩开他的手掌厉喝:“你想介入,完全可以告诉我的啊!我来羊城就是奔着你们叶家,给你各种当马前卒也是希望能跟你越处越近,我一个长辈告诉我,你现在羽翼未丰,我如果拿真心跟你相处,你将来上位,也肯定会用真心还我,结果呢?”
叶致远张了张嘴巴,挪揄的叹气:“朗哥,我”
我咬着牙豁子冷笑:“你放心,我们在羊城,跟任何人的关系都不会比你近,但凡咱俩能合伙干点什么,我绝对不会考虑其他人,但从今天开始,我王朗不会再天真的拿你当朋友,咱就是盟友,盟友!”
话音落下,我转身就朝酒店的方向迈开脚步。
小人物的最大的悲哀在我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我以为在这个尔虞我诈的脏圈子里能邂逅水分不太大的友情,可现实却告诉我,真朋友这玩意儿跟爱情一样,都是奢侈品。
跟叶致远相处的时间不算太长,我承认自己总是偷奸耍滑的想从他身上谋点好处,但大部分时间里,我是真拿他当朋友对待,做很多事情前,我会顾忌他的感受,譬如今晚,如果不是在意他多想,我绝对不会喊张小可救场。
回到酒店,我没有去办公室,而是直接奔向了会议室。
每当我烦闷无比的时候,我就喜欢一个人来给齐叔的灵位上柱香,然后像个精神病人似的冲着灵位数念自己的想法。
别看我在社会里混迹这么久,但有时候真跟个白丁差不多。
没有教过我圆滑处世,也没人告诉我应该怎么临场发挥,走到今天这一步,我不知道摔过多少跤,流过几次血,抹过多少回眼泪。
盯着齐叔的灵位,我小声的呢喃:“叔啊,你说你走那么早干啥,我以为自己快出徒了,结果还特么是个小学生。”
实事求是的讲,叶致远今晚上其实也没说什么过分的事情,他只是把很多我未曾敢想过的东西很直白的诉说出来,说是坦诚相待也不为过,可有时候这种坦诚相待却格外的伤人。
两根烟抽完,我的心情也渐渐平复许多,看了眼手机,何佳炜竟然在半个多小时前给我打了两个未接电话,自从我俩上次当着所有人面前“分手”以后,他就一直都没怎么联系过我。
按照他的逻辑,他是背着“内鬼”的身份走的,家里真正的“内鬼”说不定会联系他。
想了想后,我马上给他回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好半天后,那边才“喂”一声接起,听何佳炜的调门,这货应该喝酒了,舌头好像都有点大。
“怎么了?”我皱眉问道。
“朗哥,元元晚上来找我了,我俩现在就在烧烤摊上喝酒呢,我在厕所给你打的电话。”何佳炜低声道:“元元让打的鼻青脸肿,浑身全是皮带印,见到我就一个劲哭,还骂了一大堆你和阿生不是东西的难听话。”
我的眉头愈发皱的更紧:“他还说什么了?”
“说的挺多的,大部分都是抱怨,还说现在特别能理解,我为什么会跟你撕破脸皮。”何佳炜停顿一下道:“我趁机劝他,让他也从公司出来,跟我干吧,但他拒绝了,说是你对他有知遇之恩,他有现在的生活全是公司给的,我感觉他应该没什么问题,他和公司的感情不像是演出来的。”
我顿了顿,岔开话题道:“一直都没来得及问你,你现在干嘛呢?”
“我啊”何佳炜嘿嘿一笑道:“我走的时候,钱龙给我拿了一笔钱,然后我联系了几个以前的老哥们,我们在珠江新城这边的建材市场弄了家小门脸,大部分时间干背料的买卖,偶尔也接一点小活。”
我不解的问:“背料是什么意思?”
何佳炜想了想后回答:“就是替客人或者一些批发商把材料卸到指定地点,有电梯的一层赚五毛钱,没电梯的一层赚两块,说白了就是体力活,但是竞争不算太大,也能混个温饱。”
我感慨的出声:“这钱赚的不容易啊。”
何佳炜叹息道:“可不呗,首先得抢市场,抢市场也就意味着得干仗,光是这个礼拜,我两个兄弟已经被人打进医院好几回了,这才算勉强有点小成绩,嘿嘿”
我扒拉两下头发道:“先干着吧,等揪出来内鬼,你再回来。”
“咳咳”何佳炜干咳两声,欲言又止的挪揄道:“朗哥,要不我就不回去了吧,你千万别多想哈,咱俩之间的关系永远不会改变,甭管到什么时候,你有事,一个电话,我肯定有人出人,有钱砸钱,只是我把我很多老兄弟都召唤过来了,如果带着他们”
听到何佳炜的话,我顿时明白过来他什么意思,笑了笑道:“我理解你的意思。”
何佳炜干咳两声道:“朗哥,头狼对我有再造之恩,我大炜这辈子都铭记于心,今天我喝点酒,索性跟你直说,我年龄大了,总总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儿”
我大大方方的出声:“咱永远是哥们,往后有啥需要帮忙的地方,你言语,我尽力!”
“谢谢谢你朗哥。”何佳炜声音发颤的回应。
“挂了啊,顺便告诉元元那个虎犊子,喝完早点回家,酒店还特么一大堆事情等他摆弄呢。”
笑骂一句后,我直接挂断了电话。
对于何佳炜的做出跟我们分道扬镳的决定,我心里虽然不是特别舒坦,但也谈不上有多失落,毕竟头狼是家公司,有人来有人走,也属正常,我总不能绑住他们的翅膀,不让他们飞翔吧,况且,我这边现在盘子小,也确实没有太好的位置安排他们。
“哒哒哒”
就在这时候,会议室的房门被人轻轻叩响。
紧跟着钱龙带着陈傲,手拎两**白酒,嬉皮笑脸的走了进来,陈傲还是晚上捅人时候的那套保安服,但感觉他整个人的气质跟之前好像发生了一抹难以形容的改变。
随即没正经的吧唧嘴:“刚才我和小傲正好搁监控室聊天呢,听他说了一下今晚上的经过,看你半天没回办公室,就想着你肯定又跑过来给齐叔诉苦啦,喝点呗”
1626 当最帅的那只猴儿
说话的过程,钱龙和陈傲笑盈盈的走进会议室。
钱龙瞟了眼齐叔灵位前的香炉,我刚刚点燃的香烛正袅袅泛着轻烟,从旁边的储物柜里,拿出三个一次性纸杯,分别倒满酒,然后递给我一杯,努努嘴问:“想咋喝?半醉、全醉还是清醒?”
这就是钱龙和我之间的默契,他从来不会问我为什么犯愁,到底在愁些什么?只会用他的方式,最简单粗暴的告诉我,有事你招呼。
“咱抿着喝吧,不想醉。”我笑了笑,朝着旁边的陈傲摆摆手道:“坐吧,大龙天亮前肯定能回来,完事给你俩放放假,好好歇两天。”
陈傲憨厚的龇牙一笑:“没事,我不担心他,他啥也没干,谁也不能把他咋地。”
看着他露出和之前在门口当保安时候的那抹傻笑,我这才意识到,这家伙并不是真傻,或者感情简单,他完全就是一种特立独行的自我保护,毕竟没有人会对一个时不时就憨笑的人,产生任何警惕。
我端起酒杯,朝他轻轻一晃:“今晚上辛苦了。”
他很豪爽的梗起脖颈,直接一口将杯中酒干下去一多半,随即笑道:“不辛苦,我不过是动了两下手而已,整套计划全是大龙想出来的,嘿嘿”
酒品既人品,用我爸的话说,如果连喝点逼酒都在推三阻四的人,基本没有可交的价值,因为你根本不知道这个人在端杯的时候,心里到底在盘算你什么。
除去某些嗜酒如命的酒懵子,头一回喝酒,如果就懂得豪爽举杯的人,至少在性格上大大方方,不一定能深交,但至少没有那么多弯弯道道的杂乱想法。
“朗哥。”钱龙也端起酒杯,朝我豁嘴笑了笑道:“刚才我在监控画面里看到你,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种陌生的感觉。”
“陌生?”我顿了一下。
“对,就是陌生,陌生到让人觉得心疼。”钱龙点点脑袋道:“从临县出来以后,你就习惯性的把所有事情都扛在自己肩膀上,我们这些人也都习惯性的把所有问题都推给你,大家只记得你是头狼,但却忘了你其实也是个比大部分人大不了多少孩子。”
我舔了舔嘴皮,笑骂一句:“操,啥时候学的这么会抒情呢,差点给我眼泪干出来。”
累么?有时候真的累到不想呼吸,可掉转头想想,哥几个把青春和身家性命全都压在了我身上,无根无蒂,又想站稳脚跟,除了让自己累点哪还有什么捷径可走。
“真的,有啥事别总自己兜着,我从监控画面里看到,你走回酒店以后,叶致远的车紧随其后也停在了咱们酒店门口。”钱龙咳嗽两下道:“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他并没有下车,在车里抽了一支烟后,就离开了,所以我猜,你的心烦气躁,多半可能源自他。”
我愣了愣,随即摆摆手岔开话题:“喝酒喝酒”
钱龙抓住我准备端杯的手腕,表情认真的出声:“朗哥,咱来羊城确实是为了攀上叶家,但如果这个过程让你累到不行,我宁愿咱哥几个把所有产业甩手一卖,跑去缅,跟疯子他们一块钓钓鱼、喝喝茶,而不是像现在,一张二十岁的脸颊写满四十岁的沧桑。”
“去缅难道就不需要再累了吗?就可以不跪在钱和利的面前了吗?”我摆开他的手,一口将辛辣的白酒灌入喉咙,“嘶嘶”的抽了两口凉气后,苦笑:“本质上没有区别的。”
钱龙蠕动两下喉结,被我问的哑口无言。
“我最后一次从监狱出来,我们那个管教跟我说过一句话,我觉得挺有道理得。”陈傲再抿一口酒,从兜里掏出烟盒,点上一支烟后,沉声道:“如果不是为了生活,哪个人愿意做猴,就连是猴,都要生活。”
会议室的房门被推开,一道纤瘦的身影挤出走了进来,笑盈盈的从钱龙手中夺过酒杯,豪气十足的大笑:“这话说的没毛病,累归累,但这一路起码还有我们陪伴,咱就是当猴儿,也得当最帅的那个,当大闹天宫、脚踩诸佛的孙悟空。”
“我靠!”
“日了,你咋又跑回来了?”
我和钱龙齐刷刷的昂起脑袋,惊诧的望向来人,和我们不同的是陈傲,条件反射的从腰后摸出一把卡簧,警惕的蹿了起来。
打死我也想不到,几天前刚被叶致远费牛劲才送到缅的孟胜乐竟然又出现在了我面前。
“你不是让我洗涤心灵,化解戾气嘛,我去拜佛来着,佛说渡不了我,我一寻思渡不了,我还浪费那时间干啥,所以就回来了呗。”孟胜乐大大咧咧的挽起袖管,先到旁边的水池洗了一把手,然后毕恭毕敬跑到齐叔的灵位前上香,龇牙呢喃:“叔,我又回来啦,想我没啊?”
钱龙喝了口酒,耸着肩膀笑骂:“咱叔说,你赶紧滚**蛋。”
“不对,咱叔让你赶紧滚蛋,媚儿眼瞅着要生了,你说你天天跟我们这帮未婚的小青年瞎哔掺和啥。”孟胜乐侧头看向钱龙摆摆手道:“昨晚上咱叔给我托梦了,让你麻溜滚回山城伺候月子,还说你要不照办,往后都不带认你的。”
钱龙涨红着脸骂咧:“别放屁”
“真事儿。”孟胜乐将香插稳以后,重新坐回我们旁边,朝着钱龙道:“听我的,回羊城伺候媚儿生孩子吧,天大地大,生孩子最大,我既然回来了,就肯定能替你护佑咱朗哥平平安安。”
钱龙笑嘻嘻的打趣:“诶我去,搁缅溜达了一圈,这是特么学会神打术了还是咋地,说话口气比我的脚气还大呢。”
孟胜乐舔了舔嘴唇上的干皮,桀骜不驯的昂起脖颈:“神打个毛线,不是我吹牛逼,羊城这块真没什么战士,功夫再高,也没几个敢跟我一刀换一刀。”
我皱着眉头,怒视孟胜乐:“少特么絮叨,我问你,为啥好端端跑回来?”
“想你们了呗”孟胜乐轻飘飘的抓起酒杯,试图给自己倒满酒杯。
我一把抢过来酒**,瞪着眼睛低吼:“我想听实话!”
“实话实话就是我融不进去。”孟胜乐沉默一下后干笑:“枯家窑现在一个萝卜一个坑,疯子在果敢老街开店接触那边的达官贵人,姜林带着手下兄弟拉镖接活,星辰负责在枯家窑附近建厂拉赞成,我过去以后,他们不知道咋安排我,我也不知道该干啥,总不能真像黑哥和兵哥似的心安理得的养老吧。”
我的眉心再次拧紧:“你意思是他们排外?”
