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4 从王哥到王总
四十多分钟后,我们来到上次见王莽的那栋老宅子。
还是上回的那个人工湖畔,不过今天王莽并没有钓鱼,而是身着一袭青灰色的唐装,双手背在身后,眼神游离的盯着湖面发呆,连我俩走到他身后,都仍旧浑然不觉。
“王总..”我微微提高调门出声,每次看到王莽的侧脸,我总会把他跟王影联系上,这俩人长得是真心像。
“哦,你俩来了啊。”王莽缓过来神儿,咧嘴笑道:“酒店开业准备的咋样啦?”
“差不多了,就剩下一点收尾工作。”我舔了舔嘴唇回答:“不知道王总这次您喊我们来..”
王莽笑呵呵的摆手:“别说王总了,显得生分。”
“就是嘛,叫王叔..”刘博生顺杆上爬的眨巴眼睛。
“哈哈,我有那么老吗?”王莽从地上捡起一块鹅卵石,径直丢进湖当中,清了清嗓子道:“你管风云叫大哥,以后也叫我哥吧,而且羊城这边也流行这么叫。”
“成,王哥。”我和刘博生对视一眼,齐齐朝着他鞠躬。
别看我们对他的称号只是从“王总”变成了“王哥”,可就是这么简单的一小步,多少人不知道得羡慕到骨子里,当然我相信他之所以会对我们印象改变,主要还是取决于上次风云大哥的介绍。
招呼我们坐到藤椅上后,王莽直切主题:“小朗、阿生,最近我打算在增城区投资一片新型的科技园,不知道你俩有没有兴趣?”
“又是增城区?”我微微一怔,自打上次陈凯的事件发生以后,我对这个地方属实有点感冒。
刘博生知道我心里的忌讳,所以很委婉的拒绝:“王哥,增城区在旧城改造,听说工程已经包给了天娱集团,那边现在好点的地方,貌似都挺抢手得,我们头狼又是小公司,总跟着政府改造项目对着干,好像有点不合适,呵呵..”
“天娱集团有自己的关系网,我们青云国际同样也有自己的朋友圈。”王莽松了松衣服最上面的纽扣,长吁一口气道:“这种东西简单来说,都是帮着各自朋友做业绩的,天娱集团旧城改造是,我想投资科技园也是,意思你们明白吗?”
“您是说您也在给政府干活?”我捻动手指轻问。
“对!”王莽笑呵呵的点头:“你们如果有这方面的意向,回头我约个局,带你俩认识一下市里的几个好朋友,没什么意外的话,羊城下一任的父母官可能会在我那几个朋友中产生,一朝天子一朝臣,我朋友如果上去了,肯定不会忘记曾经帮过他们的朋友。”
“嚯,那敢情好啊。”刘博生“啪”的拍了下大腿站起来。
“说完好处,再说说你们需要履行的责任。”王莽收起脸上的笑容道:“众所周知,我们青云国际是一家海外注册的公司,如果青云国际直接介入买地皮谈工程这个点,势必会引起很多人不满,钉子户漫天要价是其次,主要会引起天娱集团的不满,所以我需要你们自己成立一间公司。”
“这..”我和刘博生对视一眼,谁也没往下接茬。
“我知道你俩心里肯定在琢磨,我这是要把你们推出来当炮灰。”王莽抽了抽鼻子道:“实话实说确实是这样的,青云国际如果和天娱集团直接起纷争,我们两家势必会给上面留下不好的印象,那这笔买卖我就赔了,我要做的就是让天娱集团被点名,而青云国际什么事都没有,所以是否答应你们自己考虑。”
我深呼吸两口,直接起身鞠躬:“王哥,我们不是天娱集团的对手,几轮交锋下来,如果没有我外面的朋友帮衬,我们现在可以能收拾铺盖卷滚蛋了,抱歉。”
“不再考虑考虑了?”王莽歪头笑问我。
“多大手子端多大的碗,你让我们这颗鸡蛋去硬装天娱集团那块石头,除了溅人家一身鸡蛋黄以外,啥效果都起不到。”我再次摇头拒绝:“不考虑啦,不过您放心,我俩不是嘴欠的人,绝对不会出去乱讲您的计划。”
正说话的时候,我兜里的手机“嗡嗡”震动两下,我掏出来看了眼是王影的视频电话,按下静音,朝着王莽歉意的缩了缩脖颈。
“无妨,买卖不成仁义在,你先接电话,待会我再跟你们说下一项合作。”王莽很随意的朝我摆手道:“我看头像是个姑娘,别让女孩子等太久。”
“诶,实在不好意思哈王哥。”我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掏出手机接通王影的视频。
视频刚一接通,王影就脸红脖子粗的挥着小粉拳娇嗔:“臭王朗,你是不是飘啦?管你要八百遍地址,你都不给我,是怕我跑过去找你还是怎么着?”
“姑奶奶,我这儿谈跟大人物正经事呢,地址待会给你行不?”我无比窘迫的回头看向王莽,压低声音呢喃。
男人嘛,谁都有点虚荣心,尤其是人前被女人呵斥,总会觉得脸上挂不住。
“哈哈..”王莽无所谓的摆摆手,背手站起来,朝着我这个方向很随意的看了一眼,紧跟着他的眼珠子陡然瞪圆,脑袋也不由自主往前抻了几公分。
王影鼓着腮帮子轻哼:“好吧,不耽误你忙正经事,待会秒速给姐发过来地址,别让老娘总催着你问,我可是一个很矜持的女孩纸,我另外你抽空剪剪头发去吧,蓬头垢面的一点都不精神。”
说罢话,她直接挂断了视频。
我长吁一口气,将手机揣进裤兜里,刚扬起脑袋,差点跟王莽撞个满怀,这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挪到了我身后,我吓了一跳,赶忙往后倒退两步憨笑:“王哥,您继续刚才的话题。”
“呃..”王莽表情不自然的盯着我裤兜瞟了一眼问:“刚才那姑娘是你..”
“我朋友。”
“他对象!”
我和刘博生同时开口,刘博生说完以后,还贱不溜秋的吧唧嘴:“准确点说,应该是对象之一,现在的小年轻儿,今天刚认识,明天就上床,那不很正常嘛,嘿嘿。”
“上床?”王莽的调门瞬间提高。
我踹了刘博生一脚,表情正经的解释:“王哥,你别听他瞎叭叭,那就是我一个好朋友,在老家时候,我俩就认识,我还一直跟阿生说,她长得跟您贼像,过两天她可能会来羊城,到时候我约她跟您见个面。”
“长得确实跟我像。”王莽意味深长的皱紧眉头,轻声道:“不过见面就免了。”
我摸了摸鼻梁浅笑:“王哥,咱不扯这些题外话啦,您刚才不是说还有别的合作项目嘛..”
“你叫我什么?”王莽很突兀的打断我。
我一头雾水的回应:“王哥啊,刚刚不是您让我俩..”
“以后不管是公开场合还是私下会面,管我叫王总!”王莽也不知道那根神经线没搭对,变脸比翻书还快的瞟了我一眼道:“今天我身体不太舒服,咱们下次再聊吧。”
刘博生慌忙凑过来打圆场:“别呀王哥,是不是我俩哪做错啦,我们岁数小不懂规矩,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您多担待。”
“我说了,以后叫我王总!”王莽虎着脸瞪了眼刘博生,随即甩了下袖子,直接气鼓鼓的朝宅子方向走去,走了没两步,王莽停驻下来,回头看向我问:“你之前说你是崇市临县的?”
“是的,王..王总。”我干咳两声回应。
王莽“呸”的吐了口唾沫,精神病似的骂咧:“不学无术,年纪轻轻就特么出来混社会,真替你父母感到耻辱,你俩赶紧给我滚蛋,之前答应给你们的投资,我撤回,就这样吧。”
望着王莽的背影,我刹那间懵逼了...
1535 一个承诺
短短不到二十分钟里,我们从“王总”升级到“王哥”。
可就因为我接了王影的一通视频电话,又迅速从“王哥”退回到“王总”。
而且瞅架势,这老头好像还特么莫名其妙恨上我们了,不光没计划再给我们谈合作,就连之前答应投资的口头协议也废掉了,关键我压根不知道哪惹到他了。
刘博生比我还迷糊的嘟囔:“这特么啥..啥情况呀?”
“滚你爹老篮子得,都怪你个逼养的瞎说。”我没好气的臭骂:“老头估计有什么心理洁癖,一听你狗日的胡咧咧我又上床又咋地,一下子感觉咱们不稳妥了。”
“你快拉倒吧,我几句玩笑话能给他惹急眼了?”刘博生白眼我辩解:“肯定是你丫刚刚说你内个小对象跟人家长得像,惹到他不高兴了,来之前就跟你说过,电话静音,你特么死活不听,该!惹祸了吧?”
就在我俩正互相埋怨的时候,已经掉头走进宅子里的王莽突然又挪步走了出来,脸上那股子快要爆炸的愤怒情绪也瞬间一扫而空,甚至嘴角还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
“王总..”
“王总,您听我解释,我虽然不知道到底哪惹到你了,但我们绝对是无心得。”我和刘博生同时发声。
“诶,不怪你们。”王莽摆摆手,径直坐到藤椅上,摸了摸自己黑白参半的发茬道:“之前忘记跟你们说了,我有间接性暴躁症,很多时候会莫名其妙的起火,希望没有吓到你俩。”
“呃..”我微微一怔,忙不迭摆手:“不能,王总身体不舒服应该多休息才对,那我们就不打搅您了。”
“小朗啊,再坐会儿吧,刚才没谈完的事情,咱们再重新聊一下,略过我刚刚的无礼。”王莽一把握住我的胳膊,突然间和颜悦色的说:“我的岁数应该跟你父亲差不多吧,以后你和阿生就叫我王叔吧。”
“...”我刹那间无语。
这老梆子转换的速度实在快到让人目不接暇,从王总到王哥,然后又从王哥回归王总,这会儿又变成了“王叔”,我没敢胡乱接茬,生怕丫万一哪根神经又没搭对,待会再一个大嘴巴子呼我脸上,让我敢他叫“王爹”。
“寻思啥呢,王叔让叫啥叫啥。”刘博生拿胳膊撞了我一下,殷勤的起身替王莽续满茶盏,笑盈盈的缩着脖颈道:“王叔,那您看,我们酒店的投资..”
“不是问题,待会走的时候,我让人给你们转账。”王莽此刻特别好说话,直接大手一挥保证道:“说老实话,我对于你们孩子还是很有眼缘的,特别是小朗,看到你,我突然觉得时光真是不饶人呐。”
我舔着嘴皮捧臭脚:“叔,您一点不显老,真心的,我爸站在您旁边,就跟您上辈人似的。”
“小朗,你手机给我看看行吗?我最近打算赶赶潮流,也换一部智能机。”王莽突然朝我抻出手掌道:“放心,我不会偷看你的秘密,只是感觉你手机的款式,我挺相中的。”
不等我说话,刘博生生拉硬拽的把我手机从兜里掏出来,递给王莽道:“看呗,他能有啥秘密,叔,你要是喜欢的话,待会我就让兄弟帮您买一部去。”
“呵呵..”王莽没作声,而是低头拿指尖轻戳我的手机屏幕,鼓捣了差不多能有三四分钟后,他将手机又递还给我,清了清嗓子道:“不行,岁数大了,摆弄不明白这种高科技,小朗啊,我感觉你们这帮孩子从外面独立混日子挺难的,要不,你们全来我公司吧。”
“啥?”
“什么意思王叔?”
我和刘博生很是诧异的望向他。
这老头简直绝了,前一刻还恨不得要把我俩打死,后一刻竟然提出要整体收编我们。
我挪揄的搓着双手问:“叔,我不太理解,您说的全来您公司是指什么?”
“就是我字面上的意思,以后你们挂我青云国际的招牌,在羊城不管遇上什么大事小灾,公司会主动出面替你们处理。”王莽两只手摞在自己大腿上道:“当然,你们还是属于自己,财政方面完全独立,该开酒店的开酒店,该赚钱的赚钱,说白了,就是我帮你们套一个壳子,省的总有人感觉你们没背景,肆意欺辱。”
“这..这..”我嘴角抽搐的望向刘博生,感觉天上好像真的特么掉了个大馅饼,正正好砸在我脑门上,挂着青云国际的招牌,赚我们自己的钱,好处是头狼的,碰上坎坷王莽替我们搞定。
沉寂不到十秒钟后,我异常亢奋的起身发问:“叔,您有什么条件吗?譬如我们需要干点啥?”
“目前没什么条件,但我得让你给我立份保证书,不是口头上的,而是具有法律效应的那种。”王莽摸了摸嘴角的胡茬道:“你保证将来无条件答应我一个要求,放心,我会署名不损害你们公司任何利益,也不会叫你们干什么作奸犯科的坏事,行不?”
我咳嗽两声,不可置信的问:“只是答应您一个条件就可以?”
“对,就一个条件,只要将来我提出了,你必须无条件的做到。”王莽笃定的竖起食指道:“如果你同意,待会我就让人起草文件,从今天开始,你们头狼的所有人全部纳入青云国际,将来你想离开的话,我不会收回一毛钱对你们的投资,更不会刁难和欺负。”
面对王莽真挚的眼神,我有点把持不住,呼吸粗重的说:“叔,您稍微等一下哈,让我跟阿生商量商量。”
“无妨,你们慢慢商量。”王莽微微一笑,站起身子道:“商量好了,可以到宅子里找我,我现在就让人起草文件。”
不多会儿,王莽双手后背的离去。
我咽了口唾沫,注视刘博生:“生哥,你说这事儿..”
“这事儿我特么咋感觉跟做梦似的,义务投资咱们,还保证给处理任何烂尾,将来咱们想走也不会为难。”刘博生使劲掐了我脸蛋子一下,眼神炽热的问:“疼不?”
“不疼。”我拨浪鼓似的摇摇脑袋,抬起胳膊就是一个大脖溜子砸在他脑门上反问:“疼不?”
“疼..你麻痹得真打啊。”刘博生撇嘴臭骂我一句:“你别慌啊,容我仔细想想,这里头究竟有没有猫腻。”
沉寂半分钟左右后,刘博生吧唧嘴问我:“咱们公司现在有多少钱?”
我想了想后回答:“算上**给我的,加上前阵子熊初墨投资的,总共也就剩下不到四百个吧。”
“这点碎银子,人家看不上。”刘博生摇摇头,继续问:“那咱们除了酒店以外,在羊城还有什么产业?”
“不就剩陈凯那块地了嘛。”我脱口而出。
“这点苍蝇腿,人家肯定也看不上。”刘博生吐了口唾沫,仔细打量我几眼后:“唯一的猫腻就是人啦?你说王莽会不会是个同志?将来强迫你帮他掰枪?”
“滚你大爷的,你见过那么老的同志嘛。”我烦躁的踹了他一脚骂咧:“赶紧说正经的。”
“目前咱们没任何东西指的王莽诈骗的。”刘博生梭着嘴角道:“他刚才不是说自己有什么间接性狂躁症嘛,我分析他可能就是这会儿病情不稳定,要不?咱趁着这会儿他脑子不清晰,赶紧签了合同?反正条件不过是你答应他一个条件而已,咱俩都是没身份证的人,就算将来毁约,他也不能把你咋地。”
我抹擦一把脑门上的汗珠子呢喃:“那就签?”
