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卷 省身篇 122回 云卷天心动,君子袖携风(下)
十一卷
省身篇
122回
云卷天心动,君子袖携风
韩紫英曾发舍身之誓,结果我破了她的誓言。而七心发过天人之誓,风君子破了她的七情合击。这样一来,七心与韩紫英相似之处就更多了。感情这东西是很奇妙的,紫英说过七心这人是外冷内热,一旦动情就将极深。可是七心偏偏对风君子动了情,也许不仅仅是因为天人之誓。风君子那天夜间救了七心之后,连我都看出来了。
紫英看见七心就想到了她自己,看见了七心对风君子之情,就想到了她与我。这是一种很正常的联想。也许在她的内心中,如果风君子能够接受七心的感情,就相当于我完全容纳并接受了她。这是一种微妙的心思,我体会出来了。既然如此,我也不好说什么了。
紫英见我不说话了,推门出去。在即将出门的那一刻,似乎想起了什么,转身问我:“小野,你知道吗?菲儿妹妹离开菁芜洞天的那一天,给了我一样东西,还对我说了一番话。”
“是吗?她给你什么了?”
紫英:“她把紫英衣还给了我。她还对我说‘这件衣服我认识,是我家世传的古物。后来不见了,再后来石野告诉我是他偷走的。这件衣服是你那天给我穿上的,我想石野一定是送给你了。既然他送给了你必然有他的原因,应该还是你留着我不能拿走。我还有一件事情想托付紫英姐姐——如果我不在的时候,希望你能好好照顾石野。’她当时就是这么说地。我想我应该告诉你。”说完这番话,紫英推门走了,把我一个人留在了君子居。
以柳菲儿的聪明,恐怕早已察觉了紫英对我的感情以及我们的关系。但是做为女人她更聪明的地方,是在我面前选择了什么都不说。但是她并非什么都没做,她非常委婉的提醒了韩紫英她知道了。“当她不在的时候,希望紫英能够好好照顾我。”这句话最关键地地方在于“不在”两个字。
“不在”的第一种理解是她不在场地时候。紫英可以“照顾”我。这是一种非常难得的宽容。但是“不在”也可以做第二种理解,不是指她不在场。而是指她百年之后不在人世。她已经知道我和紫英都不是一般人,而她是个普通人,普通人的寿数有限。柳菲儿服用了九转紫金丹也只能容颜不老,寿数却不能长生。我和紫英不同,真人有三元之寿,紫英就更不用说了。如果我的丹道修为继续精进,寿数会更长。那么在菲儿天命已尽之后。紫英“照顾”我也正常。至于柳菲儿究竟是第一种意思还是第二种意思,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也看紫英是如何理解了。
晚上这席酒,就开在君子居隔壁的包间。我走进包间时,执意要做东的宣花居士已经来了。走进房间我一时之间没有回过神,甚至没有注意到紫英和宣花居士,我的目光完全被七心吸引过去了。七心地面具已经摘下,而且换了一身新衣服。
我不得不佩服韩紫英。她会很会给人挑衣服。七心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连衣长裙。俗话说俏不俏一身皂,这种吸光的纯黑色确实与她雪白的肤色非常相称。花纹修饰很简单,胸前有两道月白接近鹅黄色的条纹装饰,使双乳隆起的曲线更加醒目。腰身的两侧也有两条同样颜色的竖纹装饰,显得纤细地腰身柔弱而收束有致。衣料很柔软,裙摆微微起摺。将将露出半截小腿的弧线。
女人真是需要打扮啊,可是对于七心这种女人来说不需要刻意妆扮,摘下面具就足够了。但当她全身上下焕然一新的时候,给人的感觉不仅仅是惊艳。也许惊艳这个词已经不足以形容七心,你看见她,会忘了周围的别人,感觉自己不是在人间。她的美与我曾见过地绿雪不同。绿雪的魅力在于神韵。看见绿雪,你会觉得周围的一切,一山一石一草一木都变的生动温馨充满韵味。绿雪和七心,是女子之美两个不同的极致。
看见今天的七心我不由自主的想起了绿雪。站在那里愣住了。还是紫英走过来拍了我一把:“你发什么愣。没见过美女啊?还不快过来坐下!”
我坐下的时候看见了宣花居士的脸色,他向我讪讪的笑了笑。估计宣花也是第一次看见他师妹如此。眼神中惊艳地诧异还没有消。该来地都来了,就等着今天最重要的客人风君子了。我坐下后不久,屋外响起了脚步声,两个人地,有一个人的脚步非常轻。我听出来了,是风君子和柳依依,他们一起来的。
我听出来了紫英也听出来了,轻轻推了七心的腰间一下,示意七心起身去开门。走廊外,风君子领着柳依依溜溜达达的走过来,伸手正要推门。此时门开了,门前站着的是亭亭玉立的七心。风君子推门的手悬在半空忘了放下。
在场的人,只有柳依依无比天真纯洁。她不像风君子那样发愣,而是立刻拍着手惊叫道:“七心,你今天太漂亮了!”
七心的表情有点腼腆,小声说了句:“你,你们来了?依依你快进来吧。”
七心说话的时候站在那里没动,和风君子脸对脸也就离一尺多远。风君子没说话,揉了揉眼睛还是看着七心。这时紫英走过去推了风君子一把:“怎么了风君子?今天见到真正的美女了?”
风君子伸手扶了扶下巴,这才把嘴合上。他稍有点尴尬的说:“不是见到美女了,我差点我以为飞升到仙界了。今天一进门面前站着的是天上的仙子。”
七心面色微微一红,柔声道:“君子取笑了。快进来坐下吧。就等你开席了!”
风君子进门,宣花居士起身抱拳:“这位一定就是风君子了,久仰大名。没想到今日见面,你竟然……”
风君子地神色已经恢复了正常,嬉笑道:“我们竟然认识对不对?我可是在你那里买过毛笔、宣纸、小泥人还有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
紫英招呼道:“原来也是熟人啊,那就更好啦。大家快坐,我去催厨房上菜。”
酒菜很快上来。摆满了一桌。知味楼的酒不用再说,是人间难得的佳酿。风君子是属于酒量不是太好却喜欢举杯的。宣花和紫英的酒量显然很不错,频频添杯相劝。七心酒喝的不多只是沾唇而已。至于柳依依,当然滴酒不沾也不吃菜。紫英说她正在修行一种道法需要禁食,大家也不强求,只是让依依坐着一起聊天。
酒到酣处,宣花居士地嗓门不由自主的大了起来,话也多了起来。交谈中我才得知宣花居士俗家就姓宣。俗名宣一笑。宣花敬了一圈酒,放下杯子,用哄亮地声音对风君子说道:“真没想到你这位身藏不露的高人如此年轻!多谢你上次出手救我师妹。我这次来有一件礼物要送给你,以示谢意。”说着话将一件东西从随身的包中抽了出来。
宣花送给风君子的,是一柄宣纸折扇。这柄扇子以细节纹紫竹为骨,打开最外圈是蓝色的一条封边。扇面的一面纯白,另一面淡黄色的底纹上还分布着星星点点地金粉。这是芜城自古以来文人名士的珍爱的随身之物,往往都请名家提字作画于其上。宣花居士出手当然不能是凡品。这柄扇子虽然不能说是十分贵重,但是却相当的典雅精致。
风君子口中称谢接过了扇子,打开道:“好漂亮的洒金白云扇!洒金留墨宝,白云描丹青。这两面,怎么都是空的?”
宣花居士:“不好意思,我们都不擅书画。我上次听说知味楼牌扁上那三个字是三位书法高手合笔写成。巧妙非常。但是我见到之后,却发现‘知味楼’三个字上面横书的‘石记’二字,神采更加超然。我打听过,听说是风君子你写的。这样地话,我如何还敢动笔?还是你自己亲手题字吧。”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风君子呵呵笑了:“你过誉了,过誉了!对了,你怎么想起来送我一把扇子?”
宣花:“这不是我的意思,东西虽然是我送的,可它是我师妹七心挑的。”
风君子转头用询问的目光看着七心。七心端起一杯酒对风君子道:“白云洒金天心动。扇随君子携风流。你既然姓风。名称君子。我想送这件东西应该是最适合不过的。”
风君子看着七心眼神一亮:“白云洒金天心动,君子持扇袖携风。好好好。没想到你也有如此信口拈来地文思。我敬你一杯,你的心意,我多谢了。”
这时七心轻轻咳嗽了一声,抬头道:“干了这杯酒,我想求君子一件事。”
风君子:“我喝我喝,你说你说。”
七心:“我x前听说,你与张枝有了一些误会,张枝哭着离开芜城回孤云门了。我虽不知道你与张枝因为何事起了争执。但是我很了解张枝这个人,本性善良,脾气虽然有点大但是在你面前却一直都是小心翼翼的。我想她不会因为任何事有意开罪于你,我回终南之前,也不希望看见你们之间是现在这个样子。如果是误会的话,希望君子能够早点开释。我想你们之间不可能有真正的仇怨吧?不少字”
七心这一番话完全出乎我的意料。没想到她会为张枝求情!别人求情也就罢了,七心开口求情风君子可不好不给面子。他吞吞吐吐的答道:“这个,这个,我和她之间当然不会有什么仇怨。就是说着说着把话说僵了,我大概当时在气头上语气重了点。她如果不跟我顶嘴就好了……算了,其实她也没什么错。找个机会,我会和她道歉的。过一段时间我还想去一趟孤云门……。”
七心:“如此,我就放心了。”
风君子说他当时语气重了点,恐怕是轻描淡写。他发火的样子我一个星期前刚刚领教过,以张枝的脾气恐怕真受不了,被骂哭了很正常。这时柳依依适时地插话道:“风君子,你既然不和张枝计较了,那也不要和哥哥计较了吧?不少字上个星期地事,是石野哥哥不对,但是他已经知道错了。你就不要天天还对他板着脸好不好?”
这里忘记说我了。其实刚才酒桌上虽然热闹,但是风君子一直故意没有理我。他和别人说话的时候也不看我,把我晾在一边,还在那里做生气状呢。这时紫英也站起身来劝道:“石野,你快给风君子敬一杯酒,你先干为敬。以这杯酒向他道歉,你确实错了。”
有这根竿子架起来我还不赶紧往上爬。端起酒壶将风君子地酒杯添满,自己也端起满满一杯酒起身道:“风君子,上次的事情,确实是我错了。实在对不起,希望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喝了这杯酒,就原谅我这一次吧。”
风君子这才转头看我,瞪了我一眼,说了一句:“算了!谁叫我这人脾气好呢?不跟你计较了。”说完他举杯一饮而尽。我终于松了一口气。
宣花和七心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宣花很好奇的追问,其它人七嘴八舌的好不容易解释清楚。没想到听完之后,宣花端着杯子哈哈大笑,笑声震的窗户上的玻璃都出了响声。他大概是觉得这件事太有意思了!
这顿饭吃的三个多小时,直到九点多钟才结束。宣花起身告辞的时候,紫英却把七心留了下来,说找她还有一点事。宣花走后,紫英却没有什么事找七心,冲我勾了勾手。她的意思我当然是心领神会,拉着依依一起随紫英出来又把门关上,让七心单独与风君子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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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卷中,石野身世的疑问即将浮出水面。其实我也不想让这个傻小子太早意识到这个问题,可实在是没办法啊!随着慧根显露,这小子越来越聪明了。诸位读者朋友发现了石野这种不知不觉的变化吗?不如此,后面的丹道心法与口诀我也无法通过他的描述写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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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卷省身篇122回云卷天心动,君子袖携风
十一卷省身篇122回云卷天心动,君子袖携风
123回 无名天地始,空谷一声啼(上)
123回无名天地始,空谷一声啼
我们三人刚刚走到门外,走廊的另一端一间大包间里走出来一群人。这显然是一桌刚刚结帐散席的食客,一群人当中簇拥着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这位老者我认识,正是曾经在体育场教我五禽戏的高老爷子,也是帮我在市委大院门前卖枣的高飞尽高老书记。
高老爷子也上知味楼来吃饭了,我正想上前和他打声招呼,却敏感的发现身边的紫英举止很反常。她也看见了那群人,脸色变的煞白,嘴唇在发抖。我感觉她发抖的不仅仅是嘴唇,全身都在发颤,双脚也站立不稳。我发现了柳依依也发现了,赶忙一左一右扶住她。我扶住她的身体,紫英的腿一软,软软的靠在我的怀里,双肩还在轻轻的抽动。
“紫英,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我很担心的问道。她的样子太奇怪了,这是一个小女孩受到莫大惊吓才会有的表现。可韩紫英不是小女孩,更不是遇事失措的人。
紫英抓住我的手腕答道:“没什么,也许是最近几天太累了。……小野,你扶我到办公室休息一会。……依依,你先回去吧。”她嘴里说没事,可说话的时候手却抓的很紧。如果换成别人的手腕,恐怕指甲都会刺到肉里。
我扶着她走进办公室,柳依依跟在身后道:“紫英姐姐不要紧吧,会不会是病了?”
走到沙发旁边紫英却不坐下,仍然紧紧抓着我的手软软的靠在我的身上。她对依依说:“我没病,你不用担心我。你先回去吧,我找你石野哥哥有些事情要说。”
依依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她,我也劝道:“依依你先走吧,有我在这里照顾,紫英姐不会有事的。”柳依依听话的先走了。
我关上门,劝紫英坐着,紫英却不坐。我只好自己坐在沙发上,将她抱在怀中,她的身体还在微微的发抖。她将脸贴在我的胸前,闭着眼睛不说话,脸上有惊恐神色。看她的样子我愈加肯定自己刚才的判断,她是被吓着了,或者是回忆起什么恐怖的往事。
“紫英,你怎么了?突然间很害怕的样子。是不是看见了什么让你害怕的人?”
紫英伸出一只手勾住我的腰:“是的,刚才看见了一个人。”
“一个人?以你现在的修为,难道会怕一个人吗?”
紫英:“你不懂,情况是不同的!我不是怕他,而是看见他就回忆起一件往事。那是十九年前的事情了。……快二十年了,没想到……”
“是刚才的那群人吗?那群人中有一个我还认识,是一个白发老者。”
“什么?你认识他!”紫英在我怀中坐了起来,双手攥住了我的肩头。
我吃了一惊,让紫英感到害怕的人怎么恰恰是高老爷子?这也太巧了。我刚刚结识风君子的时候,风君子在市井中给我指点三大高人,第一个就是高老爷子,第三个是韩紫英。难道这两人之间还有什么故事吗?
“他叫高飞尽,是芜城解放前的战斗英雄,也是建国后第一任地委专员和市委书记。”
紫英的手还没有松开,语气仍然很紧张:“这么多年了,我终于知道他的名子。小野,你是怎么认识他的?他和你的关系怎么样?好不好?”
见她的神色稍微缓和了一些,不再像刚才那样不住的发抖。我轻轻的抓住她的胳膊放在我的腰间,伸手把她揽在胸前。看来高老爷子曾经给紫英留下过不愉快的回忆。我很想知道是怎么回事,但还是先告诉了她我和高老爷子的关系。从在体育场认识开始,包括他帮我与杨小康卖枣等等。
我一边说一边看紫英的脸色,心中突然一动,想起了一件事。去年,紫英第一次对我亲口承认她出身妖物的时候曾经提起过一段往事。她当时说十八年前在飞尽峰被猎人所伤,伤她的人是个刚阳之气很重的人。看来,那个猎人十有**就是高老爷子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高老爷子与紫英之间有仇,还真不太好办。
我一直看着紫英的脸色,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紫英,我记得你说过,十九年前在飞尽峰中被猎人所伤。他就是那个高老爷子吗?”
我不问还好,我这一开口,紫英就像一个受尽了婆婆气的小媳妇,用力点了点头,眼泪涮的就下来了。她不说话,在我怀里抽抽搭搭哭了起来。紫英哭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每一次我都是把她抱在怀里,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等她哭完了再说。虽是妖类,可是无端被人所伤,确实够委屈的。她足足哭了有一刻钟,这才止住了悲声。
“紫英,不要伤心了,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我问你,你恨他吗,是不是想找他报仇?”
紫英:“当时确实有点恨,可是后来就淡了。他是上山打猎的猎人,我是山中的猎物,他伤我也是正常。我只是怕,不知道为什么,一看见他,我就突然想起当年的情景,全身就忍不住的发抖。……如果是个陌生人,我还真说不定想教训教训他。没想到他是你的长辈,对你还那么好,这笔帐我就不和他算了……”
紫英的话说的有点乱,一会说恨,一会又说不恨,又说想教训高老爷子,又说算了。可见她现在的心情很乱。说句实话我也很为难,高老爷子对我不错也是个好人,如果紫英真要找他报仇我也不能眼看着不管。当年他确实打伤了紫英,这笔恩怨也真的难消。
“紫英,我觉得有点奇怪。以你五百年的修行,怎么会被一个打猎的人伤到?”这确实有点不合常理,那高老爷子虽然会内家功夫,也在修炼先天元气,可也未必是紫英的对手。
紫英在我胸前答道:“小野,我是妖物,妖物的修行你不清楚,和你们这些修行人是不一样的。十九年前我的修行未足,虽然能够化成人形但也是需要耗费法力的。所以我在山中的时候,大部分时间还是以原形出现。这时是我最弱的时候。……怪我自己不小心,他也不是普通人……当他开枪的时候我才反应过来,已经晚了。他那一枪,打断了我一条腿。我永远忘不了那突然的‘砰’的一声。”
听见紫英断了一条腿,虽然明知道她现在好好的在面前,我的心里还是一颤,不由自主的将她抱紧。有些紧张的问她:“你的腿已经没事了吗?”
紫英:“已经没有事了。本来还有前后两个杯口大的伤疤,可是听完天书‘化形篇’之后伤疤也没有了,所以你没有看见。还真得谢谢风君子,如果他不让我去听天书,我还真不能像现在这样和你在一起。”
“化形篇那么神奇?那为什么赤蛇鞭的鞭痕消不掉呢?”
紫英:“那可不是普通的伤痕,何况风君子的‘化形篇’只背了一半。……我又没有你的金龙锁玉柱,当时又没有紫英衣护身。别说赤蛇鞭,就是那个高老头子手里拿的步枪对我来说也是致命的。”
“步枪?一般军用步枪的近距离射击,我也挡不住。”
紫英的表情平静了许多,伸手指在我胸前点了一下:“笨蛋,用身体去挡子弹干什么?用御物之法定住子弹!如果功夫不到的话,也可以御物之法定住枪栓,谁还能对你开枪?我当时受伤,那是事发突然没有反应过来。断腿之后,法力一失,想跑都跑不远了。”
“那你最后是怎么脱险的呢?”
紫英:“说来也巧,有一个人及时出声救了我。”
“有人救了你,什么人?这个人能找到吗,我要好好谢谢他。”
紫英:“就算找到恐怕也不认识,不是大人,是个婴儿。”
“婴儿?一个婴儿在拿枪的高老爷子手下救了你?”
紫英:“当时真是太巧了。我受伤后拖着一条腿想逃走,姓高的顺着血迹追了过来。在他就要抓到我的时候,山间的一块大石的凹陷中突然传来一个婴儿的哭声。他被哭声惊动了,没有继续追我,起身去找那个婴儿了。后来,我躲在暗处看见他抱着个婴儿下山了。”
这件事真的离奇惊险,听到这里莫名的我松了一口气:“紫英,不要再害怕了,现在你已经没事了。有我在,以后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的。……当年的仇人你已经知道是谁了,如果你出不了这口气,你就朝我来吧。要不哪一天我给你找一把枪,你给我的腿上来一枪好不好?算我替高老爷子还你的。……仇人知道了,恩人其实也好找。那个婴儿不是让高老爷子抱走了吗?一定是个被人丢在山中的弃婴,去问问高老爷子就知道他现在是谁了。”
紫英:“我不开枪打你,有机会我用牙咬你。……那样的仇我也不打算报了。如果你能打听到那个婴儿是谁,告诉我一声,我还真想谢谢。”
“现在还怕吗?你刚才的反应好强烈呀,把我和依依都吓坏了!”
紫英居然点了点头:“怕,还是很怕。我不是怕那个姓高的人,我是莫名其妙的觉的身上发冷,想到了很多东西。假如这世上没有你,不知道我现在会怎么样?”
“冷?那就抱紧一点。世上不是有我吗?不要想太多……”说话间我又觉得紫英的双肩轻轻的颤抖起来。
这一夜,我没有回学校,一直留在了知味楼。紫英一直抱着我不松手,我就这样把她搂在怀里在沙发上坐了一夜。深夜里,她蜷缩在我胸前睡着了。熟睡中她似乎还做了梦,喃喃的喊着我的名子。办公室外发生的事情我都无心理会,也不知道风君子和七心是什么时候走的。幸运的是,第二天紫英在我怀中醒来后,心情已经恢复了正常,仍然是那个温柔大方的韩紫英。
又安抚了紫英一番,见她已经没事这才放心下来。时间是清晨,我没有直接回学校,走向了芜城体育场。那是我第一次遇到高老爷子的地方,他每天早上都会在那里打拳。走在路上我突然想起了一年多以前的一件事——
“都说芜城特产的异兽香妃麝五百年前就绝迹了,可是我十八年前还看见过……”
“高老,你是怎么看见的?不会是眼花了吧?”
“别看我现在年纪不小了,可眼神还好着呢!那时的眼神更好。那一次我拎着一只五六半自动到飞尽峰打猎,看见一只小鹿一样的动物。……”
“不对呀,你看见的小鹿。九连山中过去是有麋鹿活动的,现在没了。你怎么知道那不是小麋鹿而是香妃麝呢,你又没见过香妃麝?”
“那只小兽皮毛可漂亮了!麋鹿哪有那么漂亮?还有就是气味,当时我站在下风头。风中传来一阵特别舒服的香味,我抬头一看,山石上站着一只小兽。香味就是从它身上发出来的,与香妃麝的传说一模一样。”
这一段对话是一天早上高老爷子和打拳的老头老太的一段闲聊。一年多以前的事了,当时我也在场,很好奇的问了有关香妃麝的传说。就因为好奇,我记住了,今天突然想了起来。没想到我无心听到的一段话,居然就是韩紫英与高飞尽之间的一段公案。紫英对我承认她是妖物,却一直不肯说她是什么变的。我理解她的心思,她希望在我的心目中她就是一个真正的人,而不要联想到其它的东西。我今天终于知道了,她是传说中早已灭绝的香妃麝所化形。
香妃麝灭绝就灭绝了吧,恐龙也灭绝了,只要紫英还在就足够了。
123回 无名天地始,空谷一声啼(下)
123回
无名天地始,空谷一声啼
走进体育场,高老爷子一身白色的练功服十分醒目。除了刮风下雨,每天这个时间他都会在这里打太极。以我今日的修为,就算不用青冥镜,也能看见他周身上下隐隐笼罩的一层金光。他确实是一个刚阳之气极重的人!我静静的站在一旁等待,等待他们练完拳收住架式。
我已经好久不来了,但那群老头老太还记得我。打完拳纷纷对我打招呼,问我为什么不来练拳了?我一一笑着回答说已经高三了,学习比较紧张。高老爷子也笑呵呵的过来问我:“小石头,学习也需要一副好身体呀!我像你这么大年纪的时候,那身子骨!……最近感觉怎么样?我看你的气色比刚认识的时候好太多了。……今天怎么有空,又来看我们这些老人家?”
“老爷子,我今天是特意来找你的。我有一件事情。”
高老爷子看着我:“找我这个老头子有什么事,不会又让我帮你卖枣吧?不少字”
“黄金枣秋天才有收成,老爷子喜欢吃等到季节我给你多送点来。今天找你想问一件事,听说你十九年前在飞尽峰拣到过一个弃婴,有没有这回事?”
老爷子愣住了,不解的看着我:“是有这回事,你怎么知道的,那孩子怎么了?……不对,我想想,你有一次告诉我你是石柱村的人是不是?”
“这和石柱村有什么关系?”
高老爷子看着我神情又惊又喜,让我不知所措。他突然说了一句:“你今年十九周岁了吧?不少字你们村金老头身体可好?”
“我十九了。下个月就满二十了。金爷爷身体很好,你认识他?上次你帮我卖的枣就是他种地。”我本来想问高老爷子拣到弃婴的事,没想到老爷子答非所问,还提起了石柱村和金爷爷。
高老爷子:“这么巧啊,有十九年没见了。我教你的那套五禽戏,就是解放前金老头教我的。没想到你长这么大了,是你金爷爷让你来找我的吧?不少字这世界真小。竟然是小石头你。”
高老的话就像黑暗中的一道亮光在闪现,我听出了话中地意思。他居然认为我就是当年的那个弃婴。而他拣到弃婴地那件事,金爷爷也知道。听他的语气,那孩子应该在石柱村,今年十九了。
我皱着眉头问他:“老爷子,你慢点说,一件事一件事的说。你的意思,你认为我就是当年的那个弃婴?”
我这句话本来是否认的意思。我当然不是弃婴,我的父母在石柱村待地好好的呢。但高老情绪有点兴奋,没有听出来,反而认为我是承认了。只听他的语气激动起来:“看见你我当然认不出来,但是我还有别的办法认出你。你把你衣服掀开来,你胸前是不是有一个胎记?”
我胸前没有胎记,他一定是搞错了。我下意识的掀开了衣服,只见高老看了一眼就张开双臂把我抱在怀里。有力的大手拍着我的后背:“果然是你,孩子你长大了!你真是有心人,还不忘记来找我这个拣到你的老头子。你胸前地那个红色胎记,小时候看上去就像一朵梅花……”
我胸前是有一朵血红色的梅花印记。可那不是胎记,那是赤蛇鞭刺中的伤痕!本来受伤的是风君子,可是他也不知用什么古怪的道法借我金龙锁玉柱一用。我胸前就突然多了一道这样的伤痕。而高老爷子拣到地那个孩子,胸前居然有一模一样的胎记,这实在是太巧了!
高老爷子现在的情绪既兴奋又高兴,我三言两语还真跟他解释不清楚。算了,暂时不解释了,先把事情问清楚再理解不迟。我也拍了拍老爷子的后背:“高老,您先别光顾着高兴了,别忘了我今天是来问你事情的。你是怎么拣到那个弃婴的?过程能告诉我吗?”不跳字。
我没问他怎么拣到我,只问他怎么拣到弃婴。可惜高老没有听出话中的意思,但这句话也提醒了他。他松开了我。拉着我的手:“你今天终于来问我这些了。来。找个地方坐下慢慢谈。”我们在操场边的台阶上坐了下来,听高老爷子讲过去的事——
快二十年前。也就是一九七一年。那时候正赶上批林批孔破四旧、牛鬼蛇神满街斗,是十年动乱中最混乱地年代。当时芜城地区地领导高飞尽已经被**委员会“夺权”靠边站。面对着乱糟糟的局面,高飞尽心情烦闷,经常躲到乡下做了一个什么都不问地逍遥派。这年十月上旬的一天,他在武装部借了一杆半自动步枪,到人迹罕至的飞尽峰打猎解闷。
至于他打伤香妃麝,拣到婴儿的那一段。紫英已经告诉我了,关键在于下山之后。他抱着婴儿走下飞尽峰,却在山脚处迎面碰到一个熟人。这个人姓金,是芜城乡下石柱村的一个老中医。在解放前打游击的时候,高飞尽有一次受了伤,躲在昭亭山区老乡家里养伤,是金爷爷来给他治的伤。后来金爷爷还教了他一套能强身健体的五禽戏。
金爷爷今天到飞尽峰来采药,却看见高飞尽抱着个婴儿下山,当然要问他怎么回事。听说这是山中拣到的弃婴之后,金爷爷就问他:“你想怎么安置这个孩子?现在城里时局那么乱,连你自己都说不好明天会不会挨斗,带着这个孩子回去怎么照顾?”