孟胜乐摇摇头道:“你别多想,不是他们排外,是我排内,怎么跟你解释呢?就好比你现在把疯子喊回羊城或者是山城,他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干点什么,跟旁人搭伙没默契,想干点啥又觉得多余。”
钱龙张嘴道:“就像一条流水线似的,疯子那边已经形成了固定的链接,每个环节都井井有条,如果突然多出来乐子这条零件,非但没办法更好的运作,可能还会出现紊乱。”
孟胜乐连连点头:“对对对,就是这种感觉。”
“正常,我在科威特的时候,偶尔听三哥和我大哥聊天,其实王者商会各个分社之间也是这种情况,就好比让花哥镇守崇市肯定没问题,但要换他去海外的安保公司,他也冒懵逼。”钱龙乐呵呵的点头道:“说实话是好事儿,至少说明咱们头狼在不停的壮大。”
孟胜乐白了钱龙一眼嘟囔:“不管大不大,你现在的唯一任务是滚回山城陪媚儿生孩子,然后坐等你爹王罩罩降临。”
“噗”本来正捧着酒杯准备抿一口的陈傲,瞬间被逗得喷了出来。
“啥情况呀,这么热闹”
房门再次被推开,王鑫龙跛着腿一瘸一拐走了进来:“老大,我跟你说昂,郭老三愤怒了,刚才在派出所门口指着我鼻子吓唬,对啦,还有那个叫张小可的妞,跑咱们酒店开房了,不光她来了”
1627 深夜客满
说着话,王鑫龙冷不丁看到孟胜乐,微微一愣:“咦?乐哥啥时候回来的?”
“先聊正经的。”我摆摆手打断:“你刚才说张小可跑咱们酒店开房了?”
王鑫龙点点脑袋回答:“对啊,我刚刚上楼的时候,看到她和那个叫董什么的在大厅开房。”
我皱着眉头呢喃:“他俩咋好端端跑到咱们酒店开房了?”
“不太清楚,反正瞅着挺正常的,既没喝多,也不像是来闹事。”王鑫龙吸了吸鼻子道:“对啦,酒店今晚上生意特别好吗?我看停车场都满了。”
我侧脖问钱龙:“酒店今晚上爆棚?”
“好像跟平常没多大差别吧,我问问前台去。”钱龙吸了吸鼻子起身道:“哥几个先喝着,我去去就来。”
“我跟你一块吧。”孟胜乐也同时起身。
两人刚刚站起来要走,会议室的木门突兀被人从外面“哒哒哒...”被人叩响。
“进来。”我昂头应声。
很快一个穿着制服短裙的酒店经理神色慌张的推开门,手里还拿着一叠前台的“登记本”,朝着我焦急的出声:“不好意思王总,实在联系不到李经理和闫总,我才不得已打搅您们休息...”
“无妨,直接说事,怎么了?”我无所谓的摆摆手。
“是这样的王总,一个多小时前,我们前台突然源源不断的接到订房电话。”大堂经理整理一下语言道:“可在半个小时前,又有一大批客人突然涌入酒店要开房。”
我点点脑袋道:“这是好事啊,你为什么满头大汗呢?”
“咱们从开业以来就没有碰上过这种情况,我和前台的服务员都没这方面的经验,就把预定出去的房间卖给了刚刚来的这些客人。”大堂经理咬着嘴唇道:“可刚刚那些预定房间的客人也突然一起来了。”
钱龙笑着说:“来就来呗,给他们换别的房间就好,这种事情,你们随机应变就好,大部分客人应该会理解的。”
大堂经理干咳两声,挪谕的开腔:“问题是现在没有房间了,一间空房都没有。”
“啥?”
“二百多间房全都住人了?”
我、钱龙同时瞪圆眼睛,刹那间一种不好的预感席卷我的全身。
几分钟后,我们一帮人迅速来到一楼大厅,刚一出现,我就被眼前的一幕给惊呆了。
将近凌晨三点多钟,大楼大厅里人头攒动,熙熙攘攘好不热闹,有打扮的油光水滑的社会小青年,也有不少穿着工作服、头戴安全帽很是邋遢的民工,还有不少拎着行李包,好像是某些旅行社卸下来的游客。
最关键的是三帮人看起来并不认识,闹闹哄哄的围堵在酒店的前台旁边,把里面几个服务员小姑娘都快要吓哭了,大厅里烟雾弥漫,小混子们抽的劣质烟、民工们抽的旱烟卷弥漫在一起,呛得人禁不住咳嗽连连。
酒店的正门口处,停着几辆中巴车,还有不少私家车宛如长龙一般堵得结结实实,场面那叫一个壮观。
“这..刚才还没有这么多人的。”大堂经理额头上的细汗密布,拘谨的望了一眼解决。
“呼..小傲和大龙,你俩去把保安给我集合起来,操特么的,一天正经事不干,没看都这样了,也不知道过来维持一下秩序。”我长舒一口气,先是朝陈傲和王鑫龙交代一声,然后带着钱龙和孟胜乐挤进前台。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后,我才总算钻进前台,先是朝几个急的直抹眼泪的服务员摆摆手,随即绷直身子高喊:“各位不要着急,有什么事情咱们慢慢说,我是酒店的负责人。”
“什么意思啊,我们订好的房,为什么现在还不安排!”
“就是,旅行社怎么一点不靠谱呀,退钱!”
“不良旅行社勾结非法酒店,坑我们外地游客的钱是不是?”
一大群拎着行李包的男男女女马上义愤填膺的朝着我咆哮起来。
“酒店有接到旅行社的订单吗?”我回头问向大堂经理。
“有是有,但都是今天凌晨的订饭,我们没想到旅行社会提前把客人送进酒店。”大堂经理翻阅一下订房的小本,朝我点了点脑袋回答。
“各位外地来的游客朋友,听我说!”我点点脑袋,清了清嗓子道:“所有旅行社的朋友,咱们统一往左边站,让我们的工作人员清点一下人数,容我想想办法,肯定第一波安排你们。”
说着话,我侧头看向钱龙道:“看看还有多少房间,钟点房什么的全都退掉,咱自己人住的屋子也都尽快腾出来,让服务员打扫干净,尽可能把游客安排进去。”
“明白!”钱龙利索的点点脑袋。
这三帮人应该真的是互不相识,不过最好摆弄的应该就是旅客,他们只要有睡觉的地方,应该就会停止闹腾。
可能是看我确实不是在搪塞,旅客打扮的那一部分人慢慢停止了喧哗,很是主动的朝左边的空地挪动。
“老板,他们安排了,我们咋办?您不会看我们民工好欺负吧?”
“还有我们呢,一早就打电话订饭,结果过来一看,没房间,这事儿是不是得有个说法啊!”
旅客们还没安排明白,几个民工和混子立即蹿到冲我发难。
我没搭理那几个混子,而是侧头看向几个带头的民工问道:“几位老哥,提前声明,我没有看不起人的意思哈,我就是想知道,各位老哥有订房吗?”
一个五大三粗的民工拨浪鼓似的摇头:“没有,俺老板给的现钱,让俺们过来住房。”
我耐着性子,朝他们环抱双手鞠躬:“那实在不好意思,我们酒店今天客满,各位换个地方入住吧,我代表酒店全体,给各位大哥赔不是了。”
“咋地?看不起农民工啊!”
“就是就是!是不是嫌我们民工埋汰,不愿意让我们住!”
“俺们老板说了,除了在你家住店可以报销,去别的地方都得自费,这神经半夜的你让俺们去哪睡觉?”
我话音而落下,一大帮民工“呼啦”一下围堵到前台前面,唾沫横飞的指着我吵吵把火。
民工们如潮水一般的涌动,立即将旁边的几个混混头子挤到了旁边,混子这帮人顿时不乐意了。
“草泥马,土老帽,你推我干啥!”
“滚你麻得,别拨拉我..”
顷刻间,一大群混子和民工就互相推搡在一起,眼瞅着随时可能干起来,左边空地的那帮游客也被吓得乱作一团,大厅里再次乱的堪比农贸市场。
“呼喊你马勒哔,全都给我消停的!”孟胜乐一气之下,直接蹿上收银台指着乱作一团的两帮人咒骂。
混乱中,陈傲和王鑫龙总算带着一大群保安跑过来,陈傲扶了扶脑袋上的保安帽,扯足嗓门吆喝:“分开他们!”
二三十个保安立时间拿身体当人墙,将两拨人给强制分开,才险而又险的避免了一场大混乱爆发。
就在这时候,鼻青脸肿的李新元抄着一个小号的叫卖喇叭跌跌撞撞的从门外跑进来,提高调门喊叫:“各位各位,静一静!我是酒店经理,旅客朋友们跟我走,旁边的海悦酒店也是我们酒店的分部,我现在就安排你们入住,民工兄弟们还请见谅,稍微等一下,很快就轮上你们...”
几个染着黄毛,身上雕龙画凤的社会小青年头目,立即粗声粗声的骂叫:“草特么的,你看不起人啊,凭什么安排完他们,才安排我们!我们先订得房!”
李新元有条不紊的摸了摸脑门上的淤青,露出一抹微笑鞠躬:“各位社会大哥稍安勿躁,我们服务员需要确定各位的订房记录,马上就会安排,不存在看得起谁,看不起谁,各位既然选择我们酒店,就是对我们酒店的支持,同时也希望遵守咱们酒店的规章制度..”
1628 水来土掩
随着李新元的回归,闹哄哄的大厅顿时间变得清净不少。
李新元握着小喇叭,再次连鞠三躬:“旅客朋友们,大家排好队跟随我们的大堂经理走,对于今晚上我们服务员的失误,我代表酒店致以诚挚的歉意和愧疚,稍后我们会和旅行社联系,设法弥补大家。”
很快,大厅里就腾出来一片空地。
喘息片刻后,李新元再次握起小喇叭看向那帮民工道:“民工朋友们,请跟随我们另外一位大堂经理走,入住隔壁的深蓝酒店。”
“不中,俺们老板说了,只能住你们头狼酒店!”
“就是啊,住别的地方不给报销,不报销俺们哪有钱住酒店啊。”
大批民工“呼啦”一下将李新元围堵起来,那阵势堪比八百只鸭子齐声吆喝。
“深蓝酒店也是我们酒店的分部,开出来的发票和我们总店没有任何区别。”李新元有条不紊的出声:“各位如果不放心的话,可以先住店,随后再结算,如果你们老板不承认的话,权当是我们酒店免费送大家住一晚。”
“那敢情好啊..”
“这个可以有。”
听完李新元的话,本就质朴的一众民工们变得好说话很多。
“看各位的样子应该是刚刚才下工,肯定不少人饿的前胸贴后背吧?”李新元扫视一眼民工群,清了清嗓子道:“这样,大家先跟随我们大堂经理走,稍后我安排服务员准备宵夜,送到各位的房间。”
“花不花钱啊?”
“俺们可没钱吃宵夜。”
几个民工掐着嗓门叫喊。
“一切免费!”李新元宛如松柏一般傲然挺立,笃定的点点脑袋道:“但我有一个小小的要求,诸位此刻全部掏出手机,在自己的朋友圈里发出头狼雄起四个字,再配一张我们酒店门楼的照片权当是替我们打广告了,这年头,要是还有哪位民工兄弟说自己没有手机,不知道朋友圈,那就有点欺负老弟不识数了哦。”
“哈哈哈..”
“这老板实诚。”
一大群民工顿时间爆出潮水一般的笑声。
很快大批民工开始撤出酒店,纷纷掏出手机对准酒店的门楼咔咔一通拍照,闪光灯宛如闪电一般“噼里啪啦”在门前闪烁了足足能有一两分钟。
看着李新元顶着满脸的淤青,轻描淡写的将混乱解决了大半,我心里头浮过一抹内疚的情愫。
打发走民工群后,李新元舔了舔嘴皮走到我面前,低声道:“哥,跟这些社会大佬们对话我不太擅长,要不..”
人声鼎沸的大厅总算暂时安静下来,只余下三四十号社会小青年,或站或蹲、或抽烟或玩手机,歪歪扭扭的杵立,满地的烟蒂、大黄痰,瞅着就让人分外的膈应。
“没事儿,这事儿我擅长!”孟胜乐转动两下脖颈,朝着银台里的几个服务员道:“给大哥们确认一下订房信息,然后让大哥们掏出来身份证逐一登记,我记得前段时间天河区的警察好像说过,身上有案子的,刷身份证会发出报警声。”
“什么意思啊?凭啥我们住店就得刷身份证!”
“区别对待呗。”
“这么整,你们酒店离黄不远了!”
几个混混头目立即脸色不善的聚在前台旁边,手指孟胜乐骂骂咧咧。
“草泥马,就是我字面上的意思!能住就**好好住,不能住麻溜滚蛋!”孟胜乐吊着眉梢,一胳膊摆开好几条指着他的手臂,豹眼瞪圆怒喝:“都特么社会边上扒拉饭吃的,谁不了解谁那点小故事,你们拿钱办事我不说啥,可特么要是想跑我们酒店上立棍扬旗,我跟他玩到底!”
孟胜乐刚吼完,大厅里不下三四十号社会小青年理解骂骂咧咧的一拥而上。
“退后!”
“全部退后!”
陈傲和王鑫龙立即带着保安们身先士卒的簇拥而上,跟那帮社会小青年直接推搡在一块。
我瞄了眼这帮小社会,基本上都属于十**岁的小崽子,真要是干起来,估计我们酒店的保安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给他们全碾压,所以也没太当成一回事,干脆四平八稳的坐下身子,看孟胜乐表演。
一个胳肢窝底下夹着包,染着黄毛烫锡纸头的混混头儿,迈着八字腿,皱眉厉喝:“你特么骂谁呀!”