“签!”刘博生重重点头拍板。
“叔儿,搁哪儿签协议?”
“王叔,您想要个什么款型的手机,侄子马上给你买去!”
我和刘博生再次对视两眼后,同时欢呼雀跃的朝宅子撒丫奔去...
1536 竹篮子打水
王莽的宅子里,他正捧着手机叽里咕噜在打电话,操的好像还是外语,没念过两天书的我也分不清他说的究竟是哪国语言,但是看神色,他似乎极其愤怒。
王莽身边那个穿着一身立领中山装,面无表情的小唐冷冰冰的走到我和刘博生面前,声音不大的说:“先生在谈生意,你们先到门外等着去吧。”
“呃,好嘞!”我拽了拽刘博生的胳膊,没有任何犹豫的走出房间。
出门以后,刘博生递给我一支烟,压低声音道:“王莽在佛山开发的一处楼盘被人低套空了,他至少赔了二十个亿。”
我诧异的望向刘博生:“你听得懂他说什么?”
刘博生搓了搓脸颊反问我:“英语啊,你听不懂吗?”
“废话,我特么要是听得懂也不至于一脸懵逼。”我撇撇嘴嘟囔。
房间里,王莽打电话的调门立时间提高不少,似乎是在冲电话那头的人咆哮。
刘博生竖着耳朵听了几分钟后,抽了口烟后叹气:“不知道青云国际究竟衬多少钱,不过这把下来王莽确实赔大发了,有人在针对他们,低价买入,现在高价售出,不光没让他赚到多少钱,最主要的是败坏了青云国际的名声。”
我皱着眉头问:“啥意思?他自己开发的楼盘,价格不是自己定的吗?”
我从进入社会以来,就没有太参与过地产开发这类的行当,所以对刘博生说的这些专业名词,基本上处于白痴状态。
刘博生弹了弹烟灰跟我解释:“楼盘刚刚开发,售楼处的通常会以低价当噱头,放出去一批特价房,吸引一些买房或者吵楼的人,说白了就是帮他们打广告,给人造成一种房子供不应求的感觉,但实际上活动价那几天去购房的,能抢上房的很有数,大部分都是托。”
“然后呢?”我迷惑的问。
刘博生舔了舔嘴唇道:“然后王莽这处楼盘不知道在哪个环节出现了问题,一帮想整他的人,抢在托之前进去购房,售楼部里面貌似也出现内鬼了,所有房子都是以特价房签订的合同,那群想整王莽的人还带了记者,青云国际敢毁约,记者肯定曝光。”
“嚯..”我倒抽一口冷气:“那想整他的人也是很有实力的选手吧,就算以特价房的价格买下来一个小区也不便宜呐?”
“那肯定了,整他的人,不知道在暗处狙击了多久,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拿出如此多现金,绝对不是等了一天两天。”刘博生点点脑袋道:“这么一闹腾,青云国际等于替他人作嫁衣,整他的人完全可以再高价把房卖出去,最重要的是青云国际以后很难在佛山地产圈立足,同行势必合伙排挤他们。”
刘博生继续道:“知道的人是他赔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故意压低房价,打压同行,王莽现在有苦说不出。”
我迷瞪的干笑:“开发楼盘这么复杂呢?”
“这里头事儿多了,你以为开发楼盘就是简简单单盖几套房子呐?”刘博生嘬着烟嘴轻声道:“前期是买地,买到地皮以后还要交契税、交红线外市政的配套费,还有水、电、气、热、教育等的增容费用,土地款是大头,以前我就喜欢骗刚刚接触地产开发的那些新老板。”
我俩正闲扯的时候,那个叫小唐的青年耷拉着一张好像谁欠他二百万的狗脸从宅子里走出来,朝着我们出声:“两位请先回吧,先生临时有事需要出门一趟。”
我和刘博生对视一眼,我点点脑袋道:“那..你行吧。”
王莽现在赔了一大笔钱,如果我们现在还没眼力劲的提别的要求,估计什么好处捞不到,还容易遭人反感。
我俩走出去几米远,小唐又突然发声:“王先生,把你手机号码给我留一下,先生出门前交代,最晚明天下午,会把答应给贵司的投资打进账户里。”
我抓了抓后脑勺,讪笑道:“这..暂时先不要了吧,王叔的状况好像也不太好。”
小唐直接点头:“也好,那就等先生回来再说吧。”
说罢话,他转身返回宅子里。
“呃..”我当即有点傻眼,本来我只是想着假客气一下,谁知道对方当真了。
见我呆立当场,刘博生拿胳膊狠狠捣了我一下,瞪圆眼珠子骂咧:“该!让特么你装逼!人家要给咱钱,你说你虚个毛线?现在好啦,钱飞了,王莽现在召见咱,不定得什么时候。”
我同样懊恼的嘀咕:“我特么哪知道那家伙那么不识开玩笑。”
“不过没接青云国际的钱也不是坏事,王莽现在遇上坎了,如果喊咱往前冲,咱都没有拒绝的理由。”刘博生清了清嗓子道:“走吧,说明这笔投资跟咱们无缘。”
话虽然那么说,可煮熟的鸭子莫名其妙的飞了,搁谁心里都不会太舒服。
合着我和刘博生这趟完全是在白忙活,说好的投资没拿到,别的合作项目也没谈妥,除了过了过嘴瘾,喊人两声“王叔”以外,别无所获。
钻进车里以后,刘博生拍了拍我肩膀安抚:“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别丧着个**脸,这玩意儿就跟搞对象似的,前面分手的都是风景,以后相伴的才是人生,没有他王莽,咱酒店不照样也得开嘛。”
“唉..”我长吁一口气。
我此刻心情就好像彩票中了五百万,结果屁颠屁颠跑去领奖时候,人家告诉我彩票是假的,如果王莽之前没承诺让我们加入青云国际,给我们一些发财的小活,我也不会太沮丧。
“走啦,回家!”刘博生梗脖一笑。
车子启动,我兜里的手机“嗡嗡”震动两下,看了眼是熊初墨给我发的微信,提醒我明天不要忘记她“开机”的事儿。
“把我送回酒店,你继续回去看着廖叔吧。”我迅速给熊初墨回了一条信息,放下来车窗骂街:“天天特么一腚眼的糟心事,没有一件能来钱。”
刘博生眨巴眼睛,坏笑着朝我吧唧嘴:“话说,你把熊初墨的微信给我呗,我给你好好忽悠忽悠她,保不齐我混成老熊家的上门女婿,到时候你不得想啥来啥?”
“别扯了,我都不知道叶致远跟熊初墨到底啥关系,万一俩人之间有猫腻,你说到时候我多尴尬?”我没好气的摆手道:“况且,我现在觉得熊初墨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傻甜白,这小妞恐怕也不是道简单的菜。”
“擦,大哥属饕鬄的,啥菜都敢往嘴里塞。”刘博生伸了个懒腰道:“等我处理完我师叔的事儿,必须好好研究这小妞一下。”
半个小时后,我回到酒店,刚一进门就看到老黑杨解放正带着几个小年轻搁大厅里踢正步。
几个小年轻我也不陌生,全是刚刚入伙的那群江西老表,剃着秃瓢头的谭光辉套着一身宽松的保安服,绷着脸嘟囔:“我尼玛一个看停车场的选手,你让我踢这玩意儿有意义吗?”
“酒店文化,企业文化,懂不懂?”杨解放操着字正腔圆的普通话皱眉:“老板让我负责保安部,我就得给老板带起来这一摊!”
“次娘得酒店文化..”谭光辉斜楞眼睛小声咒骂。
听到两人斗嘴,我笑盈盈的走过去出声:“老黑最近觉悟越来越高嘛。”
杨解放马上转过身子,声音洪亮的朝我敬了个军礼:“老板好!”
谭光辉也马上走过来朝我恳求:“老板儿,给我们换个部门吧,跟这个碎嘴似的黑煤球一块干活,我赌气得慌,实在不行,你让我去擦马桶,打扫卫生都可以。”
“说什么呢,老板那么忙,哪有时间管你这些烂摊子。”杨解放仗着自己膀大腰圆,轻搡一下谭光辉,冲我点头哈腰的梭着大厚嘴唇道:“老板你放心,开业前奏在李经理的带领下,正有条不紊的进行。”
他正说话时候,我脑后传来李新元的声音:“诶,花瓶摆这边,对对对,那边的条幅你别横着挂..”
1537 早晚会有矛盾
我循着声音回过去脑袋。
见到李新元带着几个工人正从正门口摆装饰花瓶和挂大红条幅。
这小子现在真是越来越有样了,半长不长的头发整齐的梳在脑后,一身黑色紧身西装打底,皮鞋擦得锃光瓦亮,胳肢窝底下还夹着个小包,猛地一瞅,完全就是个翩翩公子哥。
边指挥几个工人,李新元一边随意朝后转了脑袋,看到我后,他马上笑盈盈的凑过来:“回来啦哥?跑一天很累吧。”
“李经理好。”杨解放如法炮制的“啪”又朝李新元敬了个礼。
李新元摆摆手道:“别搞这些花里胡哨的,赶紧带着你的人去楼上帮忙打扫卫生,小铭都快忙的秃噜皮咯。”
“是!”杨解放腰杆一挺,回头朝着谭光辉一众摆摆手:“弟兄们,跟我走!”
“想去,你自己去,老子不是来这儿当猴儿的。”谭光辉撇撇嘴,一屁股直接坐在地上,昂头看向我道:“老板儿,你让我们当保安,我没意见,让我们干点活也是应该的,但让这么个黑不拉几的外国佬指挥我们,是不是有点没意思啦?”
没等我吱声,李新元抢在我前面开口:“辉哥,酒店马上要开业了,每个人都在忙,包括我和朗哥在内,你既然是公司的一分子,是不是应该做点力所能及的事儿?”
谭光辉虎着脸冷笑:“操,你这话说的跟特么放屁似的,你们忙你们一个月拿多少钱?我们底薪才两千五,还尼玛不够上洗头房擦擦枪的呢,要不咱俩换换?”
我没作声,笑盈盈的瞅着两人,想看看李新元是怎么处理这种麻烦的。
“当然没问题呀。”李新元楞了几秒钟后,随手从腋窝下夹着的小包里取出来一摞文件平铺在谭光辉的面前,微笑着点头道:“这是咱们开业前的一些收支表,麻烦辉哥晚上之前做出来,财务那边还等着录入电脑,来,您把衣服脱下来给我,我干您的活。”
瞅着面前白纸黑字的几页文件,谭光辉的眼珠子直接瞪圆了,咬着嘴皮低喃:“你特么看不起谁呢?老子连名字都不会写,你让我给你算账?”
“辉哥,不管您是暂时在我们家落脚还是打算长久呆下去,但现在既然挂头狼的马甲,是不是就得为这个家做点事情?”李新元不急不恼的掏出烟卷道:“龙哥经常说的一句话,工作上丁是丁卯是卯,私底下你喊我篮子都没问题,你们工资确实低,我也一直都想跟朗哥提议再涨涨,但你这种态度,别说朗哥了,我就肯定不能答应。”
“我..”谭光辉涨红着脸憋出来一句方言:“癌头。”
骂咧完,他不情不愿的从地上爬起来,朝着自己几个小兄弟摆摆手:“干活干活。”
看李新元三言两语把谭光辉说的没脾气,我禁不住笑出声来:“大辉,待会你来办公室找我一趟。”
李新元这两招玩的很漂亮,恩威并施,先是数落自己的不容易,再予以许诺谭光辉干得好肯定有钱赚,虽然还略显稚嫩,但基本上已经具备了一个管理者应有的气质。
“哦。”谭光辉耷拉着脑袋应承一声。
等他们走后,我朝着李新元笑呵呵的翘起大拇指:“你这只小鸭鸭现在进化成可达鸭了,不错。”
“嘿嘿..”李新元不好意思的搔了搔后脑勺,回头指向条幅的方向道:“哥,你看条幅挂这边行不?我寻思开业那天人来的肯定不少,所以专门找人弄了几条条幅。”
“浙江金华实业恭祝头狼酒店开业大吉。”
“台州万达有限公司预祝头狼酒店生意满堂。”
“青市宝莱建材公司祝贺头狼酒店开张大吉。”
瞟了眼**条横幅,我迷瞪的问:“这些公司是哪蹦出来的?都是你朋友吗?”
“哪可能啊,上头的这些公司,我一家都不认识,全是搁网上找的。”李新元讪笑着回答:“这不显得咱有面子,朋友圈广嘛,我还订了二百多个花篮,等开业那天堆咱们门口。”
“你这事儿办的..”我皱着眉头来回打量几眼后,豁嘴笑道:“想法不错,开业这些事儿,你就照着自己的意思走,遇上坎坷,搞不定的联系皇上和阿生。”
“诶,那我忙去喽哥。”李新元重重点头,回头继续指挥几个工人挂条幅。
尽管今天在王莽那儿一无所获,但是回来看到这帮小崽子越来越有担当,我的心情也陡然变好很多。
因为电梯正在检修,我索性踩着楼梯往上走,正好可以看看装修改造以后的模样。
几层楼装潢的谈不上有多富丽堂皇,也没有特别大的新意,完全就是中规中矩的老式设计,但给人的感觉很安静,估计这也是李新元和姜铭刚刚接手这一行,经验不足造成的。
走到五楼时候,我突然听到楼道里传来一阵说话的声音。
“辉哥,喝口水吧,昨晚上你不是腰扭了嘛,剩下的活,我带着哥几个干就好,你歇歇。”
“不碍事,赶紧干完得了,省的待会又有人说我懒驴上坡屎尿多。”
我蹑手蹑脚的朝楼道探过去脑袋,见到姜铭正带着几个人跪在地上拿钢丝球“蹭蹭”的刷地板上的污垢,谭光辉攥着一瓶矿泉水,倚靠在墙壁旁边嘟囔:“小铭,我听说你和内个李新元是同时加入公司的,你上面好像还有个哥哥,是王老板儿的悍将,怎么现在混的比李新元差好几个档次呢?”