高飞尽一听觉得也是,就问金爷爷怎么办。金爷爷说:“我们乡下还算比较太平。这样吧,你把这孩子交给我。我们石柱村有一对夫妻婚后三年都没有孩子,一直想要一个。哪怕是抱养都行。我把他带回村里,交给那对夫妻抚养。你放心好了,那户人家相当不错。”
听到这里,就像有一柄重锤在我耳边敲响了一面铜锣,震的我地脑中嗡嗡乱响。我刚才以为高老爷子是误会了,可是他现在说的那个人分明就是我。一九七一年十月上旬?我户口本上的生日就是一九七一年十月八日!在这半年中,我们村没有同样年纪的孩子。婚后三年无子?我父母是一九六八年结婚的!我们村好像也没有其它人家有这种情况。
高老爷子还说了什么。以及我是怎么和他道的别离开的体育场,这些我都记不太清了。我只记得我没有去学校。而是失魂落魄像梦游一般走在路上。不知不觉回过神来时,却发现自己手持青冥镜站在菁芜洞天中,浑身上下都是水。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走到这里来地,傻傻的站在那里。这时对面竹舍后朱果林中走出来一个人,正是早晨来打泉水地柳依依。依依看见我吃了一惊:“哥哥,你怎么会在这儿?是来帮我打水的吗?”不跳字。
我几乎是条件反射式的答道:“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在这儿。”
我反常的样子让依依很是吃惊也担心起来。她放下水壶走过来拉住我的手:“哥哥。你的样子好奇怪呀?……啊!你的心里怎么这么乱?”
柳依依会他心通,精通共情之术,我脑袋中空空荡荡又心乱如麻地情绪她立刻感觉到了。她扶着我走进了一间竹舍,让我坐下。依依半跪在我身前,双手放在我膝上,抬头看着我的眼睛问道:“哥哥你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吗?告诉依依好不好?……我隐约好像听见你在心里问‘我是谁’,这倒底是怎么了?”
依依的话终于让我从混乱中清醒过来。我平定了一下情绪,伸手摸着她的头发说道:“依依。哥哥没事。就是刚刚听人说了一个故事,觉得心里有点乱。……休息一会儿就没事了,你别管我了,快回绿雪茗间吧。……放心,我真的一点事也没有。”
依依看了我一眼,点点头。神色很疑惑的走了。依依走后我一个人坐在那里心潮起伏。活了快二十年,陡然间怀疑爹不是亲爹娘不是亲娘,自己不知从何处而来?这是一种非常难以形容的复杂情感。也许是高老爷子搞错了,这只是个巧合,那个胎记就是证明!可是,我怎么偏偏胸口就多了这么一朵伤痕呢?这件事我父母一定清楚,可是我怎能开口问他们这样的问题?金爷爷一定知道,我一定要找机会去问金爷爷,把事情搞清楚!
就在我胡思乱想之际,一阵暖香传来。紫英不知何时已站在我身前。我抬头看见她地时候。听见了关切的说道:“小野,你有事!柳依依刚才特意来找我。说你心乱如麻神思恍惚。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让我来看看你是不是病了。告诉我,你是不是去找那个高老头了?……倒底出了什么事。”
紫英知道我认识高飞尽,一下子就猜到我早晨去找他了。柳依依不懂很多俗事,有些事我没法和她说,但紫英不同。如果我想找一个人诉说的话,她是最好的对象了。
“紫英,你过来坐下。我告诉你一件事……你昨天说的那个山中弃婴,很可能就是我!”
紫英大吃一惊:“小野,你在说什么呢?我可是见过你父母。”
“我只是说很可能,没说我一定是。今天早上的事,你听我慢慢说……”
紫英紧挨着我坐了下来,我将今天高老爷子告诉我地一切转述给她,也详细说了我心中的疑惑。紫英一直轻轻抚摸着我的手背,静静的听我说没有作声。直到我说完之后,她才问了一句我刚才没想到的问题:“石野,假如你真的就是那个孩子,你打算怎么办?比如,你打算如何对你现在的父母?”
紫英这个问题问的妙,她没有追问我究竟是谁,而是在问——现在的我应该如何处理这件事?此时我的思路已经完全清楚了,看着窗外地斑竹林说道:“父母对我,一直就是对亲生儿子那样,甚至比其它人家对亲儿子还要好。从小到大,除了小心照顾从来没有打过骂过。家里哪怕是只有一口好吃地,总是先给我,然后才轮到我妹妹。有这样的父母,我还有什么好说地?是不是亲生的不重要!”
紫英:“我感觉你父母对你不是普通的娇惯,你也不是娇惯出来的孩子。他们对你,好像有点太客气了!”
“是吗?我没有感觉到。但是小时候,村里有人说过我是石头缝里拣来的野孩子。算了,这些话就不说了。我已经决定了,我不会问我父母的,我也不会让他们知道我在怀疑自己的身世。就算我就是那个弃婴,也让他们一直把我当亲儿子,我也一直把他们当亲父母。不点破,是最好的选择。”
紫英:“难得你有这么好的性情,你确实应该这样对他们。那么,你如何追查这件事,还想不想追查这件事?”
“想,当然想!我也想知道我究竟是不是那个弃婴?如果是,我为什么会一生下来就被弃之深山?”
紫英:“你恐怕不太清楚,但是我经历过那个年代。当时天下动乱人人自危,有许多良善之人被逼的走投无路。想想柳依依一家人的遭遇不就是如此吗?也许那个弃婴的亲生父母也是走投无路实在没有办法。可是父母之心总不能对孩子太绝,就算抛弃也要抛弃在人多的地方,没有弃之飞尽峰的道理。这里面一定有什么别的原因,还真需要搞清楚。……你打算怎么查?”
“要想知道我是不是那个弃婴很简单,只要私下里悄悄问金爷爷一声就行。孩子是他抱回石柱村的,一切迹象都表明是我。唯一有点出入的就是那个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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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回的标题有一字之误,已修正。
123回无名天地始,空谷一声啼
123回无名天地始,空谷一声啼
124回 有名万物母,抱玄结胎衣(上)
124回
有名万物母,抱玄结胎衣
紫英看着我,站起身来,伸手将我的脑袋抱在了胸前。然后她幽幽的说了一句话:“小野,我要告诉你一件事。修行人易筋洗髓之时,肌肤会焕然一新,一般的胎记伤痕都会消失。我刚认识你的时候,你已经经历易筋洗髓。……如此说来,那个胎记倒不是什么疑问。后来你胸前又多了那道伤痕,恐怕是天意!”
紫英的话彻底打碎了我心中还残存的一丝可能是巧合的侥幸。抱我回村的是金爷爷,在我小时候替我易筋洗髓的也是他。我把脸贴在紫英的柔软的双乳间,怅然叹道:“这样的话,已经没有疑问了,我就是那个婴儿。紫英,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金爷爷就是正一门的守正真人。我很小的时候替我易筋洗髓的人也是他。”
紫英也吃了一惊,但不是我想像的那样震惊:“看见黄芽丹,就知道随手泡酒。这不可能是一般的中医,甚至不是一般修行人能有的气度。我早就起疑了,只是没想到他竟然是守正真人!难怪他会承认与你有师徒之缘,几次三番出手救你。……小野,真是天意让我来到你的身边。你刚刚出生不久,就救了我的命。”
“话不能这么说,应该是你们两人同时救了我才对。高飞尽不打伤你,你不逃走,就不可能把他引到我在的那个地方。你不把他引去,他就不可能拣到我。她如果不发现我。我一个初生婴儿弃在深山中哪有命在?说起来,你也是我的救命恩人!”
紫英:“这一段因果确实复杂,连我也说不清了。……就算你问金爷爷和高飞尽,恐怕也很难知道你地亲生父母是谁?他们一个是拣到孩子的人,一个是抱走孩子的人,不是丢弃孩子的人。”
“我忘了问了,不知道当初我身边有没有什么留下线索的东西。”
紫英:“这确实是线索。不过。你却忘了另一个局外之人。这个人表面上看与你的身世毫无关系,但他却成了一个巧妙的牵线之人。你说说这个人是谁?”
“风君子!就是他!高老爷子还有你。都是他带到我面前地。他特意要我去接近你们,而且发生在同一天。还有我胸前那个胎记,本来已经没了,他莫名其妙的又给补上了!”
紫英:“可是你出生地时候,他还没有出生呢!我想他一定知道什么,可是他没说。这个人对于你,实在是太奇妙了!我也得谢谢他。你就是他送到我面前的。……他每天下午上课前都会到绿雪茗间喝一杯茶。想找他现在去时间正好。”
我和紫英商量已定,一起出了菁芜洞天,来到绿雪茗间。风君子正坐在那里喝茶,一边还在听柳依依说着什么。我估计是在说我的事,一见我进门,还没等我开口,他先说话了:“石野,你老实交代。出什么事了?为什么今天上午不去上课,还跑到菁芜洞天去吓唬柳依依?”
依依在一旁道:“哥哥没有吓唬我,他只是心里乱。”
风君子:“那还真有事,石野,你跟我到后面来。”
风君子有话要问我,我也有话要问他。跟着他走进了绿雪茗间的后室。柳依依还想跟进来,让紫英给拉住了。进屋的时候我关上门,风君子已经坐下了,看着我问道:“柳依依说你神思恍惚心乱如麻,还在心里问‘我是谁’?不对呀!……胎动的心法和口诀我还没教你,你的换骨人劫还没到,怎么现在就迷糊了?”
风君子地话我听的不是十分明白,坐下答道:“这恐怕真是一场躲不过去的人劫。今天早上我才知道,我不是现在父母亲生的。”
风君子跳了起来:“你不是发高烧了吧?不少字怎么突然想起来说这种话呢!”
“风君子,你不知道吗?”不跳字。
风君子:“我能知道什么?你爹妈生你的时候我还不知道在哪呢?”
“可是紫英猜你应该知道些什么。”
风君子:“这和韩紫英又有什么关系?你给我把话说清楚。”
看风君子的表情。真的是很意外。这件事情的发生他好像并不知情。也许韩紫英猜错了?无论事实如何,我既然问了。就应该把话讲清楚。于是我从昨天晚上在知味楼看见高老爷子发现韩紫英反应不对开始,从头到尾讲了有关我身世地疑惑。最后我问道:“风君子,想当初你在传我丹道之前,曾在市井中指点我去结识三大异人。那一天你指给我看的第一个人是高飞尽,第三个人是韩紫英。难道这是偶然吗?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风君子看着我,面上露出少有的困惑之色,仿佛在苦苦思索。良久之后,他开口问了我一句话:“张先生对你提过命算中的金口玉言,我也跟你讲过佛法中的随口禅。这两者看上去似乎没什么不同,那你说它们同在何处,又不同在何处?”
“这与我的身世又有什么关系?”
风君子:“因果复杂,你只管回答。”
“不论是金口玉言还是随口禅,其神奇之处都在于四个字——言出即法。在我看,没什么不同,如果一定要说不同。那就是人地不同,而非法的不同。金口与随口,是有欲与无欲的区别。”
风君子:“太妙了,你能说出‘言出即法’这四个字。你要知道这四个字的境界,我早已在参详,直到今日才算完全参悟。这还要多谢你了!今日的你就是当初的我,你有此觉悟。可以修行四门十二重楼中第三门的丹道了。”
“我是想学下一门地丹道,可我现在问的是身世。”
风君子:“我谈的就是你地身世。今日跟你讲清因由,你自己去寻找源头。……想当初我给你一幅古画地时候,你随口说出是造纸厂的废纸堆里拣来地。你把鼻烟壶送给杨小康地时候,随口说出是从金爷爷家里拿来的。我就知道你有此福报。”
“不是神通是福报?”
风君子:“金口玉言为帝王,位极天下,是凡人莫大地福报。随口禅出破天机。言出即法,是修行人莫大的福缘。这不是人人能有。也不是一世修行所能得。要珍之惜之,莫毁于行!……其实我也有此福缘,言出即法不仅仅是说话,所行也暗合于道,能解因果。所以你问我为什么把你带到高飞尽和韩紫英的面前,其实我也不知,刚刚才想明白。”
“搞了半天你什么都没说!”
风君子一笑:“石野。你看我刚才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他这一笑和这一问有点古怪,我只有老老实实的答道:“我不知道,真看不出来也听不出来!”
风君子:“其实我对着镜子看我自己的话,也分不出来!……我就不难为你了,给你一点提示。韩紫英想到了我这个局外的关键之人,可是我听你一说,又想到了局内地关键之人。这个人就是守正真人金三山。这件事中,如果金爷爷就是个普通的乡村中医。倒也没什么可疑。可别忘了他是守正真人,如果你是一个来历不明之人,他怎么可能从小为你易筋洗髓,以此隐去了辨认你身份的胎记?”
“你是说守正真人知道我的身世,我应该去问他。”
风君子摇头:“就算他知道,他也不会告诉你。如果他想告诉你。那么在你去正一三山见到他的时候他就应该告诉你了。我问你,你我之间的关系可以说无话不谈了吧?不少字但是我不想告诉你的话,你问我有用吗?”不跳字。
“根据我的经验,确实没用。”
风君子:“在这样地事上,守正与我可以说是同一种人。所以,你问他也没用。没用,不如不问。”
“那我应该怎么办?”
风君子:“你的运气来了,我要等的就是这一天!想知道你的身世,有一个办法,用慧眼神通去看。修行人的大神通可知过去未来。你去看一看二十年前所发生的事情不就什么都清楚啦?”
“可我没有这个神通。你要教我吗?”不跳字。
风君子点头:“修行,仅仅靠师父传法也是不行地。弟子本人的机缘更重要。我可以告诉你,四门十二重楼第七重楼‘胎动’到第八重楼‘婴儿’之间有‘换骨天劫’,这你已经知道了。突破‘婴儿’境界之后,在‘阳神’境界之前,又一重天劫叫‘苦海天劫’。当修行人历此劫之前,尤如站在苦海岸边,回头可以追见往昔种种因由。之所以称之为天劫来临,因为放不下就无法渡过苦海行将彼岸。……不论放下放不下,修行至此就有追眼神通。”
“那么远呐?我至少还差两重境界。咦,风君子,你应该过了这个境界了!那你应该有追眼神通,你替我看一眼不行吗?”不跳字。
风君子笑了:“神通人为本,知缘有未及。这在我对你讲解耳神通的时候已经说过了,人的神识总有极限,神通也不是无所不能,也要讲究缘法。有追眼神通不见得过去什么事都可以看到,还要施法时满足特定的条件。不是我不想帮忙而是不能帮忙,就算我站在苦海岸边回头,看见的也不一定是你。我今天只讲因由,让你自己去找源头。刚才说你的运气来了,是说我终于可以传你第三门丹道,等你境界到了,自己的事情自己知道。”
“你终于能传我第三门的丹道了?这话什么意思,以前传不了吗?”不跳字。
风君子:“确实是这样,就算我想教你恐怕也学不会。我要等的就是今日这个传法地机缘!你知道吗?为什么那么多修行门派所传地丹道只到金丹大成为止,往后却无诀无法全凭弟子领悟?比如说终南派。……因为修行至此,如果弟子没有福缘福报,师父是教不了的。按照境界来说,金丹大成已经不低,可是到此只算个守尸鬼。继续往后,如果苦海天劫不渡,到头也不过是个落空汉。”
金丹大成守尸鬼,苦海未离落空汉。风君子这是第一次用嘲笑地口吻形容修行中的境界。而我此时的境界,在他口中不过是个守尸鬼而已。我苦着脸问他:“为什么我的运气就来了呢?难道是因为我的身世?”
风君子:“这个嘛,说起来就复杂了!你现在是不是在问自己究竟从何而来?在你叫石野之前,又是什么人?如果去掉石野这个名子,你又是谁?今天你神思恍惚之际,是不是一直有此疑问?”
“是的。”
风君子:“这便是丹道中‘胎动’的心境。其它人有此心境也是不够的,因为它必须在真空境界之后。而今日,你可以了!……如果我不传你心法口诀,让你自悟自修,如果机缘巧合说不定也能有所境界突破。不过嘛,还是我教你更好。……石野,我早就给过你一本,你看了吧。现在把第一章背出来。”
风君子居我早已背的滚瓜烂熟,开口就来:“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老子的这一段话,玄妙异常,是相当抽象的精神思辨,其境界就如漂浮在高空中的浮云不可捉摸。自古以来,不知有多少人对这段话有不同的理解。我每次读到这一段,所感受到的就是玄之又玄。
风君子在我对面说道:“很好,一字不差。我告诉你,这段话,就是我四门十二重楼丹道中‘胎动’的口诀。也是自古以来丹道中人所追求的‘玄关’所在。……你回去好好想想,今夜子时我在老地方传你心法。”
124回有名万物母,抱玄结胎衣
124回有名万物母,抱玄结胎衣
124回 有名万物母,抱玄结胎衣(下)
紫英看着我站起身来伸手将我的脑袋抱在了胸前。然后她幽幽的说了一句话:“小野我要告诉你一件事。修行人易筋洗髓之时肌肤会焕然一新一般的胎记伤痕都会消失。我刚认识你的时候你已经经历易筋洗髓。……如此说来那个胎记倒不是什么疑问。后来你胸前又多了那道伤痕恐怕是天意!”
紫英的话彻底打碎了我心中还残存的一丝可能是巧合的侥幸。抱我回村的是金爷爷在我小时候替我易筋洗髓的也是他。我把脸贴在紫英的柔软的**间怅然叹道:“这样的话已经没有疑问了我就是那个婴儿。紫英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金爷爷就是正一门的守正真人。我很小的时候替我易筋洗髓的人也是他。”
紫英也吃了一惊但不是我想像的那样震惊:“看见黄芽丹就知道随手泡酒。这不可能是一般的中医甚至不是一般修行人能有的气度。我早就起疑了只是没想到他竟然是守正真人!难怪他会承认与你有师徒之缘几次三番出手救你。……小野真是天意让我来到你的身边。你刚刚出生不久就救了我的命。”
“话不能这么说应该是你们两人同时救了我才对。高飞尽不打伤你你不逃走就不可能把他引到我在的那个地方。你不把他引去。他就不可能拣到我。她如果不现我我一个初生婴儿弃在深山中哪有命在?说起来你也是我地救命恩人!”
紫英:“这一段因果确实复杂连我也说不清了。……就算你问金爷爷和高飞尽恐怕也很难知道你的亲生父母是谁?他们一个是拣到孩子的人一个是抱走孩子的人。不是丢弃孩子的人。”
“我忘了问了不知道当初我身边有没有什么留下线索的东西。”
紫英:“这确实是线索。不过你却忘了另一个局外之人。这个人表面上看与你地身世毫无关系但他却成了一个巧妙的牵线之人。你说说这个人是谁?”
“风君子!就是他!高老爷子还有你都是他带到我面前的。他特意要我去接近你们而且生在同一天。还有我胸前那个胎记本来已经没了他莫名其妙的又给补上了!”
紫英:“可是你出生的时候他还没有出生呢!我想他一定知道什么可是他没说。这个人对于你。实在是太奇妙了!我也得谢谢他你就是他送到我面前的。……他每天下午上课前都会到绿雪茗间喝一杯茶。想找他现在去时间正好。”
我和紫英商量已定一起出了菁芜洞天来到绿雪茗间。风君子正坐在那里喝茶一边还在听柳依依说着什么。我估计是在说我的事。一见我进门还没等我开口他先说话了:“石野你老实交代出什么事了?为什么今天上午不去上课。还跑到菁芜洞天去吓唬柳依依?”
依依在一旁道:“哥哥没有吓唬我他只是心里乱。”
风君子:“那还真有事石野。你跟我到后面来。”
风君子有话要问我我也有话要问他跟着他走进了绿雪茗间的后室。柳依依还想跟进来让紫英给拉住了。进屋的时候我关上门风君子已经坐下了看着我问道:“柳依依说你神思恍惚心乱如麻还在心里问‘我是谁’?不对呀!……胎动的心法和口诀我还没教你你地换骨人劫还没到怎么现在就迷糊了?”
风君子的话我听的不是十分明白。坐下答道:“这恐怕真是一场躲不过去的人劫。今天早上我才知道我不是现在父母亲生的。”
风君子跳了起来:“你不是高烧了吧?怎么突然想起来说这种话呢!”
“风君子你不知道吗?”
风君子:“我能知道什么?你爹妈生你地时候我还不知道在哪呢?”
“可是紫英猜你应该知道些什么。”
风君子:“这和韩紫英又有什么关系?你给我把话说清楚。”
看风君子的表情真的是很意外这件事情的生他好像并不知情。也许韩紫英猜错了?无论事实如何我既然问了就应该把话讲清楚。于是我从昨天晚上在知味楼看见高老爷子现韩紫英反应不对开始从头到尾讲了有关我身世的疑惑。最后我问道:“风君子想当初你在传我丹道之前曾在市井中指点我去结识三大异人。那一天你指给我看地第一个人是高飞尽第三个人是韩紫英。难道这是偶然吗?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风君子看着我面上露出少有的困惑之色仿佛在苦苦思索。良久之后他开口问了我一句话:“张先生对你提过命算中的金口玉言我也跟你讲过佛法中地随口禅。这两者看上去似乎没什么不同那你说它们同在何处又不同在何处?”
“这与我的身世又有什么关系?”
风君子:“因果复杂你只管回答。”
“不论是金口玉言还是随口禅其神奇之处都在于四个字──言出即法。在我看没什么不同如果一定要说不同。那就是人的不同而非法的不同。金口与随口是有欲与无欲的区别。”
风君子:“太妙了你能说出‘言出即法’这四个字。你要知道这四个字的境界我早已在参详直到今日才算完全参悟。这还要多谢你了!今日的你就是当初的我。你有此觉悟可以修行四门十二重楼中第三门地丹道了。”
“我是想学下一门地丹道可我现在问的是身世。”
风君子:“我谈的就是你的身世。今日跟你讲清因由你自己去寻找源头。……想当初我给你一幅古画的时候你随口说出是造纸厂地废纸堆里拣来的。你把鼻烟壶送给杨小康的时候随口说出是从金爷爷家里拿来的。我就知道你有此福报。”
“不是神通是福报?”
风君子:“金口玉言为帝王。位极天下是凡人莫大的福报。随口禅出破天机言出即法是修行人莫大的福缘。这不是人人能有也不是一世修行所能得。要珍之惜之莫毁于行!……其实我也有此福缘言出即法不仅仅是说话所行也暗合于道能解因果。所以你问我为什么把你带到高飞尽和韩紫英的面前其实我也不知。刚刚才想明白。”
“搞了半天你什么都没说!”
风君子一笑:“石野你看我刚才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他这一笑和这一问有点古怪我只有老老实实的答道:“我不知道真看不出来也听不出来!”
风君子:“其实我对着镜子看我自己的话也分不出来!……我就不难为你了。给你一点提示韩紫英想到了我这个局外地关键之人可是我听你一说又想到了局内的关键之人。这个人就是守正真人金三山。这件事中如果金爷爷就是个普通的乡村中医倒也没什么可疑。可别忘了他是守正真人。如果你是一个来历不明之人他怎么可能从小为你易筋洗髓以此隐去了辨认你身份的胎记?”
“你是说守正真人知道我的身世。我应该去问他。”
风君子摇头:“就算他知道他也不会告诉你。如果他想告诉你那么在你去正一三山见到他地时候他就应该告诉你了。我问你你我之间的关系可以说无话不谈了吧?但是我不想告诉你的话你问我有用吗?”
“根据我的经验确实没用。”
风君子:“在这样的事上守正与我可以说是同一种人。所以你问他也没用。没用不如不问。”
“那我应该怎么办?”
风君子:“你地运气来了。我要等的就是这一天!想知道你的身世有一个办法用慧眼神通去看。修行人地大神通可知过去未来你去看一看二十年前所生的事情不就什么都清楚啦?”
“可我没有这个神通你要教我吗?”
风君子点头:“修行仅仅靠师父传法也是不行的弟子本人的机缘更重要。我可以告诉你四门十二重楼第七重楼‘胎动’到第八重楼‘婴儿’之间有‘换骨天劫’这你已经知道了。突破‘婴儿’境界之后在‘阳神’境界之前又一重天劫叫‘苦海天劫’。当修行人历此劫之前尤如站在苦海岸边回头可以追见往昔种种因由。之所以称之为天劫来临因为放不下就无法渡过苦海行将彼岸。……不论放下放不下修行至此就有追眼神通。”
“那么远呐?我至少还差两重境界。咦风君子你应该过了这个境界了!那你应该有追眼神通你替我看一眼不行吗?”
风君子笑了:“神通人为本知缘有未及。这在我对你讲解耳神通的时候已经说过了人的神识总有极限神通也不是无所不能也要讲究缘法。有追眼神通不见得过去什么事都可以看到还要施法时满足特定的条件。不是我不想帮忙而是不能帮忙就算我站在苦海岸边回头看见的也不一定是你。我今天只讲因由让你自己去找源头。刚才说你的运气来了是说我终于可以传你第三门丹道等你境界到了自己地事情自己知道。”
“你终于能传我第三门的丹道了?这话什么意思以前传不了吗?”
风君子:“确实是这样就算我想教你恐怕也学不会。我要等的就是今日这个传法的机缘!你知道吗?为什么那么多修行门派所传的丹道只到金丹大成为止往后却无诀无法全凭弟子领悟?比如说终南派。……因为修行至此如果弟子没有福缘福报师父是教不了的。按照境界来说金丹大成已经不低可是到此只算个守尸鬼。继续往后如果苦海天劫不渡到头也不过是个落空汉。”
金丹大成守尸鬼苦海未离落空汉。风君子这是第一次用嘲笑的口吻形容修行中的境界。而我此时的境界在他口中不过是个守尸鬼而已。我苦着脸问他:“为什么我的运气就来了呢?难道是因为我的身世?”
风君子:“这个嘛说起来就复杂了!你现在是不是在问自己究竟从何而来?在你叫石野之前又是什么人?如果去掉石野这个名子你又是谁?今天你神思恍惚之际是不是一直有此疑问?”
“是的。”
风君子:“这便是丹道中‘胎动’的心境。其它人有此心境也是不够的因为它必须在真空境界之后。而今日你可以了!……如果我不传你心法口诀让你自悟自修如果机缘巧合说不定也能有所境界突破。不过嘛还是我教你更好。……石野我早就给过你一本你看了吧。现在把第一章背出来。”
风君子居然叫我背书。五千文我早已背的滚瓜烂熟开口就来:“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老子的这一段话玄妙异常是相当抽象的精神思辨其境界就如漂浮在高空中的浮云不可捉摸。自古以来不知有多少人对这段话有不同的理解。我每次读到这一段所感受到的就是玄之又玄。
风君子在我对面说道:“很好一字不差。我告诉你这段话就是我四门十二重楼丹道中‘胎动’的口诀。也是自古以来丹道中人所追求的‘玄关’所在。……你回去好好想想今夜子时我在老地方传你心法。”
一直以来我苦求不得的“胎动”口诀是我早熟背的一段文字。想想也不意外风君子以前所教的口诀不都是借用经典吗?经典人人会背但无人点化也只是纸上义理文字而已。我问他:“你的意思是──老子这段话在讲丹道口诀?”