“骂你,你有脾气没!”孟胜乐身子前倾,左手一把薅住那小青年的衣领往前一抻,右手在他脸蛋上轻扇两下,绷着脸冷笑:“给你机会滚犊子,你不珍惜是吧,来,看看我背后的房间价格,最便宜的单人房288,从你的小破包里给我点够钱,我马上给你们开房间。”
那黄毛青年顿时间被孟胜乐噎的说不出来话,憋着一张大红脸咒骂:“操,我住这么多年店,就没碰上先给钱的,什么破**地方,弟兄们拍照发网上,以后谁特么也别来头狼酒店住,简直就是一帮黑涩会,咱们走!”
“往哪走啊,我让你走没?”孟胜乐再次一把薅住青年的衣领拽到前台根儿,皱着眉头道:“你们不是有预定吗?按照酒店的规章制度,我们得确定各位贵客的身份,那谁,保安队长,把门给我关了,服务员报警,就说有人打着住店的名义,来咱们酒店偷东西,前台丢了十万块钱。”
陈傲挥挥手,几个保安迅速将酒店的大门关上,而旁边的服务员则抓起座机电话开始拨打110。
“你干什么?讹人是吧,我不住你家店,还不行吗!”黄毛青年立时间有点急眼,慌里慌张的挣动起来,与此同时十多个小混子“呼啦”一下围到前台旁边,凶神恶煞一般喷起脏话。
孟胜乐猛地松开那黄毛,随即从腰后摸出一把黑色的五四式手枪,先是“咔嚓”一下将子弹压上膛,接着枪口冲天“嘣”的开了一枪,最后“啪”的一下拍在酒店的大理石桌面上。
十多个小混子用比围过来的速度还要快的朝两边扩散,纷纷惊恐的望向孟胜乐。
“我的枪会响不?”孟胜乐欠了欠身子,朝着带队那个染黄毛的青年勾了勾手指头道:“昂?你告诉我会响不会响?”
黄毛青年面色惨白的轻咬嘴皮低头道歉:“大哥,对..对不起。”
孟胜乐“蹭!”的一下薅拽青年的领口,拽到自己脸前,攥枪戳在他额头上,神经兮兮的微笑:“你说我的枪能干死你不?”
“能..”青年小鸡啄米一般点头。
“让你们来闹事的那位,是不是没告诉你们,我们酒店有枪啊?”孟胜乐攥着枪托“嘭”一下砸在青年脑门上,努努嘴道:“我只给你一次回答的机会,谁让你们来闹事的?”
青年慌忙开口:“是天娱集团的东哥,东哥说你们今天让郭三爷下不来台,所以叫我们过来闹一闹。”
“具体点。”孟胜乐眯缝起眼睛轻笑。
青年嘴皮子分外利索的回答:“东哥全名叫汪东,我只知道他是跟丧鬼的,好像还和郭三爷有点亲戚关系。”
“来,把他电话号给我。”孟胜乐一边掏手机,一边朝着王鑫龙示意:“让保洁员拿点拖把、扫帚过来。”
几分钟后,孟胜乐存起那个什么东哥的手机号,随即又朝着小青年露出一抹森然的笑容:“去吧弟弟,劳动劳动,带上你这群社会精英们把大厅拾掇干净,完事就可以滚蛋了..”
“是是是。”青年捣蒜一般狂点脑袋。
不多会儿,一大帮子估计搁家里油壶倒了都不带扶一下的社会小青年们纷纷甩开膀子开始扫地抹擦,卖力程度堪比专业保洁。
李新元摸了摸脸颊上的淤青,弯腰朝我低喃:“哥,今晚上我喝了点酒,没能及时赶回来,是我的失职,租隔壁深蓝酒店和海悦酒店的费用,我..”
“费用挂公司账上吧,今晚上全靠你发挥。”我打断他的话,微笑着点点脑袋。
李新元楞了一下,随即又磕磕巴巴的呢喃:“之前我和生哥的事情..”
“事情过去就不谈了,谁都会犯错,酒店以后还归你负责。”我再次打断:“不过有一点我得说清楚,你把什么人安排在什么位置上,我不发表意见,优先亲戚朋友也无可厚非,但挣公司的钱,就得干那份活。”
李新元立即绷直身子低声道:“我明白哥的意思,保安队的队长是我亲戚,今晚上他失职严重,我建议马上革职,换陈傲负责..”
1629 有鬼有贼
人心都是肉做的,当李新元鼻青脸肿的跑回酒店的那一刻,我其实火气已经没那么大了。
当见到他力挽狂澜将杂乱无序的大厅安排的明明白白的时候,我仅存的那点火气也瞬间全部被内疚所代替。
这孩子虽然平常做事虚头巴脑,但却真拿公司当自己家,即便让刘博生揍得猪头狗脑,一旦得知酒店出事,马上就风风火火的赶了回来,单凭这一点,就应该褒奖。
寒暄几句后,李新元看向孟胜乐笑呵呵的打招呼:“乐哥啥时候回来的。”
“刚到家没多久,小鸭鸭最近混的不错嘛,这小领带贼有型,金利来的吧?”孟胜乐不算太热情的随口敷衍一声,随即指了指大厅里打扫卫生的那帮小混混道:“等这帮杂碎弄干净,就让他们滚蛋吧。”
“行,我知道了。”李新元忙不迭点头,随即回头,很友好的朝陈傲抻出手掌:“小傲,以后保安部这块还得多靠你带着,之前的事情还希望你别计较。”
“咱前面有事吗?”陈傲憨厚的龇牙一笑,缩了缩脖颈道:“不过一直都不知道李经理会算命,回头高低给我卜一卦哈。”
“算命?”李新元微微一愣:“我哪懂那玩意儿啊。”
“过分的谦虚就是装逼哦。”陈傲打趣似的舔了舔嘴皮。
“朗哥,咱出去吃口东西呗,我一天没进食了,这会儿饿的两眼发黑。”孟胜乐深吸一口气,朝着钱龙、王鑫龙、陈傲和李新元道:“走吧,一块。”
李新元连连摆手道:“我不去了,你们去吧,我刚才答应过民工兄弟给他们弄口吃的,食言容易挨骂,而且酒店还有一大堆事情需要处理,诗文姐好像和姐夫约会去了,我替她值班吧。”
王鑫龙笑着翘起大拇指道:“元元,你今天这招让他们拍照发朋友圈的方法不错,不管谁派他们来的,指定都得被气吐血,以后多发扬。”
“嘿,都是跟朗哥学的。”李新元含蓄的干笑。
几分钟后,我们一行人走出酒店,正好碰上气喘吁吁的刘博生往里跑,见到我们,他马上呼哧带喘的托着膝盖问:“啥情况啊?服务员给我打电话说是”
钱龙没正经的调侃:“等你回来处理,黄花菜都凉好几拨了,走吧,吃口东西去。”
不多会儿,我们来到距离酒店很近的一家路边烧烤摊,随便要了点吃的后,钱龙表情正经道:“我刚才都打听清楚了,这三帮人互相之间都不认识,不对,准确的说,应该是四伙人,还有一群家伙提前住进酒店了。”
我们几个谁也没吱声,静等钱龙继续往下说。
钱龙抓起一支大肉串撸了一口后,吧唧嘴巴道:“住进酒店那帮子具体是什么身份,回头根据他们的入住信息就能查出来,暂且不提,单说在大厅闹事的这三伙,那群混混乐子已经问过了,我也不多废话,那帮民工全是增城区旧城改造过来的。”
我皱了皱眉头问:“天娱集团工地里的?”
“对,不过不归天娱集团管,算是承建方底下一个小施工队的,就算找到根儿上,人家天娱集团也有借口否认。”钱龙打了个响指道:“至于那帮旅客最特么稀奇,确实是跟咱酒店有合作关系的几家旅行社送过来的。”
孟胜乐毛躁的蹿了起来:“旅行社的人跟天娱集团合伙搞咱们?”
钱龙摇摇脑袋,迷惑的说:“应该不是,那几家旅行社都是王莽旗下的,没理由伙同天娱集团整咱,我刚刚打电话确认过,确实是咱们酒店通知人家旅行社把人送过来的。”
孟胜乐咬着烟嘴问:“谁让他们送人过来的?”
“对方也不太清楚,说是用酒店办公室的座机打的,因为平常咱们和酒店都是用座机沟通,所以对方根本没起任何疑心。”钱龙自顾自的又倒上一杯啤酒道:“旅行社的负责人告诉我,平常这事儿都是元元联系的,只是今天元元根本没在酒店。”
孟胜乐抓起钱龙给自己倒上的啤酒,一饮而尽后,抹擦两下嘴边的油渍道:“意思是有人偷摸跑进办公室,拿座机联系了旅行社,然后闹出来的乌龙?”
“大概是这样的,但这里头很多细节有猫腻。”钱龙又抓起一支羊肉串嘬了一口后,沉声道:“首先,打这个电话的人是怎么知道咱们接了旅行社的单子,其次这个人肯定相当了解酒店构造,能够熟门熟路的摸到酒店办公室,还没有被**拍下来,再有就是这家伙肯定知道今晚上会有人来闹事,不然单凭突然卸下来的一堆旅客,根本没办法让咱们手忙脚乱。”
孟胜乐斜楞眼睛嘟囔:“你直接说酒店里有内鬼不就得了,兜这么大一个圈子。”
钱龙棱着眼珠子咒骂:“我都不觉得像内鬼,这人完全是照着毁咱们酒店来的。”
说着话,他气鼓鼓的喝了一大口啤酒道:“你们想啊,今晚上三四伙人闹事,假如不是朗哥突然回来,光凭我这个马大哈,根本压不住场,说句不好听的,我脾气上来了,比乐子还冲,一个处理不当,三四伙人搁酒店里打起来,指不定会造成多大的影响,如果再死上一两个,咱酒店明天就得黄摊子。”
“有鬼有贼,里应外合。”陈傲捏着鼻子轻声道:“其实这种路子,一点都不高明,前几年我在老家替雇主要账的时候就使过,这里头唯一难办的就是怎么买通内鬼,因为得确定什么时间去闹事,老板正好不在,剩下的一些边边角角的副手又镇不住场子,只要那帮副手一慌,指定出事儿,这种内鬼一般身份都不低。”
孟胜乐直愣愣的问道:“你感觉咱家谁是内鬼?”
陈傲张了张嘴巴,随即摇头憨笑:“这种话我不好说,我毕竟刚来,瞎嚼舌根子遭人烦。”
王鑫龙拿胳膊靠了靠陈傲示意:“别端着,有啥话你明说。”
“真不好说。”陈傲迟疑几秒钟后摇摇脑袋道:“这种事瞎说能要命,我跟谁都没仇,犯不上乱哔哔。”
说话的过程,陈傲看向我道:“王总,还是我之前给您提的建议,酒店最好不要变成一言堂,不管谁再能干,要是没人制约的话,早晚会出事儿。”
孟胜乐心直口快的出声:“你意思是小鸭鸭有问题?”
“我可没那么说哈,我只是感觉李经理可能会算命,提前算到了咱酒店今晚上会有一劫吧。”陈傲沉默几秒钟后,憨厚的缩了缩脖颈道:“我之前是咱酒店门口的保安,没事儿就会瞎溜达,实话实说哈,咱们隔壁的深蓝酒店和海悦酒店都不比咱们生意差,尤其是晚上的入住率,可能比咱们还要高。”
钱龙眨巴眼睛问道:“所以呢”
陈傲点到为止的搓了搓面门喃呢:“没所以啦,嘿嘿”
虽然他没说明白,但我已经听出来他话里的意思,既然隔壁两家酒店的生意并不比我们差,李新元又是如何知道两家酒店有空房的呢?
孟胜乐歪着膀子冷笑:“卧槽,听你这么一分析,我怎么也觉得小鸭鸭有问题呢?这小子是怎么知道酒店会出事,进门前就提前去隔壁两家酒店定好的房?”
陈傲露出一抹傻笑道:“这事儿挺好解释的,毕竟服务员联系他的时候,肯定会说明情况,他回来之前先去订酒店并不矛盾。”
钱龙费解的抓了抓后脑勺嘟囔:“不是兄弟,你把我绕糊涂了,元元到底有没有问题啊?”
“我真说不好。”陈傲倒抽一口气道:“我只能说他回来之前就去隔壁订好酒店肯定能解释的通,但我很好奇他究竟是怎么知道隔壁两家酒店今晚上正好没生意的呢?我观察了一下,那群旅客和民工加起来,至少得有二百多人,按照咱隔壁那两家酒店平常的入住率来说,根本没可能有那么多空房。”
我沉着脸半晌没有作声,陈傲瞟了我一眼,压低声音道:“我觉得吧,咱与其纠结谁是鬼,不如先抓出来那只贼,乐哥刚才不是存了那个叫什么东的电话吗,可以搁他身上先做做文章,指不定他能给咱们吐点有用的证据。”
我猛地起身,径直朝酒店的方向走去:“你们先吃着,我找个人去”
1630 浓雾弥漫
不多会儿,我回到酒店附近,先是扫视一眼门前的街边。
见到沿街停了七八辆深夜扒活的出租车后,我掏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
很快,一辆出租车直接停到了我旁边,车窗玻璃降下来,司机朝我笑问:“去哪啊靓仔?”
瞟了眼开车司机,我“嘭”一下拽开车门,直接坐到副驾驶上,努努嘴道:“往前直走。”
车子缓缓启动起来,出租车司机笑盈盈的打趣:“今晚上你酒店挺热闹的哈,好几百人..没少赚钱吧。”
“姓谢的,你特么跟我闹笑呢是不?”我气呼呼的低吼。
没错,开车的司机正是谢天龙,只不过他现在把头发蓄起来了,再加上脸颊两侧的青色胡茬,和一件中规中矩的白衬衫,颇有点中年大叔的味道。
谢天龙随即将车速缓缓放慢,不急不缓的出声:“啥意思啊老板?你给我的任务是帮忙找内鬼顺便保护你,好像今晚上的事情跟我没任何关系吧?”