“哈哈,元哥有能力,会办事,懂得拿捏分寸,我没他脑子快,所以只能干点杂活呗,我俩是哥们,也谈不上谁高谁低。”姜铭擦抹一把额头上的汗珠子,咳嗽两声道:“我哥混的好是我哥的本事,我不能总仗着他的面子在朗哥手底下混日子吧。”
旁边的杨解放瓮声瓮气的哼唧:“狗屁的哥们,你快拉倒吧,我昨晚上还看到李新元像训三孙子似的训你,不就因为你跟财务说开业当天给底下人多加发点钱,你嫌你没跟他商量嘛,要我说,你不如直接跟王总提议,你单独管一摊,省的李新元总来你身上找存在感。”
谭光辉叼着一根烟笑骂:“老黑你快别说话啦,你丫就是墙头草,看到李新元时候李经理长、李经理短喊的比谁都响亮,转过脑袋就骂人家,你丫最不是个东西。”
“废话,瞎子都看出来王总待见李新元,我要是当众忤逆他,他跟王总随便吹吹风,我估计就得卷铺盖滚蛋,你们都是黄皮肤黑眼睛,就算失业,马上就可以就业,我要是没工作了,还得回街上坑蒙拐骗,关键那行根本赚不到钱,我几时才能回我们几内亚光宗耀祖。”杨解放摸了摸嘴边的胡茬子嘟囔:“小铭,我说真心话,你得学会表现自己,不然除了我们底下人知道你好,王总、生哥,包括新来的皇上,根本看不到你,照这个进度下去,你早晚得被挤成边缘人。”
“这种话以后不要乱讲,不知道的人还特么以为咱们内部不和呢,我和元元从来没有闹过矛盾,他能力强、我也服他。”姜铭昂起脑袋,皱眉道:“干好自己的事儿,朗哥不是傻子,今天看不到,明天看不到,终有一天会看到。”
杨解放梭着嘴角叹气:“就是替你不值,挂条幅、买花篮,这些建议明明都是你提出来的,你信不?李新元在王总面前绝对不会提你一个字。”
旁边一个小保安摇摇头道:“你和李新元都尼玛是经理,人家衣着光鲜,天天初入高档场所,你却跟我们一样脏兮兮的,不是吃盒饭就是蹲路边摊,真心替你上火啊。”
“不管谁的功劳,反正只要能给公司干活就好。”姜铭放下手中的钢丝球,席地坐下,憨厚的笑道:“我虽然没有元元风光,可同样也没有他操的心多,他这个人除了平常虚一点,人品其实很不错的,之前我犯错,全是他替我遮风挡雨,朗哥一天烦心事情那么多,咱们不说排忧解难,起码别给他再制造困难。”
谭光辉笑呵呵的翘起大拇指道:“小铭,你这孩子沉得住气,将来一定能成大器。”
“不求成大器,只希望别丢我哥的人,之前我偷公司钱,让朗哥他们对我印象特别不好,要不是元元为我求情,我估计早被扫地出门了。”姜铭沉默片刻道:“所以,吐槽元元的话,咱们私底下聊聊就好,不要出去乱传,不管谁好谁次,咱们是一个锅吃饭的,是一家人。”
从楼道口听了几分钟后,我又踮着脚尖小心翼翼的离去,不过心底开始犯起了嘀咕。
李新元和姜铭,完全不同的两种做事方式,谈不上谁优谁次,李新元识大体、懂得自己把表面做的最好,姜铭会为人,能把身边的力量全都团结起来。
但照着现在的趋势发展下去,两人之间早晚会产生巨大的冲突和矛盾,不论是大团队还是小团伙不可能允许两个人同时发声,得想办法把他俩分开或者整合起来,我皱着眉头推开办公室的门,正好遇上天道和钱龙往门外走。
我迷惑的问二人:“你俩干啥去呀?身上的伤都好利索了吗,一天天闲不住。”
钱龙抽口气道:“阿生打电话说,他师叔不见了,我们帮着一块找找...”
1538 诗文恋爱了
说话的功夫,钱龙兜里的手机又响了。
他直接接起来,扯着个老粗嗓门嚷嚷:“喂,生哥!我们马上过去,你先别急,我让杰哥带着几个兄弟先过去了..”
天道咳嗽两声,轻拍我肩膀道:“朗朗,你歇会儿,我听阿生说了,从昨天到现在你就没闲着,铁打的身体也收不住,这事儿我们几个处理就可以。”
就在这时候,闫诗文突然从隔壁的办公室出来,朝着我低声道:“朗哥,你这会儿忙不?”
钱龙攥着手机喃呢几句后,朝着我皱眉道:“酒店马上开业了,你就搁家里坐镇,别让底下的小兄弟都觉得咱们好像不当回事似的,生哥也是这么琢磨的,所以根本没给你打电话,就这样把。”
不待我多说什么,钱龙和天道就急急忙忙的朝楼道口奔去。
闫诗文走到我跟前,迷惑的出声:“龙哥和天道哥这是干嘛去了?”
“碰上点小麻烦。”我随口敷衍一句,让开身子冲闫诗文道:“有啥事咱们进屋聊吧,我刚好也想问问你李新元和姜铭之间的事儿。”
对于我们外面的事情,闫诗文知道的并不太多,我也一直没想让她过分了解,陆国康进去之前,曾经攥着我的手交代过,不要让闫诗文过分堕入我们这个圈子,当然,我也不希望这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陷入我们这个脏的不能再脏的沼泽。
走进办公室,我打开窗户,驱散一屋子的烟臭味,好奇的问她:“怎么了妹妹?看你一脸局促不安的表情,该不会是恋爱了吧?”
闫诗文的脸颊立时间泛红,很是不自然的咬着嘴唇小声娇喃:“朗哥,咱们酒店不是定在下周开业嘛,我想请个假..”
“请假?回老家吗?”我微微一愣,随即笑道:“应该的,待会我就让人帮你订票。”
闫诗文的脸颊刹那间红到了脖子根,低着脑袋,生若蚊鸣一般的出声:“不回老家,我..我男朋友的祖父过生日,他想我陪他一块回趟老家,他老家是佛山那边的,自己开车的话,可能稍微慢一点..”
“卧槽!男朋友?”我愕然的长大嘴巴,随即也意识到自己有点失态,忙不迭干笑道:“啥时候的事儿啊妹妹,我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起过,对方干啥的?你别告诉我是叶致远昂?”
“不是叶致远,我和他都没说过两句话。”闫诗文扭扭捏捏的攥着衣服角,极不好意思的小声说:“他是个警察,在天河区警局工作,之前来咱们酒店做过调访工作,然后..然后..”
“警察?”我再次一愣。
闫诗文一张小脸完全涨的跟个熟透了的苹果似的,声音越来越小的回答:“嗯,他虽然才刚刚毕业,但是人特别有正义感,而且也细心,是他追的我,我感觉他不错,就..就尝试着跟他交往了。”
“咳咳..”我连咳几声,拍着桌子道:“这是好事啊,回头你把他喊过来,我给你把把关,天河区警局的是吗?叫啥呀,让阿生帮忙旁敲侧击一下这小子平常的人品。”
“赵祥。”闫诗文轻抿嘴角念出一个名字。
“听起来听耳熟的,说不准我见了面认识,这样,等你们回来吧,挑个时间,我请你们吃饭,带我认识一下我未来的妹夫,哈哈哈..”我随口应声。
这名字很大众,我感觉像是在哪听过,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所以也没太当成一回事,舒了口气道:“你们准备啥时候走?”
闫诗文想了想后回答:“今天下午吧,他一个发小刚好又结婚,我们可能会在他老家多停留几天,但是我保证,绝对不会耽误咱们酒店开业。”
“开业都是小事儿,你先忙自己的。”我大大咧咧的摆手,盯着她羞臊的脸颊,我挪揄几秒钟后道:“妹子,有些话不该我这个当哥的说,但是我不说又怕你上当,男女那种事儿吧,嘿嘿..你是女孩子,不管咋样,别让自己吃亏就好,不然我怕老陆将来出来,会杀了我..”
“放心吧朗哥,他答应过我,只要没有经过我允许,绝对不会逾越雷池半步,我也相信他是个正人君子。”闫诗文很聪明,马上明白过来我的意思,挥舞两下小拳头道:“再说啦,一般人也不能占着我便宜。”
“妹儿啊,男欢女爱这种事情有时间很难把控的。”我点燃一支烟,长吁口气道:“不管咋的,千万不要碰上你朗哥这样的人渣就好,不过那小子要是敢欺负你,别说他是警察,他就算是总统,你朗哥也肯定不能饶他。”
“朗哥,其实你很好的..”闫诗文将烟灰缸放在我面前,犹豫一下后开口:“小雅姐在羊城的时候,总跟我说你这一路上走来有多么不容易,女孩子到了一定的年纪,自己不急家人也会急得。”
“你知道我俩分开了吗?”我弹了弹烟灰问。
“知道。”闫诗文径直点点脑袋:“其实小雅姐和你分开第三天就在微信上联系过我,打听过你怎么样,我们聊过视频电话,她提起你就会哭。”
听到闫诗文的话,我的心窝子一下像是被刀子给扎了一下一样的难受。
“说实话朗哥,如果我是小雅姐,我肯定不会再惦记你。”闫诗文替我倒了一杯水道:“你别看我没有谈过恋爱,可我明白,两个人在一起,能忍让能迁就,唯独不能太卑微,一个男人说一万遍爱我,远远不及他愿意跟我走。”
“唉..”我叹息一口,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
“朗哥,站在好朋友的角度,我不认为你做错什么啦,你有担当,愿意替跟着你的人去出谋划策,去脚踏实地的走稳每一步,但是站在女人的角度,我替小雅姐悲哀。”闫诗文轻挽脸颊的碎发说:“她选择了一个永远不会以她为重心的男人,注定会落寞收场。”
我耷拉着脑袋,竭力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故意岔开话题:“需要给你准备点啥不?头一回见人家家长,你别空着手。”
“不用的朗哥,我的工资基本上没有花过,这两个月,我攒的钱比我过去好几年还多。”闫诗文笑盈盈的摆摆手,然后又左掏又摸,从兜里里发出一包速溶的茶叶袋道:“小雅姐前段时间寄给我一些参茶,说是你总熬夜,身体扛不住,我把大部分都放公寓里了,估计你也没注意,趁我现在有时间帮你泡一杯吧。”
说着话,闫诗文抓起茶杯,替我斟上一整杯的参茶。
盯着徐徐冒热气的茶杯,我咬着嘴皮问她:“妹儿啊,你现在和你小雅姐有联系吗?”
“有。”闫诗文毫不犹豫点点头,随即又后退半步道:“但是小雅姐不让我告诉你,她说她想慢慢忘记你,还说..还说..”
“还说什么了?”我忙不迭扶着桌沿站起来。
“你自己看吧。”闫诗文迟疑几秒钟后,从兜里掏出手机,轻戳开一个头像的朋友圈道:“这是小雅姐新的微信号,只发过这一条心情,你看完就忘记啊。”
我盯着闫诗文点开的朋友圈,眼眶瞬间一阵温热。
江静雅发的这条心情,是我和她在羊城步行街上拍的一张合影,相片中的我拎着一大堆购物袋,她满脸挂着幸福笑容的挽着我的手臂,底下只有一句话:不管你多优秀,不爱你的人仍旧不会爱你,哪怕你为他掏心掏肺,遗忘自己...
1539 枪!
闫诗文究竟是什么时候离去的,我压根不知道。
直到窗外的天色完全陷入黑暗,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把我从回忆中惊醒,我才意识到自己就那么傻不溜秋的搁办公室里坐了整整一下午。
看了眼号码是刘博生的,我随即按下接听键:“找到廖叔没?”
刘博生声音粗重的回答:“市里一个叫陈友金的秘书被杀了,死在他情人家的床上,而这个陈友金曾经和黄油仔接触过。”
“啥!”我“腾”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刘博生顿了顿接着道:“大案组的老吴告诉我,现场采集到了我师叔和谢天龙的指纹。”
我搓了搓脸颊问:“那现在..”
刘博生喉咙干哑的说:“目前通缉令虽然还没下来,但我师叔这把肯定是跑不了了,除非能找到他不在场的证据,卧槽特么的,我就知道不能让我师叔跟内个谢天龙多勾搭。”
我迷惑的问:“大龙和何佳炜不是一直负责看着廖叔的吗?怎么会让他跑掉的?”
刘博生很上火的说:“我师叔骗他俩点蚊香,结果却烧了二两迷药,咱们分手以后,我回到诊所,老头就不见了,不过当时他电话还能打通,告诉我只是出去散散心,谁知道竟然散到了那个秘书家里。”
我深呼吸两口气安稳:“先别着急,警方不是还没抓到人么,你们赶紧想办法找一下,找到以后,我让疯子过来把他带到缅d呆一段时间去,另外你别光琢磨着找廖叔,想想办法找内个谢天龙,他俩肯定在一块呢。”
刘博生没跟我矫情,利索的回答:“行,哥几个都给我帮忙呢,你身边没啥人,出来进去的自己多留心,实在不行就让诗文和那几个江西老表陪着你,我看内个叫什么光辉的手里也有点功夫。”
“我这儿都是小问题,大不了我今晚上就在办公室睡,你们抓紧时间找到廖叔才是正经事。”
挂断电话后,我搓了搓脸颊,拨通谭光辉的号码。
二分钟后,谭光辉歪着膀子,直不楞登的推门走了进来。
我皱着眉头审视他:“咋地,手折了?不会敲门呗?”
“我没上过学,不懂你们城里人的礼数。”谭光辉赌气似的将脑袋上的保安帽“啪”一下丢桌上,昂着光溜溜的大秃瓢头道:“老板儿,你想办法帮我找找张星宇吧,或者送我们离开羊城也可以,你这地方我真呆够了,你们家的饭,我也吃腻了。”
我烦躁的盯着他的眼珠子厉喝:“啥意思呐?刚舒坦没两天就给我尥蹶子是不?”
“不是我们不配合,实在是你手底下内个李经理太牛逼。”谭光辉扒拉一下自己的光头道:“他让我们帮忙打扫卫生,我带着我几个兄弟跪在地上咔咔擦了一下午的地板,让我们抬这搬那,我也没有怨言半分,马勒戈壁得,忙活一天,他带着一帮领班、组长上隔壁大饭店吃饭去了,一人给了我们一帮苦哈哈十五块钱,让我们自己找地方解决伙食问题,你说有这么欺负人的不?”
“有这事儿?”我的眉心立时间拧在一起。
“可不呗,说什么跟基层领导谈谈合作前夕的准备工作,我们这些人到时候只管配合就好了。”谭光辉鼓着腮帮子,从裤兜里翻出一包“五块钱”的中南海“啪”的一下摔在桌上道:“老板儿,不是我跟你诉苦,没跟你以前,我和我这帮兄弟,不说天天住星级酒店,睡什么嫩模网红,但还从来没抽过这么赖的烟,现在呢?我们连吃饭都得精打细算。”
我吐了口浊气道:“大辉,来我这儿之前,我就跟你说的很明白,我这里现在条件不太好,但只是暂时的,你看你这一个礼拜都没呆够,就开始这事儿那事儿了,是不是有点不仗义?”
“老板儿,你条件不宽裕我特别理解,可凭啥那个李新元半截子半截子的中华烟往地上扔,我们却只能抽中南海的烟屁?”谭光辉豁着嘴角,恼火的拍了拍自己肚子道:“我和我几个弟弟这把让张星宇算计了一回,那是我们实力不济,我认了,但看不起人不带这样的。”
听到谭光辉的话,我一下子急眼了,但自己也明白不适宜当着他面前发,棱着眼珠子反问他:“大辉,你的火气能消得下去不?你来找我,无非是想抱怨不满,如果你真打算走,随时可以,大门朝哪边开,你不是摸不着道。”
谭光辉立时间陷入沉默,低头盘算几秒钟后,不情不愿的出声:“老板儿,我觉得我和我兄弟有能力,完全可以替你办很多别人不敢做的事情,你就当发发慈悲,别让我们跟在一个只懂阿谀奉承的废物手底下干活了行不?”
我叼着烟卷,冲他的面颊吹气:“行啊,我最近看羊城的一把手特别不顺眼,你看能不能给我办了?回头我给你拿一百万,三百万也没问题,中不?”