风君子:“老子未必在讲丹道口诀但丹道可以此为口诀。四门十二重楼是我所创又不是老子所创!天下各家道法除了阳神境界大多用‘长生诀’之外此前各重境界类似口诀不同我只是借用而已。……我问你我给你的那本书上明明写的是‘元之又元’你怎么自己读成了玄?”
“你给我的那一本是纪晓岚编四库全书的版印本。清代为了避康熙帝玄烨的讳改玄为元。我读了这么多书这些还不知道吗?”
风君子点头:“我可不能拿老眼光看你了你不再是我刚认识时候的那个石野学问渐长啊!再问你一个问题吧我明明教你的是丹道可是你与佛门修行却非常有缘。就算一个真正的和尚学佛门修行也未必有你如此精进这就不是我这个师父的能耐了。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我也不知道你说呢?”
风君子:“牛顿曾经说过一句话我们课本上有。他说他站在什么上来着?”
“站在巨人地肩膀上。这和牛顿有什么关系?”
风君子:“和牛顿没关系。和他那句话有关系。你一直是坐在佛的肩膀上修行。还记得我在状元桥下放的那个蒲团吗?九林禅院那么多蒲团我不借偏偏借了那一个。原因无它因为里面藏了一样很特别的东西。这件东西嘛说起来名扬天下。如果在几年前恐怕只有佛教界人人皆知可是最近几年。几乎天下人人皆知。”
“什么东西?佛门的宝物吗?怎么会天下皆知?”
风君子:“我不说考考你的随口禅你说那会是什么?”
什么东西?舍利子不会吧?贝叶经也不太可能?坐在佛地肩膀上?这几年天下人人皆知?会是什么呢?这时我突然想到了前几年的一部电影脱口而道:“难道会是──木棉袈裟?”
只听咕咚一声风君子一屁股没坐稳摔到了椅子下面。他随即爬起身来压低声音惊呼道:“老天居然让你给说中了!确实就是禅宗的信物木棉袈裟。算了算了你别问了我也不说了说出来恐怕又是一场风波。……我告诉你。以后你修行不要再到状元桥下还是菁芜洞天最适合。你把那个蒲团也拿到菁芜洞天去吧。……现在你出去吧子时阴神在状元桥相见。”
……
前一段时间少林寺的大和尚们曾经讨论过一件事──是否为某人立一块纪念碑?这个人的名子叫作李连杰如此大名鼎鼎的人物不用我再介绍了。本来高僧寂后。留下的不过是一座舍利塔少林寺就有塔林寺中留碑纪念的只有达摩祖师。演员李连杰虽然也信奉佛教禅宗但至少目前远不能与达摩相提并论。但是李连杰为当年少林寺带来了两样东西──名和利!
从开始李连杰主演了一系列以少林寺以及少林功夫为背景的电影。到如今成为了一代国际功夫巨星。伴随着李连杰的巨星之路门院萧条地少林寺如今已经成为天下最著名的一座佛寺名与利滚滚而来。因此会有立碑之议。当然除了李连杰之外。重震当代少林声威的还有另外一个重要人物海灯法师但海灯的影响远远没有李连杰那么国际化。禅宗如果为弘法而立碑无可非议但因名利而立碑多少不伦不类。所以此事后来不了了之。
是一九八二年的电影剧组中集合了当时中国武术界地精英。此片一出在中国各地掀起了一股功夫**。当时内地大多数人并不知道李小龙但人人都知道了少林寺与李连杰。随后功夫与武侠电影一部接着一部其中也有像这样掀起另一股小**的作品。但真正堪称精典之作的是香港导演徐小明执导与内地合拍的一部。这部电影获得了一九八四年中国文化部颁的优秀电影特别奖。这个奖项在当时地重要性与权威性丝毫不亚于现在所流行的各类大小评比。
电影的历史背景是明代然而讲述地却是生在唐代的一个传奇故事。这个故事围绕着佛教传奇之物木棉袈裟展开──
据说迦叶在灵山会上拈花微笑之后。释迦牟尼将正法眼藏传于迦叶同时传了木棉袈裟这就是禅宗的由来。禅宗在印度传了二十八代到了达摩祖师手中。梁武帝时达摩西来渡江北上到了嵩山少林寺开创了中土禅宗一脉。木棉袈裟与禅宗衣钵传到五祖弘忍之时弘忍却没有把它传给弟子中名望最高的神秀而是传给了口偈“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的慧能。
弘忍传袈裟时嘱咐慧能:“惟传本体、密付本心、衣为争端、止汝莫传、今后佛法、由汝大行。渡江南逃免遭同门所害。”果如弘忍所料慧能身怀袈裟遭到了一路追杀他也一路点化多人。多年后慧能在南方开坛**开创了禅宗“顿悟”一途世人称之为六祖。中华禅实从六祖端。
武则天时弘忍的另一个弟子神秀入宫受供奉。神秀向武则天推荐了慧能其用意是想借帝王家之手取回木棉袈裟。慧能没有入宫。却干脆将木棉袈裟交给了武则天供养。从此之后木棉袈裟落入武则天之手下落不明。后代典籍中虽多有猜测但谁也不敢肯定木棉袈裟真正流落到何处。
关于木棉袈裟还有一个神奇地传说。据说神秀派同门慧明去追杀慧能取回袈裟。慧明追上了慧能慧能将袈裟放到草丛中让他去取慧明却拿不起来。据说禅宗信衣木棉袈裟有天龙八部护持不是凡人能取。后来慧明不取衣而问法。慧能传禅宗心法于他他三年后也悟道。没想到这一件神奇的佛门宝物居然藏在九林禅院的一个蒲团中而这个蒲团让风君子给偷了出来一直让我坐在上面修行。不可思议不可思议!
如果换一个人听说了这件事一定会忍不住将蒲团拆开看看里面究竟有没有木棉袈裟?如果有是什么样子?但是我没那么做蒲团不是我地东西我不能随意损坏。我只是将蒲团从状元桥下拿到了菁芜洞天。心里想:将来这东西还是要还给九林禅院的我只是用用而已。禅宗衣钵我不感兴趣。但此物对修行有利我就暂借其用。
由于子夜要阴神出游我就不能留在菁芜洞天仍然到绿雪茗间的后室过夜。定坐中阴神出游早早地就来到状元桥。等了半天。才看见风君子晃晃悠悠的飞过来。不是他来迟了而是我早到了半小时。
“石野你来早了。心里很急是不是?传法疏懒不得习法。急躁不得。……今天你的耳朵带来了吗?”风君子不紧不慢的问我。
“废话耳朵跟我一起的!”
风君子:“不是听。而是声闻成就。此心法异常之深奥不是简单的言语可传。古来丹书到此门外人就无法看懂了。今天你我还是一问一答问答明白之后再传心法。”
“知道了你问吧。”
风君子示意我在桥头坐下然而他却盘腿飘浮在另一侧桥头的半空中。他在空中面对着我作高深莫测状开口问道:“一个老问题开头四门十二重楼为什么要分四门?”
“这我知道。这种道丹境界就像盘旋而上。每过三重楼就又回到一个更高的起点。口诀心法看起来类似但境界不同了。”
风君子:“第一门与第二门入门时有何类似?”
“第一门从‘内照’开始。在此之前凡人之眼只能看见周身之外的一切却看不见自身的生机流转。入第一门可以向内看我这是一种全新地眼界。第二门从‘灵丹’开始丹成之后万物不同混沌中开出一窍体内现自在之身心。”
风君子点点头又问:“那么入第三门时为何要历真空天劫?”
我想了想答道:“真空境界在金丹大成之后。金丹大成之时内外身心相合真如常在金丹已成我之身心。如果止于此就无法继续修行真空中消失的是‘我’在‘我无’之后金丹也没了!我想第三门中恐怕就是金丹重现吧?我记得在第二门刚入门时我的感悟是天地万物无中生有你还说过什么上帝要有光之类的口诀。”
风君子眨了眨眼睛问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石野我说我是佛祖你信吗?”
“我不信!”
风君子:“为什么?”
“佛祖说过──不可见如来。”
风君子眨眼又问:“石野我说你是上帝你信吗?”
“我信!”
风君子:“这种鬼话你也信?”
“上帝说过──要有光。天地万物从无中生有那么在万物初生之前上帝就是无。我想第三门中地丹道就是从真空的‘我无’境界中出一个新的‘我’无中生有。”
风君子闻言哈哈大笑笑的在空中翻了几个跟头这才稳住身形说道:“恭喜你都答对了!先有上帝后有光?是这样吗?我不知道!看见了光再回头去找上帝这便是丹道的逆天而行。胎动地心法为什么要在真空之后因为胎动这两个字就是人之初始。真空中没有我那我从哪里来?当然从胎动中来今天我教你的就是真空中结圣胎的心法。……石野口诀中地‘无名’与‘有名’你是怎么理解的?”
“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老子的境界出我的理解之外我不敢妄议。我今日心中所想的是我自己我是石野。我想知道在我是石野之前的那一个我是谁?”
风君子:“呵呵那还是你。不过嘛是另一个你。不要纠缠了有此心境就行了。一起去桥洞底下我要讲心法了。其实心法刚才已经讲完了我只是再给你做一番注解而已不太容易听得懂你要听仔细了。”
风君子在桥洞下给我讲解胎动心法一讲就是三个时辰。整整六个小时口若悬河未停。倒不是罗嗦他从头到尾没有一句重复的话而且每一句都有关键之处。如此心法如果没有耳神通的声闻成就别说去学听完了连他说什么你都不知道!我真佩服他能将这些话讲清楚虽然我听明白了但我不可能像他这样明明白白的转述他人。
风君子终于讲完了天也快亮了。他伸展双臂飘飘摇摇的向空中飞去留下了苦苦沉思的我。沉思中又听见风君子的声音远远从空中传来:“道家‘胎动’的丹诀其实可以与佛家禅门修行互相印证。你学过那么从‘无所住’到‘善护念’可以借鉴。所以我才会要你在那个蒲团上打坐。……好好修炼胎动心法──小心别流产了!”
开始那几句实在高深神妙很有得道高人的味道。可是最后这一句忒粗俗难听了!
125回 乐游污尘苦,笑捧狂天落(上)
125回乐游污尘苦,笑捧狂天落
胎动的口诀,其实简单之至。如果你能理解什么是天地万物从无中生有的话,也就能理解“我”如何从真空中孕育而生。但实修心法之深奥,不是片刻功夫可以体会的。事到如今我不仅要学而且要必须学会。这关系到阿秀的元神能否得救,也关系到我自己究竟从何而来?在风君子那里没有问出我的身世,风君子也告诉我不必去问守正真人。但是他给我指出了一条路,自己去修行,自己去寻找源头。
苦苦思索中,我总算还没有忘记我现在是什么人。我是石野,高三学生,还要去上学。早上背着书包去学校,远远看见柳菲儿就站在教室门外的二楼走廊上。她看见了我,做了一个手势,指了指学校北门处,然后转身下楼。
学校北门进门处是一条林荫大道,两侧是灌木绿化带,也是清晨读书的好地方。柳菲儿把我叫到这里来,显然是有话要问我。
“石野,你昨天旷了一天课,风君子旷了半天课。我知道你们都不是普通人,但既然在这里读高三,总要像个学生样子。就算有事,也不能连个招呼都不打?……究竟出什么事了?你们俩个先后不见?”
昨天旷了一天课忘请假了,而下午去找风君子所以他也没上学校。我和柳菲儿之间早有约定,平时做一个好好的学生,私下里我们……。这时我略带歉意的说:“我昨天上午遇到了一件没有办法解决的事,下午去找了风君子。事情来的突然,我忘记了请假,至于风君子……”
柳菲儿:“至于风君子嘛,他巴不得找机会不上课。你放心吧,假我已经帮你请了。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事,别人问我就说你的父母那里出了点事你要回去一趟。石野,我倒不是因为你旷课才说什么,我是真怕你出了什么意外。”
“你放心好了,我是不会出意外的。……我所有的事,都会告诉你的,但现在不是时候。并不是什么危险,只是有些困惑而已。”有一个班主任做女朋友就是不一样,旷课自然有人给假。只不过刚才柳菲儿说什么我父母出了点事,事实可不就是这样吗?这天下怎么如此奇妙,一不小心连柳菲儿也冒出一句随口禅!
……
很久之后当我回忆这段往事时,也一直在问自己为什么没有立刻跑回石柱村找金爷爷?倒不完全是因为风君子的劝告,因为在我心目中,从来只是把他当金爷爷而非守正真人。我想我之所以没有立刻去问,在我自己的内心深处恐怕也有一丝担忧吧?我既想知道我究竟是谁,也在隐约害怕捅破这一层窗户纸之后见到的是我不愿意看见的东西。总之,我选择了自己去寻找源头。
这次修炼“胎动”的丹道心法,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艰难。我几乎夜夜都在菁芜洞天中修行,用了半个多月时间才刚刚摸到一点门径。
定坐中,仍然是真空之境,从此入手,第一步功夫是“碎瓮”。本来运瓮之法入真空之境,意识的边界已经消失。无边也无瓮,空中也无我。此时空境回转,从无边之处收回,天地万物重现。这一步心法其实就是我“唤醒”法海的心法。如果不是风君子事先安排了这一出,我入手会更难。我现在怀疑他叫我去唤醒法海就有此用意。
空境回旋,天地万物重现,一直回到最细微处的起点。天地万物虽有,但仍然是空!这又为何?因为“我”没有!这就像我还没有出世之前的那个世界,世界还是那个世界,但是这世上没有石野。我哪去了?在真空之境当中已经化去了,碎瓮之后当然也不存在。
如果看文字看到这一段,没有必要合上书闭着眼睛去想象。因为你不可能想象出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状态?普通人无此境界。
这一天清晨,我终于证入碎瓮的门径,在定境中体会到一种奇妙的“唯物”状态。只有片刻留住稍纵即逝,因为我受到了外界的扰动。本来在菁芜洞天中外界是不可能干扰到定坐中的我,可是这一瞬间似乎我的灵觉变的十分敏锐,延伸到很远的地方。神识一动,我就不能保持刚才那种状态,从“唯物无我”中退了出来。我随即感觉到在菁芜洞天之外,离这里很远的地方,有一种奇异的力量波动出现了,其中还隐隐有危险的征兆。
睁开眼睛走出竹舍,青冥镜在菁芜洞天正中的石台上仍然散发着七彩光柱凌空托着顶上的龙首塔。此时可以看见菁芜洞天之外的一切。南边远远的天空飘来一层厚厚的卷云,这云层还在缓缓的旋转,渐渐成了漏斗的形状。看见这种天象,心中就暗叫一声不好。
这种天象很多人在灾难片中可能看过,就是龙卷风形成之前的征兆。龙卷风在美国中部平原地区比较常见,在中国境内出现的次数很少,但也不是没有。夏秋之季,空气对流复杂,也会在局部地区出现龙卷风。这在当地俗称龙取水,因为它常常出现在水面上方,看上去就像有龙从云中吸出一条水柱。这种丘陵地带的龙卷风往往范围不大,持续的时间也不长,但破坏力也是很惊人的。
我小时候见过龙卷风,没料到在离芜城市区很近的地方也会看见这种灾害天象。如果放在以前,对老天爷发脾气我是束手无策的。可是今日的我已经不同,至少可以想办法去阻止或化解。我收起青冥镜出了菁芜洞天,向南边云层堆集的地方赶去。
天上的云看着近,走起来却很远,还好我今日的神行之法速度已经很快。片刻之后,我登上了郊区的一座小山,漏斗云就悬在前面不远的空中。我站住脚步之后,感觉此地景物十分熟悉,我以前来过这里。这就是我曾经被五步龙咬伤的地方!
山下是白色的细碎野花,山腰间的灌木丛生长着一串串红色如珊瑚珠般的果实。前年的一天,我就是在这里采小红果的时候被突然窜出来的一条大蛇咬伤。然后恍惚中吃下朱果,又被暴雨山洪冲走。最终是因祸得福,成就了我的金龙锁玉柱功夫。此时故地重游,已是物是人非,我不可能再害怕一条五步龙,就是让它咬它也咬不了我。
我并没有立足在山峰的最顶端,而是站在接近山顶处的灌木丛中。正准备想办法如何阻止这一场龙卷风的出现,却听见半山腰处传来两个小孩的说话声。远远向前看去,有两个十来岁的小孩也站在那里看着天上的漏斗云。我是从山的另一侧过来的,刚才没有发现他们。
这两个小孩子的穿着很有意思,他们的衣服很简单,甚至有点像戏台上的娃娃装,大红大绿十分鲜艳。一男一女,女的扎着两根羊角小辫,男的剃了一圈光头中间留了个寿桃发形。他们说话的时候我看见了两人的侧脸,这两个小孩长的特别可爱,粉嘟嘟的又白又嫩,就像庙里的菩萨像旁边的童男童女。这一对童男童女在商量着什么事情。
女孩问男娃:“阿游,你看这风向,好像是奔着芜城去的。如果过了句水河龙卷风起来的话,芜城城南可要遭殃了,说不定会有不少人伤亡呢。我们两个能不能挡住?”
男娃对女孩说:“果果,这风向是奔芜城去的,但也是冲我们这座小山来的。我看恐怕是冲你来的,龙卷风要经过这座山,弄不好要把你连根卷走。你今天刚刚能够化成人形和我说话,这风就来了……”
女孩:“冲我来的?为什么?”
男娃:“没想到你这么快能够修成气候,比我想象的时间要短多了。老天爷的事情不是那么好猜的,反正你这种情况,十有**会有劫数。”
听到这里我心中一惊,刚才就感觉这两个娃娃的神气波动很怪,与人不同,与修行人也不同。现在才醒悟到这两个娃娃不是人,是妖精!我不是没有见过妖精,韩紫英就是。可刚认识紫英的时候,我自己没什么修行当然看不出来,等我习法有成之后紫英已经化作了真正的人身。我还认识一个草木之精绿雪,而绿雪一千六百年的修为非我所能窥探。这两个娃娃就不一样了,道行还浅的很。
只听那个叫果果的女孩又说道:“我的劫数?那也不能连累其它人啊!阿游,你有没有办法挡住龙卷风不让它吹到芜城去?”
阿游:“我们没有办法阻止这场风灾,但是合我们两人之力,可以在风刚刚卷起的时候改变它的方向,让它不要从这座山上过。这样你没事,芜城那边也没事。你说让这阵风向左走好还是向右走好?”
果果很犹豫的指着前面说:“这阵风要顺着句水河来,河两边各有一个村庄。不论风路走左边还是走右边,都会吹到农田房舍。这怎么办呢?”
我也向前看去,句水河两岸可以望见的地方各有两片散落的村庄。这两个村子差不多大,但一眼看去截然不同。左边的村子红砖青瓦连片,不少人家还盖起了二层小楼,有的人家小楼墙外还贴着漂亮的瓷砖。这在当地已经是很富裕的村庄了。而右边的村子土墙草顶还随处可见,小楼仅有两、三间,砖瓦的建筑不多,显的很贫穷旧败。
阿游说道:“把风向右推,右边那个村子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吹坏了损失也不大。”
果果:“不好吧,穷人受灾会更穷,日子会很难过的。左边的那个村子富的多,就算受了灾日子也会好过一些,恢复元气也快。”
这两个妖精小娃娃居然站在这里讨论起贫富来了。他们说的话都很有道理,一时之间就连我也不好选择。不过我还有另一个选择,就是出手帮他们,让他们把风定在原地,既不过来也不必向左向右。这种龙卷风持续的时间不会很长,就让它在句水河里吹好了,大不了卷起水柱上天,这一带下一场暴雨而已。
眼看空中的漏斗云在旋转接近,云层下面的尖端离地面越来越近,小山四周的风也越来越大。这两个小娃娃还没商量好。我正准备出声,却突然神识一动,感觉到两股强大的力量。一股力量来自于云层中,就像有什么东西挣扎着、聚集着要挣脱束缚,那是卷风即将落地的征兆。而另一股力量来自不远处的山腰,是一种强大的神气波动,这是修行高人才具有的!紧接着我听见了一个人的声音:“两个小娃娃,大祸当前还在为别人操心。你以为你们两个小妖精的道行能挡得住这从天而降的狂风吗?”
随着声音,有一个人从树丛中走了出来。这人看上去二、三十岁的年纪,衣衫褴褛,提着一根棍子,棍子上还挂着一个满是补丁的口袋。如果在别的地方看见这个人,那就是个乞丐。但我已经感觉到此人的异常之处,就留心多看了几眼,确实与常人不同。这个叫花子虽然穿的破破烂烂,但是一双手却十分干净,连指甲缝里都没有泥垢。半路杀出来一个高人,我就暂且没有出声。
突然出现的这个男子把那两个小娃娃吓了一跳。阿游一把把果果拉到了自己身后,瞪着眼睛问道:“你是什么人,怎么能看破我们的……”
果果也好奇的问:“你能认出我?那你一定是修行高人!我觉得你的法力好强啊,能不能帮忙啊?那边要起龙卷风了!”
125回 乐游污尘苦,笑捧狂天落(下)
125回
乐游污尘苦,笑捧狂天落
那男子放下棍子,皱着鼻子摆手道:“刚才就听你们两个罗嗦了半天,实在忍不住了。你这个小孩子还想保护这个小花精?当英雄也得有底气才行,向左向右也够为难的!……谁叫我路过了呢,算你俩走运。快退后,风云要落地了!”
说话间男子一挥破袖,两个小孩就不由自主的向后退出很远。他没有再理会小孩,转身看天。这时小山已笼罩在浓云之下,不是很密集但十分急速的雨点砸了下来,风吹的草木刷刷作响。风向不定气流乱走,一般人恐怕都站不住了。再看云层,最外圈旋转缓慢,越往里旋转的速度越快,最中心越垂越低,句水河的河面上已经起了旋涡。龙卷风眨眼就要生成了。本来此时我该出手的,但有另有高人在我不必多事了。
那男子赤手空拳没有拿任何法器,只见他双手捧在一起向上举过眼前。随着他这个以手捧天的动作,平地里生一阵狂风从他身后侧涌出,越过小山向天空卷去。我拿桩站稳,头发都被劲风带动的竖了起来,而下面山坡上那两个小孩已经站立不稳伏倒在地。
修行人的御风之法!我今天算是见识到了。我没学会御法器之前,曾经学过空手御物,弄块砖头石子飞来飞去的。后来在终南山中看见七叶破终南派法阵,他的修为可以御无形之物,一挥手能从火堆中逼出十二条火柱伤人。我的道法精进之后。御物地境界也有所提高,学会了御天下大块之形,可以飞檐走壁神行千里。但是我对御物一道,还没有达到能御无形的境界,至少空手不能。这人一出手,显然远在我之上,他是什么人呢?
那人双手捧天。身形在狂风中屹立,他身后吹来的风越来越强劲。男子做法招风连绵不断。都向天空云层中卷去。这风向很怪,到云层近处开始绕圈旋转,很快在空中形成一个力量的漩涡。龙卷风的云象,本来是云层外圈转的慢,中心转的快,在正中形成一个负压地真空地带,将地表的气流抽吸上去。但是。现在受到另一股力量地影响,这一片云层的外圈旋转开始加速了,而且云层越转范围越大,成不断的扩散的趋势。
站在此处抬头看天,会看见一生之中很少能够亲眼目睹的怪异而壮观的场景!一片浓密的铅灰色云层,舒卷而开罩住了几个村庄地范围。这么大的一片密云还在空中不断的旋转,肉眼可见的速度也是极快!云层越转越大,厚度也越转越薄。渐渐的。最外圈拉出丝丝白雾淡淡消散。空中风云激荡,地上却平安无事——除了我们立足的这座小山。这怪异的男子不仅法力高强,而且施法十分巧妙,在龙卷风欲起未成之时外借风力将之消散于无形。
云开雾散之后,已是日上三竿。那人收了法术。一男一女两个小孩从地上爬了起来,只见男孩阿游跪倒在地:“多谢高人援手!”
果果看阿游跪下了。她也跟着跪下了:“你有这么大的本事,能不能请教一个问题?”
男子转身看着他俩,表情饶有兴致:“你们见到我居然不远去?不怕我出手降妖吗?这个小男娃我不感兴趣,而这个小姑娘——如果我没有看错地话,可是修行人的大补灵药啊。”
那人说出此话,阿游神色一变跳了起来,站在了男子与果果的中间。他用稚嫩的童声喝道:“不许伤害果果!”
男子笑了,他哈哈大笑坐了下来:“不吓唬你们两个小东西了!我要想害她早就动手了,刚才还帮你们什么忙?小子,今天我是看这小姑娘的面子才出手的。明明自己将遭劫数。心里还在担忧他人是否会有难?本来自保就已经勉强。还要想着左边右边地村庄如何。这份心性,不亚于世间修行人。……小花精。你说有问题要请教,你就问吧。我可事先声明,有关修行口诀与心法,我有门派规矩不可以教你,就算教了你也不一定适合你。”
果果站了起来眨着大眼睛,表情十分天真:“我想问的还是刚才那个问题。如果这场风灾不能避免,究竟是该让它向左还是向右?”
这小丫头还在琢磨这件事,心思够单纯的。我也很感兴趣,凝神去听那男子如何回答。只见那乞丐般的男人挠了挠了头,眯着眼睛答道:“本来对我来说,随便!但你非要从世俗的道理去追究,那我告诉你——向这边。”
他手指的方向是右边,是那个贫困的村庄。果果追问道:“为什么是那个穷村子?看你的样子象个叫花子,难道也嫌贫爱富吗?”不跳字。
男人又笑了:“你虽然经历了些时日,吸取了些许天地灵气,可是对人间的事情还是不了解。你看这一河而隔两个村庄,同属一地管辖,那么所施行的政法是一样地。再看两侧山川田地,拥有地地利资源也是接近的。为什么贫富差距如此之大?那就是人地原因!此处非天时地利分贫富,而是人和自取。我辈插手世间事,总要记住天道酬勤这四个字吧?不少字小丫头,你说呢?”