面对他这种慵懒的态度,我的火气一下子迸发出来:“那内鬼呢?你找出来没有?”
谢天龙没好气的怼了我一句:“大哥,你们酒店服务员加保洁总共一百七十一人,我就算每个人挨个排查一天也得半年吧?况且你们酒店最近人员变动很厉害,你当我是神仙啊?”
我搓了搓脸颊道:“不用挨个排查,只盯着高层看,算了,今天你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尤其是李新元。”
“今天?”谢天龙眨巴两下眼睛道:“有,今天中午,你手底下那个叫何佳炜开车过来把李新元接走了,我跟了一段路,后来发现他们只是在附近吃饭,就没再继续跟踪。”
“中午?”我迷惑的皱起眉头。
之前在会议室的时候,何佳炜给我打过电话,说李新元晚上找他一块喝酒诉苦,但只字未提过中午两人就在一起吃过饭的事情。
“对,时间大概在十一点半左右,我记得我当时正好准备买午饭。”谢天龙确定的点点脑袋道:“两人吃过午饭以后,何佳炜又把李新元送了回来,然后就是晚上,那群人到你们酒店闹事的时候,也是何佳炜把李新元送回来的。”
“呼..”我吐了口浊气,点头道:“你继续说。”
“说老实话,我当时有点懵,因为我一整天都在酒店附近,我竟然没察觉李新元究竟是什么时候出去的。”谢天龙咳嗽两声道:“何佳炜把李新元送回酒店以后,并没有立即走,而是在门口抽了一支烟,差不多是那批游客出来的时候,他才走。”
我眯缝眼睛问:“他在门口看热闹?”
“应该不止是看热闹,他当时还拿着手机在跟什么人发信息,我没敢距离他太近。”谢天龙想了想后说:“不过他当时的表情很奇怪,怎么说呢,像是在笑,又感觉不太高兴,我也形容不上来。”
“还有吗?”我鼓着腮帮子吹了口气。
“没有了。”谢天龙摇摇头道:“不过你晚上回酒店以后,有两拨人在酒店附近徘徊过,一辆是叶致远的那台奔驰,还有一辆越野车没挂牌,那辆车之前就出现过你们酒店附近好几次,车里的人防备意识很强,车膜贴的特别深,从外面看不清里面,而且每次到你们酒店附近晃悠,车里的人都不会露头,我拍照片了,你看看。”
说着话,他从兜里掏出手机,翻出来一张照片递给我。
照片是一台黑色的“路虎揽胜”,前后都没有挂车牌,唯一显眼的地方就是前车轱辘上绑着一条红色的绸带,这种车在羊城数不胜数,基本上无迹可寻。
我无奈的叹口气,将手机还给他道:“这照片没啥意义啊。”
“你放大看,后备箱那块有几条划痕。”谢天龙努努嘴道:“我记得王莽那个司机,开的就是一辆路虎,反正我第一眼看到这车的时候,就感觉倍儿像他那台。”
我微微一怔问道:“王莽的司机?你说内个唐缺吗?”
谢天龙点点脑袋道:“对,就是他!你可以把照片传你手机里,回头有机会对比一下,之前我在老七那里见过唐缺两面,总感觉这个人阴阳怪气的。”
我搓了搓额头嘀咕:“可我跟他八竿子也打不到一起啊?”
谢天龙豁嘴一笑道:“你们之间的事情我不太清楚,但我可以肯定的是这台车每次来你们酒店附近晃悠,车里的人都在打电话,是不是给酒店的某一位打就不得而知了。”
我把照片传到我手机上以后,朝着谢天龙道:“成,这段时间,你替我盯紧李新元。”
谢天龙懒洋洋的点头:“盯他没问题,可老板,我想问下,你们什么时候才会跟天娱集团动手?你别埋怨我出工不出力,我当初答应你留在头狼,目的就是干掉郭海。”
我叹了口气道:“快了,今晚上来闹事,就有天娱集团的影子。”
“行吧,那我等你召唤,刚好我现在身体也恢复的不错。”谢天龙甩了甩手腕,朝我微微一笑道:“把你路边行吗?”
“再往前走一段,前面烧烤摊停车。”我感慨的出声:“多上点心吧龙哥,跟天娱集团开战,首先意味着我得有个铁板一块的好后方,现在后院动不动就失火,你说我哪有心思。”
“我尽量!”谢天龙随手将出租车里的“空车”牌拨起,朝我抻出手道:“一共二十,现金还是扫码?”
“我靠,我坐车也得给你钱啊?你丫该不会真把自己当成出租车司机了吧。”我吞了口唾沫。
他揪起脖领上伪造的工作牌,朝我眨巴两下眼睛道:“干一行爱一行嘛,现金还是扫码?谢谢。”
“挂账!”我愤愤的推门蹦下车。
等他开车驶远以后,我迟疑片刻后,把刚刚从他那儿传过来的“路虎”车照片发给了白老七,随即编辑一条信息,让他有时间帮我对比一下唐缺的那辆车。
回到烧烤摊上,我侧头看向钱龙问:“你刚才说今晚上那帮游客全是王莽公司旗下旅游社的?”
钱龙点点脑袋道:“对啊,王莽前段时间给了咱们不少活,你大哥是真讲究。”
“明天你上旅游社问问,看看负责人是谁,尤其查一下跟唐缺的关系咋样。”我倒上一杯酒后,朝着孟胜乐道:“乐子,至于天娱集团那个叫什么东的..”
“汪东。”孟胜乐记忆犹新的回答。
“他就交给你了。”我喝了口酒道:“别上线,别被拍到,照着半年病房让他躺就可以。”
孟胜乐中气十足的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道:“放心吧,待会喝完酒,我和大龙、小傲消食儿的过程就把他办了。”
“阿生..”我侧头看向刘博生。
刘博生打断我的话,自顾自的倒上一杯酒后叹息:“别给我安排任务了,我想待会再跟元元好好聊聊,这孩子是我带入行的,如果他真有啥问题,我会亲手解决的。”
我迟疑一下后,摇摇头道:“先不管他,如果他真有问题,我刚好可以借着他的嘴巴传递出去一点错误信息,完事我会处理,如果他没问题,咱岂不是冤枉好人。”
我话音而来,兜里的手机“嗡嗡”震动起来,掏出来一看,竟然是张小可的语音电话,我皱了皱眉头接了起来:“这么晚还没休息啊可可姐。”
张小可幽幽的叹了口长气:“心情不好,睡不着..”
我笑着打趣:“话说你不是跟老董来我们酒店开房了嘛,心情不好,就让老董给你解解闷。”
张小可故意在电话里哈着“呼呼”气声,言语分外暴露的娇嗔:“王朗,你说你们男人是不是都一样呀,在国会的时候,老董看到我跟你眉来眼去,瞬间不高兴了,故意把我带到你们酒店里,好像是要证明点什么,完事以后他穿上鞋就走啦,弄的我现在精疲力尽不说,肚子还有一点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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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31 这是我大哥
手机听筒里,张小可若有似无的轻微喘息声,像是一针催情剂似的猛烈侵蚀着我过剩的荷尔蒙。
“呼”我喘息一口,冷不丁想起之前和叶致远的对话,随即道:“你要是实在睡不着,就出来溜达溜达,我请你喝酒呗。”
张小可毫无犹豫的回应:“好呀,你在哪?”
“我们酒店往左走,大概五百米左右,有家烧烤摊,你直接过来吧。”我看了看左右,笑嘻嘻的说:“我在街边等你。”
“你不来接我嘛?”张小可言语中透着一抹幽怨。
我舔了舔嘴皮,像头牲口一般喘着粗气道:“喝多了,走不动道,你要来,我就等一会儿,要是不来,那咱明天再找时间约。”
她微微一顿,随即言语更加**的娇嗔:“嘻嘻,我就喜欢男人喝醉酒时候的豪迈,狂风骤雨,还特别有节奏”
我叼着烟卷浅笑:“不光狂风骤雨,还会电闪雷鸣呢。”
“等我哦。”她用干柴遇上烈火似的急促腔调轻喘哈气。
挂断电话后,我朝着孟胜乐努努嘴:“他乐哥,最近你的夜生活是不是过的挺乏味。”
孟胜乐捻动手指,眨巴眼睛道:“还行,前两天在缅,疯子带我去了一趟果敢老街的男人天堂,那边属实便宜又大气,四千块钱人民币就能轻松当皇帝。”
我斜嘴叼着烟坏笑:“今晚上再给你一次当皇帝的机会?”
孟胜乐很无所谓的转动脖颈吱声:“当呗,不过提前说好哈,良家妇女我可不祸害,容易遭报应。”
我伸了个懒腰轻笑:“妇女是肯定得,良不良家我就不晓得喽。”
“谁呀?”钱龙闷着脑袋问了一句。
我学着孟胜乐之前的语调调侃他:“谁也不谁跟你也没关系,你马上就要跨入孩子爹的行列,别总跟着我们小年轻瞎掺和。”
“丢”钱龙翻了翻白眼球。
我禁不住一颤,随即叹口气骂咧:“往后换个口头禅,不然我真削你昂。”
“操,你是真不知道社会人多大脚。”钱龙不甘示弱的晃了晃拳头。
我们正闲聊的空当,街口传来一阵“哒哒哒”高跟鞋踩击地面的脆响,紧跟着就看到张小可摇晃着杨柳嫩枝一般的细腰,迈着比职业模特还性感的猫步走了过来。
随风飘动的长发在昏黄路灯的映照下妩媚无比,脸上几乎没有化妆,但却愈发显得皮肤白皙,上身穿件收腰的花边衬衫,领口的地方故意解开两颗扣子,底下衬条紧身的牛仔裤,黑色的高跟鞋,让她本就高挑的身段看起来更加紧致。
最吸人眼球的还是她那双大长腿,在牛仔裤的包裹下,像极了锥子,浑圆且充满弧线美。
我都怀疑她胳膊上挎着的小包里是不是藏着一间更衣柜,在游艇上的时候,她穿一套露骨的比基尼,在国会俱乐部的时候,她穿一套运动气息十足的短袖体恤,而此时她竟然又换了一身行头。
看到我们一帮人全都直勾勾的盯着自己打量,张小可粉嫩的面颊飘过一抹红晕,掩嘴巧笑:“呀,这么多帅哥呢,早知道我就化化妆再来的。”
说着话,她径直坐到了我对面的空位上,身上那股诱人的玫瑰花香瞬间扑鼻而来。
我心里禁不住暗暗呢喃,这妞还真是风情万种,可媚可娇,会撩会骚。
落座以后,张小可一点不生分的看向我翘动红唇出声:“介绍一下呗?”
没等我开口,钱龙已经豁着没有大门牙的嘴巴,猪哥似的拱嘴:“老妹儿,我叫皇上,奉天承运,皇上诏曰的皇上。”
张小可自己倒上一杯酒,跟钱龙轻碰一下,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名字真帅,跟你人一样有型。”
半杯啤酒入喉,张小可的脸颊更加绯红,酒杯壁上留下了一抹淡淡的唇印,立即给人一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致命诱惑。
钱龙一点不害臊的高举酒杯臭屁:“讲话了,羊城帅哥千千万,王朗的兄弟占一半,我是那一半的里的另一半。”
刘博生没正经端杯:“美女你好,我是阿生,小朗子他二舅。”
“啊?”张小可马上碰杯浅笑:“你要不说你身份,我还以为你是王朗的弟弟呢,长得真年轻,身材比例也好好哦。”
“可可姐好,我是大龙,晚上咱们见过面的。”王鑫龙也乐呵呵的举杯自我介绍。
“诶,是你呀,把郭江气的差点吐血那个靓仔。”张小可眨巴两下眼睛,眼中闪过一抹看似惊奇,实则很平静的眼神。
“嘿嘿”王鑫龙客套的笑了笑。
陈傲随即也端杯出声,露出他最惯用的憨笑:“可可姐,你好,我叫小傲。”
张小可侧脖又看向陈傲,小嘴先是张成型,随即用小迷妹见到偶像一般的激动语气出声:“我也见过你,晚上拿刀扎小杜的那个人是你吧,好勇猛呀,你可能不知道,当时你扎小杜的时候,我就站在会所门口打电话呢。”
“可可姐,可能认错人了,我先干为敬哈。”陈傲面不改色的一口将杯中酒倒进口中。
跟张小可接触的越多,我就越发现这女人深不可测,她太懂得拿捏大部分男人的心理了,知道跟什么人应该说什么话,露出怎样的表情,既不夸张,还能在最快的时间里为自己换取好感。
即便我早就知道她就是个“货”,可仍旧没办法把“婊砸、搔货”之类粗鄙的词汇安放到她身上。
接连跟哥几个喝了一杯酒后,张小可吹弹可破一般的脸颊变得越来越红润,哀怨的朝我撇嘴:“王朗,你把我害惨了,原来真是你安排的人扎的小杜,难怪郭江会对发那么大火,要不是郭江发火,我老公也不会那么生气,我也不至于肚子痛,你得补偿我昂”
我爽朗的哈哈大笑道:“行,咋补偿都。”
张小可手指坐在我旁边的孟胜乐好奇的眨巴两下狐狸眼:“咦?这位帅哥还没自我介绍呢。”
我装腔作势的介绍:“这这位是我大哥,我大哥不善言辞,我替他跟你碰一杯酒吧。”
孟胜乐没吱声,很代派的轻扫张小可一眼,继续低着脑袋把玩手机。
张小可的两撇柳叶眉微微颦动,嘟着小嘴娇喝:“那不行,头一次见面,就不赏人家脸,以后传出去我多没面子啊,大哥你得自己喝。”
“呃,我不太会喝酒,来吧,意思意思得了。”孟胜乐放下手机,露出一抹不悦的表情敷衍。
“意思意思就是不够意思,我先干为敬喽。”张小可捧起酒杯,一饮而尽,看得出来张小可貌似对孟胜乐产生了兴趣,刚才她和其他人碰杯的时候,最多是浅酌两口。
“随意就好。”孟胜乐仍旧板着脸,蜻蜓点水一般抿了口酒,之后继续低头把玩手机。
通常漂亮的女人对自己的容貌向来都有一种过分的自信,那种心理贼奇怪,当所有人都看她的时候,她会在心里诽谤,一群没见过世面的麻瓜,当别人无视她的时候,她又会拼命的想要证明自己的存在。
这话是“心理砖家”刘博生很久之前跟我说的,不过一直都没来得及得到验证,而张小可今晚的表现,愈发证实了我生哥在心理学这块确实堪称“砖家”。
可能是见孟胜乐总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架势,张小可开始玩起了迂回战术,朝我侧方面打听起来:“怎么一直都没听说你还有大哥呢。”
“说的好像咱俩认识很久似的。”我嘿嘿一笑道:“再说啦,这么私密的事情,我肯定也不能让旁人知道啊,就连远仔都不知道,要不是今晚上你正好碰上,我肯定谁也不告诉,可可姐,你可千万要替我保密哦”
1632 人生一场戏
“哇,我这么荣幸嘛,大哥贵姓呀?”