谭光辉憨乎乎想了半天后,拨浪鼓似的摇头:“老板儿,你这说的完全就是气话,一市之首,身边的保镖估计都比我见过的人多,我哪能办的了。”
我接着冷声道:“不现实呐,那说点现实的,你替我宰了天娱集团的老板郭海吧。”
谭光辉这次毫不犹豫的摇头:“干不了,来羊城之前,张星宇也跟我们说过这事儿,我简单调查过,这个人不是一般角色。”
“你说你特么这也不行那也不成的,你能干啥?”我抻着脖颈面视他道:“就会倒腾人体器官吗?我没病没灾的,要那些玩意干啥?大辉,不是我看不上你,你这岁数而已不小了,混半辈子还没我一个小孩儿混的明白,你说你能有啥成就?”
“老板儿..”谭光辉立时间怒了。
我再次提高几个分贝的调门道:“大辉,要说单打独斗,我够呛是你对手,可我干完你,啥事都没有,你干完我,这辈子都得在惴惴不安中度过,你信不?”
他张了张嘴巴,最终什么都没说出口。
“大辉,按岁数我得管你叫声哥,可按能耐,你真是个弟弟。”我从兜里掏出钱包,掏出一沓钞票,然后分别指着一张一百块和一张五十快问他:“你选哪张?”
“肯定是一百呗。”谭光辉直接抓起一百面值的钞票撇嘴。
“这特么就是智商。”我将钱从他手里拽出来,连同那张五十的一块揣进兜里道:“如果是李新元,他肯定两张都要,你总感觉自己能耐大,现在服不?”
谭光辉瞠目结舌的蠕动两下嘴角哼唧:“你这就是赖皮,玩文字游戏,你刚刚也没说两张都可以拿啊。”
“啥事不是都非得别人说,你才懂得如何做。”我递给他一支烟道:“你特么要是自己懂得思考,就不会老蹦出来给人当枪杆子使唤,时间不早了,买点盒饭兑付一口赶紧睡吧,明天带着你这帮兄弟给我干点活去。”
谭光辉怔了几秒钟后,闷着脑袋点点脑袋。
等谭光辉走到门口时候,我冷不丁出声:“告诉姜铭一声,在我这儿都是弟弟,手心手背全是肉,我稀罕他,也稀罕李新元,但我希望这样的事情不要再发生第二次。”
“呃..你知道?”谭光辉错愕的回头问我。
我不以为然的爆粗口:“操,这点**玩意儿要是都摆弄不明白,我能给他俩当哥,你让姜铭自己甩自己十个嘴巴子,然后再去饭店找找李新元,让他也甩自己五个,你亲自监工,这下能泻火了吧..”
1540 意外之人
谭光辉错愕的望向我:“真让他俩扇嘴巴子呐?”
“不扇留着过年呐?”我撇撇嘴嘟囔:“不让他俩丢点人,心里都没个单位,不知道应该如何和平共处。”
谭光辉搓了搓鼻头干笑:“老板儿,你怎么一弄,他俩肯定以为我在背后乱嚼舌根子似的。”
“你怕他们呀?”我歪脖反问。
谭光辉吞了口唾沫道:“不是怕不怕的问题,主要我感觉这种事,我一个外人监工..是不是有点不太合适,况且我以后还得在你手底下混饭吃,一次性把俩人都得罪了,那将来..”
“你刚才说啥?”我立时间皱紧眉毛。
“我说一个外人监工..”他咳嗽两声道。
我摆摆手打断:“不是,下一句!”
谭光辉低头抠着手指甲盖里的污渍嘀咕:“我说我们以后还得在你手底下混饭吃,一次性把两个人都得罪了,那将来还怎么跟他们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你去吧,没事儿,往后谁刁难你,你直接来找我。”我咧嘴笑着摆摆手道:“待会我把明天要干的事儿,怎么干,发给你,你带着你那哥几个琢磨琢磨。”
谭光辉摸了摸鼻梁道:“行呗,我可有言在先昂,内个李新元要是再没事找事,我可揍他了,到时候你别说我们不给你面子。”
我笑着反问:“你为啥不说揍姜铭呢?”
“小铭是个老实孩子,就算有心眼,那也完全是为了自保,我们来了两天,他一直帮着忙前跑后,就连我几个弟弟的内裤袜子都是他自己掏钱给买的。”谭光辉斟酌几秒钟后出声:“如果不是他做到位了,跪着求我当枪,我肯定也不会搭理。”
几分钟后,谭光辉出门而去,我摸着下巴颏喃呢:“可算找到根儿上了。”
刚刚谭光辉一句话提醒了我,为什么现在姜铭和李新元的矛盾会愈演愈烈,因为整个酒店是他俩说了算,闫诗文基本上是个空架子,加上性格使然,所以不管是杨解放、谭光辉这种后来者,还是店里的服务员什么的,都必须得准确站队,不然容易两头挨收拾。
很显然,李新元更胜一筹,他是在拉扶一些领班、经理之类的小干部,而姜铭懂得隐忍,则和底下的员工们打成一团,这熊孩子更会看人,清楚应该交什么样的朋友。
不论是老黑杨解放,还是谭光辉的“老表帮”,在酒店干活都只是暂时的,只要后面有合适的机会,我一定会给他们重新定义身份。
猛然间,我想起来之前叶致远跟我打电话时候聊的那些东西,叹口气道:“唉,他说得真对啊,捧人不能死捧谁,容易特么造成失衡。”
一根烟的功夫,房间门突然被人“哒哒”叩响。
“进!”我昂头朝着门外轻喝。
不多会儿,门口的迎宾女孩推开门,彬彬有礼的出声:“王总,有位姓李的先生想见您,他说跟您是山城的好朋友。”
我微微一怔,随即摆手道:“姓李?他没说全名吗?你让他进来吧。”
“那位李先生说他膝盖受伤了,没办法爬楼梯,在楼下大厅等您。”迎宾姑娘脆声道:“他还说,他是送财大使。”
“送财大使?卧槽,李倬禹?”我立即“腾”的一下站起来,快步冲门外奔去。
山城跟我有故交,姓李的朋友不少,但要说到“送财”这块,非李倬禹莫属。
不多会儿,我跑到一楼大厅,一看就看到坐在落地窗旁边沙发上的李倬禹。
一段时间没见着,这家伙貌似胖了不少,穿件收身的白衬衫,肚子上的赘肉都快绷不住了,此刻正捧着一本书,悠哉悠哉的翻页,见我走到跟前,他慢条斯理的昂起脑袋微笑:“许久不见啊王总。”
“啧啧啧,还真是你啊?”我一胳膊直接搭在他的肩膀头上,眨巴眼睛努嘴:“这辉煌公司跟你究竟多大个仇啊,你竟然主动送上门给我捐钱。”
“王总别激动。”李倬禹指了指落地窗外,两个年轻小伙正盯盯注视我们。
我瞟了眼二人,笑盈盈的坐到李倬禹对面努嘴:“啥意思?”
“跟你见面,我得多给自己上几道保险。”李倬禹合起放在膝盖上的厚书,伸了个懒腰道:“如果你要把我强制留下,我那两个小兄弟就会第一时间报警,并且把你和刘博生是通缉犯的一些法令交给当地警局。”
“哦?学精了啊。”我摸了摸鼻尖浅笑。
“由不得我不小心呐,你做事太没规则。”李倬禹清了清嗓子道:“王总,我也不跟你虚客套了,实话实说,我这次过来,是想跟你谈合作的。”
“铁子,中午几个菜呀,给你喝的五迷三道的。”我讥讽的笑道:“咱俩之间有合作的可能吗?”
“陆国康都能跟你成为朋友,咱们为什么不能?”李倬禹翘起二郎腿道:“而且我刚才说的很清楚,是我跟你合作,并非辉煌公司要跟你合作。”
我好笑的问他:“怎么个情况?你被扫地出门了?”
“听说王总这段时间跟羊城的天娱集团闹的轰轰烈烈。”李倬禹舔了舔嘴皮道:“好想连王者商会的龙头都亲自为你出面了,王总的面子可真不小呀。”
我不耐烦的打断他:“你要是真想聊天,就把嘴里的鞋垫子拿出来,利利索索的唠,你要是实在闲的没事干,大老远从山城跑过来就为了消遣我,那可能会遭受一点小磨难。”
李倬禹不急不躁的轻问:“王总,听说前段时间我们辉煌公司要跟天娱集团合作没?两边甚至还互换了几个小高层领导。”
“跟我有关系吗?”我眯缝起眼睛轻问。
李倬禹先是一顿,随即仰头大笑着站起身道:“哈哈,王总要这么说的话,那是我打扰了,告辞。”
“行了,别**跟我来这套欲擒故纵的把戏。”我端坐沙发上,不屑的翻动两下眼皮嘟囔:“你说你天天跟个经验宝宝似的上蹿下跳,目的不就跟我一样嘛,想在夹缝当中活下来。”
老早以前,三眼就打听过,辉煌公司内部其实也分成三派,一派是我曾经见过面的敖辉,一个挺仙的老头儿,再有就是另外一个创立者郭启煌,而李倬禹则属于最没什么话语权的小股东,也是身份最为尴尬的一派。
“我如果告诉你,过几天辉煌公司会往羊城空降一间公司你信不?”李倬禹眨巴两下眼睛道:“同样,天娱集团也会在山城安置一间新公司。”
“嗯?”我的眉梢立时间皱紧。
李倬禹捻动食指和拇指道:“天娱在羊城是明星企业,干任何事情都束手束脚,不管他们对你是打还是夸,最后都是在替你们提升知名度,而辉煌公司现在处于山城地铁工程的形象代言,同样不适宜跟你们头狼发生任何冲突,但要是莫名蹦出来两个小公司死咬着你不放,你还能像现在这么风轻云淡的坐着吗?”
我深呼吸两口气,没有接他的话茬。
“两家炮灰似的小公司就死咬着你们不放,你不给对方起冲突,对方会想方设法的给你闹别扭,一次两次,你们能忍,我不信天天有人往你门口撒尿吐痰你能忍得下去。”李倬禹胸有成竹一般的咧嘴笑道:“可只要你们一开战,那就是不死不休,最后的结果,往好了说,你们和两家炮灰公司同归于尽,说的难听点,不能头狼崛起,你们起码有百分之八十的人得列入通缉,根本不需要别人动手,司法机关就能给你们安排的明明白白。”
我倒吸一口凉气,但脸上并未表现出任何,棱着眼睛反问:“所以呢?你这把过来是想看看我们如何从有变无的吗?”
“王总这话说的孩儿气了,你们覆灭我没有任何好处,我这次不光会给你送财,还想给你送点机会。”李倬禹笑盈盈的打了个哈欠道:“如果辉煌公司让我来羊城,我想很多事情,咱之间可以演着来,现在有个麻烦是,辉煌公司没打算派我,这就需要你想想招喽...”
1541 偷梁换柱VS瞒天过海
见我沉默不语,李倬禹往前抻了抻脑袋,压低声音道:“王总,你可以觉得我是在危言耸听,过阵子就啥事都能明了,等那时候,你再找我谈合作,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条件肯定没有现在优厚。”
我揪了揪鼻头轻问:“你好像还没告诉我,你的诉求是什么呢。”
“消耗辉煌公司!”李倬禹昂起脑袋,表情无比认真的开口:“我要让辉煌公司最后陷入无人可用的局面,无人可用,我的话语权就能慢慢提升!”
“你这不扯犊子嘛,别说辉煌那么大的公司,现在就算小饭馆招服务员也不过是贴张告示的事儿,满大街的闲人,你这种方式啥时候才能把人消耗完?哥们,你不能拿我当职业杀使唤,明白不?”我撇撇嘴轻笑:“既然你大老远从山城跑过来,说明心里肯定是有一定的砝码,咱都实在点。”
“王总,人这东西确实不缺,走一个招俩也没有任何问题,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取代。”李倬禹舔了舔厚重的嘴唇道:“拿你打比方,你能把山城的卢**、张星宇和三眼换掉吗?能把枯家窑的疯子、姜林和星辰换掉吗?能把瑞丽的王嘉顺和冯杰换掉吗?一个萝卜一个坑,就算能换掉,短时间里他们各自掌管的那一摊,是不是也得出现紊乱?”
我蠕动两下嘴唇没有作声。
李倬禹掐着小拇指,似笑非笑的反问:“可你信不?只要他们出现那一丝丝小紊乱,对手就能找到机会,彻底瓦解掉你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布局。”
我吐了口烟圈问:“辉煌公司会派谁过来?洪震天吗?”
“震天现在跟我处于同一阵营,你完全可以放心。”李倬禹耸着肩膀头道:“目前会派过来的人选有两个,一个绰号鸭梨,是总公司的一把狠手,也是郭启煌的头马,还有一个叫杜伟,之前坐镇湖北那边的分公司,他直接听命于敖辉,当然,也不排除两人都会过来。”
“那天娱这边会派谁去山城?”我皱眉又问。
李倬禹摇摇头:“不太清楚,等我掌握到准确消息会第一时间告诉你的。”
我估计这小子肯定在跟我撒谎,丫只是不想把知道的事情全盘托出罢了。
我夹着烟卷道:“嗯,回头你把你们公司那俩人资料给我,我研究研究。”
李倬禹想了想后说:“他们两个都是疯狗,鸭梨无父无母拿郭启煌当爸爸,杜伟既然能在分公司一言九鼎,想来也是个脑子活泛的主儿,不过他俩之间不和,都属于公司的少壮派,明里暗里总较劲。”
我长吁口气道:“谈完任务,再聊聊好处吧。”
“鸭梨和杜伟倒下,辉煌肯定会派我过来,咱们可以边打擂台边发展,我趁势囤积自己的力量,你借机发展头狼的影响,上面只要催战,咱们就象征性的打两场,不催的时候,各玩各的。”李倬禹搓着双手轻笑:“必要时候,我还可以帮你挡挡天娱集团,如何?”
“没了?”我叼着眼珠子问道。
李倬禹迷瞪的嘀咕:“不然呢?”
面对我似笑非笑的脸颊,他骤然提高调门:“卧槽,你特么该不会在琢磨让我给你拿笔钱吧?”
“嘿嘿,你猜呢。”我阴嗖嗖的豁嘴一笑,瞟了眼站在落地窗外面李倬禹的两个小马仔道:“你信不?我一个电话打出去,他俩根本没有报警的机会。”
李倬禹表情不自然的往旁边挪了挪屁股骂咧:“王朗,做人不能太无耻,我特么可是带着诚意来跟你谈的,合作只要达成,咱们双方都有好处,头狼占得好处绝对比我更大。”
“样儿吧,我是那样的淫儿嘛。”我递给他一支烟坏笑:“你说咱俩大大小小也碰撞过很多次,算不算得上关系比较特殊的朋友?不管是在山城还是之前的缅d,我有多少次机会可以拿下你,最后都惺惺相惜的放你走。”
“吁!”李倬禹哟呵牲口的似的撇嘴:“别给自己标榜的那么高尚,你如果不是怕干掉我引起大麻烦,还能留我到现在?况且哪次我的保命钱少掏了?”
我搓着指尖,挤眉弄眼:“禹哥,是这么个事儿,我们酒店马上开业了,你说作为朋友,你是不是得表示一下呐?”