这一番话说得我也在暗中点头。果果好像听的似懂非懂,但仍然甜甜笑着称谢。那男子又说:“你们快走吧,不要随便出来。修行未成之前,人世间也并不是十分安全。芜城修行高人众多,未必人人都像我这样不打你们的主意。”
果果和阿游听话的离开了,钻入灌木丛中消失不见。那男子又朝我所站的方向朗声道:“何方高人在此,出来见个面吧?不少字”
靠!发现我了。我本就没想一直隐藏。大大方方走了出来,到近前拱手:“这位道友,道法神妙,潇洒出手化解一场天灾。在下石野十分敬佩!”为了不至于引起误会,我一开口就自报家门。
那人的反应再一次证明了我在修行界中“知名度”不小。他几乎是立刻站起身来回礼:“原来是大名鼎鼎地石真人。在下海天谷弟子于苍梧,给师叔见礼。”
海天谷,那个自称沧浪大侠的于苍梧?此人原本在修行界默默无闻。但在不久前举行的宗门大会上却一鸣惊人。在各门弟子斗法切磋中,一路获胜无人能挡。一直进入到夺魁之战。虽最终他惜败于七叶的赤蛇鞭下,但平辈弟子中天下第二的成就也足以震惊当世。我赶紧笑道:“原来是沧浪大侠,久仰久仰!”于苍梧那一声师叔叫得我有点不好意思,从守正真人的辈份论下来,我还真长他一辈。
于苍梧:“在石师叔面前怎敢自称大侠。我久闻石真人大名,可惜在宗门大会上无缘见面。没想到在此地巧遇,你我真是有缘。石真人怎么会在此地出现?是路过吗?”不跳字。说话间他的眼神不自觉地向果果和阿游消失的那个树丛方向瞟了一下。
他这一眼。我就明白他心里可能有点误会了。他方才所言那个叫果果地小花精是修行人的大补灵药,那么我在此出现很可能是为了抓那个花精而来。可我本人确实没这个心思,我也不知道什么大补灵药。怎么补?难道要生吃活妖精,还是那么可爱的一个小女娃?我笑了笑答道:“我本在附近,发现此地天象有异就赶了过来。在山后听见两个小孩商量如何对抗风灾,正准备出手相助,没想到道友你捷足先登了。……你是如何发现我的?”
于苍梧哈哈一笑:“原来我们的情况是一样的。我施法之时,用法力护住那两个小妖精。他们才没有被卷走。而我所御的风中,却有一股力量御大块之形而不动,显然是有高人在侧。只是没想到是石真人,在下一点微末道法让石真人见笑了。”
“微末道法?道友你也太谦虚了,至少我就没有你那么大神通。……”这于苍梧所言所行很对我地脾气,我对他的印象十分好。这天是十一国庆假期。反正闲来无事,就在这小小花果山上,和他坐下来面对面聊了起来。我们两人虽是初次见面,却越聊越是投机。
聊着聊着大概是饿了,于苍梧将地上的那个破布袋拎了过来,拿出一块大毡布铺在面前。只见他像变戏法一样从布袋里往外掏东西:一袋花生米、几块豆腐干、两根鸡大腿、几只卤鹅掌,还有一壶酒。他把东西放好,招呼我道:“苦行之人,穿千褛衣,吃百家饭。这点东西如果石真人不嫌脏的话。我们就一起下些酒。”
“好东西好东西。正好下酒。……于道友,其它的修行门派弟子我也见过。很少有你这样的。我看你……”
“你看我怎么像个叫花子是不是?这还不都是我师父出的好主意!他说我与修行一途福缘甚厚,所以行走世间时要多吃一点苦,受人间之苦也是修行。其实我们海天谷,也算是苦行一派。”
“是你师父让你苦行的?不过我看你地样子一直乐呵呵的,不像很受苦啊?”
于苍梧呵呵笑道:“是啊,这算什么苦!别人道我是苦中作乐,而我是真的乐在其中。在世间行走,总比闷在海天谷要强。”
“那你师父呢?他让你苦行,他自己是不是也苦行?”
于苍梧笑意更浓了:“他老人家?当然也是!他去年夏天来过一次芜城,到正一门拜见守正真人。……我告诉你一个笑话。我师父喜欢弹三弦,一把三弦始终带在身上走到哪儿弹到哪儿。他在芜城时,有一天晚上弹着三弦去一家路边的饭馆吃饭。饭菜还没点,店老板过来就给了他一块钱。他一看这样也有钱挣,就在芜城的小吃一条街上弹了一个多月的三弦,做一个卖唱地混日子。这就这么混吃混喝,等到守正真人出关。……”
去年夏天,芜城的小吃一条街,弹三弦的老者?这个场景听上去怎么这么熟呢?想起来了,风君子破了七情合击的第二天晚上,拉我出去喝酒告诉我他在昭亭山上“**”了。当时张枝因为七心哭着回去的事情来找他算帐。风君子手指路边一个弹三弦的卖唱老者说了一番话。张枝临走时还把兜里的钱都给了那个老者。
不会这么巧吧?不少字我试探着问:“你师父——他老人家,是不是留着一撮山羊胡子?他那把三弦的琴弦半黑半白十分奇特?”
于苍梧微微一怔:“那就是家师!石真人认识他?”
“倒不能说认识。刚才听你的话,我想起来去年夏天在芜城的豆腐街,也就是大排挡小吃一条街,我还真见过这么一位卖艺老者。你师父那天晚上还发了一笔小财呢!”
于苍梧:“这你也知道!我师父那次回海天谷,破例给我们买回来一大堆土特产,搞地我们这些弟子好奇怪呀。问他之后才知道,他碰到了孤云门弟子张枝,莫名其妙塞给他一千多块。”
这下轮到我惊讶了:“你师父认识张枝吗?”不跳字。
于苍梧:“不认识。不过张枝给钱地时候身上的护身仙霞刺把我师父地手给扎了。身怀护身仙霞的道术,又不是孤云门掌门绯寒,那不是掌门弟子张枝又能是谁?我在宗门大会上见到张枝了,还替我师父谢她了,她当时目瞪口呆很是惊讶。”
我也忍不住笑了:“我如果是张枝也会大吃一惊的,你师父真是个奇妙的高人。你在宗门大会上还遇到不少修行人吧?不少字有没有印象很深的?”本来只是随口一句话,于苍梧的脸色却变了,变的就像喝多了酒一般,有点深沉有点陶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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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良久,还是将本回标题做了修改。不一,大家不要见怪。我想我还算是一个认真的作者,对自己总有些挑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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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5回乐游污尘苦,笑捧狂天落
125回乐游污尘苦,笑捧狂天落
126回 明月归碧海,愁色满苍梧(上)
126回
明月归碧海,愁色满苍梧
于苍悟看着远处的田野说道:“有一个人,我一见之下就忘不了。她的钟声,幽远神秘,她的人也与钟声一样。听说天下无人能破七情合击之术,在宗门大会上恰好我有与她切磋的机会。我本想夺不夺魁无所谓,试试不出手能否静坐相抗她的七情合击?可惜天不随人,她自知道法修为在我之下,主动避战没有出手。”
于苍梧说话的时候眼中有神彩在闪烁,这种神彩我认识,那是一个人见到心爱之物的时候才会有的光芒。难道,于苍梧对七心有了仰慕之情?否则为什么连天下第一的名号都打算不要,非要去试试七情合击?我问道:“你说的那个人,我没猜错的话是终南派的七心童子。听说七心童子从不以面目示人,外人甚至还以为她是个男的。”
于苍梧仰头望向天边叹道:“是啊,她一直戴着面具。我听说她有天人绝色,只有破了七情合击才能一睹芳容。其实,我是被钟声吸引才注意到她,其后只觉得她每一举手投足都有世间无二之风采。……”
七心举手投足有世间无二之风采?我怎么没看出来!于苍梧的话夸张了,但情人眼里出西施这句老话从来不假,他是喜欢上她了。可惜啊,七心有天人之誓,以身心相许风君子,这是她亲口所言。就算没有风君子,于苍梧修为虽高恐怕也破不了七情合击。至于现在,他没什么机会了。我这个旁观者看的明白。不论因不因为天人之誓,如今七心对风君子已是一片痴心。那一句“白云洒金天心动,扇随君子携风流”已经说地明明白白。
可是这些话,我没有办法对于苍梧说。看着他沉思的样子,我有点不忍心,转移话题打断他的浮想:“于道友,宗门大会早已结束。你怎么没有回海天谷?你一直待在芜城吗?”不跳字。
于苍梧把目光从远处收了回来:“师父告诉我宗门大会之后不用着急回去,在天下多游历一番。我本来想顺道拜访终南派。不料在半路上听说了一件大事。这才赶回芜城去找正一门的前辈,刚刚路过此地。”
“什么大事,你去而复回?”
于苍梧:“我在半路遇到修行人相互以门派信物传讯,有一件大事发生。据说忘情宫的天月大师不久前已经羽化仙去。天月大师在如今修行界地位超然,普通弟子了解的不多,可是前辈高人都是知道的。天月并无弟子传人,她这一去。忘情宫就成了一座空府。……修行人很少对俗尘中地事物动心,但那忘情宫可不一般。忘情天宫是修行门派梦寐难求的仙家洞府,不在正一三山之下。……忘情九门传承千年,所留下法器、灵药、秘籍不计其数,如今成了无主之物,天下修行人如何能不动心?……”
于苍梧还在那里说,然而听在我耳中不亚于旱地里起惊雷。我不认识天月大师,对忘情宫也没什么了解。但这对于另外一个人地意义就不一样了。我早已猜到风君子是被天月大师逐出忘情宫的传人。他前不久收服白龙,赐名云中仙,并且派云中仙带着九转紫金丹到忘情宫中去侍奉“天师”。风君子口中从来没有提到天月的名子,但是很明显他对她崇敬至极,给柳依依的法器就叫思月蝶。
羽化仙去,这是修行人离世的一种敬称。并非都是指飞升成仙。这句话的意思是指天月要不然就真的飞升了,要不然就是寿数已尽离世而去了。不论是哪一种情况,我想风君子听说之后心里都不会很好受。而我听于苍梧地意思,似乎天下修行门派对忘情宫这座洞府以及宫中的修行宝物都很感兴趣。
心急之下,忧形于色,伏身向前问道:“他们,天下那些修行门派到底想干什么?……你,为什么又要来找正一门,你自己不去忘情宫吗?”不跳字。
于苍梧:“石真人也感兴趣了?其实我和你一样也很好奇,很想见识见识修行界最神秘莫测的洞府究竟是什么样子?……可是就算天月大师不在了。忘情宫的守护法阵非一人之力可破。所以天下很多修行门派相约在五日之后。齐集忘情宫外,大家一起商量此事。以免起无端的争夺损伤。……我师父在我出来前就告诉我,若有大事,尊从正一门长辈的调遣。如今正一门是修行界第一大派,守正真人也是当今修行第一人。如此大事,恐怕还需要正一门到场领导主持。我这才赶回芜城,想和正一门前辈一起出发前往忘情宫。”
“原来你也想去,只是要和正一门一起?”
于苍梧有点不好意思的说:“其实我也可以先去,到地方再听从正一门长辈的指点。但是,我不知道忘情宫在什么地方……石真人,你怎么了?我瞧你地脸色很难看。”
我站起身来拱手道:“于道友,今日虽是初见却相谈甚欢,本来这个机会应该多交流亲近。可是现在听说了这件事,与我一位至交有莫大干系,我要赶紧去找他。对不起,先告辞了。”
我转身下山赶回芜城市区,于苍梧在山上喊道:“石真人不要着急,忘情宫之会是五日之后,你去早了也没用。我们在忘情宫外再见吧!”
……
我没有直接去找风君子,如此大事先要找个人商量商量。当然不能去找柳依依,我直奔知味楼。韩紫英见我眉头紧锁的把她拉进了君子居,也吓了一跳:“小野,出什么事了?很少看你这副表情。”
“紫英你坐下听我说。不是我出事了,是风君子出事了!”
紫英:“风君子能出什么事?他前脚才从知味楼出去。放假又偷偷跑来喝酒了。”
“此事复杂,今天我也不瞒你了。风君子其实是忘情宫天月大师的弃徒,而近日天下传言天月大师已经羽化而去不在人世……”
于是我将风君子如何收服云中仙,我因此猜到风君子地来历告诉了韩紫英。接着又讲了我今日在句水河边偶遇于苍梧的经过。最后告诉她五日后有很多修行门派将在忘情宫外聚会,正一门将会去主持。他们商量的事情就是如何进入忘情宫。
紫英听完之后也是花容失色:“这对于风君子来说可是天大地事!上次他以画作法我就怀疑是忘情宫的法术,没想到他真是天月的弟子,这小子辈份可够高的。……石野。此事关系重大,需要从长计议。”
“可天下修行门派忘情宫之会就在五天后。”
紫英:“先别急。风君子地神通有飞天之能。此去忘情宫半日内可到。而以你我的速度,两三天也足够了。现在最重要地就是想想那些修行门派想干什么,而风君子去了又能做什么?”
那些修行门派想干什么?无非有两个目的!大门派可能想占忘情宫这个洞府,小门派也想在宫中捎带一、两件修行法宝。如果大家一拥而去局面就会很混乱,甚至会起无端的争斗。所以于苍梧的想法是对地,要以正一门为首,要有一个大家都能服地门派来主持此事。这样一来。正一门也不得不出面。就算守正真人不图谋忘情宫,也不能眼见天下修行人内乱。
而从风君子的角度,感情上他恐怕很难接受这件事情地发生。以他的脾气,也不可能容忍其它门派的修行人闯入忘情宫。天月虽然不在,云中仙还在呀。可天月与风君子、云中仙的关系,天下人不知。就算到时候他出来阻止,恐怕也说服不了某些人,很有可能会起冲突。
我提到了云中仙。韩紫英很疑惑。因为就算天月出了事,风君子门下的云中仙也应该回芜城禀报他才对。风君子到现在不知道,那可能是谣传。可现在天下修行门派中已经传的沸沸扬扬,就算是谣传忘情宫也会有麻烦。一旦事态失控,风君子就算神通再大,手拿黑如意也挡不住天下人。更何况还会有很多高手到场。
而我和紫英只能做最坏的打算,如果发生冲突,尽量说服一些人不要与风君子相斗,能有人帮忙更好。可是以我的交游范围,认识地修行门派很少,交情过硬的就更少。商量的结果是:我去九林禅院找那三位高僧以及张先生,说明情况希望他们能到场援手,最不济也不要与风君子为难。而韩紫英去轩辕派,目的与我是一样的。此时凡夫子掌门的药材早已送来,两炉黄芽丹已经炼成。紫英决定顺便送去一整炉黄芽丹。想那风君子对轩辕派也曾帮过忙。当初用黑云罩住炼丹峰地人就是他。把话说清楚。至少丹霞生夫妇不会与他为难。
至于正一门,还是不要先找了。守正真人与我私交再好。他的身份也应该以天下修行界的大局为重。到时候只能尽量应变了,希望正一门出面的人能够很好的控制事态。当然这些都是最坏的打算,不出事更好。如果天月大师仍然安好,那这场麻烦也就没了。
商量之后我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找风君子,这件事我不得不告诉他。就算我不想让他知道,过不了多久他自己也能知道。这小子不在什么洞天结界修行,而是住在新华书店后面的居民小区中。虽然认识他很长时间,我还是第一次去他家。
……
芜城老城区的地势很有意思,以古来形成的“十字街”为中心,东、西、北三面地势向下渐低,南面缓缓上行。古城地面积东西较窄,南北狭长。如果做成沙盘,状如一只鳌龙伏地。十字街是鳌背,东西两门大街是鳌足,北门长街是鳌尾,城南芜城中学一带是鳌峰。而龙首塔,则坐落在鳌峰地地势尽头。风君子家所在的这个小区地处芜城老城区地中心地带,也就是古城“十字街”的位置附近。他家住在三楼二单元,这一栋居民楼南北朝向,他家位于三楼最西侧。
在风君子家南面的阳台外,有一棵高大苍翠的广玉兰树。这种四季长青树的叶子成椭圆形,非常厚实,有巴掌大小,摘一片下来可以当小扇子。广玉兰一般在农历春节前后开花,花瓣片片洁白,整朵花有海碗大小,气息清幽。这棵广玉兰树岁初开花可以说是传统的芜城一景。可惜现代芜城居民大多已经不知道了,我是在上读到过这棵树的记载的。这片小区所在的地方是芜城州府的旧址,此树曾经就种在公堂的院中。
建国后芜城经过一次城市新建的高潮,八十年代以来又经历了不断的推倒重建。水泥的城市盖住了黄土,绿色是人工的点缀。走遍十字街附近的大院小区,可以见到不少冬青、月季,那都是花坛中的园艺。可是百年大树,一棵也见不着,除了这一株硕果仅存的广玉兰。当初建造这个小区时唯一留下了这棵树,仅仅是因为此树是文物。它使我想到了九林禅院门前的那一株龙柏。
走到楼下第一次看见这棵广玉兰,我发出了一声赞叹。山区长大的我见过的树当然不能少了,可从未见过这么大的广玉兰。这棵树的树干至少有两人合抱粗细,向上生长约两层楼的高度开始分叉展开,茂盛的枝叶摇曳。广玉兰并不是空间很高的乔木,这棵树的树冠并没有超过楼顶,甚至没有伸到四楼的窗外。唯一可以伸手摘到广玉兰花叶的地方就是三楼这户人家的阳台,而阳台后的房间住了一个人,就是风君子。风君子曾经笑称,这数百年的苍翠如今只留他一人对赏,满树花海也只为他一人所开。
126回明月归碧海,愁色满苍梧
126回明月归碧海,愁色满苍梧
126回 明月归碧海,愁色满苍梧(下)
于苍悟看着远处的田野说道:“有一个人我一见之下就忘不了。她的钟声幽远神秘她的人也与钟声一样。听说天下无人能破七情合击之术在宗门大会上恰好我有与她切磋的机会。我本想夺不夺魁无所谓试试不出手能否静坐相抗她的七情合击?可惜天不随人她自知道法修为在我之下主动避战没有出手。”
于苍梧说话的时候眼中有神彩在闪烁这种神彩我认识那是一个人见到心爱之物的时候才会有的光芒。难道于苍梧对七心有了仰慕之情?否则为什么连天下第一的名号都打算不要非要去试试七情合击?我问道:“你说的那个人我没猜错的话是终南派的七心童子。听说七心童子从不以面目示人外人甚至还以为她是个男的。”
于苍梧仰头望向天边叹道:“是啊她一直戴着面具。我听说她有天人绝色只有破了七情合击才能一睹芳容。其实我是被钟声吸引才注意到她其后只觉得她每一举手投足都有世间无二之风采。……”
七心举手投足有世间无二之风采?我怎么没看出来!于苍梧的话夸张了但情人眼里出西施这句老话从来不假他是喜欢上她了。可惜啊七心有天人之誓以身心相许风君子这是她亲口所言。就算没有风君子于苍梧修为虽高恐怕也破不了七情合击。至于现在。他没什么机会了。我这个旁观者看地明白不论因不因为天人之誓如今七心对风君子已是一片痴心。那一句“白云洒金天心动扇随君子携风流”已经说的明明白白。
可是这些话我没有办法对于苍梧说。看着他沉思的样子我有点不忍心。转移话题打断他的浮想:“于道友宗门大会早已结束你怎么没有回海天谷?你一直待在芜城吗?”
于苍梧把目光从远处收了回来:“师父告诉我宗门大会之后不用着急回去在天下多游历一番。我本来想顺道拜访终南派不料在半路上听说了一件大事。这才赶回芜城去找正一门的前辈刚刚路过此地。”
“什么大事你去而复回?”
于苍梧:“我在半路遇到修行人相互以门派信物传讯有一件大事生。据说忘情宫的天月大师不久前已经羽化仙去。天月大师在如今修行界地位然普通弟子了解地不多可是前辈高人都是知道的。天月并无弟子传人。她这一去忘情宫就成了一座空府。……修行人很少对俗尘中的事物动心但那忘情宫可不一般。忘情天宫是修行门派梦寐难求的仙家洞府不在正一三山之下。……忘情九门传承千年所留下法器、灵药、秘籍不计其数。如今成了无主之物天下修行人如何能不动心?……”
于苍梧还在那里说然而听在我耳中不亚于旱地里起惊雷。我不认识天月大师对忘情宫也没什么了解但这对于另外一个人的意义就不一样了。我早已猜到风君子是被天月大师逐出忘情宫的传人。他前不久收服白龙。赐名云中仙并且派云中仙带着九转紫金丹到忘情宫中去侍奉“天师”。风君子口中从来没有提到天月的名子但是很明显他对她崇敬至极。给柳依依的法器就叫思月蝶。
羽化仙去这是修行人离世的一种敬称并非都是指飞升成仙。这句话的意思是指天月要不然就真地飞升了要不然就是寿数已尽离世而去了。不论是哪一种情况我想风君子听说之后心里都不会很好受。而我听于苍梧的意思似乎天下修行门派对忘情宫这座洞府以及宫中的修行宝物都很感兴趣。
心急之下忧形于色伏身向前问道:“他们天下那些修行门派到底想干什么?……你。为什么又要来找正一门你自己不去忘情宫吗?”
于苍梧:“石真人也感兴趣了?其实我和你一样也很好奇很想见识见识修行界最神秘莫测的洞府究竟是什么样子?……可是就算天月大师不在了忘情宫的守护法阵非一人之力可破。所以天下很多修行门派相约在五日之后齐集忘情宫外大家一起商量此事以免起无端地争夺损伤。……我师父在我出来前就告诉我若有大事尊从正一门长辈的调遣。如今正一门是修行界第一大派守正真人也是当今修行第一人。如此大事恐怕还需要正一门到场领导主持。我这才赶回芜城想和正一门前辈一起出前往忘情宫。”
“原来你也想去只是要和正一门一起?”
于苍梧有点不好意思的说:“其实我也可以先去到地方再听从正一门长辈的指点。但是我不知道忘情宫在什么地方……石真人你怎么了?我瞧你的脸色很难看。”
我站起身来拱手道:“于道友今日虽是初见却相谈甚欢本来这个机会应该多交流亲近。可是现在听说了这件事与我一位至交有莫大干系我要赶紧去找他。对不起先告辞了。”
我转身下山赶回芜城市区于苍梧在山上喊道:“石真人不要着急忘情宫之会是五日之后你去早了也没用。我们在忘情宫外再见吧!”
……
我没有直接去找风君子如此大事先要找个人商量商量。当然不能去找柳依依我直奔知味楼。韩紫英见我眉头紧锁地把她拉进了君子居也吓了一跳:“小野出什么事了?很少看你这副表情。”
“紫英你坐下听我说。不是我出事了。是风君子出事了!”
紫英:“风君子能出什么事?他前脚才从知味楼出去放假又偷偷跑来喝酒了。”
“此事复杂今天我也不瞒你了。风君子其实是忘情宫天月大师地弃徒而近日天下传言天月大师已经羽化而去不在人世……”
于是我将风君子如何收服云中仙我因此猜到风君子的来历告诉了韩紫英。接着又讲了我今日在句水河边偶遇于苍梧地经过。最后告诉她五日后有很多修行门派将在忘情宫外聚会正一门将会去主持。他们商量的事情就是如何进入忘情宫。
紫英听完之后也是花容失色:“这对于风君子来说可是天大的事!上次他以画作法我就怀疑是忘情宫的法术。没想到他真是天月地弟子这小子辈份可够高的。……石野此事关系重大需要从长计议。”
“可天下修行门派忘情宫之会就在五天后。”
紫英:“先别急。风君子的神通有飞天之能此去忘情宫半日内可到。而以你我的度两三天也足够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想想那些修行门派想干什么而风君子去了又能做什么?”
那些修行门派想干什么?无非有两个目地!大门派可能想占忘情宫这个洞府小门派也想在宫中捎带一、两件修行法宝。如果大家一拥而去局面就会很混乱甚至会起无端的争斗。所以于苍梧的想法是对的要以正一门为。要有一个大家都能服的门派来主持此事。这样一来正一门也不得不出面。就算守正真人不图谋忘情宫也不能眼见天下修行人内乱。
而从风君子地角度感情上他恐怕很难接受这件事情的生。以他的脾气也不可能容忍其它门派的修行人闯入忘情宫。天月虽然不在。云中仙还在呀。可天月与风君子、云中仙的关系天下人不知。就算到时候他出来阻止恐怕也说服不了某些人很有可能会起冲突。
我提到了云中仙韩紫英很疑惑。因为就算天月出了事。风君子门下地云中仙也应该回芜城禀报他才对。风君子到现在不知道那可能是谣传。可现在天下修行门派中已经传的沸沸扬扬就算是谣传忘情宫也会有麻烦。一旦事态失控。风君子就算神通再大手拿黑如意也挡不住天下人更何况还会有很多高手到场。
而我和紫英只能做最坏的打算如果生冲突尽量说服一些人不要与风君子相斗能有人帮忙更好。可是以我的交游范围认识的修行门派很少交情过硬地就更少。商量的结果是:我去九林禅院找那三位高僧以及张先生说明情况希望他们能到场援手。最不济也不要与风君子为难。而韩紫英去轩辕派目的与我是一样地。此时凡夫子掌门的药材早已送来两炉黄芽丹已经炼成。紫英决定顺便送去一整炉黄芽丹。想那风君子对轩辕派也曾帮过忙当初用黑云罩住炼丹峰的人就是他。把话说清楚至少丹霞生夫妇不会与他为难。
至于正一门还是不要先找了。守正真人与我私交再好他的身份也应该以天下修行界的大局为重。到时候只能尽量应变了希望正一门出面的人能够很好的控制事态。当然这些都是最坏的打算不出事更好。如果天月大师仍然安好那这场麻烦也就没了。
商量之后我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找风君子这件事我不得不告诉他。就算我不想让他知道过不了多久他自己也能知道。这小子不在什么洞天结界修行而是住在新华书店后面地居民小区中。虽然认识他很长时间我还是第一次去他家。
……
芜城老城区的地势很有意思以古来形成的“十字街”为中心东、西、北三面地势向下渐低南面缓缓上行。古城的面积东西较窄南北狭长。如果做成沙盘状如一只鳌龙伏地。十字街是鳌背东西两门大街是鳌足北门长街是鳌尾城南芜城中学一带是鳌峰。而龙塔则坐落在鳌峰的地势尽头。风君子家所在的这个小区地处芜城老城区的中心地带也就是古城“十字街”的位置附近。他家住在三楼二单元这一栋居民楼南北朝向他家位于三楼最西侧。
在风君子家南面的阳台外有一棵高大苍翠的广玉兰树。这种四季长青树的叶子成椭圆形非常厚实有巴掌大小摘一片下来可以当小扇子。广玉兰一般在农历春节前后开花花瓣片片洁白整朵花有海碗大小气息清幽。这棵广玉兰树岁初开花可以说是传统的芜城一景。可惜现代芜城居民大多已经不知道了我是在上读到过这棵树的记。载的。这片小区所在的地方是芜城州府的旧址此树曾经就种在公堂的院中。
建国后芜城经过一次城市新建的**八十年代以来又经历了不断的推倒重建。水泥的城市盖住了黄土绿色是人工的点缀。走遍十字街附近的大院小区可以见到不少冬青、月季那都是花坛中的园艺。可是百年大树一棵也见不着除了这一株硕果仅存的广玉兰。当初建造这个小区时唯一留下了这棵树仅仅是因为此树是文物。它使我想到了九林禅院门前的那一株龙柏。
走到楼下第一次看见这棵广玉兰我出了一声赞叹。山区长大的我见过的树当然不能少了可从未见过这么大的广玉兰。这棵树的树干至少有两人合抱粗细向上生长约两层楼的高度开始分叉展开茂盛的枝叶摇曳。广玉兰并不是空间很高的乔木这棵树的树冠并没有过楼顶甚至没有伸到四楼的窗外。唯一可以伸手摘到广玉兰花叶的地方就是三楼这户人家的阳台而阳台后的房间住了一个人就是风君子。风君子曾经笑称这数百年的苍翠如今只留他一人对赏满树花海也只为他一人所开。
上楼敲门开门的是风君子的母亲一个笑眯眯表的情中又有几分精明的中年妇女穿着打扮是国家干部的模样。我恭恭敬敬的问阿姨好自我介绍是风君子的同学石野来找他有事。她把我让进屋要我等一会风君子下楼打酱油去了。
我坐在沙上打量着他家的摆设看上去比较简单。他父亲应该和汤松局长是平级的干部住的房子标准是一样的也是三室一厅。但屋里的布置要比汤家简单多了几乎没有多余的装修。令我感到最意外的是他家居然未挂一幅字画!看来他父母虽然是六十年代大学毕业的知识分子却不是风雅之士。
我等待的时候风君子的父亲午睡刚起也坐到厅中和我聊了几句。他父亲带着一副老式的塑框眼镜典型的建国后知识分子形像说话也是慢条斯理的。他坐在沙上用询问的语气道:“你叫石野?这个名子我听过。高三开学的家长会我去了上学期期末排名你是全班第一对不对?我们家风君子总考第二我说过他多少次为什么不能拿第……”
听到这里我笑着劝:“叔全班只有一个第一就风君子这样你还要说他你要剩下的五十几个怎么过日子?”