张小可狐疑的打量我几眼,随即再次将目光投向孟胜乐。
“免贵姓孟。”孟胜乐惜字如金一般的回应,随即侧头看向我道:“朗朗,你跟疯子去个电话,告诉他缅d那边的货,赶紧抛了吧,边境事务部现在查的特别严。”
“好嘞,哥。”瞟了眼越装越上瘾的孟胜乐,我立即笑盈盈的起身,随即朝着哥几个道:“招呼好咱可可姐哈。”
张小可也立即站了起来:“等我一下,我正好想上个卫生间呢。”
几分钟后,我俩来到烧烤店里面的简易卫生间,她去上厕所,我则掏出手机装模作样的打电话。
可能是听到我挂电话的声音,卫生间里的张小可娇滴滴的喊了一声:“王朗..”
“啊?咋了可可姐。”我回头应了一声。
张小可挪揄的轻咳两声道:“你能不能来门口替我站下岗,卫生间的门关不上。”
“行啊。”我攥着手机走到卫生间门口,同时编辑了一条短信给孟胜乐发过去,示意他继续装逼到底。
很快孟胜乐给我回复一条信息:装逼真是个累挺活。
很快卫生间里传来“窸窸窣窣”的水声,当时就给我听的耳朵支棱了起来。
对于男人而言,赤条条的妹纸站在面前可能不一定有多大的杀伤力,但那种类似于“偷窥”的小举动却格外能够刺激神经,我禁不住在心里暗暗念叨,真特娘的是个妖女。
半分钟左右,卫生间里传来一阵抽水马桶的声音,紧跟着张小可拽开门走了出来,不知道是脚跟没站稳,还是鞋子的根儿太高,往出走的时候,张小可突然身子前倾,径直朝我扑了上来。
我眼疾手快,一把揽住她的嫩腰。
“哎呀,吓我一跳,地面好滑啊。”倒在我怀里,张小可小脸臊红的轻拍胸口娇嗔:“什么破地方嘛。”
“没事吧?”我笑眯眯的问了一句。
她并没有马上从我怀里挣脱出来,反倒深呼吸一口,朝着我脸颊吹气:“我不管,今晚上为了你,我可是同时得罪郭江和我老公,你得赔偿我。”
“要不?我搁这儿先赔你点利息?”我哈哈一笑,左手揽着她的腰肢,右手在她脸颊轻轻捏了一下。
这妞的小脸蛋不光长得带劲,摸起来也格外的光滑。
“这里呀..”张小可的舌尖在唇边轻轻舔舐,眼神中越发春意盎然,身体再次故意我怀里拱了拱,凑在我耳边低喃:“万一让人看见怎么办,怪难为情滴。”
我歪了歪脖颈,嘴巴故意朝她的红唇方向挪动几分,笑盈盈的出声:“那怕啥,你不说了嘛,就喜欢追求刺激。”
“可是..”张小可捏在我衣领上的小手愈发用力,而我揽在她细腰上的左手也慢慢朝下移动几分。
“诶,朗哥,大哥让你出去一趟。”
就在我俩嘴巴越来越紧的时候,脑后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钱龙贱嗖嗖的朝我摆手。
“得,利息收不成喽。”我吐了口浊气,“啪”的一巴掌拍在张小可浑圆的大腿上,故意轻捏一把,随即松开她,坏笑着吧唧嘴:“裤子质量挺好的哈。”
她竭力装出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的样子,捋了捋侧脸的秀发,轻抿嘴角:“那当然喽。”
简单整理一下凌乱的衣裳后,张小可语气很随意的问我:“朗朗,你大哥是做什么的?”
“我是干什么的,他就是干什么的,只不过我是替他打工,我告诉你个秘密哈,外面人都以为我和青云国际的王莽关系好,其实并不是,真正跟王莽关系好的是我大哥,他是王莽的亲表弟,这个秘密你可千万别告诉旁人哈。”我猪哥一般的吸了吸鼻子,盯着她的翘臀努嘴:“可可姐,待会喝完酒,咱俩换个地方再续前缘呗。”
张小可对着镜子梳头,眼里闪过一抹厌恶,不过稍纵即逝,娇滴滴的轻叹:“今天就算了吧,我喝完酒以后没状态,而且肚子还有一点点疼。”
“好吧。”我顿时间失望无比的叹口气。
几分钟后,我和张小可若无其事的回到酒桌。
孟胜乐看了我一眼道:“给疯子说完没有?”
“嗯。”我恭敬的点点脑袋,然后不动声色的看了眼张小可,故意往她感兴趣的话题上聊:“哥,王莽大哥那边你这次还跟他碰个面不?碰面的话,我明天帮你安排一下。”
“不用了,我和他前几天刚在科威特一块钓过鱼,该聊的都聊完了。”孟胜乐佯装思索的模样沉默片刻后,摆摆手道:“这次我来羊城的事情,你们不要声张,还和以往一样,外人面前,我继续装你的手下,我就想暗暗观察一下增城区那边的工程进度。”
“明白了!”
“是,大哥!”
我们一桌子人很是默契,齐齐站起来应声。
如果不是提前知道我们在演戏,我自己都快当成是真事儿了。
“行了,别客套了,坐下喝酒。”孟胜乐很有派的摆摆手,朝着张小可举杯:“不好意思哈美女,刚才我正和两个米国的朋友在谈生意,有所怠慢,这杯我敬你。”
我撇撇嘴低喃,还尼玛米国,你咋不吹你月球上还有朋友呢。
“哇,孟哥好厉害呀,在米国都有生意。”张小可的眼中立时迸发出小星星,殷勤的起身端着酒杯跟孟胜乐轻碰一下。
孟胜乐貌似矜持的叹息:“讨生活而已,没办法啊,他们几个不长进,凡事都得我亲力亲为啊。”
“孟哥真辛苦。”张小可轻努嘴角,幽幽叹了口长气:“我爸爸也是这样的,为了家里能够越来越好,整日东奔西跑,奈何我和我哥都不懂事,除了挥霍就是在外面瞎玩。”
“嗡嗡..”
这时候,我手机震动起来,我掏出来看了一眼,是白老七的号码,马上朝哥几个使了个眼神后,走到旁边接起:“喂,七哥。”
白老七声音沉闷的说:“你发那张照片我对比过了,确实是唐缺的车,他今晚上就住在工地,我俩刚刚还聊了几句,还有个事儿跟你说,明早上工程正式动土,王莽的意思是让你盯一下。”
我想了想后道:“行,我现在就过去,关于家里的内鬼,我现在越琢磨脑袋越大,你岁数大,帮我一块分析分析。”
白老七当即破口大骂:“草拟爹得,你是真拿我当年轻小伙子使唤啊,这都快特么四点了,你能不能让老子歇歇..”
我舔着嘴角浅笑:“我这点小难题,最少值二百万。”
“歇不歇那都无所谓,你遇上难处了,我当哥的怎么也得帮帮忙,二百万打卡哈,别拿现金,怪扎眼得。”白老七的态度瞬间来了个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变。
跟哥几个和张小可打了声招呼后,我让王鑫龙开车陪我直奔增城区。
车子走到一半,孟胜乐给我打来电话:“他朗爹,这小娘们八成真以为我是你大哥,要跟我单独喝会儿,老子咋拒绝啊?”
“你们这会儿搁哪呢?”我坏笑着问道。
孟胜乐压低声音道:“在她房间呢,她说要洗个澡,老子这会儿怎么突然有种被嫖的感觉呢?”
“别控制,该咋地咋地。”我打了个哈欠道:“可以含含糊糊的表现出你和王莽关系不一般的样子,但不要太刻意,那娘们是个人精,稍有不对劲,马上就能看出来,你表现的越朦胧,她越深信不疑。”
“月朦胧,鸟朦胧呗。”孟胜乐抽口气问:“关键我真把她睡了,会不会闹出啥幺蛾子啊?”
“不会,羊城这帮大咖都知道我和王莽关系好,但谁也不知道他为啥跟我关系好,其实我自己都不明白王莽为什么会对我另眼相看,中间突然蹦出来你这么个大哥,也算合情合理。”我笃定的念叨:“你该咋玩咋玩,这帮人想借着咱们钻进增城区,咱也可以先借着他们发展点有用的关系,互相坑呗,坑着哪个算哪个,不知道咋演,就跟阿生聊聊,他是这方面的行家。”
孟胜乐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哼唧:“得,以后元元是小鸭鸭,我特么是大鸭鸭,为了咱头狼家,我也算彻底贡献了自己这一裤兜子的精华。”
我忍不住臭骂:“你快滚你奶奶个哨子的吧,这么装逼,你不怕天打五雷轰啊,老子是本来是给自己准备的暖床客,便宜你狗日的了。”
张小可以及她背后的势力,绝逼拿我们这帮人当成没见过女人的盲流子了,使出这么一招低端的“美人计”,既然他们想演,那我索性配合着演。
人生一场戏,何处不画皮。
正说话时候,手机那边隐约传来张小可的娇喃声。
孟胜乐马上话锋一转,装的跟个人似的呵斥:“总共三五百万的小事儿,你自己摆弄不明白吗?老打什么电话打,挂了吧!”
盯着挂断的手机,我抓了抓后脑勺,心里泛起一抹醋意:“白瞎那么好的一台炮架子喽。”
另外一边的王鑫龙,瞬间加大脚下的油门,发动机的轰鸣声骤然“昂”的一下泛起。
我吓得慌忙握住把手咒骂:“诶卧槽,你慢点着爹,每回坐你的车,我特么都有一种想给自己烧纸的冲动..”
1633 快刀斩乱麻
说老实话,对于张小可这种女人,我除了有点**上的亢奋以外,基本不会掺杂太多感情。
当然并不是说,我和平常男人有多大差别。
我同样看着漂亮姑娘就会忍不住在心里琢磨怎么来场只走肾不谈情的艳遇,同样也渴望天上掉馅饼,直接砸给我个白富美,走上人生最巅峰。
但做人得务实,多大裤衩子装多大的屁股,一个要长相没长相,要学识没学识,社会地位一般般的**丝会被家世显赫的美娇娘看上的几率不会比中彩票的几率大多少。
也可能是叶致远那些话新入为主的观念影响到了我,总之对于这个张小可,我除了能和“炮架子”联系到一起以外,别无他念。
至于以后孟胜乐这个“大哥”万一被揭穿,会怎么样,我更是一点没在放心上,我不信张小可会掐着腰质问我,你大哥把我睡了,你打算怎么办!
一个多钟头后,我们来到白老七买的那栋小院门口。
此时天色已经隐约泛亮,从我们停车的角度可以清晰看到不远处的宝龙村几乎快要被移平,两排彩钢板搭建的临时工棚人影幢幢,不少推土机、钩机和一些拉废渣的大卡车已经开始动工,工地已初具规模。
“七哥”王鑫龙站在门口,昂头朝着小院吆喝。
白老七扯着嗓门回应:“鬼喊个什么玩意儿,大门没锁,直接进来吧。”
小院里,白老七穿件白色的跨栏背心、大裤衩,正蹲在墙角洗手池刷牙,见到我们进来以后,他没好气的翻了翻白眼嘟囔:“先给钱,再谈事。”
“喏,密码在卡背面。”我随手从兜里掏出一张银行卡拍在小院当中的桌子上。
见钱眼开的白老七瞬间笑的合不拢腿,迅速拿毛巾擦抹干净嘴角的牙膏泡沫,笑盈盈的将卡拿起来,左右看了看,狐疑的问:“卡里真有二百个?”
我愠怒的做出一副要夺卡的架势骂咧:“操,我特么大早上闲的没事儿跑过来跟你开玩乐啊?不相信就把卡还我。”
“你看你这孩子,老激恼个什么玩意儿。”白老七连忙将卡藏在身后,抹了一把脸颊道:“要不是你老给我开空头支票,我至于这么怀疑你嘛,说吧,到底啥情况?”