李倬禹横着眉头喃喃:“意思是我还得再给你随点礼呗?”
“上道!”我立马拍案道:“那就给一百个吧,多了显得我在坑你,小了又不匹配你财神的身份,你看现金还是转账?实在不宽裕,刷卡也是可以的。”
“我日!”李倬禹“唰”一下站起来,瞪着眼珠子咒骂:“王朗,你还能再不要脸点不?”
我沉默几秒钟后,微笑着点头:“能,你想看吗?想看我马上给你表演?”
“呼..”李倬禹胸口剧烈起伏,长舒几口气,莫名其妙的被逗笑了:“王朗,你说你这种人看着跟小市民似的,总喜欢雁过拔毛,格局又那么小,为啥总能总能逃出生天,而且路越崎岖,你好像进步的越明显?”
我叼着烟卷,轻飘飘的自嘲:“运气好呗,天生鸿运傍身,你不服肯定不行。”
“以前我也这么认为,后来我发现不是这么回事,你不管跟谁碰上,总愿意示敌以弱,扮出一副好像很贪小便宜的架势,实际上就是在麻痹对手,我调查过,你看似贪财,但对手底下兄弟很大方,可能自己都快揭不开锅了,愣是敢冒充身价几个亿。”李倬禹脸上的肌肉抽搐两下后道:“就像你现在,嘴上喊着要敲诈我一百万,实际上心里已经开始惦记如何能从我这儿掏走一千万甚至更多。”
我没正经的拍着大腿道:“呀,这都被你看出来啦?学费缴的不冤吧?”
说老实话,我哪有李倬禹分析的那么有大局观,无非是我做任何事情相对保守,喜欢不见兔子不撒鹰,再加上他属实也怕死,所以才会给我连番制造好几回勒索的机会。
“交学费没问题,但你是不是得给我准话,什么时候真正动手?”李倬禹梗着脖颈道:“实话实说,我现在也很着急,敖辉坐镇山城,郭启煌又总看我不顺眼,我巴不得马上跳出那个圈子。”
“铁子,我再想动手也得等他们出现吧,你还打算让我跑你们总部去闹腾?”我摸了摸后脑勺道:“你负责给弄清楚他们什么时候会到羊城,坐火车还是飞机,有多少随行,其他事情我直接琢磨的干。”
李倬禹沉思几秒钟后,朝我伸出手掌:“好,那就提前预祝咱们合作愉快,彼此都能在羊城建立属于自己的国度。”
我挤眉弄眼的跟他握在一起道:“握手归握手哈,一百万的礼钱不能少,一百万的学费也不能差,不然我绝对会让你和你的俩跟班满身伤痕的离开。”
“你真不要脸!”李倬禹耸眉臊眼的臭骂。
我打着哈哈道:“承蒙夸奖,替我给洪震天问声好,挺长时间没见他,我甚是想念。”
“我看你是想他的钱包了才是真的。”李倬禹翻了翻白眼。
我掏出打火机替他点燃嘴边的香烟道:“老李啊,我再给你支个招,想要在辉煌公司撼动敖辉和郭启煌,其实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困难,你啥也不干,就拼命的活,他俩一把年纪了,绝逼活不过你,等个十年二十年,辉煌公司肯定得改姓李。”
“...”李倬禹瞬间无语,憋了好一阵子,才恨恨的骂了一句:“下次还是让洪震天来跟你面谈吧,我特么发现我来找你,就是自己给自己找气受。”
几分钟后,李倬禹留下两张银行卡离去,我捏着卡角思索片刻后,拨通了卢**的号码,张星宇这个狗渣自打坑了谭光辉他们几个以后,手机就一直暂时无法接通。
我把李倬禹分享的这些消息一五一十的告诉卢**,随即等他回话。
卢**思索良久后开口:“朗哥,咱们在山城刚刚才稳下来,如果冒冒失失动手的话,容易落人话柄,我觉得不太稳妥,另外李倬禹这个小阴逼,说的话也不能全信,万一丫坑咱呢?”
“不趁着天娱的人刚到山城,直接给他们头目拔掉,人家要是坐稳以后,更不稳妥。”我皱着眉头道:“这事儿不用咱山城的兄弟,回头我给你安排几个靠谱的哥们过去,李倬禹的话肯定不能全信,这狗日的现在没有自保能力,真要是做大做强,绝对比敖辉更难摆弄。”
这话我说的一点不夸张,别看李倬禹在我这儿屡屡吃亏,但再仔细想想,他能够卧薪尝胆的从辉煌公司呆这么多年,难道真的是表面上展露出来的那么傻缺吗?
卢**接着问:“那你那边咋整?准备让谁敲掉辉煌派过去的人?”
我抽了抽鼻子轻笑:“让嘉顺带人过来,瑞丽那边稳了挺长时间,估计没多少人的注意力会在他们身上,天娱和辉煌角色互换给咱们玩偷梁换柱,那我就给他们演一出瞒天过海...”
1542 大动作!
跟卢**寒暄了差不多能有十多分钟后,我俩才挂断手机。
“笑呵呵的掏了两百万,又亲自现身跟我说法,这事儿应该假不了。”我捏着李倬禹给我两张银行卡,龇牙浅笑:“接下来就是研究怎么置办那两个叫鸭梨和杜伟的家伙。”
对于李倬禹跟我说的这些话,我基本上属于全信状态。
其一,这小子头脑足够活泛,没有相当的好处不会轻易犯险,其二,我拿脚趾头想都猜得出来,天娱集团的不会那么轻易就高抬贵手放我一马。
郭海的二弟现在生死不明,住在医院的重症监护,三弟在我们这儿吃了两三次亏,别说天娱集团这种毒霸羊城的特殊死里,哪怕换个普通人,也不可能就此善罢甘休。
我们之间注定会有一战,一场事关各自存亡的战争。
挂断电话没多久后,我拨通王嘉顺的号码。
电话响了老半天后,王嘉顺才缓缓接起:“怎么了大哥?”
“最近挺忙活的呗。”我笑呵呵的问道。
王嘉顺笑盈盈的说:“还凑合,前阵子我不是跟你说过嘛,我们现在做家具进出口,勉勉强强打开了市场了。”
我没跟他客套,直接道:“这两天,我可能需要你过来办点事儿,手里有人手吗?”
王嘉顺略微思索几秒钟后,直不楞登的开口:“没问题,随时需要随时能动身,需要几个?”
我想了想后说:“暂时还没定下来,你预备四五个人左右吧,当天办完事当天回去,来回的路线什么都全都琢磨透彻。”
“行,我马上着手安排。”王嘉顺利索的应答。
接着他又低声道:“大哥,还有个事儿我想跟你说,瑞丽这边前几天发生了大规模枪战,一方是辉煌公司,还有一方则是王者商会。”
我楞了一下问:“王者商会跟辉煌公司开战了?”
“对,小佛爷、你堂哥陈花椒,还有咱们崇市的程志远,全都露面了,反正打的挺激烈,我听说好像死了六七个人呢。”王嘉顺抽口气道“这段时间本地军警、云n军区和边防军,都派下来不少人,据说抓了至少能有二三十号。”
我瞠目结舌的张大嘴巴:“我靠,我怎么一点没听说呢?”
王嘉顺压低声音道:“现场屏蔽了手机型号,任何信息和视频都发不出去,今天中国移动、联通和电信的同时出面解释是因为光缆出现问题,但是社会上的朋友基本都清楚是咋回事。”
“战况如何?”我接着问。
王嘉顺挪揄道:“应该是五五开吧,两边都让抓了不少人,王者商会异地作战,本身就没什么优势,加上辉煌公司在瑞丽的实力确实不弱,我听说王者商会的死了好几个小兄弟,辉煌那边也死了两三个经理级别的大咖。”
我摸了摸下巴颏呢喃:“打的还挺惨烈?”
“相当惨烈,辉煌公司搁这边的总部楼外墙让炸出来两个一人多高的大窟窿。”王嘉顺言语亢奋的说:“那天晚上,我和杰哥刚好出去谈生意没在瑞丽,听袁彬说,王者商会直接出动了**台武装皮卡,折叠微冲都上了十多部。”
“卧槽..这么野蛮?”我咽了口唾沫。
“具体啥情况还不太清楚,反正我知道辉煌公司损失了不少得力干将,今天中午和韩飞一块吃饭,他告诉我,辉煌公司死了好几个中层干将,这种人物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调教出来的。”王嘉顺笑了笑道:“下午我特意去辉煌公司的总部楼附近溜达一圈,正特么大张旗鼓的办白事呢。”
我半晌没接茬,可能是生活的环境不太一样吧。
国家对于内陆地区的管制远远超过我们想象,不论是崇市、山城,还是羊城,如果出现这种情况,那后果根本不敢想象,不过也从侧边反应了一个事实,不论是王者商会还是辉煌公司,他们在上面都是有相当关系的。
发生这种状况,两边其实都在很有默契的想办法化解,如果有一方想要公布于众的话,那事情恐怕现在已经闹到世人皆知,同时也说明了一个问题,辉煌公司没有想象中那么弱,王者商会同样没有我想象中那么强。
王嘉顺沉吟片刻道:“大哥,你那边的事情好解决,几个兄弟几把枪就ok,待会我就找人琢磨我们这边到羊城的路线和具体出逃计划,你那边定准事件和人物就可以。”
我开玩笑的打趣:“嘿呀,一段时间没见面,我顺弟说话这么硬朗呐!”
王嘉顺乐呵呵的打屁:“那必须的,咱身后就是头狼,我哪敢不强。”
我欣慰的笑道:“行,这事儿暂时定下来,到时候我给你电话联系吧。”
见我准备挂电话,王嘉顺骤然提高嗓门:“哥,还有个事儿,我想跟你聊聊。”
我迷瞪的言语:“你说。”
王嘉顺干咳两声道:“是关于我那几个兄弟的,你大外甥苏伟康、刘祥飞和聂浩然。”
“他们咋地了?”我不解的又问。
“康子和大飞目前给疯子哥打下手,韬光养晦也挺长时间啦,哥俩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是心里肯定不乐意,他们是弟弟不假,可总当弟弟,不是那么个理儿。”王嘉顺吸了吸鼻子道:“浩然在山城给波姐当马仔也挺长时间了,山城现在求发展,他在那边基本也是个闲人,所以..哥,你看是不是..”
我舔了舔嘴皮,嬉笑着问:“可以啊我顺弟,现在都学会保荐其他人了,你说他们几个适合干点啥?”
“哥,大方向还是你定,主要我觉得吧,他们的作用肯定不止眼下这点,你是大哥你肯定不会去琢磨,但对于我们这帮弟弟来说,年轻就这么两年,不趁着现在崛起,往后一辈子可能就是个跟班的身份,这事儿搁谁身上也不能太开怀。”王嘉顺油嘴滑舌道:“当然我没有别的意思,不管咋混,我们肯定都是咱头狼的跟班。”
我摸了摸嘴角的青色胡扯问:“所以,你的意思呢?”
王嘉顺顺嘴接茬:“我觉得你身边现在需要真正能办事的人,虽然不知道羊城具体是个啥情况,但绝逼不是动动嘴皮子就能解决的情况,不然您这回也不能吆喝我。”
我轻叹一口气道:“行,这事儿我再考虑考虑,回头再聊吧。”
王嘉顺语重心长道:“哥,我们全是你弟弟,你怎么干怎么选,哥几个谁都不带有意见的,只是大家的青春就这两年,不管是火也好、冰也好,你得让我们跟着掺和,不然混到头,哥几个命是保不住了,结果全跟街边的小马仔没什么区别,反而..”
他正打电话的时候,刘博生恰巧给我打过来电话,我嘀咕几句王嘉顺后,接通刘博生的号码:“怎么了阿生?”
刘博生声音干哑的说:“半个小时前,郭海在市政府被袭击,我师叔和那个谢天龙动的手,现在市里面正式挂出对我师叔的通缉令了。”
“操,闹的挺严重?”我愕然的问。
刘博生语调颓废的叹气:“嗯,他们整的特别轰动,自制的燃烧瓶,自制的催泪瓦斯,还有两杆警用的大黑星,天娱集团死了一个司机,两个保镖,郭海本身受了点轻伤,陪同的一个办公室主任毙命,反正现场挺特特么混乱的,小朗子,我没求过你,这次我求求你,把我师叔想办法送出羊城吧。”
我锁眉问道:“廖叔跟你在一块呢?”
刘博生叹息连连的说:“目前在一块,我们正准备回酒店,那个谢天龙跑了,不过这事儿肯定需要有人承担,他跑了刚好,可以替我师叔分担一点火力..”
我搓了搓脸颊,挺上火的问道:“希望我咋帮忙?”
他沉声道:“你找找叶致远,实在不行求一下王者商会也可以,总之只要能把我师叔安全的送出羊城,我刘博生给你当牛做马也作所不辞...”
1543 包庇
跟刘博生结束通话以后,我迅速拨通赵成虎的号码。
刚刚王嘉顺告诉我,王者商会跟辉煌公司开战了,于情于理我都应该问一嘴,不然显得我这个人好像多不懂事似的,另外廖叔这个事,想要运作的话,我个人感觉叶致远差点意思。
电话打了好半晌,赵成虎都没接,不知道是在忙活,还是国外跟国内有时间差,他已经休息了。
连续给赵成虎打了两三次电话,他都没有接通,我站起身自言自语:“诶,这特么事儿赶事,都聚一起了。”
从酒店里出来,我寻思先随便找个地方吃口饭,然后再整理一下语言跟叶致远通个电话。
刚刚走出酒店正门,叶致远的电话先一步打到我手机上。
“怎么了远仔?”我迷瞪的接了起来。
叶致远声音沉稳的问:“郭海今晚上在市政府门口被袭,你知道吗?”
我楞了一下,随即装腔作势道:“不知道啊,还有这事儿?”
“动手人的身份已经确定下来,一个是陈凯的大儿子谢天龙,还有一个就是那个经常替你们看病治伤的廖凡。”叶致远深呼吸两口道:“这件事情影响挺不好的,你可千万不要参与进去。”
我明知故问道:“咋啦?”
“死了两三个,其中有个是办公室主任,职位虽说不算高,但是影响极其恶劣,我听说羊城警局、武警支队还有重案组的已经连夜成立了专案组。”叶致远沉声道:“这种行为属于**裸的挑衅司法机构的威严,绝对不会被姑息。”
“唉..”我叹口气道:“行,待会我交代我那哥几个一声不要胡乱参与。”
叶致远加重语气道:“朗哥,你应付我无所谓,但你不能应付自己,上头这回很震怒,跟他们走得太近,你就是在把自己往火坑里推,你和刘博生目前挂着通缉身份,很多人都心照不宣而已,如果把上头惹急了,肯定最先拿你们开刀。”
我沉默几秒钟后,商量似的问:“远仔,你说现在如果廖凡离开羊城好使不?”
“如何离开?谁去给他办这个事儿?”叶致远厉声道:“朗哥,他的问题太难办了,我们叶家肯定会保持距离,我劝你也不要动这方面的小脑筋,任何人和团体,都要遵循国家规则,如果坏掉这个规则,那就得付出代价。”
叶致远的态度已经很明白,我思考半天后,“嗯”了一声,没有再继续多言语什么。
挂断电话后,我惆怅的拿出手机,脑子里琢磨着应该如何跟刘博生交流,这时候李新元带着几个酒店的领班有说有笑的正好从外面走进来。
见我盯着手机发愣,李新元马上凑过来打招呼:“诶,哥你在门口干嘛呢?”