他妈妈给我端来一杯茶也坐在一旁嘀咕道:“这小子从小就聪明。可惜就是不用心。一天到晚看闲书如果把那些精力都放在学习上……”
我又劝他妈妈:“我们只有七门课七套课本。就那些书风君子连标点符号都可以背下来难道你就不希望他多学一点东西吗?”
他妈妈笑了笑容中也有几分得意:“你说地倒也是。他上初中的时候老师就说这小子懂的多知识面甚至比老师都广。……不过你看看他平时那样子心思总用的不正。看什么趣味物理学要看就看正规的物理高考辅导书嘛。其它的等大学之后再看也不迟。”
我注意到茶几上随手扔着一本书是前苏联科学家别莱利曼地这是在国际上流传范围很广历史最悠久的一本中学生课外读物。没想到在风君子的母亲嘴里变成了心思不正的书。想想风君子也是够郁闷的难怪小小年纪就有了偷偷在外面喝酒的毛病。不过这小子还算规矩干喝酒不闹事。这时风君子的父亲又问我:“以前没来过我们家吧?以后常来玩……你找风君子有什么事?”
听见这句话我的脑筋飞快的旋转。这一对家长是普通人他们对修行界的事情丝毫不知。风君子平时隐藏地够深啊!可是今天忘情宫出事我不用想就知道风君子听闻之后会立刻赶去。修行界忘情宫之会在五日之后那么在他父母眼里这小子恐怕会莫明其妙的离家出走了。怎么办?我还是编个理由吧。
“风君子上初三的时候得过中学生物理竞赛的大奖是不是?……这一次。又要举行全国中学生物理竞赛了……对就是中学生奥林匹克!参加的是高中学生。……我们班有两个学生被学校选上了一个是我另一个就是风君子。国庆放假期间学校组织到省城参加短期集训营可能要两个星期时间。我是来告诉他一声地。看需要带什么东西。”
我这人不太会撒谎这一番谎话其实是翻版柳菲儿骗我父母的那一段。他父母的反应却没有像我父母当时那么高兴。他父亲立刻皱着眉头问道:“半个月呀除了国庆假期。那可要耽误一个多星期的课。这都高三了眼看就要高考了不会分散精力吗?”
他母亲在一旁插话:“参加这种活动高考加分吗?”
唉!风君子父母还跟一般的父母有点不一样。别人家父母地偏颇之处就是只管孩子学习好就行其它的都不管。而这两位连中学奥林匹克竞赛都当成不务正业。既然撒了谎就要编到底:“加分?不需要加什么分只要拿到名次就可以保送上大学。一等奖是清华、中科大二等奖是**、南开。至于芜城师大这样的学校愿意去地话专业随便挑。……”
我以为我已经把话说的很满了。牛吹的够大了连风君子的父亲都不作声了。他母亲竟然还追问了一句:“要拿不到名次怎么办?那不是把小孩给耽误了!学校就不用负责吗?芜城师大这样的学校有什么好上的!”
唉呀我的大妈耶我真服了!不要忘了你们两口子都是芜城师范大学毕业的怎么到儿子那里母校就不值钱了呢?不就是耽误几天课吗风君子背着你们做了多少事你们知道吗?算了算了我的口才有限这些话就没法说了还是让班主任来搞定吧。我苦笑着答道:“我知道地只有这么多今天就是来找风君子一起去报到的有学校的老师送我们一起去省城。这次上面下来的通知很紧我估计一会班主任就会打电话到你家的……”
说话间风君子回家了左手提着一瓶酱油右手还拎着个油壶壶里装着三斤菜油。他进门看见我坐在那里脸色就是一变眼神中充满了疑问:“石野你怎么到我家来了?出什么事了吗?”
“是有一件大事学校选拔一批学生参加中学生奥林匹克竞赛我们班选了我们俩参加物理竞赛。国庆放假期间到省城集训马上就要出了。”
风君子听的眼珠子直转:“怎么是你来通知?应该学校通知才对。”
“我估计一会儿学校就要通知到你家了。我是住校生我先听说了。你收拾收拾东西明天早上到学校去报道。”
风君子:“等什么明天早上我现在就收拾东西去学校。大不了在你们宿舍住一晚上……”
他妈妈在一旁又说话了:“别忘了把其它功课地课本都带上有空复习复习。”
风君子很不满的回嘴:“你要我带哪一本?课本我现在闭着眼睛能默写下来想看的时候自己写就是了!”
“那你就把那些辅导书带上多做题不会有错的。我可是过来人。”
风君子收拾东西很快。中学生出门也不需要什么太多的行李。牙膏、牙刷加几套换洗衣服一堆辅导书还有一把黑如意悄悄的放了进去。我觉地他们家很有意思别看他父母在我面前说风君子有这个那个的毛病。但是风君子一回到家说话还是挺算数的。他自己愿意去什么物理竞赛集训收拾东西就跟我走了。父母也没坚持拦着还塞给他一百块钱。
我们一起出门走到广玉兰树下他就把手里的旅行包摔给了我拎着转身道:“石野究竟出什么事了?”
“的确出事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到一个僻静处再说。”我和他出了小区穿过马路向前不远就到了芜城体育场。
一九九一年国庆节下午两点左右晴空万里。江南一带在这个季节天气还是很热的。火辣辣的太阳照射下来空荡荡的体育场上没有一个人。我们走到体育场的最中央阳光刺眼地地方终于停下了脚步。
“风君子告诉你一件事你千万别激动──江湖传言。忘情宫天月大师已经仙去。”
我早料到他会有过激反应事先提醒了他可还是不管用。他一个箭步窜过来。一把薅住我的衣领厉声喝道:“胡说什么!天月仙子的名子是你随便乱叫的吗?她怎么会……”
“你先放手听我慢慢说。……你再不放手我就不说了忘情宫将有大事生。”
他放开了手瞪着眼睛听我说话。我简单的讲述了今天巧遇海天谷弟子于苍梧地过程然后详细告诉他于苍梧后来说的每一句话。江湖传言天月大师已去忘情宫成为无主洞府各大门派相约五日后在忘情宫外集会。风君子越听脸色越是阴沉阴沉的就像要下雨一般。直到我说完。他才低沉的问了一句:“就这么多吗?你还听说什么了?”
“就这么多了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
风君子:“石野你也跟我藏心眼了。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我地来历然而今天听你说话的意思你好象早已知道我与忘情宫有关系?”
“不是这么回事你总不让我问这些我只好不说了。其实最早是韩紫英开始怀疑的你那次以画作法她就觉得很像忘情宫地法术。后来你收服云中仙送她去什么地方的云门修行我就猜到是忘情宫。……紫英还说了一定要我告诉你。你要想挡住天下人不进忘情宫一人之力是不可能的。一定要挑起修行门派的内乱争斗才有机会……”
我刚说到这里平地里呼的一阵狂风。这风有多大我都想象不到因为它把我也卷到了半空。风是从风君子手中的黑如意出的。我在几十米高的空中翻了几个跟头才张牙舞爪的落到地上把体育场地草土地砸了个人形的浅坑。刚刚爬起半个身子天上又掉下来一件东西砸在我头上──是风君子的旅行包。
风君子驾龙魂黑雾冲天而去。这小子跺脚起狠来比龙卷风还猛!我站的离他太近了被他做法带起的狂风卷上了半空。这要是换个人还不知道摔成什么样了?幸亏四下无人就算远处有人看见也只是一阵让人睁不开眼睛的风刮过。我抬头看了看天上天边有一线黑云翻滚转瞬消失不见。
我摇了摇头还是去学校找柳菲儿吧。她是我们的班主任只有让她帮忙来圆这个慌了我也需要请假。如果柳菲儿一个人搞不定我可以提醒她找唐老头帮忙。找完柳菲儿还要去一趟九林禅院这一天的事情可真多!
我赶到九林禅院的时候法澄已经在后院等我他对我说了一番话:“风小子下午从天上掉下来了和我大师兄说了一句耳语又被风刮回天上去了。……我大师兄猜到你会来他要我告诉你到时候一切自会有分晓你自己先去忘情宫罢。”
看风君子样子虽然急但是方寸未乱。他先想到了所结交的高手中最厉害的法海已经来打过招呼了。再见到他的时候已经是四天半之后的忘情宫外。
……
从芜城往西南行走三百公里就出了本省再行千里丘陵地带中有一片险峻的山区。从地图上看这里是黄山山脉与天目山脉的地势余脉交汇之处丘陵中突起沟壑峰峦。这一片山区绵延数百里却没有形成狭长山脉的形状大小山峰层层环绕分布像一个天然的法阵。在群山环抱的最中间有一个极大极幽深的空谷。这片空谷中央坐万人地方也绰绰有余。
周围群山上都是原始森林乔木高大灌丛茂密钻进去对面都看不见人然而奇异的是这片山谷中却不生长树木满谷都是奇花异草星罗棋布。在这片谷地的正北方有一座高耸入云的巨大山峰山势险不可攀然而山壁上却像被开天巨斧劈出了一道裂缝有一条笔直而陡峭的山路插入山峰向上直入云间。见过黄山鳌鱼峰一侧的山路一线天吗?这条路就很像但更加险要规模也要大的多站在山前向上一眼看不到尽头。
这片深山空谷叫作浮生谷。这座山峰就是忘情宫所在的三梦峰。而那条山路就是有名的忘情天梯──外人进出忘情宫唯一的通道。
127回 大梦浮生谷,从容陇上行(上)
127回
大梦浮生谷,从容陇上行
为什么忘情天梯是进入忘情宫的唯一通道呢?修行人的神通可以飞檐走壁,绝顶高手甚至可以飞空而行,上一座山本不是什么难事。但是在三梦峰不行,三梦峰有法阵护持。其实自古以来没有普通人登上过这座山峰,地质考察人员也没有。地图上标注山峰的高度与位置是通过间接测绘手段计算的,至于准不准确只有老天爷知道。就连飞机也无法越过这座山峰的上方,据说此地磁场异常会干扰飞行仪表,所有的航线到这上空都绕着弯走。
我与紫英是随着轩辕派一起赶到浮生谷的。我们一行共有十五人,除了凡夫子以及丹霞生夫妇,还有丹霞生的一位师兄五味道人,剩下的是门中九位修为最高的晚辈弟子。据凡夫子说,这种场合人来多了也没用,万一起了混乱修行未成的弟子没什么作用反倒碍手碍脚。
这片山谷非常大,虽然陆陆续续已经来了不少修行人,可站在那里仍然显的稀稀落落的。走进山谷时我凝神听见不少人在那里说话——
修行人甲:“师兄,不闯过去试试吗?趁着其它高人还没来,弄不好我们也有机会。”
修行人乙:“你去试试,那小太岁你惹的起?”
修行人丙:“谷中这么多人,难道还怕他一个?大家结阵往上冲就是了。”
修行人丁:“往上冲?那你也要过了忘情天梯才行!那小子堵在路口两天一夜了。”
修行人戊:“你是没看见他的厉害。在他来之前,我就已经上了忘情天梯了。那天梯在外面看清清楚楚地。一进里面四面都是白雾环绕。我催动法器想驱雾,结果不知道哪里就卷来一片乌云狂风把我从天梯上扔了出来。我爬起来一看,小太岁就堵在路口了。”
修行人己:“什么白雾,那是守护忘情天梯的云门雾阵!只有破了这个雾阵才能穿过忘情天梯。别说是你这种道行,就连金杖头陀他老人家那么高的修为,不也给那小子做法从天梯上扔了出来,头都摔破了!……我刚才看见金杖头陀在那里嗷嗷叫骂。就是不敢过去了。”
听到这里我小声的问丹霞生:“金杖头陀是什么人?很厉害吗?”不跳字。
丹霞生一笑:“修行界的二流角色,派头挺大。在一些晚辈眼里就是高人了。”
紫英也在一旁笑道:“那金杖头陀的修为别说跟风君子动手,比我都差了一截。”
丹霞夫人也插嘴:“真正的高门大派,哪会这么胡来?这群不知天高地厚地宵小人物,落到你那位朋友手里也算是自找倒霉。”
向前渐渐走入谷中,轩辕派也碰到了不少熟人,纷纷相互行礼打招呼。我对修行门派没什么概念,只知道正一门号称天下领袖。但今日所见。轩辕也算是高门大派了,很多人见到我们过来神色都非常恭敬。凡夫子掌门率众走在最前面,我和紫英与他并肩,其它门人都很自觉的落后一步。有人与凡夫子比较熟悉,彼此问候寒暄,相互做一番介绍。每当那些修行人得知凡夫子身边地就是石野与韩紫英时,无一不露出惊讶之色。
我们走过去之后,那些修行人纷纷指指点点。目光都投向了我和韩紫英。他们的表情中,有佩服,有不解,有羡慕,有鄙夷,还有人在摇头叹息。我明白这是为什么。江湖早有传言石小真人与七叶为一妖女争风。闹的不成体统。妖女韩紫英勾引七叶叛离终南派,然后又甩了七叶勾搭上石小真人。今天我出现在天下修行人集会的场合,竟公然携妖女同行!当然会招致一片议论。
其实这些早已在我的意料之中,但我仍然要这么做。我的目的就是要让紫英当着天下人地面大大方方的站在我身边。她所行没有亏欠任何人,没有必要藏着掖着。我能想到的紫英当然也能想到,她本想掩藏一下面目,但是丹霞夫人的一句话让她打消了这个念头。丹霞夫人对她说:“紫英姐姐,与其躲在暗处无端被人议论,不如抬着头就站在石野身边。难道你这一辈子,就不想与石野一起面对他人吗?你如果藏头露尾。别人更加会认为石野与你心中有愧。”
看见那些人的目光。我反倒笑了。伸手将紫英拉近,让她挽着我。携手走入浮生谷。紫英微微低着头,像个小姑娘一样脸红了。而我则是一脸不在乎的神色,表情似乎在宣告:你们爱咋说咋说,反正这个妖精我罩了!我这也许是受到了风君子的感染——那小子平时嬉皮笑脸,可在关键时刻居然有敢挡天下人的气魄。
走到谷地中央,竟有些苦笑不得——这里很热闹,热闹地就像个菜市场。有人架起了篝火在烤野味,有人铺起了塑料布拿出酒菜围坐,有人摆起了棋盘在下棋。更夸张的居然还有人支起了花花绿绿的帐篷——靠!来野外旅游啊?看来修行人中大多都不是金杖头陀那样的宵小之辈,并没有贸然乱来,只是等在此地。其实现在来的这些人,基本上都是小门小派的江湖散人,恐怕有一多半是来看热闹地,另一小半仅仅是因为好奇。
凡夫子见此场面眉头紧锁,回头问丹霞生:“师弟,浮生谷本来十分隐秘,连我们轩辕派也只有你夫妻二人知道所在。……可今日,怎么这么多闲杂人等都来了?”
丹霞生也是疑惑不解,紫英答道:“看来,是有人在江湖中散布了忘情宫位置,有意引众人前来。”
走到浮生谷中间,远远就看见了风君子。不用刻意去找他。这小子实在太显眼了——他周围十丈以内根本没别人。而你猜这小子在干什么?——他居然睡着了!
浮生谷北面的三梦峰高耸入云,一线天梯直上。远远地山脚下,忘情天梯的入口处,放了一把沙滩椅。一少年怀抱黑如意,戴着七星面具,靠在沙滩椅上睡的十分香甜。不用说,那就是堵住忘情天梯的风君子了。风君子睡着了为什么别人还不敢靠近?因为有一个家伙可没睡!只见风君子头顶上方的半空中。有一团黑雾凝聚。这黑雾还在缓慢的蠕动,运足目力看去。隐隐有一条数丈长的黑龙身形在其中盘旋。风君子在睡觉,小二黑在放哨。
凡夫子指着风君子地方向低声问:“就是他吗?”不跳字。
我答道:“当然是他,你看他头上地那条龙魂。”
丹霞生也道:“没错,我认识。这龙魂在那天夜间曾经出现,帮过我们地大忙。”
凡夫子回头问紫英:“韩道友,你看应该怎么办?需要过去打个招呼吗?”不跳字。
紫英看着风君子的方向,皱着眉头思索片刻突然展颜一笑:“我们先不要过去了。留在这里看热闹就行。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发生,天月大师安然无恙。”
在场地都是明白人,紫英这一开口大家都想清楚了。如果天月已经仙去,风君子还有心情在这里呼呼大睡?但是以天月大师的身份,不可能亲自现身和这些乱七八糟的人打交道。所以风君子干脆堵住忘情天梯不让这些人骚扰忘情宫,顺便出手教训教训人。如此作风倒也对了他的脾气。
凡夫子一摆手招呼门下原地休息。坐下之后,一直没有说话的五味道长突然冒出来一句:“此间地事,我不是很明白。但作为一个旁观者。有个疑问——天月大师是不见俗客的,如果有人坚持进入忘情宫,那个风君子该怎么办?……以我的经验,我看这是师父在考验弟子,看他如何处理此事?……在我轩辕门中,选择传人时。不也有类似的作法吗?”不跳字。
旁观者五味道长的话一时之间提醒了我。既然天月无事,为什么任凭风君子堵住忘情天梯,天月怎么不想办法让这些人散去?一会儿各大门派到齐了,风君子如果说不清楚,天月又不露面,恐怕事情还有麻烦,还是要风君子来摆平。
凡夫子看出我神色不定,安慰道:“既然来了,就静观其变吧。别人喝酒,我们喝茶。”说着话招呼两个弟子取出了随身携带的煮茶用具。在空地上生火开始煮水泡茶。靠!这忘情宫之会真快成了篝火茶话会了。
忘情宫之会约定的时间是今日正午。眼看还有两个时辰。一般大门派都很守时,不会来的太早。坐下喝了一杯茶。远处一阵寒暄之声,有一群人走入了谷地中央。这群人十分显眼,十来个人清一色都是女子,最前面是一位出家地道姑。我看见她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绯焱怎么出家了?紧接着发现自己认错了人,因为我在这个道姑的身后看见一身红裙的绯焱,还有一脸忧郁的张枝。早听说孤云门的绯寒、绯焱是一对亲姐妹,长像有几分相似。
孤云掌门绯寒穿着一身白底杏黄纹地道袍。与男子的道袍稍有不同的是,她系了一条束身的腰带,恰到好处的显露了身为女子的柔美曲线。她的五官面目与绯焱确有几分相似,但神情不同。绯焱总是带着一股媚笑,而绯寒则是一脸冷竣。紫英见我突然站了起来,赶紧拉了一下我的衣袖,悄声道:“这里不是算帐的时间地点。”
是啊,这个地方不适合找绯焱算阿秀的帐,只能暂时先放下。绯寒身后地张枝远远地看见了戴着面具睡觉的风君子,一脸惊愕,随即变成了担忧与关切。想来她在进谷时也听说了有人堵在忘情天梯地入口。她不知道风君子与忘情宫的关系,肯定没有想到这人会是风君子。绯寒远远的和凡夫子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张枝此时也看见了我,一脸疑问,也轻轻向我点了点头。我知道她心里想问什么,可是这个场合没法说清楚。
接近正午的时候,修行界各门派陆续来的差不多了。我看见终南派登峰掌门带着门下七、八个弟子也来了,七心在其中,却没有看见七叶的师父登闻。七心看见风君子的时候也是神情大变,连身体都止不住的抖了几下。后来七心也看见了我,反复用眼神向我这边示意,眼神中既有疑问也有请求。她在想什么我心里也明白。
名门大派行止确实很有规矩,到场之后也不喧哗,更不私自擅闯忘情天梯。这些门派只是领头者互相简单见礼,然后自找空处休息等待,坐立之间进退有序,人群中很好分辨。我暗中数了一下,有组织的大派来了十个左右,不少啊!凡夫子在我身边自言自语道:“差不多了,能来的都来了,就差正一门了。”
看见这个场景,我不知怎么就想起了一部武侠小说。金庸的中,六大派围攻光明顶,张无忌出头单挑,和六大派高手搞车轮战。今日的风君子,很象书中的张无忌呀,只是张无忌没有沙滩椅。书中最烦人的门派就是清一色女子的峨嵋,这与孤云门倒很相似。孤云掌门绯寒看上去要比灭绝师太年轻漂亮多了,但一脸冷色凛然还真有几分灭绝的味道。我望着绯寒刚想到灭绝师太,绯寒就有动作了。
只见绯寒掸了一下袍袖,伸手扶了一下发髻,越众而出施施然走向空旷中的风君子。山谷中众人都安静下来。我虽然没有亲眼见到风君子大发神威,但看见他坐在忘情天梯前无人敢近,就知道这里有不少人吃了大苦头。现在终于有真正的高人出面,而且是大名鼎鼎的孤云掌门绯寒,众人都觉得有好戏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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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将铺垫做足,好戏就要开场了。诸位书友请留下宝贵的票票,多谢了!
大家自己找椅子坐好,看戏啦——
127回大梦浮生谷,从容陇上行
127回大梦浮生谷,从容陇上行
127回 大梦浮生谷,从容陇上行(下)
为什么忘情天梯是进入忘情宫的唯一通道呢?修行人的神通可以飞檐走壁绝顶高手甚至可以飞空而行上一座山本不是什么难事。但是在三梦峰不行三梦峰有法阵护持。其实自古以来没有普通人登上过这座山峰地质考察人员也没有。地图上标注山峰的高度与位置是通过间接测绘手段计算的至于准不准确只有老天爷知道。就连飞机也无法越过这座山峰的上方据说此地磁场异常会干扰飞行仪表所有的航线到这上空都绕着弯走。
我与紫英是随着轩辕派一起赶到浮生谷的。我们一行共有十五人除了凡夫子以及丹霞生夫妇还有丹霞生的一位师兄五味道人剩下的是门中九位修为最高的晚辈弟子。据凡夫子说这种场合人来多了也没用万一起了混乱修行未成的弟子没什么作用反倒碍手碍脚。
这片山谷非常大虽然66续续已经来了不少修行人可站在那里仍然显的稀稀落落的。走进山谷时我凝神听见不少人在那里说话──
修行人甲:“师兄不闯过去试试吗?趁着其它高人还没来弄不好我们也有机会。”
修行人乙:“你去试试那小太岁你惹的起?”
修行人丙:“谷中这么多人难道还怕他一个?大家结阵往上冲就是了。”
修行人丁:“往上冲?那你也要过了忘情天梯才行!那小子堵在路口两天一夜了。”
修行人戊:“你是没看见他地厉害。在他来之前。我就已经上了忘情天梯了。那天梯在外面看清清楚楚的一进里面四面都是白雾环绕。我催动法器想驱雾结果不知道哪里就卷来一片乌云狂风把我从天梯上扔了出来。我爬起来一看小太岁就堵在路口了。”
修行人己:“什么白雾那是守护忘情天梯的云门雾阵!只有破了这个雾阵才能穿过忘情天梯。别说是你这种道行就连金杖头陀他老人家那么高的修为。不也给那小子做法从天梯上扔了出来头都摔破了!……我刚才看见金杖头陀在那里嗷嗷叫骂就是不敢过去了。”
听到这里我小声的问丹霞生:“金杖头陀是什么人?很厉害吗?”
丹霞生一笑:“修行界的二流角色派头挺大在一些晚辈眼里就是高人了。”
紫英也在一旁笑道:“那金杖头陀地修为别说跟风君子动手比我都差了一截。”
丹霞夫人也插嘴:“真正的高门大派哪会这么胡来?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宵小人物落到你那位朋友手里也算是自找倒霉。”
向前渐渐走入谷中轩辕派也碰到了不少熟人纷纷相互行礼打招呼。我对修行门派没什么概念。只知道正一门号称天下领袖。但今日所见轩辕也算是高门大派了很多人见到我们过来神色都非常恭敬。凡夫子掌门率众走在最前面我和紫英与他并肩其它门人都很自觉的落后一步。有人与凡夫子比较熟悉。彼此问候寒暄相互做一番介绍。每当那些修行人得知凡夫子身边的就是石野与韩紫英时无一不露出惊讶之色。
我们走过去之后那些修行人纷纷指指点点目光都投向了我和韩紫英。他们的表情中。有佩服有不解有羡慕。有鄙夷还有人在摇头叹息。我明白这是为什么。江湖早有传言石小真人与七叶为一妖女争风闹的不成体统。妖女韩紫英勾引七叶叛离终南派然后又甩了七叶勾搭上石小真人。今天我出现在天下修行人集会的场合竟公然携妖女同行!当然会招致一片议论。
其实这些早已在我的意料之中但我仍然要这么做。我的目地就是要让紫英当着天下人的面大大方方的站在我身边。她所行没有亏欠任何人没有必要藏着掖着。我能想到的紫英当然也能想到她本想掩藏一下面目但是丹霞夫人的一句话让她打消了这个念头。丹霞夫人对她说:“紫英姐姐。与其躲在暗处无端被人议论不如抬着头就站在石野身边。难道你这一辈子就不想与石野一起面对他人吗?你如果藏头露尾别人更加会认为石野与你心中有愧。”
看见那些人地目光我反倒笑了。伸手将紫英拉近让她挽着我携手走入浮生谷。紫英微微低着头像个小姑娘一样脸红了。而我则是一脸不在乎的神色表情似乎在宣告:你们爱咋说咋说反正这个妖精我罩了!我这也许是受到了风君子的感染──那小子平时嬉皮笑脸可在关键时刻居然有敢挡天下人的气魄。
走到谷地中央竟有些苦笑不得──这里很热闹热闹的就像个菜市场。有人架起了篝火在烤野味有人铺起了塑料布拿出酒菜围坐有人摆起了棋盘在下棋。更夸张地居然还有人支起了花花绿绿的帐篷──靠!来野外旅游啊?看来修行人中大多都不是金杖头陀那样的宵小之辈并没有贸然乱来只是等在此地。其实现在来地这些人基本上都是小门小派的江湖散人恐怕有一多半是来看热闹的另一小半仅仅是因为好奇。
凡夫子见此场面眉头紧锁回头问丹霞生:“师弟浮生谷本来十分隐秘连我们轩辕派也只有你夫妻二人知道所在。……可今日怎么这么多闲杂人等都来了?”