说着话,他捧若珍宝一般将银行卡塞进大裤衩的兜里。
我脸不红心不跳的搬了张小马扎坐到他旁边,实际上那张卡里顶多也就几千块钱,要不是白老七总是张嘴钞票闭口钱的跟我说事,我也不至于出此下策。
“是这样的”我点燃一支烟,将昨晚上的事情以及谢天龙监视到的那些内容,一五一十的跟白老七叙说起来。
等我说完以后,白老七紧绷着脸颊陷入沉默,足足能有四五分钟左右,他才吐了口浊气道:“我被你绕的有点懵,简单来说,就是你现在怀疑小鸭鸭、何佳炜和那个死人脸唐缺有猫腻是吗?”
我摇摇脑袋道:“我不知道他俩究竟和唐缺有没有关系,但这俩人肯定不对劲。”
“我帮你捋捋哈。”白老七从地上捡起一块小石子,从地上画了个圈道:“这是唐缺,咱先单独撂出来。”
说着话,他又从旁边画了两个圆圈,舔了舔嘴皮道:“这是小鸭子和何佳炜。”
“嗯。”我点点脑袋。
“唐缺狗篮子不算,我就能帮你把他锁死,姑且不用考虑他,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到底是唐缺对你有想法,还是王莽的意思。”白老七在代表唐缺的那个圆圈处画了个叉号,然后又抻手指向另外一个圆圈道:“何佳炜本身就是背着内鬼的身份走的吧?”
我小学生一般再次点头:“对。”
“所以他不论做出什么,都属正常。”白老七钓着眉梢道:“你别着急咧嘴,听我跟你说哈,你知道他是假内鬼,可别人不知道啊,换句话说,他可能之前没问题,但现在有没有问题,谁也不敢打包票,反正在其他人眼里,他本就是内鬼,我如果是他,与其白白背负骂名,还不如替自己讨点实惠?这个人已经走了,想防他并不难,只要杜绝家里人再跟他有接触,他基本使不上任何幺蛾子,怎么杜绝,你心里肯定有数。”
“七哥说的有道理。”王鑫龙蹲在旁边接茬。
白老七确实有一套,三言两语就把我脑子里的一团浆糊给剖析清楚,我之前总绕不过弯,这仨人之间究竟有啥关系,听白老七这么一梳理,也顿时反应过来,确实没必要把他们仨人联系到一起。
“再说这个小鸭鸭。”白老七拿小石子继续戳着圆圈道:“你了解他吗?”
我想了想后回答:“差不多吧,我知道他有个儿子。”
“除此之外呢?”白老七接着又问。
“也就是生活上的一些琐事。”我迟疑的摇摇头。
“说白了,就是你对他的过去一无所知,只知道他曾经当过一段时间陪酒小男孩,剩下你所了解的,全是他想展现给你的对么?”白老七揉搓两下眼眶道:“而他不想让你知道,你一概不知。”
我抽了口气道:“嗯,可以这么说吧。”
“其实这事儿不复杂,怀疑他有问题,直接扫出去就得了呗。”白老七撇撇嘴道:“为啥非要把这么简单的事情搞复杂,把他扫地出门,家里要是还有问题的话,继续查继续扫,宁杀错不放过。”
我摇摇头拒绝:“不能这么干,容易搞的人心惶惶。”
“那你最近秘密出趟羊城吧,谁也不带,就领着小鸭子,他要真有问题的话,你这一路肯定充满坎坷,想整你的人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白老七伸了个懒腰站起身子道:“另外家里要是还有鬼的话,肯定是瞅你不在家的时间,这个时间段里,我和谢天龙可以好好研究一下你们酒店这帮高层。”
我皱着眉头问:“要是啥事都没发生呢?”
“你路上如果没遇到任何波折,家里又啥事都没发生的话,这事儿就没必要往下查了,说明鬼肯定是他,但他又没对你动杀心。”白老七吐了口唾沫道:“至于咋处理,你自己看着办吧。”
我苦笑着叹气:“我就怕我冤枉他。”
“你我皆是肉眼凡胎,又怎知万物造化,外表皆幻。”白老七高深莫测的沉吟一口道:“你带着小鸭子去外地溜达一圈,回来就给他换个地方,既不伤彼此感情,还能很明白的暗示他,你在给他机会,如果家里还是出事儿,那这人没救了,你可以直接锁定目标。”
我皱眉道:“让他跟小铭换换?”
白老七摇摇头道:“让他和杰子换换吧,余佳杰是本地人,你对他知根又知底,把小鸭子弄到我这儿来,我也可以好好观察观察他,换之前你可以找小鸭子再好好聊一下,我总觉得那孩子本质并不坏。”
“行,我琢磨琢磨。”我点点脑袋,手指代表唐缺和何佳炜的两个圈子道:“这俩人咋办?”
“他狗篮子不算,你要不怕王莽埋怨,直接给他送火葬场里炼了吧。”白老七拿脚尖磋了磋代表唐缺的那个圆圈道:“至于何佳炜,打压他一波,暗示他,你知道昨晚上的事情跟他有关,他要是心里有数,会主动找你说和,他要是没表态,你也有借口直接给他撵出羊城。”
王鑫龙倒吸一口气道:“会不会有点狠啊?毕竟以前都搁一个锅台里扒拉饭吃。”
“人吃人的社会,你不狠点,下个回合可能连狠的机会都没了,不管家里的鬼跟何佳炜有没有关联,他既然知道昨晚上的事情,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跟小朗子言语一句呢?至少说明他本身并不希望你们好。”白老七眯缝起狭长的眼眸,拍了拍我肩膀道:“我教你一招,再碰上这种迷迷糊糊的事情,直接快刀斩乱麻,不用去费脑子琢磨种种可能,是你的人终究是你的人,打也打不跑,不是你的人,你打个喷嚏,他都能借口你吓到他了!”
说罢话,白老七打了个哈欠道:“待会工地开饭了,你俩兑付一口得了,我到镇子上查查小朗子到底给了我多少钱。”
一听说白老七要查账,我禁不住哆嗦一下,憨笑着出声:“那啥七哥,你帮我找见外套呗,我好像有点感冒了。”
“一天尽特么事儿。”白老七瞪了我一眼,转身朝屋子方向走去。
我招呼王鑫龙一声,我俩撒丫就往出跑。
车子刚一启动,就看到白老七抱着一杆洋镐气呼呼的撵出来咆哮:“狗崽子,你特么是不是又耍我”
1634 走在相亲的小路上
眼瞅着白老七扛着洋镐差点撵上来,我慌忙催促王鑫龙加大油门。
后车轮胎剧烈摩擦,立即荡起一阵沙土,白老七被呛得往后倒退两步,愤愤不平的怒骂:“王朗,你个小兔崽子,下回让我抓住,看我能不能把你腿撅折塞菊花里!”
“拜拜个您嘞!”我放下车窗,贱不拉几的朝着他摇晃手臂。
几分钟后,我们驶出宝龙村,王鑫龙侧脖看了我一眼,皱了皱鼻子打趣:“老大,你老这么耍七爷,不怕哪天真给他整急眼,他半夜扒你家窗户啊。”
我抽了抽鼻子,表情认真的回答:“你以为你七哥真在乎什么二百万、三百万啊?以他的能耐,想赚点钱,你感觉费劲不?”
王鑫龙沉默一下后,摇摇脑袋道:“还真不费劲,七爷要手段有手段,能力也不差,社会经验更是不知道甩咱几条街,除了做生意方面差点意思,他要想来钱,绑架了郭老三或者是叶家的那几位公子爷,就是张张嘴的事儿,那我就好奇了,既然他明明自己可以来钱,为啥还非要跟咱合作?”
我突然想起来白老七的生平经历,迟疑几秒钟后,叹口气道:“他可能是觉得孤独吧。”
其他人跟白老七接触的少,可能感觉不出来他身上的变化,但我相信何佳炜和我应该都能品的出来,自从来增城区负责“科技园”的建设开始,这老东西脸上的笑容明显比过去多了不少。
很多时候我在想,白老七也许并不是真的稀罕多少钱,或者锦衣玉食的物质生活,他需要的就是一份单纯的认同感,就像是一大家子里的那种长辈或者哥哥,别看平常总板着一张梆子脸,实际上暗地里也会偷笑、会感觉到欣慰。
从鸡棚子里刚逃出来那会儿,白老七确实有点癫狂和厌世,怀揣那种反正老子特么活够了,谁敢惹我就送谁上西天的狠毒想法,但疯狂过后,这老头估摸着又迷茫了,正好赶上我喊他来羊城帮忙,他可能才重新找到了生活的乐趣。
对于他来说,不一定跟我真有多深的感情,更多时候他可能是把我当成自己地里种的麦苗,看到我一天一天成长,他也能收获到些许的快乐。
王鑫龙豁嘴朝我坏笑:“老大,我有种预感,你早晚得被七爷胖揍一顿,而且还是打的鼻青脸肿的那种。”
我抻手掐了他脸蛋一把,撇撇嘴骂咧:“你特么真是屁股抹大酱,(咸)闲得慌..”
王鑫龙缩了缩脖颈道:“对啦老大,过两天我想请个假,把笑笑送回去,咱们搁这条整天刀光剑影的,她一个女孩子呆的也不合适,最主要的是她可以为了我不姓卢,但我不能真让她被人这么戳一辈子脊梁骨。”
我眨巴眼睛笑问:“想清楚咋面对她家里人了?”
“没有,这事儿不能想,越想越惆怅。”王鑫龙苦笑着摇头:“可咱是老爷们,甭管多难都得面对,既然女人选择了咱,咱就有义务让人从身到心的舒坦。”
听到他的话,我立时间无言以对,叼起一支烟后,我咳嗽两声低喃:“你比我强,比我有担当。”
“哥啊,按理说你的事儿,我不该瞎逼叨,但真心想劝你两句,小影姐不错,可小雅姐也不差。”王鑫龙替我点着烟卷,沉声道:“你和小影姐过去咋样,我没见过,更没参与过,但从我进咱家开始,我是眼睁睁瞧着小雅姐都为你做过什么。”
“嗯。”我抿着嘴角,无神的轻叹:“是啊,小雅不太爱表现,只是默默无闻的做着自己力所能及的事儿,从来没有要求过我任何,我俩这段感情,不管走到哪,都是我欠她的,我甚至都没替她认认真真做过一件事情。”
王鑫龙欲言又止的呢喃:“我想小雅姐是在赌,赌你会在她和我们这帮人之间如何选择,其实她应该早就知道结果,可有时候女人嘛,就是想证明点什么,哪怕你当时说几句骗人的话,哄哄她,估计..”
“我知道。”我使劲抽了口烟后,叹息:“可我这次能骗她哄她,下次呢?下下次呢?早晚有一天我们双方会厌倦的,你说咱现在跟在大海里航行有啥区别?想要停驻,要么见岸,要么船沉。”
“唉..”王鑫龙叹口长气,其实我的心情,他特别能感同身受,犹豫片刻后,他又侧头问我:“那..那你打算咋对待小影姐呢?”
我搓了搓额头,无比实诚的回答:“当朋友处,至少在咱们没能脚踏实地之前,我不会再让任何女人对我走心。”
说实话,王影是我的初恋,她陪我捱过我人生最苦难的那段时光,尽管我每次都在提醒自己,可总是有那么一瞬间会忍不住想牵起她的手,同样,江静雅陪我走过那么久的风风雨雨,我的心不是铁打的,回回喝多了,我都会忍不住想打她电话。
见我脸上闪过一抹忧伤,王鑫龙很有眼力劲的岔开话题:“算啦,不聊这事儿了,你说我这回去我准老丈人家,准备点啥合适呀?”
“这事儿你得问你波姐,笑笑是他亲堂姐,他肯定比咱懂家里都是啥规矩。”我将没抽几口的烟蒂弹出窗口,随即拨通了卢**的号码。
电话刚一接通,卢**就跟吃了二斤炸药似的,气呼呼的喝叫:“有事快说,忙着呢!”
我笑着将手机抻到王鑫龙脸前,大龙立即点头哈腰的打招呼:“波姐,我是你亲爱的龙弟弟呀..”
听到王鑫龙的声音,吃了二斤炸药的卢**直接晋升为吞了一个火箭筒,牙齿咬的吱嘎作响骂咧:“诶卧槽你奶奶,你个狗杂碎还有脸给我打电话,朗哥尼玛当初真是瞎了狗眼,让你给我姐当导游,直接导你被窝了是吧!”
王鑫龙舔着大脸讨好:“波姐,你别介样式儿行不,往后咱都一家银儿,你寻思过两天上你家转转,你看我给咱爹妈和笑笑的双亲买点啥合适?”
卢**沉默一下后,憋着火气询问:“你想准备点啥?”
王鑫龙吧唧嘴巴道:“我寻思弄两车大米、白面,再整一车食用油,然后再弄几口活猪..”
卢**再次暴走:“诶卧槽你爹俩篮子,你是特么相亲还是扶贫啊?动动你脖颈上那个水壶,头一回去女方家有特么准备这玩意儿的吗?傻逼!”