他跟我说话的时候,满嘴喷着酒气,眼神也稍稍有些游离。
“没啥事,马上快开业了,少喝点吧你。”我押了口气,朝他摆手我这会儿情绪不佳,不太想跟他多说任何,所以语调也没有那么客气。
李新元可能喝的不少,站在我面前,明明身体都开始摇晃了,嘴里却仍旧一副讨巧的模样:“放心吧哥,不管喝多少,我心里永远存着咱们酒店的正经事,有啥指示,您随时跟我招呼。”
“混关系别只看上面,合适的时候也多看看下面。”我紧绷着脸道:“你带着几个负责人出去吃香喝辣,不说不对,但好歹也不能让底下人喝口肉汤。”
听到我的话,李新元微微一愣,随即皱眉提高调门道:“哥,是不是有谁在你耳边叨咕我什么了?我请酒店的领班们吃饭,完全是自掏腰包,没有用咱家一毛钱公款。”
“你特么激动啥呀?我说你赖了吗?”我恼火的拿胳膊架开他道:“行了,你这会儿迷迷瞪瞪的,我跟你也说不出个一二三来,先睡去吧,明早上酒醒了再跟我聊。”
“哥,我没喝醉!”李新元立时间跟我犯起了拧巴,回头朝着几个领班道:“你们说,我请你们吃饭花公司一毛钱没有?”
“王总,李经理确实是自掏腰包。”
“是呀王总,李经理觉得我们最近挺辛苦的,犒劳我们一顿,我晚上想买单,都被他给推开了。”
几个领班和经理慌忙替李新元出声。
瞟了眼那几个站出来替李新元说话的领班,我鼓着腮帮子朝李新元道:“我说明天再聊,能不能听得懂?”
当着人面,我不愿意落下任何一个人的脸面,所以跟李新元说话的时候已经在竭尽全力的控制自己的语气。
“哥,我不知道谁在你面前说我什么了,但我对你,对公司绝对是忠心耿耿的。”李新元耷拉着脑袋,一脸委屈的嘟囔:“今晚上谭光辉跑到饭店找我,让我自扇几个嘴巴子,说是你说的,我二话没说当着所有人面就擂自己,我不知道..”
见他絮絮叨叨的跟我耍酒疯,我的嗓门也一下抬高:“我他妈说明天再谈,能不能听得懂?”
望了眼暴怒的我,李新元嘴唇蠕动两下后,最终心有不甘的点点脑袋:“好,那我回屋休息去了。”
他话音还未落地,一条黑色的身影突然从门外跑进来,先是推开躺在门口的几个领班,接着踉跄的朝我的方向狂奔而来,我眯眼一看,不想竟然是谢天龙。
谢天龙一身黑色的运动服,好像还受了点伤,小腹和大腿处的衣裳已经被血水给浸透,满脸都是鲜红扎眼的血污。
往我跟前跑的时候,他步伐显得很急促,一不小心撞到大厅里,李新元今天刚找人安置的一个大花瓶上,花瓶“嘭”的跌在地上,碎了一地,他整个人身体前倾的跌倒,两手刚好趴在碎片上,被剐出来几条触目惊心的大口子。
“卧槽,你这是..这是啥情况啊?”我懵了一下,条件反射的朝门口看了一眼,随即蹲到谢天龙跟前问。
“救..救我,有警察。”谢天龙舔了舔嘴皮,声音干哑的呢喃。
他说话的功夫,一阵急促的警笛声响起,我看到几台挂着红蓝闪烁警灯的面包车风驰电掣的开到我们酒店门口。
“元元。”我马上昂头朝李新元出声。
“明白,哥。”李新元何其聪明,瞬间明白过来我的意思,赶忙夹起谢天龙,迅速朝酒店的消防通道口小跑着离去。
“待会不要乱说话,啥也没看到,听见没?”我清了清嗓子,起身朝着几个目瞪口呆的领班道。
没等他们回应,**个全副武装的警察已经闯了进来,并且左顾右盼的在酒店里寻找。
“啥事啊同志?”我摸了摸鼻梁上的细汗,朝着一个带队的警察询问。
“刚刚有个满身是血的人跑进来,往哪去了?”警察头头棱着眼珠子怒喝。
我掏出烟盒,笑盈盈的朝对方边发烟边解释:“没有吧,我在大厅给员工们开了快半个小时的会,也没见到有什么人进来啊?我们这里还没开业呢,也不存在什么客人啥的。”
警察头头摆摆手,拒绝我递过去的烟卷,冷着脸道:“不可能,我亲眼看到人跑进了你们这里,你是老板吧?我跟你说,那个人是名越狱的通缉犯,极其的危险和凶残,你们如果徇私包庇的话,那同样是在犯罪!”
“我真没看见,你们看到没?”我耸着肩膀,朝几个领班询问。
“没有啊,刚刚一直都是我们几个。”
“对啊对啊,整晚上酒店都没有进来过人。”
几个领班很会来事的,一起摇头替我说话。
“我希望你们能配合,对方极其狡猾凶残,如果你们是受到了某种程度的威胁,可以给我眨眼示意。”警察头头狐疑的依次打量我们几个一眼,随即看到旁边被摔碎的花瓶,蹲下身子,从地上捡起一片沾染着谢天龙血迹的碎片,摆摆手发号施令:“一组二组,全网搜查,三组封锁前后门,四组把碎片送回证务科检查血迹,同时支援,老板你带我去一下你们酒店的监控室,我想看看最近十分钟之内的监控录像...”
1544 就在眼皮底下!
那个警察头头说完话以后,跟在身后的一甘军警立马训练有素的扩散开,有的荷枪实弹朝楼道奔去,有的则动作敏捷的包抄前后门,还有两个转身返回停在外面的警车里。
“这位老板,麻烦你带我去趟你们的监控室!”
见我皱着眉头杵在原地没有动弹,警察头头的嗓门立即提高。
我抽了抽鼻子摇头回答:“同志,我们酒店还在装修过程中,没有安装监控设备。”
他没作声,昂起脑袋环视一眼天花板,最后将目光定格在墙角正不停闪烁小蓝光的摄像头上,脸色立即变得阴沉:“老板,希望你能配合我们工作,配合警方调查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根据《刑事诉讼法》第十六条...”
“同志,不是我不想配合,你说我们店都还没开业,你们就跑进来抓什么逃犯,如果传出去,我们将来还怎么做生意?”我搓了搓脸颊,尽可能拖延时间,同时掏出手机尝试着给姜铭去个电话。
“老板,在我们搜查过程中,希望你不要使用任何通讯器材。”他一把按在我攥着手机的手背上,紧绷着脸道:“你放心配合你的,事后我们会帮你澄清。”
“可是..”我磕磕巴巴的呢喃。
他顷刻间加重语气:“希望你配合我们的工作!”
我看实在是辩解不通了,摸了摸腮帮子,随便指了一个领班道:“行吧,那个谁..你上去问问老黑监控录像开着没有,别让警察同志白跑一趟。”
警察头头态度坚决的打断:“不需要,您带我直接过去即刻。”
盯着他那张写满不容置疑的面颊,我沉默几秒钟后,叹口气道:“那走吧..”
往楼上走的时候,警察头头貌似闲聊的问我:“老板,你贵姓?”
“免贵姓王,同志,这事儿跟我没啥关系吧?”我锁眉回头出声。
“我就随口问一下,不需要太紧张。”他搓了搓鼻梁浅笑,临近监控室时候,他突兀从腰后摸出来配枪,随即猛地推搡开我,抬腿“嘭”的一脚直接踹开监控室的木门。
我被闪了个踉跄,张嘴就喊:“诶,你这人怎么这样啊?老黑..”
喊叫的同时,我也迅速跑进监控室。
屋里,老黑杨解放和姜铭正坐着聊天,桌边还放着瓶喝了一半的白酒和两袋花生米,面对突然闯进的警察头头,两人全都愕然的站起身子。
我深呼吸一口,冲着杨解放挤眉弄眼道:“老黑,给警察同志找下咱们酒店的监控录像。”
“不用麻烦,我自己来!”警察头头异常专业的坐到监控屏幕的跟前,一手握鼠标,一手噼里啪啦的敲击键盘。
我的心脏瞬间蹦到了嗓子眼,倚靠在旁边的更衣柜跟前,一眼不眨的盯着屏幕。
前两天,天道跟我说内部可能存在鬼,所以我特意安排李新元加装了好几组监控器,没想到现在竟然会成为我们催命的刀刃。
警察头头连续拉到几下监控录像的进度条后,猛然转身看向老黑和姜铭道:“为什么没有今天的监控录像?我看楼下的摄像头是开着的。”
杨解放操着字正腔圆的普通话回答:“是这样的同志,我们酒店现在的监控正处于测试阶段,所以还没来得及设置保存功能。”
听到警察头头的话,我禁不住舒了口气,暗暗朝姜铭露出一抹赞许的目光,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这犊子反应快,赶在我们进来之前已经先一步删掉了所有录像。
“昨天的监控录像都有,你告诉我没有保存功能?糊弄鬼呢?我警告你们,涉嫌包庇和肆意捏造、毁灭证据同样是大罪,不要为了赚几个钱把自己送进监狱!”警察头头棱着眼珠子站起身,面视老黑道:“你应该还没拿到合法的身份证明吧?信不信我打个电话,就把你遣送回原籍。”
杨解放黑白分明的眸子立时间不自然的跳跃两下,有些拘谨的望向我。
警察头头敏锐的抓到杨解放的紧张,一步迈到他跟前,表情严肃的开口:“跟我实话实说,监控录像是不是被你们删除了?谁授意的?还有刚刚那个浑身是血的男人究竟跑到哪去了?”
生怕杨解放受不住惊吓,张嘴乱说,我马上凑过去出声:“同志,我员工的身份和监控没有任何关系吧?”
“请你保持安静,我现在没有问你!”警察头头反感的瞟了我一眼,回头朝着老黑继续道:“跟我实话实说,我保证不会有任何人和势力敢威胁你。”
“呃,咳咳..”老黑再次瞄了我一眼,小心翼翼的耷拉下脑袋:“好的警察同志,我跟您实话实说,我确实..”
“呼..”我呼吸急促的喘气:“老黑!”
“闭嘴,出去!”警察头头虎着脸怒视我一眼,随即又朝老黑道:“你说你的,我保证会对你人身安全负责。”
“警察同志,我确实没有身份证,而且签证也到期了,我们老板虽说是非法雇佣我,但完全是看我流落街头可怜,充分发挥中非友谊长存的优良精神..”杨解放咬着嘴唇,小声嘀咕:“希望您能网开一面。”
他气的直接爆了句粗口:“说什么呢!我特么是问你监控录像和有没有人跑进来,你跟我胡诌一通什么!”
杨解放舒了口气,举起三根手指头发誓:“啊?你说监控录像啊?监控录像确实没有保存功能,我可以对着三清祖师爷和玉皇王母娘娘发誓,如果我说半句假话,就让万能的主降下来十二道天罚劈烂我。”
面对杨解放的胡搅蛮缠,警察头头气极反笑,指了指杨解放道:“行!你可以..等着回原籍吧。”
说罢话,他从腰后掏出对讲机,沉声道:“三组,通知局里派几个电子方面的专家过来,我就不信挖不出来什么!”
前一句话,他是冲对讲机说的,后一句话,则完全是朝我们吼出来的。
“你们几个现在马上出去,我同事马上过来跟你们做询问笔录。”警察头头脸上的肌肉抽搐两下,朝着我们狠声道:“老板,我给你句忠告,合理合法的经营才是做生意的王道,如果被我们查出来你故意包庇疑犯,别说开业,你本身是进看守所还是去监狱都有待商榷。”
我笑着点点脑袋:“谢谢,我一定会找大师把您这句话写出来,挂在我办公室里,每日提醒自己。”
退出监控室以后,杨解放从怀里掏出一个移动硬盘,缩着脖颈朝我憨笑:“老板,今天的监控录像全在硬盘里,别说专家,就算博士也复原不了监控,您看我俩的反应速度怎么样?是不是得给我和小铭都加工资呐?”
我忍俊不禁的笑骂:“加屁,上班时间喝酒聊天,不扣你俩都是法外开恩。”
同时又看了眼姜铭,他的脸颊红扑扑的,巴掌的印子显得尤为清晰,此刻正有些不安的望着监控室的方向。
我迷惑的问他:“看什么呢?”
姜铭左右看了看后,凑到我耳边,声音压的极低的出声:“哥,那个人就躲在监控室的更衣柜里,距离监控屏幕不到两米远。”
“啥!”我刚刚坠下去的心脏再次吊了起来,听刚刚那个警察头头的意思,一定会再喊帮手过来帮忙复原监控录像,躲在一群警察的眼皮子底下,那不是羊入虎口嘛。
“是他自己要求的,元元拿着他的衣裳故意朝后门走了。”姜铭搓了搓脸蛋道:“你说他会不会被发现...”
1545 老板,要手机不?
我们仨有一搭没一搭的小声聊着天。
不多会儿,几个军警将我们分开做笔录,临走时候,我惴惴不安的又望了眼监控室的门口,屋里键盘“噼里啪啦”的敲击声宛若丧钟一般叩的人无比烦躁。
做完详细的笔录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我第一时间先溜达到监控室附近,此时屋里已经多了最少六七个穿制服的警察,听架势他们好像是在开会。
“董队,根据咱们同事在酒店后门垃圾桶里发现的疑犯衣裳观察,谢天龙可能已经逃出了咱们的搜查范围。”
“这个谢天龙涉案之前,曾经是他原部队格斗方面的佼佼者,有过多次海外执行任务的经验,具有相当的反追踪能力,我也认为应该继续扩大搜索圈,不能把目光仅仅局限于这间小小的酒店。”
“上面的催促电话每隔十分钟打一次,董队,咱们不能继续把有限的时间全都浪费在这里啊。”
良久之后,那个警察头头的声音传出:“我还是感觉头狼酒店和疑犯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查一下老板的社会背景和人脉关系。”
马上有人接茬:“已经查过了,酒店的法人代表叫闫诗文,是个没有任何案底的姑娘,理论上一个去年还在小饭店里端盘子洗碗的农村女孩是怎么摇身一变成为这么大一家酒店的老板,确实很可疑,但这不在咱们的工作范围里。”
警察头头的声音再次响起:“闫诗文不过就是个傀儡,真正说了算的是那个姓王的家伙,查他,看看他有没有什么犯罪前科!越详细越好。”
“董队,这事儿有难度啊,刚刚刘局给我打电话,希望咱们尽快撤出酒店,这家酒店有青云国际的股份,刘局本人和青云国际的老总王莽是莫逆之交,他儿子也在青云国际任职,另外我听小道消息说,这家酒店和叶家也有着不菲的交情,背景错综复杂..”
警察头头突然愤怒的咒骂:“草特么的!万恶的关系!查郭海时候说有关系,捂着按着不让查,查这家伙又是这关系那交情,上面又限期破案,怎么破!”