丹霞生也是疑惑不解紫英答道:“看来是有人在江湖中散布了忘情宫位置有意引众人前来。”
走到浮生谷中间。远远就看见了风君子。不用刻意去找他这小子实在太显眼了──他周围十丈以内根本没别人。而你猜这小子在干什么?──他居然睡着了!
浮生谷北面地三梦峰高耸入云一线天梯直上。远远的山脚下忘情天梯的入口处放了一把沙滩椅。一少年怀抱黑如意戴着七星面具。靠在沙滩椅上睡的十分香甜。不用说那就是堵住忘情天梯的风君子了。风君子睡着了为什么别人还不敢靠近?因为有一个家伙可没睡!只见风君子头顶上方的半空中有一团黑雾凝聚。这黑雾还在缓慢地蠕动运足目力看去隐隐有一条数丈长的黑龙身形在其中盘旋。风君子在睡觉小二黑在放哨。
凡夫子指着风君子的方向低声问:“就是他吗?”
我答道:“当然是他你看他头上的那条龙魂。”
丹霞生也道:“没错我认识。这龙魂在那天夜间曾经出现帮过我们的大忙。”
凡夫子回头问紫英:“韩道友你看应该怎么办?需要过去打个招呼吗?”
紫英看着风君子的方向。皱着眉头思索片刻突然展颜一笑:“我们先不要过去了留在这里看热闹就行。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生天月大师安然无恙。”
在场的都是明白人紫英这一开口大家都想清楚了。如果天月已经仙去风君子还有心情在这里呼呼大睡?但是以天月大师的身份。不可能亲自现身和这些乱七八糟的人打交道。所以风君子干脆堵住忘情天梯不让这些人骚扰忘情宫顺便出手教训教训人。如此作风倒也对了他的脾气。
凡夫子一摆手招呼门下原地休息。坐下之后一直没有说话地五味道长突然冒出来一句:“此间的事我不是很明白。但作为一个旁观者有个疑问──天月大师是不见俗客的。如果有人坚持进入忘情宫那个风君子该怎么办?……以我的经验我看这是师父在考验弟子。看他如何处理此事?……在我轩辕门中选择传人时不也有类似的作法吗?”
旁观者五味道长地话一时之间提醒了我。既然天月无事为什么任凭风君子堵住忘情天梯天月怎么不想办法让这些人散去?一会儿各大门派到齐了风君子如果说不清楚天月又不露面恐怕事情还有麻烦还是要风君子来摆平。
凡夫子看出我神色不定。安慰道:“既然来了就静观其变吧。别人喝酒我们喝茶。”说着话招呼两个弟子取出了随身携带的煮茶用具在空地上生火开始煮水泡茶。靠!这忘情宫之会真快成了篝火茶话会了。
忘情宫之会约定的时间是今日正午眼看还有两个时辰。一般大门派都很守时不会来的太早。坐下喝了一杯茶远处一阵寒暄之声有一群人走入了谷地中央。这群人十分显眼十来个人清一色都是女子最前面是一位出家的道姑。我看见她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绯焱怎么出家了?紧接着现自己认错了人因为我在这个道姑的身后看见一身红裙的绯焱还有一脸忧郁地张枝。早听说孤云门的绯寒、绯焱是一对亲姐妹长像有几分相似。
孤云掌门绯寒穿着一身白底杏黄纹的道袍。与男子的道袍稍有不同的是她系了一条束身的腰带恰到好处的显露了身为女子的柔美曲线。她的五官面目与绯焱确有几分相似但神情不同。绯焱总是带着一股媚笑而绯寒则是一脸冷竣。紫英见我突然站了起来赶紧拉了一下我地衣袖悄声道:“这里不是算帐的时间地点。”
是啊这个地方不适合找绯焱算阿秀的帐只能暂时先放下。绯寒身后的张枝远远的看见了戴着面具睡觉的风君子一脸惊愕随即变成了担忧与关切。想来她在进谷时也听说了有人堵在忘情天梯的入口。她不知道风君子与忘情宫的关系肯定没有想到这人会是风君子。绯寒远远的和凡夫子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张枝此时也看见了我一脸疑问也轻轻向我点了点头。我知道她心里想问什么可是这个场合没法说清楚。
接近正午的时候修行界各门派6续来的差不多了。我看见终南派登峰掌门带着门下七、八个弟子也来了七心在其中却没有看见七叶的师父登闻。七心看见风君子的时候也是神情大变连身体都止不住的抖了几下。后来七心也看见了我反复用眼神向我这边示意眼神中既有疑问也有请求。她在想什么我心里也明白。
名门大派行止确实很有规矩到场之后也不喧哗更不私自擅闯忘情天梯。这些门派只是领头者互相简单见礼然后自找空处休息等待坐立之间进退有序人群中很好分辨。我暗中数了一下有组织的大派来了十个左右不少啊!凡夫子在我身边自言自语道:“差不多了能来的都来了就差正一门了。”
看见这个场景我不知怎么就想起了一部武侠小说。金庸的中六大派围攻光明顶张无忌出头单挑和六大派高手搞车轮战。今日的风君子很象书中的张无忌呀只是张无忌没有沙滩椅。书中最烦人的门派就是清一色女子的峨嵋这与孤云门倒很相似。孤云掌门绯寒看上去要比灭绝师太年轻漂亮多了但一脸冷色凛然还真有几分灭绝的味道。我望着绯寒刚想到灭绝师太绯寒就有动作了。
只见绯寒掸了一下袍袖伸手扶了一下髻越众而出施施然走向空旷中的风君子。山谷中众人都安静下来。我虽然没有亲眼见到风君子大神威但看见他坐在忘情天梯前无人敢近就知道这里有不少人吃了大苦头。现在终于有真正的高人出面而且是大名鼎鼎的孤云掌门绯寒众人都觉得有好戏看了。
绯寒走到风君子身前三丈处轻轻咳嗽了一声。黑雾隐隐出一声低吼风君子睁开眼睛招手收去龙魂。他坐在那里道:“绯寒你是孤云掌门。如果你以这个身份执晚辈的礼数去拜见天月仙子我不拦你。这就放你过去你若过的了天梯仙子见不见你就与我无关了。”
风君子声音不大却很清晰山谷中的人全听见了立刻议论声四起。他的话明明白白有两个意思:一是天月仍在忘情宫中二是如果守忘情宫的规矩他可以放人过去。这可大大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绯寒见他收起龙魂说话这才又上前几步开口道:“今日登不登这忘情天梯需要天下高人商议而定绯寒不敢自作主张。我现在另有一事相询数月前阁下在孤云川借去黄芽丹数十枚也该到了归还之时。”
绯寒还算客气只说借没有说偷。风君子坐着没动脸上微有不满之色:“我说话当然算数!只是你在此时此地提及此事是不是有借天下人之势相逼的意思?”
绯寒神色不变:“确实有些不妥。不过阁下藏身市井神龙尾难见。如果今日不是见到七星面具和你手中的黑如意我还真不知道就是你。丹药是你拿走我总不能去找石小真人索取……”
风君子没等她说完就站起身来。大声道:“你不找可有人找了!──石野黄芽丹有没有带来?”后面一句是冲着我地方向喊的。
绯寒与风君子的话听得在场绝大多数人都莫名其妙。这个“小太岁”曾经借走孤云门数十枚黄牙丹?又把石小真人扯进来了?引得很多道目光都向我看来。紫英悄悄将一个瓷瓶放在我手上推了我一下:“一炉黄芽丹快送过去。”
我起身快步走到那两人近前手捧瓷瓶郎声道:“数月前在下因救人之难急需黄芽丹。多谢前辈援手赐丹四十二枚。今日人已无恙黄芽新成。这一炉八十一枚丹药请前辈收下石某人感激不尽。”
我不知道该如何称呼风君子。既然他戴着面具直呼其名不合适;叫他一声师父更加不妥。只好叫他前辈了。我的话就象在滚油锅里浇了一瓢冷水山谷中嗡声四起人们都在相互猜测议论。以我石小真人的辈分也叫他前辈的话那么在场几乎所有人都得叫他前辈包括绯寒、凡夫子、登峰等高人在内。这连绯寒都没想到冷峻地脸上露出惊诧的神色。
更多人议论的是这一炉黄芽丹。我虽然知道黄芽丹十分难得。但也没有把它当珍贵无比的东西因为我需要的时候总有人能给我弄到。可是山谷中许多人都盯着我手上的瓷瓶羡慕的眼神几乎要滴出水来。黄芽灵丹小门小派十几年也未必能搜集几枚。而我石野真人随便一出手就是整整八十一枚!忘情宫的宝物虽然还没见着但看见这么大的手笔也不虚此行了。
风君子背手没有接丹。淡淡道:“不必谢我我不过是慷他人之慨。你要谢就谢孤云门吧为人应该恩怨分明!──黄芽丹交给绯寒。”他说话时“恩怨分明”这四个字咬的极重。
我转身将瓷瓶递到绯寒手上。绯寒没想到我直接伸手也不得不接了过去。一接一递之间双手相距尺许时就感到一阵星星点点地辞痛。再近处。就觉得有无形长针根根穿透了我的双臂简直痛入骨髓!这娘们的无形之刺比她徒弟张枝可要厉害多了。我咬牙没有哼出声来仍是不紧不慢的将黄芽丹放在她的手上退后两步拱手:“不论此药如何得来既然出自孤云石某当着天下人多谢孤云。”
绯寒脸上微有敬佩之色低声道:“石真人果然名不虚传!”
风君子一摆手:“石野你退下罢这里没你什么事了。”他地口气就象是长辈在对晚辈说话。我老老实实的一点头规规矩矩的退了回来给足了他的面子。绯寒也没有继续纠缠口谢一声返回本门弟子之处。
山谷中又稍微安静了一些这时风君子却开口说话了。他冲着孤云门的方向大声喊道:“绯焱!一整炉黄芽丹还给孤云门了。取四十二还八十一你好好点一点。”
远处地绯焱娇笑着答道:“不用点了我相信你不会辜负我们的诺言。你求我办的事我不也办到了吗?”
风君子求绯焱办事?别说在在场地众人连我都不清楚。只见风君子面无表情的笑道:“事情让你办成这个样子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谢你。告诉你一件事罢──有人看上你了想得到你的身体。”
这句话应该是在说我我想要绯焱的炉鼎。可同样的话听在别人的耳中就不一样了分明是有好色登徒子欲行不轨的意思。绯焱号称天下女子第一又被认为是修行界第一美女就算有人看上她了恐怕也不敢乱打主意。风君子在这种场合说这种话实在是不好听简直有调戏人的感觉。
然而绯焱却没有生气反而笑容更媚:“是吗?你差点吓着我了谢谢你的提醒小女子感激不尽!”
风君子也笑:“你先别急着感激再告诉你一个秘密──我也看上你了!”
风君子话一出口一片哗然这话说地也太放肆了!绯寒眉头紧锁张枝脸色煞白。终南派那边的七心虽然戴着面具看不清表情想来神色也不会太好看。绯焱也是一怔。随即又恢复了媚态只是语气微嗔:“你?真没想到今日能得高人青眼。……小弟弟你总是戴着面具干什么我还不知道你是何方神圣?”
风君子:“等有私下地机会你会知道的。你放心。我年轻英俊绝对是个帅哥。不会让你失望的……”
风君子的言语听上去越来越轻佻终于有人忍不住了。终南掌门登峰重重的冷哼一声呵斥道:“哪来的大胆狂徒居然当着天下高人地面嘴里不干不净!”
风君子偶尔是会犯这种毛病我记得他就是这么把七心气哭的。登峰开口风君子语气一沉:“登峰你说话最好客气点!按辈分你应该叫我一声师叔。我不干不净?那这么多人到这里又是为了什么?还不是图谋忘情宫中之物。东西是他们的吗?……嘴上不干净总比手脚不干净要强。”
风君子一句话把登峰噎了回去却把在场的许多人都给骂了。玄冥派掌门抱椿老人脾气暴躁。跳出一步喝道:“我活了九十年怎么从未听说修行界还有你这么一号前辈?……天月大师仙去忘情宫无主宫中之物天下有缘者皆可取之。而阁下你凭着修为高深堵住忘情天梯。难道想一人独占忘情宫不成?”
抱椿老人词锋锐利他这么一说许多人还真就怀疑风君子的用心是独占忘情宫了一时激愤之声四起。风君子冷笑几声盖过全场:“你是什么人?居然敢说忘情宫无主!你是哪一只眼睛看见仙子飞升的?”
“我乃玄冥派掌门抱椿老人修行界有名有姓不象某些藏头露尾之人。天月大师仙去。我虽未亲见但此事天下人皆知。今天来的这么多高人难道都会搞错吗?……如果天月前辈仍在这么多人齐集浮生谷。忘情宫中怎会毫无反应?……阁下修为虽高可妄想一人独占忘情宫实在是不自量力!”
风君子眉头一皱嘴里不知嘟囔了一句什么又高声道:“人多了不起呀?……好好好不谈忘情宫中事。你刚才说什么有缘人可取那你就应该知道什么是缘法?这两日来有那么多不自量力之辈擅闯天梯被困云门雾阵。我将他们解救出来又守在此处不让无知者被阵法所伤。这一片好心怎么在你嘴里就成了图谋不轨?”
风君子的口才真不错。能把话说成这样听上去也不无道理。抱椿老人变色道:“如此说来你倒是好意了?那我问你──我师侄金杖头陀虽被困雾阵却并未受伤你竟做法将他从空中倒卷而下摔的头破血流这也是好意吗?”
抱椿老人不说金杖头陀还好他一说风君子就生气了。风君子摇指他叫骂道:“原来那个脏兮兮三个月不洗头的家伙是你地门下我还正想找人算账呢!……他破不了云门雾阵也就罢了后退自然无事。可他居然用手中那根黄屎棍做法企图毁损天阶。他想干什么难不成梦想在忘情天梯上打个地道?……他以为自己是穿山甲我就试试他脑袋有多硬?没想到经不起碰!这就是你们玄冥派教出来的好弟子……”
一番话将抱椿老人说了个大红脸四周传来哄笑之声。有人看他们讲了半天话只是动口不动手开始不耐烦了起哄道:“斗什么嘴皮子手底下见真章!抱椿掌门难道还怕了这小子不成?……”
有一人开口很快就有众人附和叫的最起劲的恐怕都是刚才吃了风君子苦头的人。这些宵小之辈不敢去惹风君子纷纷鼓动抱椿老人替他们出头。抱椿回头看了一圈鼓噪者没几个正经人物各大派门人都没有做声。他站在那里面色尴尬进退两难。
正在众人喧闹之际远处出来此起彼伏地长啸之声。听声音自两位高人之口互相之间应和神妙清扬激越真气鼓荡压住全场的杂音。凡夫子招呼众人起声道:“正一门到了!众位在此稍候我过去迎接一下。”我抬头看天又低头看表时间恰好正午。
山谷中众人很自觉的向两侧分开一条道路。两列青衣道士很整齐的鱼贯而入为者赫然是和锋、和曦两位真人。海天谷弟子于苍梧也在后面随行。虽然守正真人没有亲临但正一门派出了这两大真人可见对此事也足够重视。紫英对我耳语道:“一共二十八名道士恰好可以布成伏魔剑阵正一门是有备而来。但今日天月大师无事如果守正真人知道了是松一口气还是会失望?”
凡夫子、登峰等各大门派的主事者都迎了过去抱椿老人也乘机不再理会风君子转身去迎正一门。十几位修行界地重要人物聚在一起相互见礼只有绯寒的身边空出一圈。山谷中其他人自知身份都没有凑过去。我回头看风君子他居然又坐回椅子上闭目养神一点都未理会这边的事。
我凝神细听很惊讶地现耳神通不似平常那么敏锐只能隐约听见只言片语──
和曦的声音:“……此间事情我师兄弟已经知道有高手守护天梯不至于乱未尝不是好事……如何进入忘情宫宫中之物如何取?必须立个众人信服的规矩……”
和锋的声音:“……师尊一再嘱咐不可乱了修行界仪轨……哪怕以威势弹压也不能让众人混乱……”
他们好像在商量怎么办?我大概听出要推举一人为来领导此事推来推去以正一门和锋真人为忘情宫大会的盟主。他们并没将风君子挡路太当回事先想的是给天下修行人立个规矩。人这么多没法一一商量这几个“领导”就做主订了几条准备向谷中众人宣布。这一众高人貌似鬼鬼祟祟的商议已定。抱椿老人年纪最大先由他站出来说话。只见他站到空处向四周拱手施礼运足底气朗声到:“天下修行道友抱椿有礼了!请诸位暂且坐下老朽代表各大派主事之人有话要说。”
呼啦一下衣袂声一片几乎谷中所有人都坐下了只留下十三个站着的人分外醒目。也是开会也没搭个主席台别人不坐矮了显不出他们高来。
128回 云中藐姑射,天外闻仙音(上)
128回
云中藐姑射,天外闻仙音
众人都坐好之后,抱椿老人接着高声道:“今日四海高人云集于此,皆为忘情宫之事而来。然忘情宫乃千年仙家洞府,天月前辈亦当今隐世仙人,我等本不应唐突擅入。只是无主仙家宝物,既当为有缘人取之,修道之人可暂借其用。……忘情宫之行,若起纷乱争夺,不仅有失修行,且恐伤天和。……众人应该立一个规矩,如何进入忘情宫,宫中之物又如何分派?我们各大门派共同推举正一门和锋真人主持此事,大家可有意见?”
没意见!在场众人纷纷表示同意。这能提什么意见?就算有人不愿意也得看看自己的份量,说“不”也需要底气的。抱椿说话的时候还偷偷瞄了远处风君子一眼,风君子一言不发就像没听见一样。见众人没有异议,和锋前走几步抱拳团团施礼,口中道:“修行同道抬举正一门,推贫道为忘情宫之会的盟主,和锋不才腆而受之。正一门并无图谋忘情宫之意,但不想眼见千年洞府因无端争夺而受损,也不想见天下同道彼此之间伤了和气。……在此定一个进退的规矩,也定一个破解忘情宫法阵的办法。大家商议已定,托贫道向众人宣布,若有异议者,可当场提出……”
和锋当场宣布了几条约定:
第一,他们并不阻止任何人登上忘情天梯,同时也不帮助任何人传过云门雾阵。与忘情宫有没有缘就看各人的修为了。只要不乱来守次序,人人都可以踏上忘情天梯。被雾阵所困者正一门将负责救这些人出来。能够穿过云门雾阵到达忘情宫之外地修行人,再合力去破忘情宫的守护法阵。正一门将在忘情天梯下结成伏魔大阵,有胆敢捣乱的一概严惩。
这一条很公平,也很聪明,把在场的上千人过滤了大部分。据韩紫英分析,在场有修为能穿过云门雾阵的不会超过一百人。这样就少了许多无端的损伤和争夺,说句不好听的分东西地人也少了许多。而轩辕派这一边。凡夫子、丹霞夫妇、五味道长,再加上我和韩紫英。有把握能到忘情宫外的至少有六个。
第二,忘情宫世传地九门法术只有女子可以习练,所以九门典籍其它修行人不可擅取。入宫之后暂由孤云门保管。至于宫中所藏的一些其它门派道法典籍,则根据各门派道法的不同再作商议,总之各取补益之处。怎么分配,由和锋做主,各门派共商。
第三。忘情宫中的法器与灵药,将公示天下,各门派不得藏私。按破阵时出力的大小分配,以示天道公平。至于忘情宫历代祖师的遗物以及宗门祭祀之处,不可擅动,应保留完好供后人纪念。
最后和锋真人还说了一件事,今年冬至之时,将在正一三山举行一场盛会。天下修行人只要肯去。就都是正一门的客人。天下同道彼此交流切磋,正一门还备了礼物相送。其实这也是一个传统地规矩了,每年宗门大会之后的当年冬至,天下修行人都会再聚会一次,以交流宗门大会以来的道法心得。不过以往都是正一门发请贴,而这一次是开门纳客。愿意来的都可以进正一三山。
商议已定,没什么人站出来提意见,唯一还剩下麻烦就是风君子还堵在那里。所有人都把眼光投向和锋。正一门既然当了这个盟主自然好处最多,那和锋也不能只拿好处不干活,首先要做的就是出头让风君子让路。
和锋心里也明白,不用众人说什么,一整衣冠走了过去,来到风君子面前抱拳施礼:“这位道友,连日来守护忘情天梯维持此地次序安然,实在是辛苦了。阁下义举和锋十分钦佩。在此代表天下修行门派多谢了。……此间大事已定。道友可以让开去路了。若道友也想观赏忘情宫中之物,欢迎一起踏过天梯。”
和锋真人不愧为守正的掌门大弟子。看人家说话就是有水平。上来不提风君子挡道的事情,反而连声称谢。只见风君子坐在那里并没有起身,举起手中一件一尺来长的东西晃了晃,笑声问道:“和锋,你看仔细了,这是什么?”
和锋神情一变,上前一步:“这,这就是正一三宝中地黑如意!它怎会在阁下手中?”
风君子:“按你刚才说的话,天下宝物有缘人取之,我就是那有缘人。黑如意在我手中并不奇怪,但我不会去打雷神剑的主意。你说是不是呀?”
这两句对话山谷中听的清清楚楚,又是一片窃窃私语之声。已经有人怀疑风君子手中的东西可能是黑如意,但大家都没见过真正的黑如意谁也不敢确定。现在和锋说出来,那一定不会错了。黑如意重现江湖以及齐云观用瑞兽换黑如意搞出来地闹剧,早已天下皆知。浮生谷冒出来的这位神秘高人,手中拿的就是黑如意,和锋恐怕难办了。
风君子所言分明话中有话,和锋只能装作没听懂,正色道:“黑如意在阁下手中,贫道十分诧异。此为正一门传世神器,如果道友肯割爱赐还,正一门上下决不会亏待阁下。道友想要什么,请尽管提出要求,只要正一门能做到的就一定不会食言。”
风君子的语气似笑非笑:“和锋,你今天是为忘情宫之事而来,还是为黑如意之事而来?”
这一句话在提醒和锋不要节外生枝,刚刚当上盟主就想着干私活。和锋也算拿得起放的下,随即答道:“当然是为忘情宫之事而来,此件事大,先办完了再说。贫道请道友一起进入忘情宫,等宫中事了。再商议黑如意之事如何?”
风君子:“守正师兄的徒弟还算是明白人,分地清事理。我和你商量一件事如何?”
风君子与和锋真人说话的时候一直是坐着,显的很没有礼貌,现在又大大咧咧地直呼守正之名,还叫什么守正师兄。他虽然戴着面具,可看他地言行举止就是个少年,绝对不会超过二十岁。在场不少人都皱起眉头。和锋的弟子泽东一向眼高于顶,听风君子这么说话终于发怒了。远远喝道:“哪来地狂小子,在天下盟主面前如此没有礼数,竟敢直呼我师祖为师兄。师父休要客气,先拿下他问清楚黑如意地来历再说……”
他话还没说完,就让一旁的和曦真人给喝住了。和曦真人可不像泽东那么不懂事,风君子既然敢在这种场合亮出黑如意,又敢称守正为师兄。就不会是空口胡言。得罪一个和锋真人没什么,但得罪整个正一门以及天下修行人,谁都不会那么傻没事找事。
这时候人群中又有一个人起身说道:“诸位道友,此人身份确是修行界前辈,呼守正真人为师兄并无不妥。黑如意在他手中,守正真人也是知情地,并没有什么非议。此事我可以做证,诸位也可以向守正前辈求证。”
这个站起身来说话的人是谁?当然是我石小真人石野。这种时候不站出来帮他说话未免显的我太不够意思。我一开口全场震惊,因为我抬出了守正。天下人都知道守正与我有师徒之缘,我这么说那就应该是事实了。风君子看了我一眼很满意的点了点头,很大气的一挥手:“石野,谢谢你帮我说了句实话,你坐下吧。现在还没到你出头的时候……和锋真人,我和你商量一件事行不行?”
和锋听见我的话估计也吃惊不小,语气平和了许多:“高人有何事与我商量?”
风君子:“如果你以盟主地身份,说服这些在场修行人不要骚扰忘情宫。我就把正一门的法器还给你怎么样?”
听风君子的意思为了忘情宫之事愿意把黑如意还给正一门,我这下又开始担心了。紫英小声道:“别着急,如果黑如意落在守正手里,你一样可以救阿秀。”
只听和锋真人叹息一声:“我虽是盟主,却不敢为正一门谋私。大势已定,忘情宫之行是谁也阻挡不住的,只有日后再讨教黑如意的事情了。”
他们两个在这客客气气的说话。山谷中众人早就等的不耐烦了。只是碍于和锋真人的脸面没有出来打扰。泽东与我先后开口之后,有一个脾气暴脑筋也不太好地家伙扯开嗓门叫阵了:“和锋真人脾气好不跟你这小子计较。可你也太猖狂了。你凭什么一个人想阻挡天下人进入忘情宫?难道忘情宫是你家开的,你和天月是老相好?”
风君子刚才与和锋真人说话还很平静,可一听见这句话立刻翻脸勃然大怒。他从椅子上一蹦多高,手中黑如意挥出一片狂风,不打招呼就出手了。和锋也吓了一跳,脚下罡步踏出,一挥袍袖散出一片青光护住周身上下。然而风君子却不是冲他去的,只见黑如意中射出一道黑线,如乌芒闪电直射场中。
太快了!那么多修行高人都没有来得及出手阻止,只听见半声惨叫过后一切嘎然而止。风君子收了法术,眼色阴沉站在那里,目露凶光。风君子刚才的法术像和锋这种高手要想自保应该不难,可这么大地方想护住一个突然开口的人也是来不及的。见风君子在天下修行人面前暴起伤人,人们本应愤怒才对。可是他刚才这一下实在是威猛无匹,把一群宵小之人都给震住了,谁也不敢随便开口惹地这小子对自己出手。
只听玄冥派掌门抱椿老人怒喝道:“我等容忍再三,你为什么伤我师侄银杖头陀?……和锋真人你且退后,我玄冥派今天一定要出手教训教训这个狂徒。”
原来刚才胡言乱语说话的是那个金杖头陀的师弟银杖头陀,看样子这师兄弟两个是一对二百五。抱椿的话还没有说完,风君子双手一握黑如意,口中发出一声震天大吼。这吼声如九天神雷炸响,震的山谷回声嗡嗡不绝,如果众人不是坐在地上恐怕都会站立不稳。很多人都不自觉的亮出法器,不知道这小子要干什么。我听的清楚,他口中发出的正是阿秀所擅长的望天之吼。
“阿秀的元神在黑如意中,这种神通也能借吗?会不会不小心炼化了呀?”我不无担心地问紫英。
紫英安慰道:“没有炼化,否则风君子就不必自己开口大吼,直接把瑞兽元神放出来就得了。你别担心了。”
风君子一声大吼震地全场无声,只听他怒喝道:“抱椿!你说谁是狂徒?你们玄冥派的门规你忘了吗?……我问你,口吐污秽、辱及尊长、举止悖妄、乖张无理,在玄冥派中当受何处罚?当着和锋真人地面,你说!你若不说,这么多人也会替你说。”
又有一个人不紧不慢的答道:“其实天下各派的门规都是差不多的。银杖师侄刚才出言不逊,辱及天月大师。当着玄冥门人之面,又在忘情宫之前,实不可恕。按玄冥派的规矩,当受禁言面壁三年之罚。……抱椿师兄,我说的对不对?”这个开口说话的人不是别人,是轩辕派掌门凡夫子。身为轩辕掌门,他说的话又句句在理,其它人倒也不好说什么了。
抱椿刚才见门下弟子倒地,一时怒急,现在也反应过来自己人有错在先,阴沉着脸道:“就算我师侄有错,玄冥派自会责罚。可是你出手伤人,是否太不将玄冥一派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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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8回云中藐姑射,天外闻仙音
128回云中藐姑射,天外闻仙音
128回 云中藐姑射,天外闻仙音(下)
众人都坐好之后抱椿老人接着高声道:“今日四海高人云集于此皆为忘情宫之事而来。然忘情宫乃千年仙家洞府天月前辈亦当今隐世仙人我等本不应唐突擅入。只是无主仙家宝物既当为有缘人取之修道之人可暂借其用。……忘情宫之行若起纷乱争夺不仅有失修行且恐伤天和。……众人应该立一个规矩如何进入忘情宫宫中之物又如何分派?我们各大门派共同推举正一门和锋真人主持此事大家可有意见?”