没等王鑫龙回应,卢**那头直接“啪”的一下挂断电话。
“得,又给我未来小舅子惹急眼了。”王鑫龙悻悻的缩了缩脖颈:“老大,你给我支支招呗。”
我立马拨浪鼓似的摇头:“支不了,你们这家庭关系比我裤衩子上的线头还复杂,咱不知道往后你和波姐该咋论。”
话音未落下,卢**给我发过来一条信息:我伯父喜欢文玩字画,我伯母喜欢昆曲大师龚隐雷的原版唱片。
“喏,你小舅子给你支招了。”我举起手机笑道。
紧跟着卢**又发来一条短息:你让那个挨千刀的带着我姐来趟山城,我帮他们准备礼物吧。
我瞬间哈哈大笑起来:“得,仇恨终究没能抵得过亲情,你小舅子召唤你们去山城。”
正说话的时候,我手机“嗡嗡”震动起来,看了眼竟然是李新元的号码,我微微皱了下眉头,此刻才刚刚早上六点多钟,按照李新元对我了解,根本不会这个时间打电话。
沉吟片刻后,我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那头的李新元声音干哑的出声:“哥,我一宿没睡,有点事情想跟你坦白。”
“说吧。”我摸了摸鼻尖轻喃。
他干咳两声道:“我想跟你见面说,我在咱家酒店后门等你吧。”
“行,等我一会儿。”我揉了揉眼眶,语气平静的回应。
准备挂断手机的时候,李新元又突兀出声:“哥,你能不能就一个人过来,我这些话,不想让别人听见。”
因为我用的是免提,旁边开车的王鑫龙也听到了李新元的话,慌忙朝我摇头,拿口型比划:不要答应他。
我咬着腮肉,重重喘息一口:“行,等着我吧...”
1635 坦白!
等我挂断电话,王鑫龙立即“吱”的一脚踩下刹车,将车子靠路边停下。
随即瞪着眼珠子埋怨我:“我滴亲老大诶,你这脑瓜子是让炮嘣了还是雷劈了,他要是有啥正经事,为啥非偷偷摸摸的约你,咱酒店是没地方谈,还是咖啡馆里收他双倍费。”
“没事儿,走吧。”我舔了舔嘴皮,低头给谢天龙编辑了一条短信。
“走啥走啊,小鸭鸭摆明了心术不正,你一个人去跟他碰头,真有点啥事,肠子都能给你悔青了,信不?”王鑫龙愤愤的拍了下方向盘。掏出手机道:“不行,我得让小傲先过去埋伏一下。”
“轻点拍,回头再给车标拍下来,我咋跟王莽交代。”我拽住他的胳膊,挤出一抹笑容道:“行了。这事儿你别管了,给我送酒店后门你赶紧买张回山城的票,捎带把皇上也拽走。”
“不是老大,你是真傻,还是装迷糊啊?”王鑫龙喷着唾沫星子。很是担忧的注视我:“昨晚上小傲没好意思直接说,但意思还不够明白吗?李新元这个混账玩意儿肯定有猫腻,他特么如果跟那帮来闹事的人没关系,怎么可能提前去隔壁酒店订房,还有..”
我深呼吸一口气道:“走吧铁子,万事我心里有谱,你惜我的命,我比你更惜命。”
“你确定?”王鑫龙狐疑的望向我。
“赶紧走吧。”我不耐烦的催促。
车子再次启动,王鑫龙就跟数落小孩儿似的一个劲婆婆妈妈絮叨我,我微闭眼睛,一句话没有多说,脑子里却在一件一件的回忆自打我认识李新元以来的每件事情。
冷不丁,我睁开眼睛朝着王鑫龙发问:“大龙,你说所有人都怀疑你是鬼的时候,你会咋做?”
“啊?”王鑫龙愣了一下,思索半晌后,摇摇脑袋道:“不好说,我没干过这种行当,揣测不出内鬼的心理,但有一点能肯定,我既然当鬼,肯定是图点什么,要么是钱,要么是利,临走时候,我肯定得想尽办法捞一笔。”
我舔了舔嘴皮道:“钱的话,你感觉李新元值多少?或者说,他离开咱们,还能干什么?”
“他..”王鑫龙抓了抓后脑勺干笑:“说句伤人点的话,他真啥也干不了,胆子比鸡小,脑子也就是个平常人,打理酒店啥的,同样的工资,咱完全可以挖几个专业学校毕业的,反正我要是对伙,就算买内鬼也不会选他,他胆儿太小了,稍微一咋呼可能就什么都兜出来,得不偿失。”
我咧嘴笑道:“对呗。你都不会选他,对伙钱烧得慌啊?”
王鑫龙挪揄的呢喃:“那你的意思是..”
我搓着手指头道:“他肯定是做什么亏心事了,想跟我坦白,但应该上升不到内鬼的程度。”
王鑫龙吹了口气道:“反正,我跟宇哥的态度一样,挺**不待见他的。”
“唉..”我长吁一口气,头一次开始质疑自己的眼光。
以前我一直感觉自己看人挺准的,可当何佳炜跟我分道扬镳,李新元鬼鬼祟祟的种种迹象直接摔在我脸前时候,我才发现自己还是太过稚嫩了。
一个多小时后,我们回到酒店附近,我没让王鑫龙跟来,离着老远就下车,步行朝酒店的后门走去。
我们酒店后门对应的是条不算太宽的老街,为了方便一些不适宜走正门的贵客或者是倒点垃圾用的,平常也会有保安巡逻,不过一般都是锁起来的。
酒店后门处,李新元没有像往常一样穿西装打领带,而是穿了一身水泥白的牛仔服,正臊眉耷拉眼的低着脑袋抽烟。看到他脚下扔了一地的烟蒂,我微微一笑,看来这小子应该是挣扎了很久。
听到我的脚步声泛起,李新元抬起头,表情拘谨的喊了一声哥。
“啥事啊。搞的神神秘秘的。”我笑盈盈的从他的上衣兜里掏出烟盒,叼起一支烟。
李新元赶忙替我点着,咬着嘴皮沉声道:“哥,我想跟你坦白两件事情。”
“嗯,你说我听着。”我轻飘飘的吐了口烟雾。
“噗通!”
他突然弯腰。直挺挺跪在我面前,脑瓜子撞地“咣咣”连磕两下,随即带着浓重鼻音呢喃:“哥,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公司。昨晚上酒店的闹剧,我其实一早就知道。”
“呼..”我居高临下的盯着匍匐在地上的他,吐了口浊气道:“你先起来,有什么话慢慢说。”
“哥,你让我说完。”李新元抽搐两下鼻子呢喃:“炜哥刚来咱家的时候。我和小铭有次和他一起出去喝酒。”
我眨巴两下眼睛问他:“哪个炜哥?”
“何佳炜!”李新元昂起头,红着眼圈道:“当时他开玩笑的问我和小铭,有没有想法将来自己单干,小铭借口喝醉了,就直接闪人了。但是我动心了,这也是我和小铭后来越来越不和的主要原因。”
“继续说。”我的心口猛然一沉。
“那天晚上我拿了何佳炜五万块。”李新元的泪水瞬间淌落出来:“我承认我确实是贪心了,当时我儿子..”
我攥着拳头打断:“说正事儿!”
“后来,何佳炜经常给我钱,我真的是穷怕了。所以每次他给我,我都不拒绝。”李新元抽抽搭搭的跪在地上哽咽:“最开始时候,他只是给我钱,并没有提过要让我办什么事情,我也是猪脑子。真的天真的以为,他就是看我可怜,从来没有仔细去想过,因为当时我负责酒店开业,你和我走动的比较多一些。何佳炜总会有意无意的问我一些关于你的事情或者是想法,我想着都是兄弟,所以每回都告诉他,直到上次天道哥去偷袭郭江,他让我盯梢天道哥,我才发现不对劲。”
我搓了搓脸颊,沉着脸问:“也就是说天道回酒店,包括出门办事,是你告诉的何佳炜?”
“是!”李新元泪如雨下的点头。
“草泥马得,你个狗篮子。知不知道差点害死我大哥!”我怒不可遏的一脚踹在李新元身上咒骂:“我特么给你身份,给你地位,给你信任,你就这么回报我?继续往下说!”
李新元被我一脚蹬躺在地上,迅速爬起来。继续跪在我面前呜咽:“对不起哥..”
我抬腿又是一脚踹在李新元身上咆哮:“我让你继续往下说!”
李新元拿袖管擦抹一把脸颊,浑身颤抖的呢喃:“上次你和大龙在酒店门口被鸭梨偷袭,也是我告诉何佳炜的,他当时可能感觉出来,你在怀疑他。所以故意骗你说,有人去医院打听过龙哥和生哥,目的就是让你怀疑他,然后跟你装模作样的解释。”
我咬着嘴皮道:“他为什么这么干?”
李新元眼泪泛泪的解释:“他说他了解你的性格,你不会忍心真把他怎么样。肯定会借口让他走,只要他当天晚上安全离开医院,以后你就不能把他怎么样了..”
“那昨晚上的事情呢?”我喘着粗气继续问。
李新元边哭边回答:“因为我昨天被生哥打了,心里特别抱怨,所以就去找他诉苦,想在他那谋一份生路,他跟我说,临走时候再整你一道,旅行社那帮客人是我联系的,那帮工人确实是天娱集团工地上的,但确实何佳炜私底下联系的工头,这事儿其实天娱集团根本不知情。”
我叹息一口问道:“你们明明做得天衣无缝了,为什么你突然想今天跟我坦白呢?”
“最初是是何佳炜让我这么干的,但他让我把你约到酒店斜对面的咖啡厅,我想了一夜。你对我有恩,我如果真把你办了,这辈子都良心不安,所以才把你约到这里,打算跟你说完。我就走。”李新元咬着嘴皮声音很小的回答,说着话,他再次朝我“咣咣”连磕三个响头,随即从腰后掏出一把匕首呢喃::“哥,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头狼,你需要留点什么,我肯定照做,但求你给我一条生路,我还有儿子需要养。”
他话没说完,一台破旧的面包车突然从街口疾驰而来,车子距离我们还有四五米左右的时候,车门突然“嘭嘭”打开,从车里跳出来几个青年,带头的身矮短短,竟然是郭海身边那个叫丧鬼的家伙。
丧鬼手持一把装修用的卯枪,恶狠狠低吼:“王朗,扭头...”
1636 恶人尚需恶人磨
两个呼吸的瞬间,丧鬼拎着一把装修用的那种铆钉枪径直走到我面前,嘴角泛着残忍的狞笑,腮帮子那颗婴儿拳头大小的肉瘤随之轻轻颤动:“招惹天娱,你得死!”
“卧去尼玛得!”我抬脚就是一记“撩阴腿”径直踹向丧鬼的裤裆。
即便我明知道自己肯定不是这个老驼背的对手,但坐以待毙不是我的风格。
“呵呵..”丧鬼灵巧的往旁边微微一闪,手持铆钉枪当棍子“咣”的一下就砸在我踢出去的小腿上。
疼的我禁不住一阵闷哼,身体趔趄的朝后退了两步。
没等我站稳,丧鬼纵身一跃,一记“直踢”重重的踹在我小腹上,将我干翻在地,接着这家伙迅速逼近,两手握着铆钉枪的套管,冲向我的胸口,撇嘴:“干啥啥不行,吃啥啥没够,你说你是到底个什么!”
“咔嚓!”
说着话,他微微一压铆钉枪的套管,一颗钢制的抽芯铆钉直接钉在我的胸口。
我疼的“啊”低吼一声,身上的力气也仿佛被瞬间抽走一般,想要挣扎着爬起来,却怎么也使不上劲儿,与此同时,跟丧鬼一块来的几个青年立马如狼似虎的按住我的胳膊和双腿。
接着丧鬼又将铆钉枪杆上移,对准了我的脑门,邪气十足的努嘴:“下辈子别来羊城!”
“我草泥马,弄我大哥!”就在这时候,杵在旁边的李新元突然暴起,照着丧鬼的脸颊“嘭”的就是一拳头。
挨了一拳的丧鬼静立当场动都没动,反倒是李新元被反震着往后倒退半步。
“你个卖屁股的小垃圾,还特么要扮演一把英雄是吧!”丧鬼晃了晃脑袋,举起铆钉枪“啪”的一下砸在李新元的脸上,李新元的脸颊瞬间泛起一条红印子,捂着腮帮子惊惧的吼叫:“我特么警告你,这是在我们酒店门口,我喊一嗓子,马上就来帮手!”
“来帮手!”丧鬼再次抡起铆钉枪砸向李新元。
李新元抬起胳膊挡在脸前抵挡,丧鬼机械似的连续照着李新元狠砸几下,边打边骂:“来帮手!我特么让你来帮手!头狼有对手吗?有没有!”
几下重击,李新元立时间被凿的满脸是血,当仍旧死死挡在我前面。
丧鬼阴嗖嗖的盯着李新元狞笑:“是不是以为你不把王朗约到指定的咖啡厅,我们就拿他没辙了!”
李新元哭撇撇的朝着丧鬼哀求:“有啥事你冲我来,别伤我大哥行不?我错了,我不该收何佳炜的钱,我全部都还给他..”
“滚开!”丧鬼鄙夷的瞟了眼李新元,右腿一脚踹在李新元身上,李新元像个车轱辘似的原地滚出去老远。
然后丧鬼再次将目光投向我,两手握住铆钉枪的套管对准我的脑门,吐了口唾沫轻笑:“再见!”
我剧烈的挣动身体,但奈何手脚都被人按着。
“咔嚓!”
铆钉枪发出一声脆响,一道黑影突兀蹿过来,刚刚被丧鬼踹出去两米远的李新元径直扑向,两手一把搂住我,小拇指粗细的抽芯铆钉“嗤”的一声钉在了他的后脊梁上。
“啊!”李新元疼的龇牙大吼。
对面的丧鬼同样火了,朝着旁边的马仔咆哮:“草特么的,给我把这个垃圾挪开!”