屋里的人叽叽喳喳的各抒己见,我听完以后,心情就特么跟坐过山车似的起起伏伏,不过却抓住两个关键词,一个是“叶家”,再有就是“王莽”。
沉思片刻后,我踮着脚尖离开,瞬时拨通了叶致远的号码。
电话打第一遍时候,叶致远并没有接,等我连续打了两三遍后,叶致远才不情不愿的出声:“朗哥,你总是不听人劝,我都跟你说了八百遍,不要参与这件事情,你怎么还是把警察给招到自己家了?”
“我要说,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你信不?”我咽了口唾沫,含糊的干笑:“我真特么没想到谢天龙会跑路逃到我们酒店,我跟那家伙打过照面,狗日的报复心理极强,如果我见死不救的话,保不齐丫以后调转枪口怼我。”
叶致远恼火的打断我:“别跟我打马虎眼,你如果不是想把这个人收入麾下,我把叶字扣下来,想平事儿很简单,你把谢天龙交出去吧,然后我想辙把廖凡送出羊城,两个犯罪嫌疑人,如果一个都没落网的话,这事儿根本不可能平息,懂吗?”
“远仔,想成事儿,就不能怕事儿!”我皱眉道:“你说我无权无势,靠什么跟天娱集团的打擂台?我只能另辟捷径,说句不好听的,我比你还烦麻烦,可麻烦并存着际遇,不是吗?别的不聊,单说谢天龙和廖凡有魄力跑到政府门口闹腾,你说这种人现在多吗?”
叶致远沉默良久后,恼火且愤怒的低吼:“我真服你了大哥?妥妥的拜服,你丫真是靠着一张破嘴闯天下。”
听他的意思有所松口,我马上挪揄的捧臭脚:“那远哥,你看这事儿..”
“等着吧!”叶致远没好气的低吼:“朗哥,这是我最后一次正大光明的帮你,你自己算算这段时间我替你们擦了多少回屁股,但我却没有收获任何实质成效,我家族的长辈已经很不满了,私人关系肯定不能取代家族利息,希望你能理解我。”
“嗯嗯,我马上琢磨,给你拿出来点成绩。”我小鸡啄米一般的狂点脑袋,只要叶致远肯帮忙,别说保证承诺,就算让我原地磕头喊爸爸都是小问题,没办法,谁让我们无权无势。
打完电话后,我径直回到办公室里,静静等待叶家发力。
目前警方封锁了我们酒店,许进不许出,所以我提前给外面的哥几个都发了条短信,让他们暂时不要回来。
我叼着烟卷正胡乱琢磨的时候,房门被人推开,姜铭拎着一大堆熟食走进来,朝我笑了笑道:“哥,饿一天了吧,赶紧吃口东西兑付兑付,那帮警察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呢。”
“应该快了。”我抹擦一下额头上的汗珠子苦笑:“我刚给远仔打了电话,你安抚一下酒店的其他人,告诉大家别紧张,烈火永远烧不到他们头上。”
“老黑被带走了,估计真的会遣送回国。”姜铭坐在我对面,眼神落寞的说:“平常瞅着这黑鬼怪老不顺眼了,冷不丁看到他被拽走,我心里还挺不是滋味的,呵呵..”
“他这事儿干的相当仗义,回头我琢磨怎么给他弄回来,过几天让阿生给他跑跑关系,好歹弄个合法的身份。”我抓起一块酱肉塞进嘴里,叹口气道:“看见这么多警察,你害怕不兄弟?”
“怕!”姜铭很直接的点点脑袋,顿了顿道:“不过我更怕丢人,丢我哥的人,酒店很多人都在暗地里嘀咕,我是走后门才进的公司,如果不是因为我哥,你早就把我撵走了。”
听到姜铭的话,我愣了一下,递给他一支烟轻声道:“你心里对哥是不是挺埋怨的,明明你比元元和我的关系更近,结果他现在越来越好,你却近乎边缘。”
“没有,我和他起点一样,你给的平台也一样,是我自己能力不济。”姜铭毫不犹豫的摇头:“我只恨自己自控力太差,如果不是一开始给你们留下的印象不好,也不至于...算了哥,不聊这些啦,你快吃口东西吧,我安抚安抚其他人去。”
看他走到门口,我冷不丁出声:“小铭,你和元元能和平共处吗?我不带任何气话和情绪的问你,你如果感觉你们实在没办法配合,我就想办法给你俩分开。”
“我没问题。”姜铭低头思索几秒钟后,鼓着腮帮子干笑:“如果公司需要,我一直给他打下手都可以,我也不带一点气话和情绪,实事求是的回答您。”
我盯盯注视他的眼睛几秒钟后,微笑着摆摆手道:“嗯,你先忙去吧,这家酒店咱们就是试水,将来还会开第二家、第三家,公司不缺职位,缺的是懂得修炼自己的人。”
姜铭的眸子迅速跳跃两下后,笑呵呵的点头:“我记住了哥。”
不知道是叶致远的电话没有打到位,还是那群警察较真了,愣是在我们酒店耗了整整一夜,一直到第二天清晨五点多钟时候才陆陆续续离开。
因为怕警察留下什么后手,所以即便他们离开,我们也没敢马上打开谢天龙藏身的更衣柜里,不过说实话,我对于这个家伙还真是无比的拜服,平常人搁柜子里闷一个小时估计都扛不住,这家伙挂着一身伤,愣是在柜里不声不响的钻了十多个钟头,光是这份毅力和韧性就远超不知道多少人。
酒店门口,我睁着因为熬夜变得红通通的眼睛,朝警察头头挤出一抹笑容道别:“董队,您慢走,如果我们有什么发现,一定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的。”
“不好意思打搅了王老板一夜,王老板快去休息吧。”姓董的警察头头皮笑肉不笑的跟我握了下手道:“另外,我喜欢王老板这里的装修风格,闲暇无事会常过来叨扰的。”
听着他言语中的警告之意,我装傻充愣的点头道:“好嘞,随时欢迎您莅临指导。”
“嗨,王朗!”
董队刚刚钻进车里,一道似曾相识的声音突然从侧边传过来,我扭头望去,结果看到一个套着一身粗布工作服,一脑袋银发的干瘦身影打路对面走过来。
“七...七哥?”看清楚来人模样时候,我禁不住一愣,随即忙不迭朝他挤眉弄眼,示意身旁的警车,打死我也没想到,这个节骨眼上,白老七竟然会出现。
白老七却仿佛没看到一样,大大咧咧朝我一摆手,径直往酒店方向走过来,快到我跟前时候,他突然莫名其妙的拽开路过的一辆本田轿车车门。
然后贼眉鼠眼的把脑袋抻进车里,梭哈嘴角:“老板,要手机不?八成新九成新的都有,刚从火车站弄过来的,保证原版原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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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46 这特么就是人性!
见到神神叨叨的白老七,已经坐进警车里,姓董的警察头头迷惑的将脑袋从车窗处抻了出来。
瞟了眼半个身子几乎探进车里的白老七,董姓警察梗脖问我:“你朋友啊?”
现在这种情况,我如果再编瞎话明显有点来不及,索性大大方方的承认:“怼的,董队需要他也掏出来身份证检查不?我马上喊他过来。”
说着话,我昂头朝着白老七吆喝:“七哥,拿你身份证给警察同志过目一下!”
“诶,好嘞!”脑袋钻进本田车里的白老七瓮声瓮气的应了一声。
董队冷眼上下瞟视我两下,轻哼:“不需要,看得见的脏都不是真的脏,王总好自为之,有时间我一定会再来拜访!”
话音落下,他招呼司机开车,几台警车马上速度飞快的朝着街口驶去。
人心这玩意儿很奇妙,遮遮掩掩容易引人话痨,落落大方反倒不会落人口实。
如果我刚才在面对白老七的时候,表现出一丝丝的紧张,那么这个董队绝对会顺杆往上爬,反之他反而没了任何兴趣。
等几辆警车驶远以后,白老七的调门立即提高:“草泥马得,自己往车下走,别特么逼我跟你俩动粗!”
紧跟着,那辆本田轿车的前后车门打开,打车里下来两个头戴鸭舌帽,脸上捂着一次性口罩的青年。
白老七抬起左右胳膊,分别搂住两人的肩膀,朝着我努嘴道:“小王朗,你门口的安保工作实在是够特么差劲的,人都埋伏到你眼皮子底下了,你丫愣是什么都不知道。”
我看了眼两个陌生的青年,抽了抽鼻子问:“七哥,你啥时候来的?”
白老七大大咧咧的回答:“昨晚上回来的,刚寻思跟你聊聊让我到增城区干地产公司的事儿,谁知道你酒店门口彻底被警局给包圆了,所以我干脆搁车里睡了一宿,却有发现你们门口有钉子。”
几分钟后,酒店的地下室里,我叼着烟卷俯视跪在我面前的两个小青年。
“大哥,我们就是小报社的记者,老板让我们来采集新闻。”
“请相信我们王总,我们真的什么都不知情,对于您酒店的情况,我们也没有拍到任何,摄录机和交卷都全都在车里,您不信的话可以去检查..”
两个青年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朝我不停叩头解释。
这俩人正是刚刚被白老七从车里揪出来的,白老七掐腰站在我旁边,豁嘴轻笑:“他俩这种档次的,也够呛知道什么,要我说,不如直接往他们身上绑几块石头,晚上丢海里喂鱼得了。”
“嗯,说的没毛病,反正也问不出来任何玩意儿。”我审视的瞟了眼二人,随即摸出来手机,装作一副准备打电话的样子。
跪在我左脚边,一个稍微胖乎乎的青年突然一把抱住我的小腿肚子道:“王总,我们总编是天娱集团郭海的表弟,是他让我们来您这里偷拍的,他还说如果头狼酒店窝藏通缉犯的事情登报或者上传网络,你们酒店肯定没办法开业。”
“哦?”我侧脖看向跪在我右脚边那个稍微瘦一点的青年吧唧嘴:“他说的是真的吗?”
“真的真的。”略瘦一些的青年忙不迭的点头。
“嘭!”
我抬腿就是一脚踹在他脸上,鼓着眼珠子厉喝:“既然是真的,你特么刚才为啥不说?”
瘦青年捂着血流不止的面前,磕磕巴巴的缩动脖颈:“我..我..王总,我错了,您想知道什么,我马上告诉你。”
就在这时候,突兀传来一阵“踏踏”的脚步声,紧跟着谭光辉闷着脑袋走到我面前,表情平静的出声:“老板儿,你找我?”
“你看看这俩人身上有啥值钱的零碎没?”我指了指跪在地上的两个青年道:“看的仔细点。”
“啊?”谭光辉楞了一下,但并没有问任何,异常专业的凑到两个青年跟前,先是分别扒拉两人的眼皮,然后又强迫他俩吐舌头,仔细观察半晌后,起身朝我道:“胖一点的眼角膜不错,应该可以找到合适买家,瘦一点的肾脏和心脏都可以,也能卖出去个好价钱。”
“交给你处理了。”我直接摆摆手,起身就打算往上面走。
谭光辉像只吐信的毒蛇一般舔了舔嘴皮,乐呵呵的点头:“谢谢老板儿赐饭,我马上喊两个兄弟过来办事,保证不会让他们发出一声惨嚎。”
“嗯,办的稳当点!”我丢掉嘴里的烟蒂,面无表情的点点脑袋。
“王总,我们总编叫黄鹤伦,家住在泰和小区,他是天娱集团老板郭海的亲表弟,这次就是他让我们来你酒店跟拍的,我们俩蹲了一夜的点,但还没找到合适的抓拍机会。”
“大哥,您放过我们吧,我们只是普通的打工仔,要搞您的是天娱集团和羊城商业报,我俩不过是路过的小鬼,您就算弄死我们,他们也照样会派别的人继续搞您,您高抬贵手啊。”
见我要离去,两个青年马上抱住我的小腿肚子哭嚷求饶。
“既然有接活的魄力,就得有被弄死的勇气!人活在这个世界上谁他妈不是小角色、小蚂蚁,小人物不能成为你们犯错的理由!”我低头俯视两人,嘴角挂笑的出声:“我其实更感兴趣,你们可有没有别的方法续命?比如聊点我不知道的事儿。”
胖一点的青年马上提高调门喊叫:“王总,我知道我们黄总编和郭海勾结的事情,我还知道郭海在羊城五六个小区保养情妇的具体新地点,他保养的两个情妇其实跟市里面好几个大拿都有关系,我都有拍过照片。”
瘦一点的青年也马上不甘示弱的发声:“王总,我拍到过郭海和市里面一位姓邢的大佬共同初入高端会所的视频,两人都搂着好几个舞小姐,我的视频拍的很清晰,如果放到网上,绝对可以引起轩然大波。”
“哦?”我摸了摸鼻梁,似笑非笑的盯着二人。
站在我旁边的白老七阴森森的一笑,陡然从腰后摸出一把卡簧“咣当”一下仍在地上,挑动眉梢道:“既然都有保命的砝码,那就靠各自本事活命吧。”
“什..什么意思?”
“王总,我们都只是打工的而已..”
盯着白老七丢在地上的卡簧,两人再次如同捣蒜一般狂磕响头。
“两位小兄弟,我说句公道话,你们是干传媒的,应该比谁都清楚,独家新闻永远是最值钱的。”白老七转动两下脖颈,发出“嘎巴嘎巴”的脆响道:“况且你们俩人两颗心,谁也肯定不放心谁,总会惦记另外一个人可能告密,我这是在替你们做打算,要么踏踏实实的给我们办事,要么,嘿嘿嘿..”
“王总,我们..我们..”胖一点的青年泪流满面的央求我:“您给我们一次机会吧,我可以把手头上掌握的所有资料都给你,然后离开羊城,保证永远不会回来,只要您..”
“噗!”
他话没说完,跪在旁边瘦一点的那个青年,突然一把抓起卡簧,径直戳在他的心窝上,胖青年微微一顿,眼中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接着吃痛的一拳擂在瘦青年的脸上,歇斯底里的狂吼:“宋飞,咱们特么一块念大学,一块毕业,你竟然这样对我..”
瘦一点的青年被打了个踉跄,尽管浑身哆嗦的很厉害,但却仍旧像条狼似的扑向同伴,抽出插在他心口的卡簧,照着他的小腹和胸腔“嗤嗤”连捅几刀。
直至胖青年彻底没了动静,他才气喘吁吁的丢掉手里染血的卡簧,泪眼婆娑的望向我和白老七干嚎:“王总,您需要我怎么做,我都照办,只求您不要杀我...”
我被眼前的一幕完全惊呆了,从他俩动手到那个胖小伙咽气,整个过程不过超过五分钟,我没想过两人会真的翻脸,更没想到一个人会为了生存去毫不犹豫的伤害自己的同伴。
“这特么就是人性!”白老七拍了拍我肩膀道:“你先到楼上等会儿,待会我带着这小子跟你碰头...”
1547 反扑没意思!
见我杵在原地没动弹,白老七抻手推了推我豁牙轻笑:“去吧,上楼歇会儿,你七哥保证把事儿给你办的明明白白。”
“不用!”我摆摆手,再次点燃一支烟,深呼吸一口气分别瞟视一眼已经咽气的胖小伙和跪在地上瘦青年,沉声道:“兄弟,你杀人了,这可是枪毙的大罪!”