没意见!在场众人纷纷表示同意。这能提什么意见?就算有人不愿意也得看看自己的份量说“不”也需要底气的。抱椿说话的时候还偷偷瞄了远处风君子一眼风君子一言不就像没听见一样。见众人没有异议和锋前走几步抱拳团团施礼口中道:“修行同道抬举正一门推贫道为忘情宫之会的盟主和锋不才腆而受之。正一门并无图谋忘情宫之意但不想眼见千年洞府因无端争夺而受损也不想见天下同道彼此之间伤了和气。……在此定一个进退的规矩也定一个破解忘情宫法阵的办法。大家商议已定托贫道向众人宣布若有异议者可当场提出……”
和锋当场宣布了几条约定:
第一他们并不阻止任何人登上忘情天梯同时也不帮助任何人传过云门雾阵。与忘情宫有没有缘就看各人地修为了。只要不乱来守次序。人人都可以踏上忘情天梯被雾阵所困者正一门将负责救这些人出来。能够穿过云门雾阵到达忘情宫之外的修行人再合力去破忘情宫的守护法阵。正一门将在忘情天梯下结成伏魔大阵有胆敢捣乱的一概严惩。
这一条很公平也很聪明把在场的上千人过滤了大部分。据韩紫英分析。在场有修为能穿过云门雾阵的不会过一百人。这样就少了许多无端地损伤和争夺说句不好听的分东西的人也少了许多。而轩辕派这一边凡夫子、丹霞夫妇、五味道长再加上我和韩紫英有把握能到忘情宫外的至少有六个。
第二忘情宫世传的九门法术只有女子可以习练所以九门典籍其它修行人不可擅取。入宫之后暂由孤云门保管。至于宫中所藏的一些其它门派道法典籍则根据各门派道法的不同再作商议总之各取补益之处。怎么分配由和锋做主。各门派共商。
第三忘情宫中的法器与灵药将公示天下各门派不得藏私。按破阵时出力的大小分配以示天道公平。至于忘情宫历代祖师的遗物以及宗门祭祀之处。不可擅动应保留完好供后人纪念。
最后和锋真人还说了一件事今年冬至之时将在正一三山举行一场盛会。天下修行人只要肯去就都是正一门地客人。天下同道彼此交流切磋。正一门还备了礼物相送其实这也是一个传统的规矩了每年宗门大会之后的当年冬至天下修行人都会再聚会一次。以交流宗门大会以来的道法心得。不过以往都是正一门请贴而这一次是开门纳客愿意来的都可以进正一三山。
商议已定没什么人站出来提意见唯一还剩下麻烦就是风君子还堵在那里。所有人都把眼光投向和锋。正一门既然当了这个盟主自然好处最多那和锋也不能只拿好处不干活先要做地就是出头让风君子让路。
和锋心里也明白不用众人说什么一整衣冠走了过去。来到风君子面前抱拳施礼:“这位道友连日来守护忘情天梯维持此地次序安然实在是辛苦了。阁下义举和锋十分钦佩在此代表天下修行门派多谢了。……此间大事已定道友可以让开去路了。若道友也想观赏忘情宫中之物欢迎一起踏过天梯。”
和锋真人不愧为守正的掌门大弟子看人家说话就是有水平。上来不提风君子挡道的事情反而连声称谢。只见风君子坐在那里并没有起身举起手中一件一尺来长的东西晃了晃笑声问道:“和锋你看仔细了这是什么?”
和锋神情一变上前一步:“这这就是正一三宝中的黑如意!它怎会在阁下手中?”
风君子:“按你刚才说地话天下宝物有缘人取之我就是那有缘人。黑如意在我手中并不奇怪但我不会去打雷神剑的主意。你说是不是呀?”
这两句对话山谷中听的清清楚楚又是一片窃窃私语之声。已经有人怀疑风君子手中地东西可能是黑如意但大家都没见过真正的黑如意谁也不敢确定。现在和锋说出来那一定不会错了。黑如意重现江湖以及齐云观用瑞兽换黑如意搞出来的闹剧早已天下皆知。浮生谷冒出来的这位神秘高人手中拿的就是黑如意和锋恐怕难办了。
风君子所言分明话中有话和锋只能装作没听懂正色道:“黑如意在阁下手中贫道十分诧异。此为正一门传世神器如果道友肯割爱赐还正一门上下决不会亏待阁下。道友想要什么请尽管提出要求只要正一门能做到的就一定不会食言。”
风君子的语气似笑非笑:“和锋你今天是为忘情宫之事而来还是为黑如意之事而来?”
这一句话在提醒和锋不要节外生枝刚刚当上盟主就想着干私活。和锋也算拿得起放的下随即答道:“当然是为忘情宫之事而来此件事大先办完了再说。贫道请道友一起进入忘情宫。等宫中事了再商议黑如意之事如何?”
风君子:“守正师兄地徒弟还算是明白人分地清事理。我和你商量一件事如何?”
风君子与和锋真人说话的时候一直是坐着显的很没有礼貌现在又大大咧咧的直呼守正之名还叫什么守正师兄。他虽然戴着面具。可看他的言行举止就是个少年绝对不会过二十岁。在场不少人都皱起眉头和锋地弟子泽东一向眼高于顶听风君子这么说话终于怒了远远喝道:“哪来的狂小子在天下盟主面前如此没有礼数竟敢直呼我师祖为师兄。师父休要客气先拿下他问清楚黑如意的来历再说……”
他话还没说完就让一旁的和曦真人给喝住了。和曦真人可不像泽东那么不懂事风君子既然敢在这种场合亮出黑如意。又敢称守正为师兄就不会是空口胡言。得罪一个和锋真人没什么但得罪整个正一门以及天下修行人谁都不会那么傻没事找事。
这时候人群中又有一个人起身说道:“诸位道友此人身份确是修行界前辈。呼守正真人为师兄并无不妥。黑如意在他手中守正真人也是知情的并没有什么非议。此事我可以做证诸位也可以向守正前辈求证。”
这个站起身来说话的人是谁?当然是我石小真人石野这种时候不站出来帮他说话未免显的我太不够意思。我一开口全场震惊。因为我抬出了守正。天下人都知道守正与我有师徒之缘我这么说那就应该是事实了。风君子看了我一眼很满意的点了点头很大气的一挥手:“石野。谢谢你帮我说了句实话你坐下吧现在还没到你出头的时候……和锋真人我和你商量一件事行不行?”
和锋听见我地话估计也吃惊不小语气平和了许多:“高人有何事与我商量?”
风君子:“如果你以盟主的身份说服这些在场修行人不要骚扰忘情宫。我就把正一门的法器还给你怎么样?”
听风君子的意思为了忘情宫之事愿意把黑如意还给正一门我这下又开始担心了。紫英小声道:“别着急如果黑如意落在守正手里你一样可以救阿秀。”
只听和锋真人叹息一声:“我虽是盟主。却不敢为正一门谋私。大势已定忘情宫之行是谁也阻挡不住的只有日后再讨教黑如意地事情了。”
他们两个在这客客气气的说话山谷中众人早就等的不耐烦了只是碍于和锋真人的脸面没有出来打扰。泽东与我先后开口之后有一个脾气暴脑筋也不太好的家伙扯开嗓门叫阵了:“和锋真人脾气好不跟你这小子计较可你也太猖狂了。你凭什么一个人想阻挡天下人进入忘情宫?难道忘情宫是你家开地你和天月是老相好?”
风君子刚才与和锋真人说话还很平静可一听见这句话立刻翻脸勃然大怒。他从椅子上一蹦多高手中黑如意挥出一片狂风不打招呼就出手了。和锋也吓了一跳脚下罡步踏出一挥袍袖散出一片青光护住周身上下。然而风君子却不是冲他去的只见黑如意中射出一道黑线如乌芒闪电直射场中。
太快了!那么多修行高人都没有来得及出手阻止只听见半声惨叫过后一切嘎然而止。风君子收了法术眼色阴沉站在那里目露凶光。风君子刚才的法术像和锋这种高手要想自保应该不难可这么大地方想护住一个突然开口地人也是来不及的。见风君子在天下修行人面前暴起伤人人们本应愤怒才对。可是他刚才这一下实在是威猛无匹把一群宵小之人都给震住了谁也不敢随便开口惹的这小子对自己出手。
只听玄冥派掌门抱椿老人怒喝道:“我等容忍再三你为什么伤我师侄银杖头陀?……和锋真人你且退后我玄冥派今天一定要出手教训教训这个狂徒。”
原来刚才胡言乱语说话的是那个金杖头陀的师弟银杖头陀看样子这师兄弟两个是一对二百五。抱椿的话还没有说完风君子双手一握黑如意口中出一声震天大吼。这吼声如九天神雷炸响震的山谷回声嗡嗡不绝如果众人不是坐在地上恐怕都会站立不稳。很多人都不自觉的亮出法器不知道这小子要干什么。我听的清楚他口中出地正是阿秀所擅长的望天之吼。
“阿秀的元神在黑如意中这种神通也能借吗?会不会不小心炼化了呀?”我不无担心的问紫英。
紫英安慰道:“没有炼化否则风君子就不必自己开口大吼直接把瑞兽元神放出来就得了。你别担心了。”
风君子一声大吼震的全场无声只听他怒喝道:“抱椿!你说谁是狂徒?你们玄冥派的门规你忘了吗?……我问你口吐污秽、辱及尊长、举止悖妄、乖张无理在玄冥派中当受何处罚?当着和锋真人的面你说!你若不说这么多人也会替你说。”
又有一个人不紧不慢的答道:“其实天下各派的门规都是差不多的。银杖师侄刚才出言不逊辱及天月大师。当着玄冥门人之面又在忘情宫之前实不可恕。按玄冥派的规矩当受禁言面壁三年之罚。……抱椿师兄我说的对不对?”这个开口说话的人不是别人是轩辕派掌门凡夫子。身为轩辕掌门他说的话又句句在理其它人倒也不好说什么了。
抱椿刚才见门下弟子倒地一时怒急现在也反应过来自己人有错在先阴沉着脸道:“就算我师侄有错玄冥派自会责罚。可是你出手伤人是否太不将玄冥一派放在眼里?”
面对抱椿质问风君子不阴不阳的答道:“你不给我面子我何必给你面子?我并没有伤人只是封了他的声音而已。不是要受禁言面壁三年的处罚吗?那你就这么处罚他吧。如果你不袒护偏私照规矩处置三年之后他自然无事。如果你回去之后徇私不罚那么他这一辈子也别想开口说话。……和锋大盟主我这么做是不讲道理吗?”
风君子刚才出手虽然霸道但处事也并非不讲道理。和锋苦笑一声道:“刚才之事就不必纠缠了确实是那银杖头陀不对我相信玄冥派也不会因此与你为难。还是说正事吧刚才天下高人的商议你应该已经听见了。请你让开道路我要布伏魔大阵了。”
和锋真人的话柔中带刚那意思你让不让开我也要布阵一旦阵式展开恐怕就不能客气了。风君子嘿嘿一笑:“刚才的规矩我都听见了其实我没什么意见。你们各大门派商量好了本来就不用再问别人。不过呢我想加一条建议。如果盟主点头我不仅会让开道路而且为诸位做开道先锋。”
和锋见对方语气有转笑着问道:“你有什么建议只要合情合理天下人就不会反对。”
风君子说了一句莫明其妙的话:“诸位在这里选盟主我不好说什么。不过呢如果你们选一个人当美国总统。不知道白宫会不会答应?”
和锋一愣:“何出此言?贫道不解其意。”
风君子:“你们十二大派商量忘情宫之事合适吗?我如果私下商量怎么去瓜分正一三山之物你愿意吗?你们好像忘了忘情宫地弟子了这件事忘情宫才能说了算。”
和锋:“阁下说的确有道理可天月大师已经不在忘情宫又无传人才会有今日之事。”
风君子反问:“假如天月大师还在呢?”
和锋:“假如天月大师还在宫中。我等自当告罪。正一门也将当仁不让还此地一个清净。”
风君子:“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我告诉你天月仙子仍在只是不愿见俗人俗客。”
和锋一皱眉:“天下高人云集在此恐怕不能听你空口一言就此停住脚步。”
话说到这里已经有很多人都忍不住了不少人已经不自觉中站起身来口中纷纷道:“大老远跑来难道一句话就回去吗?天月大师在就出来露一面。这小子是什么来历又是什么意思?干脆别跟他罗嗦了。人多一起上这么多高人还怕他一个不成。”
眼前谷中嘈杂各派长者还算稳重纷纷约束弟子不要起哄听盟主的吩咐。和锋礼数未乱。但也露出不耐之色:“道友如果你能证明天月大师尚在人世现在就证明。如果你不能证明我等就要得罪了。”
说话间和锋一挥手正一门的二十八位青衣道士越众而出。各持法器已经站好了位置。而另外十一位大派掌门都上前几步按各个方位站定显然是早就商量好了。风君子回头看了一眼忘情天梯。长叹一声转身缓缓举起了黑如意。终于要动手了可是以他一人之力能是这么多人的对手吗?
我此时已经忍不住站了起来上前几步就要踏入场中无论如何先阻止了再说哪怕搅搅局也好。凡夫子见我起身却招手示意我不要过来他在场中说道:“这位前辈小道友我等不想为难于你。只要你说出自己地身份来历此事还有商量余地。”
风君子:“多谢轩辕掌门提醒我。我自已心里清楚。……和锋真人希望你说话算数。只要正一门信守诺言此事之后我一定会将手中正一门的法器归还。”
他的话音未落就在此时三梦峰上飘渺云端突然传来琴瑟鼓乐之声。这仙乐如天伦之音从极远处传来几不可闻又像是在极近处弹奏余音绕耳。听见这声音风君子长长出了一口气收起黑如意又坐回到沙滩椅上伸手擦了擦额头的突然出现的汗水口中喃喃道:“三天三夜还没到好不容易啊。”
本来众人布阵已毕正待出手却陡然听见了天宫仙乐一时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消散于无形。忘情宫中并无他人如果有人那只能是天月大师。大家都抬头仰望三梦峰只见三梦峰上浮雾散去却有一朵白云状如华盖舒卷而开。白云舒展不停沿山峰向下如乳白色的天河缓缓流淌渐渐的罩住了整座三梦峰。在浮生谷中望向三梦峰忘情天梯已不可见。整座山峰就像一座巨大的白云堆朵矗立在那里显得宁静而神秘。所有人都惊呆了浮生谷中鸦雀无声。
只见目力所及之处远远的峰峦天际白云分开出现了一条道路正是忘情天梯地位置。云朵仍然弥漫天梯却显出了一条长阶的形状。有一白衣女子肌肤胜雪、宫鬓高挑赤着一双玉足踏云梯如天外仙子飘然而下。
此人自三梦峰而下又是如此出场那无疑就是忘情宫主人天月大师了。场中所有人都站起身来低施礼。如仙人降临般的气氛感染了所有人我身边的紫英差点没有单膝跪地。我拉了她一把小声道:“认错人了不是天月大师是风君子门下侍者云中仙。”
在场众人除了风君子只有我一个见过云中仙。连紫英都认错了恐怕所有人都认错了。人人躬身而立面色恭谨只有风君子仍然大大咧咧地坐在椅子上背朝天梯。白衣女子看似动作舒缓。度却是极快转眼间已来到天梯尽头站住。和锋等。众人赶忙拱手口中道:“晚辈等不知大师无恙冒昧率众骚扰请仙子恕罪。”
看那白衣女子地目光好像被这么多人吓了一跳往后闪了闪。没有理会和锋等人。她紧走几步来到风君子的一侧单膝跪地用柔和悦耳的声音道:“忘情宫云门侍者云中仙拜见公子。”
云中仙一开口所有人都有点傻了。这个女子不是天月大师已经够离奇的了更出人意料的是她居然以弟子之礼跪在了风君子身边。有很多同志张大了嘴连下巴都快掉下来了。风君子一摆手却没有叫她起来用很不满地语气道:“怎么搞的!你现在才来?这些人非要上去不可我都快顶不住了。”
云中仙小心翼翼的答道:“请公子恕罪这不是我地意思。天师原本要等你守护天梯三天三夜已满之后才让我出宫。方才情况危急……”
风君子赶紧打断她的话:“你起来吧。……我可不是不出力。刚才那场面你是没看着。一千多个高人呐要群殴我一个!我正准备单挑他们呢还好你来的及时。……来来来替我揉揉肩我觉的全身骨头都酸。”
云中仙答应一声。放下手中的一个长长的锦囊站起身来到风君子身后认认真真的给他揉起肩膀来。云中仙地神情温顺而恬静就像没有看见愣在山谷中的其它人一样。她一边给风君子揉肩还一边说话:“天师说了那枚九转紫金丹她用不着。你在人世间行走。这丹药对你或许会有用处。只是这东西留在身边怕世间俗人争夺替你保管在忘情宫中。如果你有用时可以命我取来。”
风君子:“仙子还吩咐你什么了?如何处置山下这些人?”
云中仙:“天师送了三件法器给谷中客人。如何处置还要等公子示下。”
风君子和云中仙一问一答说地很亲热其它人都在干什么呢?其它人都被这个场面惊呆了一时之间没有回过神。直到现在才缓过来知道是认错人了人人脸上都很尴尬都看向领头的和锋真人。和锋真人脸色微红咳嗽一声道:“请问这位小小前辈您与忘情宫天月大师是什么关系?”
风君子这才抬头看他笑道:“我是忘情宫外风门弃徒。法号风君──你可以叫我忘情公子。”
我虽然早就猜到风君子的身份但这还是第一次听他亲口说出来也知道了他“风君子”这个名子地来历。这时就听登峰、绯寒等人齐声讶道:“怎么可能你是男的!”
一个男人自称是忘情宫弟子就像来自阿拉伯世界的穆斯林自称是美国总统一样不可思议。风君子示意云中仙先停下他站起身来还礼道:“确实不可思议。四年前的夏天我曾在天月仙子座下聆听教诲。后来就因为我是男子被仙子逐出师门。按照忘情宫的门规曾在这天梯之上受风刃裂神之刑。”
“天月大师一开始不知道你男地吗?不会吧……”、“四年前那时候你多大?”、“风刃裂神开什么玩笑你现在怎么还活的好好的?”要么没人说话要么一开口就是七嘴八舌。场中众人纷纷询问山谷中地修行人也是议论纷纷。
风君子无法一一作答只有自说自话:“当年我一十三岁年幼无知误闯仙宫!……受刑余生实属侥幸。至于前因后果是本人私事诸位不必追问。……今日守护天梯一来报天月仙子教诲之恩二来也不想诸位同道以身犯险。……这三日以来诸位见我虽拦在此间我本人可曾踏上天梯一步?”
我也在问紫英:“我听他提起过风忍裂神这是什么刑法很厉害吗?”
紫英倒吸一口冷气:“岂止是厉害我隐约知道一些。那是忘情宫风门废弟子修为的法术小小年纪受此刑焉有命在?……也许是风君子的修行另有古怪;要么就是天月大师手下留情。反正他现在的样子活蹦乱跳一点事没有。”
一旁言语不多的五味道长闻言突然插了一句:“古怪倒未必留情也不违规矩。忘情宫九门法术皆是女子修炼的功夫要废可以只废这种修行那就与他无关了。天月的身份怎会为难一个小孩?所谓刑罚可能只是按仪式做个样子。”
五味道长要么不说话一开口见解就是独到不凡。我与紫英以及丹霞夫妇都不住的点头。我们这边尚且如此议论满山千人之声嘈杂可想而知。此时只有一人毫不在乎众人想什么只管做自己的事。风君子身后地云中仙仰出一声清啸如龙吟凤啼在山谷中回荡良久笼罩着三梦峰的巨大白云堆垛也随之分合一瞬。包括风君子在内的众人都不解其意住口看她。
山中一时又复安静。只见云中仙上前一步双手捧起地上的三尺锦囊对风君子说道:“公子你就是解释三天三夜他人也未必清楚。现在还是将天师吩咐的事情办了吧。”
风君子:“刚才一打岔我没来得及细问仙子有何法旨?”
云中仙:“天师有言:‘天下高人关心本座云踪不远千里贤集浮生谷中理当回谢。若众人失望而归有伤忘情宫之雅量。宫中之物虽多恐大多粗鄙难入高人法眼。谨挑选三件修行至宝其神威妙用皆不在正一三宝之下。赐予山下访客以示回谢也免俗人议论我忘情宫无人无器。’……天师给了我这个锦囊里面有三件法器。可我一下山现谷中有这么多人恐怕不够分的。”
风君子眼珠一转旋即面露笑容:“这么回事呀?够不够你不用操心给我看看着里面都是什么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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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文至此我有一问问诸位读者。假如仅仅是假如!你如果是一个修行人听说有一处仙人洞府无主想不想去试试运气?假如你是守正真人又会如何处置应对?说实话!所以浮生谷中也非全然是险恶小人
129回 二桃杀三士,神器失与执(上)
129回
二桃杀三士,神器失与执
云中仙却没有把东西递给他,而是躬身答道:“不可一下都拿出来,天师吩咐取一件定一件之归属。此等神物除一般器用之外,还特有秘法口诀。比如正一三宝,雷神剑藏神宵天雷、黑如意封双龙之魂、青冥镜可造洞天结界,各有秘法。天师说只要不违你自己的规矩,等定下归属之后,由你将驾御秘法传授得器之人。”
云中仙声音虽然不大,但甚是清脆悦耳,山谷中听的清清楚楚。她将锦囊中的法器描述的如此神奇,如果换一个人恐怕有自我吹嘘的嫌疑。可是从她这个神仙般的女子口中说出,又是天月大师亲手所赐,不由得人们不相信。从三梦峰上突然传出仙乐声开始,到云中仙出现并且说了那番话。大家就明白天月还在,宫中的宝物是没指望了。不仅白来了一趟,恐怕还要吃不了兜着走。
众人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天月大师的话虽然含威仪不露,但三件法器确实明明白白要送给山下人的。忘情宫的法器没人见过,但正一三宝可是大名鼎鼎。青冥镜虽然大多数人不了解,守正真人的雷神剑可是隐然有天下第一神器的称号。这两天又见到了风君子手中的黑如意,千真万确是神威无比,修行人谁不羡慕?云中仙说锦囊中的三件法器不亚于正一三宝,想来至少不会比黑如意更差。
云中仙拿正一三宝作比较,在场的正一门弟子脸上自然有点不好看。但这是天月大师地原话和锋等人也不好反驳什么。而其它千余修行人,则是一脸羡慕、渴望、好奇、贪婪的神色。忘情宫中的宝物是没法再指望了,如果见到如此神奇的三样法器来这一趟也值了。有的高手已经在心里盘算自己有没有机会拿到其中一件?别说他人,连我都好奇的不得了。
风君子本来在那转着眼珠子笑,但听见云中仙说出法器各有秘诀之后脸色却严肃起来,他盯着云中仙问道:“仙子是这么说的吗?……如何处置她还有什么指示吗?”不跳字。
云中仙:“天师就是这么说地,多余的话没有。如何处置我也不知。只能等公子示下。”
山谷中突然安静了,不仅没有一个人说话。连乱动地都没有。一根针掉到地上此时都能听得见,所有人都看向风君子,等他说出如何处置的话。
风君子见众人都看他,也站在那里思索了良久,突然耸了耸眉毛,抬头望向和锋:“和锋真人,谷中众人推举你为盟主。你看此事如何处理呢?仙子既然将三件法器送下了山,我们总要选三个人得到它。请问盟主有什么意见?”
这件事可不好办啊!一千多人就三件东西,我估计人人都想要,各大门派自己分都不够。风君子干脆将这个烫手的热山芋抛给了和锋,谁叫他是盟主呢。我不由自主的对紫英小声赞了一句:“天月大师不愧为当世高人!既有胸襟雅量,也有超然手段。她不追究众人擅闯忘情宫之事,还送出三件修行至宝。这三件宝物一出,山下这一千多人自己就要乱了。别人不说。就这十几个大门派等一会就要打破头。”
紫英皱了皱眉头:“如果我是天月大师,可能也会想到这个办法教训教训这些人。我曾经托你提醒风君子如何应对此事,其实就是提醒他想这一类的办法。可以天月大师的身份,不应该仅有我这样小心计,恐怕另有深意。”
“有什么深意呢?”丹霞夫妇齐声问道。
紫英苦笑:“我不是天月前辈,我怎么会知道?”
五味道长突然又插了一句:“我想我能猜到一些。不过不敢肯定。我们大家先不要议论,接着看也许就明白了。”
我们在这小声的说话,那边和锋皱着眉头却没有接话,他身边地师弟和曦上前一步抢先答道:“这位公子前辈,我等多谢天月大师大度慷慨。正一门为此间盟主,其用意不过是想维护修行同道之间的交谊,绝非为私利而来。这三件法器,无论如何处置,正一门不取。正一门只希望公子能说话算数,此件事了之后能将正一门的法器归还。”
和曦不等和锋说话就率先表态这三件法器正一门不要。别人不解可是和锋立刻就反应过来了。这里的法器不止三件而是四件。还有风君子手里的黑如意。如果正一门能够拿回黑如意就足够了,还要再争夺其它三件法器另外那么多门派嘴上不说心中肯定有不满。这也有损修行第一大派的威望。当然这只是原因之一。
和曦不要法器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他也许像我一样认为自己猜到了天月大师的用意。三件神器一出,浮生谷中难以避免一场混乱争斗,正一门再参与其中局面就更不可收拾。只有置身事外,才能尽量以权威地身份劝服众人减少争夺损伤。和曦现在关心的问题,恐怕就是尽量想一个最妥善的办法,避免出现“二桃杀三士”的结局。这个道士脑筋和心眼都不错。
和曦一说话,和锋紧接着开口:“我师弟的意见就是我的态度,也是正一门地态度。如何处理这三件法器,我想还要立一个尽量不伤和气的规矩,以免有不必要的损伤。公子前辈,你说对不对?”