两个青年马上松开我,起身去薅拽李新元。
“谁特么也别碰我哥!”李新元两手死死的搂着我的脖颈,歇斯底里一般的咆哮,两人一时间还没能将我和李新元分开,我和李新元脸对脸,我能感觉到他嘴里呼出来的热气,甚至能够感受到他因为激动,喷出来的唾沫星子。
“元元,你松手!”我提高嗓门吆喝。
李新元扯着嗓门吼叫:“不松,谁特么也不能碰你!”
“嘭!”
就在这时候,突然传来一道闷响,我们身后被锁着的后门被人从里面一脚重力踹开,紧跟着就看到穿件白衬衫的谢天龙喘着粗气从门内姗姗来迟。
他先是扫视一眼现场,随即将目光对准了丧鬼。
“又特么来一个不知死活得!”丧鬼攥着铆钉枪指向谢天龙戏谑的歪嘴:“你很眼熟啊小杂种!”
“天娱集团的?”谢天龙面无表情的眯起眼睛。
“给我按住他!”丧鬼大手一挥,几个青年立即叫骂着朝谢天龙冲了上去。
谢天龙不避不闪,抬起胳膊“啪!”的一耳光,直接将冲在最前面的一个青年扇躺下,随即灵巧的朝后挪动半米,弯下腰,一记潇洒异常的“扫堂腿”轻轻松松将几个冲向他的马仔给撂翻,最后拍拍手,径直从我和李新元身边跨过,目光直视丧鬼。
“操,有两下子!”丧鬼斜视一眼,举起铆钉枪猝不及防的朝着谢天龙的脑袋砍了下去。
眼见铆钉机就要削向谢天龙的面门,他竟然没有丝毫闪躲,反倒又朝前挪动一步,电光火石之间,左手一把捏住丧鬼握武器的手腕,右臂抡圆“啪”的一巴掌重重甩在丧鬼的脸上,同时抬腿,一脚踹在丧鬼的肚子上。
丧鬼直接给干飞,跌跌撞撞的朝后倒退四五步远,但仍旧没有站稳,一屁股崴坐在地上。
丧鬼的反应不可谓不快,刚刚跌倒,马上又极其迅速的爬起来,不过爬起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呸呸”连吐几口,我看到丫吐出来几颗混合着血液和唾沫星子的牙齿。
丧鬼摸了摸脸上的巴掌印,气喘吁吁的咆哮:“小杂种,你特么敢打我!”
谢天龙没有任何回应,龙行虎步继续朝丧鬼迈了过去。
“我特么弄死你!”丧鬼捡起来刚刚跌落在地上的铆钉枪,再次朝谢天龙砸了下去,谢天龙抬起左胳膊抵挡,右手趁势一把薅住丧鬼的衣领,丢沙包一般照着旁边的墙壁“咣”的一下撞了上去,瞬间荡起一阵灰尘。
丧鬼也是个狠人,挨了一下,既没喊疼,也没叫嚷,反倒异常凶悍的绷曲膝盖往谢天龙的裤裆处磕了上去,谢天龙屁股往后微微一撅,虽然不太雅观,但却轻松避开丧鬼的凌厉一击,拿自己胳膊肘子“嘭”一下撞在丧鬼的腮帮子上。
“啊!”丧鬼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惨嚎一声,接着就像疯了似的“嗷”的一口咬在谢天龙的肩膀头上,谢天龙肘膝并用,连续几记重击落在丧鬼的身上,几秒钟后,两人堪堪分开。
谢天龙宛如一杆挺拔的长枪傲立原地没有动弹。
而丧鬼佝偻着腰杆慢慢扬起脑袋,我这才明白过来,狗日的刚刚为啥惨叫,敢情他腮帮子上那颗婴儿拳头大小的肉瘤刚刚被谢天龙怼破了。
此时丧鬼那张本来不算美观的大脸变得更加狰狞可怕,血呼拉擦中还有一些跟脓包似的白色玩意儿,瞅着格外的恶心。
谢天龙轻拍刚刚被丧鬼咬过的肩头,毫无表情的继续朝前迈腿。
而对面的丧鬼明显让打怕了,忙不迭的朝后倒退,同时朝我低吼:“王朗,让他停下,不然你的妞今天肯定出大事儿!”
我微微一顿,挣扎着坐起来。
“唰!”就在我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回应的时候,谢天龙连续两个大跨步蹿到丧鬼跟前,左手一把掐住他的脖领,右手揪住丧鬼的裤子,旱地拔葱一把重重抛摔在地上。
丧鬼痛苦的趴在地上,吭哧带喘的嚎叫:“王朗,你可以给你那个叫王影的妞打个电话,证明我说的是不是事实!”
谢天龙像是机器人似的,抬起脚丫子“嘭”的一脚重重跺在丧鬼的脸上。
丧鬼捂着脸嚎啕呼喝:“王朗,我今天要是出事,你的妞肯定陪葬..”
“龙哥,你等等。”我慌忙喊了一声,掏出手机拨通王影的号码...
1637 擅长用刀!
听到我的喊叫声,正打算再给丧鬼补一脚的谢天龙陡然停顿下来,回头望了我一眼。
而就在这个时候,躺在地上的丧鬼突然一脚直接蹬向谢天龙的胯骨,谢天龙反应稍微慢了半拍,被踢了个正着,可能是出于自我保护,他随即又往后倒退两步。
丧鬼趁势爬起,左手从腰后微微一探,摸出一把两指多宽的加长卡簧,趁着谢天龙身体还未站稳,佝偻身子一个俯冲,直接照着谢天龙的小腹扎了上去。
谢天龙再次使巧劲儿朝后闪躲,可仍旧被锋利的刀刃划破衬衫,一抹殷红的血迹浸透他的衣裳,反而对面的丧鬼却愈发勇猛,握着卡簧虎虎生风的朝谢天龙连劈带攮。
谢天龙怒喝一声,抬腿一脚踹响丧鬼。
丧鬼根本没有要闪退的意思,双眼瞪的比铜铃还要大的昂起胸脯,攥着卡簧的左手势如破竹一般朝谢天龙踢过去的小腿刺了上去。
谢天龙想要往回收腿明显已经来不及了,他的脚后跟结结实实的蹬在丧鬼的胸脯上,而丧鬼手里的卡簧则“刺啦”将他的裤腿一分为二,从我的角度可以清晰看到谢天龙被划伤的小腿处皮肉朝外翻滚,鲜血瞬间弥漫。
丧鬼被踢的整个身体直接飞了出去,原地打了个几个滚后,口中闷哼一声,“哇”的呕出一大口老血,但他很快又脸色虚白的扶墙站起来,阴测测的喘息:“我想起来你这个小杂种是谁了,你是陈家的老大,对么?”
红艳艳的鲜血顺着谢天龙的左小腿往下蔓延,很快他的脚下就堆积了一小摊血迹。
两人的打斗说时迟那时快,其实总共也就不到两三分钟,但手里有刀的丧鬼,战斗力明显比之刚才提升了不止两三倍,不说能够反扑谢天龙,至少有了足足的自保能力。
丧鬼吐了口带血的唾沫,一手扶墙,一手握着卡簧“桀桀”狂笑:“没人告诉你,我特么擅长用刀吗!小杂种,你是靠速度跟我玩,腿受伤了,你还有把握留下我吗?”
谢天龙一语不发的低头看了眼血流如注的小腿,身形微微一动,朝着丧鬼再次迎了上去。
这回他的出手,比刚刚明显刁钻不少,左手五指微微弯曲,曲成鹰爪一般,直爪丧鬼的双眼,右手攥成拳头,直捣黄龙似的砸向他的裤裆。
丧鬼明显一直在防备着,谢天龙的身体刚刚才逼近,他就握着卡簧朝谢天龙的脖颈横切一刀,逼的谢天龙不得不后退避闪。
两人身体同时倒退,相互对峙起来。
谢天龙的目光如水,死死的盯着丧鬼,丧鬼同样一眨不眨的怒视谢天龙,两人此刻算是势均力敌,谢天龙想要拿下丧鬼,肯定得拼着自己受点重伤,而丧鬼想要跑路,同样意味着会被谢天龙拿下。
“滴呜滴呜..”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警笛声突兀响起,长枪一般站立的谢天龙微微一顿。
“哈哈..”丧鬼嘴角上扬,幸灾乐祸的狞笑:“小杂种,你没经念了吧,我记得你现在应该是背着a级通缉令,警察来了,我老板分分钟能把我保出来,你背后那个废物老板,行吗?”
谢天龙深吸一口气,仍旧盯盯怒视丧鬼。
丧鬼攥着卡簧,身体如同一头觅食的毒蛇一般微微绷曲,龇牙狂叫:“实话告诉你吧,弄死你老子,我也有份参与,你是没见到他出车祸以后的惨样子,嘴里吐着血泡,像条脱水的鲶鱼似的,我现在想想都觉得格外可笑,哈哈哈..”
“你得死!”原本已经开始往后倒退的谢天龙,听到丧鬼的话,瞬间情绪失控的朝丧鬼冲了上去,左拳凌厉的直怼丧鬼下巴颏,右手直掐丧鬼的脖颈,全然无视丧鬼斩向他胸脯的卡簧。
听到急促的警笛声越来越近,我咬着嘴皮道:“龙哥,他在故意刺激你,想拖到警察来!”
谢天龙两拳重重捣在丧鬼的眼眶上,自己的胸脯同时也被丧鬼刺了一刀,红血完全将身上的衬衫染红,随即他一记谭腿踹在丧鬼膝盖上,丧鬼“噗通”一下跪倒在地,他趁机往后退了两步。
“下次,我必杀你!”谢天龙的胸口剧烈起伏两下,慢慢朝后踱步,每一步都会踩出来一个血脚印,很快消失在后门里。
我知道谢天龙很憋屈,我同样也愤怒无比,可要是再继续鏖战下去,谢天龙铁定没有机会逃出警察的包围圈。
“啊!我的眼睛..”丧鬼匍匐着身子,一手撑着地面,一手捂着刚刚被谢天龙砸了两拳的左眼,扎眼鲜红的血迹顺着他的指缝往出蔓延,显然盛怒之下的谢天龙,刚刚中伤了他的眼睛。
“踏踏踏..”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足足能有二十多个警察和一群穿着迷彩服,手持防暴盾牌的防暴队员迅速从街口跑了进来。
我气喘吁吁的盯着丧鬼,心里真恨不得捡起卡簧,直接攮死他,但这种想法只是在我脑子一闪而过,就很快被我压了下去,跟这么个杂碎以命换命,根本划不来。
“不许动,全部抱头蹲下..”
“队长队长,头狼酒店后门也发现几个非法械斗的帮派分子!”
思索的空当,大队警察冲过来,先是将丧鬼那几个马仔按倒,随即一个带队的警察头头扫视一眼几乎失去行动能力的我、李新元和丧鬼,皱着眉头道:“全部带回去!”
丧鬼倚靠着墙壁,捂着血流不止的眼睛咒骂:“你特么瞎呀,看不到我眼睛受伤啦,赶紧帮老子叫救护车!”
带队的头头恼火的呵斥:“你什么态度,小刘、小王,给我铐起来他!”
很快两个警察将丧鬼从地上拽起来,丧鬼暴跳如雷的吠叫:“小警察,你是不是当到头儿了?老子是天娱集团的,跟你们队长、局长没事坐在一块喝酒,敢特么铐我?我特么扒了你这身狗皮!”
听到丧鬼自报名号,带队的头头顿时一愣,可能觉得脸上有点挂不住,抬手就是一巴掌掴在丧鬼脸上,表情严肃的训斥:“违法乱纪你还有理了?别说你背后是天娱集团,就算有天王老子罩着,你也必须给我老老实实伏法!”
“呵呵呵,你真是好样得,希望你能一直这么雷厉风行下去!”丧鬼梗着脖颈藐视一眼对方。
接着一手捂着受伤的左眼,一边转过脑袋,用仅剩的右眼阴冷的盯着我,眼中杀机闪动的厉笑:“转告陈家那个小杂种,老子出来第一件事情就是全城通缉他,让他千万躲好点。”
说罢话,丧鬼侧过去身子,一瘸一拐转身朝街口走去,嚣张至极的骂咧:“老子身上干干净净,什么案底都没有,一个小小的打架斗殴能把我判死是怎么着..”
“草泥马得!”
就在这时候,趴在我旁边的李新元突然蹿起,从地上捡起来半截砖头,照着丧鬼的后脑勺“啪啪”就是两下。
“哎哟..”丧鬼吃痛的蹲在地上,李新元也同时被两名警察拦下。
被按倒在地的李新元,唾沫横飞的叫骂:“你个狗杂碎,不得好死!”
“我特么弄死你!”丧鬼捂着后脑勺起身,蛮横的推搡开两名钳制他的警察,凶神恶煞一般朝李新元扑去。
“袭警啦,有人要杀警察!快救命啊!”我立即昂着脖颈喊叫。
听到我的叫嚷,不远处的几名防爆队员瞬间抄起防暴盾和防暴叉将丧鬼制服在地,几个血气方刚的辅警更是围着丧鬼,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狂踩。
“嗡嗡..”
我刚才落在地上的手机突兀震动两下,看到是王影的号码,我赶忙滑动接听键,焦急的喊叫:“你在哪呢?”
王影完全懵然的反问我:“什么我在哪?你没事吧,刚刚给我打电话,通了为什么不说话啊,你那边怎么啦,为什么会那么嘈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