“我..我..王总,是你们逼我的,你不能这样啊..”瘦青年楞了不到两秒钟,马上哭嚎着搂住我的小腿肚子哀求:“我可是全听你们的,才会..才会这样的..”
“嘭!”
旁边的白老七像是铲球一般,重重踹在他的脑袋上,直接将丫一脚赶出去半米多远,棱着眼珠子咒骂:“放你娘的狗臭屁,我们特么让你杀人的?刀子就摆在地上,你完全可以拿起来干死我们,逃出去的,谁让你弄死自己同伴的?我告诉你昂,你刚才杀人的全过程,我可全拿手机拍下来了!”
瘦青年目瞪口呆的望着我们,一时间有点傻眼,这小子可能打死都想不到会遇上这样的事情,更不会想到我们会翻脸就不认人。
不理会瘦青年的呆滞,白老七侧脖问我:“小朗子,你打算用这小子反扑一把吗?我可以替你想想辙。”
“反扑没意思,得想招狠狠的扇郭海一嘴巴子,不然狗日的总以为我没脾气,动不动就特么想祸害我一下子。”我咬着嘴皮摇头,冷笑着说:“七哥,今儿还得麻烦你当把刽子手。”
“好说,给钱就可以。”白老七无比现实的比划了个ok的手势。
我没回应白老七,摸了摸鼻梁骨笑问瘦青年:“哥们,怎么称呼啊?”
他咬着牙豁子低声回答:“我..我叫卢平。”
“名字和性格一样随便,这样吧,我给你条生路。”我抽了口烟道:“第一,把你知道的事情,给我想招传播出去,不管是你们总编和郭海勾结,还是郭海那些乱七八糟的关系、情人啥的,总之明早上之前,我想让半个羊城的人都知道,有没有办法?”
“有!”自称叫卢平的青年马上连点两下脑袋:“我们报社的外宣和推广渠道都是我负责的。”
“好样的!”我皮笑肉不笑的翘起大拇指道:“第二,替我约出来你们那个总编,ok不?”
卢平沉思一下后,再次点头:“可以!他这会儿应该在报社等我们两个的消息,我可以打电话约他出来。”
我眨巴眼睛微笑:“妥啦,这两件事儿办成以后,你就海阔凭鱼跃,爱去哪去哪吧,不过走之前,麻烦你把你的同事扛出去,我这儿还没开业,不宜见血!”
几分钟后,卢平背着着已经完全没有温度的胖青年跟随我们从地下室里出来,将胖青年丢进自己的后备箱里,然后开车载着我们朝荔湾区出发,他们的报社就设在荔湾区。
去的路上,我先交代谭光辉赶紧带几个人去办熊初墨开机的事儿,然后寻思良久后拨通了王莽的手机号。
电话没响两声,那头就传来王莽低沉略微泛哑的声音:“什么事啊小朗朗?”
我笑嘻嘻的问道:“王叔,您在羊城吗?”
“刚刚到家,有什么事情你直说。”他声音里透着满满的疲惫。
“我想让您帮我做份不在场的证据,从..”我看了眼手机时间到:“从早上六点钟开始,我一直是跟您在一起的,可以吗?”
王莽沉默了十几秒钟后,稍有些不乐意的嘟囔:“你个坏小子是不是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啦?”
我实话实说的回应:“嗯,跟天娱集团起了点摩擦。”
他叹息一口道:“行吧,待会完事你直接来我的老宅,我约警局的两个朋友过来喝茶,尽可能快点,我昨晚上忙活一夜,现在身体有点透支,另外这次过来,正好跟我签一下,我上次说的入职合同。”
“好嘞!”我顿时间喜笑颜开。
四十多分钟后,我们来到一处露天公园的附近,卢平掏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黄总编,我和胖子拿到头狼酒店王朗和警察起冲突的视频了,你来趟咱们报社背后的街心花园,我担心他们有人跟踪我们。”
电话里随即传来一道亢奋的男声:“拿到了啊?好好好..我马上过去!”
挂断电话后,卢平眼巴巴的望向我:“王总,黄鹤伦马上会到,您看..”
我揉搓两下太阳穴后,轻飘飘的问:“你通过什么方式把你知道那些新闻曝光出去?”
“电脑,给我一台联网的电脑,我就可以做到。”卢平抿嘴回答。
“行,待会你把活干完就可以闪人了。”我点点脑袋,随即望向白老七问:“七哥,身上揣钱没?”
“两张十五万的银行卡。”白老七直接从兜里摸出两张银行卡。
“给兄弟吧,好歹替咱干一回活,不能让兄弟空手而归,回头我给你补齐。”我摆摆手示意。
白老七立即抱着粗口咒骂:“草泥马得,我发现我真是你爹,回回替你办事,回回往里砸钱,肯定是特么我特么上辈子嫖完你没给钱,老天爷这辈子让我偿还的。”
骂归骂,白老七还是将两张银行卡塞进卢平的怀里。
我们仨人搁车里等了差不多**分钟,一辆银灰色的大众车缓缓停到我们跟前,接着打车里跳下来个四肢短小,胖的跟成精的气球似的秃顶中年。
中年下车以后,直接满脸挂笑的“哒哒”叩击两下副驾驶的车窗玻璃。
“是他,他就是我们总编黄鹤伦。”坐在后排的卢平声音很小的提醒。
白老七“嘭”的一下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看到车里下来的是陌生人,那胖子先是一愣,随即反应很快的缩缩脖颈:“不好意思哈,我认错车了。”
白老七抬起胳膊,直接揽住他的脖颈,贼兮兮的努嘴:“老板,要手机不?八成新九成新的都有,保证原版原装。”
“我..我不要。”胖子忙不迭挣扎。
“不要也看看呗。”别说那个满身肥膘的胖子,就算换成王鑫龙也够呛能挣脱的开白老七,没给对方太多说话的机会,白老七直接拽开后车门,将他硬搡上车里。
上车以后,胖子看到同坐在后排的卢平先是一怔,随即马上挥舞胳膊乱刨乱抓的吼叫:“你们要干什么?我警告你们,我可是..”
“是你马勒戈壁!”白老七闻声突兀暴起,卯足拳头就砸在胖子的脸上,同时朝着坐在旁边的卢平厉喝:“小老弟,打他,不然我还卖你器官!”
卢平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掐着胖子的脖颈,表情凶狠的“咣咣”就是几记老拳,白老七趁势挤进后排,将车门“嘭”的一声合上,朝着我努嘴:“开路吧,小朗子!”
我迅速启动车子,朝原路返回,边拨动方向盘边朝胖子微笑:“认识我吗?”
“你..你是王朗!”胖子吞了口唾沫,声音颤抖的回应。
“认识就好,据听说你是郭海的表弟对吧?来,给他打电话,就说你想操特么!还说你准备举报他。”我很随意的点点脑袋。
胖子胸口剧烈起伏两下,瞪着眼珠子低吼:“王朗,我了解你的底细,我警告你,不要太过分,否则我肯定..”
“你还是特么不了解我啊。”我鄙夷的摇摇头,透过后视镜朝白老七努嘴:“七哥,给他来点刺激的!”
“好嘞!”白老七突然将车窗降下来,然后单手揪住胖子的脖颈,将他头颅搡在车窗外面,又将车窗升起,牢牢的卡住他,保证丫的脑袋没办法缩回车里面,随即狰狞的大笑:“脑袋跟别的车门蹭一块,你说哪个赢哪个输,给你二分钟时间考虑..”
1548 你好,我要报警!
眼瞅那个叫黄鹤伦的胖子被白老七搡着脑袋卡在车窗上玻璃外,我则故意加大了脚下的油门,找一些空当缝隙超车。
风声“呼..呼”的往车里灌,大概两三分钟左右,黄鹤伦再次受不住惊吓,哭爹喊娘的嚎叫:“服了,我服了!”
白老七降下来车窗,黄鹤伦慌忙将脑袋抻进车内,脸色泛白的喘着粗气,牙豁子更是控制不住的“咯咯咯”的来回打架。
“你看吧黄老板吓得,发型都特么乱了。”白老七调侃的摸了摸黄鹤伦的脑袋,这货本身就是谢顶的秃头,脑门上只有几根零零散散的碎发。
我减缓车速,透过后视镜笑眯眯的问他:“能好好聊聊不?”
“能,你想知道什么随便问。”黄鹤伦抽搐两下鼻子,带着哭腔连连点头。
我又行驶了一段后,正好看到一间网咖,将车靠边停下,操着白老七道:“七哥,你领那个兄弟去网吧干他该干的活,完事再直接回车里。”
“成!”白老七没有任何犹豫,直接薅住卢平的衣领跳下车。
车里顿时只剩下我和黄鹤伦,我从手扣里翻出来一把枪“啪”的拍在大腿上,笑盈盈的扭头出声:“黄总,现在没有其他人了,你也不用怕谁会告密,咱俩聊几句掏心窝子的话?”
黄鹤伦心有余悸的瞟了眼我腿上的手枪,不自然的吞了口唾沫。
“你放心,只要你不喊不叫不乱跑,这枪保管不会响。”我掏出烟盒,递到他面前努嘴:“来一支不?”
“谢..谢谢。”他哆哆嗦嗦的从烟盒里取出一支烟。
瞟了眼他无名指上的戒指,我替他点燃香烟,微笑着说:“黄总应该是个很爱老婆很顾家的人好好先生吧?”
听到我这话,黄鹤伦的脖颈陡然竖直,皱着眉头低吼:“王朗,我偷拍你们是我的事,不要搞我家里人,你这样没道义得!”
见他情绪瞬间失控,我会心的笑了笑,看来跟我猜测的相差无几,这家伙有家有口,并且生活还比较和美。
我轻飘飘的笑问:“黄总,你说以天娱集团的实力,你表哥就算帮你弄到人民日报去任职也不过分吧,可你是怎么混的?在个九流小编辑部里当杂鱼,我很费解呀,我希望听到你实话实讲,不然我可能容易冲动。”
“我..”黄鹤伦咬着烟嘴迟疑几秒后干笑:“我和郭海实际并没有什么太轻关系,我前妻是郭海的表哥,所以我总是打着他的名义吹牛批,这次听说天娱和你们产生了瓜葛,所以我自告奋勇想表现一下,没想到..”
“没想到逼装大了,结果变成口子了是吧?”我仰嘴浅笑道:“既然你和郭海并没有任何实质关系,那我就不跟你兜圈子了,喜欢钱吗?”
“喜欢。”黄鹤伦生若蚊鸣一般的点头。
“大点声,喜欢钱不丢人,我也喜欢。”我打了个哈欠道:“按照我的办事风格,你偷摸搞我,两只手肯定是保不住了,另外媳妇、孩子,呵呵..”
正夹着烟卷的黄鹤伦,没等我说完话立即宛如触电一般,飞快将两只手缩回身后,同时苦着脸颊恳求:“王总,到目前为止,我可什么都没有曝光过你们啊,你不能..”
“那不是因为被我抓了嘛,我要是没抓到你那两个手下,现在关于我们酒店各种各样的脏水恐怕已经满羊城的飞舞了吧?”我抻手在他的肥脸上掐了一把,皮笑肉不笑的努嘴:“继续刚才的话题,你喜欢钱,我可以让你赚钱,你感觉咱俩有没有合作的可能性呢?”
这家伙虽然肥头大耳,但并代表脑子傻,沉吟片刻后问:“需..需要我做什么?”
我伸了个懒腰道:“跟现在一样,拍拍照片、发发新闻就ok,不过镜头肯定不能再对准我们。”
“你..你让我拍天娱集团?”黄鹤伦不确定的呢喃。
“跟聪明人对话就是简单。”我笑着点点脑袋:“我给你时间变卖家产把妻儿安置到外地,需要你工作的时候,你自己过来就可以,事成之后我再给你拿二百个,你觉得咋样?”
“这..”黄鹤伦明显有些犹豫。
我坚信这个世界上没有几个人可以抵挡得住金钱的诱惑,拾金不昧只能代表一个人品德高尚,但并不能说明他不爱财,不为五斗米折腰的傲骨有没有?绝对有!但如果把筹码加到十斗米、二十斗米、三十斗呢?
而我面前这位“黄总”显然并不具备那样的傲骨狂气,不然丫也不会上赶着跑出来替郭海偷拍我们,偷拍我们也就意味着郭海会在某些方面给予他帮助。
我推了推鼻梁出声:“黄总,断手断脚、家里人被凌辱和揣上二百万,换做城市重新生活,这样简单的选择题,你该不会不知道怎么做吧?”
黄鹤伦深呼吸两口气点头:“好,我答应你!但是你得保证不能食言。”
“老哥,你让我拿啥给你保证,写份保证书你信不?”我轻蔑的摇摇脑袋:“实话实说,我对于你这种级别的小虫虫真心没多大兴趣,如果不是你贱不溜秋的蹦出来跟我对着干,我可能这辈子都不会认识你。”
黄鹤伦搓了搓脸颊后出声:“需要我做什么?”
“首先需要你给我一份相信你的证明,来吧,开始吧。”我掏出手机朝着黄鹤伦吧唧嘴。
“开..开始什么?”黄鹤伦迷惑的拿胳膊挡在脸前,不想被我拍到。
“跟我说点你知道的,关于郭海的脏事儿,你是干传媒的,我坚信你掌握的东西比我想象中要多,实诚点老黄,别总让我用吵吵把火的态度对你。”我往上举了举手机浅笑。
黄鹤伦楞了三四秒钟后,语无伦次的开口:“我..不对,是我知道郭海..也不对,是郭江..”
“来,再抽根烟,整理好思路再开腔,别整的好像有人在强迫你似的。”我再次把烟盒递到他脸前。
不多会儿,黄鹤伦的情绪平稳下来,面朝镜头轻声道:“我叫黄鹤翔,是羊城商业报的创办者兼总编,今天我想实名举报天娱集团的总经理郭江强x多名少女的犯罪事实..”
几分钟后,我慢条斯理的看着给黄鹤伦录下来的视频,他分别将他知道的被郭江曾经凌辱过的多名女孩的姓名、地址都说了一通,然后怯生生的问我:“可以吗王总?”
我想了想后,朝着黄鹤伦道:“你再加一句,如果你失踪或者遭遇到什么伤害,一定是郭海所为,我这也是对你的一种保护,你也知道天娱集团在羊城有多大的势力。”
“好。”黄鹤伦点点头,清了清嗓子道:“拍吧,王总..”
我俩从车里抽了一根烟后,白老七搂着卢平从网咖走出来,再次钻进车里,白老七朝我微微点头:“办妥了,这会儿关于郭海贿赂某些大拿和包养多名情妇的花边新闻已经开始在羊城的一些论坛和>“嗯,挺好的。”我笑了笑,朝着卢平道:“那兄弟,咱们就此拜别吧?山高路远,希望你以后当个善良的人。”
“谢谢王总。”卢平紧绷着小脸,使劲点了点脑袋。
说话的功夫,我招呼黄鹤伦和白老七下车,目送卢平驱车往街口缓缓驶去,直至汽车消失在我们眼底,我才掏出手机按下110:“你好,我要报警,我刚刚看到有人把一个血淋淋的人塞进了汽车后备箱,车牌号是粤aet6..一辆黑色的本田轿车,在荔湾区龙津西路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