风君子淡淡一笑:“规矩?那规矩就你们来定吧。你们本来就是来这里开会的,刚才不已经商量规矩了吗?不妨再商量一次。我有一个建议。今日浮生谷中修行高手云集,虽然比不上宗门大会,勉强也可算一次宗门小会了吧?不少字那就参考宗门大会斗法夺魁的规矩。各门弟子出手切磋切磋就是了。这虽然不是什么好办法,但一时之间也没有别地办法。”
正一门先表示不要这三件法器,风君子又建议斗法切磋,山谷中已经有自以为修行不俗的高手开始摩拳擦掌。各大门派的掌门中,有好几位已经面露喜色,大概认为自己有机会了。仍然是这些人聚在一起商量了半天,这次大会的议题变了。变成了如何分配这三件宝物。时间不大,已经商量完毕。还是由盟主和锋公布。
和锋真人的眼色并不是很好看,可仍然尽量保持着潇洒地微笑。他站在忘情天梯下向山谷中拱手一圈朗声道:“忘情宫天月前辈无恙,我等晚辈十分欣慰。冒昧骚扰此地本应请罪,难得天月大师雅量高致不与晚辈计较,还赐于三件神器以助天下同道修行。此等功德,我辈不应辜负,更不能因争夺法器而有伤浮生谷之祥和灵瑞。我既已是盟主。那就不妨再暂居一时三刻,在此代表各大门派宣布三件神器归属方法。”
和锋宣布地规矩不复杂,主要有三条:
一、在场各门派不论大小人数多寡,只能派一人出手。而且一个门派只能争夺一件法器,如果失败则没有资格再争夺下一件。这个出手地人辈份不论,只要是门中推举就可以。
二、出手斗法只是修行境界地切磋,并不是普通人地江湖械斗。因此点到为止切不可伤人。修行人斗法不是比武,高手可以自行控制。因此。请在场修行未足的人最好不要不自量力勉强出手。
三、推举两位天下信服的高人掠阵,以随时出手阻止可能的损伤。再推举一位公正不偏之人做为仲裁。
两位掠阵高手很好定,不用商量就是和锋、和曦,反正正一门不出手争夺。至于仲裁之人,和锋向风君子道:“若论辈份,在场同道没有超过你的。还请公子仲裁。”
风君子摇头:“我这几日和诸位同道多有摩擦,难免得罪了一些人。说我不偏私恐怕有些人不会相信。这样吧,我推举一人,这个人和锋盟主一定也会满意。”
和锋:“请问公子推举何人?”
风君子笑道:“此人性情纯朴,品行端正。为人诚信且修为不俗,不瞒上欺下总以真心服人。说起来他与正一门还颇有渊源。我想由他来做仲裁一定可以公正无私,能够明辨诸人之高下。这个人就是芜城的石小真人石野。”
风君子飞洒出一大堆高帽子,将这个人夸的像王母娘娘她婆婆卖地仙瓜,最后说出了我的名子!紫英扑哧一笑,推了我一把悄声道:“你快过去。推辞一番就答应了。风君子点你的名必有用意。”
我早就预感到今天恐怕躲不了要做点什么,没想到风君子叫我上场做仲裁。我哭笑不得的走到场中。冲风君子施礼,又向众位掌门抱拳拱手道:“石某人惭愧,不敢在天下高人面前评点是非。前辈抬举,在下实不敢当。”
风君子看着我,似笑非笑的劝道:“石真人出道以来,曾一度风评不佳。芜城守正真人为正天下修行人之纲风,曾暗中考察石真人行止多时。刚才那些评语,出自守正师兄之口,我只是转述而已。如果有谁不信,可以当面找守正求证。其实以我亲眼所见,石真人言而有信,又慷慨乐善,不愧为修行俊秀。我看,你就不要推辞了。”
据我所知风君子并没有见过以守正身份出现的金爷爷,刚才那一大堆话都是他强加到守正真人头上的。但果真有人去求证的话,金爷爷也不会说我坏话地,只能圆了风君子之言。风君子今天是有意要扶我上台面,为天下高手仲裁可是相当重要的身份象征。如果把握的好进退得宜,那么我原先那种明名声虽大却风评不佳的处境会立刻扭转。因为在场的绝大多数人以前并没有见过我本人,今天算是我在天下修行人面前首次亮相。
和风君子客气完了,我又转身向和锋道:“和锋盟主,在下于修行界中阅历甚浅,在场的诸位高人大多不熟识。我看还是公推一位长者为仲裁比我更合适。”
风君子推我出来就算准了和锋不会反对,就算看守正地面子他也不能反驳风君子的话。只见和锋一笑:“石师弟,你与在场众人大多并无私交,因此众人更会相信你不会偏私。在这么多人当中,找一个有修为的局外之人还真不容易,恐怕只有你了。只不过师弟你的修行境界也是不俗,难道就不想下场一试高下吗?”不跳字。
和锋提醒我如果做了仲裁就不能出手去争夺了,这其实等于变相的又送给我一顶高帽子。其实我现在的境界虽然有所精进,但和在场的这么多人比恐怕绝对不算拔尖。我连忙做谦虚状谢道:“以石某这身微末道行,哪敢跟在场的诸位高人比肩。对于这三件神器,在下没有丝毫染指之意。”
和锋点点头:“如此心性实属难得,你就不要推辞了。我以盟主的身份,与公子共推你为仲裁之人,请你站到场边吧。”
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斗法的场地就在天梯下风君子身前原本空出来地那一大片地方。和曦与和锋两位真人一左一右掠阵。风君子还在那张沙滩椅上坐下,谁叫他是前辈呢!云中仙手捧锦囊侍立在他地身侧,我则远远的站在风君子对面场地地边缘。场中各位掌门以及其它人等都退回到山谷中本门的位置,回去商量由谁出手的事情了。
见场地已经空了出来,风君子点头示意,云中仙从锦囊中取出了第一件法器。这是一根两尺多长的短杖,通体雪白,末端微微凸起镂刻成流云的形状。短杖约有杯口粗细,看质地似玉非玉、似牙非牙,表面晶洁莹润,隐约有光华流转。风君子本来也不知道锦囊里是什么东西,一看见云中仙拿在手中的短杖他的脸色就变了好几变,低声惊呼道:“挥云杖!忘情云门的镇宫信物,仙子怎么可以将这件东西赐于外人?”
129回二桃杀三士,神器失与执
129回二桃杀三士,神器失与执
129回 二桃杀三士,神器失与执(下)
云中仙却没有把东西递给他而是躬身答道:“不可一下都拿出来天师吩咐取一件定一件之归属。此等神物除一般器用之外还特有秘法口诀。比如正一三宝雷神剑藏神宵天雷、黑如意封双龙之魂、青冥镜可造洞天结界各有秘法。天师说只要不违你自己的规矩等定下归属之后由你将驾御秘法传授得器之人。”
云中仙声音虽然不大但甚是清脆悦耳山谷中听的清清楚楚。她将锦囊中的法器描述的如此神奇如果换一个人恐怕有自我吹嘘的嫌疑。可是从她这个神仙般的女子口中说出又是天月大师亲手所赐不由得人们不相信。从三梦峰上突然传出仙乐声开始到云中仙出现并且说了那番话。大家就明白天月还在宫中的宝物是没指望了。不仅白来了一趟恐怕还要吃不了兜着走。
众人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天月大师的话虽然含威仪不露但三件法器确实明明白白要送给山下人的。忘情宫的法器没人见过但正一三宝可是大名鼎鼎。青冥镜虽然大多数人不了解守正真人的雷神剑可是隐然有天下第一神器的称号。这两天又见到了风君子手中的黑如意千真万确是神威无比修行人谁不羡慕?云中仙说锦囊中的三件法器不亚于正一三宝想来至少不会比黑如意更差。
云中仙拿正一三宝作比较。在场地正一门弟子脸上自然有点不好看但这是天月大师的原话和锋等人也不好反驳什么。而其它千余修行人则是一脸羡慕、渴望、好奇贪婪的神色。忘情宫中的宝物是没法再指望了如果见到如此神奇的三样法器来这一趟也值了。有的高手已经在心里盘算自己有没有机会拿到其中一件?别说他人连我都好奇地不得了。
风君子本来在那转着眼珠子笑但听见云中仙说出法器各有秘诀之后脸色却严肃起来。他盯着云中仙问道:“仙子是这么说的吗?……如何处置她还有什么指示吗?”
云中仙:“天师就是这么说的多余的话没有。如何处置我也不知只能等公子示下。”
山谷中突然安静了不仅没有一个人说话连乱动的都没有。一根针掉到地上此时都能听得见所有人都看向风君子等他说出如何处置的话。
风君子见众人都看他也站在那里思索了良久突然耸了耸眉毛抬头望向和锋:“和锋真人。谷中众人推举你为盟主你看此事如何处理呢?仙子既然将三件法器送下了山我们总要选三个人得到它。请问盟主有什么意见?”
这件事可不好办啊!一千多人就三件东西我估计人人都想要各大门派自己分都不够。风君子干脆将这个烫手的热山。芋抛给了和锋。谁叫他是盟主呢。我不由自主的对紫英小声赞了一句:“天月大师不愧为当世高人!既有胸襟雅量也有然手段。她不追究众人擅闯忘情宫之事还送出三件修行至宝。这三件宝物一出山下这一千多人自己就要乱了。别人不说就这十几个大门派等一会就要打破头。”
紫英皱了皱眉头:“如果我是天月大师。可能也会想到这个办法教训教训这些人。我曾经托你提醒风君子如何应对此事其实就是提醒他想这一类的办法。可以天月大师的身份不应该仅有我这样小心计。恐怕另有深意。”
“有什么深意呢?”丹霞夫妇齐声问道。
紫英苦笑:“我不是天月前辈我怎么会知道?”
五味道长突然又插了一句:“我想我能猜到一些不过不敢肯定。我们大家先不要议论接着看也许就明白了。”
我们在这小声地说话那边和锋皱着眉头却没有接话他身边的师弟和曦上前一步抢先答道:“这位公子前辈我等多谢天月大师大度慷慨。正一门为此间盟主其用意不过是想维护修行同道之间的交谊绝非为私利而来。这三件法器。无论如何处置正一门不取。正一门只希望公子能说话算数此件事了之后能将正一门的法器归还。”
和曦不等和锋说话就率先表态这三件法器正一门不要别人不解可是和锋立刻就反应过来了。这里的法器不止三件而是四件还有风君子手里地黑如意。如果正一门能够拿回黑如意就足够了还要再争夺其它三件法器另外那么多门派嘴上不说心中肯定有不满这也有损修行第一大派的威望。当然这只是原因之一。
和曦不要法器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他也许像我一样认为自己猜到了天月大师的用意。三件神器一出浮生谷中难以避免一场混乱争斗正一门再参与其中局面就更不可收拾。只有置身事外才能尽量以权威的身份劝服众人减少争夺损伤。和曦现在关心地问题恐怕就是尽量想一个最妥善的办法避免出现“二桃杀三士”的结局。这个道士脑筋和心眼都不错。
和曦一说话和锋紧接着开口:“我师弟地意见就是我的态度也是正一门的态度。如何处理这三件法器我想还要立一个尽量不伤和气的规矩以免有不必要的损伤。公子前辈你说对不对?”
风君子淡淡一笑:“规矩?那规矩就你们来定吧。你们本来就是来这里开会的刚才不已经商量规矩了吗?不妨再商量一次。我有一个建议。今日浮生谷中修行高手云集虽然比不上宗门大会。勉强也可算一次宗门小会了吧?那就参考宗门大会斗法夺魁地规矩各门弟子出手切磋切磋就是了。这虽然不是什么好办法但一时之间也没有别的办法。”
正一门先表示不要这三件法器风君子又建议斗法切磋山谷中已经有自以为修行不俗的高手开始摩拳擦掌。各大门派地掌门中有好几位已经面露喜色。大概认为自己有机会了。仍然是这些人聚在一起商量了半天这次大会的议题变了变成了如何分配这三件宝物。时间不大已经商量完毕还是由盟主和锋公布。
和锋真人的眼色并不是很好看可仍然尽量保持着潇洒地微笑。他站在忘情天梯下向山谷中拱手一圈朗声道:“忘情宫天月前辈无恙我等晚辈十分欣慰。冒昧骚扰此地本应请罪难得天月大师雅量高致不与晚辈计较还赐于三件神器以助天下同道修行。此等功德我辈不应辜负。更不能因争夺法器而有伤浮生谷之祥和灵瑞。我既已是盟主那就不妨再暂居一时三刻在此代表各大门派宣布三件神器归属方法。”
和锋宣布的规矩不复杂主要有三条:
一、在场各门派不论大小人数多寡只能派一人出手。而且一个门派只能争夺一件法器。如果失败则没有资格再争夺下一件。这个出手的人辈份不论只要是门中推举就可以。
二、出手斗法只是修行境界的切磋并不是普通人的江湖械斗。因此点到为止切不可伤人。修行人斗法不是比武高手可以自行控制。因此请在场修行未足的人最好不要不自量力勉强出手。
三、推举两位天下信服的高人掠阵。以随时出手阻止可能的损伤。再推举一位公正不偏之人做为仲裁。
两位掠阵高手很好定不用商量就是和锋、和曦反正正一门不出手争夺。至于仲裁之人和锋向风君子道:“若论辈份在场同道没有过你的还请公子仲裁。”
风君子摇头:“我这几日和诸位同道多有摩擦难免得罪了一些人。说我不偏私恐怕有些人不会相信。这样吧我推举一人这个人和锋盟主一定也会满意。”
和锋:“请问公子推举何人?”
风君子笑道:“此人性情纯朴品行端正。为人诚信且修为不俗不瞒上欺下总以真心服人。说起来他与正一门还颇有渊源。我想由他来做仲裁一定可以公正无私能够明辨诸人之高下。这个人就是芜城的石小真人石野。”
风君子飞洒出一大堆高帽子。将这个人夸地像王母娘娘她婆婆卖的仙瓜最后说出了我的名子!紫英扑哧一笑推了我一把悄声道:“你快过去推辞一番就答应了风君子点你的名必有用意。”
我早就预感到今天恐怕躲不了要做点什么没想到风君子叫我上场做仲裁。我哭笑不得的走到场中冲风君子施礼又向众位掌门抱拳拱手道:“石某人惭愧不敢在天下高人面前评点是非。前辈抬举在下实不敢当。”
风君子看着我似笑非笑地劝道:“石真人出道以来曾一度风评不佳。芜城守正真人为正天下修行人之纲风曾暗中考察石真人行止多时。刚才那些评语出自守正师兄之口我只是转述而已。如果有谁不信可以当面找守正求证。其实以我亲眼所见石真人言而有信又慷慨乐善不愧为修行俊秀。我看你就不要推辞了。”
据我所知风君子并没有见过以守正身份出现的金爷爷刚才那一大堆话都是他强加到守正真人头上的。但果真有人去求证的话金爷爷也不会说我坏话的只能圆了风君子之言。风君子今天是有意要扶我上台面为天下高手仲裁可是相当重要地身份象征。如果把握的好进退得宜那么我原先那种明名声虽大却风评不佳的处境会立刻扭转。因为在场地绝大多数人以前并没有见过我本人今天算是我在天下修行人面前次亮相。
和风君子客气完了我又转身向和锋道:“和锋盟主在下于修行界中阅历甚浅在场的诸位高人大多不熟识。我看还是公推一位长者为仲裁比我更合适。”
风君子推我出来就算准了和锋不会反对就算看守正的面子他也不能反驳风君子的话。只见和锋一笑:“石师弟你与在场众人大多并无私交因此众人更会相信你不会偏私。在这么多人当中找一个有修为的局外之人还真不容易恐怕只有你了。只不过师弟你的修行境界也是不俗难道就不想下场一试高下吗?”
和锋提醒我如果做了仲裁就不能出手去争夺了这其实等于变相的又送给我一顶高帽子。其实我现在的境界虽然有所精进但和在场的这么多人比恐怕绝对不算拔尖。我连忙做谦虚状谢道:“以石某这身微末道行哪敢跟在场地诸位高人比肩。对于这三件神器在下没有丝毫染指之意。”
和锋点点头:“如此心性实属难得你就不要推辞了。我以盟主的身份与公子共推你为仲裁之人请你站到场边吧。”
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斗法的场地就在天梯下风君子身前原本空出来的那一大片地方。和曦与和锋两位真人一左一右掠阵。风君子还在那张沙滩椅上坐下谁叫他是前辈呢!云中仙手捧锦囊侍立在他的身侧我则远远的站在风君子对面场地的边缘。场中各位掌门以及其它人等都退回到山谷中本门的位置回去商量由谁出手的事情了。
见场地已经空了出来风君子点头示意云中仙从锦囊中取出了第一件法器。这是一根两尺多长的短杖通体雪白末端微微凸起镂刻成流云的形状。短杖约有杯口粗细看质地似玉非玉、似牙非牙表面晶洁莹润隐约有光华流转。风君子本来也不知道锦囊里是什么东西一看见云中仙拿在手中的短杖他的脸色就变了好几变低声惊呼道:“挥云杖!忘情云门的镇宫信物仙子怎么可以将这件东西赐于外人?”
风君子没想到天月送出的第一件法器竟是挥云杖惊讶不已。云中仙小声答道:“我事先也不知取出来才现是挥云杖。”
他们这段话声音很低我站在场中的对面才隐约听见。这时山谷中众人已经很好奇有人大声喊道:“这是什么神器能不能介绍一二?”
风君子伸手用力的揉了揉太阳穴苦笑道:“我想我知道仙子的用意了。云中仙你就向天下人介绍介绍这件东西吧。”
云中仙一举挥云杖朝着山谷中脆声道:“第一件法器是忘情宫九门之一云门的掌门信物名曰挥云杖。此杖之妙用有挥舞云霄之威施展之时法力漫漫无边神识可以极其高远。善守者可以结云门雾阵善攻者可以祭流云飞岫。诸般妙用得之者御器时便可详知。此器还有一项特殊神用──真人持之再有秘诀可以御器腾云。”
山谷中一下子声音就有点乱了。人人都能猜到是好东西没想到是这样一件好的不能再好的东西──忘情云门的掌门信物!那确实不在正一三宝之下。别的不说就说那腾云之用便足以让绝大多数人垂涎不已。真人持之可以腾云那就是说像我甚至是韩紫英这样的修为得到挥云杖以及秘诀就可以腾云飞天!
云中仙介绍完了之后便垂手不再言语。风君子也没理会众人在议论什么而是向我打了一个手势。我转身向谷中道:“请问天下英雄谁人欲取此挥云杖?如果已经推举好门人就请走到场边商定出手次序。……石某再次声明每门无论大小只出一人。不论是否能夺得此神器这一门派都不可再出手争夺下一件法器。”
别看东西人人想要。但人人心里都有小算盘。争了这个机会就等于失去了下一个机会有心出手地人都想等等看还有别的什么人来争夺自己有没有胜算?闹闹哄哄等了半天还是没人第一个站出来。苦差事都给了我一个我耐着性子和颜悦色的又高声询问了三遍仍然无人出头。风君子有点不耐烦了坐在椅子上大声道:“如果无人来取就算大家都放弃了我替天月仙子谢谢各位。”
风君子这句话还真管用马上就有两个人站了出来。第一个就刚才几次与风君子冲突的玄冥派掌门抱椿老人。他紧走几步而出:“玄冥掌门抱椿不才。愿意现丑。”几乎在他说话的同时又有一人上前抱拳:“听涛山庄庄主宇文树在此抛砖引玉陪衬天下英雄。”听涛山庄位于浙东沿海是修行界一大世家。庄主宇文树年近七旬。也是修行界很有名望的高人刚才各大派商量规矩地时候就有他一个。
两人说话的时候都现了对方站了出来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稍有尴尬之意。本来还有人移动脚步想往外走一看是这两位出头。大多又都退了回去。修行人做事讲究缘法明知不可取胜也就不出来丢人了像宇文树和抱椿老人已经是很够分量的高手了。看见这两人走到场边。我又向谷中问道:“玄冥派掌门抱椿、听涛山庄宇文庄主愿意出场以谢忘情宫美意。请问天下高人还有要出手的吗?”
我的眼光扫去现谷中至少还有七、八个人的神色跃跃欲试脚步在向外移动。但此时有一个人的话声打消了他们的念头。只见有一衣衫褴褛的魁梧男子迈步走到场边恭声道:“海天谷弟子于苍梧给诸位前辈行礼。晚辈斗胆也想请前辈指点修为。”
于苍梧的修为在宗门大会上很多人都亲眼见识过虽然败给了七叶但其功力不在场中众人之下。如果和锋、和曦孤云飞燕等人不出手。恐怕没有人能与他争锋。于苍梧一出面场面也就平静下来没有人再打挥云杖地主意了老老实实看好戏等着争夺下一件法器。我有意无意向孤云门那边扫了一眼看见绯焱老老实实的站着没有要出手的意思。我又向众人道:“海天谷于苍梧钟意挥云杖还有没有其它同道愿意出场。我数三声如果三声已毕还无人下场的话就请这三位高人商定法器归属了。……一、二、……”
“慢着请问石小真人在下可不可以出手?”有人突然在我身后说话居然是风君子要亲自出手争夺挥云杖。
已经下场的抱椿老人不满道:“这位公子你这几日既然替忘情宫出头。忘情宫送出地法器你也要争夺吗?如此是否有失天月大师的美意?”
风君子没理他而是看着我问道:“我可不可以出手?石小真人你是仲裁之人不可偏私要秉公而断。”
风君子要出手我能不让他上场吗?秉公而断那就是让我给他找个冠冕堂皇的借口难怪找我出来做仲裁。我想了想高声答道:“天月大师的意思只要是谷中众人皆有机会得此法器。你也是众人之一当然可以出手。但是请问你代表何门何派?”
风君子:“我虽曾经在忘情宫受教但早已被逐出师门。我是无门无派江湖散人。”
我又问场边的和锋:“请问和锋盟主如果是正一门地宗门大会斗法夺魁江湖散人是否可以参加?”
和锋点头:“可以。”
我转向风君子道:“既然如此你可以上场争夺。……现在场中有四人请四位先两两切磋两位胜者最终一斗决定挥云杖归属。哪两位先下场?”
风君子:“你是仲裁之人。谁和谁斗由你决定。只要公平我就不会反对。”
听到这里我心里琢磨半天。另外三个人中于苍梧修为虽高但以我亲眼所见却不是风君子地对手至于抱椿老人和语文树我不知底细。与其多一场变数倒不如第一战先把胜负定下来同时也显示我的公平公正。我沉吟着说道:“场中四人宇文、抱椿两位师兄是同辈高人。又同为大派宗主互相切磋也是一件雅事。公子你是前辈于苍梧是晚辈我看还是于苍梧以晚辈地身份先向公子你请教。你们二人胜负已定之后两位掌门再出手。”
这不是比武排名次而是抢东西如果只有一人能得第一轮的胜负都是无所谓的。我让风君子和于苍梧这两位最厉害的高手先上场抱椿与登峰脸上都露出了轻松地颜色无论如何先去了一大劲敌。事不关已。山谷中的众人现在只是看热闹而已见这两大高手先斗当然也没什么异议。
风君子手持黑如意站起身来身旁的云中仙有点担心的问道:“公子你真要出手吗?”
风君子苦笑:“我将你收在门下赐名云中仙。若失去了挥云杖。忘情宫还怎能让你这个弟子入云门?仙子的用意我已知道今日不拿回来也得拿回来。”风君子说完甩袖下场对于苍梧招呼道:“海天谷?这个名子很好听啊。你就是宗门大会上一鸣惊人地于苍梧真是后生可畏啊。你想怎么与我比?”
风君子虽戴着面具说话旁人也能看出小小年纪故作老气横秋。只是不好意思笑出来而已。于苍梧前行几步规规矩矩的答道:“师叔祖您是长辈。只要您说出一条道来。晚辈自当从命。”
他这一声师叔祖把风君子说的都乐了语气中有三分戏谑道:“伟大领袖教导我们──要文斗不要武斗。既然我是长辈也不能欺负你你大概也不好意思跟我来野的。这样吧我们用一种文斗的方式彼此不伤和气我也不至于失了长辈地身份。”
于苍梧:“晚辈没有意见请问如何文斗?”
风君子从怀中抽出一把宣纸折扇展开道:“我这里有一把扇子。等一会儿我要在扇面上题写‘风流天下’四个字。我一动笔就等于出手了而且笔画不能停下。在我写完四个字之时你还能站在场中就算你赢了。如果在我最后一笔落下之前你被我书法中的笔势逼出了场外就算你输了。……你现在就在这场中画一个圈子只要地方够你想画多大就画多大千万别跟我客气。”风君子手中这把扇子我认识正是七心细心挑选由宣花居士送给他的那把洒金白云扇。
别看风君子年纪小但处事确有前辈风范他如此“文斗”实际上让于苍梧占了很大便宜。以书法中的笔势退敌我遇到过一次就是正一三山中与泽名交手。只可惜那泽名是一副空架子中看不中用原来风君子也会玩这一套。
于苍梧:“多谢前辈让先在下恭敬不如从命。”说完在四周走了一圈以脚尖画地圈出一个圆圈来。这一片空地足有十丈方圆可是于苍梧画出的这个圈直径不到两丈显然是不想占风君子便宜。
风君子一摇头:“果然是艺高人胆大可你这个圈子实在太小!恐怕你躲闪不开我也施展不便。再画一个吧至少要五丈方圆。”于苍梧见他如此说也没有再推辞又走了一遍画了个更大地圈子不多不少正好五丈方圆。画完之后在圆心处当中站定。
风君子:“准备好了吗?”
于苍梧:“敬请前辈指点。”
风君子上前两步左手将折扇的白云一面展在身前。右手一拍插在腰间的黑如意黑如意中有一大一小两团黑气飞出。风君子举手在空中虚提大的那团黑雾飞到他指间凝聚成一根纯黑的笔杆模样小地那团黑雾悬聚在笔杆下方化成了笔锋的形状。风君子变化龙魂成了一支上下纯黑的毛笔。持笔在手他开始认认真真地低头写字。这一番文斗就这么静悄悄开始了──
“风流天下”这四个字听上去若由狂草书写更有气势可风君子写的是规规矩矩的正楷。他写字的笔顺有点不符常规通俗的说法就是倒笔头。他先在白纸上轻轻写了一个“虫”字。
他写这个“虫”字时场中渐渐传出了声音。这声音从于苍梧周边的五丈方圆出现于四面八方将他抱围。虽不大却沙沙不绝密密绵绵。听上去就如万蚁噬骨令人牙酸心怖、双股欲战!风君子起手好像与我上次遇到的泽名一样也是一种精神攻击从四面八方向于苍梧袭去未留一点空隙。
无边无形的惊惧与恐怖心志不坚者恐怕转身就要逃走。无数的蚂蚁在身上爬咬噬着全身地内脏与骨骼你就是有霸王神力也无法摆脱这是一种什么感受?山谷中有很多心志不坚、修行未足的晚辈弟子已经捂住耳朵面露痛苦的神色。仅仅听到声即是如此那么在场中遭遇精神攻击的于苍梧可想而知!
再看于苍梧闭上眼睛睫毛微动身形却始终一动未动。风君子轻声赞叹:“果然于苦行有得心志犹强于筋骨。”说完在“虫”上添了一撇沙沙声转眼消失。紧接着笔画未停又在外面加了一个“几”字边框。第一个“风”字算是写成了。
风字已成场中却没有风声。不仅没有风声而且什么声音都没有静的可怕。似乎围绕于苍梧周围五丈方圆的空气都在一瞬间凝固了受到这种气氛的感染场外的众人也都不说话心情莫名的紧张就像有什么大事要生一般。